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王侯(校对)第44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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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陌生人至此,看到的是右侧绵延无边的海岸线,四周和前方巍峨耸立的高山,只有新修的官道蜿蜒向前,直抵渝水之侧。
这里在秦汉之际时还是沼泽地,秦汉时人的记录很多,多半是将这一片路段记录为深可没过车轮,浅处又不能行船的湿地,当时公孙家掌握幽燕蓟辽,割据数十年,是汉末群雄中最晚被消灭的一家,其主要原因就是地理环境限制了大军的进入。
时光推移,地理环境也是发生了巨变,在此时此刻,榆关还是最要紧的关口,从榆关出关之后是大片的平原地区,沿着平原区向前二百余里便是宁远城,这座城池则是建立在谷口关隘之中,如果从高处俯瞰下来,就会发觉两侧的高山逐渐汇拢,中间的道路蜿蜒向前,最后都是在宁远城下汇集。
宁远城筑城成功,也是在将士们的奋勇厮杀拼斗之下方能成功,也是因为李国瑞早就下定决心要筑此城,大军云集出榆关之后,第一时间便是抢先在这里选址筑城。
骑兵和大量的重步兵沿两翼展开,轻步兵至高山半腰立寨守备,东胡人毫无办法,他们的大军只能老老实实的沿着山谷隘口前来,无法对魏军形成包抄或偷袭姿态,正面硬碰,正中魏军下怀,所以当时东胡彻辰汗并未下令强攻,只派出轻骑不停骚扰,在宁远城修筑完成,并且修筑了大量的辅助营寨和军堡之后,胡骑便如潮水般的退却了。
近来魏军主力已经陆续向南,前锋部队和少量的民夫在渝水一侧修筑大营,另外的兵马则是在西边的旧锦州城一带立营。
敌骑骚扰越发严重起来,甚至东胡轻骑也经常沿着谷道两侧,偷袭到宁远城一带,窥探这边大营的情形。
翻山越岭前来的胡骑哨探,那就更是数不胜数。
招讨使李国瑞也是派出大量哨骑,尖兵,细作,哨探,不停的往渝水对岸去哨探。
每天都在死人,每时每刻都有将士在战死。
在种纪,姚平忠等人眼前,就是有不少战死将士被人用骡马驼回来,但不会将尸体带回榆关之内,而是在宁远城附近掩埋。
一队队驼马自前方折返,在姚平忠看到红旗使发牢骚的时候,最少有过百具将士的尸身从前方运回,尸身搭在杂马身上,似乎还有鲜血在马身上往下流淌着,将马鞍,系带,都全部给染红了。
“还有更多将士的尸身留在前方和荒野之中,无人掩埋。”种纪咳了两声,做了一个手式,止住还要暴跳叫骂的姚平忠,很是沉静的说道:“将士受国家供奉,马革裹尸,原本就是我们武人的本份。老实说,我们都是命大活了下来,若是死了,被这样的驼马驼回来,也算是咱们的运道。若是不能驼回来,何处不能埋忠骨?我当年刚会走路,六岁多大,我家太爷就和我说,我种家世代持矟,夹弓射箭,在马上替国效忠。只要从军就当自己是死人,不要想着老死床上。身为武人,能够持矟冲阵,与好男儿并肩为国厮杀,这一生就不枉了。若是迟疑,抱怨,胆怯,畏惧,甚至逃跑,就不算是种家的男儿,不配是当年老令公的子孙后人。这些话,我可是牢牢记着呢。”
“若是死在正经题目上,我没有话可说。”姚平忠瞪眼道:“按招讨使的打法,就是依托榆关出奇不意在宁远这里筑城,然后从榆关陆路补给渐渐停止,由王直所部从海路补给为主,海路补给的消耗小,只要朝廷给王直所部拨付军饷费用便可。朝廷不敢信王直,白使人家,现在海路补给减少了七成,从陆路补给消耗太大,他们又忍不住要催战!”
种纪有些疲惫,也有些平静的道:“朝廷催战是必然之事大军耗费的资财太多了。”
“咱们多,东胡人便少了?以大国迫小国,就是要拼国力。这似乎是当乎秦王殿下和咱们喝酒的时候说的?秦王说过,咱们大魏北伐,将战场开在敌境,这个思路是对的。怕就怕想做一槌子买卖,孟浪会战,与敌拼命,这便是不妥了。现在咱们这样筑城,就和敌牵制纠缠,咱们耗费的多,东胡人也一样要耗费,他们的大军就在渝水一侧,等着咱们撞过去,咱们便是偏不过去,和他们耗。耗到秋天,他们战马在春夏时不能补给放牧,熬都熬瘦了,到时候不来会战,他们就只能在秋冬时退兵了。以东胡人的国力,能和咱们耗两年?到秋冬时东胡主力一退,咱们拼力向前,不仅在锦州筑城修军堡,将上下两条渝水两岸渡口要紧地方都修了城,到时候又迫前几百里,连旧显州,营州,都在咱们防御侧后,东胡人再想咬咱们,就得一个个的打破城池,到时候非碰的他们头破血流”
姚平忠在说这样的战术之时,未免有些洋洋得意,可是一想到这种战术已经被朝廷所否,这几天他们就是亲眼看到一个接一个的红旗使进入宁远城中催战,估计还会有红旗使陆续前来,很明显,天子和两府都不愿再拖下去了,当下便又是沮丧起来。
“今天还会有红旗使来”种纪声音有些微弱的道:“这是天子和两府显现决心和意志了。”
“球!”姚平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恨恨的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咱们招讨使和诸多大将都同心协力,我看天子和两府有没有这个决心,敢在阵前易将?”
“总管大将和太尉们,真的能同心协力?”
这一下,姚平忠也是沉默了。
“咱们大魏朝堂上的这些大人物”种纪面色苍白的道:“内争起来,就象是国手布局,一步步的逼上来,李招讨,岳太尉,他们也是难哪。”
“天子和左相应该过来一个,看看这榆关之外的血战厮杀。”姚平忠愤然道:“胡骑彪悍勇武,连普通的轻骑都有皮甲,甲胄只稍逊我们一筹,比西羌和北虏都强的多。且骑兵众多,一旦轻骑交战,我军百骑就容易遭遇胡骑数百乃至上千,此地秋天极短,冬日寒冷异常,千里冰封,我军在这里赤手持矟,少量骑兵与大量敌骑交战,多少好男儿死在这冰封千里的雪地之上,他们似乎是说咱们不敢战,却要叫他们来看看,咱们到底是孬种还是好汉子!”
“我军主力二十余万,胡骑主力也是二十余万。”有人接话道:“中枢的意思是大军人数相等,会战时我军甲胄,强弩都可发挥长处,理应打胜。”
“打仗又不是过家家,也不是算算术,纸面上算算谁的人多,谁的兵器好,谁的甲胄厚实,谁就能赢。要是这样,咱们也不必血战厮杀,将人马都拉出来,大家比一比,叫帐房先生出来算一算,谁输谁赢,一目了然。”姚平忠冷笑着道:“说这些话的人,怕是不知道项王破釜沉舟的故事,也不知道风声鹤唳,也不知道白袍将军陈庆之”
“算了,算了!”种纪用手掌做了一个坚定的手式,对姚平忠道:“我种家,姚家的人最少还有几十人在军中,不要说太多。”
姚平忠省悟过来,二十多万人的禁军主力,其中最少有三十多个到四十个军是来自西北河东各路,姚家和种家这样的将门世家当然有相当多的武官在军中。
从祖父辈到侄孙辈都有,大家族就算出了五服还是正经宗亲,象姚,种这样传承超过百年的将门世家,在军中有个几十人是相当正常的事情,若招讨使李国瑞决意进兵,那么多族人在军中,此时就不宜说太多抱怨的话,会招来晦气,累及亲人。
这两天家里有些情况,心境不佳,更新不力,抱歉。
第五百二十二章
不妥
“但愿我大魏王师,一战荡平丑类。”种纪神色平静的道:“惟忠,我们到津海等消息便是。”
“大战将起,海面却无多少船只了。”姚平忠瘸着腿,还是忍不住抱怨道:“王节帅和他的部下操劳了小半年,朝廷无一饷补给,虽说是缺钱,事情做的还是太过份了。若无钱财,好歹给王节帅封爵,其部下几个大将,邓俊,卢四海,加授节度,给将军美号,好歹也能激励人家的效忠血诚之心,什么都没有,人家内附求安稳不假,替大魏做些事,赎此前搅乱海疆的罪是不假,但人家做初一,你要还十五才是。两府这些大人物们,论见识,怕是连我这个小人物也远远不如。”
种纪没有出声,他已经躺回担架上了,四周是不少扛着担架的民夫,他们已经从家乡出来最少两三个月,朝廷的租庸调,免费的徭役原本是规定只有二十天,但只要被征调到前方的人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只二十天,光是单程运粮到榆关,二十天都未必能够。这些民夫被征调运用军需,从家乡到前线就最少走二十天以上,然后在前方根本不是讲理的地方,那些大人物随意找个借口就能留下他们,稍有不满的借口在阵前可以行军法,用斩首,军棍来震慑这些百姓,使他们安心留在前方效力。
这些民夫最少还有三四十万人,他们疲惫不堪,有很多人因为营养不良,体力透支,水土不服而死去了。在战事激烈的战场上战死的军人还可能被运回尸身,但民夫是无人过问,也没有人关心的一群人。
死掉了,失踪了,就是带着民夫出来的地方官吏在帐本上记一笔,勾销名字了事。把噩耗传回去后,不管是谁的儿子,谁的丈夫,谁的父亲,反正是勤劳王事,服役期间死在战场上了,朝廷不会给一钱的抚恤,当然也不会有任何的优待惟一的好处就是人死了,身丁税总是要取消的,地方官吏这一点脸皮还是要的,有很多地方,人死了二十年了,地方官吏还是在收死人的身丁,人死了还得缴税赋,沉重的负担是压在了死人的亲属身上。替朝廷运粮到战场,死了之后总算是不必再缴纳身丁。
四周的民夫传来强烈的体臭,他们从出门怕是就没有洗过澡,好在风时不时的吹过来,春天的风感觉比深冬时的还酷寒几分,地面上堆积的雪粒被风拂起,飘在伤员们的身上,跟着担架队走的还有大群的杂马和骡子,伤势不重的便是骑马或骑骡而行。
在远方传来雷鸣般的马蹄声响,似乎是有几百上千骑在彼此追逐厮杀,有不少伤员勉强抬起身体观察,但除了大片大片的雪被扬到半空之外,他们看不到别的东西,只能又颓然倒下。
在伤员们的右手侧可以看到长垒,那是长达二三十里的木栅区,除了长围之外,还修筑有几十个军堡,过百箭楼,魏军就是靠着这些栅栏长围,箭楼军堡,形成了宁远城外的防御壁垒,大营,长围,城池,构成了相当完备的防御区域。
而在右手侧,春季的大海已经化冰,但近海地方还是有大片的浮冰在海面上飘浮着,海水似乎是纯黑之色,浮冰互相挤压着,在这样困难的情形之下,有一艘不到三十步长的海船艰难的靠近海滩,停泊在木制的栈桥一侧。
在海滩一侧则是桃花岛,当地的人则称大海山,在那里修筑了港口和小型的仓储区,在此之前王直的船队在这里停泊过,现在也有一些舰船在岛上停靠。
民夫们将担架抬到船身一侧,然后有水手将这些受伤的武官一一搬抬上船。
在搬抬的过程中,种纪和姚平忠都哎哟连声,他们受伤颇重,一直没有恢复,身体有隐痛又被搬来搬去,创痛当然是加深了。
不过并没有人抱怨,魏军就算后勤和医疗比胡骑要强的多,整个保障体系也是相当的原始和落后。
普通的重伤士兵都被放在帐篷里,也没有多少军医去看,能叫他们吃粥吊命就行,能不能活下来就是看个人的身体素质,或者就是老天造化。每天都有死人从帐篷里被抬出来埋掉,每天又有新的重伤将士被放置在帐篷里,说是静养,其实是等死。
只有武官们能受到相当程度的照顾,清洗创口,敷药,包扎,能够吃到一些补品之类。另外中高级别的武官都会带有仆役照料日常起居,有多方面的照顾,军官的死伤率比起普通的将士来还是低很多。
海船轻轻飘浮晃悠着,种纪暂时被放在船舷一侧半躺着,姚平忠一屁股坐在他身边,两人看着海天一色,姚平忠突然道:“子张兄月前有信过来,他现在得意的很了。”
“哦?”种纪脸上也是浮现出笑容来,他道:“子张兄说什么了,他怎没有信给我?”
“你心思太重,子张兄不知道你负伤撤回了宁远这边,还以为你在锦州一线,所以托人送信只给了我,怕打乱你心思。”
“看样子是有要紧话说?”
“是的!”姚平忠停了一会儿,终于又道:“子张兄说,咱们这里没甚戏可唱了。他还不知道咱俩都受了伤,写信来的意思便是请咱们南下”
“身在军中,想南下就南下,子张兄是要请秦王上疏吧?”
“嗯,明达兄就是秦王殿下也惦记咱们,其实不光是咱们,秦王殿下打算上疏,南方江西,荆南,到处都是匪盗,不止是李开明一股,荆南一带的匪盗多如牛毛,大者几千人,小者数百,看似不惊人,但洪州,潭州一带只要出了城,到处都是山匪强盗,已经到了白天都公然打家劫舍的地步了。再不痛下狠手整治,怕是这些地方都要成鬼域了。秦王已经开府,其府军现在还在福建路分别驻扎剿灭当地匪盗,等夏初的时候,府军会兵分数路,最少出动三十个军,往江南西路,荆湖北路,南路,分别前去清剿流贼,土匪”
“秦王府军有这么多个军了?”种纪倒是真的吃惊了,身体也忍不住挪动了一下,然后方道:“上次我接子张兄的信,他说府军的具甲装备,逐渐已经比拟禁军,甚至超过禁军。他们的水师战舰,更是我大魏首屈一指,甚至在铸造大型火炮,比太祖年间留下来的要大的多,说是轰击起来时其声若雷鸣”
“怕是吹牛皮吧。”姚平忠不屑道:“我就不信。”
“信不信,要看了才知道。”种纪一脸平静的道:“你不要插话你想一下,秦王府军真是无往不胜,数次大战斩首数万级。你不要急,我知道你想说的那些是流寇,海盗,可是你也见过王直所部,虽然铠甲不多,战阵不严,但其也有一股彪悍敢死之气,要是王直所部几万人,你有把握带几千人就赢他们?”
姚平忠道:“要是咱们西北路禁军,四个军到五个军,对王直两万人,我肯定赢。”
“你能把他们全斩首吗?”
“那办不到。”
“就是了。”种纪微笑道:“东藩一战,海盗不仅惨败,两万多人全军覆没,悉数被斩首,这个战绩,叫你领几千禁军,办得到吗?”
姚平忠天性粗豪,这样的人便是有什么说什么,当下便是说道:“办不到,这种牛皮有人会吹,咱可不会。”
“府军是精锐,秦王有练兵之能,加上东藩经营富足,足以练兵,制甲铸兵,尚有水师之力,如果府军也到几十个军,上百个军的规模”
种纪的话已经说的相当明显,就算姚平忠是个粗人此时也是完全明白过来了。
秦王府军,完全能够横扫南方,剿匪之余,也能顺道将整个南方诸路给控制下来,秦王以开府亲王之尊,控制整个南方并非难事。
“国事板荡,北伐吃紧,自己再内乱,不是好事。”姚平忠语气深沉的道:“秦王现在不会有什么异志吧?”
“现在当然不会。”种纪道:“若北伐大军惨败就不好说了。”
两个青年武官,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徐行伟当然是好意,秦王也多半是想为国家保存元气,请调过百河北,河北,秦凤诸路的青年武官南下,说是充实府军,一则可能是真的府军缺乏人才,二来便是为了国家保存元气。换个说法来说,便是秦王徐子先完全不看好这一次的北伐,会战还没有开打,这位秦王殿下已经判定北伐大军会以惨败收场了。
徐行伟的信当然不会明说,事实上徐行伟就是从至交好友的立场,为两个西北将门的好兄弟找一条更好的出路罢了。
种纪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来,其实当年在京师时,徐子先率张虎臣等人悍然攻破大参府邸,将金吾卫和众多的郎卫逼退,那种实力,武力,胆魄,都是令他心折不已。另外便是将门中人其实最为相信气运,秦王能从破落户的世子,屡屡冒险成功,在种纪看来就是气运天成,这种事说起来玄乎,但种纪内心就是有这种感觉。
“殿下是有大气运的人。”一旁的姚平忠倒是将种纪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姚平忠感慨着道:“难得他记得旧情,还想叫咱们过去老实说,当年在京师的时候我就看的出来,殿下有招揽之意。但他当时的地位身份和势力,咱们是万难从命,虽然有兄弟情谊,但族中不可能同意。”
“现在倒是不同。”种纪看向姚平忠,说道:“你愿南下吗?”
“如果北方是太平时节。”姚平忠身体扭了扭,脸色有些怪异的道:“俺倒是想南下看看,听说那福建路可是比咱们西北还有辽西这里暖和的多,这个天穿件夹袍就行,要是东藩岛上,夹袍怕是都不必穿,咱这里还是千里冰封,人家那里已经春暖花开。但是现在这情形,南下的话,俺心里别扭的很,也怪的很”
种纪叹了口气,说道:“咱俩的想法一样,咱们两家多少人在战场上,多少袍泽兄弟在战场上,咱们一拍屁股南下,奔好前程去了,说来说去这心里也绕不过这个弯来。就算咱们已经重伤离开辽西,南下也是不妥。”
第五百二十三章
敕曰
徐行伟写信招揽时,估计还不知道种纪和姚平忠两人已经先后重伤,就算如此,他还是写了信来,估计也是徐子先的意思。
都曾经是同袍好友,种纪和姚平忠这样的将门世家,一身好本事,又都是二十来岁的青年,有大好前程和一身本事,若死在辽西战场上实在是太过可惜。
种纪和姚平忠心里都是明白,但他们还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拒绝。无它,并非没有交谊,也并非不想南下搏取现成的功名,他二人现在都是营指挥,凭着一身本事和资历,两三年内在南方搏到府军的军都指挥也并非难事。
只要秦王不公然举旗造反,府军也是在大魏军队的体系之内,替秦王效力,加入府军之内,仍然是大魏禁军武官的身份,成为军都指挥这个级别之后,设法回北方,效力十来年,立下一定的战功,就能觊觎厢都指挥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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