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市民的奋斗(校对)第318部分在线阅读
“士兵无法理解撤退命令,我可以原谅,但是身为军官,你们无法理解军令吗?军令如山!你们忘记了吗?今天在场所有军官一律降衔一级,所有人立即解散,返回原部队,准备撤退!”查明山狠狠地说道,抗令不遵不一个好苗头,尤其是现在竟然有不少中基层军官竟然也参与其中,必须要刹住这个苗头。
“怎么?还要我重复命令吗?”见围在指挥部外的官兵还不散开,查明山大声喝道。随着查明山的怒吼,原本围成一堆的上千名官兵散开了,尽管心中并不愿意撤离这个城市,但是作为军人他们只能选择服从,军队之中服从是铁的纪律,任何时候都不能违背这一原则,建立和维护军官权威是确保军队秩序的保障,而服从军令更是最基本的原则。
撤退!这或许是边防军自成立以来的第一次,有谁能在数月前想到,有朝一日,边防军竟然会撤退,尽管撤退是为了保存更多的力量留待他日,无论是理解与否,随着军令的下达,所有人只能有一个选择,服从命令。
喀山空艇场内接到撤退命令部队已经围满了整个飞艇场,他们排成队从从高4米的物资装卸台登上飞艇。
“伤员优先!伤员优先!”站在飞艇旁的艇员大声喊嚷,尽管并没有兵败如山倒,但是大量的部队平民集中在这里仍然使飞艇场混乱不堪。
“所有人必须丢掉一切行李,一切!包括你们手中的武器。”为了尽可能带走更多的人,从空中撤离的部队和平民必须丢弃全部随身物资,即便是武器也要丢弃,空中运输尽可能的多运人,至于武器能从陆路运走就运走,至于实在运不走的,就地炸毁。
尽管铁道兵拼尽了全力,但是狭窄走廊地带的铁路仍然有170多公里没有修通,有数座铁路桥仍然在修复之中,红军撤退时,不仅破坏了铁路,还炸毁了路基。
如果说边防军还保持着最基本的纪律,等待登艇的命令,那么在飞艇场上的近卫军和护国军就已经出现了“兵败如山倒”的局面,他们争抢着企图涌上飞艇,他们知道自己落到红俄手里会是什么下场,只想赶紧撤离这座该死的城市。
“所有人立即后退,飞艇已经超载了,现在就要起飞。”听到飞艇超载的信号时,拿着冲锋枪的艇员大声吼道,如果再装人,艇就会摔下来。
“我这里有通行证!”一个身穿大衣的俄罗斯将军拉着一个提箱子的金女美妇在拥挤的人群中大声喊叫,同时不停地挥舞着由近卫军司令部签发的特别通行证,要是没登上这艘飞艇,天知道下一艘会是什么时候。
尽管拿着冲锋枪的艇员仍然大声喊着,同时不断的推打着试图挤上飞艇的俄国人,但是,仍然不断有人趁乱闯了进去,而此时原本在矢量发动机的帮助下稳稳停系于空中的飞艇已经摇晃起来。
“怎么回事?还不关艇门,再装下去,飞艇就摔下来了!”从空艇内传出一声严厉的呵斥声。
“长官他们压着舱门!”
“开枪!把他们扫下去!”
“哒哒……”随着一声令下,清脆的冲锋枪声响起,鸣枪警告的艇员趁俄国人愣神的功夫,把站在舱门上的俄国人推了出去,然后狠狠的关闭舱门,在液压机的作用下,舱门合上,拥挤在物资装卸台上的俄国人露出绝望的目光,收起系留绳的飞艇缓缓升空。
相比于俄国人,边防军部队有专用的物资装卸台供他们撤离,所有一切井然有序。但是仍然不可避免出现一些混乱,空艇部队接到命令是撤出远征军官兵,但是此时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意外。
“她是俺媳妇,凭什么不让她上艇。”在艇舱口,拉着俄国女人的战士和空艇员大声争吵。他们的争吵非常现实,在喀山打了近半年仗,有数千名边防军官兵和喀山俄罗斯女人产生了战地爱情,而对此边防军高层从来不曾反对,而现在撤退时却出现了问题。这边接到的命令是尽可能节约舱位,从空中安全撤出尽可能多的部队,而这边坚持要带走自己的“战地老婆”,这些俄国女人可不是什么军人,现在撤退,可不是他娘的返乡探亲。
……拉着自己媳妇手的战士仍然在争论,抛妻之事大多人都做不出来。
“吵什么吵!有什好吵的!”这时一个军官走过来,大声训斥正在争吵的部下,站在台下的他已经从其他人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长官……”
“有多少个要老婆走的?”站在台上的军官转身大喊了一声,看到队伍中有十来个人举起了手,仔细一看,果不其然,举手的人身边都站着一个穿便装的俄国女人。
“能不能通融一下,当兵的找个媳妇不容易。”军官走到艇员面前轻声商量,但是对方仍为难得摇头拒绝,“长官,对不住,艇的载重有限,为了多运人连武器都扔下了。”
“那我的人要是能省出来这几个女人的重量你带不在带?”满面硝烟的军官直视固执的艇员,语气坚定不容回绝地问道。当兵的找个老婆不容易,不能让他们把自己的老婆丢在这地方。
“长官……”艇员为难地看着面前的军官,同时显得疑惑,连枪都丢了,他们还能丢什么?一个空艇军官走出来,看了眼舱口处的军官,又扫了一眼那些战士,“只要你能省出来,带!”得到回应的军官想了一下毫不犹豫脱掉了自己脚上的防寒军靴,随手扔到了飞艇旁那个方秤上,“给我称称这双靴子多重?”艇员犹豫,这么冷的天,把靴子脱掉……他想……
“这什么这,快给我称,靴子太重了,老子早不想穿了!”军官喊道。厚底全皮防寒靴很重,除了靴子能省出来一些重量,其它的还真没办法。
飞艇军官看了一眼磅秤指针,然后又扫了眼战士身边悲伤的俄国女人,“15公斤,可我看她加上这身衣服至少是有60公斤!”
“兄弟们!咱们是爷们!冲锋打仗流血牺牲从来没皱过眉,当兵的找个媳妇不容易,听到没有,一双靴子有15公斤,把你们的靴子都给我脱掉,脱掉靴子就能让自己兄弟带着媳妇回家,是爷们的把靴子给我扔出来,怕冻脚,就把你们的脚伸到战友的怀里。”
随着军官一声令下,艇内已经上艇的战士立马开始脱起了脚上的靴子,不就是双靴子吗!
“嗵嗵嗵……”一会艇舱口便扔出了一堆靴子。
“怎么样!够吗?要不够……”说话时军官脸上带着得意。空艇军官看了眼军官以及正解靴子侧带的战士。
“上艇,带着他媳妇!”
与此同时,在喀山远征军指挥所附近,在警卫保护下数十名参谋人员正在焚烧档案,纸张燃烧时冒出的黑烟柱在雪原清晰可见。在指挥所外上百名官兵正在将成箱的资料装在十几辆卡车上,他们同样在为撤退做着最后的准备。
“……第一坦克旅垫后,掩护全军撤退。从这里到最近的已经修通的车站有167公里。卡车最快需要6个小时才能到达,远征司令部已经在这一段走廊地区设置了十条纵深防线,有三个师掩护我们撤退,最后一支部队在今夜12时整撤出喀山。”查明山向眼前的师团长布置任务,他们脸上看不到一丝喜色,表情凝重。查明山知道他们不甘心,但是不甘心又能如何。
“长官,根据我们目前的初步统计,我军有5674名官兵的尸体在防御作战时遗留在了敌控区,同时还有1364名官兵失踪,他们怎么办?”马洛雨犹豫道。绝不抛弃自己的袍泽兄弟是边防军的信条,但是防御作战时,迫于形势,只能将战友的尸体遗弃在敌区,同时还有部分官兵失踪,可能是被红军俘虏,现在部队撤出了,难道就把他们丢弃不问吗?
在马洛雨提到遗留在敌区阵亡将士尸体以及失踪人员时,指挥所内的气氛凝固了,师团长们流露出悲愤,那些人都是他们的下属,而现在他们……
“马洛雨上校,阵亡将士遗尸和被俘失踪人员参谋部已经制定了相关的计划,不久之后将会成立全权机构负责通过外交渠道解决这些问题。各位准备撤退吧!祝大家新年……我们还会再回来。”查明山透着无奈地说道。现在活人能够安全撤出已经老天爷保佑,至于那些人……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外交渠道了。
临了时,查明山的那句“我们还会再回来!”重新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斗志,这次撤退对于他们而言,形同人生的第一大耻,雪耻只能留待他日了,但什么时候还会再回来呢?恐怕只有上天才知道……
被破坏的铁路路基两侧绵延数公里的卡车鸣笛声防滑链的脆响交织响成一团。每辆卡车上都挤满了撤退的部队和平民,在卡车两侧同样跟着大量平民车队,随着车队撤退的平民车队速度并不快,大约也就一小时二十多公里的速度。路上尸体随处可见,尸体大都是的红军官兵,当然其中也混杂着不少近卫军或护国军官兵的尸体,因为所有人都忙于撤退,并没有人在意区分。
每隔几辆卡车,就可以看到一辆车厢顶上架着机枪的武装卡车,尽管在过去三天中,分成二十五批撤退的部队在路上并没有遭到袭击,但是谁知道最后一批撤离部队会不会那么走运。在车队上空,盘旋着掩护车队撤退的俯冲轰炸机以及战斗机,飞机飞行高度并不高,尽管在空中很难发现冰原上隐蔽良好的部队,但是起码起到心理安慰作用。
在车队最后方,是负责垫后掩护的第一坦克旅第一团,三十余辆坦克成扇形跟在车队后方,在过去三天中,坦克部队担负着沉重的掩护任务,坦克的小炮塔上,拿着望远镜的车长半露着身子,搜索着冰雪。在他们的身后,数百架轰炸机正在对喀山每处红军目标进行最后的轰炸,轰炸从早上就没停止过,正是轰炸机的不间断轰炸,掩护最后一批撤离部队成功的撤退出喀山。
尽管在撤退时,所人都发出了“我们一定还会再回来”的豪言壮语,但是天知道下一次回来,会是在什么时候。
“看!又来了一批轰炸机!”有人指着天空轻喊道,但是因为撤退而心情沉重的官兵并没有兴致仰望空中的轰炸机。
“好像这次飞机少了一些!”在马车内望着空中的轰炸机群,身着毛皮大衣的俄国人在嘴边喃喃自语,空中只有三十多架轰炸机,数量显然和先前飞回的轰炸机群无法相比。
“致电基地,第二四特种联队已经到达目标上空,请求指示!”飞行员从飞机上望着下面完全是一片废墟的城市,向基地汇报。一两分钟后无线电收到了来自己基地的命令:按原作战计划执行。
“发信号,降低高度至300米,从A点开始喷洒混合剂。”在掩体内刚躲避了六轮轰炸机的红军官兵,像先前一样躲避轰炸时,并不知道死神再一次降临到他们的头顶……
第233章
归国
……发生在共和八年一月底的那次大撤退,或许人类最大的一次撤退,从欧俄地区撤出的近卫军以及护国军30多万人,还伴随着45万反抗社工党、支持沙皇的流亡政府的平民,其中主教、僧侣及修女等占了27万,此外,贵妇人和她们的孩子共有20余万人,这是一支近180多万人的队伍。
为了确保这些人以及军队安全撤出,边防军将军们做出了他们一生最为困难的决定,在喀山红军阵地上再一次施放了数以百吨的“廉价”而有效的混合毒气,最终造成了超过十万红军官兵在两周内死亡,甚至于直到30年代仍然有曾在喀山城下作战的红军官兵因后遗症死亡……
我们可以想象当年凛冽的寒风怒号着,风雪交加,给有史以来罕见的大迁移带来难以形容的苦难,在无边无际的铁路两侧到外是冻僵的人、丢弃的雪橇、冻死的马匹……
终于一切苦难都平息了下来,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俄罗斯大地,一切都过去了,悲伤、痛苦、叹息、憎恨、愤慨,一切都同撤退过程中红白双方的35万灵魂一起消失了……
尽管现在一些俄裔仍然说“他们拯救了160万人,但是却抛弃了一亿八千万俄罗斯人!”,但是更多人的却明白,我们拯救的是一份希望!一份属一亿八千万俄罗斯人的希望。
——共和一百年《历史杂评》评论员清教徒STG44《时代的进行曲》。
在战争之后,撤退的一方往往都会的采用“焦土政策”,根据这一政策,由俄罗斯帝国政府签署命令,在部队撤离欧俄地区时,所有俄国境内的军事设施、交通运输、通讯系统、工业设备以及敌人在当前或将来可以用来继续战斗的物质和原料,都必须被摧毁。尽管教导师第一坦克旅承担垫后,但是却还有另一支部队,他们需要承担起另一个任务,将部队沿线撤离地区的铁路、桥梁、车站建筑、水站全部炸毁,以防止被红俄利用,承担这个任务的是由中俄两国军队临时混编的第一混合旅兵旅。
一辆装甲列车,正沿着铁路缓缓驶来,装甲列车上的炮口闪闪光,这是被派来掩护部队撤退的三辆装甲列车中的一辆,装备有远程重炮,全身枪炮如刺猬一般的装甲列车是大部队撤退时最好的掩护,甚至于比第一坦克旅更为有效,火力强大的装甲列车一直被布署在撤退部队的最后方。
在临时用木材构建的铁路桥上,数十名战士在绳索帮助下,在桥上安装炸药,一旦最后一辆列车驶过这座木制铁路桥,他们就要引爆路桥,防止被俄国人利用,在沉重的装甲列车通过时,横梁上正在安装炸药的战士可以感觉到桥梁在微颤。装甲列车的通过,意味着后面已经没有了撤退的部队,骑在白色战马上的允克杰向身旁一名铁道兵上尉下达爆破任务。
几战士在铁路路基下,熟练的安装炸药,这条铁路是他们抢修的,而此时同样需要他们亲手炸毁!数十分钟后,不断传来连绵起伏的爆炸声,伴着每一声爆炸,允克杰都可以看到骑在马上的铁道兵上尉王铁林肩头颤动,天知道为了抢修这条铁路,他们付出多少努力。随着数声巨响,一周前,数千名铁道部队官兵在冰河上架起的木桥被炸塌了。
“允旅长,知道吗?为了抢修这座桥,我们有70多个战友因冻伤截肢,三个星期,这座桥只用了三个星期,就炸毁了!”王铁林遗憾地说道。铁道兵为这座桥付出的牺牲值得吗?
“王上尉,把这座桥留给俄国人,等他们把自家的事解决了,就会沿着这条铁路朝乌拉尔打过来。”第一中俄混成骑兵旅的任务,就是将沿途一切可能会被俄国人利用的设施全部炸毁,绝不能留给俄国作为反攻倚仗。
在最后一批部队撤出喀山后,空军在喀山红军控制区内施放了大量混合毒剂,造成大量红军官兵伤亡,再加上每撤出一段距离后,空军布毒飞机就会在撤离走廊地带施放混合毒剂以阻碍红军可能的追击,尽管在短期内看似红军不会追击,但是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还是炸了的好。
“可惜了,这些钢轨!要是……哎!”望着河道碎冰上露出的路轨,又扫了眼正在枕木上倒煤油的战士,王铁林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时间紧迫,或许可以考虑将路轨全部拆运回国,尽管路轨大都是西伯利亚沿线铁路备用轨,但是就这么留下来,实在是可惜至极。
“咱们能做的就是炸毁沿路设施,路轨和路基……能炸毁多少是多少吧!反正现在也运不回去,撤退!”
话音一落,允克杰双腿用力一夹马身,沿铁路朝东跑去,第一混成骑兵旅上千匹战马在铁路两旁发出阵阵轰鸣声,在他们身后,是绵延数公里的橘色火线,那是铁路枕木在燃烧时形成的火线。在接下来两天之中,第一混成骑兵旅沿着铁路线继续破坏着一切可能被利用的设施,铁路、铁路桥、火车站、水站、甚至于连同沿线分布的已经空无一人的村镇同样是被破坏的目标,在寒冬的俄罗斯,哪怕就是留下一个茅屋,也是在帮助敌人。
共和八年二月十四日,这一天是欧洲人的情人节,伊热夫斯克这座乌拉尔西部、卡马河下游支流伊日河畔的城市,此时吸引着整个俄罗斯的目光,这座规模并不大的城市,却是帝俄政权在欧俄地区控制的最后一座“大城市”,而此时这座毁于战火的城市却显得比往日更为混乱,街道上到处是从各地赶来,想要登上最后列车的俄罗斯平民。
“嘟……”一列火车缓缓驶离车站,即便是在火车开动的时候,仍然不断有人跳上已经开动的列车,从各地赶来的俄罗斯难民涌向伊热夫斯克火车站,惊慌失措的人们拼命地挤上任何一辆列车,车票已经失去了意义,涌动的人群希望离开这座城市。
不仅是喀山,所有近卫军控制区域都在进行撤退,他们将撤到乌拉尔山以东,整个欧俄都将放弃,得到消息的俄罗斯人不愿意呆在欧俄忍受苏维埃和社工党压榨,他们中很多人将最后一切希望放在西伯利亚铁路上,现在只有东去的列车才能把他们带出去,尽管更多的人尝试用马车逃离这里,但是无疑铁路和列车才是最安全的。
“哒、哒……”火车站不断响起枪声,这是警告仍然试图拥上列车的俄国人,每节闷罐车厢内都拥进了数百人,拥挤的车厢内几乎都没有放脚的地方,车厢内没有军人、富人、贵妇、小姐、农民之分,此时他们只有一个身份,难民!他们要逃离这里。
但列车数量有限,必须要优先保障军队撤离,尽管根据伊尔库茨克方面的指示,铁路当局已经抽调了一切可以利用的列车,但是对数以百万需要撤离的俄罗斯平民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每一个沿线的火车站,为了争夺登上列车的机会,上演着种种人间最为悲劣而无奈的一幕,男人丢弃妻儿,女人为了换取离开的机会不惜出卖肉体。
西伯利亚铁路成为俄罗斯难民的一条生命线,铁路线上几乎每时每刻都有运送难民以及军队的列车,不仅车厢内挤满人,甚至连车顶上也坐满了人……即便是冒着被刺骨寒风冻死的危险,也要离开这里,在很多人看来,冻死也好过沦为红色魔鬼的奴隶。只要到达圣叶卡捷琳堡就安全了,在乌拉尔近卫军和中国军队已经构建了坚固的防线,红匪绝不可能突破那条防线,沿乌拉尔山以及乌拉尔河天堑分布的防御工事将会成为红匪的死地。
“夫人!请你们帮帮我救救我的妻子!”在人潮涌动的街道上,一名头戴旧式帝俄军帽的俄国男人不住地向提着行李,拼命朝火车站赶去的人们求救,在路边的一个废墟之中,不断传出一个俄国女人痛苦的呻吟声和叫喊声,街上的人们步伐沉重,脸上毫无表情地从他面前走过,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帮助他,此时人们只想搭上最后的列车,逃离这个该死的地方。人性此时显得脆弱而苍白,甚至有消息传来,承受巨大伤亡的红军部队已到达一百多俄里的瓦克良姆,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打到伊热夫斯克,现在伊热夫斯克几乎没有什么军队。
看着远远驶来一辆卡车,绝望的俄国男人像是作出什么决定一般,朝着废墟中看了一眼,然后义无反顾的站到路中央,张开双臂要用生命去拦下那辆卡车。卡车最终停了下来,卡车上悬挂着一面中国国旗,但是从车上跳下来的却不是军人,而是一个中国平民,卡车后面站满了准备撤离这里的东方人,他们都是中国商人。
“你想死了可是,哪有你这么拦车的!”跳下车的商人大声嚷嚷,手中提着一支手枪。
“求求你们!请帮帮我!我的妻子正在分娩!”俄国男人一见有人下车,连忙跪倒在地上大声恳求。
“这……”没想到碰到这事儿,商人一愣,为难了起来,火车站那班列车随时都有可能开出,万一要错过了……
“这什么这……我去看看她,可能撑住了,娟子、秀梅,你们几个下来一下,要是能撑住把她抬上车!”一个中年妇女跳下车,打断了男人的犹豫不决,大声嚷嚷着,这兵荒马乱的,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人性有时总在不经意间闪现出他的光辉,国人的善良往往在最艰难的时候会温暖人心。
20纪初曾经在战场上纵横驰骋的骑兵现在已经是明日黄花,无论是在中东热浪滚滚的沙漠或是东欧辽阔的平原上,骑兵和他们的麾下的战马一起,用他们手中的卡宾枪和马刀都印证着骑兵最后的辉煌。在战场上骑兵和他们麾下的战马一同出生入死,每一个骑兵很重视他的马,战马被骑兵视为生命的一部分,他们会给自己的战友准备充足草料,精心饲养,把马看作自己的救星、兄弟,战马是每一个骑兵最亲密战友。
第一中俄混成骑兵旅战士们纷纷在冰原上跳下战马,辎重车上储存了一些骑兵们弄到的燕麦、豆饼,甚至胡萝卜,这些都战马最爱的食物。在冰原上,表情凝重的战士们默默开始替马卸鞍,平日只需要一两分钟就能做完的事情,此时他们做了很久,骑兵们的动作很轻柔,就像在脱去自己爱人的衣物一般。一个面色沧桑的老兵,身体急剧颤抖,他不停抚抱着马头,双眼之中流露缕楼温情。
黑色的顿河马耳里全是雪,面色沧桑的老兵轻轻用刷子为马刷去身上的雪花,通灵性的战马仍然像过去一样,不时在老兵经过时轻触老兵的身体。眼中带泪老兵解开一个布口袋上,从里面捧出一把掺了盐粒的燕麦,伸向马嘴,黑马费劲地咀嚼起来,一些漏掉的麦粒立刻被雪花裹挟而去,马儿不甘心的用蹄子刨着积雪。看到这一幕,老兵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泪水滑落了下来,老兵连忙轻抚战马,从布袋中倒出所有燕麦,静静地看着战马把雪上的麦粒吃完,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几根胡萝卜,眼中带泪的喂着自己最亲密的战友和兄弟。
乘火车撤退,沿线设施破坏交由工兵部队以及空军执行,这一条看似简单甚至于结束了第一混成骑兵旅苦难任务的命令,却需要骑兵营官兵做出最痛苦的抉择,他们需要在上车前处死自己的战马,此时留下一支枪和留下一匹战马的道理是相同的,凡是可能为敌军所用的人员装备必须通通带走,带不走的就地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