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斩破九重天(校对)第1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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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细细搜了一遍,他在东方鸣白手腕上发现了一枚手环,还在丢落在不远处的头上找到了一枚剑簪,前者是一件能储物的宝贝,后者颇有攻伐之妙。
  有了如此发现,王崇欢喜不尽,当下就把东方鸣白的尸身给收了起来,直奔另外两个逍遥府掌旗使的尸身所在。
  他这边刚刚找到两个掌旗使的尸身,说来也巧,两人都被李虚中所杀,故而尸身跌落下来相距不远,只得百余丈,就隐隐听得天空有裂帛之音大作。
  王崇不敢怠慢,也不暇检视,先把两人掌旗使的尸身收入了东方鸣白的手环之中,急忙就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过不得多时,天空上就有两道剑光掠过,王崇也辨认不出究竟是峨眉哪位长老,但他却绝不敢被人发现。
  两道剑光在空中游走了一圈,又复去其他地方盘旋。
  王崇立时便猜得出来,这是峨眉派开始巡山了,少年心头微微可惜,知道再没机会去寻找另外两位掌旗使,此时还是赶紧下山去,免得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出来巡山的李虚中和王野灵,不旋踵就找到了赤鬓客和北蔺君的尸身,但两人找了半日,却再也找不到其余两位掌旗使和那位散修的尸身。
  两位峨眉长老除了巡山,还要把岳元尊送走,他们商议之后,放弃了搜山,把岳元尊送到了山脚下一处小镇,便自回去覆命。
  因是之故,岳元尊虽然下山稍晚,却走在了王崇的前头。
  王崇当然不知道,莫虎儿这熊孩子得了白云大师的庇护,居然被留在了山上,岳元尊这倒霉蛋却跟自己一般,都被驱逐下山。他为免被峨眉的人找到,一路上走的十分小心,他到峨眉山脚下,是第二天的事儿了。
第一章、拜师峨眉山(二十三)
  岳元尊在峨眉山脚下的小镇,寻了个客栈住下,一时间彷徨无计,不知哪里才是个去处。
  岳元尊举家被查抄,只剩下他一个被家中老仆带了出逃,后来老仆病死,他被烟道人收入门下,虽然不是好去处,终究有个落脚地。
  可烟道人如今也被峨眉杀了,天大地大,岳元尊再也无处可去,心头憋了一股火气。他躲在房中,忍不住低声咒骂:“莫虎儿那小王八蛋,他惹出祸事来,却被正式收入门墙,我只是从犯,却被撵下山去,峨眉如此不公,迟早要完蛋。”
  他骂了一通莫虎儿和峨眉派,又复骂起“唐惊羽”来,恶狠狠的诅咒道:“我们明明是同门,同病相怜,为何你就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还不是跟我一样被撵下山,装成那种样子有个什么用?你若是跟我同心同德,齐心合力,说不定就是另外一番局面。我倒霉了,你也不会好,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下山……”
  岳元尊骂的累了,合衣倒卧在床上,手指不觉就摸到了怀中的铁卷,他忽然又振奋了起来,暗忖道:“亏得我还偷了一件东西,连莫虎儿都不知道,峨眉也没觉察。这铁卷上的文字虽然高深,我一个字都不认识,可只要找人去问,迟早能看懂。莫虎儿只盯着那些宝贝,哪里会在乎这些道书?只可惜,其他的道书都有禁制,看得见,摸不到,只有这铁卷被仍在角落,无人问津,才给我得了手。等我修成无边法力,迟早要峨眉,莫虎儿,唐惊羽……所有瞧不起我的人好看。”
  王崇下了峨眉山,他走了一夜的山路,疲累交加,进了小镇,就去镇上唯一一家客栈投宿。
  他踏进客栈,见伙计还在酣睡,正打算叫醒伙计,要一间清净的上房,眉心就微微清凉,演天珠把岳元尊在房中摩挲铁卷,脸露狰狞笑容的画卷送了出来。
  画卷之下,还有文字:岳元尊在五灵翠碧峰窃得一卷《天蛇王经》!此经是峨眉老祖阴定休二弟子玄叶真人斩杀邪派妖人所得,上卷记载了天蛇真法,下卷记载了冥蛇王咒,极利速成,诡异莫测,乃是天魔外道。因此经非复正经道法,玄叶真人又叛逃太久,早就被人遗忘……
  王崇不觉好笑,他也没想到,居然还能遇到岳元尊,更没想到岳元尊居然还从峨眉偷了东西。
  他暗暗忖道:“天心观算是魔门旁支,比天魔外道稍微高明一些,但五识魔卷却艰难更甚正法,也不擅斗法,不知道天蛇王经威力如何,极利速成,又是怎么个速成法。”
  王崇也不去惊动客栈的伙计,径直闯入了客栈,直奔岳元尊的住处,他也不客气,抬手就把房门拍的冬冬乱响。
  岳元尊昨夜睡的也不甚好,听得有人敲门,还以为是伙计,骂道:“大清早吵闹些什么?老子还要多睡一会儿,莫要来搅扰!”
  王崇轻轻一弹手腕上,元阳剑所化手镯,一缕剑气飘出,顿时切断了门栓,他推门而入,呵呵笑道:“清早才好,便利修行。”
  岳元尊顿时愕然,急忙起身,却被王崇抢前一步,从他怀里把天蛇王经的铁卷抢到手里。岳元尊这才反应过来,惊叫道:“快把东西还我,那是我祖传的丹书铁券!”
  王崇随手把铁卷展开,岳元尊不认得上面的天魔真篆,他却辨认无碍,毕竟是魔门弟子,天魔真篆看的惯熟。
  岳元尊生怕被“唐惊羽”看到铁卷上的文字,生出“贪心”来,抢夺自己的“东西”,手忙脚乱,又想要抢回铁卷,又要穿上衣衫,一时间忙做了一团。
  王崇呵呵笑道:“这是天蛇王经,你家里要是藏着这个东西,早就弄死烟道人了,怎么会被他抢到山里做小厮?”
  岳元尊顿时语塞,不过他随即就醒悟过来,叫道:“你怎么认得上面的文字?”
  王崇故作吃惊的叫道:“烟道人教过呀!你怎么忘了?”
  岳元尊被王崇这么一说,也不太拿准,烟道人确实教过他们一些粗浅的道术。岳元尊被烟道人抓到了山上,心头躁郁,又瞧出烟道人不知正经人,并没有用心去学,故而此时记不得,究竟有无学过这些文字。
  岳元尊坐在了床上,脸色阴晴不定,良久才说道:“此物是我从峨眉冒死偷出来,可以分润你一起修炼,只是你须得帮我解读上面的文字。”
  王崇笑嘻嘻的说道:“此事不难,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也被弄下山了?莫虎儿呢?被送去了哪里?”
  岳元尊冷哼一声,脸色阴沉似水,说道:“莫虎儿被白云老尼姑指给了玄鹤道人做徒弟,还把那一葫芦乾元换骨丹都赐给了他。这小王八蛋惹出来这些事儿,自己却拜入了峨眉,安然无恙,我们两个却如丧家之犬,被撵下了山,你道讽刺也不?”
  王崇呆呆了片刻,也是心头一股抑郁之气难舒,在房中走了几圈,喝道:“峨眉!好个峨眉,好一个名门正派!”
  岳元尊在旁怂恿道:“等我们俩个学成法术,杀上峨眉去,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终须有日龙穿凤,不信一世裤穿窿!”
  王崇忍不住打了个哈哈,说道:“你去找些纸笔,我这就帮你注解天蛇王经。”
  岳元尊不舍的望了一眼王崇手中的铁卷,急匆匆的去寻纸笔。他才离开,王崇就从窗后跳出,转眼就没了人影。
  片刻之后,岳元尊拿了从店家要来的纸笔,匆忙赶回来,却不见了“唐惊羽”,他开始还抱着一线希望,大声呼唤,里外寻找,但却哪里有王崇的踪迹?
  半个时辰之后,岳元尊气喘吁吁,一脸颓唐的坐在地上,又复开始破口大骂,从三皇五帝骂到了当朝太监,只觉得这世人都欠他的,都坑他的,都害了他。
  戏耍了岳元尊这位昔日同门,王崇心情颇好,他其实并没有走远,走了一夜山路,也颇为疲倦,故而只在客栈里打了个转,脱了岳元尊,选了一间没有客人的房间,撬开了窗户,溜了进去,倒头就呼呼大睡。
  直到了日上三杆,王崇睡的足满,这才起身,又是跳窗户离开,就此扬长而去。
  至于岳元尊如何,王崇哪里会去管?
  本来也不是一路人,做不来一路走。
  王崇也从未有想过要跟岳元尊一起修行。
  尤其是岳元尊要修炼天蛇王经,靠着天魔外道的法术去杀上峨眉山,怎么都是极不靠谱的一件事儿。
  当年修行此法的天魔外道都被峨眉派的人给杀了,甚至杀了之后,还当做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儿,连天蛇王经都丢在角落,被人给忘掉,也不过如此下场?
  岳元尊凭什么可以杀上峨眉?
  换成他王崇还说得过去。
  王崇伸手抚摸手腕上的元阳剑,心中顿生豪气,叫道:“等我剑术大成,必然要剑挑峨眉,削了他们的金顶!”
第二章、一朝收宝货,骑牛下扬州
  演天珠在经脉中微微跳动,送出一道清凉之气,在他的眉心化为了四个大字:“你不成的!”
  王崇不由得气结,按住自家胸口,问道:“演天珠,演天珠!快些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剑挑峨眉?”
  王崇虽然祭炼了演天珠,但却没法驱使此物显出种种灵异,除非是演天珠自家主动告诉他什么事儿。
  这番问询,他也不过胜在无聊,并未以为演天珠会回应。
  王崇却没想到,他这边话音才落,就有一股清凉直贯眉心,这一次演天珠只提示了三个字——成都府!
  王崇不觉有些吃惊,暗暗忖道:“成都府难道有什么机缘?”他再尝试着询问,演天珠却没了动静。
  王崇暗暗忖道:“我偷了元阳剑和剑诀,正欲寻个稳妥的藏身之地,好把元阳剑诀修炼至大成。古人云:大隐于市!修仙之辈,不愿意沾惹红尘,成都府这等热闹的州府,反而可以避开许多麻烦。虽然距离峨眉太近,料想峨眉弟子也不会没事去成都府闲逛,便是去成都府了。”
  王崇没在峨嵋山脚下逗留,仗着自己脚程还来得,昼行夜伏,不数日就到了成都府。
  他在烟道人门下,也不曾积攒财物,峨眉派也不会赠送盘缠,花飞叶虽然送了丹药和荷包,但荷包里却没有一丝阿堵物,只有一些她旧日修炼用过的事物,故而王崇此时身无分文。
  若是换成寻常的读书人,此必然是穷困潦倒,愁云惨淡,不知如何维持生计,可王崇出身魔门,这等城市和野外从容生存,乃是魔门弟子必须技巧。
  若是嚣张的就随便选个牵连甚少的富贵人家,控制了几个紧要的人,就此“彼鹊成巢,尔类攸匹”。隐忍一些,就是投门望止,应聘西席或者管家。手段巧妙些,还能做“午夜牛郎”,迷惑了某位小姐,卧香床,枕玉臂,夜夜欢愉。
  王崇也不屑这些手段,他进了成都府,在街头巷尾走了三天,便有了然于胸的成竹。
  他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把自己的衣衫扯烂,在泥地打了十多个滚,就找上了成都府最大的丐儿群。
  他下了峨眉山,前后也有了七八天,早就重新把手太阳小肠经数十处穴道一气贯通,已经恢复了一身元阳真气。虽然功力还十分浅薄,但凭此元阳真气的根基,等闲习武十数年的大汉都不是他一合之敌,何况王崇又怎是普通江湖武人可比?
  成都府最大的一伙乞儿,明面上是一个叫做三秃子的大龄乞丐管束,实际上却是本地一个叫做花衣帮的小帮派控制。
  三秃子虽然是乞儿头,却占了一处无人的宅院,并不露宿街头。那家宅院原来的主人举家迁走,这一处宅院就荒废了,许多年无人问津,倒是便宜了他。
  这日三秃子正在所占的宅院里吃喝,陪着的还有一个身强力壮的乞丐,名叫吴铭,却是他最得力的打手。
  两人管束了数百个乞儿,每日坐收分账,好晨光的时候,甚至能有十几吊大钱入账,故而日子颇逍遥。
  两人正在谈论,最近花衣帮似乎有些麻烦,只是两个乞儿头子,哪里有本事管这等江湖豪客的腌臜事儿?也只是闲来说嘴罢了。
  三秃子刚端起酒碗,他吃了不少酒,酒气正上涌,就听得院子外有人喊了一声:“三秃子可在?”
  他听得是个陌生的声音,就骂道:“三秃子也是你叫的?哪里来讨野火的混账王八羔子?”
  吴铭作为得力打手,抢先一步,冲出了房间,随即就没了声音,让三秃子忍不住眉头微微一跳。
  他并没有等多久,就看到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笑吟吟的走了进来,还拖着吴铭的一只脚。
  吴铭额头上一个孔洞,汩汩有血流出,只看伤口都冒了白浆,就知道必然是死了,顿时让三秃子全身寒蝉,再不敢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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