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王侯(校对)第428部分在线阅读
现在又有传言,等府军调一个军或是两到三个营的兵力进府城之后,日常的防御,治安,全部由秦王幕府负责,厢军则全部调出,革退一部份老弱不称职的,剩下的厢军一律编为警备士,然后要调到东藩接受三个月到半年的训练,要考核合格之后才能改编成警备士,就是那些穿灰袍的东藩军人,接着他们会被调到各处驻守,维持当地的治安。
对这些安排,城中的厢军并不是太乐意。他们的俸禄不高,从不曾领到实额军饷,总是被上司克扣,但他们一直驻守在闽江边或福州府城里,不管是在村镇还是在城里,他们都会有一些额外的收入,这比驻在其余各地的厢军士兵要好的多。
但厢军们此时已经被吓破了但,仅是与盗贼勾结,分了一些脏钱,这些军官就被毫不留情的给杀掉了,这令得厢军破胆,他们根本就不敢再抱怨,甚至不敢流露出有丝毫的怨气,他们战战兢兢,已经等着被秦王幕府做下一步的安排了。
李仪没有多看这样的场面,其实东藩对颜奇等群盗一战,李仪等文官也亲临战场,光是后来的京观就有近两万颗首级,李仪不是畏惧,也不是害怕看到人被斫首,被剥夺性命时刻的丑态,他只是不欢喜看到大魏治下的百姓被杀,虽然这些人其实有取死之由,甚至有很多人叫人恨的牙齿痒痒。
“幕府设政事厅,设政事官三人,主政事官负责协调文武,辅助秦王殿下处理幕府下一切军政大事,再有两位政务次官,辅助政务官,一分管民政,一应建造,贸易,工商,屯田,农事,水利,治安诸事,皆掌之。一分管军政,一切军令,军政,军训,军法,军谋,后勤诸务,皆掌之。”
李仪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李仪定然是政务官的首选,不必多考虑,两个次官,多半是一孔和,另一个当是秦东阳。
“政事厅之下就是设民事部和军事部两大部,与两部并行的是侍从司,廉政司,还有内情司,此三司一掌侍从护卫,拱卫殿下,受殿下直接的管制,廉政司顾名思义,便是掌官吏奉公守法,杜绝贪污,浪费,懈怠公务,俱在查察之内。内情司对应军情司,不过军情司对外,内情司主要是防范敌人对我们内部人员的渗透,拉拢,或是派过来奸细,间谍等情报人员,由于职能特殊,内情司也是直接受殿下掌控。”
此时鼓响二通,又有过百人被斩,百姓惊呼的声响犹如麦浪起伏。
徐子先已经没有兴趣再耽搁下去,决意和李仪等人先行进城。
在无数人眼光瞩目之中,秦王在过百骑兵的护卫下,也在大量文吏的簇拥之下,先行折返回府城之内。
“民部之下,设公务司,也就是类似京师政事堂之下的东西两房,公务司内设总务科,秘书科,承发科,档案科,通信科,审计科,内保科等诸科。这也是新加的部门,等若是此前枢机房的强化。除此之外,设民政事,农政司,工商司,匠作司等诸司,与此前大致相同。军事部则掌军令,军政,军训,军法等诸司,亦与此前相同,没有大的变化。诸司主政之人,在下执侍从司,陈佐才掌廉政司,陈道坚掌内情司,陈介掌农政司……这就是最大的变化了。”
徐子先,李仪,方少群,陈佐才等人在李朴的护卫之下回到老南安侯旧府,这座府邸外貌依旧,内里却是已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老南安侯闲居无聊,喜欢整治园林,所植树木,除了徐子先留下记忆之处以外,大量的几人合抱的大树都被砍伐一空。
这是安保护卫必需要做的事,现在侯府庭院和后园都显得空旷,但并不寂寥,过百文吏和大量的披甲将士在府中巡逻,穿梭,官吏们行色匆匆,侍从将士则是神情严肃,在府邸四周四处巡逻,小心戒备着。
福州的冬天在这个时代也并不温暖,众人在大堂坐着,仆役用铜盆生了几个炭盆,急匆匆的端进来放在房间四角,房舍里顿时暖和了许多。
“我并无疑问。”李仪笑意温和,虽然眼前的新官制和诸司,包括政事厅和各司的设置都是方少群和陈佐才等人辅助秦王殿下搞出来的,但此前徐子先有过亲笔信给李仪,彼此沟通过大体的细节,所以李仪并不感觉有什么意外,他只是对徐子先说道:“此后殿下是常驻福州,东藩那边的幕府人员,机构设施,是否要大半迁来福州?”
“此后不仅是福建路为主,也要兼顾其余各路,福州已经算是较偏远了。”徐子先想了想,说道:“东藩诸司当然也要陆续迁过来,并且要持续不断的培养人才,为将来管制江西等诸路做好准备。就以眼下来说,漳,泉,兴化,福州,建州等各军州,我们要陆续将真正的地方实权拿在手中。这需要本地的官员,士绅,商人阶层的配合。我的打算,是在东藩成立行军司,设行军司主政官,将来福建路,江西路,荆湖南路,只要拿下来的地方,就是仿东藩例,设行军司,派政事官,设立诸司,如此这般,可以使幕府之下的诸司行政运作通畅……”
李仪这一下彻底明白了,虽然安排吕问贤,李安远,李明宇等亲近的官员到各军州为官,然后派出可以由安抚使司任命的官吏赴各军州,但这些官吏肯定还是要隶属于秦王幕府之下。设立行军司,名义上还是幕府之下,连名称都相当合适,毕竟幕府就是主持战事为主,朝廷知道了也是可以用东藩军屯一体的体例来解释。而行军司设在哪里,就可以慢慢直接架空当地的官员,将各路,各府,军州,各县,直接归于幕府的直接管理统制之下。
到时候将兵权,财权,赋税,民政,军事,工商,俱在行军司的管理之下,就算朝廷名义上还派出州县正印官,对幕府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
以徐子先坐镇东南的威势,还有府军的实力,地方上的官吏和士绅们会做如何的选择,已经是不言自明。
“臣彻底明白了。”李仪站起身来,毕恭毕敬的道:“殿下的这诸般举措都是甚好,原本臣还担心,我等悉数离开东藩而走,怕是东藩现在的大好局面会有反复,如果按此设置,政事官可主政一方,又不会尾大不掉,又不会耽搁政务,东藩的诸多举措,工商贸易的发展可以持续再进行下去,臣真的放心多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
奇闻
“臣愿回东藩,主持那边的行军司……”李仪道:“东藩这两年移民可再多二十到三十万,按咱们的估算,三年之内能到五十万,中部十余万,南部四十万,北部也可容纳数万人开垦农田,设立农庄。加上甘蔗,茶田,棉田,各种工场矿场,还有海边盐田,重要之处不在福建路之下,臣若不在东藩主持,委实难以放心……”
“李公还是安心等着接福建行军司……”方少群代徐子先答道:“东藩,福建,当是大王龙兴之处,东藩交托给傅牧之最好,他以行军司政事官兼理匠作司,底下要有兵器,弩机,铠甲,火炮诸军器局,同时要兼顾民用器械的铸造生产,管理若干家工场,委实也是离他不得……”
李仪明白方少群话语中的意思,东藩的工商贸易包括盐糖茶叶都相当发达,但各种工场器具的建造基地,包括造船场也是在东藩南部,这些东西虽然已经有不少精通杂学的官员和吏员在匠作司效力,但真正主持大局,并能推陈出新,令人经常喜出望外的,惟有傅谦一人。
“对了。”方少群最后道:“还有教育司,给吴先生当司官最为合适。”
吴时中的地位颇高,就连不太看的起纯儒的方少群,对其也是以先生相称而不名。
“吴先生愿意否?”
“办学啊,因材施教,有教无类。”方少群笑道:“吴先生怎会不愿意?”
“这样啊,诸事稳妥了。”李仪颇为放松的往椅背上靠一靠,他的眼光投向窗外,外间庭院空旷,但来往官吏将士不绝,只有西边的大树之下,那稻草为顶的旧亭依旧,透过满是灰尘的强烈光线,李仪仿佛能看到徐应宾坦腹坐在亭中,徐子先梳着双髻站立在一旁,而自己执子与老南安侯对弈。
“还谈不上稳当。”徐子先适才一直在看公文,眼前的诸多大事,细则都是陈佐才和方少群在商量,也和军中的大将们通了气,此前和李仪也有过书信商讨,这一整套的安排都是基于眼前的实际情形。未来一两年,徐子先当以开府亲王的身份征讨,先放李开明几个月到半年时间,待其重整旗鼓之后入江西讨伐,再入荆南,估计这一整个流程要一两年。
徐子先必定是没有办法长期留在福州,更不要说东藩,所以整个幕府制度的改革,都是因地制宜,是符合未来实际情形的改变。
徐子先惟一犹豫的就是妻室放在哪里合适,说起来是福州更合适,但东藩刚刚开创,并且是大有前途的地方,将妻室和孩子放在岛上,对鼓励移民和稳定军民士气有极大的用处。
要一两年后,徐子先返回福州之后,那时再将妻儿接到福州,东藩的局面也稳定了,进入缓慢的发展期,那时候时间可能更为合适。
只是这样的考虑,却是不宜先和怀孕的妻室说起,徐子先有几次想下笔写信,但笔触到纸上时,却不知道如何措词。
丈夫生于世间,真的是委实为难,既有抱负要施展,也有妻儿要兼顾,实在两难。
“接下来如何?”方少群转头对徐子先道:“是要再等等,还是去把底下的事给料理了?”
“料理了吧,也算做个了结。”徐子先冷冷一笑,说道:“我写个手令,叫金简去处理。”
福州城里的勋贵是不能明正典刑的,倒不是顾及他们的感受,以徐子先现在的实力,满城勋贵俱反又如何?大势之下,想反抗的就是螳臂当车,会被秦王府军碾压成粉碎。
只是赵王惨败,害死了大量的福建子弟,原本就使民间对宗室有相当程度的不满,好在徐子先能保境安民,宗室算是有了一层遮羞布。
若再公布宗室勋贵与盗贼有勾结,这就不是能力问题,而是操守有严重的问题,百姓发觉这些人既不能保护自己,操守上也并不能令人尊重的话,宗室勋贵的形象会大幅度的下跌,甚至包括徐子先自己。
虽然从内心的感觉上来说,徐子先是极想把陈家兄弟等人推到闽江边斩首,或是给他们体面点的死法,立上几根吊杆,把他们吊在杆子上活活绞死,看着他们的尸身在半空中飘来晃去……徐子威,陈家兄弟等人,理应受到这样的惩罚。
可惜了,徐子先毫无念旧情绪的想着。
……
闽江边的杀戮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最后附近的百姓都看疲惫了,有很多人接受不了这样的杀戮场景,早早就离开了。
剩下的人也相当呆滞,百姓喜看行刑,这年头并没有太多的娱乐方式,对很多贫民来说看一次杀头够吹嘘很久了。
生员和商人阶层则是很少看这种热闹,更不要说官员和士绅们了。
这一次闽江一侧却是聚集了不少官绅,在行刑结束后,他们看着光着膀子的府军辎兵挥动铲子铲土,把大量的无头尸体掩埋到深坑里去。
郑明远和魏翼两人原本在一处,后来与陈正志等人汇合,再下来又遇着了陈笃竹和徐演达,魏九真,还有一群江西,两浙路的大官绅商人,小辈遇着长辈是最不乐意的事,可是没有办法,魏翼和郑明远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一群长辈行走。
众人走路时,遇着骑马回城的徐行伟,看到众多长辈往停靠马车的地方走,徐行伟略停了一下,向徐演达和魏九真等人拱手致意,脸上显露出抱歉的神情,同时也是对魏翼挥了一下手……两人是好兄弟,一切都是尽在不言之中。
“你家的千里驹初入大伙眼帘,就是干的这种差事。”魏九真对徐演达摇头道:“怕是对他日后的风评不好。”
“哪里不好了?”徐演达不及答,陈笃竹便抢着道:“子张将来的风评不仅不会不好,还会很好,相当的好。”
“竹老说的是。”一个荆南的大商人面色激动的道:“我等盼着徐大人能到咱们荆南去,越早越好!”
“我们江西也好不到哪去,只有洪州等少数地方太平,其余各地也是盗匪多如牛毛。”
“为盗的,除了有一些是真的缴不起赋税,为了吃饭不得不然,多半还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原本就是小偷小摸,甚至原本就敢杀人越货。地方越不太平,这些人就是越狠。”
“他们抢的又不是绅粮大户,多半是祸害地方上的富商和中产之家,裹挟贫民与他们一起抢。为了抢掠,不管如何残忍的事都做的出来。绑人家的孩子,送钱稍迟就会撕票,弟在老家见过多次这种事,被绑的孩子多半是几岁大的男孩,撕票之后,其父母哭泣之状令人不忍目睹,那种伤心惨毒,未亲眼得见的如何能知其万一?至于抢掠杀人,经常整村的杀光,焚村,都是常有之事。我荆南民风彪悍,山民白天下地劳作,看着勤劳朴实,晚间便是把锄头一放,在道路两旁劫掠过往商人,而且很少放人活口,多半是杀了之后在山里择一深坑一丢,或是挖坑掩埋。多少广东南路的过往之人在咱们那里丢了性命,根本查察不到。本地的提刑司和地方州县衙差,要么过问不了,无能为力,要么干脆和盗贼联手,彼此分成。大的盗匪多达千人乃至几千人,少的一股也有数十人,盗贼多如牛毛,要说赋税沉重,其余各路亦是重税,也未见得如我荆南这般厉害。所以秦王殿下说治乱世要用重典,若以减赋先行,再对盗匪痛下杀手,这是最为正经的路子,这一下士绅和良善百姓都能喘口气,既能吃饱饭,又不必担心被人绑了孩子,或是杀上门来,地方上的实利和人心,一下子都能归于殿下所有了。”
这个荆南商人述说之时,时而悲愤,时而沉郁,那种伤心和愤怒之至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作伪之处,所述荆南之事时令人胆战心惊,也真的不知道这些商人大户在那等地方是怎么熬下来的。
众人又惊又疑时,陈笃竹点了点头,用颇为肯定的语气说道:“所说是实,老夫去荆南多次,这两年也是不太赶过去了。”
陈笃竹这样的世家出身的身份,到各处官府都会有人照应,这样背景的官绅巨商,居然也有不敢过去的地方,这一下所有人俱是相信,那荆南人所说之事应该是事实。
魏翼和郑明远走在一处,郑明远在此时才叹道:“此前我感觉秦王殿下一下子诛杀过千人,手段太过酷厉,现在听着各路商人所述情形,一则庆幸我福建路未到那般情形,二来也是深感殿下处置的极对。”
“今日请郑兄你来,就是要借助报纸之力。”魏翼其实是大忙人,此前已经准备折返澎湖,在半途却是被徐子先叫了回来,原因也是简单,要和眼前这报纸主编沟通交流,将徐子先的意思给透露出去。
“我已经明白了。”郑明远正色道:“此前我也是觉得秦王殿下手段太急太残酷,现在已经明白过来,若不用这般重刑,一旦地方糜烂下去,成为荆南,荆北那般情形也并非不可能。况且杀戮虽重,却是明正典刑,无人有什么怪话可说。”
“接下来秦王府也会办报,还会鼓励昌文侯府等诸多勋贵,官绅家族联手办报。”魏翼道:“不过周报是老牌报纸,秦王会取消很多审核与发行的限制,只要不是故意造假,编造谣言有违法度,报纸上没有什么不可说的。这一次我和郑兄通气,并不是叫郑兄报道殿下行事的经过和替殿下解释,而是叫老兄把此前的质疑先登出来,对殿下的行事提出质疑和反对。”
“啊?”郑明远的嘴巴张的老大,一时没有理解魏翼的用意。
魏翼含笑道:“我往澎湖的半路被秦王召回,总不至于是为了叫报纸替殿下解释……幕府会有塘报,各报纸都能转载,殿下的意思是,既然说要重舆论,叫所有人都能发声,有所质疑就不能挑身份,今天大伙儿不敢质疑秦王,明天再出一个魏王,晋王,大伙还是不敢挑毛病,那所谓的重舆论,重在何处,有何意义可言?所以,郑兄的周报,一定要长篇大论,将眼下之事报道出来,郑兄亲自写篇文章,对眼前之事加以抨击…首发
郑明远苦笑道:“那我的周报还要不要了,我只是总编,上头还有若干个大股东,办报是要赚钱的。”
“殿下重法度,绝不会有幕府中人敢挑毛病,找麻烦,这一层请老兄放心。至于股东方面,就要你老兄顶过去了。要说赚钱,老兄做这样的事,周报的形象反而会拔高一块去,这不是实际的利益?”
魏翼也是办过报的,郑明远想糊弄他是办不到的事。
大魏此前对报纸管束较严,也或以说是保护不力,报纸要是得罪什么达官显贵,从股东到主编,普通的责编都有可能被报复。
在重重威胁之下,报纸当然也就刊登一些花边新闻和坊间八卦来吸引眼球,正版就转录朝廷邸抄,然后是文学版块也较为重要,毕竟买报的多半是有闲暇和余财的读书智识阶层,普通的百姓就算能看的懂文字,也断然不会买五文钱去买一份报纸来看,五文钱够买两到三个烧饼了,寒门百姓,怎会把钱浪费在这等用途上头。
自徐子先开幕后,三令五申,任何宗室勋贵和官员不得以言罪人,对报纸舆论监督官府之事再三强调,消息传开之后,郑明远在内的颇多报人都感觉振奋。
要是有报纸敢攻讦秦王,必定会大幅度的吸引眼球,各家报纸会纷纷转登,弄到洛阳纸贵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这样做,一则是要冒大风险,徐子先毕竟是开府秦王,手握重权,刚刚在城外下令将一千余人斩首,这等威势和杀气,凛然难犯,郑明远心中自是会有一些紧张。
二来便是郑明远对徐子先也是心怀感激,不愿在报纸上出言批评。
“我从业二十年……”郑明远苦笑道:“还真是未听闻有这般奇事。”
郑明远看看魏翼,突然道:“不会是燕客你唬我,在逗我玩?”
“我来回奔波几十里,就为了和郑兄说笑耍子?”魏翼手一摊,也是颇为无奈的道:“这真的是明达的嘱托,并且再三叮嘱一定要尽快施行。”
“殿下的胸襟,真是令人无比佩服……”这一下郑明远是真的感慨万分了,眼下之事也真的是从未听说过的奇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