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攻略(校对)第74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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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让我到他任上玩。”十一娘目带同情地望着他,“带我去泛舟,去听戏……”
  徐令宜沉默良久,长长的吁了口气,放下茶盅,挨着十一娘倚在了大迎枕上:“那就去吧!”又声若蚊蚋地道,“这样也好……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谆哥儿也不是那种不知道好歹的人……”
  十一娘抱了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头:“那你给他找个好一点的地方吧?到时候我们带着孩子们一起送徐嗣谕上船!”
  徐令宜沉沉地“嗯”了一声,快马加鞭往湖广布政使司送信。
  项大人对徐嗣谕的决定没有婉惜也没有感慨,很冷静、理智地为徐嗣谕划画着仕途,圈定了赋税主要地太仓、高淳、嘉庆或是交通要道的汾州、德州、常州:“……不可能任主官,先到这样的大县历练一番,然后再到如桐乡、秀水、平湖这样的富庶的小县做父母官,税赋上去了,升迁的机会也就比别人多很多……或者,反其道而行,到沈丘、宝丰、南召这样的穷县做父母官,容易出做出番事来!”
  徐令宜在书房里考虑两、三天,最终决定争取到太仓、高淳、嘉庆这样的地方去。
  春节的时候,他专程去了趟陈阁老家。过完年,徐嗣谕补了嘉庆府判官,从七品。
  自从徐嗣谕没去参加庶吉士的考试开始,各种流言蜚语就像春天的草似的在徐府狂长。待消息传出,太夫人半晌没有做声,吩咐掌管箱笼钥匙的露珠:“把我的首饰找出来,我要送人。”
  英娘很羡慕,和哄孩子的徐嗣诫道:“要是母亲去看二哥,我们也吵着跟去吧!”
  徐嗣诫哈哈地笑:“我可不敢。要说,你去说去!”
  “我说就我说。”英娘瞪他道,“你到时候别拖我的后腿就是了。”
  有小丫鬟跑进来:“四少爷来了!”
  徐嗣诫把庄哥儿交给英娘,解释道:“四哥说邀我一起给二哥送行。我们准备去春熙楼喝酒。”
  “那你早点回来!”英娘送他出了院子门,抱着孩子去了姜氏那里。
  姜氏在库房里。
  听说英娘来了,一边放着挽了的衣袖,一边走了出来。
  英娘让乳娘带了孩子去找庭哥儿玩,她则和姜氏商量:“二嫂他们要去嘉兴了,我们送点什么好?”
  “我正要库房里看东西呢!”英娘性格爽朗,妯娌间相处的不错。姜氏笑道,“那边衣料什么的肯定很多,祖母和母亲估计会送些首饰之类的,我想送官窑的瓷器过去,江南那边应该没有吧?”
  “少!”英娘笑道,“那我也跟着二嫂送瓷器吧!”
  两人商定好,去了项氏那里。
  屋子里一片嘈杂。项氏的几个陪房妈妈拿着册子喝着物件名,几个大丫鬟则领着小丫鬟清点存放,到处是收拾了一半的东西,庆哥儿见这边热闹吵着闹着要在正屋里玩,见这个拿了个梅瓶要摸摸,那个拿了个茶盅要看看,乳娘眼睛一刻也不敢离,累得几个正收拾东西的丫鬟、婆子不停地喊“祖宗”,却偏偏不见项氏。
  姜氏和英娘面面相觑。
  项氏贴身的妈妈忙请两人到一旁的花厅坐:“二少奶奶一早就被二夫人叫去了韶华院!”
  与项氏屋里的喧阗不同,韶华院里静悄悄的。因二夫人搬去太夫人那里留下来两个看院子的粗使妈妈和两个负责打招书房的丫鬟都待在韶华院的退步里,只有结香在屋里服侍茶水。
  “你小时候应该听你母亲亲说过,你祖母把项家的藏书都偷偷给了我做陪嫁的事吧?”二夫人端坐在书房的罗汉床上,表情冷淡,让项氏有些摸不清楚她的意图。
  “听母亲说过。”她老老实实地道,“因是长辈间的事,我们做晚辈的听得也不十分仔细……”没等她说完,二夫人突然站了起来,一面往书房去,一面道:“你跟我来!”打断了她的话。
  项氏不敢犹豫,忙跟了过去。
  东边的书房放书的博古架全空了,却多了几个雕着事事如意图案的樟木箱子。
  “这就是我从项家带来的书。”二夫人放缓了脚步,手缓缓地抚摸着樟木箱板上雕着的柿子,有种依依不舍的留恋,“全在这里了。我把他们都送给你了。你派个人来搬吧!”
  项氏错愕。
  二夫人已头也不回地出了书房。
  项氏忙去了十一娘处:“母亲,我,我该怎么办?”
  “既然是二夫人送的,你就收下好了!”
  这是二夫人的东西,她有权决定送给谁。
  第七百二十五章
  项氏心里还是有些惶恐。
  别人不知道,她却知道,娘亲为了这件事,不知道在背后嘀咕了姑母多少年!
  她商量徐嗣谕。
  徐嗣谕也觉得这件事很棘手,想了想,道:“既然母亲说让我收着,我们就暂时先收着好了。”又道,“我们过两天要启程了,大姨那里,我们也要去知会一声才是。你到时候跟她提一提,看看她怎么说,我们再做打算也不迟!”
  项柔谨在娘家的时候就帮项太太打理中馈,兄妹几个里,对项家的事最清楚,后来嫁了项大人的同科、工部侍郎周家的长公子,结的得意亲家。周大人如今兼了都察院御史之职巡视两淮河工,周公子又争气,永和十六年中了进士,短短五年光景,如今已是户部山东清吏司主事了,前途远大,项柔谨德才兼备的女子,不管是周家还是周公子,对其都极为尊重,项太太对这个长女就越发的倚重,家里有什么事,都喜欢听项柔谨的意见。
  项氏笑着点头:“我知道。明天一早我就去看大姐。”
  项柔谨知道了妹妹的来意,笑得有些无可奈何:“这件事,我也是小时候听大舅母讲过一次。好像是说当时姑母出嫁的时候,想要把自己书房里的书一并带过去,你祖母立刻就答应了。娘亲觉得这书不比金银,是传家的东西,就悄悄在祖母背后嘀咕了一句‘虽然说是陪嫁,可到底是随着去了别人家,成了别人家的东西’的话,又不知怎么,传到了祖母耳朵里,祖母大怒,揪住这句话不放,在祖父面前编排娘亲的不是,最后还把项家的藏书送给姑母做陪嫁。
  “姑母这样,我看,十之八、九还记着娘亲的那句话。”
  你不是嫌弃我娘亲生了个女儿吗?好,我就把当初你最在意的东西送给你的女儿,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事隔多年,还是清脆地打了项太太一个耳光!
  “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项氏急得团团转,“我婆婆已经开了口,让我把东西收下──东西是不能不收了。可这要是让娘知道了……”她说着,忙拉了姐姐的手,“姐姐,你得给我出个主意才是?”
  看见妹妹夹在娘亲和姑母之间很为难,项柔谨心里也不好受。她沉思了半晌,道:“藏书你好生保管着。娘亲那里,我去跟她说。”
  “怎么说?”项氏担心地道。
  她怕娘亲到时候连姐姐也责怪上。
  “实话实说呗!”项柔谨道,“娘亲和姑母之间冰冻三尺,早已非一日之寒。就算我们有心帮着姑母掩饰,娘亲恐怕也要责怪到姑母头上去,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还会怪到你婆婆身上去……”
  项氏听着心里面突,没等姐姐说完,就急急地打断了姐姐的话:“千万不能把我婆婆给牵扯进去!”说着,苦了脸,“我现在都焦头烂额了……可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
  “你放心吧!”项柔谨看了不由叹气,“我知道该怎么做的”然后打起精神笑着问起她去嘉庆府的事,“到时候应该住在衙门里吧!妹夫职小位卑,衙门的院子肯定很小,这日常的陈设、丫鬟、婆子带多了恐怕也安置不下……”
  这话说到了项氏心坎她,她立刻跟着转移了话题:“可不是,我也正为这个发愁。就是日常例用的,也有二十几个笼箱,这要是全带上,加上丫鬟、婆子,最少要坐两艘官船。相公不过是个从七品的判官,这样浩浩荡荡地出京,别人看了还不知道怎样排编他呢?说不定还会招来御史。到了嘉庆,他的上峰和同僚看着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相公又是出身永平侯府,恐怕会觉得相公是个性子猖狂之辈,与他以后和上峰、同僚相处也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可相公执意要把东西都带走,我也不有说什么,只好暂时先把东西收拾好了,待到了启程的那一天再说了!”
  项柔谨听着心中一动:“妹夫让你把东西全收拾了?那你们住的院子岂不空了出来?”
  “是啊!”项氏道,“我说留两个丫鬟看院子相公都没有答应……”说到这里,她迟疑道,“大姐,你看,相公是不是准备趁着这个机会……”她说着,拿起炕桌上的桔子,一分为二。
  项柔谨微微点头:“我听着也觉得有这意思!”
  项氏沉吟道:“只是相公当着我不说,我更不好问了!”
  虽然他们是庶长子,为了嫡次子,应该早点分出去,但父母不做声,他们就不能主动地提出来。
  项柔谨给她出主意:“那你就把一些平时用不着的东西放到妹夫成亲时家里给的田庄去,再派了心腹的管事、妈妈们守着,看妹夫怎么说。”
  项氏明白过来,朝着大姐投去感激的一瞥,回去后立刻吩咐丫鬟重新收拾相笼,把平日惯用的放在一起,不常用的放在一起,收了库的又放另一平,让丫鬟、婆子按这个造册,又去和徐嗣谕商量:“东西太多,准备放一部分到田庄。”
  徐嗣谕暗暗松了口气,对着项氏却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
  项氏也暗暗松了口气。
  总算是闹明白了相公的意思。
  看样子,这次出去就再回不来了!
  她不由打量着这个她住了七、八年的院子。
  原本齐肩的芭蕉树已经长到了人高,莹莹周岁时五叔帮着搭的秋千架空荡荡地静立在那里,她心里突然泛起淡淡的伤感。
  刚成亲的那几年,她心里也惦记着分府的事。可这几年住下来,祖母性情开朗,待人慈祥,公公、婆婆知书达理,妯娌间你让着我,我让着你,见了面从来都是亲亲热热的不说,孩子也能玩到一起……想到那些热闹喧阗将离她越来越远,再想到这几年她在家里什么事也不用她管,就是怀孕、生子这样的时候,也有婆婆派来妈妈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她突然有点害怕起来。
  以后什么事情都只能靠自己了,人生地不熟的嘉庆府,自己能不能担负起这个责任呢?
  思忖间,有人跑过来抱住了她的大腿:“娘亲,娘亲!”
  她低头,看见女儿笑盈盈如太阳灿烂的脸庞。
  “莹莹!”项氏抱起女儿,女儿立刻搂了她的脖子:“娘亲,你在院了里干什么?”
  女儿的眸子清澈透明如泉水,让她的心跟着沉静下来。
  为了女儿,她也要鼓足勇气,不能退缩才是。
  “我在等莹莹啊!”项氏深深地吸了口气,声音比往日多了些许的坚定,“等莹莹来了,好一起去给祖母问安啊!”
  莹莹嘻嘻笑,挣扎着从母亲怀里站到了地上,拉了项氏的手:“娘亲,我们快去要是去晚了,大哥和二哥就把祖母屋里的豆沙糕全都吃完了。”
  项氏吩咐乳娘抱了庆哥儿,笑着任由女儿拉了自己去了十一娘处。
  望着三桅官船离渐行渐远,站在船舷上的徐嗣谕、项氏、莹莹和庆哥儿面目模糊,十一娘才放下挥舞的手臂。
  “我们回去吧!”背手而立的徐令宜看了揉着胳膊的妻子一眼,不以为意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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