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石布衣(校对)第182部分在线阅读

　　石涧仁不拍手，等安静点才说：“不要低估了做坏人的难度，能勾三搭四，却如鱼得水般处理得井井有条，并且心安理得，有多少人能做到？这世上其实大多是小坏小恶，几乎人人都不同程度的有，大奸大恶得是高手才能干，智商、演技、不服输的决心、强大的冒险精神，这些成为英雄人物的因素，在枭雄和大坏蛋身上也一个都不缺，对吗？”
　　柳清终于说话了：“别说大奸大恶，办公室里，各种为了挣表现装积极的演技就层出不穷，虽然人人都骂这种人坏，还真不是人人都有这份能力，哪怕面对一个自己讨厌的上司，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谄媚的去卑躬屈膝，对吧，我知道有家酒店的总经理，为了爬到这位置，搞定了董事长全家，一路上坑了不少同事，都说他是踩着好多人爬上去的，可这份社交能力，他面对有用的人才具备的情商，对没用的人那份残酷……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倪星澜好像难得找到了知音一般，都有点忘乎所以了：“哈，办公室算什么？为了上位，为了当主角，给导演制片上床的还少了？谭导，熊主任你们还不清楚？开始这么干的叫不要脸作风不正，后来如果人人都上床了，那还不是得看谁活儿好！那谁，号称口活儿第一的那个……”
　　把导演和道具主任尴尬极了，一个劲摇手装傻子，可其他人这会儿却一点都不觉得难堪，好像大家始终遮遮掩掩不敢说，不好说的一些东西都被剥开，很想听听到底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说法。
　　所以黄晓薇不说话，只专心的听和看，而且看得出来她在尽力的思考，虽然闪烁的目光说明这种思考能力有限，但视线基本是放在石涧仁身上的，似乎相信他能解答。
　　胡蓉梅这会儿也似乎摸到了石涧仁说话的脉络，抱着手臂看他：“嗯，没错，任何领域要有成就，都需要努力积累，坏人也是，只是没用在正道上，我采访过一个地沟油老板，谈起地沟油就两眼放光，特老实一乡镇企业厂长，一直喋喋不休的给我们暗访的记者传授各种独家提炼地沟油的技术，他甚至为自己的专业技能自豪，掐头去尾的光看那一段，我特么的都要差点忘了他是坏人了。”
　　谭思遥竟然也两眼放光：“那片儿是您带人拍的？偷拍手法非常有新意，台词设计也很棒啊……”
　　胡蓉梅已经惯熟了：“回头跟你废话这个，这会儿的重点是难道我们都要去做坏人吗？对不对？阿仁，你说啊。”
　　石涧仁笑笑，还是坐在那个角落：“这就是人性啊，足够阴翳诡谲又恶臭不堪，几乎来源于我们每个人的内心，可是当人性光芒万丈的时候，那又是世界上最明亮的东西，王书记，再给重来一次的机会，当所有人都逃离灾难的时候，你还会不会站在废墟上招呼别人留下来救人？当时你的脑海里是为了功名利禄留下来，还是就单单为了救人留下来？”
　　王雪琴只是会意的点头笑笑，石涧仁就竖起自己的手掌翻面：“这就是人性的两面，光明的一面激励我们活下去，暗黑的一面揭示肮脏的内心，做好人还是坏人，完全看每个人自己的选择，这就是个很有趣的事情了。”
　　看看倪星澜显然有点听不懂的表情，石涧仁简单点：“公交车上让个座，在座谁干过的。”
　　没想到举手的居然是熊毅和黄晓薇，王雪琴和胡蓉梅笑而不语，倪星澜还连忙解释：“我没怎么坐过公交车，一上车就被认出来了。”那得怪她七岁就开始上大银幕。
　　石涧仁就问举手的：“心里，是不是多少那一刻还是有点愉悦的？”
　　熊毅点头：“嗯，几乎每一次都觉得暗爽，特别是有人说谢谢的时候。”
　　黄晓薇也点头，但有不好的回忆：“我让给一个老太太，她却让孙子坐上去，气得我一把揪起小孩儿，我还就不让了！”
　　石涧仁笑：“这就是因为对方破坏了你的快乐，这种快乐，和前面说坏人吃点好东西，买个包包，去酒吧，泡个漂亮女人，得到的快乐其实是一样的，做好事如果也是为了得到快乐，那谁也不比谁高尚，所以做好人，真不是做好事为了好的回报。”
　　靠在墙边的小布衣能看见板房窗户外的深邃星空，就好像他感知的生活那样：“我们明知道生活很残酷，有欺瞒，有背叛，有谎言，有陷害，但我们还是选择保留初心，与人为善，内心渴望能被善待……如果非要说做好人有什么特别的意义，那就是因为我们选择付出善意，所以这世界上就少了个恶心的人，多了个美好的人，虽然渺小，但你终究还是改变了世界，哪怕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一点，我也为之自豪。”
第375章
你摒弃的却是别人追求的目标
　　探班的出品人，只在石龙镇呆了三天就带着参观团离开了，就好像他真的只是来带着一群先进分子当了三天龙套一样，也只有那么寥寥几个人才听见了他说的那几句话。
　　有很多人是当时感动，转身不动，但总有些人会把这几句话记住。
　　柳清还悄悄问过石涧仁，应该组织所有员工一起开个篝火晚会之类的大场面，对这么百来号人，甚至加上石龙镇的工作骨干们一起接受下心灵洗礼啊，她是这么认为的，同样说这么一段话，就能多感动一些人，那不更划算？
　　石涧仁却摇头：“我是有感而发，而不是事先准备要说什么，那就是我的态度，现在我很幸运，能够带领并影响到一些人，但影响这个词你得记住，千万别妄想一个人就能影响多大一片，还不如把身边的人交流好。”
　　柳清现在还不太能理解这句话，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好吧，这边已经通知了赵先生带他的团队出发，立刻开始对参加摄制组拍摄的群众演员做素质培训。”
　　石涧仁点头：“大目标没那么多立竿见影的，总得一步步来，但我发现明显摄制组现在拍摄进度和强度都在加大，我估计拍摄时间会缩短，催促培训机构尽可能协助当地群众演员调整吧，没这个电影拍摄，我们甚至没理由去石龙镇做什么。”
　　柳清认真的记下，然后才把等在办公室外面的小泽给放进来，石涧仁有点无奈的面对他：“我走了几天……你把文化传播公司给我变成这样，我该对你说什么？”
　　帅气的小泽显然才是个锤不烂的铜豌豆，潇潇洒洒的过来坐下：“你不让我最近去得瑟宋青云栽了的场面，我只能可怜的蹲在办公室里啊，而且你得知道，无论我跟宋青云之间签署了什么股份退出协议，这一切因为我还没有完全退出他的股份金就没有变成过去式，所以汽车行已经被冻结封存待查了，一切都得在搞清楚以后再说……我无聊啊。”
　　石涧仁拿一根中指有点用力的挠头：“所以你就祸害我第一家挂着法人名儿的公司？”
　　小泽诧异：“怎么能叫祸害呢？你是有眼光的，盈利！只需要十天半个月，我立刻就能让你的公司盈利，我自己掏钱投入的！你应该给我分股份！”
　　石涧仁气得恼：“你个厚脸皮！”还破天荒的拍了下桌子！
　　能把小布衣气成这样的……小泽也算是天才了。
　　他做了个什么事儿呢。
　　不是有百多号儿美女来参加甄选吗？
　　大部分都被刷下来了。
　　阳光帅气的小泽热情挽留了落选者，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非常有执行力强度的就在文化传播公司办公室那下面的大厅里创办了一个语音聊天室！
　　七八十个年轻漂亮的女演员，哪怕很多在了解了他的真实意图以后一笑而过的走了，但居然还是有半数左右的姑娘留下来打算试试看！
　　因为小泽给了一个非常高的价格，而且是每天日结的时薪！
　　只需要在他开设的网络论坛聊天房里面用麦克风发嗲聊天，就能得到每小时不低于五十甚至一百元的报酬！
　　如果每天上五六个小时，一个月能有一两万，在高级经理人才能拿到这个价位的2001年，在剧组一个月……对于绝大多数普通演员来说，还真拿不到这个报酬，而且绝对比这坐在空调房里只是对着麦克风说几句话辛苦多了！
　　那可是要在风里来雨里去，面对镜头背台词抓表情，各种体力运动，连轴转的日夜颠倒都是家常便饭。
　　更重要的是住在舒适的酒店里，这位帅气的小哥绝不伸手潜规则。
　　为什么不干？
　　二十台一字排开的电脑，三十七位姑娘轮流上岗，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不停！
　　可以算算这笔账，每小时就得付给姑娘们几千块，几天下来，光是报酬就已经提供了近二十万！
　　另外还得加上十多万的设备费用，酒店住宿费用！
　　石涧仁激动的当然不是钱：“有辱斯文！你在干什么？你在故意卖弄风骚！”
　　小泽理直气壮：“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色情嘛，我绝对没有！绝！对！没！有！我懂你的，可阿仁你未必懂很多人，人是孤独的，很多人是寂寞的，网络聊天就是慰藉寂寞的心，你不是也跟纪小姐网络聊天么，凭什么我就不能组织一帮美女跟别人聊天？不就说话嗲一点，服务态度好一点，我又没有色情淫秽！这是新事物，你凭什么不能接受？”
　　一边说小泽还一边打开了自己从兜里摸出来的一个微型录音机，摁动开关，还真是一条条儿的对话，尽是嘘寒问暖的话语，哥哥、叔叔的叫个不停，也真是听不到什么下流的内容。
　　石涧仁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的确是个能听得反面意见的，使劲揉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觉得匪夷所思：“那么盈利？你告诉我盈利点在哪里？准备让人付费聊天？一个小时一百块？那你的投资怎么回来？会有人花一百块听一小时的女声聊天？”
　　小泽嘿嘿笑：“仁哥，我一直认为你是天上知道一半，地下全了解的，别让我心中崇高的形象崩塌了，老实跟你说，我爸就是做传呼台起家，后来做语音聊天赚大钱的，你恐怕不知道那些单身汉、寂寞老头可以为了电话线那边的女声每个月倾家荡产，一个小时一百块？你太小看我的目标了。”
　　石涧仁又咂摸出点不对劲的地方了：“嘶……你这么一说，我好像隐约想起来，好像在码头的时候就真有人很迷这个，声讯电话！你准备搞升级版的网络声讯电话？”
　　小泽居然还敢卖关子，凑近点摆脸：“给股份！20％……你注册资金八百万，我这边前期投入五十万，后期再投入一百万现金，加上我的创意，勉勉强强只要你20％的股份，不算贵吧。”
　　会四位数心算的小布衣脸颊抽抽的想给他一巴掌：“哟，你还很谦虚的只给自己的创意标价十万块嘛。”
　　小泽是认真的：“阿仁，这次的事情，是你把我从宋青云那里拉出来避开了祸害，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感谢你，而且钟梅梅也跟我很认真的谈到，她如果说要信一个人，可能就是你，不带半点男女之间的成分，所以……还有这次我是因为你的影视公司才发现这个商机，我才真心实意想拉上你一起做，你是个有道德有修养的人，老实说我自己一个人做也就做了，这些人都是你不要的，设备投资都是我的，我还是平白无故的把一场财富跟你分享，还让你拿大头，就因为我相信你未来也肯定是个很成功的人，这个阶段也许我们需要钱，那么我们适当的利用这个阶段赚该赚的钱，不就行了？”
　　石涧仁真聪明，眯着眼发现了细节：“等等，刚才你说你父亲就是做过声讯电话的，那么如果转成网络电话，你直接把人拉过来就行了，但你还是花大价钱选择了这帮女演员，你要干嘛？”
　　小泽神秘的一笑：“你知道我父亲既然是做传呼台、电信声讯业务之类发家的，那么在电子IT领域肯定还是有些关系，现在有个最新技术叫做视频通话，马上就会移植到文字、语音聊天之上，视频聊天将成为最新的网络聊天方式，你想想，如果我们让这些女演员，在视频上面对面的和这些现在积攒下来的客户聊天，你叫他们拿一千块一小时都愿意！哪怕不需要一丁点的色情！”
　　会吗？
　　觉得男女之情简直就是浪费生命的小布衣表示非常怀疑！
第376章
远见来源于高度
　　石涧仁最终还是同意了小泽的入股，不为别的，既然对方是铁了心要做这个，有没有自己牵制恐怕结果走向是会截然不同的，为此石涧仁把吴迪，钟梅梅叫来一起开了个会。
　　因为宝驰行暂时被纪检机关查封接受调查，所以吴迪也处于无业状态，这酒店里的高级员工可不能随便放弃，石涧仁让他转入文化传播公司来协助小泽干这个新项目，最后请钟梅梅站在女性的角度监督运行不能涉及雷区。
　　于是小泽就喜颠颠的去开始正式运营了，他的确是有家传渊源，早就摸清人性根子上的特征，现在故意用免费的论坛语音聊天来吸引人气，然后等到新的视频聊天技术和设备到位以后，才开始设立VIP制度，大肆收费。
　　吴迪跟石涧仁算是双重关系，作为酒店集团外派高管，等人家踌躇满志的两口子走了，给石涧仁把宝驰行的根根底底抖搂一遍。
　　财务出身的吴迪有点惋惜：“您有眼光，在准确的点上撇清关系，小泽不得不跟上做准备，所以他把已经付款的进口车全都冻结在外地不到公司来，然后把几辆根本卖不出的摆门面高档车抵债给宋青云，相当于高价卖给对方，再补了点现金，实际上这个清查完基本就跟宋青云没关系，大部分都是小泽的，他早期投了一两百万，现在收获一千多万，赚大了，这块股份本来……可以是您的。”
　　为什么小泽对石涧仁心怀感激，或者说现在故意也要拉着石涧仁一起干，就是现在投资近两千万的宝驰行，基本上已经属于纪若棠和小泽，特别是小泽接过了宋青云的那部分，一跃而成为大股东，纪若棠还持有三成左右，本来这五成是打算贱卖给石涧仁的八百万，可惜他把这宝贵的现金扔电影拍摄里面去了。
　　石涧仁没捶胸顿足：“也就是说宝驰行接下来还能持续运转？”
　　吴迪点头：“现有的十来部车都在外地交货，款项已经另外交割，他现在手里现金充足，所以也才希望另外寻求项目，宝驰行也就是等宋青云涉及的案情水落石出安生了，再重新运转，现在店里封存的都是不值钱的东西，连公司停车仓库都转移给了假日酒店，根本没损失。”
　　石涧仁一点没有错失成为千万富豪的遗憾，细心叮嘱吴迪把握好文化传播公司新业务的底线，他也很想看看这种游走在底线周围的新兴产业到底有什么结果。
　　很快，大约半个月以后，租用的论坛服务器已经有了爆满的状况，石涧仁使用的聊天软件也真有了最新的视频聊天版本，连纪若棠都知晓了这个信息，命令石涧仁去买了个一百多块的摄像头加装在电脑上，立刻就能远隔重洋面对面聊天！
　　虽然图像时不时有点延迟，色彩也不那么逼真清晰，但是绝对跟语音、文字聊天是天壤之别。
　　毕竟现在能活生生的看见对面的人，而不是笑话里说谁也不知道跟自己聊天的是不是条狗。
　　同样挂满了摄像头的二十台电脑也开始对论坛里面公布了各自的聊天帐号和银行账户，付费视频聊天的价码五花八门，有按小时算的，有几千上万元办卡的。
　　正如小泽给石涧仁夸下的海口，来自全国各地的转账疯狂的流进账户里来！
　　完全没有监管，没有纳税名目的一个全新项目，仅仅就是这些千娇百媚的女演员坐在摄像头前面对着另一边的网友搔首弄姿的聊天，露点笑容，就让那些参与视频聊天的网友心甘情愿掏钱！
　　小泽还一本正经的请了以前声讯电话台的几位优秀员工来给这些女演员上培训课，如何有效调整腔调，拖拉时间，什么样的内容不违规却更能撩拨客户掏钱。
　　但是就连这些经历过声讯电话时代的话务员，都有些咂舌女演员们的威力。
　　容貌，这些能上电影试镜水准的外貌真是尤物，带有全国各地风格的花容月貌，还有专业级的镜头感，哪里是普通美女可以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