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王侯(校对)第46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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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箭矢射穿了马腹,带起大蓬的血雨,鲜血和碎肉在半空飞舞,战马象是被射成了两截,内脏在半空和血肉一起洒落,趴在战马上的骑士也没有能幸免,直接被洞穿,当场便死去了。
虽然只射死了一人一马,另外几支八牛弩的箭矢在骑阵中掠过,并未伤人,但所有人的脸色都发白了。
这样的死法,毫无办法,无可抵挡,又是这样的突如其来,死状又相当惨烈,令人感觉毛骨悚然。
完颜宗树的护卫开始苦劝,这个那颜也知道确有威胁,当下只能停止眺望,下令全军转向后撤,最少要撤出三里开外,令战舰上的八牛弩也不复有威胁才停止。
大队骑兵开始狼狈转向,他们甚至顾不得去追杀远处零散的大魏禁军了,毕竟在这种已经确定了大胜结果,就要采摘胜利果实的当口,实在没有人想死在这种时候,任何人都不想。
魏军发出了一阵欢呼,主要来自于禁军,府军将士没有命令还处于备战状态,无人转头回顾,不得东张西望,更加不准交头结耳,更不要说放声欢呼了。
不过欢呼声也是转瞬即停,惨败的结果又不会因为眼前这一点小小的胜利而改变,结果还是如山一般沉甸甸的压在所有人的心头,欢呼声戛然而止,所有人开始再次向海水中涌去,只是这一次少了很多急切紧张的情绪,虽然大伙儿动作还是相当快,但已经少了生死之间迫在眉睫的紧迫。
到了黄昏时,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趁着暮色又有不少禁军将士从灌木和林地里走出,他们拼力奔跑,最远的地方距离海边有十来里,他们也看到了府军和东胡兵对峙的情形,知道这是最后逃出生天的机会,此后就算不被东胡人所杀,也定会被俘去为奴,生不如死。在暮色之中,很多人用最后一点力气奔跑着,有不少人力气耗光了,在奔跑途中突然眼前一黑,接着便是栽倒在地,直接就那么死去了。更多的人在半途就没有了力气,只能彼此搀扶,勉强来到海边。
很多水手,水师官兵都跑到几里外的陆上,帮着搀扶,用拖架的办法将那些力气耗光的人拉到海里,进了大海就安全了,海面上战舰守备森严,四散护卫,在岸上少量的府军将士打着火把游弋巡逻,替战舰照亮远方的目标。
黑暗中时不时的传来马蹄声响,那是重新聚集,并且骑兵数量明显在大量增加的东胡人,他们在黑暗中远远窥探,张望,但忌惮于床弩的威力,并且不欲夜战而远远避开。可想而知,当天明之时,会有多少东胡骑兵趁势掩杀过来,敌骑只要与步兵相当,哪怕是轻骑奔袭也非步兵容易抵挡,况且东胡人必定集结了一部份重骑兵,能逃出生天,顺利上船的禁军,只能是看这最后一晚上了。
徐子先考虑到会有一些禁军持续往榆关方向走,发觉不对之后再折向海边,因此又派了一部份小船往北方赶,哪怕只有一个禁军将士也要将其接上船只,安全救走。
至天黑之后,原本的万余残部已经全部上船,所有禁军残部都激动万全,在近海边又没有台风大浪,船身只是轻微摇晃,所有人都有劫后余生的亢奋,没有人进船舱休息,尽管水手们把吊床都让了出来,禁军将士们就在甲板上席地而坐,有人甚至一直站着,靠在船舷上看着黑漆漆的大陆。
到后半夜时,府军也是全部撤回,只有少量人在四处巡逻,救援那些姗姗来迟的禁军残部们。
到黎明之前,已经有超过一个时辰没有新的禁军赶过来,不少人都彻夜未眠,很多人打着盹就在睡梦中惊醒,此前的几天,对每一个逃亡者来说都是一生一世不会淡忘的恶梦。
当太阳在远方的海平线露出身形,天地间再度明亮之时,海岸上已经没有人踪,只有五六里外大范围的骑兵在不停的奔驰跑动,很显然,就算有一些禁军将士从重围中突出来,此时此刻也到不了海边,只能继续往榆关逃,而要有逆天般的运气,才能侥幸从这一次大浪中脱出性命。
第五百六十七章
见面
一群群海鸥在帆船顶部来回的盘旋飞舞,清晨时分,船上的伙夫奉命做饭给上船不久的逃亡将士吃,饭菜的香气相当诱人,但没有多少人能激发食欲。此时的禁军将士已经过了逃亡后的兴奋期,他们无比疲惫,根本连抬起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甚至他们也没有了观望海上情形的兴趣,他们不是燕赵子弟就是河东代北人,从未见过大海,此前又是从海上逃命,原本相当兴奋的情绪,在此时此刻也是低沉了下去。
有人想起同袍兄弟,想起自家队官,想到亲人朋友,很多河东代北人不光是将门,普通的士兵也是世代从军,一都之中,很可能最少有十来人来自同一处,甚至是堂兄弟或表兄弟之类的亲戚。
此次大战,二十余万人只逃出了万余人,禁军精华丧尽,这些将士也是失去了自己的袍泽战友和亲人,在此时此刻,他们躺在潮湿温润的甲板上,看着蔚蓝的天空,感觉着身底处的摇晃,这是几个月来他们感觉最安全,最安心的时刻,也是使他们能抚平创痛,想到亲人和战友的时候,在这种时候,很多人眼角在不停的流下泪水,有人悲泣出声,甚至用拳头捶打着甲板,那种伤心惨毒之态,令得所有府军的将士和水手们为之动容。
岳峙也是坚守到最后一刻,当奉命与他一起结阵的所有人都上船之后,岳峙在在最后时刻上小船逃离。
在他身后,当时尚有三千余府军在岸上,岳峙原本不欲上船,要等府军一并上船后才离开,后来还是被苦劝之后,半架着上了小船。
看到小船四桨翻飞之时,这位大魏太尉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不知道如何是想。
待近午时之时,从北方陆续也有船返回,整个上午船队只接到不足百人,而胡骑也是往榆关游弋追杀,能够从这样的罗网中逃出来的人,应该是万中无一了。
就算如此,到午后,舰队接到秦王之令,继续停留一天,反正补给尚算充足,而东胡人又不能下海来,舰队不仅停留,还时不时的往岸上发射八牛弩,令得胡骑不敢随意行动追杀,到天黑前,还是有十来人不知道怎么从潜藏地里跑出来,飞奔至海边,胡骑被八牛弩限制,距离较远,眼睁睁的看着这十来个禁军将士一路奔逃向海,最终被接上小船,小船在波浪里起伏上下,很快远去,很多追赶而来的胡骑发出懊恼和愤怒的叫喊声,有不少骑兵开始在海边飞驰,并且向各舰引弓,但在几次床弩的击发后,这些骑兵感觉到了威胁,他们又被迫远远离开而去。
到第三天的近午时分,天气异常和暖,很多禁军将士经过休整之后已经恢复体力,但精神反而是越发的萎靡下去,只有当看到有袍泽获救之时才会爆发出一阵欢呼,但转瞬也会平静下去,到这个时候已经无有人再获救,所有人都明白,除了极少数能从陆路跑到宁远或榆关的幸运儿之外,被困的二十多万人,包括少量的厢军,民夫,禁军主力,所有残余的力量,俱是在此了。
岸上的纛旗似乎多了不少,东胡骑兵也陆续超过了万人,其中不乏披坚执锐的宫帐重骑,显然是东胡也有大人物赶过来,身边随侍着主力。
这也并不奇怪,几天时间过去了,突围禁军大体上要么被杀,要么被俘虏,东胡人只需留下少量骑兵搜索扫荡战场便可以了,余事无需这些贵人大将们过问,他们从宁远城侧奔袭而过,应该是没有找到机会……李恩茂和李健都在宁远,这小城现在最少有五六万人,想要强攻最少集结十万主力还未必攻的下来,身后还有锦州城未被攻克,东胡人的损失也并不算小,再想强攻锦州和宁远两城,甚至是叩问榆关也是绝无可能,不光是兵力,士气,体能,还有后勤,东胡一方也是到了崩溃的边缘,再僵持下去,甚至胃口太大,此前吃下去的战果弄不好得吐出来,那可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禁军内部也是在盘点,万余残兵,都头以上的军官只有二百四十余人,其余全部是普通的士卒,这二百四十多人中,都头级别又占了七成左右,到营指挥,军都指挥级别的只有三成左右,管军大将和厢都指挥乃至太尉,除了锦州城里的李友德等人,万人军中,只剩下一个岳峙。
岳峙还是因为临危受命,被任命为大军临时的统帅,身负重责,李国瑞临冲阵前再三嘱托,务必要多带一些将士逃离,否则以岳峙世代将门,国之大将,朝廷重臣的多重身份,绝无可能苟活到现在,不是阵前冲阵而亡,便是早就自尽身亡了。
从厢都到管军大将,无一留存,随军文官更是纷纷自尽殉国,无一人投降或逃出生天,这亦是一个令人动容的数字。
随军的厢军,民夫,也是多半阵亡了,逃出来的不足百人。
在统计之时,各厢都,各军,各营,很多营一个人也没有剩下,统计的禁军武官叫了一声又一声,只在海上有空旷的叫声,却是始终无人回应。
徐子先内心也是感慨万千,不管怎样,虽然在东胡入境,李开明攻克燕京之后,大魏的将门世家和文官世家都有不少选择投降与东胡人合作,但在此时此刻,不管文武,殉国以全臣节的才是主流,大魏中枢尚在,国家尚在,不仅有君臣大义,尚有民族之防,又彼此有血海深仇,如非到万不得已,绝不会选择倒向东胡人那一边。
大将尽陨,连中层武官也是百不存一,到都头级的才剩下二百多人,这可不是万人军中的二百多武官,是二十多万大军的二百多武官,还有几十人是直接跟随岳峙,可想而知,若非是岳峙逃脱出来,二十万大军能跑出来的武官,怕是连二百人也没有。
“俱是忠烈!”徐子先闻报之后,也是大为感动,拍击船舷道:“回去之后,令军政司和枢密院要从征将士名录,每个将士都有资格留下姓名,此后入忠烈祠,世代受到后人的祭奠膜拜,一年四季,香火不绝,家人后代,也理应受到抚恤照应。”
王直在一旁摇头道:“朝廷的理念与殿下不同,将门受到的恩遇照顾,便是将门子弟殉国的酬劳,至于普通将士,减免赋税,给军饷俸禄,也就是卖命的理由了。更多的抚恤照应,那是断然没有的。”
徐子先冷冷一笑,说道:“现在幕府尚没有余力,只能等一等再说,过几年之后,幕府是要将这事给做起来,从征的北伐将士,除去随徐子威逃跑的京营禁军之外,能抚恤照应的,幕府绝不会忽略和遗漏任何一个!”
四周诸人俱是肃穆侍立,众人俱知眼前秦王说到便是能做到,若禁军也能如秦王府军那样,怕是战力也会上去老大一截。
此时岳峙未至,徐子先说这些话当然也不是要邀买人心,而是出于此时此刻的真情实感。
不论胜负,不管成败,眼前这些将士和被杀戮残害的将士都是汉家好儿郎,他们死难于国战,理应享受到朝廷的优待,包括身后之荣,追奠,以及对他们家人的照顾。
若没有这些,朝廷谈什么威信,地方又怎么会不是一团散沙?
那些所谓的民族糟粕,苟且偷生的言论,一团散沙的民族性,不就是朝廷为了便于统制弄出来的玩意?在平时征重税,禁百姓结社,禁民间尚武,对士兵的待遇等同于乞丐,战死者没有荣耀,也顾不了家人,到军队惨败,士无战心,地方无抵抗之力时,又反过来怪军队武力不足,地方没有抵抗效死之心……真是什么便宜都想占足了,世间哪有这般道理?
“见过殿下。”
“见过太尉。”
此时此刻,岳峙憔悴异常,与徐子先见礼之时,先抱拳躬身,待徐子先起身后他才后起身,礼节之上,相当的恭谨客气。
岳峙身上有创痕,数日夜指挥大军突围逃命,心理和身体都是受创颇重,而此时在船上见徐子先时,神色已经是相当的平静淡然。
“此事只能是如此结果了。”徐子先对岳峙道:“我们已经尽了全力,舰队在海上也救不得人,消耗亦大,只能回转了。”
岳峙沉声道:“殿下和节帅并无天子和两府安排,自行来救逃亡将士,我等获救之人,还敢妄图更多?只是可惜……”
岳峙脸上显露痛苦之色,甚至略显狰狞。
消息不通,李国瑞和岳峙等人完全不寄望于朝廷的救援,事情是很明显的,禁军主力被困,然后榆关,宁远要紧,朝廷也会逼剩下的禁军强行突破东胡防线,那也根本是办不到的事情,所以他们根本未指望过援兵。
攻锦州的一役,倾尽全力的攻击,所图的是锦州城里的那几万石粮,节省一些吃可以再撑一个月时间,甚至到四月时,到处都是野菜野果,大军可以撑四十天以上的时间。
背倚坚城,挖壕自守,东胡人也是无法强攻下来,拖延时日之后,很有可能东胡人也筋疲力尽,耗光国力,不得不撤军。
最后的结论当然是理想化了一些,事实上彻辰汗也不是那种虎头蛇尾的人,就算得锦州粮食再拖一两个月,最终的结果怕也是没有太大的改变,但在李国瑞和岳峙看来,总算是有一线生机,能搏总是要搏一下。
结果也是不如人意,大军并未突破,只能再转向从松塔诸堡间逃亡,也是侥幸逃出万余人出来。
岳峙难过之处就在于此,若是早知在海边有大量船只来救,当初就不去攻锦州长壕,全军主力攻松塔,哪怕死一多半人,总不至于只剩下万余人逃出来,最少也能逃出三四万人,局面要比现在好的多。
就以朝廷来说,多二三十个军的主力精锐禁军,北方的防线压力也是要减轻不少,也不会至躺倒挨捶,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岳峙轻叹一声,情绪也是渐渐平复下来。
他和李国瑞也不是神仙,知道海上有这么多舰船来救,这样的事朝廷根本不可能去做,他们也未料想到秦王殿下会做这样的事。
在此之前,岳峙和李国瑞也是经常谈起秦王,认为是宗室的希望,将来大魏若扛不住压力丢了北方,光复中心的希望,怕是就落在这位开府亲王的身上。
但不论是李国瑞还是岳峙,众人均是没有想到,秦王居然在此时就介入了北方战场,这一次虽然只是海上行船,府军只三千余人上岸小试牛刀,但从秦王的调度和反应来看,果然也是对的起此前李国瑞的认可和赞赏。
对岳峙来说,其也是对眼前这位开府亲王充满敬佩,同样也是充满好奇。
第五百六十八章
接纳
听了岳峙的话,徐子先做了一个有力的手式,说道:“太尉不需要感觉可惜,或是后悔,自伤,又或是感觉李招讨使和太尉做了什么错误的决断。眼前的结果,是事所必然,没有什么意外可言。能有一万多将士获救,对我来说倒是意外之喜,眼下这局面,也是完全意料之中的事情。”
“殿下的意思是说,北伐的初衷便是错的,所以必败?”
“倒不是如此。”徐子先摇头道:“北伐亦是不得已而为之,再这么耗下去,大魏也是真的顶不住了。从财赋来看,我们十倍于东胡,但其是举国皆兵,掠夺财富从上到下分配,咱们华夏从古至今没这么干过,他们打仗是赚钱,咱们是在亏。何况东胡于我们境内烧杀抢掠,每次胡骑入境,咱们的损失都以千万贯来算。北方地方残败,人丁凋零,财赋收不上来,朝廷只能从南方征税赋养兵,长此以往,南方也是不堪重负。往下去,不要说禁军的具甲装备,就算是日常的军饷俸禄,朝廷也快要负担不起了。北伐是往前推进,将战场定在敌我交界之所,这样东胡人就算打过来也是得不偿失,这个思路是对的。但凡事在做之前,不仅要考虑到敌人的力量,也得盘算自己的力量。一场大战,从将士铠甲兵器到俸禄,再到粮草动员后勤,百万大军和民夫,旷日持久所需多少,国力是否能支撑,这一层却是没有算好,没有想到这几十年来咱们一直被动挨打,国力已经透支的厉害,根本撑不住这样的一场决战了。所谓聚沙成塔,积少成多,咱们一直在亏,事事都不妥当,这种情形就象是那种把祖产地契拿出来赌的赌徒,这样的情形,有几个不是把家底输光的?”
岳峙先是有些不服,毕竟从头到尾,北伐大军并非毫无机会,若不是朝廷催促交战,若不是后路交给徐子威这样的废物,若不是
但听了徐子先的话,岳峙仔细想想,也只能长叹道:“殿下说的对,我等率部全军覆没,看来也并非由来无因。”
“前方将士浴血奋战,并无错处。”徐子先肃容道:“错的是朝廷,天子,两府,三司,错的是国力不足还逼迫将士与敌决战,错的是天子和两府三司不徐图振作,积栗备战,而是输红了眼,拿几十万将士的性命当赌注,万分有错,错在朕躬,此役的首要过错,当然是要天子先背负起来,然后是两府三司的重臣,最后才谈的上前方将帅。以我之见,不管是太尉,或是诸多管军大将,在战场上俱是没有太大错失”
徐子先说到这里,有的未尽之言也就不继续往下说了。
现在当然是将主责推到天子身上,然后是两府,估计韩钟还会顶一阵子,张广恩非请辞下台不可,还可能要被追责。
宰相,枢使之下,那些中层官员,被逮捕拿问的定然不少,可能有冤枉的,毕竟是承命办事,但大败之下,朝廷为了推卸责任,掩盖过错,这些官员是不是冤枉,也并不太打紧了。
今秋之时,定会有不少官员被斩首或施以绞刑,惨败之后,这些事也是难免,徐子先也没有打算在这种事上多加关注的想法和打算。
至于和岳峙说这些,意思当然是十分明显了。
“获救的将士”徐子先沉吟着道:“都头以上,都要和我赴南方,可以将家小接到福州,随意安置在福建路各处,在江陵,杭州,明州,泉州,这些好地方,随众人挑选,都是可以的。但最少要替我效力十年,十年之后,是回代北还是燕赵,这就随众人的意思,到时候我绝不会说二话。普通的将士,直到哨官级别,想替我效力,训练之后,薪饷与府军相同,比禁军只高不低,而且可以助其搬取家人,一应使费,包括安家费用,都是由幕府一力承担。若不想留下来替我效力,他们也是为国流血流汗的忠勇之士,和武官不同,我会安排船只送他们去津海上岸,知会当地官府妥加安置,每人再赏钱一贯,我是国家亲王,近支宗室,不能叫将士们太过于寒心了。”
徐子先的意思也是相当明白,都头以上的武官多半出身将门,他们的家族世代效力,与国同休,大魏在赋税等若干事情上对将门都有照顾,将门子弟也容易获得升迁的机会,所以他们获救之后,理所应当的替秦王幕府效命。
至于普通将士,他们是成为府军,或是愿意回归原本的驻地都随将士自己的心意,徐子先不仅不会阻拦,还会赏赐每人一贯钱,算是对这些为国浴血效力的将士给一些补偿。
这一下,不仅随岳峙前来的禁军将领们为之动容,便是岳峙本人,也是在脸上显露出感动的神情。
以华夏历来的传统,军人理应疆场报国,纵死不退。败兵,或是被俘的将士,向来没有什么好的评价,哪怕是抵抗到最后关头,只要没有杀身成仁,便是一生讥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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