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石布衣(校对)第255部分在线阅读
石涧仁想了想摇头:“如果再问这个就让他们直接来找我,如果真的被媒体发现住在这样的普通小区,还不是可以说我是勤俭节约,更有助于集团慈善事业的形象嘛,对了,今天下午你自己回去,我有朋友回国,我去机场接人。”
柳清不问他朋友是谁,只是尽责:“需要订酒店么?”
石涧仁摇头:“还不知道她怎么安排,实在要住,去驻京办宾馆也行。”
柳清嗯一声,看石涧仁开车的时候露出手腕上那块精致的男装表,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话。
中午石涧仁还提前了一些走,按说他这样的金领打工皇帝了,时间都宝贵得以分秒计算,自然可以安排司机去代劳这件事的,可当年洪巧云说要他担起机场接送的任务来,自然是到现在都还有效的。
而且对石涧仁来说,也没什么浪费时间的,到了国际机场外面一处可以停车的地方,就坐在打开滑门的后排座位上认真的看了一会儿书,移动电话上设的闹钟把他拉出来,才拿着书悠悠然的过去,靠在候机大厅栏杆边依旧人来人往嘈杂的环境里,依旧不妨碍他的阅读,还做题!
国际航班耽搁得稍微有点久,然后偶尔才抬头扫视一圈的石涧仁终于听见熟悉的声音:“阿仁!”
一件亮黄色的真丝衬衫略显宽松,可走起来就特别凸显身材,浑圆的肩头跟胸前起伏彰显无疑,应该是二十左右青春少女的色彩款式,却还比不上下面那条紧身九分黑白印花裤来得新潮,最后再搭配一双米色高跟鞋,暗红色的金色链子小手包,妥妥的时装模特风范!
肯定是周围不少男性偷偷打量的优质目光落脚地。
但这样靓丽的服装打扮还是不会争过脸蛋,一头顺滑又带着光泽的长发,看似随意的披在肩头,配搭一顶普通女性很难戴出来的很有质感小呢帽,米白色有咖啡镶边的那种,一看就有点欧洲波西米亚贵族气息,相当有效的掩盖了时间岁月这个问题。
这时候石涧仁就能看出来那颇具立体感的脸上应该是认真的化了妆,有用腮红粉底整理出雕塑般光滑饱满的面部线条,然后细眉修长,和长长眼角眼影都是一样的深咖啡色,目若秋波充满笑意的,不是洪巧云还有谁?
唇彩也画过,她原本有点刚硬的下巴线条轻易被厚厚的唇线分散,这会儿有点微微嘟起,一只手拿着刚摘下的墨镜,宜喜宜嗔的看着石涧仁,摆好了姿势给石涧仁看:“还不过来帮我推行李!”
好像只有心灵相通的人,就这么对看一眼,就能知道对方没变,什么都没变。
石涧仁笑着收起手里的会计资格学习资料夹在腋下迎过去,结果洪巧云一下就展开手臂抱住了他,香风扑鼻!
“真好!回来就能看见你,真好……”
第542章
生活不一定是你想要的,但一定是自找的
很有意思,洪巧云绝口不问石涧仁在她离开后的一年半里经历了什么,坐上不知道什么来路的商务车,还是在自己熟悉的副驾驶上,让石涧仁不要开车却首先问:“面相!看看我现在的面相,跟以前有变化没有?”
石涧仁笑:“你问你自己心态有没有变化就行了,跟面相有啥关系?”
洪巧云执拗:“说说,说说!不枉我下飞机前躲在卫生间补了那么久的妆!”
石涧仁还是笑:“那你不是用化妆来欺骗我?都遮挡住了,还能看出什么面相来?”
洪巧云放宽要求:“随便说说嘛,说你刚才第一眼看见我有什么感觉?”
驾驶员还真想了想:“光亮吧,很明亮的感觉,有点贵气,你别说,以前都没有这种味道的,看起来这些日子,你的确接触到不少有水准有气质的人?”
洪巧云把一双手拱起来轻轻捂在嘴上,画了宽宽眼影的双眼眨巴好几下,才探询:“想我没?”说完又觉得没水准,还赶紧说明:“我是说有没有哪怕在什么瞬间,想起我?”
石涧仁实诚:“你知道我不会想这些妨碍自己思考的事情。”
洪巧云恨恨的放下手,在自己大腿上交错使劲捏了捏,似乎在捏石涧仁,然后短短的几秒钟就放松下来:“没女朋友吧?”
石涧仁耸耸肩:“你也知道我不会浪费这个时间的。”
洪巧云就不多问了,笑着靠在椅背上开始讲述自己出国以后的经历,原来她真有点环游世界的味道,陪着父母从东南亚春节游以后,就自己先到澳洲,体验了澳洲东部比较原始荒漠的景观以后,直接前往南美,对很多人出国旅游的美国擦身而过,在南美好几个国家转悠完,才越过大西洋前往欧洲,然后这一年半大半的时间都在欧洲了,全球油画家都比较向往的巴黎呆了三个月,然后从意大利、德国到东欧,剩下的近半年多时间都在波兰:“我去莱比锡看过赵倩,陪她过了二十二岁的生日,想知道她现在的状况么?”
石涧仁不上当:“现在我比较关心你的经历。”
洪巧云嘟哝:“你还真是心硬得跟石头一样,应该说这样跨国留学的经历,让她变得自强独立,不再是以前那个凡事都会胆怯躲在背后的女学生,你知道么,那几天里,她还特别请假抽出时间来陪我到德国各地游览,但明显除了莱比锡,她哪里都没有去过,可是用外语跟别人的交流和开朗让我非常惊讶。”
石涧仁略微走了下神,下意识的摸了摸车钥匙准备打着车:“说得我都有些向往了,嗯,当然有了你这样改变自己的例子在面前,我相信她也的确会有很大的变化。”
洪巧云单刀直入:“看得出她很想你,我到她的学生公寓去看过,床头有张你的照片,虽然她第一时间就悄悄拿抱枕遮住了,你听了这个会不会有点触动?”
石涧仁居然说:“如果这对她坚定自己的信念有帮助,我很乐意效劳。”
洪巧云哈哈大笑:“我真该偷偷录音然后放给她听。”
石涧仁现在段位也提升不少:“如果这能帮她清醒头脑,我也觉得很乐意。”
洪巧云可是过来人,眯眯眼嘿嘿:“看来你这一年多没少跟女孩子打交道,我懒得问你!”
石涧仁竟然有反击:“那行,你现在对自己未来是怎么看的?”
洪巧云一点都没慌乱防守的迹象:“我今年三十六了,按照中国人的传统看法,我应该很快就是个老女人了,一眼就能望到后面所有日子的老女人,嗯,我在巴黎的时候顺便去做了个体检,看起来没有什么生理疾病,我应该还能活个三四十年没有问题吧,也就是说,我基本上活了一半的年纪,前面一半经历了很多,我放纵、争夺、沮丧、自暴自弃,还遇见你,我觉得还算是比较精彩的前半生,那为什么我的后半生就准备一成不变的放弃精彩了呢?很早以前我就听说过一句大多人在三十岁就已经死了,还好我不是这样的,看看那些嘴里说着岁月静好,每天打牌或者把所有寄托在孩子身上的女人吧,一边把时间浪费在闲聊八卦十字绣上,一边又孜孜不倦热衷拉皮整形,生怕自己看起来变老,这不是很好笑么?我会让自己后半截活得比过去三十六年更精彩!”
司机真心没忍住,热烈的鼓了几下掌!
洪巧云却没什么激动,平静的笑笑:“为什么我在波兰呆了这么久,就是因为我在东欧好几个国家转悠了一圈,论经济条件他们是欧洲比较差的,但国民生活满意度却比较高,对于习惯了狼群精神一样的中国人,特别是我这样好斗的女人来说,他们那种懒散的文艺范儿让我觉得既舒坦又不适应,作为艺术家来说,波兰首都华沙这样大部分都是保持古典建筑的城市到处都能找到艺术味,可真让我跟他们那样慢节奏的生活,我又有点急躁,我觉得这是个打磨自己的好机会,对吧,你说过我有些强硬强势,迟早会落得一个孤零零的下场,那不如在这样一个温吞如水的地方细细打磨一下,没准儿能改变点什么呢。”
石涧仁深以为然:“所以你就留在那里画画了?”
洪巧云却独辟蹊径:“有你在家给我赚钱,我不愁吃不愁穿的,为什么要画画,我画了快三十年了,从小就把画画这种天赋当成出人头地的工具,从出国的那天起我就一天都没有画过,有时候手痒想画点速写什么的都忍住了,所以到现在我有无比强烈的创作欲望,脑海里有无数构思的作品,可以说从我学画画那一天起,我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画画,所以我已经定了今晚返回江州的机票,现在你也不用送我回平京停留,给我安排好江州那边的接待,我要马上回去,开始创作了。”
石涧仁终于点头:“嗯,这时候我就能明白为什么第一眼看见你觉得好像在发光,你现在充满了激情,双眼都是亮的,容光焕发,我希望你能掌握好这个释放激情的过程,慢慢的享受这个过程,而不是把自己仿佛要消耗殆尽一样肆无忌惮的全部沉浸到创作中。”
洪巧云笑起来轻轻点头:“我还要在画室等你来做我的模特呢……我想我还有很多感悟体验要和你分享,要知道那些独立的波兰女人,哦,对,我在一家画廊结识了位波兰大公的后裔,应该算是公主吧,五十三岁的年纪,结婚离婚好多次,一样活得非常精彩……”
怪不得有点贵族味儿了。
第543章
机器还有不正常运转的时候呢
所以晚上回城里的就只有石涧仁一个人,外加两口行李箱的东西,走南闯北的洪巧云只给自己留了个轻巧的旅行箱,说这些都是一路上自己觉得有意思,买给石涧仁的纪念品,至于她,未来可能会经常去欧洲体验生活,那就不需要买什么了。
开门的柳清有点惊讶,还探头看了看外面,确认没有行李的主人一起来才连忙伸手协助,石涧仁还是秉承了棒棒的战斗力,自己搬到卧室去,洗漱的时候经过大桌边,看见柳清这边也摆了几本财务的书籍,多瞥了几眼,柳清却不掩饰的展开旁边微型电脑屏幕:“纪小姐看见你的消息了,在QQ上问我是不是炒作。”
石涧仁轻松:“还不是问了我的,解释起来很复杂,就给她说是炒作,你这财务概念理解……还是得多做题。”
柳清尽量不带表情:“纪小姐很奇怪为什么要炒作你这个经理,所以还是关心你跟倪小姐的事情。”
石涧仁就不问财务学习的事情了,到卫生间去让声音远远的传过来:“这都是套路,想让我享受功成名就,富裕的生活,喜欢到处都是吹捧鲜花掌声的日子,然后才能大家都成为一路人,就这么简单。”
柳清收拾桌面的手有点迟疑,最后放下东西靠到厨房门边,因为里面的水声有点影响交流:“你……觉得你现在还跟任姐不是一路人?她对你很好啊,你也帮了她那么多重要的事情。”
石涧仁可能在洗脸,声音有点嗡:“任姐算是很有魄力跟义气了,但她终究是商人,一切都是要逐利讲求回报的,我们如果光是躺在帮过她的事件上索取,那就是不要脸,所以这些事情不过是加深我们之间的相互信任,重点还得是我们能为她创造什么利益,这才是相互之间能长久合作的基础。”
柳清有点疑惑:“合作?我以为你一直都要帮任姐做下去,我们也可以跟着水涨船高啊。”她已经换了身很普通的碎花睡衣,这会儿靠在厨房门边思索的样子,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有多沉静的魅力。
石涧仁笑起来:“举个例子,我跟纪小姐是志同道合一起努力想把石龙镇改变好的,你觉得任姐是么?她所掌控的资源、接触的层面和我们看待的事情是两码事,对,我们要做点慈善,没问题,她舍得花钱,在我们价值的范围内都可以,但遇见商业机会的时候,她一定还是把赚钱放在第一,如何赚取最大利益是她的宗旨,这和我的态度大相径庭,所以未来我可能还期待王驊会怎么做,但那也起码都是十年以后的事情,这个过程中发生什么都是可能的。”
柳清不说话了,静静的靠在门边的墙上,把洗完了还在使劲搓干头发往外走的石涧仁吓一跳:“干嘛!不做声不做气的!”
秘书的声音有点幽幽:“我觉得压力好大,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但凡成功的人,就一定会承受相应的压力,相比大堂接待,我做经理比他们成功,我就得承受顾客刁难,责骂,上级的批评,等到做你的秘书,比其他助理更重要,除了把那些各种小道消息污言秽语当成耳边风,还得不停的跟着你学习,生怕掉队。”
石涧仁顺手把毛巾挂在脖子上表扬:“你已经是个成功者的心态了,成天算着下班时间,琢磨着到哪去玩的你觉得最后有多大出息?”
柳清叹了口气:“我可没你那么宏伟志向,一点都不考虑家庭、娱乐、休闲,我都27了……”
石涧仁觉得刚刚好,把今天听洪巧云说的转述一遍:“可能我的做法是有些极端,但我现在才投入这片生活两年半,如果我现在就松懈给自己享受的借口,我想不用三五年我就会泯然众人,如果我真的一开始就选择优哉游哉的跟着别人混日子,那也是一种平静悠闲的生活方式,没什么错,不过不适合我现在了。”
秘书难得的咬嘴皮,显然有点心理斗争,石涧仁不给她压力:“可能最近我们工作上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你有点累着了,要不先回江州放松工作一段,也能陪陪你的父母。”
柳清是圆脸嘛,轮廓这会儿显得非常柔和,些许的苦恼更显得让人怜惜,特别是看惯了她平时清冷的模样,更容易打动人,可她自己摇摇头:“我真是没你那么大的底气,这些日子突然接触到这么大富大贵的东西,才知道自己差得不是一点半点,让我还是天天跟着你好好揣摩吧。”
石涧仁笑笑点头:“其实工作中越是觉得苦恼烦闷的坎儿,翻过去回头看就越觉得舒畅,自己调整吧,我先休息了。”
柳清坐在桌边嗯。
关上卧室门,石涧仁才打开洪巧云的那两口箱子,有点哑然失笑,用杂货摊子来形容可能更合适,什么蜜蜂膏、薰衣草编的鸭子、精美的奇异果小吃包、更精美的小瓶装葡萄酒、猕猴桃酒、印第安风情的毡帽、艳丽的热带鸟类羽毛、小框子装潢的画幅,甚至还有稀奇古怪的石头,然后所有的东西上面都无一例外的贴着纸条,简单标注了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买的,有些东西后面还有评语,说帽子肯定石涧仁戴起来很好笑,那些酒适合他一个人没事儿的时候尝两口……
然后为了保证这些奇形怪状的各式物件不会损坏,又买了不少围巾、民族服装、头饰包裹填充在中间,另一箱看起来是在欧洲收集的这些纪念品里更是没开封的各种男士T恤、外套填满每个缝隙,总之一一把玩过来,似乎就能看见那个完全放松心灵的女子,在游走各地的时候,有点任性的随手购买各种东西,但却仿佛就是跟石涧仁走在一起买的,买这些东西的时候都在快乐的商量争论。
看似不值钱乱七八糟的两箱杂货,却沉甸甸的都是情义。
石涧仁索性盘腿坐在地上,脸上有止不住的笑意,把东西一件件都拿出来看,还整理好前后时间顺序,就基本上能按照洪巧云游览的各地,感受到各地风情。
这一晚难得石涧仁睡得有些晚,第二天一早到楼下小区锻炼买早餐回来,也难得的看见柳清没跟着已经起床梳洗完毕,轻轻敲门,没回应,石涧仁看看她的各种办公用品和鞋子都在家里,挠挠头也不随便进姑娘的房间去,还是选择拨打移动电话,然后听着那卧室里的铃声响了好一会儿,姑娘才有些艰难的声音:“我……可能生病了……”
果然,拧开门进去,看见钗横鬓乱的姑娘蜷在毛巾被里,面色赤红,昏昏欲睡的双眼尽是血丝,还有点瑟瑟发抖的感觉,看见石涧仁进来居然都委屈得要流泪:“做了……一晚上的噩梦……一晚上都没睡好,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想叫你都没力气……”
轻触额头能觉得有些发烫,那得去医院,石涧仁让姑娘试了试自己起床更衣,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真的已经病得瘫软,对柳清来说真是有点困难,也许那种异乡生病的感觉更容易让女人觉得无助,都无声抽泣了,石涧仁还是果断,就那么拉过毛巾被裹住自己的秘书,双手横抱起来就出门,经过客厅的时候,还不忘把两人的工作提包和早餐给拿上。
真是全靠棒棒有一双结实的臂膀。
27岁的姑娘绵软无力的手臂就那么挂在石涧仁的脖子上,满头长发的螓首自然靠在石涧仁肩头里,开始还有些紊乱的呼吸,随着自己全身的放松,等石涧仁快步跑到停车位的时候,柳清居然已经带着悠长的气息睡着了!
可能这有力厚实的怀抱提供了异乎寻常的安全感吧。
石涧仁想轻轻的把姑娘拉开放在后排出发,可稍微用力想掰开姑娘的手臂,柳清都会含含糊糊的哼唧着抱得更紧,石涧仁尝试了一下,还是决定那就先让这可能一宿都没睡好的姑娘眯一会儿再去医院,把自己坐在那宽大舒适的航空座椅上,一边摸出电话发短信给助理说明情况,一边用脚尖勾过滑门虚掩上,然后就怀抱着软玉温香,在这有点昏暗的车厢里有点思绪飘散开来了。
人终究是有情感有欲望的生物,有喜怒哀乐,有生老病死,而不是冷冰冰的机器。
怎么可能什么都一成不变的按照计划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