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校对)第43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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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惟功以未袭爵的勋贵为总兵,已经是破例,仁宣到嘉靖年间,还有勋贵为总兵出征的例子,未袭爵的却是前所未有,不仅如此,还栽培出了自己的一套班底,就更加骇人听闻,令人惊讶。
  “哼,石星也是张党的人,你不知道吧?”
  “这不可能吧?”
  “哼,石星在乡,张惟功隔一阵子就会写信过去,彼此商讨国政大事,另外就是送一些家常用度的东西,不贵重,但石家很穷,石星过于清廉,礼物不重,恰到好处,当然叫人感激至深。”
  “这叫用心也深。”
  “还有张梦鲤,当年被救一命,感激至深,在保定巡抚一职上已经多年,再过几年,可能升任总督。沈榜,京县出身,几年已经位至兵备,也是巡抚之位可期。”
  赵南星冷然道:“其心也深,其网也密,不知不觉间,人家已经是势力遍及朝野了。”
  “鄙乡有不少名流,精通杂学的,前两年也被罗致不少到辽阳去了。”
  “哼,走着瞧吧,这人怕是比江彬更危险。”
  顾宪成觉得赵南星对张惟功的成见太深,此人勋贵之后,敢于任事,也从来不讨好朝臣,否则的话,所谓的张党肯定比现在壮大的多,毕竟勋贵中能做事的少,敢于任事的更加不多,有充沛财力的,更是寥寥无几。
  这人的事业,最多是和现在被拿出来当靶子打的朱希忠差不多吧,顾宪成只能这样想。
  暮色之中,两乘小轿渐次离开,京师已经有了深刻的变局,顾宪成和赵南星只觉得意犹未尽,心中有无尽想法,感觉也是有无数机遇,他们要回去秉烛夜谈,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话题,只能在密室之中,好生聊上一聊。
  ……
  ……
  万历十年的年尾匆匆而过,十一年的新春与过往一样,了无新意。
  唯一不同的是几件大事发生。
  第一,是皇长子的降生。
  与历史万历随意一幸不同,皇长子是王皇后所出,是大明难得的皇后嫡子!
  大明皇帝,嫡子继位的有那么几位,不过实在不多,皇长子又是嫡长子,这是难得的大喜之事,举朝之中,全部忘掉了政争,又是新春正旦,公务不多之时,大家便是猛上贺表,为皇帝贺,当然也是为大明贺。
  皇宫之中,当然也是热闹非常,帝后伉俪情深,最近虽然有郑氏渐渐受宠,皇后仍然颇受皇帝尊敬,六宫之主诞下皇长子,这一件喜事,确实够宫中很是热闹一阵子了。
  第二件事,便是潞王正式之国。
  皇长子降生,潞王候补监国的责任已经卸了下来,又已经大婚,当然只能黯然之国。
  这位亲王,费尽心机,伪装甚深,临行之时,猛要金银和盐引茶引等物,还在崇文门左家庄等地开了好几家官店,用来替他敛财,加上在封国的四千顷地,后半生也就是指着搜刮财货过日子打发时间了。
第609章
阅操
  皇长子降生,潞王之国,两件都是皇家大事,连武清伯李伟在年尾去世的事情也被淡化了不少,除了皇太后哀伤一阵子,并且将武清伯由伯爵改为侯爵世袭之外,也就再无别的动静了。
  不过新年伊始,国运却是不顺。
  十一年初,缅甸蟒应礼率众犯腾冲、永昌、大理、蒙化等地,杀掠军民无数,继而又攻陷顺宁,指挥使吴继登,千户祈维垣战死,局面大坏,云南方向束手无策,一夕数惊,六百里加急的告急文书,不停的送往京师。
  二月时,皇帝从云南巡抚刘世曾之请,命南京从营中军刘铤为腾越游击将军,武靖参将邓子龙为永昌参将,各统兵五千人出战,并檄调土司兵合战。
  二月底,蟒应礼战败,其部被斩首六百四十余人,余部退走。
  一事刚毕,一事又至,三月初,陕西大水,淹死者达五千余众,兴安州全城被淹,连官府衙门在内,几乎没有完好的房舍。
  再有,南京从营点将出征时,兵部上奏,南京原额兵员为十二万六千五百一十一人,今见在三万四千二百余人,减员超过四分之三,宜令南京兵部按册清查补足,皇帝允其请。
  整个万历十一年的开局,总体上来说,不是兵员不足,便是叛乱入侵,或是大水,给人一种兵荒马乱的感觉。
  国运不佳,很多人是这样的想法。
  而皇帝大事更张的,便是连接派出内使担任各地监军。
  另外,取数千骟马,数千甲仗,前后超过二十万两白银,练三千人的内操。
  这内操原本不能成事,毕竟皇帝手中缺乏武官,如果全部是用太监,不要说不会有实际的战斗力,连摆摆样子,参加一下校阅都很难办到。
  现在因为张惟贤的介入,内操中混入了大量锦衣卫的武官,整个内操,当然办的有模有样。
  几个御史,包括御史卢洪春,郭惟贤,还有魏允贞在内全部上奏折劝谏皇帝,内操之事,徒劳无功,虚耗国帑,且武夫弄兵于内,很难说会有什么不轨之心,变在肘腋的话,过于凶险。
  这些话,当然被皇帝自动过滤了。
  普通的外臣很难想象,亦很难相信,苦读圣人经传,以报国忠君为已念的他们,在皇帝心中,真的没有一群去势的家奴可信。
  这是士大夫们很不愿相信的事,不少名臣,包括东汉的党锢之祸,就是这么来的。
  历朝历代的君子们就是搞不清楚,为什么皇帝信那些粗鄙无文,去势后心理残缺的阉人,却不相信他们?
  在帝王心中,不论你是君子或是小人,首先健全的人就有自己的家族,有亲朋好友,有这些的人就无法没有私欲,而太监去势之后,杜绝六亲,长在宫禁,除了忠于皇帝之外,别无任何选择。
  他们就是藤蔓,只能依附于皇权的大树之上。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判断并不错,象东汉末的尽诛宦官,就是因为帝权衰落,唐之藩镇强大到盖过皇权之后,太监们也是被诛杀干净,五代十国时的南方刘汉干脆将所有朝官一律阉割,这样大家全是太监,大哥不说二哥。
  阉割朝臣的做法当然不是常态,到大明时算是三权分立,勋贵掌军权,文官掌政权,太监居中制衡,现在勋臣完蛋,只剩下太监抗衡文臣势力,是皇帝信的过的家奴不说,还是权力轮子中的一极,这样的话,稍有智识的皇帝都不会自废武功。
  司礼监和东厂,算是内廷权力的最重要两极,派出去的镇守太监,算是内廷权力的外延,但外派太监的普遍问题就是胡乱干涉军政,自身能力又十分有限,这样招致了比在京城干预内阁和部务,监视百官更强烈的反弹,这几十年来,很多镇守太监被召回,比如辽东镇守太监早就被召回几十年了,大本堂里议论军政只剩下巡抚和总兵,镇守太监的角色不复存在。
  现在皇帝又重新派出太监,大练内操,实在是叫朝官无语啊。
  关键不是皇帝信用太监什么的,是皇帝愚蠢的破坏平衡,打破现有体制……不过文官们又不能直说,只能做隐晦的反对,只能说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实在也是太辛苦了。
  万历没有理会这些事,他的心情很好。
  虽然各地灾异频繁,年初还有大规模的要出动南京禁军的中等规模的战乱,但这并不影响皇帝的心情。
  事实上潞王之国,皇长子降生,这两件事都是叫皇帝心情十分愉快的大好事,这足以压制住任何叫他心情不快的灾异和战乱。
  况且比起嘉靖年间的情形来,现在的情形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哩。
  这日天气晴好,三月的天已经颇有暖意,最少风吹在人身上是暖洋洋的,不是那种酷烈的吹入人骨子里的寒风。
  出得宫禁,抬头看看万岁山时,山上的柳树已经普遍抽出绿芽,绿意朦胧,看着赏心悦目。
  今日内操,就是在万岁山下的广场举行,在万岁山上,有几座修好的大殿,趴在台城上可以对整个紫禁城和参加校阅的内操官兵都是一览无余,是一个观操的好地方。
  万历一路攀爬上山,没有叫人抬上去,对他来说是难得的体育运动,不高的缓坡他爬了小半个时辰才上去,沿途还看看那些歪脖子柳树……宫禁之中为了防盗是不种树的,黄瓦红墙的宫殿虽然巍峨气派,住在里头久了人是要抑郁的,大明的皇帝又不象清季的兔帝一样可以没事就去北方避暑打猎,去南方巡幸,万历只能在大内和南宫加一个万岁山和西苑,这四个地方来回的转悠,好在万岁山和西苑风景都很不错,可以消解一下烦闷的心情。
  等满脖子大汗的皇帝攀上高坡,底下已经擂起鼓来。
  几十面牛皮大鼓被拼命敲响着,数百面军旗如蝴蝶一般上下翻飞,三千余内操官兵全部穿着锦衣和银制锁甲,加上饰带和身边的旗帜,真是灿若云霞,所有人都象是脚踩在云端里的黄巾力士,看起来就象是天兵天将,当万历看到这样的情形时,不觉心怀大畅,笑逐颜开。
  这三千内操,有七成是由太监担当,底层的小军官和中层军官由锦衣卫派员充实其中,上层指挥又是太监来当,这样彼此制衡,皇帝才会感觉十分的放心。
  锦衣卫的军官也是世家相袭,最少都有二百年的清白家底可查才会被充实在内操之中,有这些家伙的调教,内操果然看起来很象个样子了。
  鼓声之中,三千多内操兵开始展现几个超难的阵式。
  什么鸳鸯八门金锁阵是最难的,三千多人,分成一个超大阵列,再分几十个小阵列,然后彼此影响,转动,调派,就看那些手持长槊铁矛红缨长枪和刀盾的内操兵,在一面面小旗的调动下不停地转动着,圆的,方的,长的,花团锦簇,几乎叫万历看花了眼。
  这种阵形,确实是很费功夫,而且在万历这种毫不知兵的上位者眼中,能做出这么多稀奇花样的军队自然是十分了不起!
  “放赏,每校尉并内使操兵各赏银五两。”
  “皇上放赏喽,各人跪下谢赏!”
  万岁山上传来悠扬的传旨声,底下三千多内操兵听了都是喜不自胜,包括锦衣卫校尉在内,所有人都跪下谢赏。
  这样的赏格是明的,上头也不好扣下太多,打个二八扣就足顶了,到手仍然不少,太监说来也怪,越是没卵子,贪婪程度还越高,有银子来,各人感觉身上的锁子甲都没有以前那么沉重了。
  “皇上,”张惟贤微笑躬身,对万历道:“赏格一下,三军振奋,练兵不可无饷银,果不其然。”
  “嗯,朕已经下旨,着户部再进银十万,断不会短了内操的。”
  这几个月,万历分别从户部和太仆寺光禄寺弄了四五十万银子,只给了张惟贤不到十万,这一次再要的这十万,万历打算一次给五万过来,免得内操这块心头肉出什么纰漏。
  东厂提督太监张诚在一边笑道:“皇爷,听说辽镇再次有警,这一次是插汉部派了小股游骑在广宁四周窥视,估计一两个月后,会有大股虏骑寇边,现在辽镇已经戒严,随时迎战。要奴婢说,要是辽镇兵马有咱们内操兵这样雄壮,北虏早就完了。”
  万历听的心花怒放,他从未看过真正的边兵是何模样,当然也无从体悟真正的边境战争的残酷,他只觉得张诚的话非常入耳中听,只是万历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张诚不要再说下去。
  李成梁镇辽仍然是不易的人选,尽管在张居正在时,李成梁一样要巴结张居正,不过和戚继光那样的死党不同,李家又有大量家丁,所以贬低辽镇的话,能不说还是不说的好。
  “皇爷,”一个司礼监的奉御匆忙赶至,手中捧着的当然是大捧的奏折,他对万历跪了一跪,说道:“今日奏折事关要紧者在此,请皇爷御览。”
第610章
并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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