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攻略(校对)第579部分在线阅读
三爷挥了挥手,示意这件事不要再多说,然后走到书案前,拿了张大红洒金请柬,把徐嗣俭的生庚八字写在了上面。
“你现在就把请柬送过去。”他吩咐三夫人,“别拖拖拉拉的惹得娘心里不高兴。”
三夫人望着那请柬,只觉得手臂像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
“我就说,娘怎么突然要你给俭哥儿谋个差事?”五夫人说着,接过荷香手里的冰镇绿豆汤,用调羹舀了一勺喂了徐令宽,“原来是要给俭哥儿说亲。”
屋外的知了叫个不停,屋里放着冰块都觉得热。难得沐休在家,徐令宽翘着二郎腿靠在套着姜黄色葛布的大迎枕上,舒舒服服地喝了口冰镇的绿豆汤,这才道:“你以为兵部武选司的那帮人是那么好说话的,我无缘无故去踏他们的门。你知不知道,为这件事,我前前后后也花了二百两银子……到如今还没个走帐的地方呢!”
五夫人笑嘻嘻地靠在了丈夫的肩膀上:“我帮你出了!”又道,“这可是我们五爷第一次在兄弟面前露脸,提这二百两银子可就没意思了。再说了,上次中山侯家唐十六谋了个正七品的差事,拿文书的时候就花了五百两银子,其他的还不算。爷只花了二百两,武选司的那帮人看你老大面子了他们肯定只是讨了你一顿酒喝,其他一律没敢要。何况以五爷的身份,请人吃饭,少于二百两一桌的席面看着也有些寒酸啊!”
“你可真聪明!”徐令宽笑着拧了拧五夫人的面颊,“在春熙楼花了一百六十两。还有四十两,是去拿文书时打了赏。”
五夫人听着眉头微蹙:“三哥不是和你一起去的吗?”
“那帮小吏起我的哄。”徐令宽不以为意地道,“我手里正好只有四十两银子的银票,就随手给他们了。后来三哥又拿了五十两银子出来请他们吃酒。”
笑容这才重新回到了五夫人的脸上:“那东城兵马司的金大人,你认识吗?他们家到底怎样?那金家小姐真的像娘说的那样好?”
“只见过几次,没深交。不过看上去挺老实的……”徐令宽回忆道,“那次我们一大群人,他年纪最大,坐在靠门那里,有谁要个什么,他立刻去安排,为人十分的谨慎……”
徐令宜和十一娘也说着金大人:“我不记得我麾下有这样一个人了。要不就是负责运送粮草的。当时那一块由孙老侯爷在督办。”
十一娘有些意外。
没想到徐令宜平苗疆的时候孙老侯爷在督粮草。难怪两家的交情非同一般。
她笑道:“那些日子娘到处串门,原来是在给俭哥儿说亲啊!”
徐令宜很相信母亲。而且到了交换庚帖的地步,金家对这门亲事想必已经默许了。
对于已成定局的事,他向来不会再多想。问起贞姐儿的事来:“……嫁妆单子送过去了?”
“送过去了!”十一娘笑道,“林大奶奶看着咋舌。说一百二十四抬到时候怎么能装得下去!”
“那就捡要紧的装。”徐令宜不以为然,“实在不行,就换成银票。到时候再置田置地,不动声色,也免得有人眼红。”
十一娘直笑:“人家林大奶奶说的是客气话。您到当真了想当初,慧姐儿嫁的时候,嫁妆可不比我们贞姐少。”
徐令宜微微一愣,跟着笑起来。
十一娘就和他说起陪嫁的人选来:“小鹂、小雀几个是从小在身边服侍的,自然要跟过去。我还拔了个秀兰在她房里,算盘打得不错,到时候可以帮贞姐儿算帐……”
两个正说着,有小丫鬟进来禀道:“侯爷,夫人,永昌侯府的黄三奶奶来了!”
十一娘有些惊讶。
这不过两个时辰,黄三奶奶就过来了动作可真快啊!
她请黄三奶奶花厅里坐。
“我先来见了你再去见太夫人。”黄三奶奶苦笑道,“我这可是接了个烫手的山芋,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上次为了徐嗣勤的婚事黄三奶奶已心有余悸。
十一娘笑道:“这门亲事是太夫人定的,您这个媒人也是太夫人选的,我们做事不靠谱,我们太夫人可不是那样的人。姐姐暂且把顾忌放下,等见了金家的人再说也不迟啊!”
黄三奶奶却道:“我可不是怕金家的人。我是怕你们家三夫人。你不知道,她可是放出话来了的,大儿媳是两万两银子的陪嫁,二儿媳怎么也不能比大儿媳差。要不然,凭俭哥儿的门第相貌,燕京怎么就没个愿意和她结亲的?那金家就是有那金山银山,家里还有三个儿子,怎么也不可能拿出二万两银子给女儿做陪嫁啊!”
“谁都盼着一山更比一山高。”十一娘只好安抚她,“这选妻还是要选德。眼睛总不能只盯着陪嫁要。要不,我们家太夫人何必给俭哥儿选了这样一门亲事,直接和江南的大商贾结亲算了。人家别说二万两,就是二十万两也拿得出来啊!”
尽管如此,黄三奶奶还是叨唠了半天,这才心里舒坦了些,由十一娘陪着去见了太夫人。
“你到来的早。”太夫人见黄三奶奶来得这样快,很是高兴。
黄三奶奶也是来事的人,笑着坐到了太夫人的身边:“我们两家怎样的交情?您使唤我还不像使唤我们四夫人一样?”
太夫人听着满脸是笑。
三夫人拿了庚帖来。
十一娘有些惊讶。
三夫人对这门亲事的不满写在了脸上。她以为三夫人虽然不然违逆太夫人,但也不至于太过积极才是。
太夫人却是眉眼也没有动一下,把庚贴直接交给了黄三奶奶,笑道:“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第五百五十八章
接下来的事顺利的有点出乎十一娘的意料之外。
黄三奶奶去金家提亲,金家满口答应,请了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危大人的夫人做媒人,接了徐嗣俭的庚帖。徐家这边,三爷早早就来给太夫人问安,高高兴兴地将金小姐的庚帖放到了祠堂,并主动和太夫人商量徐嗣俭的婚事:“贞姐儿十月嫁,我看,我们俭哥儿年底下定,明天开春成亲好了?您觉得如何?”
太夫人慢悠悠地喝着茶,道:“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贞姐儿那边,早两、三年就准备好了。也没什么可忙的。我看,七月下定,八月里选个日子成亲好了。”
三爷吃惊地望着太夫人,很快回过神来,笑道:“八月正是丹桂飘香的日子,不冷不热,办喜事最好了。还是娘想的周到。”
太夫人就吩咐杜妈妈拿了皇历过来:“我看,八月二十这日子挺好。十月十二贞姐儿出嫁,十月初六发亲,收拾两天,就是谨哥儿的三岁的生辰。”太夫人说着,脸上露出笑容来,“到时候大家又可以热闹热闹了!”
三爷陪着笑脸应了“是”。
五夫人拿了名单过来:“娘,您看看!”
再过十来天就是诜哥儿的周岁礼了,徐令宽和五夫人决定大办一场,早早就开始筹备了。
三爷见了,起身告辞──这是内院女眷们的事,他一个大老爷们、又是孩子的伯父,站在这里有些不合适。
太夫人没有留他,笑道:“丹阳可越来越能干了。我瞧这单子拟得好。赶明俭哥儿成亲,你和你四嫂一起去三井胡同帮忙去。”
三爷一只脚在门内,一只脚在门外,身影顿了顿,在门内的那只脚才慢慢地迈了出去。
太夫人看着就啜了口茶,笑着把名单还给了五夫人:“去给你四嫂看看。你四嫂也知道该怎么帮你安排。”
五夫人笑着应喏,去了十一娘处。
“……六月天气热,我库里有架玻璃屏风,到时候摆到花厅去。暖房那边也要交待一声,到时候花几上插鲜花好了!”
五夫人连连点头:“器皿全用青花瓷的,铺上大红的桌围!”
“大红色啊!”十一娘沉吟道,“要不,用湖色?虽不如大红喜庆,却看着清爽。”
“湖色?”五夫人眉宇间跃跃欲试,“就怕酒水弄脏了不好清洗?”颇有些心动的样子。
绸缎才会染成湖色,如果脏了,自然不能洗。
十一娘笑道:“不如用粗葛布。染上了能洗!”
“走!”五夫人拉了十一娘,“我们去针线上问问去。”
十一娘也颇为感兴趣,想知道粗葛布能不能染成湖色。
两个人在针线房呆了一下午,还一起吃了晚饭,把诜哥儿的周岁礼怎样陈设定了下来。
去给太夫人问安的时候就晚了些。
太夫人看着两人直摇头。笑道:“花这么大的力气,就为了一个桌围?十天能不能染好?”
“娘,”五夫人不依,“我们家诜哥儿过完了周岁礼,要到弱冠礼的时候才能像这样请了亲戚朋友来聚一聚。您就让我们把布染了吧?”
“我什么时候说不让你们胡闹了。”太夫人笑着,把坐在身边专心玩九连环的谨哥儿抱在了怀里,“你们直管去染,我是怕到时候布染不好,你们又要把桌围换成绿色的,青花瓷换成甜白瓷……弄得我们都不能消停!”
“不会的,不会的。”五夫人忙保证道,“针线上的人说了,让染房的连夜开工,最多五天就能有样子出来。不行,我们就直接换水蓝色的。今天我和四嫂试了的,铺水蓝色也很漂亮,只是不如湖色看上去出彩罢了。”
太夫人看着两个媳妇有商有量,嘴角忍不住就绽开了一个愉悦的笑意,眼角瞥见把个九连环翻来覆去也解不开而嘟着嘴的谨哥儿,心里更是开怀,笑呵呵地亲了亲谨哥儿,道:“我不管你们。你们想怎样折腾就怎样折腾好了。我呀,只陪着我们谨哥儿玩,陪着我们诜哥儿玩”说着,又在谨哥儿面颊亲了一下。
五夫人就去握了儿子的手:“诜哥儿,你听见没有要快点长大才行。要像六哥一样在祖母面前尽孝才是。”
诜哥儿却扭了头,指着太夫人炕桌上摆着的一碟莲子糕咦呀呀的,一副要吃的模样儿。
五夫人就轻轻打了一下儿子的手:“你这个吃货!”
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等到屋里没人,杜妈妈就小声地提醒太夫人:“您年纪大了,谨哥儿越来越沉,让玉版她们抱着六少爷好了!”
太夫人不以为然:“我心里有数。”语气一顿,又忍不住辩道,“谨哥儿得得艰难,又长得虎头虎脑,和老四小时候一个模样,我看着他就想起老四小的时候。”说着,露出回忆的表情,“那时候,老二也在……”太夫人说着,眼底露出几分伤感。
这是太夫人的伤心事,如一块疤,揭了就流血,谁也不敢轻易地去碰。
杜妈妈忙笑着岔开了话题:“您要不要试试四夫人前几天给您做的那件绣白莲花的小衣……”
“你也不用打岔。”彼此在一起几十年,已经非常的了解。太夫人听着精神一振,笑道,“我从前是看着这家里乱七八糟的,心里难免不痛快。常想要是老二不走……这家里恐怕又是一番景象。可现在,渐渐想开了。这一啄一饮,都有定数。要是老二不走,这爵位又怎么能落到老四的身上。要是这爵位不是落在了老四身上,这家里只怕也没有现在的风光了”说着,太夫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和杜妈妈说起体己话来,“老侯爷当年就说过。老二虽然德材兼备,可性情温和,宅心仁厚,行事不免顾前顾后,冲劲不足。由他守业,不失仁义之风,又有怡真相扶,可保家声不坠。
“老四性情刚毅,足智多谋,元娘又精明能干,杀伐果断。不管这世道怎样变,他们都过得出日子来,到时候让他们自立门户。如果能得皇上青垂,荫封一子,就封小五──他是最小的,我们对他溺爱多于管教,以后只怕难以成气侯,只求他无过,不求他光耀门庭,这才定下了丹阳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