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市民的奋斗(校对)第58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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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尖锐破空声打破沙漠午间静寂,接连爆炸后,大家惊讶地看到漂亮的马蒂尔达坦克在爆炸中变成一堆堆浓烟滚滚的废铁,甚至有几辆坦克炮塔被炸飞上天数米。值班的英国军官和阿拉伯士兵永远吃不上午餐了。山丘防卫墙上警戒哨兵看到远处一排排坦克隆隆驶来,坦克前方是履带式装甲车,炮塔上机关炮迅速开火,向防卫墙上惊呆的哨兵扫射。
  一阵炮弹落入了营地,阿拉伯骑兵马匹受到惊吓,引颈长鸣,四蹄乱蹬,在营地内搅起一片烟尘。英军瞬间丧失还手之力。12辆坦克和布伦机枪车停在兵营环形防卫线外,被国防军24式坦克在2公里外,打成一堆废铁。军官喝令下,匆忙应战的阿拉伯士兵用机枪和手榴弹还击。但许多人未及反抗,就惨死在冲进营地的装甲车履带下。
  装甲车冲进兵营横冲直撞,或许出于节约炮弹的缘由,装甲车并未肆意扫射,而是直接碾压。高锰钢制成的履带碾压过英阿官兵身体,红色肉渣挂在装甲履带上,装甲车经过的地方留下条红色印迹。遭遇攻击瞬间,一名英军军官刚想冲出帐篷召集部下,就被25毫米机关炮扯碎。帐篷上到处挂着尸肉,未吃的食物和尚未使用的弹药散落在帐篷内外。
  一个正在吃饭的阿拉伯士兵如梦游般向一辆装甲开火,但还未等他射出下一发子弹,身体就被压成两截,半截身体在血泊中蠕动、挣扎。炮兵军官指挥士兵操作反坦克炮时,一发流弹击中脖子,鲜血从喉咙上的枪眼中涌出。大多数阿拉伯士兵四散奔逃时,意志坚强的官兵特别突出。
  一名英军指挥官咆哮着端起一挺轻机枪,一边开火一边从营房中跳出来,当他被子弹打穿胸膛倒下时仍在开火,直到一辆装甲车从他身体上碾压过去,手中轻机枪才停止射击。
  “英国人打出白旗了,长官。”
  “他妈的,别胡扯,爷还没到地方呢?”听到耳机内传来的消息,朱晨风先是一愣,然后冲报告的人大吼。
  坦克还在半路上,英国佬就他妈投降了,可能吗?如果这样,卡拉奇不可能啃上8个月,最后要不是蒙巴顿乘潜艇离开,卡拉奇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但与时同时,从装甲车跳出来的步兵,不可思议的盯着前方,在装甲车冲进英军营地不到两分钟,一面白旗就从原本升米字旗的位置升起。
  米字旗杆下,数名身穿卡其色热带军装的英国军官及数百名阿拉伯士兵,以标准军姿列队,放弃抵抗。降下的米字旗不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面临时用床单制成的白旗。最令人惊讶的是,英国军官竟然无视四处横飞的子弹,笔直站立,像检阅一般。
  “好了,先生们,恭喜你们,哈班军向你们投降。”
  又是一座中东小城,吉普车、装甲车、坦克、卡车在无名小镇中央沙土路上疾驰,扬起的尘土充斥整条街道,路两边尽是低矮的土坯房,街道上污水四溢,屎尿横流,一扇扇门窗后面,挤满阿拉伯人,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这支陌生的军队。黄种人,只有几百年前蒙古人侵入到这里。
  吉普车在坑坑洼洼土路上晃动,车后机枪手紧握26式通用机枪,头戴钢盔、双目罩风镜、脸上包层迷彩纱巾。模样怪异的机枪手不时把机枪指向路两边,加上装甲车机炮所指方向,总会引起路两侧房中一阵惊呼。
  “呸,这地方娘的一张嘴就一嘴灰。英国佬也太操蛋了,还没放几炮,就他娘投降了。”吉普车穿过小镇时,后坐上的穆家余松松筋骨。
  吉普车好是好,就是座位不舒服,不愧是出价最低的供应商产品,尤其1.5吨中吉普更是如此。
  “方少校,别一本正经了,抱支31短,摆什么?就这鸟地方,能碰到什么抵抗,英国佬早他娘投降了,咱们师,打从来到前线,就他娘跟在别人屁股后吃土。呸,又吃一嘴土。长官,科威特城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值得咱们驻一个师?”
  左手扶着后座机枪,穆家余大大咧咧,没大没小的胡咧咧,临了又吐出一口灰土。操蛋地方,还不如伊朗,至少伊朗还有城市和现代文明,这地方,除蛮荒就只剩沙子了。
  “公元前4世纪,古希腊马其顿王舰队东征后由印度洋经波斯湾回国,就在科威特城西岸建筑了一些小城堡,这就是最初的科威特。18世纪中叶,科威特城从一个小渔村发展成海港。1710年居住在阿拉伯半岛内,志有阿奈扎部落中萨巴赫家族迁移此地,1756年取得统治权,建立科威特酋长国。1871年科威特成为奥斯曼帝国巴士拉省一个县。1899年英国强迫科威特签署英科秘密协定,英国成为科威特宗主国。1939英国正式成为科威特保护国。从今后,中国要成为科威特保护国了。”陈翰默对科威特历史了如指掌。
  “长官,以后会不会让科威特独立?”
  “那要看议会和国务院,过几个月就知道了。”伸个懒腰,陈翰墨站起身眺望沙漠。谁能想到,在起伏不断沙丘下埋藏巨额财富。沙漠下方,埋藏着大量黑色黄金,就在236师进军科威特城同时,国内石油公司代表就已跑到236师师部,商人嗅觉最敏锐。甚至在登陆当天,就看到几艘满载石油管道和勘探设备的商船。
  阿拉伯式凉亭里没有椅子,只有地毯和坐垫。科威特酋长更习惯生活在帐篷中,而不建筑中。谢赫艾哈迈德·贾比尔·萨巴赫四肢伸开坐在二十多只坐垫上,坐垫是用丝绸和丝绒做的,绣花精美绝伦,珠宝闪闪发光。留给尚福海的坐垫也很多,但他恭敬的没有把双腿伸出,而且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坐的舒服威严,席地而坐能坐出威严吗?
  萨巴赫注视中国商人,看出他不自在,但并不在意。中国人来到科威特,不只是为所谓亚洲民族独立与解放,也不是为阿拉伯世界自由与独立。半年前,中国得到伊朗王国礼萨汗许可进入伊朗后,第一件事就是急不可耐没收英美石油公司油田,然后与伊朗王国签定合约,成立“中伊石油公司”获得伊朗独家石油勘探、开采权。中国石油公司得到77.5%股份,中国人非常慷慨了,过去伊朗王国一毛钱也别想得到。
  “中科石油公司?”萨巴赫疑惑的问。
  “是的,尊敬的埃米尔。”
  “你们意思是联合组建一家石油公司,像伊朗一样?”萨巴赫的英语中阿拉伯口音非常浓厚,以至尚福海不仔细回味,根本就听不懂。
  “是的,埃米尔。”
  萨巴赫哼了一声,吸冰冻果子露。萨巴赫态度傲慢,但充其量也就是个被英国人忽视的土著酋长而已。英国统治时,根本无人在乎。
  如果可以,尚福海更愿意像英国人一样,获得纯粹的石油开采权,但有时为了所谓亚洲独立、自由,公司在得到利益时,不得不付出代价。
  “好吧?”萨巴赫点点头。英国人时代,英国人根本不需要征求萨巴赫的意见,中国人已经表现得很尊重了,即便科威特城到处都是中国军队情况下。
  “不过……”萨巴赫话锋一转,直视中国商人。
  “我们不需要像礼萨汗一样,获得22.5%股份,但我们需要贵公司及贵国承诺,保持和支持科威特独立及萨巴赫家族统治。不要说你们做不到,我虽然没有去过中国,但我知道中国,财团影响力超过任何人想象。”
  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是因为得到消息,中国政府和沙特签署新条约,在波斯湾边缘地区购买了一大片荒无人烟的沙漠。尽管只是沙漠,但却表明,中国人既然来到这里,就不会离开。即然可以购买大片沙漠,也就可以吞并科威特。沙特、伊朗、伊拉克用石油和驻军权换取独立或中立承诺。萨巴赫家族也可以做出同样选择,现在还需要一个由利益凝结的纽带。
  “我想并没有什么问题。”
第235章
国葬
  长安冬天比往年冷,而且雪很多。赵紫邱在街道上漫步,左臂袖空荡荡随风摇荡。街上行人不多。凌晨,承包街道清扫的公司用大型铲雪机铲除路面积雪。大街小巷,路面湿漉漉的。路两边张贴架上,贴满国防宣传海报,鲜有征兵广告,更多是“自由债券”宣传销售海报,相比兵员,政府真正需要民众银行存款。
  偶尔碰到行人,留意到赵紫邱空荡荡左臂和年纪,人们会轻轻冲他点头微笑,他人的笑容让赵紫邱不太能接受,笑容提醒自己在印度失去左臂。电车铃声传来,未及细想,赵紫邱跳上电车,向投币箱中投下一角硬币,根本就没留意车路号,更不知道电车朝什么地方驶去。
  坐在车上,隔着车窗看着飘雪的天空,赵紫邱若有所思。一小时后,下车的赵紫邱不知不觉来到距离车站约一里的地方。
  “怎么到这了……”所在之处空旷幽深,路两边苍松翠拍,平添几分萧瑟。大雪纷飞,但仍然有人来这里,手中大都带着白菊,子弹形忠烈碑前,还摆放着花圈或鲜花。
  正值忠烈碑执勤卫兵换岗,皮靴踏雪的窸窣更平添几分凄凉。赵紫邱恍恍惚惚,绕开卫兵,来到忠烈碑后的忠烈祠,望着祠堂上方黑匾溜金字。上学时,赵紫邱就知道,为什么“歹”里面会少上一点,是当年总理为西北忠烈祠题字时,特意少写一点,以示中华民族的牺牲能少一点。
  “国之大事,在戎与祀。”戎就是战争,祀就是祭祀。共和10年之前,忠烈祠公祭于每年首义纪念日举行。十年后,国会颁布《春秋二季致祭阵亡将士法案》,规定每年3月29日为春祭,9月30日为秋祭。全国上下每处忠烈祠,都直归国防部管辖,每平方米空间都充斥爱国主义和英雄主义气氛。
  无论新年祭、春大祭、秋大祭、道义祭,还是每月一日、十五日、三十日小祭,全为自中华历代尤其清末民族起义后,为国战死军人烧香合祭。一次次战争,战死者遗属越来越多,各地忠烈祠香火就越来越兴旺。国防军有战死不为生俘传统,军人为在忠烈祠里有自己一炷香,受到后代祭奠,加上民族主义的信仰,总是愿为国慷慨赴死。
  进入忠烈祠后,赵紧邱才想起今天是一月二十二日小祭。许多离忠烈祠较近、又能放下手头工作的遗族都来了。忠烈祠喧闹与大街冷清形成鲜明对照,给赵紫邱留下深刻印象。
  “战争越打越残酷了。”赵紫邱感伤不已。失去手臂时,也未像现在这么伤心。赵紫邱来到殿中,毕恭毕敬跪在总灵位前,点上三烛香。默默为战死缅甸、印度的朋友祈祝冥福。
  赵紫邱默念时,感到周围发生异常骚动。扭头一看竟是大总统。殿内外人都愣住了,一直以来,大总统深居简出,只在战争爆发后,才常往来于各地,慰问军属、遗族,大总统来长安了?怎么报纸上没说过?此时身穿黑色拜衣的大总统缓缓步入殿中,先到殿内烧三炷香,然后单膝跪地奉香,整个过程完全按照国祭步骤进行,没有一丝马虎,神态悲凉。
  奉香典完成后,段祺瑞挨个在忠灵殿外看望祭魂的妇女和孩子,来长安除参观国防承包商企业外,就是慰问军人遗族,凑近一个穿一身素绸的妇女,问她丈夫死在哪儿?泪水纵横的妇女声音并不平静,但也不激动,显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印度。”段祺瑞接过妇人手中孩子,抱了一下,逗弄三四岁的婴儿。
  “国防军在印度攻势很顺利,英国人很快就会彻底失败,将一劳永逸解放印度。”段祺瑞用沙哑的声音向周围人解释。
  “为了亚洲自由,我们、尤其是你们付出太多,你们的家人在自由战争中,付出宝贵的生命,或许你们会问,亚洲解放与我何干。”说了几句话,人们注意到大总统脸色病态的潮红,大总统老了。
  “但是,如果我们不去战斗,有一天,英、美殖民主义者还会再次兵临中国。出兵亚洲,解放亚洲,既可给予亚洲人民自由,同样是为中国国家安全。”大总统已到耄耋之年了。大总统没有实际权力,甚至被外界淡望,但大总统仍是国家统一的象征,大总统职责是礼仪性质的,如签署议会通过的法律和议会接受的国际公约,委派驻外使节,接受外国使节呈递国书,主持新议会第一次会议等。
  大总统通常是由执政党领袖、政府总理推荐,候选人通常是威望高、对国家贡献大的政治活动家甚至科学家、经济学家,由议会经过简单多数通过,即可当选。总统虽大,但权力很小。赵紫邱留意到大总统说话时脸色潮红、双手颤抖,赵紫邱黯然神伤,大总统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
  薄薄电报纸从司马手中飘落到华丽的突厥斯坦地毯上,刘敬之注意到总理神情恍惚。
  “总理!”刘敬之拾起地毯上的电报,轻声呼唤总理。但沉浸于回忆中的司马却神游于外,回忆过去的点滴。
  “菩萨黎、弥佛段。”刘敬之想起报纸上关于共和中国两位大总统的描述。一位泥菩萨、一位弥乐佛。
  自先生出任总理后,借助段总理建立的内阁制,一步步夺走大总统全部权力,甚至为避免府院之争不惜迁都。总理目的达到了,无论是黎元洪或是段祺瑞,都仅只新华门的摆设而已,甚至连京城也只是一座象征性首都,真正的权力在国务院,真正的首都在西北。
  “勿因我见而轻起政争;勿尚空谈而不顾实践;勿兴不急之务而浪用民财;勿信过激言行而自摇邦本;讲外交者,勿忘巩固国防;司教育者,勿忘保存国粹;治家者,勿弃国有之礼教;求学者,勿骛时尚之纷华。我负段公,非段公负我。”默念大总统遗言,司马叹息。即便总统府被彻底架空,黎元洪段祺瑞皆安然处之。
  战争爆发后,共和中国第三任大总统段祺瑞不顾身体虚弱,乘飞机往来全国各地,行大总统之责。为阵亡将士行奉灵典,慰问遗族、伤员,尽一切努力支持政府,对于他们自己亏欠良多。
  “老北洋的节气和骨气。”想到先后离世的北洋要员,司马脑中浮现出一句话。后世某个时期,北洋是反动的象征。可却又不得不称赞北洋要员在浩劫中表现出的节气。
  亲身接触后,方才真正知晓北洋军人的节。无论居于何位、处于何境,都从不忘记自己的身份,强国是他们共同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他们无一例外选择了一种方式,一种后世人眼中“图利而忘国”的混战,却没实现“武力统一、建立中央”的梦想,后人往往只看到军阀混战,却没有看到混战背后的意图。
  如果其中某一人真的胜利了,军阀混战则会成为“正义的革命。”只不过在那个时空中,他们没有分出胜利者罢了。司马摇摇头,那只是另一个时空的历史,在这个时空中,自己见识过军阀劣的一面,同样见过他们爱国的一面。
  “通知,不,我们去京城,另外,通知国会,为大总统举行国葬大典。”
  段祺瑞离世,司马早有准备,至少他比另一个时空中,多活了数年。原本司马想说,让西北公墓做好准备,但想到他死后,唯一心愿就是回京安葬,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京城同样有国家公墓。
  共和32年元月清晨,天色阴霾,空气冷峭,寒风肆虐。京城国立殡仪馆门口,祭奠的花圈排到街上。两排三军仪仗队,头戴闪亮钢盔,手持步枪,分左右肃立在大门外。街上交通已断绝,偶尔有一两部黑色官家汽车缓缓驶入。一位老者,手拄拐杖,步行到殡仪馆大门口。老者白发如雪须眉皆白,身上穿一套旧的藏青哔叽中山装,脚穿软底黑布鞋。
  他停在大门口牌坊面前,仰头眯眼张望,“故段大总统灵堂”牌坊上端挂横额一块。老者伫立片刻,然后拄着拐权,腰弯成一把弓,颤巍巍走进灵堂。灵堂门口,搁着一张写字桌,上面置砚台、墨笔并摊开一本百褶签名簿。老者走近,桌后一位穿新制服、侍从打扮的年轻执事,赶紧做手势,请老者签名。
  “我是李殿臣,李副官。”老者正色道。年轻侍从军官却很有礼貌的递过一枝蘸饱墨的毛笔。
  “我是大总统老副官。”李殿臣声音颤抖,颇为不悦。说完,也不待年轻军官答腔,便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进灵堂。老副官不是外人,是大总统家人,不需要像他人一样在签名簿上签名。
  灵堂内站满吊唁的政府官员和各界人士。四壁挽联满满当当,许多幅长的拖到地面,给风吹的飘浮起来。堂中灵台正中,悬挂大总统穿军礼服满身佩挂勋章的遗像,左边张着一幅绿色四星上将将旗,台上供满鲜花水果,香筒里的檀香,早已氤氲升起。李殿臣走到灵台前站定,勉强直腰立正。立在灵台右边的司仪,却举起哀来。
  “一鞠躬。”
  李殿臣也不按规矩,撂下拐杖,伏身跪下,磕了几个响头,抖索索撑着站起来直喘气。他扶着拐杖,兀自立在那,掏出手帕,对着大总统遗像,又擦鼻涕,又抹眼泪。身后几位官员,在等着致祭。李殿臣朝大总统遗像瞅了一眼,大总统脸上充满倔强。李殿臣摇摇头,叹息不已,大总统称了一辈子英雄,可如今……。
  “老李,南方天气暖和,好养病……”几年前大总统对李殿臣说。大总统嫌自己老了?不中用了?主人已经开了口,自己还有脸在公馆赖下去吗?打从袁大帅那会起,他牵马跟着大总统,几十年,大风大浪,服侍了他几十年,他却对自已说:“老李,这是为你好。”过去给人家提一下:“是段总长的副官。”自己都觉得光彩的不得了。
  总长、总理、大总统,官阶一个个变着,自己也从年轻小伙,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侍从,还要让长官撵出门,想想看,是件体面事吗?但大总统有吩咐,自己只能回去,可谁知……
  “少和……”看到一旁跪的段家人,李殿臣颤巍巍蹭过去,走到一个中年男人面前,低声唤道:“少爷,我是李副官。”看到大少爷,李殿臣皱成一团的老脸上,突然绽出一抹笑容。
  “李叔……”段宏业上下打量李殿臣半天,才迟疑的认出老人,是父亲最信任的副官,跟父亲几十年。看到他,似乎又忆起父亲,泪水止不住从眼里流出来。
  “老长官,他……”李殿臣伸出手,拍拍中年男人肩膀。
  “老长官,见不得人哭……”
  “总理到!”门外司仪高喊,灵堂内先后到达的总统府及京城政府官员、地方议员、各界人士纷纷朝灵堂外看去。
  进入灵堂,从侍从官手中接过毛笔,在签名簿上签下名字。望着灵堂上穿军礼服满身佩挂勋章的遗像,司马明白是段祺瑞刻意安排的,遗像还是他出任国务总理时的照片。人们注意到总理进入灵堂后沉默不语,纷纷联想到那张照片。
  “我早说过,不能用那张照片可……”留意到总理沉默不语,段宏业颇为懊恼,选择这张照片并不是父亲的主意,是……
  此时,段宏业和灵堂内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到,总理在灵前跪下。人们才忆起总理是大总统子侄辈,对大总统一直以侄辈相称。跪在灵前的徐树铮摇摇头,抬头凝视大总统遗像片刻,走到段宏业面前,轻声吩咐几句,随后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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