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太子(校对)第9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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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要是有大兵前来,京营和操江肯定都不够看的,完全用不着。所以史可法向来不大重视,反正交给这些勋臣掌握,彼此分权,适合大明的大小相制之道。他史可法在理论上节制南方的所有军队,最少长江沿线的十几个强镇在内,全部归他直接指挥。
  而拱卫南京和长江的部队则由勋臣掌握,不会归他直接掌握。
  “皇城和宫城,究竟是重新建立亲军诸卫,还是由内守备派禁军护卫?”赵之龙还未及答,刘孔昭便道:“现在是天津抚标的兵守宫城,老实说,我不大放心而且人数也太少,只有两千来人,拱卫圣上和皇城、宫城,这么点兵马怎么够?而且,圣上抵南都,都督府也得有掌事的都督不是?现在皇上一直不曾召见群臣朝会,只有史公能日常见驾,此等大事,关系极大,当然也只能仰仗史公了!”
  到这会子,史可法才大约明白过来……这两位伯爷,原来是抢权来了。
  按大明经制,原本是兵部和都督府各有职掌,但中期之后,特别是土木之后,勋臣武臣势力被文官打压侵削,都督府只剩下个空壳子,不过破船还有三分钉,都督府给勋臣们加头衔还是够的,一般一个勋臣加到掌左府事,或是掌前府事,再负责京营,就算是勋臣生涯到了顶了,剩下的,也就是一些身后谥号之类的事了。
  现在赵之龙拉上刘孔昭一起来,两人的心思也是昭然若揭。
  赵之龙想的是能全盘掌握京城,包括皇城和宫城在内,最少,他要保持相当大的影响力。
  而刘孔昭想的则是以操江勋臣的身份掌都督府前府事,身份上更上一层。
  “两位所说,确有道理。”史可法想了再想,最终慢吞吞的道:“然而以学生的身份,不便建言,只好乐见其成了。”
  这个态度就是不出头,也不反对,反正你们勋臣的事,自己折腾去吧。
  他的反应也是在刘孔昭的预料之中,史可法是不大可能来抢夺军权的,特别是京营和皇城宫城的防御问题,涉及太深,而且向来不是文官的职掌范围,而是勋臣和太监们的事,既然如此,他当然不会出头搅事,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当下两人便是一并站起,相视一笑,然后便一起拱手道:“既然如此,叨扰了。”
  “不敢,不敢,学生惶恐。”
  送走了两个十分难伺候的伯爷,外头台阶下已经等了一地的人,轿夫长随跟班,捧着各式物品,正眼巴巴的等着史可法出来,一见他的身影,一个小厮就捧着拜匣赶上来,在史可法跟前跪下,低声禀道:“老爷,户部的高老爷说张老爷、姜老爷等都在他府上,请老爷过府一会。还有,魏国公徐公爷派人送帖子来,说有要紧事,请老爷到国公府去一下,还有……”
  “唉,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此时已经是日影西斜,史可法遥望宫禁,但见一片凄惶落魄的景色,到处都是斑驳陆离的残破景像,到处都是灰与黑相连成片,就连极少数穿着元青和天青色曳撒的太监们,在这大片的灰黑色中,也成了一个个意义不分明的小小黑点。
  “天黑了……”史可法轻轻摇头,嘟囔着走下石阶,在他身后,只留下一片斜影,显的软弱无力,飘忽不定。
第125章
南京(13)
  皇太子回到南京后,留都之中在前几天内都是十分的紧张。
  毕竟众人知道,太子已经不可复制,立有大功,在皇帝心中十分重要,在淮安还有一片小小基业,身边还有靠的住的东宫卫率为武臣,有李邦华和王铎等文官班底。
  文武并重,再加上皇太子的身份地位,除了刘宗周等脑子不大好的,恐怕也没有太多的人想和皇太子过不去了。
  什么祖制规矩全是屁话,现在这功夫,南京城中争的就是中枢权位,就在这几天功夫,可能就是堂官还是大九卿或四品京堂的分别,对有些人来说,甚至是入主内阁还是啃老米饭的分别,热衷不热衷的,又岂能无动于衷?
  权位之争,叫人着魔之处就是在于此:要么就是手掌实权,生杀予夺,要么就是仰人鼻息,受人摆布!
  在奔走钻营的人群之中,钱谦益就是很醒目的一个。
  早在近十年前,他就有资格有名望入阁,但就因为他被人感觉是一个劲敌,不是愿意甘居人下的人,所以温体仁略施小计,钱谦益就回家啃老米饭去了。
  而且,在崇祯心中留下很深的恶感,导致后来卖了不少良田,凑起两万银子的巨款进京活动,又打通了周延儒的关节,仍然没有办法起复。
  最多是允他冠带闲住,保留礼部侍郎的级别,别的想头是断然不要有了。
  原本是绝望的局面,特别是皇上南迁之后,钱谦益更是断了想头。不料运气来了便挡了挡不住,史可法轻轻巧巧一句话,他便已经官复原职。
  这几天,不知打哪儿传出来的传言,说是朝廷将要有大动作。不管真假,南都里稍有身份的就都是到处乱跑。
  打听消息,互作联盟,总之是闹了个沸反盈天。
  钱谦益是谁也没找,除了和高弘图略作示意之外,就只青衣小帽,去了一次史府。
  现今这时候,巴结好了史可法才是最要紧的!
  不过,去的效果却不大好。
  入阁当然不必谈起,史可法自己都不知道内阁何时重开,自然也谈不上援引钱谦益。以史可法私心来见,钱谦益长袖善舞,为人又不古板拘礼,素有威望,也擅长和稀泥,援引进来,肯定是自己的臂助,但此事又不是他能做主的,也只能说是爱莫能助了。
  至于礼部正堂,钱谦益自觉还是有点机会的,不过,不能直中取,只能曲中求。
  今日就是他广下帖子,留都之中,稍有名望的士子都叫他请了来。
  从陈贞慧、候方域、冒襄、张自烈、戴建,再到黄宗羲、顾杲、方以智等,上到进士翰林,下到秀才生员,几乎是把留都中文才风流又勇于任事,在东林和复社中享有大名的士子都请了过来,看看名单,足足有一百来人!
  这么多成了名的士子出现在同一处地方,简直就是声光无限的盛事一桩。所谓虎丘大会,也就是这么一群书生聚集在苏州,商讨国事,正颜厉色的扯淡一通后,再会文,写诗,填词,和相好的姑娘玩乐一通,就这样,已经是举国读书人十分羡慕的风流雅事了。
  要知道,当时可没有什么玩儿的东西,也没有影视明星什么的,能填词写诗,甚至是话本小戏,就是一流的明星人物,地方志上和文人骚客们刻印的本子上,能与这些风流才子们有所交结,也就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士林佳话。
  也就是以老钱的江湖地位,才能召集起这么声势浩大的场面!
  当然,光是钱谦益的话,可能也会有人婉拒,有人不以为然,但有了钱谦益的那一位虽说是如夫人,但声光还在正室夫人之上的“河东君”,钱谦益才能这么呼风唤雨,十分得意!
  到了正午时分,钱谦益府中三开间的大花厅拆了门窗,全部摆上了酒席,外头就是几台小戏,演的十分热闹,钱谦益穿着茧绸道袍,麻鞋布带,头顶幅巾,配上中等偏高的身材,保养得体的体型,加上玉面长须,人也显的十分的潇洒漂亮。
  今日大会,必定会闻名一时,甚至流芳千古,所谓的“兰亭集序”不过就是一群文人骚客聚会,写出那么一篇文字来,千年之下,还是十分风雅的美事!
  “朝宗,你可写得了?”
  “唉,还没有,一时诗思枯竭,笔下竟不能得。”
  “那么,辟疆如何?”
  “今天怕也要成殿军了。”
  “不急,不急!”
  钱谦益绕行场中,时不时的敬两杯酒,再问问人是否写得了新诗?花厅之中,怕有几十个钱府下人伺候,这座宅子十分宏大漂亮,原本是钱谦益卖了一所庄子,预备修庄园用的七千多两,正好用来购了这座宅邸,花钱极多,从主院堂房到内院,花园,马厩,一应俱全,怕不有二百多间,中间这花厅更是彩画雕栏,十分精美。
  说起来这宅子原本就是保国公朱国弼的居所,崇祯十五年时,朱国弼迎接秦淮名妓寇白门,按的规矩,晚间迎亲,用了五千多人的仪仗,从彩礼到提灯笼的,站了整整几条街的人,看热闹的怕不也不下十万人之多!
  和钱谦益的渊源就在于当时他的一句诗:“今日秦淮总相值!”
  一句话,道尽了当时的风流与寇白门的无双美色,比起才子余怀的“风姿绰约,容貌冶艳”的评价来,更显力道老练。
  现在朱府败落,朱国弼在北京未失前,觉得明室必亡,这厮也是十分冲动,居然举室北上,要去赶着投降,结果这宅子就便宜了钱谦益,正好拿来安家,十分相宜。
  此时他兴奋的满脸放光,十分兴头,也是引的不少人冷眼相看,总觉得这位东林领袖人物,实在是有点儿沉不住气。
  “听听,这曲子还是阮大铖这厮所写!”黄宗羲被朱慈烺当面折服,意气消沉了很多,不过直脾气倒是不改,听着窗外小戏,便是直言不讳的表达不满。
  最近几天,他连刘宗周那里也很少去,心心念念,是打算往淮安走一遭。
  书生见事,就是这么冲动,似乎很多答案,只要往江北一走,就能得到答案一样。
  只是他打算是等朝中尘埃落定再起行,很多复社好友也是预备和他一起,此时黄宗羲刚说一句,一边便有人笑道:“杀人的是人,又不是刀。阮胡子是十分无耻,他的戏可是写的不坏,听听何妨?”
  说话是十分潇洒,黄宗羲转目一看,便是十分惊喜的道:“超宗兄,你也来了!”
  “当然,”郑元勋很随意的举着一个杯子,先饮一口,才又接着笑道:“虽则没有帖子,不过好歹牧老不会拒我于门外就是了。”
  郑元勋是扬州名士,也是复社的中坚,第一次的虎丘大会,就是他为主盟。
  他为人豪气任侠,为人十分仗义,更是热心地方公益,复社中人,都对他十分佩服。只是他为人太过率直,不大担心是否得罪人,有时候太过亢直,这些年来,在复社中也是有不少对头,所以渐渐的声光不如以前了。
  至于和钱谦益,则是因为拥立福藩和潞藩一事,郑元勋以亲亲之论,坚决反对钱谦益等人的拥潞一说,所以彼此生了嫌隙。
  提起此事,黄宗羲也是想起彼此间的意见,当下脸色也是一沉。
  “怎么,太冲,你还记仇哪?”
  郑元勋十分豪爽,笑道:“皇太子笑你是书生气太足,我看你还真是。国政见解不同,难道私交也不能有了?”
  “这,弟不是这么想的。”
  “听说,你要去淮安一次?”
  “是的,弟有此意思。”
  “好的很哪!”郑元勋一拍巴掌,笑道:“愚兄也正有此行之意,不妨我们并做同行,太冲,意下如何?”
  “这当然很好。”黄宗羲想了想,便又轻声道:“但留都最近动静颇大,弟想等尘埃落定,再行北上。”
  “嗨!”郑元勋不以为然,摇头道:“那都是大佬之间争权夺利,听说,皇太子将在淮安有大动作,我等不去看看实际情形,浮云遮目,不为山中人,岂能言山中事?”
  “兄见的是了!”黄宗羲在学术上确实如天人一般,所以并不愚笨,一点就透,再加上此时也还没固执到不可改变的地步,朱慈烺给他的刺激十分厉害,于是毅然一点头,答道:“那么,就择日动身。”
  “嗯。”郑元勋点点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才悄悄向着黄宗羲道:“你瞧这里?冠带云集,一个个都有指点江山之态……说出来,我等复社中人在江南名望是够了,但真正做的实事有几桩?近日常听人说起淮安父老被刘泽清荼毒之事,听闻之后,感觉惨毒不堪言,甚至象是齐东野语,胡编乱造的多,但不实际看上几眼,又岂能放心?思想起来,若是刘某驻军扬州,鱼肉乡里时,吾等有何办法?愚兄不是聪明人,但觉得在此虚会实在没有意思的很,今日动兴赶来,现在已经是十分后悔。但看他们,仍然是乐在其中的模样,如此浮华不堪,浪掷光阴,甚至还有人在追欢买笑,千金缠头,瞧瞧,牧老这房子,就是朱国弼的不是?就这样,还称说什么才子国士……贤弟,南北间的距离,可没想的那么大,等人家大兵临城的时候,我们学武候唱空城计么,可李自成,他并不是司马懿!”
第126章
南京(14)
  “觉斯兄,梅村,不枉竟没有想到两位也大驾光临,真真是蓬荜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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