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校对)第38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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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介石点点头,挥挥手让客串勤务员送上茶水的王世和回避,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轻轻靠向沙发背,含笑望着安毅轻声说道:“安毅,经过几年的磨练,你已经成熟了,特别是经过淞沪抗战,你的声望和资历大大提高,已经成为全国军民心目中的大英雄,成为我们军队、我们黄埔的骄傲。因此,我想给你压些担子,战后,我想提请中央增补你为正式委员,兼任军事委员会常务委员,以便让全国军民都知道,我们是个严谨务实的、开明进步的、奖罚分明的政府,从而更好地激励全国军民爱国建国的热情和信心。”
  安毅连忙放下茶杯,诚惶诚恐地站起来,在蒋介石惊讶的注视下垂手而立,语气沉重地说道:“校长,学生知错了!请校长责罚……”
第699章
量小非君子
  安毅回到厚载巷家中已是晚上七点,看到林耀东和刘昊等人正在收拾桌子,赶赴上海向他提出忠告的劳守道和赶来南京商量企业决策的周崇安坐在一旁喝茶,老道嘴里还插着根牙签,显然是酒足饭饱了。
  “哎哎,委员长没请你赴家宴?”老道慢条斯理地问道。
  安毅沮丧地摇了摇头:“怎么全都吃光了?也不给我留点儿……算了,不吃也罢。”
  劳守道看到安毅拖着疲惫的脚步上楼,与周崇安相视一眼,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两人便端起茶杯跟了上去。
  进入书房,劳守道和周崇安先后坐下,老道望着安毅脱衣服,笑着挪揄起来:“小子,眼珠子还是红的,估计在你的校长面前流猫尿表忠心了,对吧?哈哈,我猜猜看,定是你的校长感动得不得了,连吃饭都给忘了,你这小子要赶回来到隔壁见你姐,所以解决那堆麻烦事后就一身轻松了,对吧?告诉我,你说要把属于你第四厅直辖的北方特遣纵队交给你的校长时,他有什么反应?”
  安毅换上拖鞋,回到二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端起茶喝完,有气无力地回答:“还能有什么反应?一切都让你算计到了,不过有一点你还是没看到,虽然各界呼吁我进入中央执行委员会,但我没想到校长会给我个军委常委的头衔,不过我全都按你教的,一股脑儿全推掉了,奶奶的!狗屁的功高震主,老子压根就没想当什么国家领导人,可这处境确实形成了很多解释不清楚的东西,唉……还好,要不是你急巴巴从南昌赶到上海劝我,给我拿主意,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困局。书里常说仕途艰险莫名获罪,我算是深有体会了。”
  周崇安欣慰地笑道:“小弟,委屈你了,为了大业你也只能这样,否则成了蒋委员长和他麾下一群显要的政敌,咱们再想动静大点儿可就难了。我赞成道叔的主张和做法,也能体会你的心情,确实是为难啊!”
  “他为难个屁!二十几岁年纪轻轻的就混到这地步,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再说了,要想更进一步也得等翅膀上的老毛长齐了才行,偌大一片产业没个三五年时间,成不了多大气候,他自己也懂的,一直嚷嚷再给他十年最低五年,就能狠狠教训小日本,把工业基础夯实,就能让列强再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对吧?这话我喜欢听,也确实有远见,既然这样,他这心里头还失落牵挂个屁啊?”
  老道毫不客气地打击安毅心中仅存的那点儿不甘与傲气。
  周崇安摇头大笑,安毅翻了个白眼不搭理老道,可老道不放过他:“说来听听,你是怎么感动你的校长的?”
  安毅长叹一声:“说实话,我理解他的感受,他也有他的抱负和理想,也想把国家建设好变得强大起来,可是左有汪精卫一系掣肘,右有天天叫嚷分权的政学系强大的阻力,前有林森等党国元老虎视眈眈挑骨头,后有孙科这些落马后极不甘心天天想卷土再来的改组派逼迫,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要是再加上我这个糊里糊涂冒出来的所谓政治明星形成竞争,他还不操心死?其实这些我都看到了,而且实话实说毫不隐瞒,明确表示真要升我的官就让我去黄埔当教育长,再不行就让我到川南去当叙府陆军士官学校和航空学校校长,顶多兼任川南绥靖公署主任,守着自己投资巨大的企业,别的什么名利一概不要。等回到上海我要私下和记者们说说,那帮想象力丰富的孙子把老子给害苦了,连英美报纸都预言老子会成为国家未来的军队领导者,狗日的洋鬼子什么话都敢说,还不把我们蒋委员长给急死啊?”
  老道和周崇安会心一笑,安毅摇摇头斜眼望着两人:“好笑吗?估计不是你们受罪才这样。”
  两人又是一笑,周崇安感兴趣地问道:“你在蒋委员长面前,就这么直来直去地说啊?”
  安毅又是一叹:“校长是何等精明的人?我不直来直去,竭力表现出忠心耿耿无欲无求的样子,能获得他的信任才怪!小弟多年来就是凭着直来直去不弄虚作假,才有今天的这点儿成就,才获得他的器重与提拔,就连我的那些师兄教官还是他亲侄子都嫉妒了。当我主动提出把第四厅直辖的北方特遣纵队,完全交给正在筹备的由贺耀祖前辈当局长的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时,校长是真感动了,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流泪,上一次是在南昌战役失败的渡口,当时我在水里扛起断桥让他快跑,他蹲下来看着我流泪了,今天是第二次,弄得我也鼻子发酸止不住落泪,奶奶的……”
  周崇安颇为感动,老道不屑地冷笑:“真让你交,你肯吗?就算你肯,麾下弟兄们愿意吗?再一个,他蒋委员长接过去能管得了吗?老贺这个老好人又是你关系深厚的长辈,他又愿意接下吗?都是惺惺作态的屁话!不过,如此一来你们师生间的关系肯定会更进一层,对他对我们队那些暗中和你较劲儿削尖脑袋往上爬的人,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你小子确实没有他所担忧的那份野心,老子也算定你这辈子成不了皇帝,这样最好,自己干自己的,宁做鸡头别做凤尾,好看不实惠,弄不好还一屁股腥臭。”
  周崇安不禁莞尔,安毅站起来斜眼瞪了毫不在意的老道一下:“不跟你说了,年纪越大变得越露骨,哪有半点长者的风范?我饿了,到我姐那儿填肚子去,吃完就回来。周大哥休息一会儿,小弟今晚要与大哥把酒详谈,彻夜不眠,否则明天又要赶回前线了。”
  老道微微点头:“这才像点样子,你小子是有进步了,知道轻重缓急,心胸宽了很多,肚量也大了不少,孺子可教,可喜可贺啊!”
  安毅干笑两声大步走出去,边走边怨恨地说道:“如你的愿了,对吧?呵呵!老子可是天天不敢忘了你老的教诲,量小非君子嘛,呵呵……”
  周崇安边笑边摇头,老道靠近周崇安,严肃地说道:“这小子越来越狠辣了,就凭他刚才那句话,我就知道往下他不会吃什么亏了。”
  周崇安一愣,随即想起量小非君子这句话的后缀一句,凝望老道得意洋洋的笑容,竖起个大拇指:“就该这样,小毅有这种心态和决绝之手段,还怕不能成就一番伟业?看来小侄的那点担心是多余的,哈哈!”
  数分钟后,安毅在龚茜书房里坐下,拉着龚茜的手,看着她羞涩润洁的脸,差点儿痴了,冷不丁突然抱紧龚茜,搂在怀中一顿亲吻。
  龚茜稍微挣扎,随后情不自禁地低吟起来:“不要了……小心吴妈看见啊……”
  安毅松开她温存地扶起来,拨开她光洁额头前垂下的一缕乱发又亲了一下:“吴妈在热菜呢……姐,瞒得了别人,难道你还能瞒得了母亲一样的吴妈吗?迟早她会知道咱们俩的关系已经更进一层的。”
  龚茜微微点头,轻抚安毅消瘦的脸,低声说道:“几次想告诉她老人家的,但总是难以启齿,还是顺其自然吧,相信吴妈也会为我感到高兴的。先不说这事,小毅,你估计什么时候能结束淞沪战争?”
  “我没把握,局势至少还要一两个月才能明朗,今天校长见到我之后心情不错,建议我代表军方加入谈判组,与淞沪警备司令戴戟将军、参谋长黄强将军作为军方代表出席。说实话我心里不愿意,不管怎么谈,敌人还在自己的国土上,还没有被赶走,谈得再好也就是回到开战前的水平,很可能因此而留下别人攻讦的把柄,吃力不讨好。”安毅无奈地回答。
  龚茜点点头:“让你去谈判的确欠缺考虑,你是有名的强硬派,又是日本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你去的话没谈判气氛就很紧张了。不过也可能蒋委员长有他的考虑吧,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谁去谈判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令国民满意,反对派一样会以此为攻击口实,甚至会被骂成卖国贼。你也曾说过,弱国无外交,如今咱们国家的处境无异于雪上加霜步步艰难,天灾人祸数年间从无间断,民间都喊出天怒人怨的声音了,可见国家混乱到了何等境地。上海这边你领兵在打日本,鄂豫湘赣闽数月来从没有一天停止过内战,张汉卿正在为增兵锦州逼迫山海关的日寇头痛,两广在全国一致抗日的呼声中不得不停止分裂,高呼抗日,背地里却离心离德分裂不断,唯有已经停止内战的四川和益公把持的云南、张弘栾前辈统领的湘西和一直平稳的鄂西形势喜人,让人欣慰,其他地方名为统一实为割据,沿海各省列强环视利益纠结,在此情况下谁去谈判都没有什么底气,哪怕是你这个寄托全国军民希望的大英雄,也毫无办法啊!”
  “可是,偏偏有人希望我去啊,哈哈!最积极的恐怕是何应钦了,一定是他在背后捣鬼才让校长派我去的,也好,我去就是了,哈哈!看看到时谁更着急。”安毅笑得坏坏的。
  龚茜怜爱地揪住安毅的高鼻子,听到吴妈的脚步声连忙松手站起来,乐呵呵地推着安毅一起到前厅用餐。吴妈看在眼里心中无比高兴,似乎龚茜又回到了闺女时期的无忧无虑的可爱纯真。
第700章
针锋相对
  初春和暖的东风轻轻吹拂,千疮百孔的江湾战场断柳依稀,野草轻摇,小河岸边的焦土上,似乎一夜之间萌生点点新绿,破土的胚芽在湿润的微风中瑟瑟而动,极力挺拔稚嫩的身躯要将满目沧桑尽快掩盖。
  长长的战壕已经空空如也,八十七师官兵也和十九路军各师、兄弟部队八十八师的将士们一样,背起钢枪,扛上弹药箱和一切装备,排着三列间隔数百米的长长队伍,向西撤退。
  阵地北面寸草不生的土岗上,第五军军长张治中、新晋八十七师师长王敬久、八十八师师长俞济时、副师长孙元良等十余名将校满怀忧愤地站在风中,遥望后撤的队伍,默默无语。
  两日前安毅在中日停战谈判中再一次羞辱日本人之后,日本人拂袖而去,拒绝再次谈判,以《民国日报》为代表的一批主和派报纸开始对安毅展开口诛笔伐,因安毅密令在南昌、九江、湖口、汉口、荆州、宜昌、湘西和川东等八十余县展开反谍清查、大肆拘捕奸细和汉奸嫌疑人,并对所有经营日货的商行商社展开偷税漏税调查,被得罪的商人和左派势力也通过报纸杂志,对安毅进行连续的诋毁,以《东方新闻报》、《申报》、《大公报》和《东方瞭望》、《军事观察》、《时代青年》为代表的报纸杂志立刻仗义执言,进行强烈反击,一时间整个中国上下各种声音喧嚣直上,一场规模盛大牵涉到意识形态的大论战如火如荼。
  八十七师二六一旅旅长宋希濂突然叫到:“快看北面,安师弟的车队,开到弄浅河西岸停下了……先下车的两个像是胡副军长和二十四军的叶成将军。”
  众人转身北望,终于看到三百米外的安毅跳下敞篷车,走到河边蹲下,久久没有动作,他身边十几个将校也都蹲成一排,望向东面弹坑相连、曾经流淌着成千上万弟兄鲜血的土地一动不动,十数辆斑驳的战车残骸静静卧在焦土中,默默宣示曾经的战场,孤独地记录那一场场惨烈的已经过去了的战斗。
  张治中摘下眼镜,用手绢轻轻擦拭,幽幽叹息后,举起右手低声制止要放声叫喊安毅的麾下将帅:“别打扰他们,让他们静一静吧,这次中央在欧美调停国和日本人的压力下,不顾我前线各军将士的强烈反对,主动后撤十公里,放弃闸北、江湾和吴淞阵地,安毅和他的将士们最想不开,军委来人宣布命令的时候,我和他都在十九路军司令部里,他当即发怒,打碎了十几个茶杯,踢翻五六张桌子,要不是沈副官抱住他,前来宣布命令的林蔚将军可能都下不来台。这是我认识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发怒,像头被刺伤的疯狂狮子,当时把我们给吓坏了,刚把他拖进里屋,外面的十九路军一群将领又闹起来,最后在蔡总指挥的呵斥下,一个个流下屈辱的眼泪,唉……激战数十日,安毅麾下虽然取得歼敌过万、伤敌无数的显赫战绩,但他们也付出了战死过万负伤过万的惨重代价,这个时候命令撤退,怎么能不让他们伤心屈辱呢?十九路军也如此,你们各师各旅还不都一样吗?这种痛苦不好受啊!”
  众人唏嘘不已,孙元良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中央会如何处理日本战俘、被俘军舰、商船和侨民的事宜,安师弟在对日谈判中明确表示,日军不撤兵,绝不会释放一个战俘,绝不交换一艘舰船,日本人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申请仲裁各国和国际红十字会组织联合视察组,要前往宜昌江南的屯垦新村和川南泸州战俘营探望侨民和俘虏,以便证实安师弟的麾下各部没有虐待俘虏。”
  俞济时叹息一声:“只能请校长出面才能说得动安师弟了,他要是不同意国联去也没用,他那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诸位又不是不知道,别看他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吃了亏也乐呵呵的,可这要看对象,自己弟兄或者他尊敬的师长们可以,别人休想赚他半点儿便宜,横起来天王老子都不给面子,要是敌人更糟,他能抡起刀子时眼都不眨一下。”
  众人轻声笑起来,张治中颇为担忧地说道:“这家伙爱憎太过分明,租界的各国报纸上说屯垦区的那些事是真的,两千余名日侨被他关押在宜昌兵站后面的新建屯垦村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干活就得饿肚子,原本不可一世的日侨被他的兵站守备团摆布得服服帖帖的,没一个敢反抗。战俘营没有任何外人能进去,就连泸州本地官员都不能入内或者远观,从屯垦区的情况推测战俘营,日本人不急得上蹦下跳才怪。中央政府几次想派人前去川南检查战俘营,都被他一口拒绝了,军委诸公大多是和他交情颇深的前辈,敬之将军几次想问,又开不了这个口,深恐安毅一句不好听的话顶过来,弄得灰头土脸里外不是人。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得罪了不少人,上次回南京他又主动把炮击日侨区的责任揽到身上,唉!我都觉得亏欠他的,三次致电军委说是我下的命令,可军委诸公根本不相信我会下这样的命令,说我袒护自己的学生,校长还告诫我说不要为安毅开脱,弄得我有口难辩,哭笑不得。”
  俞济时安慰道:“老师,你不用太过自责,根据学生了解,炮击前几天安师弟就一直和蔡总指挥那帮人待在一起,不止一次对日侨区和公共租界各入口进行近距离实地勘测,这说明安师弟早就有了炮击日租界的预谋,加上十九路军那些粤军将领大多是性子刚烈的人,打得辛辛苦苦的蔡总指挥也一肚子怨气,安师弟几句话挑逗就能逗出火来,估计安师弟不好意思提出建议而是让十九路军提,紧迫之下我们只能支持,同仇敌忾,于是他就如愿以偿了。”
  二六四旅旅长杨步飞惊讶地问道:“不会吧?安师弟竟然敢算计老师?”
  宋希濂嘿嘿一笑:“这家伙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步飞兄是让他那貌似耿直豁达的笑容蒙蔽了,仔细想想北伐以来他打的那些仗,就知道他有多奸诈了,哈哈!”
  张治中宽容地摆了摆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是打击日寇,得到的结果又那么好,虽然被某些人诟病,但是谁都不能否定正是因为这一番炮击,才打开了一个主动的局面,同时也把日寇百无顾忌的嚣张气焰给打没了,好事情啊!”
  “你们看,安师弟看到我们了,他正在向我们招手呢。”王敬久向远处的安毅挥了挥手,一群黄埔同袍也相继举起手,向安毅致意。
  安毅放下手,转向黄应武:“鹦鹉、还有刘卿,你们两个做裁判,要是日寇在咱们的队伍离开后抢占阵地,就让夏俭和张大哥各自率领一个师各打一线,超过十小时才拿下或者拿不下都算我赢,十小时之内拿下算我输。”
  “你肯定输,我现在还盼着日本人快点儿来呢。”张存壮信心百倍地说道。
  叶成算计了很久终于发表意见:“我的预计是八到十小时,而且还必须是夜战才行,要是白天日军飞机倾巢出动,那可就难了,好在这段阵地正好在舰炮射程之外,各部都能依靠火力上的优势和对夜战的熟悉赚点儿便宜,至于单兵的战斗力嘛,估计日军也不弱,各有千秋吧。”
  “我说老叶,别长敌人威风灭自己士气好不好?小日本我又不是没打过,那天在浏河口我上去看了一下,就凭小日本普遍的小矮个,我三十九师弟兄一只手就能将他抡起来,哪有之前传言的那么可怕?不照样被咱们打得溃不成军吗?呵呵!”夏俭牛逼哄哄地说道。
  众弟兄哈哈一笑,安毅却认真地纠正:“要说单兵战斗力,咱们不占什么上风,特别是近身肉搏时日军官兵往往站位很好,数人一组相互配合,训练有素,这点上咱们不如他们,得虚心承认。如果不是在装备火力上强于对手,我甚至想过给每一个将士配发一把大刀,中原大战期间,西北军的大刀队让我中央军各师谈虎色变,这里面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往后,各师除擒拿格斗之外,要多练习刺杀,南昌士官学校已经组织江西精武会和咱们沧州武馆的老前辈帮忙了,很快就会拿出一套简单实用的刺杀训练方法,到时编成册印刷好分发到各师每一个官兵手里,每周至少练习三次以上,和擒拿格斗一样定期举行各级观摩比赛,只要坚持下去就会有用的。”
  “唉……狗日的小日本,害得咱们今年春季的全军特种兵选拔没办法进行,看来得往后推了。”三十九师副师长张浩耿耿于怀。
  安毅笑道:“说到特种大队,这回独立师特种大队可出名了,不过外界只知道是特务团,其他的估计他们都不清楚。行真这次率领五百将士在崇明岛上坚持了近四十天,大大小小打了上百场仗,把日寇打得闻风丧胆,伤亡惨重,估计日军已经开始对此展开研究。我回到南京短短几小时,德国总顾问魏采儿先生就找到我,让我一定要介绍他到独立师观摩座谈,参观独立师特务团的训练并要求获得训练大纲,我答应打完仗陪他去一趟,但是咱们决不能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回头我让作战处和情报处一起弄一份训练大刚出来交给他,不用急。目前的关键是,尽快将一批弹药送到岛上,虽然日军尽数撤到岛东南江口一线,但是难保战火不再燃起,新一旅和特种大队都在岛上,几千人的吃喝拉撒可以在岛上民众的支持下解决,弹药和急救药品岛上却弄不到。”
  胡家林非常担忧地说道:“我就担心军委再次下令让咱们撤出崇明岛。”
  安毅恼火地叫起来:“不可能!谁下命令也没用,崇明岛上的四千多将士就是不撤!要是撤出来大战再起怎么办?还要让咱们冒多大的危险无谓地牺牲多少弟兄,才重新登上极具战略意义的崇明岛?日寇撤军之前,谁也休想让我接受撤退的命令,咱们的队伍在自己的国土上,不能总是那么窝囊吧?天王老子也休想!”
  众弟兄连连称是,胡子嘿嘿一笑:“有你这话,我心里舒服多了,狗日的何应钦,狗日的主和派,让他们急去吧,哈哈……”
第701章
寸步不让
  刚回到淞沪前线没几天的安毅,再次被蒋委员长一封电令召回南京,名义上是召回参谋次长安毅出席中央军委关于东北时局的特别会议,实际上大多数将领心里都明白,安毅是被勒令回京述职,接受蒋委员长的训诫。
  安毅彬彬有礼地送走联袂而来劝他适当让步的停战谈判代表顾维钧和吴铁城两位前辈,向蔡廷锴、张治中等将领道了个别,带上卫队乘车穿过沿途麾下各部防区,赶赴苏州,再从苏州转乘飞机返回南京。
  一路上,安毅似是闭目养神,实则紧张思考对策,他心里清楚蒋委员长做出的这一副恼怒样子,完全是做给汪精卫、何应钦、杨永泰、黄郛等地位显赫的主和派看的,之前师生两人暗地里就有默契,由安毅来唱黑脸,一来代表军方强硬的决不妥协之立场,二来暗韵安毅不想进入中央权力核心之决心,蒋委员长也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担忧,还有其他得得失失难以一语道尽,总之这一举数得的事情安毅愿意干,左右为难举步维艰的蒋委员长也乐于见到。
  下午四点,安毅准时进入蒋委员长办公室报到,惊讶地看到师母宋美龄和事业部部长孔祥熙及其夫人宋霭龄也在场,安毅连忙脱帽鞠躬致礼,大家寒暄一番宋美龄和孔祥熙等人先后落座,安毅却笔直站着等候蒋介石的吩咐。
  蒋介石欣慰地看着安毅,轻轻摆了摆手:“坐吧,今天属于私人性质的会见,你不要多礼……安毅,淞沪方面估计不会再有大的冲突了,你还是多留下几天,等明早军委开完会,庸之先生的实业部也将举行一个重要的经济工作会议,你的岳父大人欧先生、江南集团周先生几个特邀嘉宾明天一早会从南昌赶到南京,你自己也在实业部邀请名单的前列,眼看仗打得差不多了,就该关注工商发展民生了。”
  “是!”
  安毅回答完,心中暗暗地舒了口气,蒋委员长果然没有任何的不愉快,似乎还略显轻松很多。
  宋美龄接过侍卫递来的茶杯,关心地送到安毅面前:“来,先品尝一下这茶如何?这是去年我和你校长在庐山亲手采摘的绿茶,我和你校长都很喜欢,一般人我舍不得拿出来。”
  安毅感激地举起杯子嗅了嗅,凑近轻轻咂了一口,眼睛一亮,随即一饮而尽,由衷地赞叹道:“好茶!芬芳浓郁,入口唇齿留香,确实是少见的好茶!谢谢师母,谢谢校长!”
  宋美龄笑着说道:“喜欢就好,这是我特意犒劳你的,这一个多月来,你表现得很出色,指挥麾下各师襄助十九路军经过连番苦战,不但寸土未失,还屡建奇功,让国民一片振奋扬眉吐气,也让欧美列强大呼意外震惊不已,纷纷表示将重新评价中国军队的实力,甚至上升到从淞沪历次战役中探索我中国军队崭新的军事思想的高度,我和你的校长,还有各界爱国人士都为你感到骄傲。”
  安毅放下茶杯,谦逊地说道:“师母过奖了,这些全都是所有将士在校长领导下精诚团结同仇敌忾的结果,安毅有幸被任命为前敌总参谋长,也只是尽到自己的本分而已,不敢窃全军将士之功啊!”
  安毅的语气非常自然,没有半点的虚伪和牵强,更看不出一分一毫的做作和言不由衷,宋美龄和蒋介石相视一笑,满意地点点头。
  宋霭龄也很高兴:“安毅,你可越来越会说话了,呵呵!我们孔氏企业作为你工商业领域的合作同盟,我又是你家楚儿的干妈,算起来我们可都是一家人,你不要太过拘束才是……嗯,等仗打完了我就给你们尽快操办婚事,一定要弄得风风光光的,要配得上你的英名和楚儿的身份才行。”
  安毅担忧的正是这事,但却又不好回答,只能含笑致谢,神态间恭恭敬敬的。
  孔祥熙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从从容容地望向蒋介石,似乎在等待他发话,宋氏姐妹也不再开口,而是做出副含笑倾听的样子。
  蒋介石终于说到了正题:“我听说你把外交部呈送给你的意见书扔回去了,可有这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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