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市民的奋斗(校对)第30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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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的电池技术一直领先于世界,毕竟西北电池技术均源自后世,后世种类繁多的民用电池技术,即便是其中最普通的就足以让西北在电池技术上领先世界半个世纪以上。
  “总算让他们找回了一些面子!”亚历山大罗斯在心中轻叹。如果说来到西北最大感触是什么?那就是中国人极好强和好面子,德国潜艇给中国人带来惊喜的同时,同样让他们感觉沮丧,毕竟潜艇上大多技术都远超西北,现在在潜艇上“终于”找到一件“落后”技术,在中国人看来至少挽回了一些面子。作为技术人员亚历山大罗斯很难理解“面子”,如果身为一名技术人员不承认对方先进,而只是一味强调面子,最终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呢?亚历山大罗斯尽管不喜欢中国人的虚荣,但还是喜欢中国人的勤奋好学,就像自己的那几名学生。
  正当亚历山大感叹中国人好面子时,一个年轻人带着三个身穿无军衔德国军装的欧洲人走了过来。
  “老师,舰队派来几名德国水兵,他们同意配合我们把潜望镜拆下运回公司。”技术吸收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仿制,通过艇上研究并不能彻底摸透德国潜望镜技术,只有将其拆下运回公司,拆分、逐件测绘进行逆仿制,才能完成对德国潜望镜技术的吸收和学习。
  “老师,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可以在元旦前返回西北。”在三名潜艇兵拆卸潜望镜时,年轻人兴高采烈的对老师说道,实际上早在一月前,年轻人就和自己的朋友商量好在元旦时举行提灯游行,以庆祝二届国会开幕。
  “刘,我们时间非常紧张,你要记住一点,技术人员可以爱国,但是要远离政治,明白吗?”亚历山大罗斯听出年轻人的心思,于是便出言提醒道。亲身经历过俄国革命的亚历山大罗斯对政治有着发自内心的厌恶,作为老师,亚历山大并不希望自己的学生涉足到丑陋的政治之中。
  元旦年年有,但是今年元旦对于中国人而言却有着其它的意味。共和八年元旦,京城内外城街道上一片张灯结彩,其中掺杂大量标语口号,大都是庆祝二届国会顺利完成选举,祝贺二届国会成功的标语。街面上的巡逻警,此时大都穿上西北警察署捐赠的黑色呢制短款大衣、脚穿黑色中腰皮靴,告别冬日的酷寒,腰间别着黑色橡胶警棍,来回在街面上巡查,显得好不气派。
  尽管直到今天二届国会才召开正式会议,但是京师警察厅的警察们已提前感受到来自西北的温暖,至少身上的黑色短呢大衣,是他们过去可望而不可即的,就月前,甚至还有巡逻的警察冻伤甚至在夜间被冻死。
  “或许华之先生当总理,对大家而言都是件大好事。”
  身上暖和的警察们如此想到,巡逻时自然更加卖力,今天可是二届国会要召开第一次会议,千万不能出纰漏。
  共和中国国会议院,位于在京城城西城宣武门西大街,会场建于1911年年末,这里是国会开会和办公的场所,面积10000方米,礼堂北面是国会办公室,东侧是国会图书馆,因国会在此,此时国会所在的这条胡同被民众称作为国会街。
  被国人倾注了巨大希望的第二届国会开幕式,确实热热闹闹,激动人心,甚至远比一届国会更为热闹,在开幕前一天晚上,临近众议院各街道上早已布置的张灯结彩,流光璀璨,一片喜庆色彩。今天,当选的参、众两院议员们都穿着崭新的大礼服,喜不自禁的陆续走进议院会场,议员在进入会场前经过严格的健康检查,尽管西班牙流感相比月前已经减弱,但是为了确保议员的健康和安全,必须要进行严格体检,尽管部分议员已经接种了疫苗。
  大总统黎元洪并未出席二届国会开幕典礼,总统府方面派出总统府秘书长张国淦出席,国务院则方面看守内阁总理段琪瑞以及各部总长全都前来致贺,加上前来观礼的内外来宾,场面非常隆重。
  上午十点,新当选的二届国会参众两院议员到齐后,二届国会筹备委员汤化龙宣布开幕典礼开始,随后国会街上停放的21门75毫米六年式野炮,鸣放108响礼炮,震耳欲聋的炮声响彻在京城上空,似乎是在向四九城的民众们宣示一个新时代的开始。开幕式过后是各方代表发言,所有一切都按照一届国会的顺序进行,并没有太大改变。只不过现在国会中大半都是身穿黑色、灰色“西北装”,佩带“华字龙纹章”的复兴党党员。
  只不过四九城大多数居民在听到雷鸣般的炮声时,却大都面呈苍白之色,有人甚至考虑是不是应该收拾包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天知道,那煞星当了总理后会不会拿四九城里的旗人开刀祭旗!”一茶馆里的茶客听到震耳欲聋的炮声,颤抖的拿起茶杯喃喃说道。西北的报纸称京旗可是“一群漏刀之辈”,早晚要让他们赎回祖宗旧罪。
  “相信吗?民主之花将会在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国家绽放。”《华盛顿时报》特邀记者亨利·卢斯,听着各方代表的发言,随手在笔记本上记录下这样一句话,尽管亨利·卢斯没有获得司马的专访许可,但在西北呆了近三个多月,亨利·卢斯看到太多的奇迹。
  “我是在一个叫做登州的小城长大的,1918年9月23日,我回到了这个总在我梦境中出现的国家,亲眼见证这个世界上最古老国家正在发生的奇迹,我的祖国正在变革……”对于这个被亨利·卢斯视为故乡的国家所发生的一切,亨利·卢斯比任何一个美国人更为兴奋,甚至于亨利·卢斯在报道中不断的用“我的祖国”去称呼这个国家,也正因为如此,仅仅不过三个多月,在中国新闻界大都知道有一个以“我是中国人”自称的美国记者亨利·卢斯。
  甚至远在大洋彼岸哥伦比亚特区的美国政治精英们,同样因为《华盛顿邮报》刊载的长篇记录新闻《第一祖国之行》而知道亨利·卢斯的大名,同样因《第一祖国之行》对遥远东方的古老国家正在发生“民主”变革而欢欣鼓舞。
  “这是世界范围内民主国家的真正胜利!”美国一直向往通过意识形态给其他国家施加影响,并希望其他国家按照自己描述的蓝图进行政治建设。甚至在美国国会上开始出现与这个已经成为亚洲民主典范的国家进行公平的国与国交往的呼声。
  “或许我很快可以得到我要求的专访!”想到自己的报道在美国产生的影响,还有中国同行们偶然间透露消息,亨利·卢斯满怀期待。
  当各方代表发表完贺词之后,一直端坐的总统府秘书长张国淦拿着由大总统起草的贺词朝发言台上走去,此时张国淦心情异常复杂,相比于会场秩序混乱的首届国会,二届国会可谓秩序井然。
  “这或许是复兴党带来的改变!”站在发言台上张国淦,满眼黑、灰制服,占据国会大半席位的参众议员胸前都可见一个红点,他们喜形于色的端坐在席位上,鲜有交头接耳。在会前复兴党籍国会议员已经进行了良好的勾通,纪律让曾经混乱的国会会场变得秩序井然。
  张国淦一边在心中赞叹,一边打开大总统亲自书写贺词卷轴:“我共和中华第二次国会正式成立,此实为我中华4000年历史上莫大之光荣,四万万五千万国民亿万年之幸福,元洪亦为国民一分子,当与诸君子同深庆幸。”话音一落,张国淦大呼:“共和中华万岁!共和国会万岁!”
  张国淦举手高呼,台下议员纷纷响应,口号声震耳欲聋,会场内的气氛达到了高潮。身在其中的段琪瑞、徐树铮等人亦站起来同时欢呼,被会场气氛感染的段琪瑞心中明白,当年为何先大总统和黎胖子不参加一届国会开幕式,大概就是怕见这个场面、怕被感动吧!
  二届国会开幕后,第一件事情便是要选举正副议长,和一次国会一样参众两院均分为两派展开了激烈的争夺,尽管共和党、进步党、中华革命党、国民党亦都明白,总理之职定无法与复兴党相争,但是绝不会放弃两院议长之位。
  在国会开幕式当天,身为党务秘书长的杨永泰和司马都没有参加这场开幕式,而是远远的呆在西北静等尘埃落定的一刻,在国会权力之争尚未结束之时,司马必须要高调保持中立。因此按照杨永泰的建议,司马甚至离开西北市区,到自己的庄园“休假”,当然选择位于张恰铁路间的安固里农场休假只是一种政治宣传。
  安固里农场位于安固里草原腹地,牧场与华北最大的内陆湖安固里相连,占地两万余亩,安固里史称鸳鸯,是华北第一大高原内陆湖,草原面积23万亩,水域10万亩,这里水草丰美,鹅雁栖息。从辽、金到元代,一直是皇家游猎、避暑胜地。清代,这里成为张库大道一个重要的商贸中心。现在仍然是张库公路、铁路上的一个要站。
  作为一个传统的中国人,购地是司马的乐趣之一,尤其是在风景秀丽之处,司马总爱买下一片土地,建个大农场、牧场,顺便再建个庄园,按照司马个人的说法是等将来退休了也好有个去处,而根本原因却是源自后世对土地的眷恋,毕竟在后世拥有大片农场、土地本身就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梦想,而在这个时代,司马可以美梦成真。
  安固里农场是司马名下的农场、庄园之中交通最便捷的一处,距离张恰铁路上最近的一个火车站,仅不过5里,火车站和庄园之间有一条简易公路连接,这也是杨永泰让司马在这里“休假”的原因,可以随时登上停于火车站的专列返回西北或进入京城。由俄罗斯建筑师设计的庄园位于安固里湖旁,庄园规模并不大,甚至在流行欧式庄园建筑的西北,占地面积500平方米的庄园可以用“狭小”来形容,但是此时这里却是西北真正的心脏。
  庄园外有数队穿黑色制服的武装人员,牵着军犬挎着冲锋枪执行警戒任务,即便是庄园附近草场、湖面上都隐藏有身着雪地迷彩服的暗哨,而此时外界气温低达零下二十六度,在如此低温环境下,执行安全任务对公署特勤处而言,无疑是个考验。
  “国会那边进展怎么样了?”与正在被考验的特勤处特工不同,司马正在温暖的庄园走廊上欣赏自己的收藏。镶嵌着华丽画框的欧洲油画,如果放在后世几乎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的艺术瑰宝,而现在不过是司马的一些小玩意而已。这些油画大都是司马为筹集资金而收购的欧美艺术品中的一小部分,之所以会成为司马的私人收藏,是因为他们还存在于后世博物馆、美术馆以及私人收藏家处,在后世能拍卖的只能是已经失踪的艺术瑰宝。
  “先生,两院我们一共占据486席,占绝对多数。能与我们对抗的,只有以段琪瑞为首的共和党和以梁启超为首的进步党联合,还有孙中山的中华革命党和国民党联合,当然诸如统一党之类的小党派属墙头草。恐怕共和党、进步党、中华革命党、国民党已经铁了心准备和我们争夺两院议长之职。”杨永泰站在一旁恭敬的汇报。国会开幕式尽管非常热烈,但却无法掩饰各党派之间的矛盾和利益之争,现在这些党派联合并不出乎杨永泰的意料。
  “进步党会同共和党结盟,这很正常,毕竟自共和五年起,梁启超几乎就是段琪瑞的半个幕僚。徐又铮太过好强,如果其未另立共和党,而是利用进步党这个现有政党的话,就可以充分发挥北方政府的潜力,或许进步党会是我们在议会中的第一劲敌!不过现在共和、进步两党联盟仍是不可轻视的对手!”
  “至于国民党和中华革命党,他们的内部成员太过于杂乱,两党系出一门,但是内部却并没有统一的政见,甚至可以用一左一右形容两派,而且两派都不可避免的有内部涣散的迹象,他的领导人之间不能开展富有成效的对话,要知道当初导致其分裂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中山在大多数时候,不是倾听党内同志的意见,而是固执己见的把自己的思想强加于人。内部政见不统一、成员思想杂乱,注定他们在短期内无法威胁到我们,这些党派迫于现实压力联合,与其说是政见联盟,倒不如说是利益联盟,他们的目的就是参众两院正副议长之职!”司马一边欣赏艺术品,一边轻声说道。
  相比于国会争斗,司马更喜欢欣赏艺术品,在后世司马可是只能在图片上看到这些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先生,您的意思是……”从先生的话中,杨永泰明白了先生的打算。
  “他们想争,咱们就大度一些,咱们的目的是单独组阁,至于国会……保留一个参议院议长之职就行了,其它三个位子,咱们退出竞争,让他们自己争去,三个正副议长之职,四个党派去争,哼哼!对待政党联盟最好的武器就是利益!”
  来到客厅的司马从桌上拿起一个复活节彩蛋,这是彩蛋是去年复活节时,移居西北的法贝热赠送给自己的礼物,做工非常精美,只不过现在这个已经不能再叫沙俄彩蛋了,应该叫……还是复活节彩蛋好听一些。
  目前国会内的政党斗争,司马并不担心,也根本不需要担心,至少在短期内,还没有可以威胁到复兴党的党派,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司马相信在未来几十年之中,复兴党仍然会牢牢的控制住国会。
  尽管司马表面非常轻松,但是司马内心的忧郁却不足为外人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这个时代大多数国人甚至精英都不清楚什么是政党政治,什么是宪政。一直以来司马都在反思,六年前中国为何会在走出一大步之后,又退回原位?当时实权掌握在袁世凯和他的追随者手中,这些人不是反对中国走资本主义道路的顽固派,而是清末新政的支持者,甚至是重要支柱,但是,这些人追求的是富国强兵,是发展经济以及作为经济发展必要条件的办新式教育,改革旧的司法体系和法律,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理解了实行宪政的必要。
  可是,他们同革命派领导人一样,把民主、宪政理解为决策程序,不但不了解宪政的核心是保护公民的个人自由,而且在中国传统文化熏陶下,深入骨髓的独裁统治习惯随时流露。其上者以为民做主的心态君临天下,往往在办一些富国利民好事的同时,但也时有重大决策失误,造成难以弥补的大灾难,下者则口诵民主共和,实则为一己私利横行无忌。
  怎样引导国家上下良莠不齐的实权派走入民主共和轨道?是共和国未来命运的关键,同样也是自己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即便是自己也没有放弃集权梦想,更何况是他们,就像对待议会政治,自己也不过当成一个手段,而不是必然。想到未来可能面对的诸多问题,拿着彩蛋的司马一时失神,历史的经验教训不断在司马的脑中闪现。是集权!还是宪政!这是一个问题,同样是一个在未来不得不做出的选择,稍有偏差,很有可能将是旧事重演,历史重新走回他原来的轨道,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失神的司马,并没有留意杨永泰说些什么,只是自顾自的皱眉考虑自己未来的道路。
  “……我们或许可以给他们更多的权力,当然……先生!先生!”见先生又失神了,杨永泰结束自己建议,轻声想唤醒走神的先生,在复兴党赢得大选之后,杨永泰感觉面前的先生,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很容易走神,而且经常忧心忡忡。
第218章
时代的进行曲!
  “历史在那一天掀开了新的篇章,在此之前谁也没想到共和八年元旦,对于共和中国而言,意味着新时代序幕的展开。在此后若干年中,都会有研究学者评论,在共和中国历史上,存在两个截然不同的时代:共和八年一月一日之前的旧时代以及其后的新时代,对于后世之人而言,共和八年发生在中国这片土地上的剧变,距离我们太过遥远,尽管那个时代有太多谜团等待我们去解开,但是庆幸的是历史和人民,在那个大时代作出了他最为正确的选择,正像先生常说的那样:人民决定未来!我们怀着无比崇敬,把视线投入那个激情四射的时代,属于领袖和英雄的时代!……”(共和一百年《历史杂烩》评论员清教徒《新时代的进行曲》。)
  新时代的序幕拉开,往往出乎人们的意料,至少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在序幕展开的同时,露出其绚丽的时代舞台。
  斯维亚日斯克,停靠在这座小站,托洛茨斯专列上发布的每一条命令都主宰着俄罗斯苏维埃的命脉,尽管在去年8月31日,因乌米扬诺夫在莫斯科遇刺,斯维尔德洛夫秘密将托洛茨基紧急召回莫斯科商议国事,但是等到莫斯科局势稍加稳定,托洛茨基仍然第一时间返回了斯维亚日斯克,继续指挥这场关系苏维埃命运战争。
  “……喀山已经不再是一个战场,而是我们红军的学校,在这里那些曾经的杂牌部队变成正规军,彼得格勒、莫斯科和其他地方的工人党员也参加了进去,我们的团队得到了充实和锻炼。在部队中,政治委员被看作是革命领袖和专政的直接代表,军事法庭告诫大家,在革命的危急关头要求人们做出最大的牺牲,在短短几个月之中我们的部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一批动摇的、不坚定的、涣散的人被改造成一支真正军队。在这里我们的炮兵明显占据优势,我们的舰队控制了河面。再看我们的敌人,铁路遭到游击队的破坏,空军在暴风雪和寒流中无法起飞,甚至前线部队,都面临物资供应不足的局面。我们或许没有飞机,但是我们有保卫祖国的神圣使命,有必胜的意志,同志们!此时我已经毫不怀疑,我们必将能够收服喀山,并获得战争的胜利。”
  在温暖的专列车厢内托洛茨基兴奋地对东方战线集团军军官们鼓劲。月前中国人派出秘使单方面提出媾和,让托洛茨基看到中国人的虚弱,但是和中国达成媾和,却让自己有了更充分的把握去赢得这场战役。现在这支自己一手打造的以莫斯科和彼得格勒工人为骨干的纪律严格、信念坚定的红军部队,已经取得了战场上的优势,尽管优势是在前所未见的寒流和中国人帮助下取得的,但谁在乎呢?
  尽管作为一名信仰坚定的社工党员和唯物主义者,托洛茨基并不相信神灵的庇佑,但此时却仍然忍不住在内心狂喊“喀山圣母保佑”!一百多年前,库图佐夫在这里祈祷时,在喀山圣母保佑下,他击败了拿破仑,现在自己必将击败白匪军。
  “主席同志,只要包围并歼灭喀山城附近的50万白匪军,我们将会赢得战争胜利,白匪军80%兵力都集中在喀山,消灭了他们,伊尔库茨克的伪政权就会失去最后的依持,我们一定会取得战争的全面胜利!”此时瓦采季斯尽管一脸憔悴,但是却无比激动。
  经过116个日日夜夜的煎熬,随着前所未有的寒流肆虐俄罗斯,一切终于快要结束了,自己即将赢得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场战役,双方投入了超过数百万军队,双方伤亡超过一百万人,只为了争夺一座城市。
  胜利的信心从来没有像此时这般坚定,在喀山目前只剩下五十万白匪军和不到三万的中国侵略者,两周来的暴风雪、寒流使得他们倍受煎熬,而此时红军即将在这里投入前所未有的一百三十万大军,全面反攻迫在眉睫。
  死盯着地图和托洛茨基猛地一拳砸在桌上的地图,拳头狠狠的砸在一个城市的位置:“图哈切夫斯基同志,斯米尔诺夫同志,你们第一集团军和第五集团军立即挺进至伊热夫斯克,占领这座城市,切断喀山白匪的退路,我们要彻底包围他们、切断他们的后勤线、冻死他们、饿死他们,最终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随着托洛茨基一声令下,喀山苏俄红军反攻进入倒计时,决定苏俄命运的一场大会战,即将在喀山拉开帷幕,对于很多人而言,这或许是最后一战。托洛茨基的建军路线和实践在喀山之战的战火中经受住了最为艰难的考验,托洛茨基相信当喀山之战取得胜利之后,俄罗斯苏维埃共和国将会重新挺立,新组建的红军将得到前所未有的加强,对于国家和红军,喀山之战都是凤凰涅槃。
  尽管这里距离喀山还有数十公里,作为第一百三十三师指挥员的库兹涅卡夫,此时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的心情,车厢顶上寒风呼啸声一阵紧似一阵,狂风暴雪袭击着车厢,铺位上方隐约可见的小窗给越来越厚的积雪淹没了,窗上雪霜冰晶,显露着外界的酷寒。机车发出凶猛的、撕碎风雷的怒吼,拖着征用的列车在夜色沉沉的原野上、在白茫茫的漫天飞雪中疾驰,在轰隆作响的车厢中,在车轮磨擦冰雪的尖叫声里,在士兵们从梦中发出惊恐的呜咽声和喃喃呓语中奋勇向前。
  库兹涅卡夫透过暴风雪,似乎看到前方有一座燃烧的城市在冒着朦胧的火光,那是喀山城的炮火,今天是反攻的第一天,按照战斗序列,第一百三十三师将在上午九时到达喀山前线,并立即投入到对喀山白匪军主力的合围之中。为了取得这场决定命运战役的胜利,俄罗斯动员了几乎每一个拿得动枪的男人,甚至于不少部队还组建了女兵团,喀山城下116个日夜的鏖战,已经让俄罗斯流尽了血。
  “俄罗斯的冬天从来不是战斗的时间。”而现在历史把苏俄的命运全部系于这场来自北冰洋的寒流。
  “暴风雪和严寒是俄罗斯人的守护神!”俄罗斯人都相信这句名言。1804年的寒流和暴风雪使得横扫整个欧洲的拿破仑军队不战而逃,而且全无战力、冻伤的法国士兵无法扣动扳机,从莫斯科到波兰的每一寸土地上随处可见冻死的法军。而这一次暴风雪和严寒再一次拯救了俄罗斯,暴风雪的突袭使中国飞机无法升空,而严寒使飞机发动机无法发动,严寒拯救了红军、拯救了俄罗斯,肆虐的中国空军从空中消失了。
  机车发出倔强而威严的咆哮声,撕破夜空,拖着列车在苍茫的旷野里不停飞驰,离前线越来越近了,甚至隐约可以听到前线传来的隆隆爆炸声。
  穿着厚实绵羊皮大衣的库兹涅卡夫来到车厢门口,一望无际的旷野上白雪反射着强烈的阳光,使得他只能眯缝着眼睛,刺骨的寒风呛得他喘不过气来,寒风袭在脸上如刺刀划过一般刺痛。这是一个安静而寒冷的早晨,绵延不尽的雪原,好似晶莹的波涛伸展向远方地平线,黯淡的太阳像一只沉重的紫红色圆球,低悬在雪堆上空。
  列车停在一片雪白的冰原上,车厢附近,冻得结结实实的雪地上聚集着成千上万名的士兵,这些只训练两三天的年轻人,兴奋的互相撞着肩头取暖,用手套拍打腰部,互相聊天:“真是从头到脚冻个透啊!弟兄们!大概有零下三十五、六度吧?喀山城里的白匪军指不定正热得浑身冒汗呢?”
  “可不是,你们听炮声,比机枪声还密集,喀山白匪军指不定还没等我们过去,就被大炮炸完了。”
  就在这时空中传来嗡嗡声,原本蹦蹦跳跳相互挤成一堆取暖的士兵,纷纷朝空中望去,此时同时,列车上的高射机枪打响了。有人惊恐的指着空中几个黑点喊道:“敌机来了!”尖啸声撕裂高射炮的狂吼,越冲越近。
  “空袭!”
  “是秃鹫机!”列车上的数架高射机枪冲空中倾泻子弹,马达声和尖锐的呼啸声以及机枪的射击声震得人耳朵生痛。
  严寒给空军造成不小的麻烦,但是边防空军地勤人员却发挥了急智,全金属结构的俯冲轰炸机可以用烤火为发动机升温,而使发动机正常工作,尽管有一定风险,但是却仍然保证部分俯冲轰炸机投入使用。
  库兹涅卡夫奔到敞开的车门口,看见拿着步枪的士兵们在白茫茫的草原上四散奔跑,他一箭步跳出车厢,蹿到了一个斜坡上边的雪堆旁,扑倒在一个人身边,一阵气浪象旋风似的朝他的后脑勺袭来,库兹涅卡夫费劲的把头抬起来,看到三架“秃鹫”俯冲轰炸机对着列车俯冲下来,薄薄的铝翼和舱罩上的玻璃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光,高射机枪的子弹像一条银线从飞机身边划过,机枪和速射炮的猛烈射击使飞机仿佛巨浪中的小船。
  但飞机仍奋勇的冲出弹幕投下炸弹,在机车近旁,气浪翻滚,腾起桔红色的火光,地上的冰雪象旋风般腾空而起,敌机旋即急速升高,迎着太阳掉转身子,然后左旋,对准列车再一次扑来,在距离列车数十米的上空再次投弹,并用大口径机枪向下扫射,子弹好象一条火鞭,挑起躺在雪地上的人体,打得他们在雪尘里翻滚,趴在冰原上的士兵纷纷跳起,四散奔跑。
  有一个士兵被击倒在地,两手抓挠一会就不动了。另一个一会儿朝这边跑,一会儿又朝那边跑,惊慌失措,左顾右盼,可是机枪子弹却从侧面将他击倒,象一根烧红的铁丝从上而下将他穿透,使他滚倒在雪地上一动不动,身上的棉祅还在冒烟。
  库兹涅卡夫跪了下来,向躲在雪堆后面士兵们发出命令:“不准跑……”,话音未落,只觉得后背被重硾击打了一下似的,仆倒在地。当他瘫软的躺在地上时,感觉到不可思议的寂静,再也听不到机枪声,敌机的咆哮声,他明白他成为反攻序幕拉开之前,阵亡的第一名红军高级指挥官,一名师级指挥员,只不过他的名字注定要淹没于历史的海洋之中。
  持续数天的暴风雪已经结束,但是降雪始终未停,弥漫无边的雪掩饰了大地上的一切。零下二十几摄氏度对于生活在俄罗斯欧洲部分的人来说并不稀罕,但是今年的气温比往年更低,零下三十五度以下的低温已经持续了两周,严寒成为仍在喀山城厮杀的红白两军最大的敌人。
  伏尔加河西岸哨站里,带着红军尖帽的哨兵瞪着发酸的眼睛,凝视着寒冷的、覆盖冰雪的白色大地,冰封的伏尔加何使西岸不再安全,一个多月以来,居高临下的红军已经击退了白匪军上百次的冰面进攻。
  在警戒士兵身后数俄里,冰雪覆盖的白色大地上,无数双眼睛正凝视着前方,等待反攻的命令,白布伪装网将大炮和士兵隐藏其中,即便是空中侦察也很难发现。炮手们在火炮旁待命,上千门沉重的要塞炮漆成白色的炮管高高指向天空,这些口径从107至254毫米的要塞炮,都是不远千里从波罗的海喀琅施塔得要塞以及芬兰湾炮台被运到喀山前线,准备投入对白匪军的最后一战。
  火炮后面,是堆积如山的炮弹,为了确保炮弹供应,负责后勤的社工党军事指挥官们,几乎搜刮了俄罗斯每个角落里的每一个弹药库。运到前线的炮弹包括从1880年代的黑药弹到帝俄时代从英美进口的炮弹,当然也有一些社工党兵工厂新造的炮弹。披着白披风的炮兵指挥官不时命令声炮手检查炮弹引信,同时焦急地等待开火的口令,突然,冰原上此起彼伏的电话声打断冰原的死寂,死寂的冰原恢复了生气。
  接到命令的指挥员,转向对炮手发布命令:“方位1350~1860……”炮手精神为之一振,纷纷抡起胳膊,按照指挥员指明的方位调整射角,转动炮口,要塞炮兵是帝俄海军中的精英,源自帝俄时代的训练和长达三年的战争考验,使这些炮兵,远比红军任何一支炮兵部队更为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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