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市民的奋斗(校对)第26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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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群人吃饱了撑的。”杨永泰眉头一跳,若有所思对主任说。
  “立即致电二十五师,让他们严查小东城惨案,对涉案蒙民、藏民严惩不贷,绝不姑息,不能放过一个杀人凶手,另外让二十五师全师检讨,为什么直到惨案发生六小时后,部队才到达现场弹压。”犹豫一下后司马还是决定严查小东城惨案,尽管小东城冲突,已经被弹压,但还需要一个解释,这件事必须要有一个了断,要在那些议员得到消息之前,做一个了断,为了多出的毙敌数字就要求调查,一旦小东城之事被捅开,议员不知道又会嚷嚷什么。
  位于南壕堑的军事监狱,是德国专家设计的,有四幢带审讯室的楼房,排号为甲、乙、丙、丁。楼房一律三层,每间监室有20平方米,内有单独洗手间,还有坐式马桶和脚踏式冲水。重犯囚室内墙壁是特制的,可严防囚犯撞墙自杀。
  这座军事监狱是边防军第一座军事监狱,隶属边防军宪兵司令部,自从建成以来,这里并没有关押过多少军事罪犯,关扣囚犯最多一次还是张家口腐化案,不过当1864名宁海军官佐、士兵被关进监狱之后,这座规模颇大的军事监狱才第一次爆满。囚室内只有一张距地面一尺左右的矮床,床铺就是犯人坐的地方,室内所有永久性设施都被去掉棱角,打磨成圆形。铁丝、碎玻璃片、绳索甚至布条,以及易燃易爆物品,总之,一切可能被用来行凶、自杀、越狱的工具都在这里绝迹。
  挂中尉军衔的军官在两名宪兵陪同下走在走廊中,扫视囚室里的囚犯,囚室正面是铁栅栏,经过走廊的中尉军官可以看到他们神色,大都是恐惧不安。明天就会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公平、公正”的审判将会决定他们的命运。
  “长官,到了。”宪兵推开审讯室的木门,木门内身穿宁海军军装的犯人见有人进来连忙起身立正。
  “张昌荣保定军校步科,怎么样,在西宁娶了六房姨太、享尽荣华富贵时没想到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吧!”中尉军官说话时注意力并没有在张昌荣的身上,而是玩味地看着审讯室内的凳子,凳子与一般凳子相比,有明显不同,它的形状像一个腰粗、两头细的圆鼓。
  “做成这种形状,应该是为了防止犯人拿它当武器,袭击审讯人员。”年轻中尉心里想到,这是他第一次来军事监狱,没想到有这么多讲究。
  “实在愧对民众,昌荣恨不能百死以赎其罪。”张昌荣不仅面带悔限之色甚至还流了多次眼泪。年轻军官并没有在意张昌荣声泪俱下的表演,来这不是听忏悔的。
  “你说什么?百死以赎其罪?人只有一死而已,一发子弹就行。”
  “要烟吗?”中尉走到张昌荣面前递上一根烟,另一只手拿着火机。
  “谢……谢谢,长官。”带手铐的张昌荣接过香烟,点着狠狠深吸了两口,吸烟时手指不住颤抖,中尉知道他想什么,他想活。
  “虽说你在宁海军并没有担任指挥职务,并没有直接参与宁海军针对平民的无数次抢劫与屠杀行为,但作为宁海军军事教官,对宁海军所犯罪行,仍然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所以将会作为同犯起诉。”
  见对方这么说,张昌荣吓得连忙扔下香烟哭喊道:“长官,长官,冤枉啊!我……”年轻中尉鄙咦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张昌荣,他是在丢军人的脸。
  “张上校,你的表现根本不像军人,念在校友之谊,决定给你一个机会,指证宁海军,争取立功赎罪。”几小时后中尉如愿以偿带着几十份口供离开军事监狱,尽管并不喜欢那些人的表现,但中尉知道没有他们配合,恐怕还真是一个麻烦事。
  “但愿马七五不会像马福祥一样出卖自己。”身穿破旧羊皮袄的马步芳看着大营中的西军步队心中自言自语道,如果不是走投无路,马步芳绝不会逃到兰州寄人篱下,成天小心翼翼生怕他们出卖自己。自从袭击西北军运输队之后,半个月来西北军骑兵队就像疯了一样追击自己的骑队,再加上蒙古人、藏人趁火打劫,西北军后来用飞机追寻自己的踪迹。五营骑兵两千多人活着逃出青海仅有100余骑,走投无路的马步芳只能来兰州投奔西军。
  “伯父,西北军压根就没想过给甘肃回回活路,毙敌28654,就是把宁海军里里外外加在一起,顶多也只有一万多人,他们可是杀绝西宁城手无寸铁回民啊!被杀的都是安拉的子孙,从西宁逃出来的人说,西宁城石板路都被血染红了,伯父,您是甘肃回回的主心骨,要给西宁回回报仇啊!”马步芳跪在地上用力磕头大声哭喊,尽管大帐内是夯土地,但仍因为用力过度把头磕破了,弄得满面是血。
  马安良连忙起身将血流如注的马步芳扶起。
  “贤侄,你……哎!还不快把先生喊来给步芳包扎伤口。”
  “家父和长兄、幼弟现在皆被西北军关押,他们……”强忍额头疼痛马步芳哭喊着,看到帐内众人大都面带悲愤之色,马步芳知道自己的苦肉计没白用,夯土地很难磕破头,马步芳来时手里藏了块小玻璃。
  “大统领西宁完了。”就在这时马悟真跌跌撞撞闯进大帐。
  马安良见马悟真失态,眉头一皱问道:“怎么回事,说。”
  “大统领,从西宁逃来阿訇们说,西北军在攻城前就用大炮炸毁了城里的清真寺,破城时还用上能呛死人的毒烟,城里侥幸没被毒死的回户男丁不论老少,都是被赶到大街,跪在街边,只要双手虎口有老蚕,就被当成是宁海军骑兵,不是被刺刀捅死,就是被枪打死,甚至连寺里阿訇都被他们杀了,青海回回有几个不骑马。最后他们杀累了,就借口稳定治安,把城里回户男丁都赶到小东城,把小东城交给听到消息赶来助战的蒙人、藏人看管,结果……他们是借刀杀人啊!”
  马悟真说话时声音呜咽,马悟真虽是河州人,但三个兄弟皆在西宁从商,这一次只怕凶多吉少。
  西宁城回回几乎被绝户,自打河煌之变后尚属首次。如果不是躺在井里跳过一劫的阿訇连夜逃到兰州,自己还真以为西北军破城后顶多杀些许回户泄愤,那曾想他们会做出这种事。
  “小东城!小东城!”马安良紧紧握住手中茶杯,喃喃重复这个名字。全中国所有人只知道西军马队在宁夏屠杀老百姓,只记得被宁海军杀死的商人还有西北军俘虏,谁知道小东城惨祸?双目透着杀意的马安良放下手中的茶杯,环视帐内诸人,大帐内响起苍老又带着冷意的声音。
  “借刀杀人,好毒的心思,他们当真以为河州大马刀钝了砍不掉人的脑袋了吗?”
  穿着破烂的蒙人、藏人用水桶擦拭东城石板路上的血迹,风雨天面带愁容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和硕特汗,又扫了一眼藏人千百户。
  “你们人干下这种事,疾劲实难向边防公署交待。”因在破城后多次发生回户袭击官兵案件,迫于无奈风雨天只得把城内回户全部迁往小东城,最初是由边防军严加看管,后来交由前来西宁为西北军助战的蒙人、藏人看管,结果没想到仅三天,就发生了这等惨祸。对宁海军充满仇恨的蒙人、藏人在两天前,提刀杀进小东城,手无寸铁的回户根本没能力抵抗蒙人、藏民的袭击,等到二十五师派出部队弹压时,小东城几乎变成了一座死城。
  “风师长,酿下此等惨祸绝不是我等所愿,我等绝不会让风师长为难,我和藏部千户大人、百户大人经过商量,将看押东城回户的6000蒙民、藏民全部交由风师长处置,是杀、是罚,我等绝无怨言。”尽管说话时面带悲色,同样也明白风师长是借应付塞责,和硕特汗心中其时乐翻了花,这次之所以在西北军进军西宁后,每部征丁百人助军就是为了报仇雪恨。5年了,等这个机会等了整整五年,这些年死在宁海军刀下的蒙民没有两万也有一万五,五年来宁海蒙部所受的屈辱和血债三天得偿,即便是跟自己进城的2000蒙丁全死完也值了。
  “但凭风雨师长处置。”跟在其后的藏族千百户齐声说道。
  “愿佛祖保佑!”一直跟在风雨天身边的古浪仓·久扎切央多杰活佛喃声说道,这一次青海蒙古王公、藏族千百户稀里糊涂成为西北军的刀,帮他们解决了大麻烦,苦果还得自己吞,交出各部参与此事户丁按律处置。但是在场的蒙古王公和藏族千百户们,对于自己被人利用却并不反感,他们得到自己想要的。
  几十来在西宁回藏、回蒙、回汉关系势同水火,宁海军为了征税,一次将上万藏民无分老幼赶到山谷中屠尽,他们对蒙部更是剥皮、分尸无恶不作。这些年宁海蒙藏民众恨不得食其骨饮其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西北军把关在小东城的回民交给两族兵丁看管,应该早已料到这一点,风师长明显是借刀杀人。现在又要……哎!
  “各位,风某虽同情宁海藏部、蒙部过去所受非人遭遇,宁海藏、蒙两部在此次西北军平剿宁海军时亦给予支持,风某和二十五师将士感激不尽,然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还望各位理解,万不要因此怨恨我等。”目的已经达到风雨天厉声说道,议会需要一个交待,这个交待自然是谁做的事情,谁来交待。
  “疾劲,当初我说过,把小东城交给他们看管,早晚会酿成大祸。”空气中的血腥味过了两天都没散去,李既如叹了口气,当初如果自己坚持的话,这种惨事就绝不可能发生,自己竟然鬼使神差般相信了风雨天,相信部队官兵已极度仇视城内回民的鬼话,然后答应把小东城交给他人看管。军队尚有军纪作为约束,而抱着报仇雪恨念头赶来的蒙人、藏人怎么可能不借机报复。
  “当时清理残敌时,就连才十几岁的小孩都拿刀砍咱们。如果不把城里回户男丁集中看管,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咱们的战士当时恨不得杀光这些人,把他们移交给蒙人、藏人也是无奈而为之。我们谁都没想到他们会做出这种事情,按理说,大家都是宁海人,应该礼让三分,可是……哎!只怪咱们对青海诸事太过陌生,那曾想宁海军做恶实是太多,弄得天怒人怨。这件事还是交由法庭处理吧!当然我们要持绝不放过一个杀人凶手的态度处理此案。”风雨天面带悲色叹息道,但是眼中却闪动着得意。
  “你还是先做好你的检讨吧!部队主官竟然在战时以祝捷之名宴请连级以上军官,致使全师主官醉酒,导致惨案爆发后,部队未能及时弹压。准备接受调查吧!单是一条擅自挪用战利品都够你喝一壶的了。”李既如苦笑着说道,真正罪魁祸首就在自己面前,而……。嗅着空气中浓重血腥味,李既如有种想呕吐的感觉,很难想像当时蒙古人、藏人是怎么下手的。
  “军衔降级、再扣半年工资补偿挪用战利品损失,然后再加上在全师军官面前检讨。”风雨天转身用异常平淡的语气说道,谁都没注意到风雨天转身时脸上挂着若隐若现的笑意。脚下石板路在蒙人、藏人擦洗下已经不见两天前的赤色,估计明天血腥味就会散完。
  当风雨天离开小东城时,在东城外一片用铁丝网围住的空地里,数千名按照头人交待前来自首的蒙人、藏民此时按照边防军士兵要求把手中刀枪扔在地上,然后老老实实走进如羊圈的铁丝网内,没有任何人反抗,也没有任何人逃走,尤其是藏民,彼此说笑着黝黑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头人来时已经承诺,凡自首者家人皆可由奴转民,而且会免除全部祖债、新债。
  “十头牦牛,40只羊,30亩地。”坐在铁丝网边的藏民喃喃诉说自己死后家人将得到的好处。不仅如此从今以后,自己的儿女和世代子孙就再也不用做百户大人的奴隶。
  铁丝网另一边背枪的边防军战士,看着这个喃喃自语不知道说什么的藏人,从挎包里取出半封饼干。
  “喂,这个给你,吃!吃。”见那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战士拿出一块放在嘴里比划。这些蒙人、藏人做了自己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帮战死的兄弟报了仇。
  “扎西德勒!扎西德勒!”得到饼干的藏人连忙鞠躬感谢,然后才小心的接过牛皮纸包的饼干。
  “喂,这个给你们,接着。”这时开过来一辆卡车,卡车上的战士大声喊叫,同时从车上把成封饼干之类的食物扔过去,饼干大都是战士们你一封他半封凑起来,战士们用这种方式去犒赏和感谢这些人。随着饼干的抛散被铁丝网围住的营地立即陷入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在疯抢战士们扔下的饼干,这种他们从未吃过的美味,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待遇,至少宁海军俘虏从来没有享受过。
  ……
  站在兰州城头上的吴攀桂看到城外围垒内升起白幡、里头的回兵披麻戴孝,忍不住在心头嘀咕。
  “是谁死了?难不成是马安良那老东西行军露宿的身子骨没熬住,翘蹄子了,除了马七五那老东隔屁了,其它谁死场面能有这么大?”想到这吴攀桂脸上笑意更浓了,兰州城被围足足十九天,城外西军一不攻城,二不送信,虽说城里粮草充足,可总这么围着也不是个事,如果那老东西真死了,兰州城之围可就不攻自破了。
  当吴攀桂在城头遐想兰州之围自解时,在兰州城广武门旁城墙下方数米,一群的老鼠正在拼命忙活。
  “快点,动作快点,接捻子时小心点,多扎两道绳。”
  “再拿一截竹竿。”半人高的地道内漆黑一团,没有人敢点油灯,所有人都摸黑凭手感忙活各自的事情,接炮捻,给炮捻套上竹管,十天前为把四口大棺滑到城墙下,用了数千斤豆油、桐油,和着豆油、桐油的烂泥异常湿滑,不时可以听到有人摔倒的声响。
  这时吴攀桂顺北风隐约听到呐喊声,最初吴攀桂还以为是哭声,可是仔细一听,原本松快的表情大变。
  “杀进兰州城,杀进兰州城,……”是成千上万人的嘶吼。
  “快,立即通知张督军,西军要攻城,招呼弟兄们上城墙,子弹上膛。”
  站在地下室内的张广建用铁锤使劲敲打地下室洋灰钢筋石子墙壁,叮当如金玉之声,铁锤不过在上面留下一些白印,果然和洋人说得一样,坚不可摧。
  “好,好,赶紧去把钱库里的银子都抬进来,还有老爷我的那些字画。”非常满意的张广建对跟在身旁的护兵交待道,自从那天从城墙上下来,看到西军围城土垒和西军兵威,张广建立马就动手让城里的英国建筑师帮助建立这处地下室,给自己多留条后路是张广建做人的宗旨。
  围城的西军近两万,守城的左路新建军不过才四千,张广建可不愿意把自己身家性命都压在守城上。感觉右眼又跳了数下,张广建连忙用手指按住眼皮。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老吴,你派个人去外城问问,城外的情况,这……”话未说完,张广建感觉一声巨大的闷响,脚下地下室剧烈地晃动。
  “火药库炸了?快,老吴,赶紧派人去问问,可不能炸坏城墙。”险此没站稳的张广建惊恐的对身边随员说道,火药局就在东稍门附近紧贴城墙,万一要是炸破了城墙……。
  张广建人还未走出地下室,就听到东城方向枪炮声越来越紧了,同时只见铺天盖地的黄土烟尘从东城方面扑过来。一个骑兵疯了一样直冲到后院,刚到后院几乎从马上摔下来。
  “督军大人在吗?”还没从地上爬起来骑兵就大叫。
  “我在这里,东城发生了什么事?”张广建也急着了解东城情况。
  “西军炸开了广武门,现在已经杀进城了。”满面尘土骑兵嘶喊着说出让众人无比震惊的话。
  “快,快通知张立仁关上南门,填土,赶紧把南门给我堵死。”被惊呆的张广建没做一丝犹豫立即命令道。
  自从西军围城后,张广建就下令封死内城的东门、西门、北门,只留下一个南门。
  “快!”眼瞅周围的人像傻了般,张广建大声嘶吼道。
  “那外城的百姓呢?”这时一个护兵悄声说道。
  “去你的娘的,先保住内城要紧。”张广建狠狠朝那个不开眼的护兵抽了一耳光,歇斯底里吼叫。此时张广建脑中只剩下甘肃地志上记载的回军破城时的惨状。
  “回军破城、寸草不留。”
  “赶紧,从电报局给西北发电报,告诉他们兰州城破,让他们火速派兵援助兰州,就说我勋伯代兰州十万汉民乞求援手,兰州城破,回军必杀尽兰州十万汉民。”或许求生意志在支撑着,虽说张广建被城破的消息吓得够呛,但至少还知道求援,现在只有西北军能救兰州城、救自己,不过前提必须要先保住内城再说,至于外城,张广建也无能为力了。
  分装在四个棺材内的2000斤土火药、200斤洋炸药,将广武门所在东城墙彻底轰塌,甚至不远的广武门也被震倒了一大截,而附近守城的左路新建军和协助守城的汉丁在剧烈爆炸中非死即伤。就连东稍门附近的守军也一下子聋了一大片。
  数千披麻戴孝的西军步骑从这一段缺口打进来,等附近守军终于从惊骇中醒来,西军步队已经爬上这段城墙,攻进东城,广武门侥幸没被炸死的守军,随即发起拼死反击,但西军人数比他们多又是有备而来,新建军几次反击都被打退,而涌入城中的西军越来越多。
  “杀!”在漫天黄尘中,到处是一片喊杀声,紧跟步队攻进城的西军马队,挥舞河州大马刀直冲距东城最近的东门,沿途见人就杀,轰隆马蹄声几乎掩盖了响彻兰州城的枪炮声。
第166章
屠城
  共和六年三月,西北电讯公司大型短波电台竣工,装设15千瓦自产无线电发报机,随即成立了西北国际无线电台,与欧洲建立了双向通报电路,这是中国与欧洲直接通信之始,年底,又增设了一部自产的30千瓦短波发报机,自此之后西北国际无线电台承接转发北京、上海、天津、汉口等各地的国际电报,成为这个时代中国最大的国际电台。
  西北电报大楼顶楼有一处宽敞的收发大厅,在收发厅内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超过四十二名女电报员在此工作,她们日夜不停接收来自全国和全世界各地的电报,同时又把电报转发至全国各省以及世界其它国家,这里是西北电讯最为重要的一个机构。
  “哒、哒、哒、……!”一天二十四小时,收发大厅都响彻着犹如机枪般的声响,这是电传打字电报机工作时发出的声响,在穿制服女报务员耳中,近似枯燥乏味的声音像音乐一般。在这个时代各国所采用的电报通讯,仍然沿用1844年电报刚发明时那种繁复的方法。用这种方法收发电报,发报人员先要将电文翻译成电码,然后将电码发出去,收报人员收到电码后,又要将电码翻译成电文。
  通常发送电码,是按揿发报机上的电键,收报台收到的讯号,是不同长短的声音,收报员需要凭听觉,把电码记录下来。这种落后方法,翻译电文要费很多时间,记录电码也容易出错误,并且收发报时,双方必须先联系好,电报发出后还要得到对方复电,才能知道是不是已经准确接收。电传打字电报机就没有这个缺点,它可以直接把收到的电报电码自动翻译成数字或者字母,然后由译电员直译成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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