长宁帝军(校对)第70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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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爷被他拉起来笑的像个孩子一样,往上一跳让沈冷背着他:“你说你这么怂可怎么行,人家那些成功的男人哪个不是在外面沾花惹草或是养个小二小三小四小五的。”
  沈冷:“我捡个狗都是公的。”
  茶爷叹息道:“常年在军营里,不好不好。”
  沈冷眼睛微微眯起来:“自从有了孩子之后,你说话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茶爷一本正经的说道:“流云会的大嫂们都说,成亲之前是男人看着色眯眯的,成婚之后都是女人色眯眯的,我想了想也是那么回事,你现在你都不怎么敢看小人书了。”
  沈冷:“……”
  两个人回到前面道观,秋实道人已经整理了一些东西出来:“走的时候带上,这里面有一些道观配制的蛇虫药,求立那种地方蛇虫鼠蚁少不了,还有两包药粉可以抹在身上,抹了就能让蚊虫不叮。”
  沈冷笑呵呵的伸手:“谢谢师爷。”
  啪的一声,秋实道人把沈冷的手打开:“是给茶儿姑娘的。”
  茶爷嘿嘿笑着过去把小药箱拿起来:“谢谢师爷。”
  秋实道人笑着说道:“我们能在长安落脚……”
  沈冷:“千万不用谢我。”
  秋实道人继续说道:“我们能在长安落脚虽然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念在你是青松的弟子我就指点你几句……陛下罚你,不是真的罚你,是罚青松罚庄雍,可若是他们不懂,那么将来真正受罚的还是你。”
  沈冷:“师爷你要不说第一句的话,我真的很感动。”
  秋实道人白了他一眼:“道观这边的事你们就不用担心什么,小张真人你们也不用担心,至于有什么人若还敢来招惹是非,二本不会打架,可还有个会打架的师爷呢。”
  他三个弟子互相看了看,连忙低头一块说道:“有我们,有我们呢。”
  秋实道人:“哦,原来还有人呢,那怎么不见拿些礼物出来,人家茶儿姑娘第一次登门祥宁观,一点儿礼物都不准备的可不像是师叔该有的风度。”
  青果道人他们三个互相看了看,尴尬,特别尴尬。
  秋实道人觉得他们尴尬的样子真好玩,果然好玩的还是自己徒弟,最好玩的是徒孙,一把年纪了还有徒弟徒孙玩,真是人生无憾。
  青果道人实在想不出来什么礼物,试探着问了一句:“要不然我给你画个符吧?”
  茶爷:“啊?”
  青果道人:“真的,一点用没有,好歹也是份心意。”
  茶爷:“……”
  告辞的时候茶爷手里多了三张灵符,青果道人,青林道人,青云道人一人画了一张,他们画符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说加持了他们毕生对道宗的信仰之力,可能好歹也得有点用,茶爷想了想反正也是要灵符,问了一句我能定制吗?
  然后她现在手里这三张灵符一张是怎么吃都不胖符,一张是越来越漂亮符,还有一张她怎么都不给沈冷看,沈冷好说歹说她才给沈冷看了一眼,看完了之后沈冷楞了一下,这是一张正正经经的灵符……保平安,上面写着沈冷的名字。
  两个人出了祥宁观之后回家里去,下午的时候还打算去和叶流云韩唤枝老院长他们道个别,毕竟一别许久,再见的时候最快也得两年之后。
  小张真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发呆,沈冷来的很突然走的也很快,可她有些开心,他离开长安之前还来看看自己,难道这还不足够吗?
  足够了。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那个没敢送出去的护身符,叠的很规整,还挂了一根红绳,那是她早就写出来的,也是早就想送给沈冷的礼物,她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法力保佑沈冷在战场上平安无事,他是军人,他的职责就是领兵作战,一张护身符挡不住敌人的刀枪剑戟弓弩如雨,可她却奢求能保他一命。
  她看着那张护身符,笑了笑,挂在自己脖子上,红绳和她白皙修长的脖子特别配,看起来那么那么好看。
第六百七十四章
这时离京
  两个小孩儿进了未央宫,小道姑脖子上挂了护身符,皇帝坐在东暖阁里一声长叹。
  烟花三月,沈冷离京。
  亲兵营出长安,未来两年之内长安城里的人和事似乎都和沈冷没了关系,不管是还在查的天字科,又或是那些渤海人,韩唤枝把沈冷送出长安,站在城门口的时候他看着远去的队伍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傻冷子,你只看到陛下罚你,只看到御史台的人言辞凶狠,没看到陛下在这个非常时期让你离开长安的用意,但我希望你能明白陛下这用以。”
  非常时期。
  天字科冒了出来,杨家蠢蠢欲动,太子似乎有些按捺不住。
  目送沈冷的队伍远去,韩唤枝转身回城,就在这时候百办关柔从远处跑过来,在韩唤枝耳边低低说了几句什么,韩唤枝眉头微微一抬,回了三个字。
  “继续查。”
  关柔带队出城。
  三月柳绿,沈冷坐在马车上感受着春风,看了看茶爷,知道茶爷这才出城就已经在想孩子了,习惯了孩子不在身边的人感受不到这种分开的痛苦,尤其是对于母亲来说格外难熬,沈冷常年领兵在外似乎已经有些习惯,茶儿不一样,孩子两岁多,她一会儿都没有分开过。
  沈冷从马车上跳下去,在官道旁边的柳树上折下来一根柳枝,做了一个小柳笛出来。
  “我给吹一首金蛇狂舞怎么样?柳笛吹出浪今儿让你听听。”
  他把柳笛放进嘴里,腮帮子鼓起来老大,半边憋出来噗的一声。
  茶爷也噗的一声笑了:“你小时候什么都没玩过的吗?”
  她把柳笛拿过来放在嘴里,小腮帮子也鼓了起来,憋了半天也是噗的一声。
  沈冷举头望苍穹:“你小时候都是这么玩的吗?”
  茶爷哼了一声:“你做的这柳笛不好。”
  她也从马车上下去在路边折了根柳枝下来,很快就做了个柳笛,她小时候跟着沈先生走南闯北哪里有什么玩具有什么乐趣,每日除了练剑之外就是发呆,她喜欢一个人坐在距离江边稍远一些的地方看落日,江水和落日放在一处便怎么看怎么美。
  后来看牧童折了柳枝做柳笛,也学了来做,还和牧童学了个简单的曲子,后来比牧童吹的还好。
  真的好听。
  “那时候先生总是会出去。”
  茶爷看着远处的鸟儿飞过:“就在你开始练功的那个道观里,我和先生在那住过差不多两年的时间,先生每日出去打听你的下落,而我一个人在院子里练功,后来先生说有人发现了我们,我那时候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一直追着我们不放,可知道当先生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就必须要走,已经习惯了走走停停。”
  茶爷把柳笛放下来低着头,或许是因为和孩子分开触动了伤感。
  “我也是先生捡来的,就在那道观不远的地方,先生是这么告诉我的。”
  茶爷笑了笑:“所以这么算起来,其实我和你应该从一出生就距离不远才对。”
  鱼鳞镇和水师大营对面的那小道观确实算的不有多远。
  沈冷伸手握着茶爷的手。
  “先生说,他捡到我的时候其实看到了扔掉我人,他说是个女人,先生把我从茶树下抱起来,那时候我已经三四岁?记不太清楚了,应该是差不多大的……先生说,他本想追上去质问我娘为什么要把孩子扔了,可是当抱起我要追的那一刻忽然间明白过来。”
  茶爷看了沈冷一眼:“当一个做母亲的决定把孩子扔了的时候,先生就算把我还给她结果也还是一样,她已经发了狠,就没有回头路,那一刻她应该也很苦吧,只是想想有些遗憾,把我扔掉的太早了些,我没有记得她的模样。”
  她笑着说道:“母亲和孩子的分别不应该是那种方式,大宁富足,她若是不想养我了,最不济送到官府里去,各地官府都有济容院,总不至于饿死了我,她把我扔在那边,就是想我死吧。”
  这些话,茶爷从不曾提及。
  她才是那个最应该心中充满仇恨的人,她若凶狠,世间几人可挡?可她不是,她待每一个待她好的人都好。
  所以她和沈冷才会最终走到一起吧,她和沈冷是一模一样的人,两个人都应该充满仇恨,可却从来都没有过仇恨,哪怕是现在,她提到扔掉她的那个女人的时候语气里依然没有什么恨意,只有不理解。
  “先生说,捡到我的时候他想追上去问问为什么那么心狠,可他没有看到我娘回头,一次都没有。”
  茶爷长长吐出一口气:“现在我有了继儿和宁儿,醒悟过来她那时候一定也是因为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若真的不想要我,也不至于把我养到三四岁大。”
  沈冷嗯了一声:“要不要去查查?就在水师大营对面的话,应该不难查。”
  “不用。”
  茶爷摇头:“我不恨她,也不想见她。”
  她看向沈冷:“如果我愿意的话,先生早就去查了。”
  其实沈先生查过。
  有一次沈先生让茶爷在那小道观里自己玩,他离开道观本是去打听沈冷的下落,可是却在半路上遇到了扔掉茶爷的那个女人,虽然只是背影,可先生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准?
  他追上去拦住那个女人,他没打算把茶爷还给她,只是想问问她为何心狠。
  那女人只是不承认,后来被逼问的急了蹲在那嚎啕大哭,她说茶爷不是她的女儿也是捡来的,她捡到茶爷之后男人却不想要,可她看孩子可怜总不能眼睁睁的瞧着冻死不管,于是就抱回家里,可是这几年来她丈夫越发的看茶爷不顺眼,总是拳打脚踢,尤其是喝了酒更是凶狠。
  女人没办法,她一直没有生育,在家里抬不起来头,男人打她骂她已经成了习惯,那天是男人又喝多了酒要掐死茶爷,她拼了命的把茶爷从男人手里抢回来,男人说都是茶爷的原因,茶爷是扫把星,所以才会捡到她后两个人始终没有自己的孩子出生。
  女人抱着茶爷跑,男人在后边追,也不知道跑了多远,男人本就喝多了摔倒在江边,女人抱着茶爷趁机逃离,她又跑了很远才醒悟过来,她男人喝成那样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于是把茶爷放在茶树下又跑回去看她男人。
  当时她在想,把丫头放在路边茶树下,若是有人捡了去养活是她命好,若是没人捡了……只能怪她命苦,反正她几年前就该冻死的。
  就因为最后这句话,沈先生本已经打算去为她出气,可最终只是转身离开。
  这件事沈先生始终都没有对茶爷提起过,就因为那句话……反正她几年前就该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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