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行镖(校对)第10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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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师徒二人的话令光明顶上安静如死,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即使是德高望重诸如少林诸高僧,葬剑池诸护法,乃至连锋,华惊虹和渡劫大师,都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
  忽然,一阵淅淅索索的脚步声缓缓响起,连锋迈着迟疑而缓慢的步子走到高举天魔人头的洛鸣弦面前,小声道:“有劳小哥给我看看。”
  看着天下第一公子震惊的面容,洛鸣弦又回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彭无望,心里的自豪之情几乎要胀破了胸膛,他昂了昂头道:“连公子尽管拿去仔细观看。”
  连锋拿起人头,对着黄昏的阳光仔仔细细地观看了一番,心中宛如翻江倒海一般起伏不定。昆仑山那场惨烈悲壮的奋战在他脑海里翻翻滚滚地不断闪现,天下第一侠段存厚,天山五大长老,关中神剑欧阳夕照还有自己这个中原公子,八个人的剑光掌影几乎将那似乎永远不会倒下的天魔团团笼罩,没有一丝缝隙。但是,夸夫神剑阮长老浑身暴成满天的血花,孟天魂长老不知何时中了七煞掌,浑身化成紫青色。费长老不可捉摸的快剑竟被天魔游戏一般折为两截,而擅长的剑罡的碧斩搏长老用以催发剑气的奇形短剑居然被天魔的掌风打成了齑粉。段大侠,欧阳前辈,大长老令狐遥和自己的联手进攻也挡不住天魔信手扬起的一掌。天山五长老一个个死在天魔狂猛而迅捷的掌击之下,段大侠身负重伤,屠魔队浴血突围,宛如惊弓之鸟,火焰教教众得意而狂野的呼号,漫山遍野亮如白昼的火把,火光中闪烁变幻的黑影,一个个师兄弟在身边倒下时苍白而悲愤的面容再次浮现在眼前,宛如一根根钢刺,刺痛了连锋的心。
  抚摸着天魔头颅上那紫红色的头发,连锋拼命忍住夺眶而出泪水,将人头高高举起,嘶哑着嗓子高声道:“天魔,你也有今天!”
  他飞快地来到天山派众人面前,高举人头,道:“师兄弟们,天魔授首了,天魔死啦!”天山派的弟子纷纷围了上来,不敢相信地观看着连锋手中的人头。这个时候,光明顶上的其他门派弟子再也忍不住了,全都围了上来,将连锋围在正中,无数双手在天魔的头颅上摸来摸去,仿佛要亲自感受一下天魔授首的真实感。天山弟子们抱作一团,喜极而涕,连锋的泪水也忍不住泉涌而出,他将天魔头颅举过头顶,激动地说:“师叔祖,五位师叔师伯,天山派两代的血仇已经洗清,你们安息吧。”
  看着他们欢喜若狂的样子,彭无望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转过头,看了看光明顶峭壁外橘红色的云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有了一些自己仍然活着的感觉。不知为什么,锦绣公主的面容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的心没来由地一酸:“阿锦,我杀了突厥人的大英雄,你在塞外是为族人悲伤,还是为我骄傲?”
  光明顶上的欢呼声震耳欲聋,在黟山别院中落脚的中原各派豪杰听到声响,纷纷从四面八方的山道上朝着光明顶涌来。光明顶上人越聚越多,欢呼声越来越响,随着山风传送,宛如隆隆的雷声,气势磅礴。
  “师父,你看,这次真的是太威风了。”洛鸣弦凑到彭无望面前喜不自禁地说。
  “臭小子,”彭无望勉强提起兴致,摸了摸洛鸣弦的头,道,“只想着出风头。”
  “出风头还在其次,”洛鸣弦的眼中闪烁着机灵的光芒,“你看着吧,师父,待会儿越女宫主就会亲自把金百霸夫妇带上来,让你一刀宰掉。嘿嘿。”
  “希望如此,否则这么大张旗鼓地拿来天魔的人头干什么。”彭无望深思着看了静静站在比剑台上的华惊虹一眼。华惊虹在这个时候也正在看她,看到他的目光,她连忙把面庞转到一旁。
第149章
誓不低头
  这个时候,被天魔灭门的十八门派残留弟子纷纷涌到彭无望面前道谢,谢满庭分开人群,一把攥住他的肩膀,喜道:“好小伙子,我欠你的情越来越多了,哪天用得着我,一定要跟我说。”彭无望按住他的手,笑道:“谢前辈别这么说。我会记住的。”
  欧阳夕照来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伙子,你师父一定会以你为豪,前途无量。”彭无望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欧阳夕照此时看了连锋一眼,挠了挠头,问道:“彭兄弟,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杀了天魔的。说起来惭愧,当日我和天山五长老,还有段存厚段大侠,再加上第一公子连锋合力出击,都没有杀死这个魔头。”
  彭无望想了想,沉声道:“前辈,我其实是用了战神天兵才杀了他。”他拉开衣服下摆,露出暗佩腰间的战神天兵。欧阳夕照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天兵刀鞘,释然道:“原来如此,那么你已经是天兵的新主人了?”
  彭无望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却听到华惊虹清丽而悦耳的声音:“彭少侠,你这次来到黟山,可是为了拿天魔的人头来显威风么?”
  她冷峻的话语虽然声音不高,却响遍了广阔的光明顶,仿佛一道冰凉的雪水,浇灭了光明顶上如火般欢乐的气氛。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这个忽然变得极不合群的剑仙子,场面立刻变得尴尬起来。
  渡劫大师和连锋互望一眼,并肩走上比剑台,来到华惊虹的身边。连锋谦然看了彭无望一眼,打了一个一切交给我的手势,然后对华惊虹道:“惊虹,彭兄杀了天魔,无形中让黟山越女宫,天山和少林派躲过了一场大劫难。实在是我们三派的恩人,看在这个份上,你可不可以将金百霸夫妇交出来,不要继续庇护他们了。”
  华惊虹看了看满含期待望着自己的彭无望,叹息一声,低头道:“连兄,金百霸夫妇乃是越女宫人士,岂能任凭外人处置,就算他是天大的英雄,也不能在黟山放肆。”
  “惊虹,这不象是你说得话啊。”连锋目瞪口呆地说。
  华惊虹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连兄,此事有关越女宫荣辱,惊虹无法淡然面对,让你惊讶了。”
  “惊虹,”连锋咽了口口水,还要再劝,渡劫大师在此时发话道:“华姑娘,不如这样吧,金百霸夫妇你就交给我,由我带到少林戒律院,每日令他们念诵佛法,化解心中戾气,忏悔昔日所为,如何?”他分别看了彭无望和华惊虹一眼。
  彭无望想了想,道:“大师,金百霸夫妇本该速死,但是他们想来年纪也大了,况且我也杀了他们五个儿子,这样的惩罚,对他们来说,应该够了。好,只要他们在戒律院忏悔昔日恶行,我便饶他们一命又如何。”
  “好,太好了。”连锋和渡劫大师同时舒了一口气。渡劫大师笑道:“难得彭少侠如此心胸宽广。”他转过头,看着华惊虹道:“华姑娘,你看如何?”
  华惊虹机械地摇了摇头,道:“交出金百霸夫妇,就是说越女宫怕了彭无望,此事万万不行。想要黟山子弟交出他们,就要迈过我的尸体。”
  连锋的剑眉微皱,满脸疑惑沉思之色,仿佛想象不出一向亲切柔和的华惊虹为什么如此固执。渡劫大师频频摇头,连称阿弥陀佛,不知道如何解劝。
  “哼!”彭无望愤然怒哼了一声,道,“华惊虹,我敬你是越女宫宫主,又几次三番饶我性命,才对你礼敬有加。我彭无望连天魔都杀得,难道还怕一个越女宫的小丫头。”他迈开大步来到比剑台的正中,将外衫脱下,随手抛到一边,露出腰间佩戴的战神天兵。
  当墨玉色的刀鞘映入所有人眼帘的时候,每一个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宫主小心,”和张涛过从甚密的赵颖虹立刻认出了厉害,“宫主,那就是江湖传说得沸沸扬扬的战神天兵。”
  关心宫主安慰的所有越女宫弟子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葬剑池护法排开众人,纷纷涌到比剑台周围,关切地注视着正和彭无望对峙的华惊虹。
  “不错,”彭无望冷酷地望了望华惊虹,“就算是天魔如此武功,在战神天兵的攻击下,仍然油尽灯枯而亡。华惊虹,你的功力比起天魔如何?”
  华惊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神色,奋力挺直了胸膛,脸上宛如罩上了一层严霜,没有说一句话。
  “战神天兵出必伤人,无人能挡,中招者必被其饮尽鲜血而亡,死状惨不忍睹。”彭无望狞厉地瞪视着华惊虹秋水般的双眼,冷然道。
  “哼!”华惊虹没有搭话,只是从背后抽出了天痕剑横在胸前。
  “彭无望,休得伤了宫主,否则必把你碎尸万段。”葬剑池首席长老离恨剑李海华对华惊虹最是爱护,此时看到战神天兵,再也忍不住,大声喝道。
  “喂,兀那女婆娘,比武较量,生死由命,你这算是什么?”罗汉堂无畏僧曾被彭无望救过性命,和他交情非比寻常,此时一看不好,立刻大声喝骂出来。
  “这是越女宫和彭无望的恩怨,不相干的,请免开尊口。”李海华一挥手,一百零八葬剑池高手将比剑台围得水泄不通。
  无畏僧大怒,道:“越女宫再蛮横,难道少林寺会怕了你们。罗汉堂弟子,布阵。”一百零八名罗汉堂精英弟子立刻在葬剑池高手布成的剑阵之外布下了铜墙铁壁般的奇形梅花阵。越女宫和少林寺弟子大声鼓噪起来,纷纷来到双方阵型之中,互相叫骂。
  谢满庭和欧阳夕照互望一眼,同时一挥手,将嵩山派和关中剑派残余弟子带到越女宫剑阵的对面,和少林弟子并肩而立。
  渡劫大师和连锋焦急万分,连锋高声道:“华姑娘,请不要再固执了,难道你忍心看到刚刚和睦如一家的各派弟子再次互相敌对么?”
  所有人的眼光都若有所盼地聚集到华惊虹的身上,连越女宫的弟子都不例外。
  华惊虹从彭无望身上散发出的惊人杀气中艰难地转过头,看了看满含期待望着自己的同门姐妹们,眼中露出谦然的神色,又转回头,始终没有答话。
  “哼!”彭无望满不在乎地看了看怒目横眉瞪视着自己的李海华,道,“各位也许听说过战神天兵的传闻。血魔第一次出战神天兵,乃是在中原群雄围剿他之时,他只是昂立于人群之中,任凭神兵上下飞舞,攫取人命,未出一招一式,已经将这数百豪杰屠戮殆尽。”
  这则传闻已经成了武林人士交谈的禁忌,夜晚时分谈起,可止小儿夜啼,很多名门弟子从小听着长辈们谈论着这个传闻长大,此时再次听到,无不胆战心惊。
  “在莲花山上的时候,”彭无望狠狠地瞪视着华惊虹,“神兵被人无意中拔出,立刻辗转腾挪,连杀四百余人,七大世家的精英高手全军覆没,藏宝密洞之中尸横遍野,很多人尸骨不全。有些人宁可跳崖自尽,也不愿意在面对战神天兵的血腥残杀。生还的高手中,有人直到今日仍然浑浑噩噩,不知东西,被神兵的威力吓得失去本性。”随着他那狞恶而恐怖的描述,一股宛如实质的磅礴杀气仿佛万顷海潮,将孤零零站在他对面的华惊虹团团围住。
  汗水从华惊虹的脸上一丝丝流了下来,她的神思恍惚起来,面前彭无望的影象开始变成一团模糊。不知为什么,在这个生死决于一发的关头,她竟然想起了自己童年在黟山练剑时碰到的一只小白鹤。小时候那童稚而瑰丽的幻想此刻忽然无比清晰地重现在自己的心田。那个时候,李靖和红拂女的佳话正在黟山流传,红拂夜奔的传说在每一个女弟子耳边一遍又一遍反复地传唱。华惊虹也曾经想象着有一天,自己会遇到一个真命天子。她细心地饲养着那只白鹤,梦想有一天乘着白鹤,来到他的身边,和他流浪到海角天边。后来,这份纯真的感情被剑道上的突破所带来的激情所掩盖,再也没有重现心头。
  在这生死关头,她没有想到剑道上存留的尚未穷尽的变化,没有想到越女宫未在她的领导下登上天下第一派高峰的遗憾。她只想到,童年的那只白鹤,和关于那只白鹤所牵绊的种种美妙的遐思。不知为什么,此刻,她的心中竟然没有一丝遗憾,只有一股若有若无的丝丝的甜意。
  豁然间,她猛地发现,整个光明顶重新进入一片死寂,每个人都在紧紧地盯着彭无望和自己。她感到一丝浸透汗水的头发被山风吹到了鼻尖,让她感到一阵阵酥痒。
  “你不怕死么?”彭无望的厉喝宛如霹雳,在静寂的光明顶轰然炸开。他那勇豪的气势,几乎让比剑台外越女宫年轻的弟子崩溃。她们的眼中滚动着恐惧的泪水,握剑的手不自禁地轻轻抖动。
  华惊虹奋力昂起头,轻声道:“你若可以,便来杀死我。”
  彭无望深深地看着衣襟飘舞的越女宫主,良久良久,才废然叹了口气:“我和你无仇无怨,杀你做什么?”他转过头,捡起抛在比剑台上的衣服,搭在肩膀上,对着洛鸣弦招招手,道:“鸣弦,我们走。”
  洛鸣弦垂头丧脑地来到他身边,小声道:“没想到她真的不怕死。”
  彭无望看了看周围的越女宫弟子,叹道:“越女宫的声誉,真的这么重要么?”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等一下,”华惊虹这才回过神来,急道,“彭少侠,你就这么离开了?”
  “我现在打不过你,刚才又吓不倒你,难道还不走么?”彭无望苦笑着说。
  “原来如此。”直到此刻才回过味儿来的越女宫弟子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只见比剑台周围一片哗啦啦之声,原来是一些年轻弟子经过刚才的大起大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长剑,百余把长剑纷纷落地,煞是壮观。
  连锋,渡劫大师,李海华等众人如释重负地露出轻松的笑意,面面相觑,回想刚才一触即发的场面,都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只有华惊虹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彭无望面前,道:“你的刀法这两个月来可有长进?”
  彭无望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想了想,道:“还好,有些进步,不过仍不是你的对手。我再想想,一年之后再来领教吧。”
  华惊虹直到此刻才舒了口气,笑了笑,道:“你有这个志气,总是好事,不过我不会让你过关的。”
  “走着瞧吧,”彭无望点点头,道,“请宫主务必将我的话带到金百霸那里,告诉他我一年之后再来。”
  “好的,”华惊虹奇怪地问,“你这句话有什么用意么?”
  “当然,”彭无望笑了起来,“这几年来,金百霸的日子不好过吧。”说完摇了摇头,携着洛鸣弦向山道走去。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了下来,转过头对华惊虹说:“无论如何,对于宫主的勇气,我还是非常佩服的。”他想了想,似乎还要说什么,但是最后只是点点头又道:“佩服。”说完,转身走了。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华惊虹落寞地微微一笑。
  夜晚的光明顶月华如练,两道剑光宛若两条漫天飞舞的银色游龙,不断吞吐变化,此起彼伏,绞缠之时,泛起无数星辉白羽般的灿烂而迷人的剑影,分离之时,又好似西归的白鹤,翩若惊鸿,无迹可循。斗到分时,一声清朗的长啸伴随一声悦耳的鹤鸣同时响起,两朵艳丽的剑花宛若午夜盛放的昙花猛然绽开,随之而来的是壁壁卜卜爆豆般的金铁交击之声,天下第一公子连锋和越女宫宫主剑仙子的身影这才从满天剑雨乍然出现,分立在比剑台的两侧。
  “惊虹剑法更进一层,连某又输了一招。”连锋的脸上没有一点颓唐失落之色,反而洋溢着振奋的激情,似乎仍然沉浸在刚才精彩比剑的余韵之中。
  华惊虹的脸上也露出兴奋之色,道:“连兄剑法精彩之极,更有很多惊虹从未想过的创意。这次比剑我的收益,只有比你更多。”
  “能为惊虹对剑道上的领悟尽一份心力,乃是连某的荣幸。”连锋衷心地说。
  华惊虹点点头,目光留恋地在比剑台上停驻了半刻,才若有所思地说:“连兄的心意,惊虹十分感激。”看着她的神情,连锋问道:“惊虹有心事?”
  华惊虹连忙摇摇头,苦笑一下,没有说话。
  “惊虹是否担心彭无望的刀法和下一次的刀剑之约。”连锋忽然问道。
  华惊虹看着连锋,微微点点头,道:“我当连兄是平生知己,这些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既然连兄问起,只有如实说来。彭无望的刀法进展奇快,几乎一日千里。我想,这都是因为他日日在风口浪尖上挣扎,无数险奇招式由此悟出,令人难以抵挡。每一次对敌,都让我很费心思。”
  连锋笑道:“如此不是正好,惊虹不是正要找一个和自己实力相当的敌手磨练剑技么?”
  华惊虹苦笑一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对了,”连锋忽然想起了今日的情景,说道,“日间彭无望携带战神天兵而来,要向惊虹讨还杀害家人的凶手,惊虹为何忽然如此固执,若非彭少侠心存仁厚,恐怕会有血光之灾。平日和你畅谈江湖大事之时,从未见你如此紧张越女宫的声誉。”
  华惊虹仍是一脸的苦笑,闭口不言。
  连锋好奇地看了华惊虹一眼,恍然道:“莫非惊虹早已经猜到彭无望无心动用战神天兵,才会安然面对他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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