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市民的奋斗(校对)第29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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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ercy!Mercy!”任由侨民用绳子捆上的土著人此时脸上再也看不到过去的猖狂,有的只是可怜的哀求。
  “他们在说什么?”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鸟语的水兵问一个华侨。
  “长官,他说的是爪哇语,是乞求饶命的意思!”用力按照水兵临时教导的水兵结捆绑土著的侨民笑着回答道。
  “啊……阿爸、阿妈!”就在这时一个少年突然像看到什么一样惊叫一声,用力扒着一座倒塌的房屋,旁边一个残破的木牌上隐约可以看到几个汉字,黄记……
  周围的水兵和侨民连忙跑过去帮忙,几分钟之后,人们看到一只脚,是小脚,只有中国妇女才会裹小脚。再过一会,压在瓦砾下的妇女被挖出来,浑身上下都是刀剑伤口的妇女全身赤裸,双腿大张。看到这一幕,人们可以想象妇女在死去前遭受了什么劫难,一个华侨连忙从身上脱下衣衫,给死去已久的妇女盖上。
  双眼通红的少年哭跪下去,不住用水兵们听不懂的广东话哭喊。周围并没有人去安慰少年,此时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是空洞的,人们只是帮着清理瓦砾,不一会另一具尸体被清理了出来,是一个脑袋被砍去的男人的尸体。
  双目通红色少年像想起什么一样,从身边地上抓起步枪,双眼血红的提着枪朝被捆绑在路边的土著人走去。
  “是你们杀了我阿爸阿妈!”少年吼着,同时用枪顶着一个土著扣动扳机,枪没响,少年一愣。
  “保险没开,给你这支枪。”一个水兵走过来,递给少年一支手枪。随后接连不断的手枪声在街道上响起,一群土著倒在街头的血泊之中,当他们在畅快的屠杀、强奸时,恐怕没有料到会有这种下场,杀人者人必杀之。
  几名提枪的水兵进入一所欧式的大房子,房室的一角被炮弹炸去一半,屋内到处都是被抢劫的痕迹。突然,从楼梯下走出一个五十岁左右、看上去很富态的欧洲老人,老人一看到水兵,突然面色激动的走过去大声用水兵并不懂的鸟语嚷嚷,同时拉着水兵朝一个房间走去。房间内一个混血女人浑身赤裸地躺在血泊之中,女人的两个胳膊都被砍去了。有些激动的欧洲人不断用手势比划着,似乎想告诉水兵这里发生了什么,这时激动的欧洲老人透过破玻璃窗看到街道上,上千名土著在武装侨民押解下高举双手正在经过,非常激动的跑了出去。
  “那些该死的中国人出卖亚洲!”在炮击的同时就被起义士兵护送和其它伊盟领导者一起乘船逃出泗水城,顺河逆流而上的棘加器·以瓦西定望着身后的城市,不断咒骂该死的中国人,是他们背叛了亚洲民族,他们和荷兰人一起镇压了起义,原本起义应该会像当年中国武昌起义一般,在整个东印度掀起争取民族独立的大起义,但是随着中国舰队炮弹的落下,一切都成为了泡影。
  “棘加器先生,我们以后还会再次发动起义,至少让我们的同胞已经知道我们的宗旨,只是我们的起义太过于仓促,第三团士兵进城后就成了一群强盗,他们不是去战斗,而是去抢劫,甚至于为了抢一座华商家中的金佛他们还自相残杀,我们需要建立真正的民族军队,中国的逸仙先生,历经十一次革命方才成功,我们才不过失败了一次而已。”
  苏卡托用中国的逸仙劝说着愤怒的棘加器平息下来,尽管是中国舰队镇压的了这场“起义”,但是却仍不妨碍苏卡托和伊盟中很多人对逸仙的好感,毕竟是他和中国的辛亥革命让爪哇人明白什么是民族主义和民族自由,还有民族革命的意义!
  在说话时苏卡托朝着船上的几个铁箱看过去,如果说这场起义最大的收获是什么,一是让苏卡托明白需要建立一支真正“革命”的军队之外,还有就是从泗水荷兰银行抢来的千万盾现钞,有了这笔资金苏卡托相信一定可以建立一支真正的爪哇革命军。
  “Kitaaerah!”同样的话语几乎在整个泗水城内响起,“我们投降”似乎是他们唯一会说的话语,当然也少不了此起彼伏的讨饶声,没有舰队高层想象的土著人顽强抵抗,有的只有失魂落魄的土著高举双手,甚至出现数百名土著冲着一两个武装侨民举起手的场面,即便是叛变的殖民地兵团第三团的土著士兵都没有选择抵抗。
  “你看他们用的这破枪,还有破刀,对付这些家伙我们一个水兵都能俘虏他1000个,想想咱们竟然为了他们又是动员水兵、又是动员民兵的,真不值得。”如马后炮般的话语在一名陆战队士兵口中响起,提着枪的陆战队员打量着满街举手投降的土著满面皆是不屑之色。
  “无非是群欺软怕硬的杂种罢了!看看他们,他们都是自己把自己捆起来的。”望着顺从的按照要求用绳子把自己捆起来的土著,水兵摇了摇头。
  就这样的混蛋竟然骑在自己头上达一百多年?提着步枪的侨民看着顺从自缚其手的土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阴冷而凶狠的土著人吗?看着他们,侨民们此时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因为他们太凶狠,而是因为唐人太软弱、太认命,如果每一次都拼死反击,欺软怕硬的混蛋还会如此凶狠吗?
  圣母玫瑰教堂,德明克少校看着教堂内同僚们被砍去脑袋的尸体,望着被强奸致死的夫人小姐,德明克紧张的在其中搜索着自己的家人。
  “不!上帝!”在看到一个熟悉的女尸后,德明克惊恐的尖叫着扑过去,是自己的妻子!浑身赤裸的米妮开张双腿,一根木棍从她下半身刺入胸腔,她的嘴里都可以看到猩红的鲜血。
  “德明克少校!我们在城内一共搜捕到两万六千五百五十六名土著暴徒,是现在移交给你们,还是由我们暂时看管?”庞络天看着抱着妻子痛哭的德明克语意双关地说道。按照凌霄将军的指示,要尽可能借荷兰人的手去杀死泗水的土著。
  “这样我们就不需要考虑回国后会面对议会的质询,还有咱们是海军,要保持海军的荣誉!最重要的是土著需要记住的是荷兰人的屠杀!”已经返回康济号的凌霄对张致遥说道。先生让杀绝泗水的土著给他们长长记性,可是如果自己真这么做了,回国后不知道会面对多少麻烦,现在借荷兰人之手,一可以杀人、二也达成了先生的愿望,两全其美,当然这些只能埋在心里,口头上的理由却是保持荣誉。
  几乎在接到电台的第一时间,凌霄就接过了舰队的指挥权。当进炮击还没有结束,不久之后在报纸上人们仍然会看到“凌总指挥坐居中华会馆指挥炮击泗水!”,之所以组建武装侨民自卫队则是为了夺张致遥之功,张致遥下达了炮击命令,但登陆令却是自己下达的,而且自己还组织了四千人的武装侨民。炮击泗水之功至伟,但是帮助泗水华侨建立一支常备的武装自卫队之功也不弱于此,凌霄期待返回西北后,先生亲自授予自己勋章时的礼遇。
  在泗水城中央广场,那辆仅有的坦克和近千名操着冲锋枪、架着机枪的陆战队员以及水兵看守着旷野上两万余名土著俘虏,这些俘虏不分男女老少,他们非常顺从的蹲在广场中,惊恐地望着周围的中国士兵,他们要干什么?
  这时,近千名荷兰水兵以及提着武器的荷兰侨民走了过来,德明克随手从俘虏堆中拉出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双眼通红的德明克看着满脸惶色土著。
  “你肯定参与了攻打圣母教堂。”随后德明克示意士兵用毯子把土著人裹起来,浇上煤油,点着火,火熊熊地燃烧起来,年轻人顷刻间就成了火人,毯子里传出地狱般的嚎叫,蹲在广场上的土著人先是慌乱但随后静了下来。
  “德明克少校,我在西伯利亚时,曾经见识过一种红俄发明的刑罚,或许您也曾听说过,人雷!非常简单用绳子捆住他们的双腿,然后在绳下系上一块石块,在港口推到海中。当初在海参崴,暴动的红俄水兵用这种方式处决了上千名俄罗斯海陆军军官。”张秩扬用流利的荷兰语对德明克介绍着在西伯利亚见识过的红俄处决方式,对土著人张秩扬没有任何好感,杀死一个算一个。
  “不!张先生,荷兰王国是有法律的!”似乎地狱般的嚎叫唤醒了德明克少校的良知一般,德明克断然拒绝了张秩扬的“好意”。
  “按照荷兰王国法律,任何暴乱分子必须要当众处决!以威慑其它意图叛乱的土著人!”德明克的话让原本有些失望正考虑着再劝劝他的张秩扬一愣。
  尽管早在19世纪末,荷兰王国就已经废除了公开处决犯人的做法,但是德明克相信总督府一定不会介意自己再一次恢复这种作法,毕竟现在泗水需要恢复秩序,叛乱的军队会交给军事法庭审判,但是参与叛乱的平民……除了妇女之外,全部处决!
  在泗水本邦人民裁判前,这里是暴动的发源地。六千多名被半释放的土著妇女和儿童被勒令站在周围,而提着枪的荷兰水兵以及侨民则排成数排站在对街,面前的是数十名被捆绑着的土著人。
  “举枪!瞄准!”随着一名军官的喝令,水兵和侨民举起手中步枪,瞄准数米外面对本邦人民裁判所站成一排的土著暴徒。
  “开枪!”随着一阵枪响,几十名的土著倒在本邦裁判所外,随后拿着枪的民兵上前补刀之后,又喝吼着让土著妇女把死去土著抬上马车,装满尸体的两辆马车朝着城外方向驶去,接着又有数十名土著被推到本邦人民裁判所白色石墙前。
  “哎!”张致遥望着面带得色的凌霄,走出舰桥后摇头叹了口气。凌霄实在太过功利,他以为把土著交给荷兰人,由荷兰人杀死可以省掉麻烦,省得回国后遭受质询,又达成先生的愿望,但是他忘记了先生为什么要杀土著?是为了威慑!而不是仅仅只是报复。而现在凌霄一已私心却毁了……让荷兰人白得到一个大好机会!通过公开枪决,荷兰殖民地当局在土著民面前展示了自己的威力,这么好的机会,却白白错过了!舰队辛苦半天,让荷兰人白白落到了一个展示威力的机会,德明克为什么会释放妇女和儿童,就是为了让她们把这种威力展示传播出去。
第208章
历史与现实
  时值冬季,烈日南移,从寒冷的东亚大陆吹过来的北风给炎热的东南亚带来一丝凉意,气温哪怕降低几度,对于经历千辛万苦远航驾艇归国的艇员都是十分宝贵的福利。这次潜艇远航恐怕是世界上距离最远的一次潜艇远航,距离远,时间长,其中大多数航线又是在热带水域,艇员的生活十分艰苦。
  如灰鲸般的潜艇编队在巽他海峡均速潜航,仅只有数十公里宽的海峡对于秘密航行的潜艇编队而言就像张口可以吞噬一切的巨兽。潜艇携带的蓄电池能量有限,必须不停上浮、充电,水面航行时充十余个小时的电,仅只够潜艇航行11个小时而已,甚至于潜艇内因为再生药板的数量有限,在穿越印度洋后,每次仅只能在水下航行或潜伏不超过两个小时。水面航行一直是编队最主要的航行方式,潜艇有限的电池航程,对任何艇长都是非常头疼的问题,尤其是对这支高度保密的编队而言。
  巽他海峡海水既淡且暖,因复杂的海底地形和海峡洋流的关系,在海峡海水中含有大量浮游生物,使得这里拥有极为丰富的渔业资源,同时意味着海峡内随时可能出现东印度土著的渔船,渔船出现随时都有可能使隐秘的舰队暴露在世人的面前。
  起伏不定的波浪不断击打U-89号潜艇,潜艇黑色艇身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些许光辉,海水不时从艇身上细小的排水孔流入流出,均速航行的潜艇船形艇艏切开海浪,在艇边激起一圈白色的涟漪和泡沫。艇艏数名水兵操作着105毫米艇炮,艇身同样有水兵操作8毫米舰炮,穿着黑色防水潜艇服的水兵们作着随时击发的准备,炮弹显然已经上膛,在指挥塔旁边站着一排手持冲锋枪、轻机枪的潜艇兵,指挥塔上数名拿着望远镜的士官仔细搜索着目标。
  狭窄的海峡让站在指挥塔上的艇员甚至可以从望远镜中,看到海峡两侧的苏门答腊岛和爪哇岛海岸。海岸地势低平,多是大片沼泽、泥质岛屿和红树林海滩,那里大船不可靠近航行,岸上甚至可以看到寥寥可数的当地土著,显然他们并不知道此时有一支舰队正在秘密行驶在海峡中央。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狭窄海峡之中航行,绝对是一种挑战,尤其是土著人的小型渔船,更是随时可能出现在编队附近发现这支秘密编队的存在。按照命令,如果遭遇渔船,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击沉他,同时要解决每一个落水渔民。海军的荣誉与潜艇编队的保密之间,坚持海军精神的军官们只能选择后者,所有人都明白编队曝光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残忍有时亦是一种无奈的远择。
  挨过长达数个小时的潜航后,艇员们终于等来水面航行,不少的艇员都在排队上厕所,吃饭,排垃圾,而一些艇员则抓住机会在潜艇甲板上用海水清洗身体,同时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水下潜航时要求尽量节约生活用电,也怕饭菜气味在封闭艇内不能消散,所以不允许开电灶做饭。此时厨房抓紧时间做了一顿热乎乎的饭菜,饭香四溢,潜艇上气氛也活跃起来,身上满是臭气面色苍白的艇员脸上开始有了血色,尽管饭菜非常简单,但热饭菜对于艇员而言仍然是一种享受。
  放下手中刚收到的电报,丁力云面色显得凝重,原本轻松的心情随着这份电报的到来再次紧绷了起来。
  “训练舰队不能按预定计划同我们会和了!”
  “什么?”听到消息的马克一愣惊声问道。这个变故未免也太大了,原本马克和很多几个月都没有洗澡的德国水兵,甚至都做好了一旦与中国舰队会合后,就上舰舒舒服服洗个澡的准备。
  早在从基尔港启程远航之前,编队所有潜艇被彻底洗刷干净,艇员们加倍携带了换洗衣裤,而军医们也准备了抗真菌药,做好迎接长期远航时皮肤病的心理准备,甚至于连淡水都一瓶瓶一桶桶插在任何可以插入的空间。尽管每一次补给都可以得到淡水、衣服、药物,但是长期航行和潜艇狭窄的空间导致艇内环境恶劣到极点,长期未能洗澡的艇员身上可以用臭气冲天来形容,即使是马克身上都出现了皮肤病,曾经以为噩梦将要结束的马克,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失给惊呆了。
  “泗水发生排华暴动,训练舰队根据命令炮击泗水展开护侨行动,后继舰队正在全力赶赴泗水,基地只能抽出两艘驱逐舰远距离随行。”丁力云在说话时不住地抓着头皮和后背,丁力云早患上了严重的皮肤病,头上、身上烂开的水泡甚至泛着腐臭味,瘙痒无时无刻折磨着丁力云早已经麻木的神经。在热带海区航行时,艇内恶劣而燥热的环境使得艇员身上整天都是汗流浃背,为节约淡水长时间未能用淡水洗澡,身体上的污垢、盐、海盐积累后,就会诱发各种各样的皮肤病,编队T7上的大多数艇员都被恶劣的环境和皮肤病折磨着。
  “从这里距离基地还有3500海里,如果一切顺利话我们大约会在十天后到达葫芦岛!但愿大家还能再坚持下去!”见马克满面都是懊恼之色,丁力云便开口劝慰道。尽管声音仍像过去一般坚定,但是语气却显得有几分沉重。尽管东南亚不是布满反潜舰队和水雷的北海,但在丁力云看来,东南亚海区甚至比北海更加危险。
  “丁,东南亚是世界著名的富渔场,在无数个岛屿上分布着数以百万计依靠捕鱼为生的渔民,数十万支小渔船随时都可能出现在我们面前,如果我们遗漏其中任何一艘对于编队而言都是毁灭性的。”马克面带恼色的分析着未来可能会面对的情况。潜艇编队的秘密绝不能为外界所知,而现在,原本计划中的保护舰队却因护侨留在泗水,那个马克几乎从未听说过的城市。
  原本潜艇编队将在巽他海峡和训练舰队会和,随后训练舰队便会以演习训练的名义开展开一个防御圈,而编队就位于防御圈中央,潜艇上的艇员除了可以在舰队上得到治疗之外,再也不需要担心会有其它威胁,训练舰队的战列舰和驱逐舰将会给潜艇编队提供最好的保护,渔船根本不敢靠近训练舰队,而现在离开了训练舰队之后,一切都需要靠自己,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天知道。
  “马克,我们能从满是封锁舰队和水雷带的北海一路安全驶到这里,那么我们就一定能安然到达葫芦岛,至于渔船,像在这里一样,只要一发现就杀死船上的所有渔民,再把船炸沉,甚至就是商船我们也可以将其击沉,如果威胁到我们的安全。”丁力云一拍海图轻吼道,语气显得再坚定不过。在编队接近巽他海峡之后,编队不止一次的升着荷兰王国的国旗,靠近突然冒出的渔船,在艇员杀死船上的渔民后,再将渔船炸沉。在接下来的航行中同样可以利用这个办法,无非就是多杀一些人而已。
  “丁!这一路上我们已经无数次背弃了海军的骑士精神。”听到丁力云的决定,马克无奈地摇摇头,尽管马克曾多次未加警告击沉协约国的商船,但是像丁力云直接冒充他国军舰,先上船再杀光船上的人,然后再击沉渔船的“屠夫”式行为,可还真没做过。
  “骑士精神不能拿来当饭吃,我们是潜艇舰队,不是水面舰队,让骑士精神见鬼去吧!”丁力云诧异地看着马克,好像正是德国潜艇部队让海军的骑士精神见了鬼,现在马克竟然还好意思和自己提什么海军的骑士精神。
  在重新规划返航方案之后,窝在厕所里半裸的丁力云呲着牙咧着嘴用“药水”擦拭裆间,所谓的药水实际上就是盐水,甚至连盐都是水兵们从艇身上刮的,盐水刺激创口时的痛苦让丁力云这个山东汉子亦不能承受,这是种难以启齿的痛苦。
  航行几个月后,艇内恶劣到有如地狱般的环境带来了太多的防不胜防的疾病,更何况编队的航线大都在热带地区,水兵们大都患上各种各样的皮肤病,而丁力云显然更重一点,发生烂裆,幸好不算严重,至少艇上的医生这般说,因治疗皮肤病的药品早已用完,以至于丁力云和艇上的官兵们只能用盐水清洗身体的溃烂处,尽管盐水不能治本,但是至少可以让溃烂处不再向四周扩展。
  “狗日的!都是他妈的洋鬼子整的,早晚有一天老子得让你们他妈的见海龙王去!”好不容易用盐水清洗了身上溃烂处的丁力云,咧着嘴轻骂了一句。当年南洋到处都是大明朝的海外属国,现在都他妈的让欧洲人占了,在自己家门口编队仍然像是在北大西洋一样,小心翼翼的像做贼。出了巽他海峡几乎就等于进入南中国海,眼看要到家了,却还得尽一切可能躲避诸猴子国的渔民和殖民地海军,艇上已经油水不足,长期航行让艇员大都伤病疲惫,在自己家门口还要东躲西藏。
  “历史上我们的南中国海,何时才能再次成为我们的南中国海?”叉着裆走出厕所的丁力云一想到这,心中便充满失落和愤怒,这是海军的耻辱,曾经在大明朝时这里可是自家的院子,而现在经历了鞑子几百年的奴役后,别说自家的院子了,就是连自家的房子都在风雨中摇摇欲坠,如果不是先生……当丁力云跨着夸张的外八字步,心中咒骂着从欧洲来的洋鬼子占了自家的院子时,远在滨海省的另一群人,同样大声咒骂着白皮肤的番鬼!
  随着一声巨响,原本富丽堂皇、灯火通明的军官俱乐部陷入一团灰暗之中,刺鼻的尘土味和火药味充斥着已成半废墟的军官俱乐部,在黑暗的空间中仍然继续飘扬着细小的粉末,在一个破桌下穿着土黄咔叽布军装的人动了动。山口原田的耳边仍然残留着刚才爆炸留下的嗡嗡声,刚一站起来身上的灰土便泄了下来,屋内再次尘土飞扬,遭受了炸弹袭击的军官俱乐部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到处都是尸体的碎块。还有一些侥幸的军官和俄罗斯舞女,所有人脸上都布满尘土和血污。
  原田恍惚记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当舞会进入到高潮时发生了爆炸,是俄罗斯地下抵抗军!爆炸时产生的巨大气浪使俱乐部周围建筑窗户玻璃几乎化为碎片,而俱乐部同样在气浪冲击下面目全非,俱乐部内参加舞会的浦盐派遣军高级军官们此时大都是满面血污、尘土。
  十多分钟前,松井正坐在自己位于港区附近的军营办公室里,突然发生了震耳欲聋的爆炸,爆炸产生的气浪,震碎了办公楼的几块玻璃。一听到爆炸声,松井即第一时间奔出办公室,带着部队向军官俱乐部赶来。
  “八嘎!又是俄罗斯地下抵抗军!”眼前军官俱乐部的惨状,让带着部队赶来的松井大声怒骂,除了俄罗斯地下抵抗军,谁会用炸弹袭击军官俱乐部。
  爆炸带来的灾难,比自己预想的更糟,玻璃碎片七零八落,大块的屋顶和天花板掉到地上,浓烟和尘土弥漫在整个楼房上空,街道上到处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和灰尘。赶来救援的日军士兵从废墟中抬出一名鲜血淋漓的军官,从军衔上看竟然是一名大佐。松井明白这一次袭击,对浦盐派遣军而言无疑是毁灭性的,浦盐派遣军至少半数以上的中高级军官都在俱乐部内同俄国婊子跳舞。
  七个月前的三月二十四日,当天晚上十时许,停泊在金角湾的两艘日本海防战列舰“肥前”号与“石见”号,在金角湾泊位上突然发生爆炸。在港口散步、眺望夜景的人们听到四声接连响起的巨响,只见夜空中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两艘吨位在一万三千吨以上,各拥有四门305毫米巨炮以及十四门152毫米大炮的军舰,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坚固无比的战列舰瞬间折断,沉没于冰冷的海之中。八百余名日本海军官兵随着战舰一起沉入冰冷的海水之,只有一百多名水兵幸免于难。
  两艘如此庞大的军舰,怎么会突然爆炸呢?有消息说这次事件是控制要塞的支那军队精心策划的,是支那军队用大口径海岸炮偷袭或者是用水雷偷袭的结果。记住为“肥前号”、“石见号”报仇!“与支那人决战”的字句,在日本报纸和新闻舆论中频繁出现。在东京甚至出现数万激动的日本人裹着黑纱游行,要求政府立即对“卑鄙无耻的支那人”宣战。
  但是还没等到中国政府发表声明,宣称本国政府与爆炸毫无关系时;日本为了查清“肥前号”、“石见号”爆炸原因,而特别成立的由美日两国组成的调查团尚未成立时,三月二十五日哈尔滨的“自由俄罗斯”报,便登出一个震惊中外的新闻,俄罗斯地下抵抗军宣布对此事负责,是他们用炸弹炸沉了两艘日本军舰。
  除了那份“自由俄罗斯抵抗军”的声名之外,同时还配发了数张照片,十二名“自由俄罗斯”抵抗军的合影,在他们背后还可以隐约看到搭运炸弹的工具,奇袭前下水时的照片,返回时的照片等等,他们用照片和详细的文字展示了整个行动过程。
  世界上有比所谓的“自由俄罗斯抵抗军”更嚣张的罪犯吗?他们竟然嚣张到把自己的整个行动过程一字不漏地说出来,一时之间可谓举世哗然,各国从来没有碰到这种袭击。
  “那些日本兵在强奸我们的妇女,屠杀我们的同胞,每一个自由的俄罗斯人绝不会容忍残忍、卑鄙的土匪、强盗、恶棍在我们的土地上横行!我们将会用尽一切可以使用的方法去袭击这些恶棍!”正如宣言中提到的一样,从那一天起,滨海省、阿穆尔省的日军就陷入一种从未经历过的战争之中,落单的日军士兵会突然被杀死,成队的巡逻队会遭遇炸弹袭击,即便是曾经安全无比的军营,当日军正在列队升旗时,也会不知道从那里飞来几发炸弹,几乎每周都有上百名日本士兵死于这种前所未见的袭击之中。
  每天哈尔滨、海参崴的俄国报纸都会用大幅篇章去刊登“自由俄罗斯抵抗军”的负责声明,自由俄罗斯抵抗军成为遭受日军屠杀、强奸的俄罗斯人心目中的英雄!甚至在哈尔滨、上海的俄侨区以及俄罗斯控制的西伯利亚诸省,俄罗斯人公开为“自由俄罗斯抵抗军”募捐,以支持他们英勇无私的“爱国行动”。
  有了大笔资金以及民众支持的“自由俄罗斯抵抗军”的发展极为迅速,而袭击变得越发频繁起来,这种从未曾经历的“战争”对日军而言就犹如噩梦一般,而且其袭击甚至不再局限于滨海省、阿穆尔省而扩展到朝鲜。
  “又要处决5000名俄罗斯和朝鲜人报复,这种报复只会让抵抗军得到更广泛支持!”身为浦盐派遣军参谋长的矶村年,看着司令官签署的处决命令劝阻道。对眼前将要被处决的那些人,矶村年并不感觉一丝同情,心中所担心的是报复只会让抵抗军得到更多支持,进一步扩大他们的基础,但这却是唯一的选择。
  “阁下,我们和俄国人之间报复与反报复已经形成怪圈,每一次抵抗军炸弹袭击之后,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处决几百名俄国平民作为报复,这种恶性循环使得俄罗斯人对我们充满仇恨,甚至令我们的军队在俄罗斯达到寸步难行的局面!报复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阁下,在支那人控制区,反抗的只有红俄武装,而红俄武装现在几乎被清剿完毕,我们或许可以学习支那人的做法,重新严肃军纪,禁止任意抢动、枪杀、强奸俄国人!”
  植田谦吉恭敬的向参谋长建议,七个月来的报复与反报复的代价是皇军死伤越来越多,而抵抗军的实力却越来越强,就在不久前甚至发生抵抗军成建制全歼一个大队皇军事件。而这一次处决5000名俄国人、朝鲜人,只会让本就紧张的局势变得更加紧张,现在报复并不能解决问题,只有改变对待俄罗斯人的方式,才有可能缓解紧张的局势。
  “植田君,如果是在出兵时,我们这么做或许还有效果,但是现在……,即便我们停止一切报复行动,抵抗军也不会放弃抵抗,更何况支那人在支持他们,支那人绝对不会让他们停止反抗的。”矾村年反驳道。血腥的报复是现在唯一可行的方法,用血腥的报复去威慑俄罗斯人,尽管报复的负面效应是抵抗军的活动越来越频繁。
  支那人支持俄罗斯抵抗军并不是秘密,就像是当初派遣军支持红俄赤卫军一样,只不过相比之下,支那人的支持仅不过是用“新闻自由”作为掩饰。
  哈尔滨、上海等俄侨的报纸不断宣传抵抗军的炸弹袭击,正是这种宣传使得自由俄罗斯抵抗军的声名日响,甚至自由俄罗斯抵抗军还在伊尔库茨克和哈尔滨设立了“自由俄罗斯”办事处!
  尽管外务省发出声明要求支那人查封办事处,但是每一次查封之后,支那警察都会以未能找到与恐怖袭击相关证据为由将其释放,“自由俄罗斯”办事处因此得以不断为抵抗军募捐,经费又变成了炸药、枪支、迫击炮。
  “可是阁下!……”见参谋长否定了自己的建议,植田谦吉上前一步双手按在参谋长办公桌上试图再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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