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校对)第804部分在线阅读
齐天林笑着摊开手:“我只负责军事商业操作,经济上的事情,是我的女朋友在打理,她在美国市场之前投入近百亿美元资金,可是跟着各位损失殆尽,当然我不否认,我的家族也有大量投放在其他项目乃至欧洲和非洲的资金,部分在美国的金融产品在察觉到金融风暴的前期,她的确是当机立断的全部抛掉了。”
美联储女主席的脸上不无讽刺意味:“哦?这么明智?我很想见见这位传说是学艺术的金融奇才,这么准确的判断出崩塌的讯号?”
齐天林搓搓手嘿嘿一笑:“我夫人的传媒集团能提前那么一点点时间知晓白宫决定跟中国签署东非战事和约,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证自己的经济利益,明显随之而来的市场波动下,不赶紧抽走资金,那也太不符合一个投机商人的本性了吧?而且,从这一点,恰恰说明我跟中国没什么关系,据说中国知晓白宫决定和谈的时候,相当惊讶,而我的家族已经开始抛售离场了……”这下,军政界和美国商业巨头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齐天林和他身侧的杰奎琳身上,这个年轻秘书是何方神圣,想来他们也都了解过,肯定会有一些揣测,跟赫拉里夫妇走得如此之近的保罗,在赫拉里决定和谈的一刹那,算是得到了内幕消息,但这个消息的确也没有提前通知中国,如此重要的讯息,任何一个想象中的中国间谍都应该知会吧?
的确有点说不通。
可女主席的表情很苦涩:“但你意识不到你们大量资金的离场,会导致恐慌性抛售,继而让更多投资者信心受挫,连锁反应后的恶性循环,才最终酿成金融市场的崩溃么?”
齐天林不担当历史罪人了:“我刚才说过,我对美国的爱国心,是基于美国能给我提供优良的市场环境跟商业机遇,当我的利益受到损害时候,我优先保证的是我自己,我没有任何义务要为美国的经济政策买单,包括在座的各位,我只是运气不错,在关联交易的前一刻可能收到点风声,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判定我内幕交易吧?而且导致投资者信心丧失的是美国金融外债的现实,当美国不能打赢每一场仗的时候,投资者的信心才会受到影响,如果不是我,而是在座任何一人,你们处在我的那个瞬间,是选择傻乎乎的错过机会,还是毫不犹豫的先独善其身离场?然后再到现在来重新拯救呢?”
商人们真的频频点头,他们不过是没有抓住那个机会,又或者这里大多数的主要基业都在美国,不像齐天林这样就是纯粹的投机性游资,撤离美国市场能马上转到别的蓄水池,甚至是早就准备好的蓄水池,他们在那一瞬间就算得知点消息,都来不及了,因为他们就是美国不败神话的缔造者和拥护者,在真正看到失败之前,就算是不得已,也必须扛着。
不过真的有机会跑,肯定也会跑,这是私营化的特征!
齐天林看着表情复杂的女主席:“您认为罗斯柴德尔银行有没有做跟我类似的行为呢?摩西银行呢?甚至别的六家美联储股东银行,在初期的救市失败以后,有没有自保的行为呢?”
女主席哑口无言!
罗斯柴德尔银行作为美联储最大的股东,甚至总部都设在伦敦和巴黎,压根儿就是持跟齐天林类似的态度,赚钱算我的,亏本?试试事不可为的时候,绝对立刻抽身!
同样设在意大利的以列色摩西银行更是相同的态度。
作为根本性的美联储基石都是这样的政策,有什么理由指责一个单纯的投资者行为?
周围桌边的商人和军政人士的目光都很复杂,每个人也许思考的含义都不一样了,不是说这些讯息他们不知道,只是也许知道得不全面,现在聚在一起什么都说出来……
女主席想挽回:“但你不可否认你是美国金融风暴的受益者!”
齐天林笑了:“我还是非洲多国政变的受益者!苏丹内战的受益者!在座的卡尔诺乌将军是巴拿马政变和海湾战争的受益者,拉姆斯菲德尔先生是伊拉克战争的受益者……吉奥治先生……是世界反恐战争的受益者,不是么?难道他们要对这些事情负责?包括您在内,如果不是美国金融危机,接连不断的金融措施变化,您会身居高位,成为美联储主席?您也是受益者,难道也要找你要个说法?”
女主席愣得张了张嘴,居然更加说不出话来,反而是吉奥治有点不自然的笑笑,改变了气氛:“对……我们不是在追究责任,而是在寻求信任,信任保罗能给美国带来什么,现在他已经从世界带来了资金和投资,我相信这能给饥渴的美国大地带来雨露,但根本性的东西如何解决呢?现在的局面……我听说你是对复兴法案很不以为然的。”
所以说政坛内部才是没有绝对的,任何讯息和派系其实都在不停的演变和交错,只有利益,国家的利益和党派以及个人的利益。
齐天林侧头看了看杰奎琳,秘书脸上居然有点歉意,其实这也是两位前总统今天没有来的原因之一,赫拉里毕竟对目前的状况负有最直接的责任,所以如果她夫妇二人来参与,基本就是负面效果了,但民主党大佬们显然还是把齐天林的有些态度或者说法细节都传递到各派耳中。
齐天林看商人们有些躲闪的眼神:“《复兴法案》……这个……”他真的有些犹豫,他当时真的是顺口乱说啊,其实从他的本意和直觉来说,这个东西真的对美国有害无益,但到底是要顺势坑人,还是正话反说,又或者装清高摆理智,这就是当卧底的悲哀,始终在自己脑海里随时都得闪现正反两面,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面了!
拉姆斯菲德尔终于很有兴致的追问:“说说啊……”看来是觉得终于发现齐天林有点给问住,没有之前那样侃侃而谈了。
齐天林只能随便赌一把:“这个东西,嘿嘿……真不好说,这么说吧,照顾的就是在座各位的利益,我也看见阿肯色州关于反对《复兴法案》的说法了,很有道理,大量的资金负担都转嫁到州政府身上,这样的做法不太妥当吧?难道不担心各州闹……闹出什么花样来?”真的是硬生生把闹分裂的这个单词给压回去,连杰奎琳都偷偷在桌下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脚跟,看来美国也不是什么都能说啊。
结果齐天林的话,只换来一桌子的哄笑,吉奥治带着老前辈的慈祥笑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看你是在非洲或者中亚那些地方呆久了,只有在合众国的强大凝聚力之下,所有美国民众乃至每一寸土地才能获得最有力的支持,各州都明白这个根本原则,这也是为了解决美国当前问题的综合方案,美国是个大国,必须要考虑到各方的利益,需要权衡跟妥协,不是类似索马里或者利比亚那样,跟几个部族长老谈谈,指挥军队压上去,就解决问题的……”
齐天林只能讪笑:“所以说,这种事情不是我所长,我只能解决非常规作战游击作战层面的军事行动,经济上么,也是家族和欧洲盟友做投资,现在尽可能想跟各位一起参与到美国复兴的过程中……”
拉姆斯菲德尔都点头:“然后你也想在这个阶段尽可能获得经济和政治上的回报……OK,如果是这样,我们可以接纳你,现在看起来你也的确有诚意的带来的不少的准备,那就不再浪费时间了,细节上的问题,我们各自再寻找时间相互解决讨论,现在我们共饮这一杯,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商人们早就急不可待了,赶紧举杯,匆忙的饮下之后,纷纷起身出去接洽任何可能的项目投资,都是百亿级身家的庞然大物,遭此变故,心中急得都跟热锅上的蚂蚁差不多了,只要能确认这条路不是陷阱,怎么都要赶紧试一试。
齐天林看看坐在那对自己虎视眈眈的美联储主席,狐疑在脸的环球选择CEO,真心觉得还是PMRI这大仇人,来得顺眼一些,真不想跟那些喜欢刨根问底的情报头子打交道,他们那种发自内心怀疑一切的心态真的很烦人!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发烫
当然齐天林没想到,自己后来跟这位哈弗盖斯勒的交集更多一些,不过都是后话了。
这以拉姆斯菲德尔为代表的整个高级利益团体,没有明确的党派之分,虽然看上去是以共和党的人手为主,但也有混杂民主党人士,更重要的齐天林也明白这是各条阵线的利益代言人,也不一定代表的就是真正掌控者或者集体的口舌,姑且当做是自己通过了美国实际掌控利益阶层的认可吧。
一来是他没有什么明显的把柄被抓住,二来最重要的还是目前美国确实急需各种资金的援助。
不是说美国本身就没有底蕴了,和日本那种弹丸之地还是有很大区别,美国就算全面封锁起来,自己都能自给自足,但那显然是现在的美国体制所不能马上适应的,不用说全球化的多元需求,就凭美国人自己已经大手大脚习惯对全球的拿来主义,都让他们没法闭关锁国的自我调养生息。
所以对于这种高调的经济投资是举双手欢迎和急切期待的。
至于齐天林提到的那个《复兴法案》的不妥,真的就当成一个不了解美国政坛文化的纰漏,从这一点,似乎更说明齐天林应该是个幸运儿,而不是谁煞费苦心经营出来的一个诱饵或者间谍卧底,试问谁会需要这么一个愚蠢的诱饵呢?
让美国的精英阶层放弃他们维系利益的权利,放弃重新用军事力量获得全球霸主地位的权利?幸好齐天林没有再说下去,要是他真的这么说了,应该在座的所有人都会异口同声的驳斥他是不是在蛊惑人心,妖言惑众的引导美国人走上错误的道路!
所以出得门来,杰奎琳就毫不犹豫的抬腿踢齐天林,而且是不留情的真踢:“我终于知道安妮为什么总会说你是个异类!她都不敢完全放心你做什么事情,你这信马由缰的调调什么时候才能稳定一些?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背上全都是冷汗,前面都还说得好端端的,后面装什么深沉,随便说点对《复兴法案》的态度不就得了,说那么多干什么!”深咖啡色平头高跟皮鞋塔塔的就在齐天林小腿侧面命中!
齐天林这贱皮子对美女真的不来气,笑着也不躲避:“说说嘛,反正他们也不听,就好像去年我也提醒过不要贸然进攻坦桑亚尼,最好还是我们的非常规作战去夺取坦国利益……”
杰奎琳平时那股秘书的文雅劲真是装出来的,这个典型的美国南方妞,伸手就去卡齐天林的脖子:“你还说!”其实有点娇嗔的味道,更是有点借题发作的意思,只是不知道是为了故意两人厮打亲近,还是掩饰自己刚才有些紧张的不成熟。
所以靠在门边的柳子越出现就显然吓她一跳:“哟,还真不见外,去把秘书服换了不?待会儿还有舞会呢……”她就是晚礼服,一身银色点缀两片的露肩拖地晚裙,双臂腋下基本全都是真空,也亏得她有料,才能把看似松垮垮的裙装前面顶起来,不过后面的翘臀上方还是扎了一个银色大结,这是在伦敦定做时候唯一修改的细节,不然露出股沟来她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反正也过了钓金龟婿的岁数不是?
杰奎琳赶紧借着台阶跑掉了,齐天林不心虚的赞美太太:“好看!要不要到外面的夜色中去看看?”
柳子越给他一个好看的媚眼,表示他还算识相,但也假惺惺:“你不陪陪客人,安妮说今天很重要……”
齐天林无所谓:“最重要的工作部分已经过去了,剩下都是别人的事情,现在重要的是陪太太。”
柳子越就弯了手肘,很做作的给他个绷直翘兰花指的右手,齐天林学小太监躬身握住,两人随着周围若有若无的音乐声,晃悠到宫殿西侧的楼外园林去……
别墅宫殿真的很大,正面是迎着喷水池的车道,后面是面向海洋的巨大草坪,东侧是小楼马厩,西侧是类似花架的园林,不过这个园林也就是类似中国随便一个公园的那种上面石材葡萄架,下面两侧栏杆兼长条座椅的那种格局,只是精致点,不能跟苏杭园林的韵味和规模相比。
重点是,一样有热量辐射,露出大半个背和腰间的柳姑娘都不觉得冷,齐天林当然更不冷,但他看着远处其他地方的雪迹,忍不住伸手搂住她的腰,不算很瘦,还有点陷手,但手感很好,信手就多捻了两把。
柳子越还以为丈夫有坏心思,欲拒还迎的打一下:“调皮!”
齐天林就索性搂紧点,柳子越也顺势靠他肩头,慢慢地走,路边树干的阴影后有时会站着一个黑人亲卫,如果不无声的行礼,不看见那眼白,真的不容易发现,齐天林轻笑点头回礼,不惊动爱人,免得吓着她。
但他移动头部的动作,被柳主播自恋的认为是丈夫在亲昵自己的头发,一边轻声怪:“刚做的发型呢,别弄散了……”却一边靠得更紧。
好吧,齐天林就不吭声了,两人顺着平坦的草坪逐渐走上空旷的后园,耳边只有近在咫尺的涛声,还有天空中两架小型遥控探测机在监控周围,一望无垠的草坪尽头就是海岸悬崖了,有好几十米落差呢。
齐天林觉得海风挺大,揽住妻子没打算过去,柳子越却有点执拗,他就从了,就听见妻子在他的肩头很轻的声音:“我们都听见了……”
齐天林愣一下:“听见什么?”
柳子越笑:“安妮让我的人安装那些电视机的时候,也加装了摄像头和拾音器的。”
齐天林佯怒:“搞监控么!还要不要人活了!”
柳子越出卖战友:“玛若说万一你在餐桌上跟秘书搞什么花样呢?”
齐天林想哈哈笑,又想在身上摸雪茄,没得逞,柳子越依旧靠在他的肩头,有点喃喃:“真的么?政府把我们当成产品么?真的就跟国内没有半分香火之情了,只剩那点血脉的联系么?太灰暗了点吧?”这姑娘最近的确是有点神叨叨的,估计还是中国在宣传上露出那一手,让她太过伤感或者敏感,总之有些格外在意这种话题,关键是平时还得装,这方面神经确实没有丈夫强大。
齐天林把嘴唇凑到妻子的耳边:“我们是卧底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
柳子越缩了一下肩膀,好像有点冷,齐天林赶紧脱下自己的礼服给她裹上,周围其实应该零下的温度了,靠近海边的海风怎么都能压过地面地热系统,柳子越换了个动作正面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自己的头埋在丈夫怀里含糊:“人话是怎么说的……?”
齐天林看看周围,绝对不会有窃听,但组织纪律性高:“哈哈,人家对我用刑都没说呢!”
柳子越也用刑,用个美人计,把自己很弹性又温暖的贴近齐天林,声音更呢喃:“说!不说我就不知道你的心里是怎么样的,我空落落的……”
齐天林还得转换情绪:“我这扮演国际主义战士还没出戏呢……”
柳子越就不乱许诺了:“我等着……真的,出国得越久,我就越思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安静的海边,真的是听涛,寂静得只能听见涛声和两人身上的心跳声。
好一阵,齐天林才缓缓开口:“我也有过愤世嫉俗的一段心理过程,特别是被祖国抛弃和忘记的那些年,我足够消沉,也知道自己对国家不算什么,可能是自卑……后来改变很多,但有些东西是慢慢改变的,特别是心理上的,有些东西甚至是最近两年才扭转过来。”
“中国……难道就真的只剩下那一点点炎黄子孙的血脉联系了么?其实在我心底,从来都没有,哪怕国内确实有那么多不尽如人意,那么多黑暗和落后跟不公平……”
“每一个国家,在他的每个国民眼里,都会有不光彩的阴暗点,都有最差、最难以启齿的时代,但因为这个就对这个国家的未来失去希望了么?”
“因为中国的今天不及格,就代表中国未来都不能考满分了么?”
“这也许是一个冗长、繁琐、甚至压抑内心,带来愤怒的过程跟等待,不,不应该是等待,应该是参与进去的改变。”
“我们念书的时候,从不及格到满分,可能需要一个学期乃至几个学年,而对于一个国家,时间的跨度甚至可以达到一个世纪或者更多,看看美国的今天吧。”
“这是个过程,就好像我们这些年一直扮演着狗腿子的角色,其实就是因为内心清楚,中国是一天天在变好,今天的中国比任何的昨天都更好,所以我才会无比的期待那个未来的祖国,那个梦想中的理想之国。”
“这就是我要说的,中国的崛起,即使我们看不到,我们的子孙或者后代是有希望看到的,既然有这个希望,就没啥理由对整个国家失去希望……”
“难道有用什么手段把我们的皮肤洗白,然后躲得远远的,看着那片土地,对那些从1840年开始就一代代为之牺牲为之奋斗的同胞和土地嘲笑辱骂?”
“我齐天林,绝不是那样的孬种!”
紧紧贴在他怀里的柳子越脸上早已是泪湿一大片,哽咽的声音犹在耳边:“我……也不是!”
嗯,这会儿就只觉得浑身热得发烫!
那里还畏惧什么寒冷。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屡见不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