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攻略(校对)第667部分在线阅读
茂国公府再怎么落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该有的规矩还应该有的……
“姨母我也知道,这样有些失礼。只是我有些年没有见到姨母了,怕姨母和我生分,就厚着脸皮来见您了!”王承祖有些坐立不安地道,“这件事,母亲原本是有交待的。让老管家把贴子送到就行了。可我想着,母亲平时和姨母走动的少,婚期又定在正月间,正是家里忙的时候。要是有要紧的事不能去喝喜酒,母亲还不知道怎样伤心难过呢”说着,眼睛一红,“我原本是不想说的……母亲她,母亲她,入了秋天就开始咳血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为我订下了婚期……”
十一娘大吃一惊:“你母亲咳血?可请大夫看了?大夫怎么说?现在怎样了?”
王承祖见她一句接着一句,神色微微一松,道:“已经请了大夫,大夫说,这是陈年的旧疾了,只能慢慢养着。现在时好时坏的。前些日子天气冷,咳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这几天天气暖和些了,又好了很多。”
十一娘沉默了好一会,让琥珀去拿了两瓶川贝枇杷膏给他:“带回去给你母亲。咳得厉害了,也能润润嗓子!”
王承祖千恩万谢,和十一娘说了会话,就起身告辞了。
待令宜回来,十一娘把这件事说给他听:“你收到茂国公府的喜帖了吗?不是说把孩子拘在家里读书、写字吗?我怎么看着这孩子比我们家那些跑江湖的管事还来事啊!”
“没有!”徐令宜笑道,“这孩子一向都挺机灵的,也没有听说过他在外面惹事生非,想必天生如此吧”又道,“知道娶的是谁家的千金吗?”
只顾着想十娘的事去了,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不过,也许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吧!
“我没有仔细地问。”十一娘笑道,“过两天宋妈妈随着一起去送礼,到时候让她帮着打听打听就是了。”
徐令宜估计也只是随口问问,和她说了几句闲话,歇下不提。
过了几天,宋妈妈去茂国公府送礼回来。
“听说新娘子是茂国公生母那边的一个什么亲戚。”宋妈妈道,“十姨想给茂国公提前,那边立刻急巴巴的塞了这个人过来。十姨倒是想也没想,立刻就应该了听说,因为这件事,如今茂国公的生母和生父人都精神了不少!”
明明知道王承祖的生父、生母要算计她,她却毫不在乎。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呢?还是无知者无畏的坦然呢?
十一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的病怎样了?”
“奴婢看不出来!”宋妈妈拒实以告,“我去给十姨问安的时候,十姨正坐在临窗的大炕前抄《地藏经》。冷冷清清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十娘一惯好强,就算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也不会让随随便便就让人看出破绽来。
“知道了你下去歇了吧!”十一娘端了茶。
宋妈妈却犹豫了片刻,说了句“我听说四姨那边,也是茂国公亲自去下的喜帖”这才退了下去。
十娘一个也不想去打扰,王承祖却生怕别人不去……茂国公府安安静静地过了这么多年,突然间有了风起云涌的味道!
不过,这毕竟是十娘的生活,别人不好说什么。
到了二十八那天,十一娘去喝喜酒。
王家的客人不多,除了王家的那些旁支,就是十娘的亲戚,王琳那边只送了礼,没有来人。十娘借口孀居,没有出面。里里外外的事都由银瓶忙活。
看见十一娘,她眼睛一红,将十一娘迎到了厅堂的坐下。
五娘带着孩子去登州过年,还没有回来,四娘和罗三奶奶早来了。罗三奶奶还好说一点,四娘见了她不免有些尴尬。大家打了个招呼,得到消息的王承祖赶了过来。
“十一姨,您可来了!”他说着,嗔怪银瓶道:“怎么把十一姨安置到这里坐?还不去跟母亲通禀一声。”说着,就要搀了十一娘去见十娘。
银瓶露出为难之色:“国公爷,夫人说了,她不见客……”
“十一姨是客吗?”没等银瓶的话说完,王承祖已不悦地道,“母亲不见别人,难道十一姨来了也不见?你直管去通禀好了……”
“国公爷……”银瓶站在那里,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不用了!”十一娘也不想为难自己,“你母亲喜欢清静,我这里坐坐就行了!”
王承祖也不勉强,陪十一娘坐下,笑盈盈地和她们说着话。一会问十一娘徐嗣谆什么时候成亲;一会儿问四娘的次子余立今年下不下场考秀才;一会问起罗三奶奶罗三爷的生意做得怎样──罗三爷连着下了几次考场,最后一次,竟然昏倒在了考场里,二老爷和二太太看着这不是个事,只好打消了让他走仕途的念头,帮三爷盘了间铺子,做起了笔墨生意。决不冷落任何一个人,显得十分的殷勤,以至于坐在一旁的王家亲戚有人笑道:“爷亲有叔,娘亲有舅。你这是有了舅娘不要婶婶!”
王承祖也不生气,笑道:“我是母亲带大了,自然亲娘了!”
好像要极力弥补十娘和罗家众人的关系。四娘和十一娘还好说,罗三奶奶心里就十分的亮敞。待新娘子进了门,她留在王家和王家的亲戚斗牌,十一娘和四娘则各自打道回府,第二次又去送了见面礼。
王承祖和罗三爷渐渐亲近起来。
没几日,罗三奶奶带了一匣子徽墨来看十一娘:“都是自家铺子里的东西,姑奶奶千万别嫌弃。”
“怎么会嫌弃,正是用得着的。”十一娘让琥珀收了,把罗三奶奶迎到宴息处喝茶,“三嫂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坐坐?铺子里的生意还好吧?”
“挺好的!”罗三爷在家里从来没有挺直过腰杆说话,以至于罗三奶奶也跟着有点木头木脑的。她了点头,道,“我今天来,是受我们三爷托,有件事要和姑奶奶商量。”
十一娘做出聆听的样子。
罗三奶奶道:“我们家三爷的意思是,如今茂国公已经成家了,十姑奶奶又是孀居,家里有的事多有不便。不如把家交给茂国公来当算了这样一来,十姑奶奶也可以安安心心礼佛了!”
第六百四十六章
十一娘望着目含殷切的罗三奶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怒。
她竟然帮着王承祖和十娘挣夺管家的权利。
这个王承祖也真是敢想,窜着自己的舅舅出面帮着打压自己的母亲。
想到这些,十一娘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先是亲自给罗家的众人下喜帖,借此缓和了罗家与他的关系;然后在利用婚礼极尽殷勤地招待十娘的娘家人,达到他与罗家众人交往的目的。现在,图穷匕见。
如果他不是这么心急,如果他不是挑了在家里没有说话权的罗三爷,又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十娘,简单就是养了匹中山狠。
而罗三爷和罗三奶奶帮着王承祖摇旗呐喊,更是让人不屑。
“这倒奇了!”十一娘毫不客气地道,“十姐孀居,行事方便不方便,王家的人都没有说什么,怎么三哥一副大包大揽的模样,竟然管到了人家茂国公府去了!”
罗三奶奶微愣。
她住在燕京,十娘和十一娘的关系如何,别人不知道,她却看得十分清楚。这次茂国公陪了小心请三爷喝酒,又暗示如果三爷能当着罗家的几位舅舅、姨母先开口提这事,他就拿出一千两银子做酬谢,她这才想到找十一娘……她没指望十一娘帮忙,只要十一娘能保持沉默……亲戚里面,十一娘的地位最高。只要她不明确表示反对,她就有把握去说服罗家的其他人。要知道,当年大太太的死可是与十娘脱不了干系的。
没想到十一娘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十一姑奶奶有所不知。”罗三奶奶忙道:“是前两天茂国公遇到我们家三爷,说起家里的一些琐事……”
“茂国公是做侄儿的,年纪轻,没经过什么事,家长里短的,有什么不快之处跟舅舅、舅母说,那是看重你们,也是看重十姐这个做母亲的。”十一娘懒得和这种人多说,没等她的话说完,就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三哥和三嫂是长辈,应该从中劝和才是,怎么能三言两语的,反而让十姐把管家的事交到茂国公手里。茂国公才刚成亲。知道的,说三哥这个做舅舅的心疼妹妹主持中馈辛苦,想让茂国公早点支应门庭,是为了王家好;不知道,还以为是十姐做了什么大恶不赦之事,连娘家的兄弟都看不下去了,让她不要再掺合国公府的事了……”
这帽子扣大了。
罗三奶奶心里不由暗暗后悔。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先去商量四姑奶奶。不管怎么说,四姑奶奶和三爷是一母同胞的,怎么也不会看着三爷吃亏。
“我们三爷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她的神色变得十分尴尬,“是茂国公说起十一姑奶奶这些年事的不容易,我们三爷这才起了这样的心思……”
“这就是三哥和三嫂的不是了。”十一娘一点面子也没给他们留,毫不客气地道,“别说我是做姨母,轮不到我说话。就是王家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请我去商量,也要问问大哥的意思才行。哪有做舅舅的不问清红不过,我觉得茂国公年纪还小,十姐这么多年来管理国公侯的庶务、中馈,一直妥妥当当的。没听说过因为孀居的缘故出什么纰漏。为这个就把家交给还没有弱冠的茂国公来打理,是不是太急燥了些。”
态度非常的明确。
然后端了茶。
罗三奶奶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哪里还能坐得住。立刻就起身告辞了。
十一娘直摇头。吩咐琥珀:“你去趟四姐那里,把三嫂和我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全告诉她──他们是一个房头的,有什么事,还是由她出面好一些。”又写了封信让琥珀送到弓弦胡同罗振兴处。
琥珀恭敬地应“是”,犹豫道:“那十姨那里?”
“你也去跟她说一声吧!”十一娘淡然地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一回事,可遇到这样的事,怎么也要跟她提个醒。至于她信不信,听不听,怎么做,那就是她的事了!”
琥珀应声而去。
四娘那边当即就写了一封道谢的信和几匹上好的尺头让琥珀带过来,算是对十一娘道谢。而十娘听见琥珀是奉了十一娘之命去见她,根本就不见琥珀。
琥珀没有办法,只好把这件事隐晦地跟银瓶说了。
银瓶大惊失色,让金莲陪琥珀坐了,自己又去禀了一道,结果十娘还是没有见琥珀。
“算了!”十一娘觉得现在的十娘不仅古怪,而且荒诞。她长透了口气,“我该做的都做了,问心无惭就行了!”
琥珀苦笑。
十一娘暂时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忙着将各屋冬季的陈设收起来摆上春季的陈设、按例发放春裳,置办夏装……忙完,已是二月下旬,又要开始准备三月三的宴请了。
“我们到流芳坞过三月三好了!”太夫人道,“要是天气好,我们就去划船。要是天气不好,坐在流芳坞的凉亭里听春雨,也是件极雅致的事。”
自那年三月三十一娘将林大奶奶、周夫人等年纪轻的妇人请到妍春亭“野餐”后,太夫人就一直掂记着。
“好啊!”十一娘觉得每天都坐在点春堂听戏,时间一长,再好也没有了新意,“那我们就在流芳坞设宴好了。”说完,请教太夫人,“您看,我们要不要请两个说鼓的女先生进府来说说鼓?算是应个喜庆的景儿。只是不知道燕京哪位女先生的鼓说的最好?三月三那天能不能来?”
正说着,琥珀神色有些慌张地走了进来。见十一娘和太夫人在说话,她不敢打岔,满脸焦灼地立在那里,显得很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