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石布衣(校对)第457部分在线阅读
留下石涧仁摸摸又给打得火辣辣的脸一阵纳闷:“我明明说的是好事,怎么就不相信呢?”
齐雪娇那么走路都带风的架势,的确是和那些夭折的短寿举动沾不上边了,她那腰什么时候细过了?
嗯,估计齐雪娇要是站在他面前听见了,也会毫不犹豫的给这神叨叨的家伙一巴掌!
第992章
走火入魔的神棍
没错,石涧仁是笃信齐雪娇不会死的。
当他刚下山时候,第一次在别人脸上看见些不祥之兆就是纪如青,但那时候他还根本没有验证过那些师父让他学习记忆的高阶功课细节,只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妥当,结果很快证明了冥冥中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运道存在。
接下来就是小泽,从一见面,石涧仁就明确的给小泽指出他有一场富贵有贵人相助,但正是这场富贵会带来厄运,如果一直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没准儿就能避开厄运,这一点小泽坦承他曾经被另一个人算过命,也是类似的命格。
最后同样应验了,只是古人那些口诀里面肯定没有汽车灾的面相,所以石涧仁知道的那些火灾水灾、讼祸病灾、破产丢官的面相就无从对证细节。
这科学么?
如果说相由心生多少是科学的,未来的事物发展也能从面相上判断?
如果说把这些都认定为是唯心论,那么中国传承几千年的八字星象、风水术数、占卜择吉、八卦五行、周易测字都是假的?
况且到现在这个世界上也没能解释清楚生命究竟是什么,到底是失去了什么物质才会死亡,生命在躯体里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运行。
连自己的人体都没搞清楚,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些传承几千年的东西都是假的呢?
这个世界上不能解释清楚的东西多了去,单凭一个运道二字,就是全世界最捉摸不定的。
所有人都承认它的存在,却又无从知晓它的规律。
而石涧仁这次也是确认自己熟悉的那个姑娘,怎么都不是个短命鬼的模样,从第一次看见她就认定这有点妩媚的长相里却特别带着坚毅和阳刚,好像被神圣的佛光祝福过一样,这种连鬼神见了都要退避的相貌,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一点小河沟的山洪给带走了性命?
不相信!
可找不到啊,真的找不到。
整整七天的国庆长假,都没有找到齐雪娇哪怕半点踪迹!
那个爽朗矫健的姑娘就好像消失到这个世界以外去了,河面、江面监控都没有找到任何踪迹,最让人胆战心惊的刘家背沱也没看见任何相关的漂浮物,甚至连几百公里外的大江大坝,那个当今世界最大几座水电站大坝之一都联系上了,任何漂浮在江面上的遗体都会在那里被发现,却依旧没有看见任何跟齐雪娇有关的痕迹。
杨秋林住在军用帐篷里,每天早上就到女儿失踪的跳蹬边沿着河岸走下去,能走多远走多远,回程基本得靠两个女兵扶着回来,晚上就到老街唯一的教堂里面去学着做祈祷,甚至老街上最好的那座几层楼宅子里面有个佛龛,她也每天都去跪拜。
最矛盾的就在这里,她都已经开始进行封建迷信活动,寻求精神上的心理安慰了,对石涧仁那神棍依旧恨之入骨,绝不相信他的胡言乱语,见一次打一次!
石涧仁的态度其实是搜救这么专业的事情应该交给专业人手来做,齐家从平京真的请来了一支据说多次参与救援的专业队伍,还在上次的地震中也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全都穿着各种专业服装,带来不少成箱的设备,甚至还有航空遥感拍摄装置,而且这回还找来两架民用直升机在空中搜寻。
都没结果。
前面说了,大雨过后往往就是大雾,地面水分一直在蒸腾,而且这几天后面还出了大太阳更是水雾一片,江州历史上就号称雾都,直升机根本就没法在山区找到能自己降落的地方,只能在各种地区盘旋,这让石涧仁都理解了当年那次大地震中,为什么军队都是艰难的不要命空投到震中去,只有实际经历过,才知道现实有多么不容易,齐卫国拉他上过一次天,在直升机上俯瞰下面的山区,一棵树比一只蚂蚁都还小,所以根本无从随意找寻一个人。
除非这个人主动的标注出什么讯息来,鲜艳的衣服、浓烟、挥舞的动作,甚至空地上用石头摆放的字样,这些齐雪娇作为一个野战军医应该充分了解的东西,一个都没出现过。
可以说每过一天,所有人的心底都少了一分希望,如果活着,不可能不出现,不可能不释放出一点讯息。
这里再偏僻,也只有一片几公里长的河道,山区再复杂,也只有这么大的面积,反复在河岸边,从空中找寻山林中都看不到痕迹,那就只能证明人在那一刻就被直接冲到了大河里,顺着大河两岸的找寻那就是几十公里的事情,那河岸边的四个村镇都梳理过,两侧的农田山野找起来就不那么费力,也更应该出现痕迹了,一百个人一组,间隔几米排成一排,步行走过大河边几十公里较为平坦地区都找过了,依旧无果!
那么就是最后也最无奈的结果,顺着大河被冲进大江,早就消失在浩浩荡荡的几百公里大江中,虽说也有武装泅渡、横渡大江的猛人,但那也多半是带了泅渡工具或者在众多方面协助下有准备的行为,况且以齐雪娇的性格跟头脑,只要能上岸,无论如何都会尽快找到联系方式啊。
杨秋林在绝望之下,只能选择打石涧仁,在小镇里碰见一次打一次!
而且愈演愈烈,简直成了景区一景,这个穿着高档但款式保守的美妇人,看见那满脸总是鼻青脸肿的年轻人,立刻就扑上去厮打,又抓又挠的踢打,挨打的从不还手,只是默默的尽量挡住脸,直到女兵或者陪着的魁梧军人把满脸泪水的妇人拖开去。
当地人都有些默然,一贯喜欢说八卦的人都三缄其口,不对游客说三道四,好像随便说点什么,都是对那个消失的姑娘不尊敬,也是对这个默默承受的副主任不尊敬,没人嘲笑石涧仁满脸上的伤痕,每晚石涧仁挨家挨户检查各种状况收集旅游项目反馈意见的时候,总有居民拉着他吃点喝点什么,再不就是大妈大婶给他弄点热毛巾或者草药膏,好像大家都想起来每天早上都是他和那个姑娘一起在跑步,虽然没住在一起,但不少人也见过他们一起吃饭,一起散步,肯定不只是同事那么简单的关系。
所有当地人都认为这个坚持工作的副主任心里一定是最痛苦的。
所以无比同情,一镇子的人看这位领导都觉得无比怜悯。
这种心态之下,整个镇上的工作出奇的好,整个七天下来所有人都跟着石涧仁任劳任怨,白天工作有任何问题,只需要石涧仁说一声,连孩子听见了都会跑得飞快去传话实施,更别提那些老爹老妈了,当着面都容易跟石涧仁红眼睛,提起那个救了孩子的女助理就要流泪,所以连蒋道才都过来找石涧仁安慰他。
石涧仁只摇头:“她没事!肯定没事……”
蒋道才见过齐雪娇,长叹一口气拍拍石涧仁的肩膀:“老弟,把悲痛和情绪都放到工作里面,的确是个办法,但我认为你还是应该放松一下,等国庆小长假的工作完成以后,你也交出来一份满意的成绩单,可以跟统战部领导提提这个事情,休息一下,给自己放个假,或者去看看心理医生……”
石涧仁更抗拒:“我还需要看什么医生?只不过是我以为他们专业搜救人员肯定能找到她,才让自己全心全意去忙工作的,谁知道现在一直找不到结果,我也很着急,现在工作既然已经上路,明天一早我自己去看看……”
蒋道才都觉得自己的搭档有点走火入魔了。
第993章
都不怎么正常
这七天的景区成绩也有点走火入魔。
除了第一天三千多名游客,后面轻而易举就上升到单日过万游客的盛况,风土老街古驿站一共产生了超过五百多万的营业额。
虽然对比之前的溶洞温泉景区,这点营业额不值一提。
可对比这是个只投入了一百多万修缮的原生态景区,五百多万营业额主要都是各种吃食、纪念品和住宿,平摊到各家各户的本地居民跟旅游公司,镇上居民往年全年的收入估计都没这七天赚得多!
街口有个阿婆只是把山里最不值钱的土豆切块煮熟,第二天带到路边重新下油锅稍微煎炸一下拌上辣椒面,分成一小碗卖两块钱,这七天就卖了五千块!
还有个镇上旁边的农户,每天背一背篓红薯到路边煮熟了卖两元到五元一个,整个假期卖了七千多块,如果把这些红薯带到市场,能卖个百八十块就不错了,更多还只能拿来切碎喂猪!
整个镇上都在传说各种各样的事迹,很明显风土镇这个一直波澜不惊的小山镇被旅游业带来的丰厚回报刺激得所有人都兴奋不已,如果没有那位女助理的牺牲,可能早就有人天天在街头放鞭炮了。
实在是那位赶来的母亲每天都在提醒这一切的收获都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
这种明明很欢乐却要刻意隐忍的感觉让整个镇上的人都在关注这位母亲。
因为这七天不光是风土镇老街上游客络绎不绝,前来跟杨秋林会合的人也每天都在增加。
各种各样穿着军装、便服的中老年人,还有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女,乘着各款档次、气派不尽相同的车辆抵达风土镇,挂着军牌的车辆居多,只能在小镇唯一的街道外面顺着齐卫国他们的军车往山上公路挨个停放,光是那些专职驾驶员吃饭的时候都能坐满一家餐馆。
如果不是随处可见的军人,还有已经摩肩接踵的游客数量冲淡了这些人的密度,肯定会让人吃惊不已。
有些人来看望就走了,有些人住在接二连三搭起来的大帐篷里,没人来招呼过石涧仁,其实除了杨秋林,倒也没多少人用仇恨的态度对他,实在是相比这些人看到的层面,这么个乡镇管委会副主任不值一提,而且可能因为来的人基本都是跟军方有关系,几乎没人给地方政府打过招呼,所以连市里面也不知道来了这么多人,不然那些个杵着拐杖颤颤巍巍,老泪纵横还要安慰杨秋林的老军装,就足够让人操心了。
石涧仁不操心,除了敦促傅育林做好整个旅游公司的总结,全面提升老街旅游景区的经济效益产生点,又要良性平稳的发展下去以外,自己到豆花饭铺子隔壁的糯米糍粑店买了几块当干粮,又买了两大瓶瓶装矿泉水,提着就往河边去,从昨天开始所有军用冲锋舟、摩托艇就已经停止了搜索,倒不是齐家人给不起这点钱,而是洪水褪去之后,除了这小镇流域上下两排跳蹬之间的水域,其他部分又恢复到平日温顺得只有膝盖深的清澈透亮状况,冲锋舟的吃水都无法在这种水里运行,所以除了几条橡皮艇还在尽义务,其他大多已经撤出去了。
所以石涧仁打算去划傅育林他们做的那几条旅游公司的竹筏。
这些天乘坐竹筏在清澈见底的小河游览,从上面跳蹬到下面,一个单程不到五百米就是五块钱,四条新做的竹筏据说就赚了三万多块!
平日里在水边只能腐烂的竹材编排以后居然能产生这么大的效益,镇上人都惊呆了,有人想自己也编竹筏,被旅游公司禁止了,只允许这么四条竹筏在不大的水域里经营,但可以交管理费,租给各家来做,所以今天就暂停了正在镇上办事大厅由傅育林主持招标,还有一系列的各种项目招标,积极性非常高。
不过石涧仁不关心这个,他真不是为了赚钱,只是把这条路铺出来,让所有人都意识到利润效益的可观以后,他才算是完成了这阶段的工作,可以放下心来顺着已经没了青苔的石阶下到河岸边。
石条砌成的两岸边,还有用石条铺出来直到水里的斜面,古时候是用作各家各户媳妇女人在小河边洗衣服的,现在一大群人正站在那里,面对一大片香烛供果跟一幅黑白相框的祭奠像片,齐雪娇的照片。
今天是头七。
不知道七这个数字,到底是具有什么样的特殊意义,西方把一周时间定为七天,东方的丧殡习俗有头七之类的说法,认为第七天死者的魂魄会返家来,所以祭奠的日子通常就在这个时候,摆一桌饭菜迎接魂魄。
要仔细算,真把失踪之时当做齐雪娇的牺牲时间,那头七应该是在昨天,但是因为假日七天中,连这个水边的小平台都挤得水泄不通,权势再熏天,这时候要把所有人撵开,估计也是要兴师动众出大乱子的,所以顺势挪到了现在。
齐卫国这些天也没跟石涧仁有再多的联系,现在一身陆军常服满脸肃穆的扶着母亲,并排站在祭奠像片旁边,接受其他人经过面前的祭拜,然后有答礼握手。
石涧仁还在台阶上就看见那祭奠相框的面前摆着一套折叠整齐的军装,现在更有一面鲜艳的红旗展开在后面的花圈上,想想齐雪娇的确是为了救别的孩子才遇难,的确也对得起烈士或者别的称号。
但石涧仁不过去,远远看一眼就走上跳蹬,他得一个人把近十米长的竹筏拉过跳蹬,很要费点力气!
古人真的很聪明,对于这么一条几乎成年累月都只是齐膝最多齐腰深的小河,与其说大费力气修建桥梁,不如用一个个石墩子排列放在河里,每个三尺见方的石墩中间留下一尺宽度流水就形成跳蹬,既能让人从容过河,还能有效的起到一点阻拦河水形成点小镇水域的流水景致。
只是竹筏也被挡在其中,石涧仁想要顺流而下,那就只能自己拖过去。
还好这个看起来应该是很有背景又应该养尊处优的副主任只是把身上的夹克脱下来挂在竹筏上几张竹椅上,就穿着T恤开始重操旧业当棒棒了,绷紧腱子肉使劲把竹筏从水里抬起来搁在跳蹬上,再借着水流的力量一点点把竹筏拉拽起来滑过石墩翻到另一边去,有点慢,但不是很累,他也没说找个什么人来帮忙。
他的行为其实在祭奠人群的上游,所有人都背对他在朝着像片,可以说只有一脸严肃的齐卫国能看见,可一直泪眼婆娑,低头只跟人握手的杨秋林不知怎么抬起头来,一眼就看见那个年轻男子,本来还有些礼仪的状态立刻又变得疯狂不少,一把甩开儿子,尖叫着朝石涧仁这边冲过来,几步就冲上跳蹬,颇有些步伐不稳的在石墩子上跨步跳跃,其实主要是保养得好,算算齐卫国的年龄,杨秋林就应该过了六十岁,花甲年纪虽然还没看见白发,但却送走黑发的女儿,连续悲伤了好几天,早有些体力不支了,齐卫国连忙健步跟上去扶住母亲。
然后几乎都是来自平京的亲戚们听见杨秋林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对着石涧仁抓扯,当然还伴随着让人闻之落泪的哭喊:“骗子!你这个骗子,你害死了齐齐……还骗我说她活着……我要杀了你给她抵命,就是你害死了齐齐……”
所有到这里来祭奠齐雪娇的亲戚都会问一句:“齐齐究竟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偏远村镇?”
然后得到起亲戚的回应基本都是:“还不是因为喜欢个男人,陪着一起在这里做公益事业,谁知道……”
听着那齐雪娇母亲有些凄厉的叫骂声,再看起来那个穿着灰黑色T恤,站在石墩子上正在用力拉拽竹筏的男人就好像陈世美一样。
石涧仁这下得罪的人也太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