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校对)第364部分在线阅读
旁边的同伴也差不多,这是生理机能的问题,身体不是天天在训练场上折腾就可以完全属于自己掌控的,当一些自己没有经历过的战斗状况时候,由不得自己!
但意志力还是在,咬着牙两人相互拉着在地上一滚,就用步枪撑着躬身站起来,只是刚一起身,买买提就感觉自己的屁股上被咬了一下,又一个踉跄就半跪下去,低声轻呼:“我中弹了!我中弹了!”这种叫声也是下意识的。
图安距离他们不远,能听见,手上重重地把沙迪克江往直升机方向一推:“赶紧登机!”自己就在通讯系统里面呼叫:“紧急支援,有人受伤!重复一遍,紧急火力支援!”说完就扑过去,一手抓住买买提,半跪把他揽到自己背上扛起来,左手从身上取出一个大一些的频闪灯打开,使劲的朝远处进攻的青年军方向扔过去,拉住另一名中国菜鸟掉头就跑。
对方肯定看不见这个强烈闪烁着白色光芒的灯具,在夜视仪和红外线镀膜镜片中,就好像一个一直爆闪的闪光灯一样东西,带来的就是高空中那架直升机低头一个俯冲!
一挺六管加特林机枪,和六七支步枪,顺着这个爆闪的白光,铺天盖地的把子弹倾泻下来,给图安他们营造出了那么一点点的逃跑间隙!
同样坐在这架直升机上的阿迪力抱着狙击步枪,甚至都没有为这样可能到来的行为做好准备,这个时候单发射击的狙击步枪就是个烧火棍,所以他手忙脚乱中,只扔了一颗手雷下去,在腰上顺手抓了就扔下去。
一颗M84震撼闪光雷,没有任何的杀伤效果,反而让直升机驾驶员大喊一声谢特!拉住机柄就快速爬升,要不是SPH直升机头盔上的反强光镜片遮挡了一下,瞬间雪亮一片的光线,甚至会导致直升机失控!
其他机上人员也被闪到,带着一机舱战友的大骂跟嘲笑,阿迪力懊恼得只想把自己丢下去!
第六百零八章
失声痛哭
雪亮一片的闪光,倒是帮助图安他们背身撤退的时候争取到一点时间,带着沉重的脚步和急促地喘息声,受伤的买买提被直升机上的人伸手拉过去,图安扣住机舱门,就使劲拍打旋翼已经急速转动的驾驶舱,第二架直升机也在这个豹子一样强壮的小黑大声叫喊中,腾升而起!
仅仅前后停留了不到七分钟,没有跟法国部队那样放下人等待行动完成,也就没被人包围住,快速的撤离了……
整个解救人质作战就只剩下齐天林一个人!
骑在摩托车上那名俘虏被他横放在油箱上,有些惊恐地想要挣扎,却被齐天林的手肘重重的压住。
一公里左右的距离,一会儿就到,中途甚至还远远看见了一些匆匆忙忙端着枪支挥舞着冲向直升机轰鸣方向的黑人,齐天林一张黑油油的脸倒是没有引起怀疑,把人和摩托车都甩在村子边,低声威胁:“我只是来救人,救到了就走,不想杀掉你,赶紧告诉我那个俘虏在什么地方关押?”
图安只是肯定的告诉齐天林这个在特工关押点抓到的黑人是青年军的头头之一,肯定知道这边俘虏的下落,齐天林看对方白花花的眼珠子在转,就劈头一掌砍过去,单凭手掌的力量打在对方的头部,剧烈的震荡让对方有些愣神,带着消音器的手枪抵在了胸口:“我不想杀你!我不恨你们,但是我必须要把人救走,赶紧说话,不然我就只有调动直升机来推平这里,让这里所有的人跟着一起陪葬!”
耳中隐约能够听见的空中直升机轰鸣声,让这名黑人犹豫了一下,低声:“右边第三栋,门口有两棵树,里面有十五个人把守,希望你……”后面说不出来,他现在显然很矛盾,一方面不愿齐天林真的扫荡了自己的据点,另一方面又不想齐天林杀掉自己那些看守。
齐天林娴熟的从后腰掏出几根捆扎带,把这个人手脚都绑在摩托车胎上:“找到人我再来放开你……没人知道这回事,但是如果没找到,我就立刻上来杀掉你再炸平这个区域!”
在堵上对方嘴的时刻,齐天林最后询问:“没有更改了?”黑人有些默默的摇了摇头。
齐天林对他们是真没恶感,拍拍对方的肩膀:“只要能救到人,我能不杀人就不会杀人的。”转身提着步枪就低身冲进了村庄。
得益于战刃的轻盈,齐天林在有些杂乱的村庄巷道里面左贴右靠,很快接近了那栋有些靠近中央的大屋,静静的把自己贴在混杂了植物的泥土墙面上,倾听里面有没有什么声音,刚把耳朵贴上去,就传来好明显的打击声:“听见没有?!又有人来救你们,又有人掉下来了!”也许是这边安安静静没有枪声的原因,让这边的看守没有丝毫的压迫感,反而开始虐打俘虏泄愤。
齐天林心中就是一喜,看来还是没有被欺骗,把步枪慢慢地滑到胸前挂好,拔出腰间的手枪,用脚掌碾压的方式轻轻的顺着墙根过去,脑子里开始随意的思量十五个人?该不会是撒开了在周围防守吧?
这其实是一种对自己的放松方式,就是避免自己的弦绷得太紧,右手无名指尾指也不停地在P226的手柄上面快速敲击……
刚刚转过屋角就瞥见这边三两成堆的一群武装分子扎堆在大门周围,也许就是听见了轰鸣声才过来开始防守的,带着黑人们的固有思维方式,全都挤在门口这边,齐天林看看人数,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一片,自己用步枪打掉两个弹匣估计都还不能顺利的攻进去,万一里面听见枪声就杀了人就前功尽弃了。
枪口轻轻的低垂下去一点,脚步轻移的往后退,口中长长的吐一口气,把那种已经做好准备厮杀的情绪慢慢滑出来,力图让自己不要那么紧张,抬头看看周围,从屋檐伸出来的干枯枝干估计屋顶是用茅草或者别的什么植物构成,再用戴着半指手套的手指在墙面轻轻抠剥一下,感知这种材质不是很坚固的那种,就打消了从墙面攀爬上去的念头,这一翻上去就是挺大的动静。
蹲下身来战刃顺着手腕滑出来轻轻地在墙上画圈,摁动通讯频道:“能听见么?”这一带都是平原地区,又没有高楼大厦遮挡,一两公里之内,也许空中的直升机能接到自己的声音,果然蒂雅、图安的声音都跟着驾驶员一起出现,有点激动:“能听见!一切正常!需要我们来搭载您么?”
果然那边也不过是刚刚升空准备离开,齐天林看看自己手臂上的高明GPS,摁动一下找到坐标数字:“到这边来周围随意扫射一下分散注意力,只来一架,另一架往别的方向牵制一下。”
“明白!”
齐天林手中的战刃刚刺进墙面画了一个大洞的范围,退开一部距离,就听见头上的空中传来巨大的直升机声音,然后没有什么停顿,也许是发现了这边村庄的存在,何况图安知道他在做什么,机枪和步枪就开始在直升机上开始射击,全都是朝着村庄外围的植物空地射击!
果然那些从听见轰鸣声就翘首以待的守卫们发现真的是奔着这边来的,马上就开始举起步枪朝空中射击,一两枚火箭弹也升空而起!
提供火力援助的直升机盘旋位置非常高,再持续的拉升一点,可枪声好像在撩拨守卫一样,持续进行,下面彻底热闹起来,咒骂着射击,一些原本不参与战斗的人也从自己的房间里面出来大吼大叫,似乎这样就能让直升机无法降落。
齐天林看准乱成一片的时机,双手紧紧握住手枪,翻下来的夜视仪扣在眼睛上,低下头免得撞到了仪器,深吸一口气,就团身而上,用自己的左肩重重地撞在墙面上!
带着腾起来的尘土,绿油油的夜视仪里面,飞快的这么一扫而过,把整个房间都看了个通透,这是一间堂屋,不是那种里面分了好几间的房子,整个就好像祠堂一样就一间,一条人影双手高举,被吊挂起来,旁边一个身影的手也高高举起来,好像拿着什么,齐天林来不及辨认,右手食指已经击发了!
除了抛壳口溅出来的火星,消音器前面的火焰也非常小,声音甚至还没有齐天林这么撞进来,土墙破碎的声音大,那个身体就应声倒下,齐天林的本意是把所有人都吸引出去,没想到这个拷打者还留在里面,只有击倒,抢上两步看看身体还在扭动,就连续扣动扳机击毙,左手已经把战刃在吊挂者的手中间割掉绳索,打开夜视仪旁边的LED灯看看是个白人,低声在对方耳边:“我代表法国政府前来营救你!”
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家伙居然勉强回应了一句:“那帮狗娘养的婊子!”语调无比的虚弱,却好像钢丝一样顽强体现了生命力的存在,这特种作战突击队的身体就是不一样。
齐天林心下大乐,单手就把这个家伙拦腰抱起来,转身钻过那个墙洞,然后才扛到肩膀上,一口气往外跑!
肩头的人是有闷哼几声的,显然齐天林颠到了他的伤口,却一言不发,任由齐天林奔跑,一直跑到那个摩托车边,齐天林伸手滑出战刃正要给那个黑人俘虏割开约束,白人俘虏却勉力歪歪倒倒的撑住身子靠在齐天林身边,掰开对方的脸,齐天林一边打着摩托车,一边会意的伸头过去,让头上一点微弱的LED灯光照在黑人脸上。
白人低声要求:“弄……弄走,一起!”
齐天林看看破烂的小摩托车:“有这个必要?”让白人跨坐上来抱住自己的腰,白人却无论如何都要抓住那个黑人:“必须!”
齐天林只能暗骂不知道这中间又有什么原因,抓过咬着牙的黑人俘虏放在身前的油箱上面,于是摩托车启动的时候,齐天林真能感觉到机件都在发出艰难的嘎叽声,真不知道稍微快一点会不会突然一下崩开!
借助黑漆漆的夜晚,在直升机的枪击掩护下,小摩托车突突突的就顺着齐天林事先考虑的西南方走了……
这个地方距离东北方向的首都一百多公里,距离西边的肯尼亚国境线三百多公里,首都方向的自由军还在纠缠枪战,真没必要到那边去搀和,齐天林的目标很简单,尽量朝着海岸线走,现在他可是鸟枪换炮,自己都有直升机了,无线电通知两架直升机先撤退,把所有人交回船上,自己安定了再呼叫接送。
可仅仅跑出去十公里不到,距离海岸线还有二三十公里的距离,齐天林就明显感觉到自己腰间的手力量在慢慢减退,后面那个白人有些支撑不住了,他能理解,这基本上是太过艰难的关押以后,身体机能完全是靠意志力坚持过来,在骤然获得释放以后,能坚持这么好一会儿,已经很难得了,看看周围的环境,找了一个起伏的土坎把摩托车骑过去,停好转身,那个白人就一头栽倒在土地上,全身都蜷缩起来,却难以抑制的呜呜呜哭泣起来!
完全是浑身都在抖动的那种失声痛哭!
第六百零九章
政客
齐天林不劝慰,只忙着把自己的枪带全都拆下来,制作一根长绳,打算把这位哭哥待会儿绑在自己后背上,别辛辛苦苦救出来,从摩托车上掉了下去摔死就太搞笑了。
但是让他万般惊讶的是这名白人显然是借着这样的蜷缩恢复了一点点力量,就爬着半起身,要找齐天林要手枪,齐天林觉得他很不靠谱:“你现在情绪不稳定,就不要跟我折腾了,我们还没有完全脱离险境,赶紧撤离才是正题。”
白人也不跟他纠缠,摇摇摆摆地站起身来,说实话,这个时候他应该比刚救出来的时候还要虚弱,很多人包括救灾救难的幸存者前面一直都能坚持,反而是最后这一下刚刚脱离险境以后,心理上一松懈,反而全身都垮了,但是这位仁兄刚才虚脱得手都没劲抱住,现在摇晃着就坚持起身,走两步就几乎是跪在地面上把自己的上半身搭在摩托车上,双手扣住黑人俘虏的头低声开口,声音很小,但齐天林真能听见:“在……哪里!交出来!”
黑人也顽强:“不!”
白人威胁:“我杀了你!”但是居然带点哭腔?您这还是特种突击队的猛人么,这么爱哭?
黑人更顽强:“杀了我都不会交出来!”
齐天林叹口气,这两位可真是太专注于自己的工作,都这种状态了,过去一手就把白人背起来用枪带捆扎住,这位想挣扎,但确实没有力气,抵抗不住齐天林这大力士。
等摩托车再被发动的时候,齐天林只听见自己的耳边有气无力:“你……杀了我吧,不要救我回去……不要,千万不要……”
有那么一刹那,齐天林似乎想起了自己,当年自己被毒贩弄走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心理?但是西方国家普遍都很善待回归的俘虏吧?就连丘吉尔当年都是当过战俘的,哪有这么耿耿于怀的,耸耸肩膀:“没什么大不了吧……”
然后背上那具身体就一个劲地扭,似乎想摆脱眼前的状况跳车撞死的感觉,搞得齐天林无名火起:“你闹个屁!别娘们似的唧唧歪歪!跟老子滚回去再找你的上级哭!”大男人的哭个什么劲?这个看起来也应该三十左右的特种兵怎么这样娘娘腔?
结果他身前被反绑趴在油箱上的黑人一点没有被俘虏的恐惧,嘿嘿嘿的笑着开口:“他?他杀了自己的指挥官……哈哈哈!”居然充满了喜悦!
不等齐天林把这些纷乱的信息整理出来,只觉得车头一抖,心里低呼一声:“坏了!”第一反应就是抓住身前的黑人后腰,就这么尽量跃起,果然前轮一下就叩下去,前减震很明显就这么断掉了!
看看自己手臂上的GPS坐标,还有十多公里,感受一下背上白人的重量,滑出战刃割掉黑人的脚上束缚:“走吧……别想跑,我会开枪的,等天色稍好,直升机来接了我们,你就自由了。”
黑人却看看他背后的白人:“他……不会放我的,是我逼他杀掉了自己的指挥官,还录了像,当然手机不在我身边,我也没想到这种局面,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理录像。”
齐天林真的惊愕加呆滞了一下,对身后这名被关押了大约一两个月的特战突击队员,有种难以言表的怜悯!
身后传来的只有喃喃低语:“我没有想杀掉德让……他们逼我们打斗,他已经受伤了……他……他就是奔着死去的,我……没有想杀掉他……我不是叛徒,我……我从没有背叛过我的国家跟队伍……我……”替代的就只有哭声了。
战俘啊……齐天林看看身侧走得漫不经心,满不在乎的黑人俘虏,在非洲大陆抓住了俘虏做什么的都有,对他们来说只要抓住了俘虏就是自己的战利品,怎么处置怎么取乐都可以,可这位,也太狠毒了一点吧。
也许是感觉到齐天林在看自己,黑人转过头来,只有白牙偶尔闪动:“他们杀掉了我们十七个弟兄,打伤了三十多个人,我们没有药品,没有医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伤员慢慢死去,到现在部落里面还有人在哀嚎着忍受生蛆的伤口,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去,我做什么都不过分……”
齐天林也不吭声,怪谁呢?
剩下的路程都不说话了,齐天林提着步枪,不怎么费劲的就把一个成年人背到了海边,找了一片前面有沙滩的礁石崖下,三个男人,三种肤色,就这么靠在石崖下的沙滩边坐着,齐天林从自己的衣服里面掏出三支高级古巴雪茄,分给两人,不声不响的给两人点燃,那个白人艰难的拿着雪茄,却坚持着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带来剧烈的咳嗽,好不容易平息了以后,又继续吸,似乎抽雪茄能把自己抽死!
黑人就好奇的先按照抽烟的路数试了试,居然又嘿嘿嘿的笑了几下,还对齐天林说了声谢谢,都靠在了石崖下面吞云吐雾了……
很有点超现实主义的黑色幽默,蓝黑色的天幕中,繁星点点,月亮藏在云层中半遮半掩,让海面上没有多少波光,但是轻轻地把海水推到沙滩边,带来重复而单调的唰唰声……
雪茄抽完了,白人才低声:“如果都这样太太平平的该多好……”
黑人鄙夷:“当你们闯进我们国家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想……”
齐天林当和事佬:“好了好了,你们都不是决策者,别为了这种事情争吵,一点意义都没有。”
白人摇摇头:“我不是跟他吵,放我走吧,我没法回到原来的社会中去了……”
齐天林似乎又看见了那个在金三角流浪的自己:“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还能怎么办?寻死肯定没必要,他死掉你活下来就是天意,你要是死了才是对不起他……这样吧,跟我走,重新换个身份活下去,继续厮杀也好,找个地方隐居也好,难度都不大……”
借着微微的夜色,海水也许有点反光增亮作用,白人怔怔的转过头来看了好久,显然脑子里面还在转悠自己的生命应该怎么办,黑人却开口了:“要不……您也把我带上。”
这下就轮到齐天林怔怔了,看着这个黑人俘虏:“你……我放你回去,你没什么损失吧?”
这显然是个有点不一样的黑人:“我回去还能做什么?前前后后已经因为这件事我们损失了五十多个主力,是我坚持一定要扣押那个阿莱的,是我极力主张要抵抗外来者的,看看现在带来了什么,我们部落已经死了最精壮的一批年轻人,我都在思考我是不是做错了。”
思考,这位还能思考,齐天林都熟悉了自己那帮小黑脑子里面都没有思考这个功能了,现在居然看见一个能思考的黑人?
白人缓过一口气,冷冷地开口:“他就是条毒蛇,就是那种天生就该去搞政治的毒蛇!他是青年党的军师!你带了药没有,给我来一针吗啡,疼!我……跟你走,不要让我再回去了。”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就把手里的雪茄烟蒂这么直接砸向齐天林那边的黑人,不过这家伙也算是强韧了,浑身是伤,都能扛着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