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市民的奋斗(校对)第144部分在线阅读
“主任,这是从彼得格勒发的最新电报!这是调查部俄罗斯处情报分析。”从手中的文件夹里拿出电报和情报分析放到司马的办公桌上之后,石磊才坐在司马办公桌前的木椅上。
“……革命的根本问题是政权问题,俄国政权已由沙皇贵族阶级转到资产阶级手里,因此资产阶级革命已基本完成,现在应从革命的第一阶段向第二阶段过渡,应当使政权转到无产阶级和贫苦农民手中……新建的国家应是代表会议共和国,而不是议会制共和国。必须推翻资产阶级临时政府,……不给临时政府以任何支持……全部政权归革命委员会……”看着手中电报司马知道历史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发生大的变化,至少俄国仍然像历史上一样暴发了革命,而现在司马手中这份《四月纲领》则明白的告诉司马,中国的外部环境仍然和历史上一样,没有发什么什么历史拐点。
“石磊,你的这个二研处俄罗斯部情报分析做得不错。”看着手中俄罗斯处给出的情报分析司马一边看着一边点头称赞到,这份情报分析司马看的很慢,很仔细,调查部的情报分析,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费话,大都是直切重点,看着手中这份情报分析,司马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智慧,毕竟之后的历史就像这份报告中提到的一般。
情报分析之中认定随着乌米扬诺夫这份《四月纲领》的出笼,控制着军队基层和工人的社会民主工党和临时政府的决裂只是时间问题,之所以乌米扬诺夫不支持打倒临时政府,实际是因为在这场突然爆发的革命之中,社会民主工党并没有做好准备,准确的来说是社会民主工党暂时还没有能力消化胜利的果实,所以他们暂时妥协实际上只是在为不久之后全面夺取政权打基础而已。而在所谓的革命委员会以及代表会议之中,社会民主工党只不过是起主导作用,如果社会民主工党想要全面夺权,那么就必须要把革命委员会以及代表会议之中那些其它党派势力排挤出去。
“南宫,请杨秘书长、蔡总指挥、王参谋长到作战中心开会。”放下手中情报分析之后司马拿起桌上的外线电话,开口对办公室外的南宫一说道,现在是时候作出计划了。
“我们的力量很弱,目前我们的每个连队都只剩下那么十几或几十个人,政府至今仍然没有给我们任何食物,我们的靴子还是去年入冬时发下地,我们请求的援兵至今仍然没到,如果再这么下去,前线的战壕里就没人了。要么给我们和平,让我们回家!要么就给我们补给和增援!停止战争谋求和平或是提供补给支援军队,让政府在这两者之中作出选择!”一个前线军官向临时政府发出了这么一份越级电报,目的再简单不过要补给、要增援,这是前线的需求。
当俄罗斯土地上那厚实的冻土开始在南方吹来的暖风之中慢慢消融的时候,在前线泥泞的阵地之中,那些脚上穿着破旧中国生产皮布混合靴子的士兵们,在黑碣色的烂泥战壕之中,绝望的抱着手里破旧的步枪依靠在已经泥泞一片战壕里。这些身上穿着破旧大衣如同乞丐一般的士兵们,早就厌倦了这种生活,春天到来意味着冬天的结束,随着春天的到来,新一轮厮杀的枪炮声随时会在平静了数月的前线再次响起。
虽然在半月之前,这些穿着破烂的俄国士兵还和德国兵一起在战区中央的村落里喝酒联欢。绝望的情绪在这些面色中透着疲惫不堪士兵们之中漫延着,虽然初春的暖风已经从南方吹来,但是战壕里这些绝望的士兵们的脸色仍然被冻紫了,破碎的衣服无法提供足够的温暖。
在距离前线不远一个破旧的已经空置的军火仓库之中,正在举行着一个大规模的群众集会,这种群众集会在前线随处可见,参加的人数一天比一天多,那些衣着破烂的士兵对此更是乐此不疲。在那四壁由破旧木板钉成的仓库里寒风透过木板钉成的墙壁上的缺口吹入这破旧的仓库之中,一条细细的电线上吊着几个小电灯,灯发出的昏暗的光线,就是这里唯一的照明,但是在仓库里一排排肮脏的简易木板凳上挤满了士兵、工人和农民,甚至于一些前线妓院的妓女也呆在这里参加着这种政治集会,好像这集会关系到他们的生死一般。
“同志们!”一个第三二六师士兵站起来发言到,没有人知道三二六师在什么地方,是什么师,这一切都不重要,在这名士兵沮丧和绝望的手势中,带着一种无奈和绝望。
“无论是沙皇还是现在的临时政府,总是告诉我们要为俄罗斯去做更多牺牲,而他们却不知道这里的一切,他们的子女从来没到过前线。……请告诉我,我们为什么还在这里为他们打仗……我们总以为革命会带来和平,但是现在,临时政府却禁止我们讨论和平……还不给我们足够的食物维持生存,也拒绝给我们足够的军火打仗,告诉我,我的兄弟们,我们为什么还要为这些人卖命!”
那些聚精会神听着革命委员会宣传员和士兵代表们发言的人们,并没有注意到在仓库阴暗的角落里站着两名身上穿着半旧军衣的军人,正皱着眉头全神贯注的听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士兵们,一切权力归士兵委员会,绝对不能让那些军官们控制我们的命运!是我们起来行动的时候了,我们绝对不能沦为那些野心家、高利贷、黑心的战争贩子的炮灰……”
当那个三二六师的士兵发言刚一落音,一个穿着显得有些破旧头戴着俄国式帽子的中年人站起来大声向那些士兵呼喊道,从这个人的打扮和说话来看,显然他是社会民主工党宣传员,他的呼吁引起破旧仓库之中那些士兵和工人们鼓掌和喝彩,显然他的话引起了人们的共鸣。
“队长,你看这些俄国士兵,如果我是德国人,我一定趁现在派兵打过来。”在角落里的李光头听着这些俄国士兵和那些宣传委员的发言和鼓动,在那里摇着头说道,李光头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的前线会乱到这个份上。自从一个多月前,前线传来了彼得格勒发生了革命之后,紧随其后从白俄罗斯传来了沙皇退位的消息,前线就变得失控起来,尤其是那些社会民主工党的宣传员到来之后,在那些个宣传员的鼓动下士兵委员会开始在建立,军官们便慢慢失去了对军队的控制,前线变得越发混乱起来。
“大李,我们走!回去后你立即带着宪兵队,对咱们那里进行排查,所有人都必须确定他们是从那个营来的,什么时候招工招过来的,一旦发现不是咱们的人,不管他是什么人立即赶出去,我不想咱们那里变成这种样子,至于那些个老毛子宣传员,绝对不准他们进咱们营地里头。”
本来报着好奇心参加这场社会民主工党政治集会的王桂山,在观看了这次集会之后,所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对自己的营区进行清洗,随后把在这一带前线的十多个华工营集中到自己的营中,王桂山所在186号劳工营现在的华工已经高达七千多人,来自近二十个华工营里的华工其中自然鱼龙混杂。
作为总部派来的军事指挥官,王桂山需要为这七千多华工的安全负责,而安全的前提就是令行禁止的纪律,尤其是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在参加了这场集会之后,王桂山需要清除所有影响华工营稳定团结的不稳定因素。
“队长,你是说……我明白了。”一听到队长说的话,李光头明白了为什么队长会这么说,对于这种任务李光头并不陌生,之前在锄奸队时李光头没少干这种事。
“李!你终于回来了,我在这里等了您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就在李光头和王桂山骑着马赶回186劳工营区之后,马刚一走到劳工营区大门外,就从路边穿出一个一身平民打扮的俄国人大声地说道。
混杂在军官队伍中的马可洛夫有些慌乱地看着自己和身边司令部的同事们,被这些背着步枪的士兵们像赶牲口一样赶出司令部所在的庄园,对于发生了什么事情,马可洛夫并不知道,此时的马可洛夫感觉自己心跳好像跳的像机枪一般,此时马可洛夫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他们想要干什么?”被这些士兵从司令部里赶出来之后,马可洛夫就在推测着他们想干什么,这些带着红布条自称是士兵革命委员会的人,来解除军官们武装的时候,马可洛夫心中就充满着一种不安感,而现在这种不安越发强烈起来。
“你是?马可洛夫少校,您怎么在这里了?”借助营区前微弱的灯光,李光头看清了这个一副平民打扮的马可洛夫一脸吃惊地说道,李光头曾经和这个马可洛夫少校有过一面之缘,曾经从他那里买过几十箱子弹。对他丢弃自己的军装半夜三更跑到自己这里来,倒是有些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如此这般。
“李,我想问你,你们需要大炮吗?最好的M1910式122毫米榴弹炮,都是法国制造的新炮,上个月前刚刚运到前线,都在一个森林里秘密仓库里!看管仓库的士兵早在皇帝退位的时候,就逃走了。”把从马上跳下来的李拉到一边后,马可洛夫底气有些不足的轻声开口说道,如果是在一个月以前,马可洛夫还不会对一个中国人这么客气,可是随着前线变得越发混乱,这么一支因为身在异国他乡而紧密团结在一起拥有武装的华工,在这个混乱时期无疑是不能得罪的,就像尽量不要得罪士兵委员会一样。
“榴弹炮!”看着眼前马可洛夫听着他说的话。李光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马可洛夫,虽然一直以来从那些俄国士兵和军官手里或多或少买过武器弹药,可是像这样把大炮和弹药卖掉的事还是第一次碰到,而且一次这么多。
“二百万卢布或者三十万美元,只要你们给钱,现在你们就能把这些大炮拿走!你们放心,士兵委员会现在并不知道这些大炮的存在,但是如果过两天,他们没收了司令部文件之后,就很难保证了。”此时的马可洛夫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头却没有一丁点底气,马可洛夫知道这些中国人买枪和弹药更多是为了自保,而现在让他们买这些大炮,可能性并不大,但是马可洛夫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一想到河边的河岸上数百名军官的尸体,死里逃生的马可洛夫知道如果自己想要活命,只有逃离这里。
“马可洛夫少校,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认为我们会要那些大炮,还有你为什么要卖出这些武器。”听着李光头和马可洛夫之间的对话,王桂山压抑住内心激动冷静开口问道。大炮!这是目前华工营最需要的武器,现在华工营只有步枪和机枪,有了大炮会为华工营提供多一份的安全保障。
“那些士兵屠杀了司令部所有军官!所有的!整个河岸上都是军官的尸体,河里飘满了军官的尸体,河水都被染成的红色。”听到那个中国人的问话马可洛夫眼神中带着恐惧大声说道,那场死里逃生的经历对于马可洛夫而言根本就是一场噩梦,一想到河岸和河里军官们的尸体,马可洛夫所感觉到的只有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
“什么?”听到眼前马可洛夫的话后王桂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惊声问道,王桂山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前线这些俄国士兵彻底失控了,他们竟然屠杀了所有军官!看着眼前这个马可洛夫发自内心的恐惧,王桂山相信他说的是实话。
“但是,马可洛夫少校,你有什么能让我们相信,那些火炮及炮弹的存在呢?如果我们花钱买下这些火炮的话,我们必须要在得到那些火炮之后,才能够把钱给你。”尽管已经相信了马可洛夫的话但是王桂山还是如此开口说道,毕竟两百万卢布对于自己而言是一个不小的数字,更何况这些钱还需要互助会帮助筹集,王桂山必须首先保证自己的确可以得到那些火炮和炮弹,至于付钱那就等到时候再说。
“先生,森林中的军械库一直是由哥萨克看管的,那些哥萨克在多天前就已经逃离前线,因为自革命以来前线就陷入了一团混乱之中,这您也是知道的,司令部命令再也无法调动一支部队,所以那些仓库一直都处于无人看管的境地,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我想那些火炮应该还在那里,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可以带你们过去,等你们把炮运回营地之后,再付钱给我怎么样?”听到眼前这个像是华工指挥官模样中国人的话马可洛夫犹豫了数秒钟之后开口说道。
马可洛夫知道这些中国人在没见到那些大炮之前,他们是不可能给自己钱的,马可洛夫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而在这里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这些中国人。至于所需要承担的风险,已经不在马可洛夫考虑的范围内。
“马可洛夫,你放心,我们中国人说话是算话的!只要得到那些火炮,我保证你可以得到你要求的那份报酬。”看到马可洛夫虽然答应了下来但是面色中仍带着一些犹豫,王桂山便开口说道,中国人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这一切绝对是不容置疑的,在钱和火炮之间,作为军人的王桂山所选择的当然是后者,没有强大的军力和优良的武器装备,再多的钱也是给其他人准备的。
十多分钟之后,一百人的骑兵队奔出了华工营,在领头那个穿着便服俄国人带领下朝十多公里外森林地区飞驰而去,而在骑兵队后则尾随着数辆马车,马车上架着一架重机枪,这就是华工营所特有的搭枪卡。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每一个在俄国的华工都相信一个真理,只有手中的武器才能保卫自己的安全。
第二卷
大时代
第1章
南洋
现在西北医院已经不像初建时那般面对着医生不足、护士不足的现象了,那种大建筑和设备,小医师的局面,随着西北医院这座目前国内医疗水平、医疗器械最先进的医院,在国内名气日大,再加上其福利待遇之类相当不错,吸引了不少内地医生到西北医院工作,更何况这里还有良好的医学学术氛围。
随着一批外国医生的加入,现在西北医院无论是在其医生素质还是数量上都可以和其一千五百张病床的这个中国最大的医院相匹配。很多的眼中西北医院与其说是医院,倒不如说是一家公园或者是一个占地面积庞大疗养院,其大多数病房都是坐落在布满草坪和树木的公园之中,这种建于公园之中的医院,是按照司马那种把医院当成疗养院的方式而建立的。
在后世时那种病人大多数时候只能呆在狭窄充满福尔马林液味道病房之中的经历,让曾经在医院中住过数天的司马,感觉住院无疑等同于坐监狱,有过那种惨痛经历之后,司马可不愿意这个时代的病人和自己一般受同样的罪,因此在规划医院时就是按疗养院式规格兴建的医院。
“一琴,你现在倒是乐得清闲,竟然挑了这个么一个像是公园的医院里治病,这里的环境比汉阳好多了,而且医术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在西北医院花园式病房后院走廊里,看着四周树木已经开始抽绿,推着轮椅的吴健忍不住半带着羡慕口气半开玩笑地说道,推着轮椅的吴健知道自己这位朋友的身体,恐怕在这里治病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任之,我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现在西北也就是靠药石之力硬撑着,现在钢铁公司那里已经慢慢上了轨道,虽然已经不怎么需要我这个半残之人操心,我也可以医院里看看自己的身体,但是长此以往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这次我邀你来西北的目的,就是想让你把这个担子挑起来!”坐在轮椅上李维格开口对推着轮椅的吴健说道。
作为西北钢铁联合企业经理,在过去近一年之中,李维格为这个钢铁联合企业可谓是倾尽了心血,现在钢铁联合企业上了正轨,但是李维格的身体也随着垮了。月前晕倒在车里的李维格被送进医院之后,就没能再从医院里出来,按照医院里几位医生的诊断,如果可以安心静养的话,李维格能够活到两年以后,如果再继续操劳下去,估计也就是几个月的事情,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李维格才会被要求留院静养。
“一琴兄,如果我也走了,汉冶萍公司那边怎么办?”推着轮椅的吴健看着李维格一头花白头发开口轻声说道,说实话对于李维格能在不到一年时间建立这么一家已经超越大冶的钢铁联合企业,着实让吴健感到不可思议。过去在给李维格的信中,吴健不止一次为老友取得的成绩而赞叹,但是看到现在老友的模样,吴健知道自己推着这位老友,是用透支自己生命为代价建立起这家钢铁联合企业。
“汉冶萍公司那边,杏荪父子二人太过功利了,当年受其委托和日本人签定《中日合办汉冶萍公司草约》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耻辱,杏荪父子所图仅只为利,而非为国强,钢铁即是国家,看看现在汉冶萍成什么样了,靠对日出售生铁、钢锭谋利。钢轨厂已经数年不购新机加以改进,连新建的钢板厂都是和西北合建。恨铁不成钢,恨钢不成材,没有钢材,那来的强国之道!任之,来西北吧!在这里能实现你的梦,让这里成为咱们中国的彼兹堡!”
听完老友话后李维格开口愤声说道。此时的李维格情绪似乎是有些激动,在西北这将近一年功夫,偶尔看看报纸之类,让李维格在脑子里形成一种新的意识,正是因为如此李维格才会反思过去的一些事情。
“一琴兄,你现在的表现和街头那些成天扛着枪游行要求收复国土的学生倒是有点儿相近,难道人们到了西北都会变成这样?如果放在去年,让我相信一琴兄会变得的如此激进,着实会让弟大惊失色,这种极端的狂热不是当年您最反感地吗?”看着老友有些激动的表情,听着他的话语吴健半笑着开口说道。
吴健很难相信之前那番话,是眼前这位向来以稳健为其秉性的老友口中说出。看着有些激动的老友,想到在来医院的路上,看到那些打着红色“铁血旗”的那些扛着枪的学生们、还有不少工人,他们也是如此激进,这些激动的人们甚至于喊出打到彼得格勒的口号。
想到那些激动的青年和工人,吴健很难相信这些饱含着激情和热血甚至于可以用狂热来形容的人们,是自己那些一向以麻木不仁而著名的同胞,而现在更是惊讶于眼前老友的剧变,毕竟这种发生在一个六十四岁老人身上的变化,显然更让人吃惊。
“任之,知道中华民族复兴党二十一条纲领第一条是什么吗?我们最高理想和最终目标是实现国家以及民族的解放与复兴。这不是无理智的狂热,而是一种至高的信仰,正是这种信仰给我们力量以及必胜的信心。知道那些青年为什么会那么狂热吗?他们这种狂热正是我们这个老大国家所需要的,中国需要他们的热血去唤醒人们,那首歌里唱的不是好吗?因为退缩和忍让,人家骄气日盛!中国忍了近百年,是时候发出自己的声音了!主任有一句话说的好,这些帝国主义列强就是聋子、瞎子,你和他们好好说话,他们是不会理会你,如果让他和你好好说话,就得用枪炮发出你的声音,他才会睁开眼睛看你,听你说话!”
激情和狂热是可以传染的,尤其是当你身处在这么一个环境之中的时候,李维格过去一直自认为自己很冷静,但是在西北李维格看到了另一个世界,而在这个世界之中李维格压抑在心里的那股热血被周围环境挑动了起来,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李维格现在才会变得如此激进,在听到老友话后,便开口解释道。在这个全新的大时代里,李维格不希望自己老朋友落后于这个时代,在这个大时代里每个人都需要担负起自己的责任,无论是自己,或是自己的朋友!
……
华人在海外最大,经济上最成功的一个群体就是东南亚华人,整个东南亚拥有超过一千二百万华人,这些华人最让人侧目的地方,就是他们经济实力,尽管东南亚为英、荷、法殖民地政府统治着,尽管这些殖民地政府数百年之中百般压制,但是华人在数百年之中仍然左右着东南亚的经济。
华人身在南洋却不忘祖国,始终关心祖国的前途命运,没有人比身受白人殖民压迫的南洋华人更期盼着祖国的强大,为了实现共和以振兴中华,为此他们献出自己最优秀的子女和数百年积聚的宝贵财富。
“这……这是我们中国人造的汽车!”槟城莲花河街的豪宅,当地人称“蓝屋”的大门前,坐在轮椅上的张弼士看着眼前儿子这次从西北带来的这辆轿车,有些难以自抑,兴奋的轻声问道,张弼士从来没有想到,竟然会看到中国制造的汽车!
张弼士曾当过帮工,开过商行,采过锡矿,几十年的打拼才成为南洋华侨中首屈一指的巨富。从此,他亦商亦官,走上仕途,先后任清廷驻槟榔屿领事、新加坡总领事等职。在国内和南洋政商两界之声名之显赫,恐怕无人能及,即便是英国总督都要让其三分。
“父亲,这是我这次去西北时司马主任托我给您带来的,这是西北公司最新生产的高级轿车,司马主任座车也是这样的,他们专门进行了改装,您坐在轮椅上就可以直接推进车里。”看着父亲有些激动的样子张秩捃连忙开口说道,自从去年那次为庆祝“可雅白兰地”酒荣获金奖和赴美之行成功,在巴城五知堂设中秋宴会答谢中外宾客,因为在宴上父亲太过于兴奋,频频举杯祝酒,导致心肌绞痛之后,虽然当时被参加宴会的西北公司医生用急救药救下,但是因为年老体衰,经此一劫之后父亲出入只能依靠轮椅。
“好!好!秩捃去告诉大家这车是咱中国造的!”看着张秩捃这次去西北带回来的比英国大马总督座车还要气派的轿车,张弼士激动打量着眼前的汽车大声地叫喊着,现在张弼士的心情远比去看“可雅白兰地”酒荣获金奖时更加兴奋,笑逐颜开的张弼士看着眼前的这辆车,似乎是看到自己毕生所追求未来一般。
此时整个蓝屋门前路边早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群,自从这辆车从码头下船之后,这辆气势不凡的汽车就吸引了人们的目光,当一些听力好的围观者听说这辆车是中国制造的时候,都不禁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辆车。
上百年以来槟城一直都是华人在马来的主要聚居地之一,槟城大半人口都是华人,当得知这辆从码头下来就吸引了人们目光的汽车是中国制造汽车的时候,那些心系着祖国的华人几乎都是立即放下手里的活计,朝莲花河街蓝屋赶过来,去看看那个中国制造的汽车。虽然他们中很多人并不清楚汽车是什么,但是却曾看到那些家有汽车的洋人高官们那种趾高气扬的模样,从他们的那种模样里,这些远离祖国的人们想当然的觉得中国能造汽车,就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弼士……这……这车是咱中国人造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腰背驼下老人在儿子的搀扶下走到蓝屋的门前,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那黑的发亮的汽车车身油漆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仍然让这个老头激动不已。
“国人渐已醒,睁开眼吧,小心看吧哪个愿臣虏自认,因为畏缩与忍让,人家骄气日盛!开口叫吧,高声叫吧!这里是全国皆兵!历来强盗要侵入最终必送命。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江山秀丽……”就在槟城华人们云集在蓝屋门前参观那辆祖国生产汽车的时候,在槟城中华学校里那些年轻学生们,却在教室里听着收音机,这些承载着老一代华人期望的年轻人,听着收音机里传来这首用官话唱出的歌曲的时候,伴随着激扬的旋律和振奋的歌词,只感觉到自己身体之中热血沸腾了起来。
这些学生虽然大都祖籍粤闽,传自父辈的土音之间各有不同,但是在这座中华学校里,他们用着和国内学校一样的教材,同样只用官话交谈、学习,对于官话他们并不陌生,毕竟他们在学校里所学之话,就是国语官话。而正是因为如此,当西北广播电台广播信号覆盖到了南洋之后,第一时间收听广播的就是南洋上千所中华学校里那些早在十多年前就开始接受着官话教育年轻人,而随着西北生产的收音机在南洋华人家庭中普及,即便是他们那些只说着方言的父母们也或多或少的能说上几句并不标准的官话,这可能是广播起到的意想不到的作用吧!
和后世时各地方电台以所谓地方特色为由,大弄方言节目时不同,在这个时代这些客居南洋数百年的,来自粤闽各地,闽省者有福州、漳州、泉州、汀州土音之不同,籍隶粤省者有广州、潮州、惠州、琼州、嘉应州土音之不同。本省人与本省人不通语,本府人与本府人不通语,虽比邻莫问姓名,遇事故也是多赖传译。
正因为如此,在那些侨领看来,华人的内斗和不团结,根罪之一就是有这种土音不通之罪,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南洋各地创建的那些中华学校的章程,对此也有清楚说明,希望一旦以华语教学,二十年后全部少年人人同语,无省府之分,华人同语承载着数百年来老一辈南洋华人的希望。
“……高声叫吧!这里是全国皆兵,历来强盗要侵入最终必送命……”伴随着收音机激动人心的歌声,谢子轩大声用带着广东口音的官话唱着,此时谢子轩完全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激动之中,随着谢子轩的歌声,整个教室之中都响起这首收音机里刚播出的《万里长城永不倒》。
这些在中华学校接受着教育的年轻人和他们父辈最大的不同是,他们年轻有热血,好冲动,但是最大的共同点是,他们和他们的父辈一般,对祖国热爱至极,也正是因为如此,每当他们听到这些爱国歌曲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跟着用带着方言的官话,大声地唱喝到,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那种爱国的激情。
“父亲,司马主任托我向您问好,说如果您得空的话,不妨抽空去西北好好检查一下身体。我在西北的时候,特意到西北医院看了一下,那里的医术和设备都是全国最好的,比槟城洋人医院要好上不少,环境也很不错,等回头天气转暖了父亲你不妨去看一下,顺便参观一下西北。”推着父亲的轮椅在蓝屋后花园里散步的张秩捃开口说道。
在西北时张秩捃特意到西北医院实地考察了一番,正是因为如些张秩捃才会如此劝到。
“呵呵!回头和盛经理说一声,替我谢谢司马主任的好意,等天气转暖我就过去治治这把老骨头,顺便参观一下咱们中国的鲁尔,最重要的还是谢谢人家司马,要不是他安排的医生,恐怕我这把老骨头去年就搁在五知堂了!”听到长子说司马邀请自己去西北治病,张弼士便开口答应了下来。
经历了去年那次生死之历之后的张弼士,一直想找个机会到西北好好谢谢司马,如果不是他们西北商行的医生,恐怕自己这条老命去年就丢了。勉强在急救药的抢救下挽回半条命的张弼士,这半年多以来一直按照医生的交待静养着,现在的身体恢复的还算不错,在这种情况下,张弼士怎么可能会不去西北,向司马当面道谢。
不过张弼士除了想向司马当面道谢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有一个疑问这半年多以来一直在张弼士心中徘徊着,就是他怎么知道自己有心痛的老毛病,而且当时自己在五知堂一倒下,参加宴会的西北商行医生,就给自己服用了特效救心药,这半年多以来自己也是靠着西北给特效药调理着身体,虽说欠下西北这么一份天大的大情,但是有些事,张弼士觉得还是问清楚的好,老是搁在心里也不是个事。
“父亲,我这次在西北见到琳琳了!”推着父亲的轮椅在蓝屋后花园里散步的张秩捃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无意中碰到了九妹,恐怕张秩捃怎么也想不到离家已经两年的九妹竟然只身一人跑到了西北。
“琳……琳,你怎么没把这个丢尽张家脸的东西带回来!……告诉你六姨了吗?”听着儿子说的话原本满面笑意的张弼士脸色立即绷了起来,一想到两年前她在和谢家老四定婚之前逃出了家,让张家几乎差点成为槟城的笑柄,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秩捃,老九她现在那怎么样!”静下心来之后张弼士开口问道,对于琳琳当初做的一切,如果说不气那是假话,但是有时候张弼士都怀疑她是不是继承了她母亲那种叛逆,当年她母亲一个澳洲白人不顾家人反对,嫁给自己成了张家的六姨太,现在没想到她的女儿竟然做了和她差不多的事情,只不过一个硬要嫁,一个是离家出走,就是不嫁,两母女性格上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一样。
一想到自己小女儿只身在外飘泊了近两年,张弼士就算是心里再气,但是更多还是担心,这近两年之中张弼士托了不少朋友帮忙查找她的下落,说是为了把她带回家行家法,但是实际上却是为人父对自己女儿的关心。
“九妹在西北找到了一份工作,我想劝她回来。可……对不起。父亲!”听到父亲话后张秩捃开口说道,在西北的时候张秩捃也曾开口劝说九妹跟自己回来,可是九妹那种性子那里会答应和自己回来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