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校对)第22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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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毅有些不解地问:“德叔,小侄如今和穿上军装站在你身边好像没什么差别吧?你半夜来一个电话,小侄内裤都不记得穿就跑来了,这和当你手下有什么两样啊?”
  朱培德听了非常高兴,亲切地敲了一下安毅的脑袋,站起来走向后院,边走边大声说吃完快滚吧。安毅厚着脸皮请求一旁服侍的长得甜甜的小丫鬟再来一碗,几口喝完抓起块米糕塞进嘴里快步离开。
  回到老南昌,安毅立即通知麾下将校赶到自己的小楼,等人到齐,便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向大家详细通报,完了指指侍卫们买回来的包子烙饼,吩咐大家边吃边谈。
  一个小时后,满嘴油乎乎的弟兄们做出了重要决定:一、继续加快扩军步伐,必须在年底之前将总兵力增加到一万五千人;二、招回派遣出去的教官小组,加强新兵训练;三、大力建设教导大队,十日内完成三百名初级士官的选拔工作,并将优秀士官充实到教导大队,便于即将开展的基层军官专项强训。
  散会后安毅把杨斌、胡家林、丁志诚和詹焕琪几个留了下来:“继南明天就回来了,虎头后天应该也能到家,到时候咱们几个能轻松些,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些想法让大家讨论一下。首先,老丁的三分队和二分队必须立即扩大侦查范围,负责赣南的二分队如果人手不够就给我加强,三分队增加对湘赣鄂交界地区的侦察,焕琪选出两名优秀报务员背上无线电配属三分队跟随行动,我预感到湘北的白崇禧部队又要和湘军打起来了。其次,我们不能再让桂系的小日子过得那么舒服,前天小日本的军舰再次撞毁汉口江面四艘民船,十余名百姓尸骨无存,四百多吨救命的粮食沉入江底,两名前去论理的汉口民营船运公司经理被小日本的陆战队官兵打残,刚刚担任武汉卫戍司令的胡宗铎竟然吭都不敢吭一声,而一心想当湖北省主席的何健干脆把请愿的几百名船公司工人和遇难者家属用棍棒打散,对外声称是受共产党挑唆,这口恶气老子实在咽不下去了!”
  杨斌恼火地说道:“桂系这笔账也该好好清算清算了,忍了这么长时间肺都受不了,如今时机已到,该出手时就出手吧!”
  “索性来个一箭双雕吧?”胡家林建议道。
  众兄弟全都点头,简单地商议片刻,丁志诚站了起来:“好!这次我要亲自带队!”
  安毅连忙提醒:“老丁,你可别玩得太过火了,杀人倒是次要的,羞辱和激怒才是最好的手段,悄悄干完尽快给老子回来,让李宗仁、白崇禧他们去头疼去。”
  众弟兄听了会心地笑了起来,丁志诚点点头返回秘密基地进行准备。
第381章
一记闷棍
  夜幕下的汉口第三特区各街道栉比鳞次的商铺大多关闭,青楼烟馆酒肆饭庄却是华灯初上热闹非凡,这片本是大英帝国野蛮占据的租界从年初的二月十九日起,再次回到华夏民族的手中。
  国共合作时期的北伐军攻克武汉之后,共产党领导的工人运动和爱国主义运动席卷了整个武汉三镇,英国殖民者在数十万愤怒的军民夜以继日的围堵下,只能与国民政府签订废除汉口租界条约,国民政府随即将历史最长占地最大的英租界更名为第三特区。
  数月来,国人开办的大批商铺、公司、货栈、学校等实体络绎进驻第三特区,原本武汉最繁华的商业区继续保持繁荣景象。
  宁汉分裂前后,遭受欧美各国和南京政府的经济封锁,武昌、汉阳和汉口大批工商企业的倒闭,唯有汉口的第三特区仍然保持原有的规模,各国洋行银行仍在营业,从长江上游和华中各地汇聚而来的货物仍然在汉口各码头装船东运,西洋的一批批奢侈品照样运来,小日本的鸦片烟馆、大量的红丸和枪支弹药的交易照样进行。
  第三特区最繁华的西北角街区,行人不断,湖北街和宝顺路十字路口的电报电话局灯光明亮仍在营业。拐过街口向东数十米的宝顺茶楼二楼临街位置上,两位身穿长袍马褂的商人正在悠闲地喝茶聊天,坐在东侧的高个子商人摸摸刚剃的脑壳,不经意地望向街道斜对面的台北商社,向对面颇为富态的商人低声问道:“这台北不也是咱们的土地吗?什么时候让小日本占去的?”
  “这我也不知道,你看书比我多,你不懂我更不懂了。”回话的敦实汉子正是安毅的特种大队队副李福强,问话的是大队长丁志诚,李福强望了一眼台北商社隔壁日本人开的青楼,接着叹道:“英国人一走,小日本就霸占了这条街的一半商铺,开个基巴窑子也不让咱们中国人进去,出出进进的都是他娘的日本矬子,那些娘们儿个个把脸抹得像死尸一样的惨白,真他娘的怪事。”
  丁志诚咧嘴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些一张嘴就像鸟叫的短腿东洋婆子称之为艺妓,你没看那些骚婆子这么冷的天还拿着把扇子装模作样吗?那是跳舞用的。还有啊,你看到那些东洋婆子个个背后绑个小枕头没有……看到了吧?你肯定不知道为何每个东洋婆子背后都绑个小枕头!”
  李福强望了一眼街对面正在点头哈腰迎接两个日本水兵进门的日本妓女,想了想转向悠闲喝茶的丁志诚:“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说说吧?”
  丁志诚矜持地扬起下巴:“哈哈!告诉你也无妨,所有的东洋婆子背后都绑着这么个小枕头,原因是在火枪发明前后,小日本发生全国性的内战,打得很惨,男人都快死绝了,仗打完了剩下的一看不对啊!重活累活都没壮劳力了,再下去恐怕得断子绝孙啊!于是他们的那个小皇帝就发下诏书,命令全国所有女人不管结不结婚有没有男人,都必须无条件地生孩子,否则杀头。这诏书一下,所有东洋婆子都着急了,加上打了几十年仗男人快死光了,着急之下逮着个男人就脱光睡下来求人办事,大街小巷田头地角也顾不上了,反正人人这样没有谁笑谁,深怕怀不上见个男人就拉着躺下办事,时间长了累得慌总要歇会儿,躺在草上倒也罢了,可没个枕头睡总不舒服,不知是谁第一个想到了带枕头,走哪儿都带个枕头以防万一,其他婆娘看着舒服就有样学样,久而久之每一个东洋婆子都绑个枕头在背后,一干那事脱下衣服就顺手把枕头搁脑袋下边,一直延续到今天都改不过来。”
  “这……这……不会吧?你老丁看着刺眼瞎编的吧?”李福强睁大了眼睛。
  丁志诚白了李福强一眼,捡起颗炒花生扔进嘴里:“我就知道说出来你肯定会瞪大眼睛,前阵子老大和咱们尖兵一起训练,休息时聊天说出这典故来咱们几个也半信半疑,结果老大不屑地骂咱们没见过世面,接着问我们为什么小日本的姓都是田中、松下、竹下、渡边这些乌七八糟的?就是因为东洋婆子生下孩子之后,都记不清楚是哪个男人种下的野种了,于是想起干事的地方在田里就把孩子叫田中,想起是在山脚下就叫山下,想起在渡口边干那事就叫渡边。后来弟兄们细细琢磨果然是这样,否则没别的出处。”
  李福强愣了挺久,终于释然地点了点头:“有道理,咱们老大不是凡人,走的地方多见的世面广,上到蒋总司令、欧先生、孔先生这样的人上人,下到街边荒野的贩夫走卒都和他说得来,写书造枪无一不精,智勇超群能文能武,他说出来肯定没错。唉……奶奶的,这小日本枉费到咱们中国学了几百年礼仪,除了好勇斗狠贪得无厌外什么也没学到,干出的事更是连畜生都不如啊!”
  “行了,也别生闷气了,再过两三个小时咱们一起弄几个狗日的出出气。”丁志诚端起空茶壶大喊伙计添茶,掏出香烟发给李福强一支,点燃香烟猛吸一口徐徐吐出烟雾,一双半睁半闭的眼睛却没有一刻停止观察。
  夜里十点刚过,初冬的冷风飕飕刮起,街面上的纸屑垃圾吹得漫天飞舞,从临江的河街到闹市区的阜昌路的大片地区已经没有几个人影,热闹的宝顺路两旁的酒肆店铺除了几家窑子还在亮灯之外,全都关门熄灯,连街口的电话电报局也都打烊了。
  台北商社边上的日本窑子门口,七个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官兵个个喝得舌头发直摇摇晃晃,在窑子老板娘和一群东洋妓女点头哈腰的周到送别下依依呀呀地告别,大声嬉笑非常放肆地结伴走向东面江边,看样子是沿着江边的大马路返回军营。
  这群口无遮拦的官兵走到街口的原英国领事馆转而向北,不知为何就在正对着江边六码头的界限路口停下,指指路口灯柱上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好像是说来的时候街口两边的路灯都还亮,这时为何不亮了?
  就在这群醉鬼停下嚷嚷的时候,从六码头外墙边上推出的三辆平板人力车缓缓经过七人前方的路中央,每辆车似乎装得挺重都是一个人拉四五个人推,正好挡住这七个倒霉蛋的去路,这七个日本兵喝了不少正是最狂的时候,看到一群下贱的苦力竟然不停下让他们先走,反而慢吞吞拦住去路,其中两个大怒之下就上去揪人要痛打一顿,谁知逼近苦力手刚伸出就被掐住脖子,接着便失去了知觉,另外五个迷迷糊糊尚未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突然涌上的一群大汉分别擒获,连喊都没机会喊一声全都被装进大麻袋里扔上板车。
  街对面几个披着破布草垫挤在破旧门洞里的乞丐惊愕地望着向西远去三辆板车,上下牙嗒嗒敲在一起说不出话来,年老的乞丐想都不想立刻爬起来,叫醒还要睡的同伴快向南跑,大声嚷嚷说刚才那群吃了豹子胆的兄弟连日本人都敢打劫,等会儿全城还不乱套才怪,趁早快点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保住小命再说。
  三辆板车一直越过京汉铁路向西疾行,拐进西面六国跑马场边上的林子里才停下,一群弟兄快手快脚把七个被打懵的日军拖出麻袋,飞快架到大树底下结结实实绑起来并用烂布堵紧嘴巴,接着把七个日军全身上下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搜走。
  一身苦力打扮的丁志诚看到弟兄们干完活,从板车上捡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毫不犹疑就将第一棵树下的一个日本水兵的两个膝盖骨敲得粉碎,又一个弟兄接过丁志诚手里的木棒走向下一个如法炮制,几分钟时间就将两个曹长三个水兵打得膝盖骨粉碎痛晕过去。
  正当两个弟兄将要举起木棒收拾最后两个日军尉官的时候,一个中等个子的弟兄快步上去抢着要动手,说得一口标准的桂林话,求爷爷拜奶奶掏出香烟给要动手的两位弟兄殷勤点上,好话说尽最后才获得行刑的权利。
  被绑在大树上的两个日军尉官尽管吓得魂飞魄散,但是仍在面前三个暴徒划燃火柴点烟的时候,清楚地看到了距离不到半米的两个暴徒身上破棉袄里面的革命军军装,而且清清楚楚看到白色胸牌上“第七军”的字样,那名点烟的家伙脸上挂着阴测测的笑容,接过木棒对准拼命挣扎的日本军官的两个膝盖猛然挥击,“啪啪”两声过去担心没敲碎,又再连续猛击五六下,打得噼噼啪啪作响,这才尽兴地扔下木棍,追上业已走出树林的同伴,根本就不管林子里七个倒霉蛋的死活。这个会说一口桂林话的行刑者,正是安毅如今的工兵营长、出自桂林的黄埔师兄黄汉乾。
  深夜十一点已过,位于日租界大和街二十六号的日军陆战队军营里仍然灯火明亮,熄灯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一小时,七名获得半日假期出去嫖娼的官兵人影不见,这在一年多时间里从未发生过,敌军陆战队少佐终于怒吼起来,三百余名官兵除了留下一下队看家之外全都紧急出动分片寻找。
  十分钟不到,日租界巡捕房、工部局、侨民义勇队被动员起来,整个汉口的大街小巷喊声一片,铁蹄声声,接到急报的第六军主帅程潜、武汉卫戍司令胡宗铎、第七军驻汉口兵站和政治部等将校全都吓得集合队伍开出大营,全城警戒,空气中顿时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
  十八名始作俑者早已登上预先准备好的渔船顺流而下,当汉口方向传出第一声枪声的时候,十八名特战精英已经在下游四公里的南岸登陆,在寒风阵阵的夜色中转眼间失去了踪影。
第382章
趁火打劫
  汉口的枪声一直响到次日天色大亮方才停下,七个双腿已经残废、大小便失禁的日军官兵在凌晨三点被找到,只有一个神志清醒却又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日军和租界日侨所有的医生全力救治,终于在凌晨五点弄清楚是中国革命军第七军干的,日军狂怒之下立刻集合队伍,凶神恶煞冲向南洋大楼方向的第七军汉口驻地,一路用枪托和刺刀打伤刺伤三十余名胡宗铎的十九军卫戍官兵,其中三名官兵不治身亡。
  正在武昌精心布局准备谋算叶开鑫四十四军的白崇禧接到急报后大惊失色,听说日军已经打死打伤数十名卫戍官兵,还不听劝阻,发疯似的一路撞开三层封锁线就要冲到第七军驻地来,明知遭到暗算的白崇禧也忍无可忍,勃然大怒,当即命令胡宗铎调集大军把几百个日本兵围起来,抬起枪口向天射击警告,要是日军再不停止暴行就用机枪扫射,一切责任由他白崇禧来负责!
  白崇禧下达完第一道命令,略作思考,咬咬牙再次下达一系列紧急命令:命令驻扎汉口西郊的十九军炮团全都瞄准日租界准备战斗;命令驻守武昌的叶开鑫四十四军炮兵团紧急出动,以最快时间构筑阵地,隔江瞄准日租界;命令第七军守备团、十九军各师包围日租界,集中机枪和两百余门迫击炮,抵近江岸,瞄准码头上的日军战舰。
  随着密集的枪声响起,规模浩大如泰山压顶般的军事调动迅即展示在日本人面前。
  看到中国军队反应如此强烈,就算狂妄无知如日本人也不敢再轻举妄动,面对数以万计的中国官兵浓浓的杀气和针锋相对、同仇敌忾的逐渐合围,含愤而来寻绊滋事的日军终于妥协了。日本领事和武官、驻军长官留下一串恶狠狠的话随即撤回租界军营。
  江里的八艘驱逐舰和炮艇接到日海军大佐的命令,正在紧急启动,准备炮轰汉口的中国军营、政府所在地等重要设施,突然看到江防各要塞的炮口都已扬起,长江两岸更是架起了密密麻麻数不清的轻重机枪和迫击炮,诧异之下,立即将这一特殊情况上报。
  迅即,日租界已被两万余中国军队合围、西郊和对岸的上百门火炮全都瞄准租界等情报也接踵传来,日本领事、武官、商务参赞等众官员见势不妙,再对抗下去必然是玉石俱焚之局,当即力压暴跳如雷的、从甲午海战以来就没吃过亏的一群海军舰队军官,要他们立即放弃报复攻击,将舰队撤向长江下游,并大声解释说中国军队已经有所准备,如果此时贸然发起报复性攻击,就算大量杀伤中国军民,自己的数百驻军、处在炮口下的战舰、近两千侨民和租界的所有财富全都会毁于一旦,实在是得不偿失。
  十几名感觉尊严受辱的日军各级军官又是谩骂,又是扬言切腹,但在寡不敌众军力悬殊的现实之下,只能干嚎而不敢下令攻击,一场即将发生的局部战争就此戛然而止,双方转入了充满火药味的对峙,各自向自己的上司紧急报告,寻求最终解决之道。
  把握南京政府权柄的李宗仁、特别委员会的谢持、张继和许崇智等元老收到急报后,惊慌失色,斯时湖南唐生智的旧部仍在苟延残喘负隅顽抗,广州的张发奎刚处心积虑地谋取了李济深的地盘,与桂系撕破脸皮,一场大战即将展开,野心勃勃正在上海上蹿下跳的蒋介石正在召集人马准备干政乱政,企图推翻现在的联合政府,而共产党和其他各派对不停发动内战、对北伐毫无建树的桂系和西山会议派口诛笔伐,什么“反革命”、“新军阀”等等口号已经震天响起,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来个汉口中日交战,处于风尖浪顶的联合政府不但随即垮塌,弄不好还会落下个“卖国贼”的千古骂名。
  李宗仁眼见情况不妙,立即请来傀儡主席林森和党政元老谭延闿急商对策,林森虽然老眼昏花,但也提出让外交部长伍朝枢赶赴上海日本总领馆沟通协商,同时让外交部立刻向日本驻南京领事馆提出强烈抗议,明里硬背后软,面子和里子都要兼顾,两手都要抓都要硬才是办法。
  谭延闿则提醒李宗仁,谨防气急败坏从汉口退下来的日军军舰借机沿江肇事,伤我军民,最好能急令沿江各地驻军做好防范。
  时至下午,朱培德又一个电话将安毅召到南昌城的督军府,安毅听完情况通报显得无比惊讶,随即大赞白崇禧处置得当,有礼有节,不愧为大将之才。
  朱培德对安毅大声赞扬自己的仇人非常感慨,点头赞了一句,顺手将李宗仁发来的急电递给安毅:“李徳邻将军要我们在九江和湖口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以防丧心病狂的日本海军发起突然袭击,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安毅放下电文,犹豫片刻这才回答:“小侄认为完全没有必要大造声势,毕竟引发冲突的地点是在上游数百里外的汉口,我们不能因为这一突发事件反应过激,否则九江的众多日本商社和侨民就会恐慌,一旦势头蔓延他们向高层求助,搞不好反倒会把日军惹来,到时候平白无故地树一个大敌,李宗仁和白崇禧倒轻轻松松地在一旁看笑话。虽然日本人很可恨,中日之间也必有一战,但绝不是现在!小侄觉得外松内紧即可,德叔可密令金大哥的新九军、朱大哥的新三军悄悄做好应急准备,特别是各师的迫击炮连,要进入最高战备状态,要是日本军舰真敢向我们开炮,就一口气冲到岸边迫近军舰轰他娘的,他舰炮威力再大,也打不着自己鼻子底下的迫击炮群,估计胡宗铎将军用的就是这一招,我们可以现学现用嘛。不过,我觉得日军袭击我们的可能性不大,我们不需要有太多顾虑,如果他真敢动咱们,咱们就加倍收拾他,弄好了可以借机赶走所有日本人收回九江失地,一不小心还有可能混成个民族英雄,败了也就是个相互对峙的局面,却能获得民心。日军舰炮再厉害也上不了岸,打完炮弹还不赶快跑啊?我就不信千里迢迢的他们敢从国内运兵过来,英国人不会同意的!总之,不管怎么处置我们都很主动,最后都有中央政府去收拾残局。”
  “不错!不错!你这小子果然狡猾如狐!”朱培德指着安毅欣慰一笑,随即吩咐副官就按照安毅的意见给金汉鼎和朱世贵下达命令。
  安毅心里非常明白朱培德并不是没想到如何应对,而是事发突然,牵涉面太广,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自己的建议只不过起到让朱培德下定决心的作用而已。
  处理完这件棘手之事,两人又分别对眼下时局和管辖范围之内的军政、民政等事务商谈了很久,安毅如今不但行使着朱培德军事顾问的职责,而且已经成为朱培德的行政顾问,可见朱培德对安毅才华和品德的欣赏与器重。
  安毅离开之前,朱培德对安毅的五艘新货轮全都挂上德国旗子的做法赞不绝口,安毅脸上笑容满面似乎春风得意,但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自己的船在自己的江河里航行,还要挂上外国的旗子才能保证安全,安毅的自尊极为受伤,可是如今自己的实力还很弱小,不这么投机取巧,安全方面根本就无法获得保障,再窝囊也得咬牙忍着。
  回到老南昌后,心中大石头落地的安毅立即召集麾下心腹大将,启动密谋已久的特种行动计划。
  地图前面,詹焕琪指向湘赣鄂交界的阳新县附近:“丁大队长率领的小分队已经顺利抵达阳新县西面三十公里的龙公山,山上的青龙观是咱们的一个点,顾大哥率领的一个营弟兄等候在那里;孙小旺少校率领的三分队七十二名弟兄一直在通山、通城和修水地区执行任务,目前已接到电令,开始收缩集结,等候丁大队长和顾大哥率领主力南下汇合。经师座及各位长官研究决定,宗大哥必须在三十六小时之内,率领特种大队第一分队秘密赶至宜春西面的丰顶山,总部将给你们配备一部电台和两名报务员。你们的任务是,尽快与丁大哥和顾大哥的主力建立起联系,随即统一协调行动时间、区域、相互策应、快速转移等具体事宜,总部在赣西的四个秘密据点会向你们提供武器弹药等物资补充,并负责你们转交的所有缴获物品的储藏和运输任务,以保证你们的机动性和战斗力。”
  宗行真兴奋地点了点头:“好啊,终于可以拉出去大干一场了!”
  众弟兄会心一笑,詹焕琪严肃地提醒道:“宗大哥,虽然参与行动的弟兄们对湘赣边境地形非常熟悉,但是千万不可大意,这次行动的难度很高,并不是通常的由西向东一路清扫回来,而是为了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引向湖南方向,以避免别人怀疑到咱们头上,必须由东向西,一个个点去拔除,可能遇到的抵抗和追击暂且不说,缴获的沉重财物将会成为你们行动的最大负担,虽然总部为此在沿途各点已经做好了周密安排,但是从你们劫掠的地点到沿途交接点少则十数公里,多则三十公里,而且为了避开各势力的视线只能走山间小道,这点上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明白!”
  宗行真冷静思索后大声回答。
  任务布置完毕,安毅询问宗行真等人还需要什么帮助,得到已经准备就绪的回答之后,低声叮嘱一番:“根据三分队最新发来的情报显示,在铜鼓、浏阳、上栗和醴陵这四个地方,共产党领导的农民赤卫队和刚刚成立不久的工农红军三个团,正在与湖南方面的地方部队和湘赣边境各地的地主武装零星交战,你们的所有行动必须避开交战双方,一定要把握一击而退、速战速决的原则,如遇突发或异常情况,必须放弃对某个目标的行动,千万不能打没有把握的仗,这点一定要牢记!行真,你与老丁和虎头汇合之后,再把我这话跟他们说一遍。切记,各部之间要时刻保持联系,不能各自为战,更不能与赤卫队和工农红军发生冲突,他们里面的很多团营长都是我的师兄,能躲尽量躲,不要和他们碰面。另外,你们分队还得携带一批刚刚赶制出来的通用迷彩作战服出发,所有能显示身份的标志都必须去掉,明白了吗?”
  “明白!你放心吧。”宗行真重重点头。
  安毅看着宗行真,目光如炬:“此次行动为期一个月,在这一个月时间里你们将会很困难,但必须咬牙坚持住,总部会在后勤方面尽最大的努力支持你们。”
  宗行真站起来,郑重承诺:“放心吧,师座,别说一个月,就是三个月弟兄们也顶得住,大部分弟兄很熟悉那片区域,数月来的强训,战斗力和生存能力都大大提高,加上虎头带去的一个营基本是跟随师座征战回来的老兄弟,大多是这一带土生土长的苦弟兄,我们不但占据天时,也占据地利,定能顺利完成总部交给的任务。”
  安毅欣慰地笑了笑,负责与老道秘密小组配合这次行动的胡家林拍拍宗行真的手臂,亲自将他送了出去,边走边低声告诉他几个联络点的方位和联系方法。
  詹焕琪收起地图,杨斌把桌上的茶杯递给安毅,低声开起了玩笑:“这么一来,恐怕整个湘赣地区更乱了,你这一招无论是时机还是力度都把握得好,只要不被抓住,谁也想不到是咱们干的。”
  安毅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苦笑着说道:“我也是被逼的,谁知道这几个月糊里糊涂就花掉了两千多万?老周和张熹天天警告我,对我说要是不在一个月内弄回一两千万回来补窟窿,他们就要撂挑子不干了,我愁啊……”
第383章
无心插柳
  安毅的每一天日子都在争分夺秒中度过,湘赣边境的秘密行动让他时时牵挂,征兵与培训事务一刻也离不开他。此外,瑞典大华公司首个桥墩围堰成功准备用沉井法浇铸基座、相继投入使用的三个兵工厂车间和在建的子弹生产车间、系列试产成功即将定型的军需产品、粮油公司下属罐头厂投产剪彩仪式、医学院和理工学院的建设与招生、老南昌县政府和商会联合制定的城市发展规划等等,安毅都必然会到场,每一天还得时刻准备听从朱培德将军的召唤替他出谋划策,以及为黄埔同学会南昌分部的邓文仪等人解决困难,尽到自己的义务。
  尹继南的婚事终于大功告成了,回来没两天,就把劳守道这个尊长拉走,满怀期待地一同赶赴安徽池州迎接新娘。令安毅非常高兴的是,尹继南的老丈人段诚怀已经答应春节后来南昌士官学校任教,作为皖系身经百战的儒将,他的经验必将对后辈起到促进作用,进一步充实了士官学校的师资力量。
  早已从杭州回来目前正带人在外行动的顾长风,也是春风得意,做事分外卖力,每次和安毅通电话都掩饰不住喜意。这次他亲自将周若婷送回家,迅即便以其翩翩风度、扎实的国学知识和吹得一口好笛子,通过了周若婷父母的初步审查。要知道临行前一天,安毅特意为他从朱培德将军处求来一个省政府军政参议的席位,这个不大不小的名号,让早知其北伐虎将身份的周家老小很快便承认了这个打仗厉害却又彬彬有礼文武双全的儒将准女婿的身份,还欣然同意周若婷跟顾长风一起回来到老南昌的荣军小学任教,两人的婚事就定在明年开春。
  杨斌和夏俭一直在超负荷工作,巧取豪夺得到的两个钨矿已经顺利开采,周边属于朱培德将军与当地名流共同拥有的三个钨矿厂也在全力生产,矿区安全与矿产运输安全的任务、维护丰城等四个县的社会秩序、兴建中学小学等任务都由保安司令部负责,还要时时紧盯赣南、赣西南、赣东南这些方向正在频繁发生的小规模战斗,因此除了詹焕琪能够留在安毅身边帮忙之外,其他弟兄全都独当一面,忙得不亦乐乎。
  因此,安毅只能将所有的事务全都扛下来,用全副心神去应付,好在军事教材已经校对完毕正陆续印刷装订成册,东方新闻社的南昌分部印刷厂就在老南昌,安毅能够省下很多时间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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