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校对)第550部分在线阅读
“对福星号的船长和船员要奖励和宣传,叫教育司多出一些专刊报道。”
“是!”
在场的人都知道惟功是心思越来越深层,有所吩咐,必定是深思熟虑过的,为什么将来要展布海上,在海外争夺领地,现在的各人领悟并不深,就算辽阳定期有专刊介绍南洋情形,对这些地方有兴趣的人实在也并不多。
大明原本就够大了,辽阳这里还可以一直往北方和西北方向攻掠,都打下来,辽阳镇自然就成为幅员万里的大国,比原本大明的领土还要大一些,就算惟功有自立之心,这些地盘也等于当年的辽金还大,这还不够?
再者,要攻掠地盘,当然还是灭了大明最为合算,以十年之后的辽阳镇实力,镇里的高层心里十分明白,灭亡大明是很轻松的事情。
既然如此,为何对南洋地盘这般有兴趣?
至于更远的所谓诸多荒芜的夷岛,各人有兴趣的就更少了。
惟功也知道众人的心思,他也并不说破,未来的二百年内谁能成为全球霸主,成为真正的顶端民族和国家,要紧的就是先期迈出殖民海外,争雄海外这一条道路,他在辽阳搞大量的棉田,大兴纺织业等最原始的早期工业,就是想走全球贸易这一条路,只有贸易才能支撑起庞大的海军,才能使这个国家和民族有意于海上,只有越来越大的利益链条,才能把这个民族的能人智士锁到争雄海上这一条道路上来。
一步迟则步步迟,现在欧洲国家荷兰这样的几百年后根本提不上的小国都拥有几万商船和大量的战舰,全球的海面上都有海上马车夫的身影,中国这里不仅造船业远远落后,贸易规模也在人家之下,财富积累也被人赶上,那所谓的中国GDP一直在世界前列是因为中国庞大的国土和大量的人口基础上累计出来的财富,但这种财富是分散的,无法动用的,庞大的帝国拥有的人力财力却不如一个只有自己一个省大的小国,这就是文明的落后,没有其它的原因。
至于庞大的大明被建奴这样的几万男丁的小部落所征服,只能说明这个文明已经病的十分严重,甚至已经无力自救。
不管惟功的自尊心再强,他现在使用的手段和办法,已经有相当多来自于别的文明,这是无可抵赖的事实。
但华夏迟早会赶上来,从贫穷落到再到富强,再到成为这个蓝色星球上的最重要的民族也没有太久,惟功要做的就是在这个历史时空里把这个重新崛起的过程缩短,使这个民族不必承受太多的苦痛和灾难……把这玩意送给别人去吧。
“诸君努力吧。”惟功神态轻松的道:“我就要和唐胖子离开,中军部的诸多事宜,由用诚决断,遇大事可飞报于我,平常事物,中军部自理便可。”
“大人要去何处?”宋尧愈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大人虽然还是将军,总兵,其实身份已经不可当寻常将领来看,实乃我等祸福之源,当善自珍重,不可轻离中枢啊。”
“老夫子这话已经和文臣们限制大明皇帝出宫差不多了。”事关理念,惟功倒也并不客气,当下驳道:“就算是我辽阳情报已经十分详细,但前方情形还是要亲眼看着才能了解的更加具体。文官限制大明皇帝已经到了神经病的地步,皇帝去趟南苑都凭多废话,我是在当今身边不少年的,对他的闷气倒也知之不少。皇帝从出生便在皇宫或是王府,世间百态根本不得而知,而如英宗皇帝那样,轻率被一权阉掌握,或是如武宗皇帝那样任性胡闹,都是因为自幼长于深宫,不解世情,易于相信太监心腹的缘故。便是孝宗皇帝,又岂不是人掌握?只是没有被太监掌握,而是被文官们掌握而已。倒是嘉靖皇帝,出身湖广,管制不比京师严格,世情百态,比别的天子要清楚的多。于今不仅是我,就是将来我的后人,亦绝不可被拦起来,就大明这样的教育养成,国家不出毛病才怪。”
明朝的宗室制度和皇子养成,这是惟功平常挂在嘴上说,被他称为三千年来最失败的一朝,不论是唐宋还是两汉,都与大明决然不同,以惟功的见解,又曾经在皇宫多日,说出来的话自是有相当的可信度。
“有一点却是不同。”张用诚静静地道:“我曾经见过当今去南苑,随行禁军,力士,旗手过千人,加上太监随侍,文官,还有道士,和尚,都人,随员三四千人,来回数十里路,需提前准备多日,耗费甚大,如果出巡远方,随员过万,耗费自然十分可怕,加上扰民等事难以避免,是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再者,我大明文官自视甚高,虽未明言,却是巴不得皇上能深居宫中,垂拱而治的。”
宋尧愈讥笑道:“象今上这样,把经筳也免了最好?”
免除经筳算是一件大事,但因为首辅干出来的,加上监察御史现在缺额十分严重,所以此事居然没有闹出什么风波出来,也算是大明开国以来的头一遭了。
原本皇帝已经十分懒惰,每遇日讲就派宦官罢免,但最少日讲经筳在形式上还是有的,今年二月十二日,申时请用揭帖上疏,请万历虽不赴经筳,但仍然阅读日讲内容,这样以免圣学荒疏。
万历心领视会,自然允许了此事,不过自此一来,日讲根本无需请皇帝驾临,也不必再搞恭请和派内侍罢免这一套……这样行事多了,外朝肯定啧有烦言,而将日讲呈送进内,皇帝看或不看,谁能知道?倒是日讲的形式,自此之后是真的罢了。
自唐宋以降,经筳是文臣以儒学经典教导皇帝的最高形式,贵如帝王也要在圣人经义面前当学生,认认真真的学习,对有一些皇帝而言这样的学习过程当然是十分痛苦的,特别是万历在张居正在时,经筳不可一日缺席,战战兢兢,不知道哪一天会被训斥,身为帝王,这样的经历绝对不是愉快的回忆,申时行的奏疏对万历来说,简直再合适也不过了。
“啧啧,”惟功摇头:“申阁老这风骨,这水平。”
“外朝对申时行的不满也是与日俱增了。”张用诚沉声道:“我看他不安于位,首辅也快当到头了。”
本时空的历史也早就有了一点变化,万历和皇后产下一子,是谓当今的嫡长子,虽然郑贵妃一样受宠,但其子也就是皇三子想夺嫡的难度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当今还有一个皇二子,是和一个姓杨的妃子所出,不大受重视,母子在宫中都默默无闻,将来也是封个亲藩放到地方就了事了。
没有储位之争,当今皇帝还没有领会到万蜂蛰头,不过皇帝荒唐纵酒,怠政,贪财,懒于视朝,厌恶言官,这都已经叫朝野上下极为头疼,连申时行这种以奉承为主的首辅,在万历挪用太仓储银的事上都大胆抗过旨,可想而知,万历随意动用公款的事有多严重。
申时行虽未曾身陷夺储之争的风波里,但为首辅这些年,建树寥寥,张居正遗泽渐渐挥霍一空,行政不力,民间多有灾异而中枢毫无办法,兵变频频,灾异不断,皇帝久不视朝,选秀女的劲头倒是很足,眼看万历往昏君的路上越走越远,申时行却仍然是阿谀承旨,以皇帝的心思顺逆为主,外朝之中,申阁老的形象已经一坏再坏,军情司对各方动向都了如指掌,申时行的必然去位自然也就早为辽阳高层所闻知。
“朝中之事,我们了解一下就是了。经营朝中势力,也不必太过着意用力。”惟功淡淡一笑,吩咐道。
张党在这几年又颇有壮大,毕竟三年一比的会试如常进行,上一科又有几十个辽阳出身的得中进士,虽然还在观政或是名次不佳分发外地,但除了少数人之外,这些人无一不是心向辽阳的。
这并不为奇,惟功在辽阳已经经营很久,辽阳日趋繁盛富裕,参加进士试的多半是青壮年为主,自少年和青年时期就在惟功的治下生活,甚至有不少出身辽阳大学堂,对惟功的尊敬和崇拜之情很为深厚,这些人虽然应考,但与辽阳的关系却也是无法割舍的,一入朝中,自然而然的就成为张党一员了。
第787章
统算
五月的天气,纵使是在辽东亦是十分惬意的时节,就是早晚还有一些寒意,野外经行时,如果起的早了,路边的沟渠和野地里的荒草之上还有大颗大颗的露珠,人如果趟的多了,很快就会湿了鞋,也湿了裤脚,非得太阳起来老高之后,才会慢慢的烘干了去。
从辽阳到铁岭有近四百里路程,辽阳段的路修的很早,最少也有三四年光景了,官道两边栽种的树木都长的很高很大,在中午时分,替人遮蔽了不少阳光,行走在树木投递下来的阴影之中,叫人觉得舒心畅意,脚步也是情不自禁轻快几分。
官道两边都有排水沟,隔一段距离就会有养路工人的基站,还有顺字行的马车分店,也是每隔十里左右就会有一个,顺字行的邮传马车和运送客人的马车是隔一小会儿就能看到一辆,车马辚辚,人员不停的过往着,每个屯堡通往大路的路口处,都有一些中年和老年妇人摆着摊,卖一些瓜果桃李和小吃之类的吃食,比如茶叶蛋,包子,馒头,煎饼一类,配上猪头肉或是羊脸肉一卷,吃罢了再买一些桃梨一类的水果慢慢吃着,枯燥无味又辛苦的旅程,无形之中就消解了一半的疲乏。
民间的骡马大店却是少了,如果是德州往保定和京师的南北大道上,一路上全是那些骡马大店,用来给人歇马和住宿吃食,在辽阳往铁岭的路程却是极少见到民间的这种旅店,要么坐的顺字行的马车,沿途自有顺字行的补给分店,吃住都行,费用十分合适,安全上当然也有保障。
也有走短途的,自己有骡马图个方便省事,也是多半在顺字行的店中吃食,或是在屯堡里打打牙祭,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的也就把骡马大店淘汰了。
在这一段路程之中,也是五里一墩,十里一台,三十里一堡。
这堡却不是名为军屯,实为民堡的屯堡,而是真正的军堡,驻军在三百人左右,台堡上多半有大样或中样佛郎机,也有要紧地方的军堡上还有辽阳新铸的大炮,口径从四磅到九磅不等。
有这些大炮,军堡一般都有地形之利,加上大量屯粮和拥有堡内水井,一旦有警,足可做到长期驻守。
就算那些只驻一个旗队的军台或驻一个小队的火路墩,急切之间也很难攻下。
有这些军堡、台、墩来掩护,民堡也有相当的防御设施和大量的民兵,就算突然遇到几十万北虏的突袭,想在辽阳控制的地界获得多大的战果,也是十分困难之事。
从熙熙攘攘的人流来看,还有官道两旁的商业活动情形,再看人们脸上的富足平安的表情,抵达铁岭之前,足可让人明白,此地已经被辽阳真切控制,原本的驻军文武官员,已经让度了自己的权力,而当地的百姓也溶入了屯堡体系之中,并且享受到了辽阳体系所带来的平安富足了。
“仅凭一路眼中所见的景色和风土人情,便亦是足抵得这一趟的辛苦了。”站在铁岭卫的关门处,由外向内的眺望观看,但见人群川流不息,多半是建筑司的工人和被俘虏的蒙古奴工,另外便是少量的行商过客,再有便是各司的办事人员和大量的装载着新移民的大型马车了。
惟功头戴斗笠,用来遮挡阳光和浮尘,辽阳的官道修的很好,但长时间的行走下来,每日灰头土脸也是必然之事,毕竟还是不能与后世相比。
他和唐瑞年两人,加上一个额亦都充当护卫,三人扮成一个关外来的小型的贩卖口磨的商队,这个时代,张家口外的口磨是收获的季节,正是贩卖的好时候,三人这样一路行来,倒是真的做足扮像,做成了好几笔生意,小小赚了一笔,把侍从室托人搞来的上千斤口磨卖掉了好多,唐瑞年开玩笑说,若是惟功不要他伺候撵了他出去,将来做个口蘑商人也颇不坏,最少是饿不死了。
何和礼则是带着其余的随员隔着几十里跟在后头,只有到了晚间时,派专员将每日的公文呈文飞马传送过来,这都是重要文书,中军部不方便随意自专的重要公务,每日晚间由惟功批复了,再交给传骑飞驰送回,以免耽搁辽阳的公务进行。
一路走走停停,抵达铁岭卫附近的边墙时,已经是五月中旬。
所有辽阳镇控制范围内的防御已经是由镇军接手,驻扎铁岭边墙的是第八营的一部份,惟功观其军纪良好,训练不辍,显然是营主将和各级主管都十分尽责,当下也不惊动张猪儿等主管,由得铁岭卫开得的关门,悄然而出。
“俺是一路看小娘子看的大饱眼福。”唐瑞年嘿嘿一笑,说话还是十分的随意诙谐。
“一路上倒是真的叫唐大人看了不少美人。”额亦都闷声闷气地说道:“俺数过,打辽阳到铁岭这一路,咱们遇着的带新移民的马车有三百一十七辆,每辆车都有几十人不等,其中自然也有相当多的妇人,每百多妇人中好歹会有一两人能入眼,每几十个能入眼的,总有一两个万里挑一的漂亮女子,这一路过来,唐大人倒确实是见着几个难得一个的美人,记得在第十七铺时,唐大人真的盯着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看了半晌,贫家小户出身的,确实难得了。”
唐瑞年目瞪口呆,指着额亦都差点儿说不出话来,他只是随意说笑,不料这厮倒是真的把他的底给掘出来了。
“额亦都看来是下了工夫,在工商学堂学了一些概率统计的算法吧。”惟功不以为意,将话题一转,化解唐瑞年的尴尬。
“是,俺每天傍晚下了值就是去学校上夜课,每晚上一个时辰,正在学中等课程。”
“好好学,对你有好处,你本事大了,就对我有好处。”
“是,大人。”
“行了。”惟功止住要抱拳的额亦都,示意了一下。
额亦都看看左右,见行人如织,人烟稠密,当下会意过来,只是得意洋洋,看了唐瑞年一眼才作罢。
唐瑞年气哼哼的,却是也说不出话来,惟功哈哈一笑,说道:“继续走吧,额亦都无意之中,倒是把我们见到的新移民数字说了个差不多,叫我十分欣喜,唐胖子你那点尴尬就赶紧收起来吧。”
听着这话,唐瑞年赶紧笑道:“既然是有用,俺受一点窘就算不得什么了。”
确实,如果按额亦都说的,惟功走在路上这十来天最少有十万人左右的新移民由辽阳至铁岭,再从铁岭出旧边墙,前往关外的各屯堡之中安家立业。
惟功手里有第一手的情报,去年下半年开始的移民工作,到年尾时截算有五十万人左右抵达辽阳,有三十万人以上安排在辽阳到沈阳各地安置,只有十万人左右出关,毕竟当时各屯堡只有草具外观,内里完工的十分稀少,那个时候把人移过去要叫人吃苦头,甚至要冻死不少人的,这样的事,辽阳镇当然绝不会做。
这个年头,面临时疫,传染病,长途旅行的体能下降带来的诸多问题,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的体质下降,稍微的感冒症状就可能叫人失去生命,由山西陕西到河北河南再到山东或是天津,一路这么千里长途的过来,就算是健壮男子也会感觉身体不适,可能会生病,那些老人妇人和孩子就更容易患病甚至死亡了。
辽阳移民都是坐车和坐船,但在抵达辽阳境内之前还是要受一些辛苦折磨,抵达之后就加强营养,由医官检查身体情形,体能不达标的就在原地安置休息,补充营养和体能,一直到达标之后,才允许继续上路前行。
这样的严格管制下,虽然还避免不了新移民死亡的事件,不过,那已经是个位数的事情了。
现在看来,经过长期的休息回复后,开春以后大量移民开始急赴关外,毕竟这时候把地块和水利弄好还可以赶上秋种,若是再晚的话可又要耽搁一年了。
农民总是要有活计做才安心,哪怕是现在辽阳事事安排的妥当,但这些东西有一些将来是要还的,不赶紧搬到屯堡住进新家,手里开始有活计赚钱,这些人就算好衣好食好房子住着,也是断然难安。
去年安置在沈阳等地的移民加上今年刚来的,这也造成了一路川流不息的大马车经过的情形,若非如此,哪有这般的密集程度。
唐瑞年回过了神,笑着道:“算来到了秋凉之时,最少有百万移民抵达福余长春四平等地了,这个成果,可是真心了不得。”
移民工作是中军部去年下半年各项工作的重中之重,是惟功亲自下达,张用诚等人布置,孙承宗和袁黄等人亲自负责的头等大事,光是专项用银就达近二百万两,这些银子有相当一部份用来打点各地的官府,毕竟人口离开可不是后世那样随意的,得有官府允许才成,还好各地是荒年,否则的话,大规模的人口迁移不仅是朝廷和官府的忌讳,也是各大宗族绝不会允许的事情。
第788章
规划
光是一个勋阳,原本是湖北河南四川几省的交界,境内山脉绵延几达千里,大别山等大山脉就在其境中,还有员几条江河,也是波涛汹涌,十分险恶的地形,在明朝中前期,因为河南等省的饥荒,朝廷坐视饥民自发往南度荒,后来这些移民就多半在勋阳府等地集结,最终形成了几十万人聚集的规模,后来灾民成为乱民,也是明中期前后的祸乱源头,大明朝廷无奈之下,最终设置勋阳巡抚,设马步军数万人,耗费极多粮饷,这才把勋阳表面给按住。
不过后来老回回,张献忠,李自成这些巨寇在起义低潮时,多半就是躲避在勋阳巡抚的治下休养生息,朝廷知山高水恶,亦是无可奈何的接受了。
辽阳虽然是实力超强的军镇,但如果不是情形特殊,想要招募这么多的过百万数目的移民,仍然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饶是如此,移民局的事务也是慎之再慎,一般是百万人口的各府最多移民数万人,一个数万人的小县,最多移民千多人就罢了,反正北方各省,饥寒交迫的贫民数字足有数千万人,移民局打算是以几年时间,移民在百万到三百万之间,这个数字应该是不会激怒朝廷和官府的,至于宗族和民间舆论,那也不必太在意。
当时的中国是北道南宗,北方是白莲教等会道门的天下,从明至清,教门发动的各种起义几乎全部是在北方,特别是清季,各种起义,包括天理教攻入紫禁城的事件,后来的义和团,都有白莲教等各教门的影子。
只有太平天国是源自南方,算是一个异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