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道士那些年(华夏神话:道士传奇)(校对)第498部分在线阅读
“说下去。”这个话题我也比较有兴趣,但觉远却站起身来,到慧根儿旁边说了一些什么,小船又换了一个方向。
“这里我们这一脉是相当熟悉的了,哪些地方危险,哪些地方相对安全,总是清楚的。让慧根儿避开着一点儿,在进入界碑以内,总是少些麻烦。”觉远给我们解释了一句。
然后接着说道:“总之这股势力是这样延续下来了,在上层一直流传有一个传说,就是有道佛两家的高人与这里达成了相安无事的协定,道佛两人之人不会大规模的绞杀这里的鬼物,这里的鬼物也要安然的呆在人类所建的外围大阵之内,不能轻易的出去。人类需要一个这样的地方,安置很多冤魂厉鬼,鬼物也会需要这样一个容身之所吧。”
我瞪大了眼睛,总觉得这个太毁我的三观了,人类与鬼物达成协定,怎么听起来就想人家的国家与国家之间为了某种利益暂时达成协定的感觉呢?
如果普通老百姓知道有这么一个约定粉饰着他们平凡的日子,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其实这不奇怪,承一,我说过,你师父把你保护的太好了。你仔细想想,不要局限在华夏,就算是放眼全世界,在方圆百里,千里之类总会存在有那么一个地方,人迹罕至,阴风阵阵,或者有些干脆就是直接的,偏僻的无人之地,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带着怨气死去的,没有顺利进入的轮回的鬼物有多少?如果没有一个类似这样的地方,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觉远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什么?”这一次不止是我震惊,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一直很淡定的承清哥。
只有肖承乾抓着脑袋说道:“这个说法,貌似是我外公隐晦的提起过一次,说这个世界有些地方去不得,是属于鬼物的地盘,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当时不服气,说哪来那么多的地盘?我外公不屑的笑我,说这世界上还有百分之七十的地方是海呢,问我怎么看?”
“原本万鬼之湖也是这样一个井水不犯河水的地方,知道吗?它之所以在圈内那么大名鼎鼎,说是鬼物横行之地,不外乎就是因为新城。”觉远再次认真的说道。
“你是说……?”我仿佛抓住了什么。
觉远再一次站了起来,习惯性的精神抖擞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装作很帅的样子出去指引了一下慧根儿方向,然后才进来说道:“我就是说的这个意思,那段历史我也不是太清楚,各个大门派的高层讳莫如深,隐世门派的人也不爱提起,我也是获得了继承者的资格才知道这件秘辛,详细的却也不太清楚。大概你可以这样理解吧,一山不容二虎,以前这里只有一个唯一的王者,后来崛起了一个新的王者,大家谁也不服谁,但谁也奈何不了谁,于是就形成了新旧两股势力。旧势力还遵循着人类的约定……”
“那么挑事儿的就是新势力,也就是你说的新城?你为什么会说我师祖一定是去过新城呢?万一是旧城呢?”其实这也怪不得我要这么问,人的灵魂深处就有这样本能的躲避本能,如果能不去那个听闻起来就很麻烦的新城,而是去那个听起来很友好的旧城,有谁不愿意?
尽管在我骨子里,也认为那湖底下的阴脉,阴脉之中的鬼门,还有万鬼围村的湖村,应该都不是我们去旧城能解决的,但是我心底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旧城?你以为那里就是安全的?我打一个比喻,两个人,原本甲按照规矩办事儿了很多年,忽然出现一个乙,他就不按规矩办事儿,然后争取到了更大的自由和利益,又没有得到什么具体的惩罚,你以为甲会怎么想?旧城也不是什么可以在这里躲避的天堂!而我之所以肯定,你师祖去的新城,是因为我们这一脉的高僧是这么说,还有就是新城闹腾的太厉害,你师祖去敲打了一番。那个时候,也就正是万鬼之湖‘声名鹊起’的时候,因为不安宁,鬼物横行而闹出了偌大的名声。你师祖去过一趟之后,好了一些,但名声终究是有了,这些年偶尔也还会出一些事故,关系到普通人,不过也是可以压制下来的,不算闹得太过分,人类也会适当的给予回击,就比如利用阵法做些什么。”我问一个问题,觉远又说了一大段儿,不过所说的内容却是让我们震撼无比。
原来,是我们生不逢时,这万鬼之湖早就变得混乱起来了,只因为有两个相当的势力在博弈,这一个‘堂子’就太小了,不然就是彻底灭了一方,不然就是一方‘杀’出去。
只不过鬼物在这世界上这样存在,还是让我目瞪口呆,在我原本的认知里,这世界上应该有一些因为各种各样原因没有去所谓该去之地,没有去所谓轮回的游魂野鬼。
也有一些因为心中怨气未了,已经有了杀人报仇或者了心愿的厉鬼存在。
但我从来也没有想过,鬼物在人世间还能这样分布,还与人类的某一个秘密层面有协定,甚至也有势力的纠纷。
“傻了吧?这个世界上就算我们以为自己站得很高,看得很远,但事实上就总是有我们看不见的风景,更是有那在上的,触摸不到的天空。心有畏惧,心有敬,这才是人类该有的态度。”觉远说这话的时候,眼光是平静而深远的,我觉得这小子出去当神棍儿,一定会有很多的信徒。
“只是不公平啊,为什么我们道家人一来这里就‘腥风血雨’的,围村这是围的我们道家守湖一脉!而你们佛家看样子到现在也没被鬼物刁难,甚至你小子还可以逍遥的在万鬼之湖内超度,给个原因?”肖大少爷不开心了,翘个二郎腿,叼着一个细雪茄,眼神颇是‘哀怨’的质问觉远。
觉远淡然一笑,几步立于船头,声音悠远地说道:“我刚才就说过,两家的理念完全不同。道家人总是激进一些,佛门人总是慈悲一些。道家人认为在这里的几乎都是冤魂厉鬼,又是唯一一个处在人世繁华处的特殊地段,不如围起来,等实力足够了,一举灭之。就算不能灭杀,也必须狠狠的压制,所谓人鬼殊途,道家有道家的责任,人世间人们的纷争,道家人不会插手,但这阴阳二世的事儿,就是道家人的责任。”
这的确是我们道家人的做法没有错,但是,佛家人难道又有不同的想法?
没等我发问,觉远就说话了:“在佛家人看来,这时间众生本就平等,放下屠刀那一刻,也就是立地成佛的开始,这里的鬼物若能接受超度,心中放弃怨气……”
觉远悠然的说道,我却一句话打断了觉远,直接问道:“简单的说,你们佛门之人是想把这一块儿地方超度个干净吧?”
觉远笑了笑,没有再回答我的话,估计是现实让他稍许有些心酸,在不久之前,他还曾经说过那样一句话,不过是鬼物狡猾,麻痹敌人的手段罢了,稳住一方,打压另外一方……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慧根儿,忽然说话了:“佛门怀柔,却也不是软弱,为了一方净土,也少不得那执法的罗汉,金刚,雷霆般的出手。在几年前,我就曾经放下了念珠,拿起了戒刀……这道理也是差不多的,我愿一直走在那最惨烈的地方,既然度化不了,那不若杀个痛快。”
觉远没有说话,只是唱了一句佛号,然后说道,界碑就快要到了。
第九十八章
界碑
觉远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内心紧张了一下,但随后又释然了,该来的总会来,要面对的重视要面对,我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这样的想法,缓解了我的紧张,我的血液在微微的发热,我竟然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安谧中,直到觉远叫了我一声,我才从这种情绪中回过神来。
“承一,你过来看看吧,所谓的界碑也算一种风景,当然如果这里不是小地狱的话。”觉远这样对我说道。
我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走到了觉远的身边,看着慧根儿划着小船靠近了一个小岛,笼罩在迷蒙的雾中,也不甚看得清楚,直到真正的离那个小岛不到十米远了,我才看见在这个不大的小岛正中,竟然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就如同那些刻意被放大雕刻的雕像一般,竟然让人有一种仰视的感觉。
这样已经足以说明这块石碑的巨大了,而这石碑朴实无华,没有任何的装饰,在石碑之上,也只雕刻着两个我不认识的古文,这倒让我觉得很惊奇,毕竟跟随着师父,我接触的文字也算是比较多的。
“这两个古文比较生僻,听说是一种是属于道家文明的符号,其实意思真的也很简单,就是界碑二字。”觉远在旁边对我解释到。
而我心中却很是震惊,如果真的如此,这么生僻的文字,这个地方应该存在多久了?不过上古的秘密已经不是我辈之人能探寻的了。
我和觉远说话间,小船已经慢慢的靠近了小岛,我问慧根儿:“累了?想休息一下?”
慧根儿摇摇头,说道:“不是的,觉远老师让我就在这里停船。”
“界碑之后,都必须步行而去,这是规矩,划着小船,你永远也到不了界碑之后。”觉远对我解释到,这倒是很神奇。
但也还在我的接受范围以内,毕竟在曾经我也曾遇见过这样的情景,就是那一次参加真正的秘密鬼市!
一开始,我担心着小船让我们束手束脚,而真的要离开小船,整个人却又像被剥离了一层安全感,站在小岛上的一刹那,我觉得我的双腿都有些虚弱无力,忍不住老是朝着小船的方向看去。
觉远看见我们站在小岛的入口处,紧紧的挨着自己的小船,原本想安慰我们说别紧张,可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在沉默了一会儿以后,觉远忽然开口对我们说道:“这也是我第二次踏上这个入口之岛,第一次是我初来这里,定远告诉我,总是要来拜山头的,来这里的人,无论是僧还是道,总是要先来拜拜这界碑的。”
说完这话,觉远首先就朝着界碑,行了一个佛门大礼,行礼完毕以后,他望着我们笑,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说道:“也来拜拜?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这个小岛,在界碑之外,是绝对安全的。”
既然是这里的规矩,我们自然也不能推辞,我们依次都按照本门的最高礼节拜过了界碑,很神奇的是,这界碑初看平凡,却不想在参拜过后,却感觉到了一种沧桑的,古老的气息和气场,让人心生崇敬。
这种气场我曾经在龙墓的外墙体会过,可是那道长长的外墙和这个界碑比起来,又感觉稍微差了那么一些气势,我也说不明白。
拜完界碑,我才发现这个小岛很奇怪,几乎是寸草不生的岩石小岛,偏偏在我们停泊小船的地方,有一截绑船的木桩杵在那里。
陶柏走过去,把小船绑在了木桩之上,觉远很平静的说了一句:“把船绑在这里,就算天塌下来,船也不会丢掉。当然,这是我们这一脉的典籍记载,真假不知,毕竟入岛的人,我们这一脉只有一个人。”
我不知道觉远这句话到底是在打击我,还是在安慰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却看见觉远已经走在前方了。
整个小岛就只有一条路,蜿蜒的通往界碑的方向,而这里的雾气似乎比其它地方的雾气更加的浓重一些,我们一行人走在这蜿蜒的小路上,只是隔着一米的距离,就快要看不见前面的人。
小岛的形状就像一个倒扣的碗,整个岛的海拔不是很高,随着蜿蜒的小路慢慢的上去,也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要到顶了,顶峰就是界碑的所在。
到了这个位置,莫名的就有一些风了,风吹开一些雾,能见度也高了一些,发现在小岛的顶端也长着一些植物,形状怪异的枯草,觉远看了一眼说道:“这里的万事万物,都有鬼魂附身,包括这草。”
是的,我早已察觉到了,原本只是普通的枯草,细看之下,上面的纹路竟然隐约形成一张人脸的样子。
既然说到这个,承心哥忍不住开口:“觉远,那我们初入的那片水域又是怎么一回事儿?我是说那花!我曾经翻阅过一本古老的典籍,我是当野史趣闻来看的。在上面有描述过地狱的植物,有这么一说,说人们只知道彼岸花,却不知彼岸花只是地狱最普通的植物,而在地狱,其实是有很多植物的。就比如说,在地狱的深潭中就开着一种莲花,这种莲花的香味就是最厉害的灵魂之毒!它可以诱发灵魂里最深的情绪,最深的伤口,也可以让灵魂陷入慢慢的长眠,最后在长眠的轮回中,忘记一切,归于虚无。”
承心哥这么说了一段,我对比起来,倒真的很像我们初入时遇见的那种诡异之花,不过,细想起来,威力只是如此,还配称为地狱里最厉害的灵魂之毒吗?
觉远听闻了承心哥的话,却没有第一次时间回答,反倒带着我们快走了几步,来到了界碑之下。
“在这里,受到莫名的影响,连时间都不会准确。不过,多年以来规律的生活,我身体里的生物钟却是无比的准备。如果估算没错,还有5个小时左右,就是天亮,公鸡打鸣之时。我们那个之后再越过这界碑吧。这种时间去,对我们没有好处。”
说完,觉远盘膝坐在了石碑之下,我们也跟着走了过去,虽说在这峰顶有些微微的凉风,但奇异的是,这界碑之下却是我们进入自然大阵以来,最温暖的地方,在这里有着一种平和的温度,让人舒服,有着一种神秘,古朴,沧桑的气息,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全感。
“这里,其实比呆在船上安全,可以一夜无梦的休息一夜。而越过界碑,应该就会看见不一样的东西了。”觉远平和的说道。
这种感觉其实不用觉远细说,我们也能体会到,收拾了一下随身带着的行李,我们一行人也就决定在这里休息了,是个正常人,真的都不会选择在这种大夜里的情况下进入鬼城。
而针对承心哥的问题,觉远也给出了一个答案:“你们遇见的这种花,在这里一直都有,可以说是这里在野外最凶险的存在了。你们不要忘了,这里号称小地狱,就算不能开出真正的地狱之莲,受阴气的影响,普通的水生植物也会产生不好的异变,最不同的是,这花上寄生有善迷惑的厉鬼!且是有了一定迷惑功力的厉鬼才能寄生其上,而且不止一只,这样说,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你说了,这里的一草一木或许都有灵体寄生,我们也大概明白了。只是不懂,为什么我们一进入这里,就遇见狂风大浪,甚至偏偏就漂流到了那种花之前,算是我们倒霉一些吗?”肖承乾一下躺在地上,头枕着行李,他到底还是忿忿不平的。
觉远这一次没说话了,下意识的望了一眼界碑的另外一方,那里浓雾翻腾,哪里又能看得出什么来?可是,看着觉远那稍显忧虑的眼神,我倒是读懂了其中一层意思。
也不知道是哪位在给我们下马威吗?可是那植物之上怪异的紫色又做什么解释呢?我想这个连觉远也答不出来吧?
这一夜,休息的很好,在我朦胧入睡之际,还听见觉远在给慧根儿说着这里的草,说界碑之下的草是最幸运的草,能附身于上面的灵体,是最幸运的灵体,年深日久,可以看见原本是一张愤怒扭曲之脸的草纹,会慢慢的变得平和,甚至带着慈悲的微笑,直到草纹完全消失,就是一种超度,这是界碑的能力……
这倒是一件真正奇异的事情,我这样想着,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那股充满了古朴气味的气场一直包围着我,就像人类最初来的地方,母亲的子宫,又像人类最后要追寻的终点一般,充满了安宁的气息。
这一觉,我竟然无梦的睡到了觉远叫我,比我在湖村里还睡得要踏实。
“该出发了。”觉远这样对我说道。
第九十九章
界碑之后
是啊,该出发了,一晚上睡在界碑之下,我竟然整个人,整颗心里都充满了一种安宁安静的感觉,面对觉远的这句话,就像他在对我说该上班了一般平常。
相比我,其他人稍许有些紧张,但比起昨天来也算是好多了,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吃了点儿干粮,我们就出发了。
界碑的厚度不过5米最有,按照标准成年男子的脚步,也不过五步,最多也就是六七步的距离,可是这5米却就如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在我们跨过这5米以后,天地变了。
原本从界碑那一边朝这一边张望的时候,映入我们眼帘的只是浓浓的翻滚的雾气,但到彻底跨过界碑以后,哪里还有那弄得化不开的雾气,分明眼前的一切都很清楚。
这是一副怎样的景色,我没有办法形容,紫红色的天空,低沉沉的压在上空,这一面的山坡再也没有了那蜿蜒的小路,而是开满了大片大片的野花。
这种野花呈一种苍白的颜色,却在花瓣的顶端之处有一种惨烈的红,并不规则,就好像一滴鲜血氤氲在了洁白的画布上,美得有一种残忍的感觉。
在山坡之下,却是雾气笼罩的地方,按照我的认知,那应该是湖吧,可是我看不清楚。
“这里很美,好像最好的解释了什么叫死亡的残忍之美,紫红色,苍白色,艳红色……这些色调组合在一起很残忍呐,就算世界上最好的画家也不能用这最极端,最艳丽的颜色来展现一个属于死亡的世界,可是自然可以做到,天地可以做到。”说话的是承清哥,他很少说那么多话,可是我知道沉默寡言的承清哥对于画却是有深刻的理解,无论是国画,还是西洋画,眼前的景色震撼了他。
这种美太过让人不安,从心底产生一种迷幻的不能踏实的感觉,回头望去,却发现界碑还在我们身后,从心底又升腾起一股安全的感觉,仿佛天地之中,那一抹沧桑的带着绿痕的灰色才是最坚定的力量,化解了这些极端颜色给我们带来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