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市民的奋斗(校对)第56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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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希瓦尔不知道,去年12月,德国元首曾电贺“各族人民领袖”六十岁生日。电报中希特勒表达了对友好苏联幸福与繁荣最良好的祝愿,各族人民领袖朱加什维利也立即回电:“用鲜血凝聚起来的德苏人民友谊,将继续保持并得到巩固。”
  更不可能知道,根据苏德两国秘密协议,苏联内务人民委员会向德国遣送四千多人,其中许多是在苏联被捕并枪毙的德国社工党人家属,作为回报,纳粹向苏联遣送内务人民委员会搜捕的人。
  接下来希瓦尔向普尔卡耶夫将军描述了军队动向,复述了希特勒公告内容。为了让将军相信,他还说了入党时间、地点和介绍人,讲组织被破坏情况。普尔卡耶夫仔细思考片刻。司务长汇报的德军行动与掌握的零散情报吻合,而且也解答了普尔卡耶夫心中对德军意图的疑惑。情况属实,就必须采取果断行动,时间紧迫。
  但也要留神有诈,因此他没有流露任何惊奇或紧张的神色,只是感谢了司务长,然后用俄语命令营长,“看好他,不要告诉他我是谁,也不要跟他讲我们的情况。有情况及时汇报。”说完立刻上车返回捷尔波诺尔。
  晚10点,莫斯科苏军总参谋部。参谋长朱可夫大将正在反复研究两天来收到的前线各军区报告,报告越来越清晰的反映出德军在边境的敌意:不断入侵苏联领空,不断调动坦克部队,不断抓到德军特务。情况单独看来都是很普通的边境摩擦,但是如果综合起来,很容易让人闻到战争硝烟的味道。
  朱可夫清楚,朱加什维利将情报定义为德军挑衅不无道理。希特勒太狡猾了,如果用常理推断,就会上当。即使如此,朱可夫仍建议朱加什维利采取主动,积极备战。两星期前,朱可夫曾制订了一个大胆计划呈报给朱加什维利。既然早晚要,不如趁德军准备进攻的时候,调集主力突然袭击,有可能出其不意,取得奇效。但计划被朱加什维利断然拒绝。
  朱可夫又建议给部队下达战斗警报,命令主力部队进入前沿阵地展开防御,但仍然被朱加什维利否定。朱可夫知道,朱加什维利真实想法是回避战争。除非有强有力证据来改变他的判断,但证据在哪?希望证据不是德军炮弹。
  “基辅军区说有紧急情况报告。”一名通讯员的报告打断朱可夫的思绪。朱可夫连忙接通电话。声音非常熟悉,是他在基辅军区工作时的老战友,现任基辅军区参谋长普尔卡耶夫将军。
  “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吗?情况非常严重。一位德军司务长今早越过边境投诚,是社工党员。报告说德军主力坦克部队已进入攻击阵地,将在今夜,几小时后开始进攻。希特勒的公告已经发布了,这不是骚扰或侵犯,目标是合围苏军主力,用闪击方式彻底打垮苏联、占领苏联。希望您能立刻作出决定,部队必须尽快进入阵地,不然就为时已晚了。”
  “您认为他的话可信吗?普尔卡耶夫同志。”朱可夫大吃一惊,追问道。
  “我仔细审问过他,他描述的德军动向和一些情报吻合,我认为他的报告非常可靠。”
  “不会是假情报,快下决心,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基辅特别军区司令基尔波诺斯急切道。
  “我立刻通知朱加什维利同志,有命令会告诉你们。”朱可夫放下电话,感觉心惊胆战。
  朱可夫知道基尔波诺斯是火暴脾气,办事鲁莽,但普尔卡耶夫心思缜密、头脑清醒,判断应该相信。如此一来,剩下的时间太短了。朱可夫立刻将情况报告铁木辛哥元帅,元帅同意朱可夫的判断,让他立刻告知朱加什维利。朱加什维利接到电话时刚刚睡醒,在电话中沉默不语。
  “可不可以立刻命令进入一级战备,并展开主力准备回击德国侵略者。”面对朱加什维利的沉默,朱可夫试探地问道。
  朱加什维利仍沉默好一会,才回答:“你同国防人民委员来克里姆林宫。”前往克里姆林宫路上,朱可夫垫着公文包匆匆起草了一份命令草案。这并不复杂,头脑里已多次思考过,一旦出现紧急情况应该如何处置。
  所以虽然很匆忙,但他的命令草案条例清楚、目的明确,采取措施非常得力。他把草案简单的和同车的铁木辛哥元帅及副总参谋长瓦杜丁中将进行说明,两人都表示赞同。他们决定此次无论如何要说服朱加什维利同意部队进入一级战备。车子进入克里姆林宫,警卫带领他们直接来到朱加什维利办公室。
  朱加什维利坐在躺椅上,手里拿着烟斗。朱可夫和铁木辛哥进入办公室后,他站起身,在马克思和恩格斯肖像下不慌不忙吸着烟斗,把一根擦着的火柴在烟丝上平稳地晃来晃去,一面默默听元帅报告。然后慢悠悠走到长会议桌边,把烧焦的火柴梗投进厚重的钢烟灰缸里,不慌不忙询问两个笔直挺立的军人:“你们能够担保投诚士兵不是德国间谍吗?”
  他微微眯起眼睛,用冰冷的目光扫视元帅和将军。朱可夫和铁木辛哥无言以对,问题根本无法回答。
  “您确信不是挑衅?”朱加什维利提高声音针对朱可夫问道。围绕在朱加什维利身边的人,清楚知道,朱加什维利坚信,德国人、英国人、法国人都企图把苏联拖进战争,而且朱加什维利异常坚持,不向敌人诡计屈服。而且他讨厌与其想法相背之人。
  何况,每个有机会和朱加什维利谈话,甚至哪怕听他说过话的人,都坚信一个理所当然、不容置疑的事实:朱加什维利比他知道的多,看的远,掌握有不为人知的情报。因此,没有敢否定朱加什维利。但此次不同,朱可夫把头微微后仰,直视“各族人民领袖”,“不,朱加什维利同志,投诚的士兵说的不是假话。”
  旁边的铁木辛哥觉得,朱可夫后悔不迭的事马上就会发生。朱加什维利不会提高声音,不会愤慨,只会说一句短短的、不容反驳的、令人感到屈辱的、听来像格言的活,这种话长久以来已经决定过不少人的命运。可类似情形并没有发生,朱加什维利默默盯着朱可夫,不慌不忙把烟斗送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姿势上、言语上、步态上,都没有表现出类似情势下应有的激动。朱加什维利终于在长桌边站定,淡淡地说:“读一下您给军队的命令草案。”朱可夫连忙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纸,四下打量,寻找地方放文件夹,他走近长桌边放下文件夹,急转身回到原来位置,高声朗读。
  又是沉默,朱加什维利聚精会神地从烟斗里挖出烟丝余烬,倒在烟灰缸里,接着打开桌上一盒“黑塞哥维那之花”牌,抽出两支香烟,捻碎,把撕下的烟嘴丢在烟灰缸里,把烟丝装进烟斗,不慌不忙用那平稳的动作把点着,火柴在烟丝上面晃来晃去,点着烟。
  “发出此类命令还太早,另外草拟一份简短的,意思应该是,4月18日夜间,边界可能发生挑衅,必须做好准备,但对于挑衅……”他停了一下,把捏烟斗的手一挥,仿佛抛出什么东西,“但对于挑衅不应该屈服。”
  朱可夫和铁木辛哥离开后,尽管认准这是德军挑衅,但朱加什维利仍然感觉思绪混乱,只希望采取的措施能够迅速奏效。他又一次拨通铁木辛哥元帅电话,“下发的命令,是否已经传达完毕?”
  “是的,全部军区都已传达完毕。”铁木辛哥的回答让朱加什维利略微松了口气。
  “下达命令的几个时里,又收到几个军区关于德军投诚者的报告。”铁木辛哥的情况让朱加什维利原本微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
  “什么情况?”朱加什维利声音显急切,甚至紧张。
  “类似于基尔波诺斯将军报告的情况,都说德军将在凌晨3、4点左右发动攻击。”
  “有新情况随时报告。”朱加什维利又一次陷入深思中。
  为什么短短一夜间出现好几起德军投诚事件,而且汇报情况大致相似?如果德军真要发起进攻,怎么前些天没有投诚者,而且苏联情报人员也没收到任何消息?会不会是希特勒的奸计?朱加什维利回想起当年,希特勒提出让苏联加入轴心,以便分割“英国无主家产”也就是由德国、意大利、日本和俄国分享英国殖民地时的话。
  为东线安全,他可以放弃对乌克兰和白俄罗斯的要求,英国未被解决前,他有可能向苏联宣战吗?不会,绝对不会,希特勒绝不会冒两线作战的风险和苏联开战。与希特勒打了近十年交道,早已让朱加什维利深信,永远不要用常人思维考虑此人。一系列异常又表明什么呢?难道真是个圈套?越想越觉得整件事情像个圈套。
  他回想了一遍自己对朱可夫起草的命令作出的修改,觉得命令很恰当,不会使部队对德军挑衅做出过激反应。朱加什维利心中稍安,感到浓浓的困意,时间已近午夜1点35分,先休息吧!
第213章
领袖与将军
  4月22日3时,波兰德苏占领区分界线,分界线由斯大林亲自划定。德国占领区布格河西岸,德军南方集群第3装甲军摩托化步兵旅2营进攻阵地上,几十辆坦克一字排开,褪去炮衣的炮口在微弱星光下,发现幽蓝色的光芒。坦克纵队后面,是半轮半履带装甲输送车,车顶机枪挂上长长弹链。
  机枪手估摸时间快到了,悄悄打开机枪保险。一会觉得时间还早,怕打开保险引起走火,又将保险锁死,如此重复多次。步兵全都坐在半履带装甲车车厢里,忍不住一遍又一遍透过观察孔向外看,竖起耳朵倾听有没有开火的声音,手里握紧冲锋枪。经历过闪击波兰或法国战争的老兵则沉稳的坐着,闭目养神。
  坦克指挥车内,营长史莱德握着无线电台报话器的手微微颤抖。施罗特失踪的事还在困扰着他。他已无数次祈祷上帝,让那个家伙在树林里走失,哪怕当个逃兵也好,千万不要被苏联人抓住或叛逃。掩盖施罗特消失的事情败露,将面临灭顶之灾。
  下午听上级军官传说,友邻旅上午失踪一名战士,而且有人看到他跑向边境。该旅旅长受到严厉批评,很可能在战役结束后受到处罚。他庆幸没有主动将施罗特失踪的事汇报上级,这是赌博。史莱德看看表,距离总攻时间只有15分钟了,让这一刻赶快来到,一旦开战就可以将施罗特放进失踪名单,但施罗特消失却给即将到来的偷袭蒙上一层阴影。
  将身子探出车外,史莱德回头张望,指挥车身后40余辆4号坦克整装待发,这是全旅的骄傲,也是帝国装甲军的骄傲。只要战斗打响,4号坦克强大火力和坚硬防护,会让苏联人吃不了兜着走。混成摩托化步兵旅中指挥坦克营,绝对是威风八面,他们拥有全旅最强大火力,也是全旅机动性最强的核心力量,往往被当作尖刀用在突击阵形最前面。
  “一会看我们的。”史莱德暗下决心。确实,从波兰到法国,指挥4号坦克横扫欧洲,战场上,4号坦克所向披靡。灰蓝色4号坦克静卧的怪兽,士兵心跳随秒针晃动而加剧。
  “3分钟,还剩3分钟就要开始了。”
  “炮弹上膛。”装填手哈特立刻熟练的装好第一发炮弹,心中暗想,几分钟后,它将落在谁的头上呢?
  是营房中熟睡的士兵,还是喷吐火舌的地堡火力点,或是苏军坦克?哈特悄悄挽起袖子,紧盯车长,等待坦克飞速冲出阵位。哈特第一场战斗即将拉开序幕。倒计时2分钟,哈特在等待,史莱德在等待,同一时间,从里海到黑海沿岸1500公里战线上300万德国士兵都在等待。倒计时1分钟,坦克轰鸣,车后排气管冒出缕缕黑烟。
  3时15分,整个战线上万炮齐鸣。2营背后的炮群准时开火。士兵抬起头,几百条细细火龙从背后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飞速掠过头顶。前方,闷雷轰鸣,脚下大地在颤抖,好一幅壮丽奇景。炮火准备过后,炮兵火力向前延伸。2营坦克一辆辆冲出阵位,扑向预定的目标。仅仅5分钟,就闪电般越过边境,坦克炮火立刻将残存岗哨夷为平地。
  10钟后到达苏俄边防军营地,这里已被炮火摧毁,坦克上机枪手点射残存苏军士兵。30分钟后,坦克纵队毫无阻碍的到达第一个预定目标:河上桥梁,轻而易举消灭守军,攻占桥梁。紧接着,一辆辆装甲输送车、卡车、摩托车满载德军士兵扑向苏联占领的波兰东部,西乌克兰。像一条黑色河流冲垮堤坝,涌进俄罗斯大地。
  凌晨两点半,朱加什维利就寝。朱加什维利警卫队长赫鲁斯塔廖夫,一个矮胖的将军,过半小时,听取查岗报告后,也上床了。窗上灯光熄灭,只有探照灯照亮所有通往房子的通道。警卫队长赫鲁斯塔廖夫房间电话铃响时,将军没有及时反应。多年养成习惯,当朱加什维利睡下时,时间对苏联就停止了。知道领袖习惯的人,都不敢在此时打电话打搅。
  因此,将军睡的很踏实,听到电话铃响,不满意的皱着眉头,伸手打开灯,看看表,四点十分,塔廖夫非常奇怪,今晚已经是第二次了,上次距离现在还没五小时。塔廖夫拿起电话“谁?”电话另一头的声音非常熟悉,是红军总参谋长朱可夫。
  “请朱加什维利同志接电话。”朱可夫严厉的命令。
  “什么?这会儿?”塔廖夫迟疑,朱加什维利可刚睡下。
  赫鲁斯塔廖夫刚刚接替以德国间谍罪名起诉的匈牙利人保克尔,成为朱加什维利的警卫队长,他并不像保克尔那样受到朱加什维利的完全信任,即未能参与朱加什维利的政治阴谋,也没有得到器重。但赫鲁斯·塔廖夫却异常开心,工作出色的保克尔,为什么会以德国间谍罪名被起诉,因为他知道得太多了。
  赫鲁斯塔廖夫知道职责是什么,一是保证朱加什维利同志的安全,二是确保无人打扰他,下意识的赫鲁斯塔廖夫回答,“朱加什维利同志刚刚休息,总参谋长同志。”
  “我现在命令你,赫鲁斯塔廖夫同志,把他叫醒,立即,现在!”朱可夫非常粗鲁,粗鲁的让赫鲁斯塔廖夫不敢相信耳朵。
  “德国人正在入侵苏联。”赫鲁斯塔廖夫惊呆了,德国正在入侵苏联?怎么可能。
  “等一等。”赫鲁斯塔廖夫把电话放在桌上,将满是汗水的手在衬衫上擦擦,肩披军衣,急忙走出房间。过了几分钟,朱加什维利拿起电话,“我是朱加什维利。”朱加什维利甚至带着一丝睡意。
  “朱加什维利同志。”电话中传来朱可夫清晰而有力的声音,“国防人民委员委托我给您打电话,德国人在轰炸苏联城市。”朱可夫不再讲了。朱加什维利也沉默不语,只听见他沉重的、吸烟人才会有的,沙哑的呼吸声。
  “国防人民委员在哪里?”朱加什维利问。朱可夫觉得他的问题,是想让时间停顿,把时间留住,把时间拉回来。
  “正用高频电话同基辅军区通话。”朱可夫连忙回答。电话中又是一阵沉默。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朱可夫焦急等待朱加什维利的回答,但不敢打破沉默。朱可夫是个坚决、勇敢的人,一名将军。他是为战争而生,只知道在战场上争取胜利,其它职衔、上下级关系,在战争和胜利面前,都要退居其次。可现在,朱可夫也不敢打破朱加什维利的沉默。
  朱可夫耐心等待朱加什维利开口,眼前却一遍遍出现几小时前的一幕。
  “你们能担保投诚士兵不是德国派遣来的吗?”朱加什维利仍旧沉默,朱可夫也沉默着,电话紧贴耳朵,手都握痛了。四小时前克里姆林宫朱加什维利办公室发生的事情,老是在眼前浮现,“他在想什么?究竟想什么?”朱可夫紧张的猜测领袖的想法。
  此时,朱加什维利呆呆坐在当床用的沙发上,衣服只穿好一半,手举半空紧握电话。朱加什维利感觉前所未有的惊慌,如果朱可夫见到他的模样,一定不会相信,他会变成这幅模样。
  “这是个错误,一个人的错误。”朱可夫不恭的想,“朱加什维利不相信投诚士兵,不相信我们,禁止发布命令,解除对部队指挥员的束缚,他为什么不吭声?为什么不像平常决断的下命令?”
  “边界上到底发生什么事?”朱加什维利面色苍白。消息骇人听闻,朱加什维利下意识抬头看看日历,确定不是这个不怕死的将军与自己开玩笑。事件只是证实了投诚士兵的话,他们或许只看到情报与事实相符,但谎言常常以真理面貌出现,轰炸规模显然被惊慌失措的人夸大了,难道没有可能是挑衅的一个环节吗?
  “不,希特勒不会如此愚蠢,同英国战争没完,就发动对苏战争。轰炸毫无疑问是挑衅,大规模轰炸,使神经衰弱的人惊慌失措。希特勒正在期待苏联回击,回击让他有可能说服德国人和仆从国,坚信苏联侵略。不是有人认为他会与英国达成协议吗?也许是老狐狸,苏俄死敌丘吉尔,说服德国改变打击方向,所以希特勒必须在世界舆论面前替自己下一步行动辩护?”
  朱加什维利越想越确信,他的假定是正确的。终于不慌不忙把电话凑到耳旁,但声音很轻,与他平常说话的声音比较,太轻了。
  “您马上来克里姆林宫,同国防人民委员一起。通知波斯克列贝舍夫,召集全体政治局委员。”不等回答就挂上电话。
  半小时后,一长列黑色汽车悄悄开出木门。预先得到通知的交通警调度员,急急忙忙打开从陀罗米洛夫街到阿尔巴特全程红灯,保罗维茨门卫兵岗亭警铃大作。星期天凌晨,街上零星行人,发现一队汽车在马路当中疾驰,其中一辆肯定有朱加什维利。
  “有情况,这么晚了,他还没有睡,一定有情况。”
  当铁木辛哥和朱可夫走进克里姆林宫用木护板和漆布装饰的人民委员会主席办公室时,政治局委员已坐在抛光桌面的长会议桌两边了。朱加什维利站在墙边,在马克思和恩格斯肖像下。铁木辛哥和朱可夫仿佛觉得,从昨天离开时起,朱加什维利就没挪动过位置。朱加什维利手拿装满烟丝但没点着的烟斗,没答理两位军人地问候,低声说:“报告吧!”
  铁木辛哥简要报告了形势,“敌人正在轰炸摩尔曼斯克、塔林、基辅、莫吉廖夫、敖德萨,敌军在整个西线对边界发动进攻。”铁木辛哥汇报时,尽量让声音平静,不让语言带有激动色彩,尽管如此,话还是象炸雷在会议室响起。
  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出席会议的人将目光投向朱加什维利。朱加什维利沉默着,用大拇指聚精会神的往烟斗里塞烟丝。
  “同志们,有没有可能是一次挑衅?”声音一如既往平静,但会议室内诸人惊讶的发现,声音中带有恳求意味,房间里众人更加惊慌。可朱加什维利在等待回答,他将询问目光投向两位军人。一个瘦削,领章上有元帅星徽的铁木辛哥,另一个是矮胖结实,四方形身材,大脑袋及厚下巴的大将朱可夫,都感觉朱加什维利在乞求得到肯定的回答。
  不管偶然还是有意,朱加什维利把目光停在朱可夫身上。朱可夫很清楚,人们平常怎样回答这个穿一件全部纽扣都扣上的灰色上衣,穿听不见脚步声的软靴、身材不高人地问话,他只想听到想听到的回答。朱可夫的回答比打算回答的更响亮、更尖锐、更爽直。
  “这算是什么样的挑衅呢?朱加什维利同志,德国正在向苏联城市丢炸弹,而不是丢面包。”
  朱加什维利不耐烦的做了个手势,脸上尽是不满,“挑衅,一直是德国人不变的原则。为了寻找借口,甚至轰炸本国城市。”环视在场诸人,寻找习惯的支持,但大家都默不作声。
  朱加什维利焦躁的来回走动,突然在莫洛托夫对面站定,“立刻联系柏林,希特勒肯定不知道,一定是前线将军自作主张,或者是误会。”他用烟斗弯曲的烟嘴指着莫洛托夫,“应当给德国大使馆打电话。”
  所有人听到朱加什维利的话,不可思议地望着各族人民慈父般的领袖。铁木辛哥和朱可夫彼此对视,朱加什维利不愿意承认错误,那怕……只要希特勒说NO,朱加什维利甚至会处决几名将军或元帅来悍卫自己的正确。得到指示的莫洛托夫急忙站起来,拿起电话,小声给外交人民委员会值班人员作出指示。
  又静下来,朱加什维利重新沿墙壁来回走动,手里仍旧拿着没有点着的烟斗,只是时不时转过头,放慢脚步,留心倾听。电话铃响起,一直没有离开电话的莫洛托夫,急忙拿起电话。默默静,最后只说了句,“让他来吧!”放下电话,回到朱加什维利面前,结结巴巴地说:“舒伦堡要马上见我,说有重要通知,我让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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