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斩破九重天(校对)第2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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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崇瞧得片刻,却感觉有些无聊,他可不是武道大家,乃是修道人士,想到剑法,就是纵横千里,斩敌人首级的飞剑之术。
  两人武功还未到了先天,不能真气外发,故而这般隔空比剑,就只是纯粹拼招数变化,就比武论剑,可称得上十分“文雅”。
  但是与王崇这种人想来,何必费这种力气,真要比剑,他元阳剑直戳过去,便是十个司徒德沛,再加上十个曹家十二郎,也是一起了账。
  剑术变化再精妙,手中的剑器不够犀利,出手不够快速,都只是银样蜡枪头。
  若不然,道门飞剑怎会有炼形炼质两种法门?
  曹貔跟司徒有道拼斗了近百招,额头渐渐又涔涔汗下,心头暗忖道:“司徒德沛果然不愧是人称万里飞虹,这一路万里封侯剑着实厉害,我师门的金石剑法注重内劲变化,招数上逊色了一筹。”
  曹貔为人豪爽,当下就喝了一声,手中竹箸连抖了八下,逼退了司徒有道,就扔下手中的竹箸,叫道:“万里封侯剑果然精妙无双,我招数上,实是不及。只是曹十二不服,欲真正讨教一番,我们去外面如何?”
  司徒有道喝了一声道:“好!就应十二郎所请。”两人长身而去,先后跃出了窗外。
  司徒有道在腰间一抹,就有一口软剑弹出,阳光之下,寒光四射。
  曹家的子弟中,却有人早就准备好了长剑,抖手抛出,曹貔在空中接了长剑,也不拔剑,只是持了剑柄轻轻一抖,剑鞘就脱刃飞出,手中长剑顺势挽了一个剑花,直指司徒有道的肩背五处大穴。
  两人人在半空,已经交手,双剑交拼数次,曹貔双足落地,只觉得手中一轻,抬手望时,不觉满脸尴尬,他手中一口重金购来的百炼精钢长剑,已经断为了两截,手里只有半截断剑。
  司徒有道并未趁机出剑,长袖一笼,把软剑收了起来,微微一笑,说道:“我家传的芙蓉剑颇锋锐,伤了十二郎的兵刃,着实抱憾!”
  他本想略交代两句,就此罢战,王崇在楼上含笑开口说道:“小弟近日刚巧得了一口宝剑,就暂借曹家哥哥比剑!”
  王崇当初偷了红线公子秦旭的法宝囊,其中就有十来口江湖豪杰所用的刀剑,过于长大的不方便取出,他选了一口软剑,装作从怀中掏出!
  曹貔本待拒绝,当王崇取出了那口软剑,他的眼睛就再也挪移不开。
  这口软剑叫做盘螭!
  盘成一团,黑黢黢的并不起眼。
  王崇随手抖开,顿时化为一口寒光四射的长剑,只看卖相,就可知道,必然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
  王崇也不卖弄什么剑法,他取过一尊酒盏,只是横剑在面前轻轻掠过,酒盏纹丝不动。王崇伸手轻轻一提,手里就多了一个瓷环,酒盏上半已经被切了下来,凭空矮了三分。
  满座众人一起惊呼,实是不曾有人见过如此锋利的刀剑,曹家十二郎自问也见过几口好兵刃,却从未见过如此好的一口剑。
  就连司徒有道也大为震惊,心头暗忖道:“这口剑锋锐无双,远胜我家传的芙蓉剑,若是曹貔持此剑跟我交手,万一伤了芙蓉剑,岂不是愧对先祖?”
  司徒有道的芙蓉剑,乃是祖上所传,哪里舍得跟盘螭硬对?
  王崇含笑把盘螭剑扔下,曹貔实在不舍得拒绝,接过了这口盘螭软剑,把玩了好一会儿,这才恋恋不舍的说道:“如此神剑,万金难求。我跟司徒德沛比剑,若是让这口宝剑有甚损伤,却赔偿不起!”
  曹貔抬头对司徒有道说道:“这场比剑就此作罢,我认输就是!我的剑术确实略逊德沛兄。”
  司徒有道听闻此言,心头也是落下一块大石,他又何尝不怕折损了自家的芙蓉剑?
第三章、才子佳人,棋逢对手(四)
  司徒有道当即含笑说道:“十二郎当真豪爽过人,今日是我占了便宜,真要论剑术,你我不过伯仲,哪里是一两百招能分出来胜负。”
  曹貔得了宽慰,挽回少许颜面,心头也不由微微轻松,含笑说道:“司徒德沛果然不愧是文武全才,这等好听的话语,我就说不出来。”
  两人相对大笑,手挽手重新登上楼来,曹貔把盘螭递了过去,只是眼神里宛如伸出了钩子。这口盘螭剑让他心痒难搔,若非曹十二郎自负英雄,不肯出手强夺,哪里会还了?
  王崇哈哈一笑,说道:“我又非是习武之人,曹兄英雄年少,正该是此剑主人。我吃了你的酒席,便以此剑为回礼吧!”
  曹貔大喜过望,但嘴上却说:“此剑乃是神兵利器,千金难易,珍贵无比,我怎好收下?我怎好收下?”
  说了几句,怎好收下,这位曹家的十二郎手里兀自紧握,不舍得撒开。
  在座的几个少年男女,谁不是跟他交往甚深?都知道十二郎爱剑如命,家里珍藏了几口宝贝,从来不舍得给人看,出门也不佩戴,只带了一口寻常的百炼精钢长剑,这口盘螭见如斯神物利器,他舍得还给人家才怪!
  刚才说话的黄衫少女,噗嗤一声笑道:“十二郎如此言不由衷,倒也稀罕见了。惊羽小弟的盘螭剑果然神物,我这个做堂姐的就做主替他收下。惊羽小弟来扬州,想必没什么好住处,我家在城南有个园子,倒也还算雅致,算做是回礼了。”
  黄衫少女举止斯斯文文,但豪气却胜过了寻常男儿,替曹貔收下了盘螭剑,便报以重礼,丝毫也不占王崇的便宜。
  王崇微微一笑,当下起身一礼,含笑答道:“长姐有赐,小弟不敢拒绝!”
  黄衣少女见他爽快,盈盈一笑,宛如异花绽放,胜于春色!
  曹貔顿时一块石头落了地,黄衫少女叫做曹须晴,是他大伯的独生爱女,回赠的园子在扬州颇有名声,不但位置绝佳,园内更是斗檐流水,构造精巧,便是万两白银都难买到,价值绝不输给盘螭剑。
  有如此厚重的回礼,他这口盘螭剑就收的心安理得了,不必心头忐忑!
  有了此一层赠剑还宅的关系,王崇立刻就跟杨曹两家的少年子弟厮混娴熟。
  王崇多不开言,每出语必有见地,曹貔看他着实顺眼,就忍不住问道:“惊羽小弟为何孤身一人出行?你虽然胆略不俗,终究年纪还小。”
  王崇笑了一笑,说道:“我非是孤身一人,是跟了一位长辈出门游历,寄居在扬州城外的红叶寺。今日是我那长辈去访友了,无人管束,才溜来扬州城,要瞧一瞧,这天下有名的繁华红尘,究竟有多气概。”
  这番话让满桌的人都疑心尽去,王崇的年纪实在太小了些,孤身一人,行迹着实有些可疑。
  杨曹两家都是大户,门中子弟素以清白著称,并不敢胡乱结交朋友。
  曹貔忍不住笑道:“惊羽小弟如此人才,长辈必然也是雅量高洁之士,不知我等可有福分拜见?”
  王崇哈哈一笑,说道:“我这几日也见不着他老人家,说要去访友消闷,不知多久才回来。等我这位长辈兴尽而返,十二兄又还未远行,当略作东道。”
  曹貔倒也并无兴趣去拜望一个陌生的长辈,闻言只是举杯,频频劝酒。
  王崇陪饮了几杯,冲着司徒有道微微拱手,说道:“听闻扬州八秀文采出众,人品风流,今日见到司徒德沛,果然文武双全,更胜传名!只是扬州八秀的其余几位,小弟缘悭一面,可否叨扰德沛兄帮我引荐?”
  司徒有道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令我跟其余七位诗酒相交,倒也颇熟悉。下次诗会,便请唐小兄弟过来一起凑个热闹。”
  王崇笑吟吟的谢过了司徒有道,便不再做声,只是看着众人推杯换盏,饮宴的兴高采烈。
  曹须晴在席间偷偷传了纸条给司徒有道,司徒有道展开偷瞧,不由得满面含春,喜不自胜。
  司徒有道虽然文名极盛,家传武功也是出神入化,但出身却颇贫寒。他早几年偶遇曹须晴,顿时惊为天人,只恨自己还未有功名,不敢贸然去提亲,曹须晴待他似也颇有不同,刚才传递纸条,非是其他事儿,只说也想去参加扬州八秀的诗会。
  心上佳人只求这点小事儿,司徒有道自忖不过反掌之易,微微颔首,示意此事他应下来了。
  这两人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王崇去,王崇也不甚在意,这些凡俗的情爱纠葛,与他而言,不过云烟,瞧一瞧,也就散了。
  他倒是真想要借助司徒有道这一层关系,见识一番扬州八秀。
  这伙少年男女一直饮宴到近晚,方才准备散去,曹须晴更是做主,送了一匹好马给王崇,自家跟一个姐妹共乘一骑,洒脱离去。
  王崇目送这些杨曹两家的少年男女绝尘而归,含笑问道:“不知有道兄住在哪里?”
  司徒有道心头暗忖道:“这个少年出手豪阔,举止大方,来历只怕有些奇异,保不齐就是什么名门望族子弟,我当多做结交。”
  这位扬州八秀之一,名传天下的大才子,微微一笑,说道:“我一个人独居,距此倒也不算甚远,不过惊羽小弟年纪太幼,不如让为兄送一程如何?我久闻红叶寺颇为雅致,还未去过,正好顺便。”
  王崇一笑说道:“既然如此,司徒兄不如上马,我们共乘一骑,此去红叶寺也颇远,步行去恐怕要月上柳梢了。”
  司徒有道欣然从命,飞身上了马,他虽然不懂骑术,但武功精强,身子健壮,倒也还来得。
  王崇手挽缰绳,驱策这匹名为紫苏骝的好马,四蹄奔踏,须臾就出了扬州城,直奔红叶寺。
  回到了红叶寺,主持正在晚课,见到王崇带了朋友来,也只是浅笑,让小沙弥把薄粥和咸菜送入了禅房。
第三章、才子佳人,棋逢对手(五)
  王崇和司徒有道两人,虽然吃了半日的酒,但从扬州城回来道路也颇远,确有些饿了,纵是素粥咸菜,也吃的甚是满足。
  用过了晚膳,王崇见天色太晚,他一来是不惯跟人同睡,二来也是要打坐炼气,免得耽搁修炼,故而严词拒绝了司徒有道抵足同眠的恳求,又去找主持大师替司徒有道讨了一间禅房,两人分头睡下。
  王崇虽然拜师了丐王令苏尔,但令苏尔还未传授他道法,也不曾指点与他,修行元阳剑诀仍旧战战兢兢,生怕出了甚差错。
  如今他已经开始修炼第三条经脉——手少阳三焦经!
  十二正经分为手三阳经脉,手三阴经脉,足三阳经脉和足三阴经脉,若是王崇贯通了手少阳三焦经,就完成了手三阳经脉的修炼。
  诚所谓孤阳不生,独阴不长,所以手三阳之后,就算元阳剑诀这等霸道的法诀,也不可能以为追求孤阳,也需要调和阴阳,接下来就要修炼手三阴经脉了。
  比起修炼手三阳经脉,修炼手三阴经脉的时候,还需要调和阴阳,比修炼手三阳经脉犹要危险三分。不过此时还轮不到担心手三阴经脉的修炼,王崇一昧心思,要先把手少阳三焦经贯通。
  《灵枢·经脉》有云:“三焦手少阳之脉,起于小指次指之端,上出两指之间,循手表腕,出臂外两骨之间,上贯肘,循臑外上肩,而交出足少阳之后,入缺盆,布膻中,散络心包,下膈,遍属三焦;其支者,从膻中上出缺盆,上项,系耳后直上,出耳上角,从屈下颊至;其支者,从耳后入耳中,出走耳前,过客主人前,交颊,至目锐眦。”
  有过修炼手阳明大肠经和手太阳小肠经的经验,王崇起手修炼手少阳三焦经,倒是相对容易。
  一夜无话,王崇稳扎稳打,倒也炼开了无名指尺侧端的关冲穴,此穴一开,元阳真气就如沸水,自其余两道经脉转挪过来,在关冲穴积蓄圆满,随时可以再贯通下一处穴道。
  王崇不敢贪功冒进,稍稍凝定了一番心神,便自上床睡了。
  睡到半夜,大约是白日吃多了酒水,王崇忽然觉得尿急,便起身趁夜而行,找了一个空旷的所在,扯开腰带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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