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帝军(校对)第119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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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没,那些宁人已经没有底气了。”
  “对啊,黑武人来了,他们就怕了,现在这个时候居然还给我们发粮食。”
  “不过是想讨好我们,买通我们,还想让我们帮他们去打黑武人。”
  “开什么玩笑,黑武人能打得过?他们高高大大,眼睛都是蓝色的,力气很大的,我之前见过。”
  “我也见过,宁人肯定是打不过黑武人的,而且宁国一定是不行了,如果他们有足够多的军队还需要给我们发粮食发兵器?我看啊,要么是自知打不过黑武人,要么是想让我们去送死。”
  “我们送死?拿了他们的粮食和武器,去不去打黑武人还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有了吃的和武器,难道我们不能自己做主了?”
  一群人窃窃私语,不敢大声说,但说的很热烈。
  高塘城县守朴恩源有些紧张,之前有一百多名被打散了大宁战兵从高塘城外路过,要求他开城门,他下令谁也不许打开城门,还纵容人朝着那些大宁战兵砸石头,这事过去还没几天大宁的援兵就到了,要说他不害怕才奇怪。
  他下意识的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那位宁国将军,想了想后谄媚的笑了笑:“辛将军,请问这次大将军带来了多少军队?黑武人来势汹汹,我们之前虽然抵抗却不能将其击败,只盼着朝廷大军到来。”
  辛疾功侧头看了看他,没回答。
  朴恩源咽了下吐沫:“那个,若是大军还需要下官准备什么,下官立刻就去准备,只要将军吩咐一声,下官必会全力以赴。”
  辛疾功道:“无需你准备什么,这次大将军的主要任务是运送粮草,水师战兵不是和黑人对战的主力,我们有一万名战兵,护送着几百艘船的粮草上岸,分发给你们,也给各地的大宁战兵驻军送过去,水师战兵的任务是保持粮道畅通,你想打黑武人的话不如去孟长安大将军那边,他的刀兵已经到了。”
  听说东疆刀兵到了,朴恩源下意识的颤了一下,他想着自己不开城门的事要是被知道了多半会被处死,此时若能脱身还等什么,不能脱身也得想办法脱身,脑海里都在盘算着应该怎么跑,于是硬着头皮上前:“下官这肚子着实不争气,大将军还没到,下官先去方便一下不知可行?”
  辛疾功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赶紧去,赶紧回来。”
  朴恩源千恩万谢,连忙转身跑了,哪里是去什么茅厕,一口气跑回家里,让人收拾东西立刻出城。
  城外,辛疾功回头看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他声音很轻的吩咐道:“去几个十人队假装追一下,让他跑的更快些。”
  手下亲兵队正应了一声,带着几个十人队进城,朴恩源听说宁军追过来了,哪里还敢耽搁,赶着一辆大车飞奔而去,宁军假意追赶了几里路,又没带骑兵,所以这戏倒也逼真,朴恩源感觉自己这是险而又险的从虎口里跑了出来,身上早就被冷汗打湿了。
  一个时辰后,高塘城外,沈冷带着大军到了,辛疾功迎接上去,俯身一拜:“高塘百姓大部分都到了,县守朴恩源也已经逃走,如不出意外,他必然会跑去距离此地最近的黑武德德拓军中报信,我告诉他我们只是运粮队,带着几百船的粮食,只有一万人。”
  沈冷嗯了一声:“斥候有什么消息?”
  “德德拓的五万黑武军队距离此地大概已经有一百多里,他们比我们速度快,过了高塘之后再走几天就能到北汉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两天左右朴恩源就能追上他,就看他会不会回来了。”
  沈冷点头:“我给他放了这么大一块香料,他不来吃,不是好鱼。”
  说完这句话之后沈冷转身看向那些聚集在城外的渤海人,密密麻麻的,不少人还在呐喊着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发粮,他们都已经等了半天了,再不发粮人都要饿死了,一个人喊就有无数个人跟着喊,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发给他们。”
  沈冷转身进城。
  城外,两万多名水师战兵忽然动了起来,朝着那些渤海人杀了过去。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当然是选硬的打
  高塘城下血流成河,宁军手里的横刀像是没有感情,可宣泄的是愤怒,到处都在杀人,到处都在哀嚎,在这之前宁军很少有如此无差别的屠杀,宁人不是黑武人,不以残暴为乐,也不是安息人,不以杀戮为乐,如果可以的话,大宁朝廷宁愿用多分发粮食的方式来换人心,而不是愿意用这样的方式让人怕。
  可是最终,方式还这个方式。
  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黑武人和安息人比宁人更懂得什么是征服。
  大宁的战兵比黑武人比安息人更懂什么是征战,可征战和征服不一样。
  这样的方式也违背了大宁历来的形象,一旦消息传回大宁的话,不管朝廷里的大人们理解不理解沈冷,这一本还是要参他,他们不理解要参,理解也要参,因为这是他们的职责,他们可以在私底下说沈冷做的其实也没错,但不会在朝堂说。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职责,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立场,沈冷是军人,他需要用军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朝廷里的大人们思考的会更多,他们会维护大宁维护陛下的形象。
  所以沈冷才会对孟长安说,这个错,我来吧。
  孟长安不解释,他只是说那就你来吧。
  所以在这一天,高塘城下,沈冷正式宣布了屠逆令。
  “今日之后渤海道所有杀戮事,我沈冷负责,陛下追究,朝廷追究,与所有战兵无关,是我强令之下不得不从,但军令不从者,我将按照军律处置。”
  沈冷对士兵们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带着决绝。
  “自即日起,渤海道之内,渤海族民,男丁皆杀,无论大小。”
  沈冷说完这句话后心里也震荡了一下,他的杀心其实没有这么重。
  可他还是说了。
  如果是孟长安说出这样的话不会有任何心理上的负担,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冷的心境真的没有孟长安强大,孟长安甚至不会像沈冷这样下屠杀令的时候还要分什么男女,如果是他来下这道军令,那么自然是男女皆杀。
  东冶原。
  黑武将军德德拓正在吃饭,他面前跪着四五个姿色不俗的渤海族女子伺候着,虽然他根本不把渤海人当人看,但不得不说,渤海女子的姿色确实还有几分可取之处,和他们黑武的女人不一样,黑武的女人骨架更大,所以就算再瘦看着也不会柔弱,渤海族的女人看起来都带着几分柔弱,所以就给他一种很刺激的征服欲。
  “将军。”
  外边有人快步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军报。
  “将军,斥候送回来消息,宁军到了。”
  听到这句话德德拓惊了一下:“这么快?”
  他把军报接过来看了看,然后脸色更难看了些:“居然避开了我们设伏的地方,宁人的水师确实非同小可。”
  “还有件事。”
  手下人说道:“斥候在后边截住了一个渤海族的县守,叫朴恩源,高塘城的县守,宁军大将军沈冷的水师队伍已经到了高塘城,大概在咱们大军身后一百多里的地方,朴恩源逃了出来,因为他之前下令不许给宁军的败兵开城门所以害怕宁军报复,这个人的话应该不会有假,他一路逃出来想追上大军,在后队被斥候擒获。”
  “人呢?”
  “就在账外。”
  “带进来,我亲自问问。”
  德德拓一摆手,那几个跪在那伺候着的渤海族女子立刻爬起来退走。
  不多时,朴恩源从外边诚惶诚恐的进来,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渤海人的心里可能真的觉得黑武人更高贵,他们更卑微,所以天生有一种在黑武人面前自己就是个奴隶一般的想法,哪怕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黑武人,如朴恩源这样的县守见了也要毕恭毕敬,更何况面前是一位黑武帝国的将军。
  “别废话,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
  德德拓走到朴恩源面前,沉思了一会儿后问道:“沈冷的宁军有多少人?”
  “一万多,也可能就是一万不多。”
  朴恩源回答。
  德德拓一怔:“怎么这么少?!你是不是沈冷派来骗我的,沈冷是东疆水师大将军,他部下水师至少有数万战兵,他怎么可能只带一万人来这里?”
  “不是。”
  朴恩源连忙解释道:“宁军的援兵还不知道黑武大军势如破竹,沈冷的一万战兵是运粮兵,他们打算在北方打通粮道,把驻守在各地的宁军接出来,然后在某个地方建立一个补给大营,真正的想和黑武帝国军队决战的不是沈冷而是孟长安,孟长安带着东疆刀兵已经到了。”
  “刀兵来了!”
  德德拓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倒不是那么了解刀兵,所以也就不是那么惧怕刀兵,他怕的是孟长安,当初在北疆的时候他是辽杀狼的手下,很清楚孟长安是一个多恐怖的人,黑武那么多能征善战的将军,包括现在的大将军辽杀狼本人在内,谁其实也没有战胜过孟长安。
  孟长安在北疆的时候对于黑武人来说就是梦魇一般的存在,还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梦魇。
  “是的,刀兵到了。”
  朴恩源连忙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此时孟长安率领的刀兵应该已经快到北汉城,他们绕开了黑武帝国布置在海岸一线的军队直扑北汉城,应该是想把被困城中的闫开松救出来,而后续宁国的援兵还会很快赶到,所以沈冷的水师是要为他们提前安排好粮草布置。”
  德德拓脸色纠结的在大帐里来来回回的踱步,脑子里想到了很多很多事。
  如果他此时去打沈冷的话,以他麾下五万兵力打沈冷一万,而且沈冷还要顾及粮草,所以应该胜算很大,可如果他去了的话,这次南征负责指挥所有军务的将军戈马就一定对他开刀,戈马和他不对付,在辽杀狼麾下的时候就不对付。
  而且,孟长安来了,以他对孟长安的了解,那个好战的宁人绝对不会等什么,只要到了就会开战,而算算时间,他和孟长安到的应该差不多。
  戈马是绝对不会自己先去打的,必然会让他先去打孟长安,如果打赢了,戈马是这次南征的主将,所以功劳自然是戈马的,如果打输了,那么戈马就会把罪责推倒他身上,可让他去打孟长安……他麾下的五万人,有一万五千是他收拢的败兵,还算善战,三万五千是黑武各部族的散兵游勇,虽然也能打,可是太散乱,指挥起来会有些吃力,让这些人去打宁国最精锐的东疆刀兵岂不是痴人说梦,况且,据他所知,刀兵应该不下四万人,甚至能有五万人,同样的兵力下让他去打赢孟长安?
  开什么玩笑。
  就在这时候他手下副将律石往前凑了凑:“将军,如果我们此时去北汉城的话,会不会……会不会和孟长安的刀兵打第一仗?”
  律石说话的时候嗓音微微有些发颤,下意识的肩膀还动了动,他是难得的一个被孟长安砍了一刀却还没死的人,那一刀剁掉了他半边肩膀,光秃秃的那一块好像有了反应,听到孟长安的名字就有了反应似的。
  “你的意思是呢?”
  德德拓问了律石一句。
  律石道:“我不是怕孟长安,将军你知道的,我曾经在战场上和孟长安拼过命,虽然我没能杀了他,但是……咳咳,我担心的是戈马这个人,我无惧孟长安,我害怕的是咱们自己人给自己人下绊子,如果要和孟长安打的话我不怕,我怕被人出卖。”
  德德拓看了律石一眼,律石很心虚,所以避开了德德拓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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