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帝军(校对)第253部分在线阅读
罗步成看向皇帝,皇帝赵德解释道:“阮将军的意思是,将这些宁人都从大牢里提出来,就在城内广场上示众,逼着那些宁人现身出来,不出来,每隔半个时辰就杀一人,杀到他们出来为止。”
罗步成沉思了一下,自己手下可用之兵实在太少,阮浩强借走那两千兵若不归还的话,他要排查整个都城确实太艰难了些,这法子虽然会影响陛下声誉,但确实是目前最好的。
“法子是可行,但不能以陛下名义,当以求立名义。”
阮浩看了罗步成一眼,心里骂了一声伪君子,可这正是罗步成能为皇帝赵德想到的最后的维持颜面的办法,卑微的令人心疼。
“无所谓。”
阮浩道:“那就请罗将军亲自带兵把广场四周全部封锁,我亲自带人把牢中宁人都押送过去,反正这些人也不肯招供出什么,杀几个震慑也是好的。”
罗步成点头:“那阮将军之前借走的两千将军,也交给我指挥。”
“随你。”
阮浩道:“另外,城中搜索也不可停止,他们若做缩头乌龟不出来,杀几个宁人也无济于事,最终的法子还是全城翻地一样的翻一遍。”
罗步成嗯了一声:“若无他事,请阮将军去刑部安排就是。”
阮浩瞪了他一眼,和李福朋同时离开。
等阮浩走了之后皇帝赵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得脸色都白了,他抬起手指了指外面:“他算什么东西!在朕面前指手画脚,真当朕不敢动他?”
罗步成连忙劝慰:“陛下息怒,不过是小人得志而已,臣想着求立国内应该也不都是他这般货色,等宁人的事了了,他离开南理也就好了。”
皇帝被气成这样罗步成心里也难过,可能怎么样?
他只能是安抚皇帝,多说几句暖心话,却也显得苍白无力,君受辱,为臣者难道就不是一样?
正说着,禁军副将郑大江快步进来,脸色难看至极。
“陛下,那些求立人太过分了!”
郑大江怒道:“臣刚才奉命去调回两千禁军在广场布置,可阮浩根本不放人,他说那些宁人要刺杀的也许有他,那两千人调回来给咱们,他的安全没有保障,臣多说了几句,他竟是要让人卸了臣的兵器,臣身为禁军副将,怎么能如此受辱?!明明是刚才将军吩咐我去将兵马带回来的,他们也答应了,可现在就是不肯放手!”
皇帝刚刚平息下来,听到这番话立刻就又炸了:“给朕滚出去!”
郑大江一怔,心说自己没做错什么啊,下意识的看向罗步成,罗步成对他微微摇头,郑大江只好抱拳退出御书房。
“废物,你们都是废物!”
皇帝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罗步成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是跪下来额头顶着地面,不住的说臣有罪。
“罢了!”
赵德一摆手:“让着他,朕身为天子和他一般计较做什么。”
许久之后,皇帝大口喘息着平复自己的心情:“你也去吧,尽快把那些宁人都抓住杀了,这事也就一了百了,宁人死尽,阮浩也就回求立去了,朕眼不见心不烦。”
罗步成再次叩首然后退出御书房,出门之后仰天一声长叹。
与此同时,数百禁军包围了刑部侍郎高阔云的宅子,喊话之后无人回答,于是以木桩撞开了府门,一群人冲进去却发现院子里空空如也,在其中一间屋子里搜到了被捆绑着的高阔云家人,都被堵住了嘴巴发不出声音,而高阔云却不知去向。
领队的将军问人在哪儿,他家里人也不知道。
一炷香之后传来消息,菜市场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立起来一根杆子,上面高挂一颗人头,看着像是高阔云的,得到消息之后罗步成和郑大江两个人亲自带禁军过去,将菜市场围了个水泄不通,那高杆上挂着的确实是刑部侍郎高阔云的脑袋,眼睛都没有闭上,可哪里有宁人的影子。
一个时辰后又有消息传来,南理国礼部尚书刘维在家中被杀,一群蒙面的悍匪冲进他家里,将护院家丁尽数砍杀之后,又把刘维的头颅割下,悍匪出门之后将刘维的人头悬挂于他家门口。
当初大宁的使臣到来是礼部尚书刘维亲自接待,也是刘维将大宁的使臣骗出来被求立人全都抓住,得到刘维死讯之后,当初参与这件事的大人物们人人自危,全都吓破了胆子,很快整个盛土城里的气氛都变得无比紧张起来,寻常百姓们都知道了从大宁那边来了一群犹如恶魔般的死士,他们就是为了报仇而来,不计个人生死,也要把当初坑害了宁国使臣的人一个个都杀死。
罗步成只好又去求见皇帝赵德,万般无奈之下,皇帝下令让朝臣携带家眷全都进宫里来,就在大殿里暂时安身,等什么时候抓住了宁人再回家去。
虽然这样做那些朝臣的命是保住了,可太有损国体,一些宁人的死士而已,就把整个南理国的朝廷吓得鸡飞狗跳,皇帝的脸面自然也不好看。
可阮浩和李福朋却不在乎南理国什么人的脸面,他们只想把人尽快都抓住。
一时之间,盛土城中风起云涌。
第二百四十九章
交易
本来一开始南理皇帝赵德的意思是把之前参与了宁人案子的朝臣连同家眷都接到皇宫里来,大殿之上戒备森严,宁人再凶狠也进不来,只等着阮浩那边逼着宁人现身就好,可后来发现根本就不是能控制得住的,满朝文武,听说宁人在捡着当官的杀谁还坐得住,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体面不体面,一股脑全都涌进了皇宫。
阮浩听说这事之后气的骂了娘,可转念一想,如此一来倒也能专心致志的对付那些宁人,他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将被关押的宁人送到皇宫外面的广场上,距离皇宫正门不过一里半的距离,两边都能照应着。
禁军将军罗步成带队维持秩序甄别人员,唯恐宁人混在那些大人们的家眷之中进入皇城,那样的话,连皇帝都变得不安全起来,他前思后想,那群现在还没有人见到过的宁人杀手未必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于是将身边队伍又分出一批加强了陛下御书房的守卫。
皇城门口乱哄哄的,禁军努力维持着秩序,罗步成刚刚带人赶到就听到手下人赶来汇报了消息,说是吏部侍郎方大人举家往皇宫赶的时候被截杀,一群蒙面人突然杀出来,将方大人斩杀于马车之中,然后割掉了人头不知去向。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又有人来报消息,说是一队百余人的队伍在挨家挨户搜查的时候遇到了伏击,只逃回来三十几个人,剩下的尽数被杀。
这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的来,让罗步成头大如斗也愤怒至极,此时此刻才明白那些宁人的阴谋,他们就是故意引起恐慌,只有盛土城里乱起来他们才有机可乘。
他一肚子的火,训斥了一个往皇城里挤的朝廷官员,也不管是谁了,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好在队伍秩序恢复了几分。
皇城御书房。
禁军副将军郑大江快步跑到御书房外面垂首道:“启禀陛下,又有一位大人被杀了,人头被割掉不知去向,请陛下暂时不要离开御书房,罗将军正带着禁军盘查进入皇城之内的诸位大人家眷,稍后将军会亲自带人来护驾。”
“看看乱成了什么样子!”
御书房里传出来皇帝赵德的怒吼:“不过是几个宁人杀手而已,就搞的满城风雨,朕的那些大人们一个吓的成了缩头乌龟,传扬出去朕脸面何存?!”
郑大江心说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啊,都城之内只有那么多禁军已经全都分派出去,一条街一条街的找,可那些宁人又不是死的不会动,他们来回奇袭,看准了空子就出来杀人,杀了人就走,有什么办法?
“陛下放心,臣这就带人去继续盘查。”
郑大江连忙告退,想着自己可不能留在这继续挨这冤枉骂。
皇城外,罗步成吩咐手下人一个一个的核对进皇城的人,绝对不许放进去一个可疑的,皇城之内原本戍守的六百禁军也全都动了起来,封闭皇城其他诸门只留正门,队伍在皇城内来回巡视,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先把人抓了再说。
广场上,阮浩骑在马上扫看四周,两千禁军将整个广场几乎都围了起来,宁人只要敢出现就不可能逃得掉,他回头看了一眼皇城正门那边的喧闹皱眉骂了一句,李福朋却笑着摇头:“南理人上上下下都废物于我们来说可是好事,你也没必要总是羞辱那皇帝,他不过是我们的傀儡而已,给他几分好脸色就对了。”
阮浩哼了一声:“若非需要他们每年敬献的大批物资,需要他们出兵牵制窕国,南理这弹丸之地直接灭了就是何必如此劳心费力。”
李福朋笑道:“灭了多麻烦,灭了之后还要养民,南理国每年国库收入的一小半都直接敬献给了咱们,还不用咱们操心别的,比灭了要好得多。”
阮浩看了看四周:“那些宁人应该是最精锐的士兵,不是寻常的杀手,寻常杀手没有这般的意识和配合,他们进退有度,来往如风,总是能瞄准了空子钻进去然后一击就走,带队的人不可小觑。”
“可他们终究没有什么办法救人。”
李福朋道:“你安心就是了,他们的人在这广场上难不成还能自己飞走了?那些宁人也只是打击报复而已,死几个南理国官员于我们来说又没有什么损失,死就死了呗。”
阮浩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起来:“也对,死就死了呗。”
他往皇城那边看了一眼,乱象依然。
罗步成觉得自己的头都快要炸了,这些平日里看起来都很有官威的大人们现在一个个如同吓破了胆子的地鼠,只想找个洞钻进去,又觉得这么想把皇宫比作地洞有些对皇帝不敬,于是只能长叹一声。
就在这时候几个身上带血的禁军士兵冲过来,单膝跪倒在他面前:“将军,出事了!”
“说!”
罗步成一听到出事了这几个字头皮都炸了一下,看着那士兵血糊糊的脸喝问了一声。
“郑将军……郑将军出事了,他之前带人离开皇宫往其他地方盘查,结果半路上被宁人的杀手伏击,郑将军身边带着的人只剩下我们几个……”
“他在哪儿?!”
“在皇城东边的富宁街上,已经有队伍过去维持秩序了。”
“这群该死的宁人!”
罗步成骂了一声,招手带着自己的亲兵队往富宁街那边过去,城门口留下一些人继续戒备梳理,那些大人们听说又有人被杀,刚刚平静一些的局面顿时变得更为混乱起来,挤着推着往皇城里边冲,唯恐落在后边。
罗步成带着亲兵队伍到了富宁街,从街口拐过来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富宁街上空无一人,哪里有什么厮杀之后的景象,地上连一片落叶都没有。
他猛的回头,就看到之前跟他汇报消息的那个禁军士兵忽然跃起来,一个大鞋底子已经在他眼前了,那士兵一脚把他从马背上踹了下去,不等罗步成站起来,那人的刀子已经架在罗步成脖子上。
“你们好大的胆子!”
罗步成怒喝了一声,可毕竟被人抓住,怒吼的时候也有几分心虚。
沈冷在罗步成身后说道:“罗将军是吧,幸好没有认错人,你说是我们胆子大?不,是因为对付你们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壮着胆子,你们还没有能吓住宁人的本事。”
沈冷的刀子横着一划在罗步成脖子上划出来一道血痕:“让你的手下把衣服都脱了!”
“你休想!”
罗步成说完这三个字就感觉自己脸上一阵剧痛,紧跟着血液就喷涌出来,疼的他嗷的叫了一声才看清楚是一个刀鞘在自己脸上蹭了一下。
沈冷看向那些想上又不敢上来的士兵:“我大宁本与你们南理人无冤无仇,是大宁和求立之间的仇恨,你们被求立人利用杀我宁人,但还不至于让你我双方不死不休,脱了你们的军服饶你们不死,也饶你们将军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