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斩破九重天(校对)第1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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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相看到杨尧在旁边守护自己,也不由得感动,一面舒展筋骨,一面说道:“亏得公子的一粒丹药,不然我怕是要大病一场,这次可能就帮不得忙了。”
  杨尧笑道:“哥哥倒是有运气,居然一时突破,武功反而在我之上了。”
  王相颇为得意,他年纪比杨尧大,修习武功却输给了这个表弟,心底本来就憋闷,如今却轻松许多,笑道:“你修炼的是金刚劲,进境一直都比我快,说不定再有数日,你又会追到前面去。”
  杨尧倒也并不艳羡自家的表哥,“唐惊羽公子”对他们兄弟一并看待,都传了降龙金刚手的功夫,只是先练后练的区别,日后自己也会修习降龙真气。
  杨尧悄声说道:“我们手下的小乞儿打探得最近城里来了一个长大凶恶的道人,听说见人就问杨道长住哪里,必然就是杨道长的大敌了。我们可要去探个消息?好让咱家公子知己知彼。”
  王相正是武功初成,欲报恩的时候,闻言思忖了一会儿,就说道:“我们不可惊动旁人,正好趁夜色去看看那边都约请了什么人物。”
  两人知道这会儿没准有人盯着道观,故而也不走正门,从后面翻墙而出,便去那道人的落脚处。
  两人猜测的不错,那个长大凶恶的道人,正是杨拙真的师兄孟兮航。
  他此时正恭恭敬敬的站在地上,如孙子一般伺候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搂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妞儿,正在吃吃的笑,扭头对孟兮航说道:“你们师门那点玩意儿,我也瞧不上眼,本公子要的就是那一卷天蚕丝!你师父那老鬼真不识货,居然把这等宝物用来书写符本。你师父那老鬼的几手三脚猫的旁门法术,也配用天蚕丝做符本?”
  孟兮航陪着笑,小厮般拘谨,就算被辱骂了师父,也不敢回嘴,他早就吃了大亏,知道这个看似酒色过度的年轻公子,名叫秦旭,号称红线公子,得有云台山的剑术真传,自己真真的不是对手。
  秦旭讥讽了孟兮航师徒几句,便自得意的说道:“我久想炼一门法术,名为十二花神罡煞!只是身子太弱,受不得花神罡煞的侵蚀。还是老师告诉我,若能找到天蚕丝一类的天材地宝,就能以此物祭炼一件宝物,功效和法术相当,斗法的时候,反而更加便利。本来我还想,如此天材地宝,实在不好寻找,却没想到转眼就碰到了一宗,你说我是否洪福齐天?”
  孟兮航连忙谄媚的答道:“秦公子自然是洪福齐天,不然岂能被出云道长收入门下,寻常人如何能有这般福气,拜师云台山大宗。”
  脸色惨白的秦旭呵呵一笑,再也不理会孟兮航,只跟怀中的两个妞儿调笑,说些不堪入耳的话。
  王相和杨尧离开道观的时候,王崇是有觉察的,他却没有阻止,反而在稍迟片刻之后,也离开了道观,紧跟在两人的身后。
  王相和杨尧练武才一个多月,轻功自然稀松平常,只是两人做惯了乞儿,倒也谨慎小心,摸到了孟兮航和年轻公子的落脚处,就各自去偷了一套小厮的衣衫,扮作下人混入了其中。
  孟兮航和年轻公子是在成都府最大的一处客栈下榻,名唤——来福客栈!包了一个跨院,十分雅静。
  孟兮航还带了十多个道童,秦旭身边更有数十名江湖豪客追随,还带了几个女眷,各自有体己人服侍,也不许客栈的小厮进来。
  王相和杨尧琢磨了许久,也不得其门而入,只能在院子外晃荡。
  王崇虽然紧随其后,但却比王相和杨尧精细的多,他只是观察了一会儿,就翻身入了院子,见到了一个小道童手端茶盘路过,就迎面过去,微微一笑,使出了天心观独门秘传的邪法。
  他不但修成多罗识,还修成了天魔五识的——抵律识!
第二章、一朝收宝货,骑牛下扬州(十二)
  抵律识更改自身记忆,不怕被搜魂,是极高明天魔秘术。
  迷魂摄魄这等附带的小手段,王崇平日都不屑使用,也就是图个便利,才拿这个小道童开张。
  这个小道童虽然也有些修为在身,哪里经受得住天魔秘法?
  小道童只给王崇瞧了一眼,都来不及叫嚷,就自迷糊,被他补了一记手刀,砍在脖颈上,顿时就昏了过去。
  王崇也是胆大包天,把这个小道童拖到僻静角落,换了他的衣衫道袍,手托茶盘,从容闯入了孟兮航和年轻公子的住处。
  孟兮航也是神魂不属,只顾得胡乱吹捧年轻公子,居然没觉察这个小道童换了人。
  王崇送了香茶,理所当然的就旁服侍,他听了几句两人交谈,不由得心头诧异,暗暗思忖道:“原来杨拙真老道师门的符本,居然是天蚕丝编造,这可是好宝贝。”
  王崇出身魔门,眼光见识不差,这世间能够号为天蚕的灵物,最少也有九种,但不拘哪一种天蚕所吐之丝都是一等一的天材地宝,最合适用来祭炼旗幡一类的宝物。
  逍遥府的都天烈火旗,就是一种天蚕丝编造,水火不侵,更能吸附天地元气,转为滔滔法力。
  秦旭饮了一杯葡萄美酒,被身边的美人儿逗的哈哈大笑,冲着孟兮航挥了挥手,说道:“你且下去吧!明日若是不能把符本拿来,我就要亲自出手了。我若是亲自出手,答应你的那门法术,也就不会传授。”
  孟兮航大是惶恐,叫道:“我明日必然说服那个不成器的师弟,把符本献出,让公子祭炼宝物。”
  秦旭得意洋洋的说道:“若是我能炼成花神扇!便是正邪各派之中也算一号人物了。”
  王崇听得花神扇之名,不由得微微愕然,他进来的晚,没听到孟兮航吹捧之语,只听到天蚕丝的事儿,还不知道秦旭出身云台山。
  “这花神扇的名目,叫人好生熟悉。”
  王崇遍搜记忆,忽然想起来在哪里看到花神扇的名目,他暗暗忖道:“东方鸣白的道书之中,不就记载了这件宝物的祭炼法门?”
  “花神扇乃是云台山不传之秘,难道这个一脸煞白的浪荡公子跟东方鸣白老师艺出同门,也是云台山一脉?”
  “瞧这个小子酒色过度,法力也不见得多强,就算夺了杨拙真的符本,他也未必有本事祭炼宝物,只怕还是要去求他师门长辈。”
  王崇心底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嫉妒之心,肚内暗暗骂道:“这厮如此不堪,居然也能拜师云台山,当真叫人气愤!我若是让他得了符本,祭炼成宝物之后,再顺手夺了,岂不是美哉?”
  王崇那是无法无天的性子,就算知道年轻公子出身云台山,仍旧不惧,他峨眉山的五灵仙府都混进去过,哪里还怕什么云台山的传人?
  云台山山主九烟上人道法之高深,并不输给正道三宗两派一府的宗主掌教。
  只是九烟上人性子喜怒无常,收徒糜烂,门下有正人君子,也有邪祟小人,算是介乎正邪之外的一个大门派。
  云台山比之峨眉也许稍逊,却比王崇出身的天心观强盛不知几许,由不得王崇不肚内暗生嫉妒,他心底细细盘算,如何让这个一脸惨白的家伙摔一个天大的跟头。
  孟兮航这老道士,也是常年学道炼法,读书不多,吹嘘拍马的手段并不精熟,此时也颇觉没什么好词儿了,急忙起身告退。
  王崇一躬身正要跟着孟兮航一起离开,秦旭却随手一指,叫道:“你这个小徒弟倒也伶俐,这几日且跟随在我身边。”
  王崇那是多么有眼力?
  故而进来没多久,就熟悉了两人习惯,几次添茶倒水,递送手巾,都做的恰到好处,被秦旭一眼看中。
  孟老道恍惚间,也没看清楚这个“小徒弟”是谁,他心头有事儿,也没太在意此等细节,淡淡吩咐了一声:“好生服侍秦公子!”便此匆匆去了。
  王崇也不多言,只是闷头做事,不旋踵秦旭睡下,搂着两个美人儿,就开始……
  王崇知道自己打昏的小道士,随时都可能被人发现,也不敢耽搁功夫,在秦旭昏天黑地的时候,悄悄把这位风流公子脱下的衣衫摸了一回,顺走了这位红线公子的法宝囊。
  一朝得手,这小子从容退出了房间,翻墙而出,离开的时候,还没忘了叫上两个手下。
  王相和杨尧见到王崇,心头惊讶,又复愧疚,惭愧没能打探出来什么消息,正要说甚么,王崇挥手一摆,说道:“我已经知道杨拙真道长的敌人来历,你们快跟我走!”
  两人还不知道,王崇摸走了秦旭的家什,怕人家追出来,还以为王崇是担心自己两兄弟,冒险来追回他们,都感动的五体投地,默不作声的跟着自家公子一路狂奔。
  回到了杨拙真的道观,王崇就闭门不出,弄得王相和杨尧也不知道,自家公子究竟是生气了还是怎地。
  王崇并无闲心跟两个小乞儿纠缠,他回到了房中,就打开了秦旭的法宝囊,第一件就看到了秦旭仗以成名的红线剑!
  红线剑也算是旁门有名的飞剑之一,这种飞剑相当雅致,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绣囊。
  红线剑并不是装在绣囊里头,绣囊本身只是剑囊而已,而是化为十余根红线,在绣囊上刺绣了十余朵殷红的梅花。红线剑的剑囊,另有一种妙用,可以储藏修道人的元气,危急关头可以恢复功力。
  东方鸣白的道书,也有记载红线剑的祭炼法门,只是他们师徒不曾寻得合适的材料,他师父祭炼的是太浩钩沉阵图,他自己只祭炼了一枚灵剑簪!
  王崇都不敢打开看,直接扔到了太浩环里,他也是担心秦旭忽然醒悟过来,催动剑诀,红线剑飞舞起来,说不定自己就要画虎不成反类犬,作个大死了。
第二章、一朝收宝货,骑牛下扬州(十三)
  秦旭的法宝囊中,除了红线剑之外,还有银票一叠,黄金锭子数十,以及无数珍珠古玩,还有些华丽的衣衫,十来口江湖豪杰所用的刀剑。
  如论功力,东方鸣白好歹也是修成大衍的人物,远远胜过秦旭这位红线公子,但如论身家,东方鸣白就远远不及了,这位散修还有些修行人的模样,秦旭却是滚滚红尘,富贵修仙的路数。
  王崇随手把一应事物都塞入了太浩环,忍不住暗暗沉吟起来:“孟兮航老道居然请了云台山的人,却是有些麻烦了。秦旭不过是外强中干之徒,他这位红线公子被我偷了东西,没了随身的宝贝,十成本事应该都去了九成半,不过是一头没爪牙的老虎,不足为惧。但秦旭可是云台山的弟子,若是吃了亏,就呼朋唤友,叫来许多同门帮手,就不好打发。”
  “一旦惊动了云台山的人,莫要说杨拙真那老道,我和杨拙真捆绑一块,只怕也不过凑个拼盘。就算我新拜的师父都未必顶得住,他老人家不过是一介散修,如何能斗得过云台山?我当想办法通知老师,让他老人家来拿主意。”
  王崇转一个念头,就能生出来无数的鬼主意,他微微一笑,跑去跟杨拙真老道求了笔墨,在道观中挑拣最醒目的墙壁上,胡乱书写了:“有云台山之人助拳,请师尊明示!”这些字样。
  杨拙真老道本来还不知道他讨要笔墨作甚,待得见到这些字,顿时脸色突变,再也镇定不能。
  他几次哆嗦着,想要问一声:“该当如何是好?”
  杨拙真不过小门小户的旁门杂修,如何不知道自己便是有三头六臂,也抵挡不得云台山的高人?
  他甚至有些暗暗后悔,不如早些交出去符本,也可以免去此祸。
  王崇绘了七八面墙,就听得一个又好气又好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这小子,倒也诡诈,我才不过去找老朋友喝个酒,你这边就弄出了事儿来。”
  王崇一回头,果然见自家师父正笑吟吟的站在院子当中,左手中还捧着酒壶,另外一只手里还有吃了一半的肥鸡大腿。
  王崇慌忙拜倒,叫道:“此番争斗,弟子想知己知彼,就去了来福客栈探查个究竟,却发现孟兮航老道请了云台山的一位弟子,叫做秦旭。我在峨眉山的时候,听峨眉弟子说起天下修道门庭,以正邪十二大派为最,云台山于正邪之外,独树一帜,也不差这十二家大门户多少。弟子不知该如何着手,倒也不是怕,只是担心给师父招惹麻烦,故而才胡乱画上几笔,思忖师父必能看到,能提前拿个主意。”
  丐王令苏尔搔了搔头,转过头,对身后说道:“这小子果然如你所言,有些小聪明,居然能想出来这么一个法子招呼我。”
  王崇心头突突一跳,却见一个身穿黑色道袍,长须飘飘的年迈道人携了一个七八岁的童子翩然现身,正是峨眉阴定休老祖的第三弟子玄鹤道人。
  玄鹤道人身边的童子,王崇也熟悉到了极点,正是惹祸的魔王,翻天的熊宝宝——莫虎儿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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