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太子(校对)第80部分在线阅读
在他身后,自是一阵阵的议论。
“这是哪个大人,怎么皇上这几天除了史阁部和几个勋臣,任是谁也没被召见,怎么他一来就进去了?”
“这般年轻,怕是哪个出名的翰林。”
“你们这么猜法,明天也猜不出来。”一个胖胖的官儿指着陈名夏的仆从,问道:“你们家老爷上下怎么称呼,官居何职啊?”
“咱家老爷是翰林编修,兵科给事中陈……”
“我知道了!”那胖官儿一拍腿,满脸的肉都在抖动,大声叫道:“是打淮安过来的,怪不得皇上一听他来就召见了!”
“小爷在淮安斩帅夺军,听说这陈老爷就一直在身边赞画!”
“你那是屁太子爷在淮安夺军,陈老爷是到扬州搬了高太监的救兵,这才定了大局!”
“怪道皇上要见他,淮安是几天前夺的军来着?虽说有急报来,究竟怎么回事,可也得有个有份理的人来说清楚,这陈老爷怕就是这个人选了。”
“啧啧,这样看来,此人是小爷身边的大红人了。”
一起子龌龊官儿这么一议论,倒也真的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此时看向飘然远去的陈名夏,各人的眼光可就是不大相同了。
还有几个,是刚刚从内守备府和陈名夏一起跟过来的直抽自己的大嘴巴子……怎么就没瞧出来这位爷不是凡物,当时只顾着巴结冒襄那公子哥儿,瞧他那眼高于顶的样……这位陈老爷,倒象是个能打交道的主啊!
“臣陈名夏,叩见皇帝陛下!”
召见的地方就是在皇极殿左侧的云台之上。
南京宫室规矩和北京完全相同,只是这走在里头的感觉,可就完全不同了。
宫墙上的红漆剥落,斑驳陆离,十分难看,沿途天街广场上的砖石破碎,没有几块是好的,到了宫禁之前,彩画剥落,汉白玉的栏杆都被损毁了不少,看起来,也是触目惊心。
只有上了台阶转入云台,看到一样熟悉的御座和仪卫,又见皇帝正看向自己,陈名夏没来由的心头一热,急趋几步,按太监指示跪下,然后行礼如仪,十分恭谨。
“陈名夏,你也是随朕南迁的功臣,赐座吧!”
崇祯一发话,自有太监送上凳子来,看模样,也是宫中搁了很久没上过漆,已经十分简陋,甚至可能有腐烂之危,陈名夏不敢坐实,斜签着坐在上头,感觉当然是十分的难受。
“朕这里情形你也瞧到了。”崇祯倒是安之如怡的样子,对着这个青年大臣,他笑了笑,只道:“不过朕在孝陵已经认过错,现在住在祖宗起家的宫禁之中,虽然破旧,心里反而好受的多了。”
这是大实话,皇帝的心情看来也是有所好转,在船上时,虽然皇太子和诸臣百般开慰,不过崇祯在鼓起兴头后,仍然会有长久的心情低迷。
现在这会子住在大明太祖修筑的宫禁之中,皇后和袁妃并皇子公主也在身边膝下,而且也算安定下来,心情果然好的多了。
“宫室简陋,但朕住着很舒服。”崇祯继续道:“只要天下尚有挽回气运的机会,朕便是穿着粗衣,住茅舍,也是无妨。前天有人劝朕设法修葺宫室,朕已经开发了他……朕是要叫人知道,只要敢妨朕大业者,朕绝不会姑息怜悯淮安一事,朕已经知道大略,颇有人说三道四……哼,谁敢胡说八道,朕必诛之!”
南迁之初,皇帝失却自信,到了此时,涉及到太子之时,他那种威严刚毅的样子又呈现出来,不仅陈名夏听的战战兢兢,便是四周侍候的太监,一个个也都是脸上变了颜色。
“好吧,”崇祯略一抬手,声调也是十分威严的向着陈名夏道:“你来说说,皇太子在淮安,究竟是如何行事的?”
“是,臣一定谨慎奏闻!”
到此时,陈名夏已经跪下,虽然天气颇感炎热,但并没有到出汗的时候,不过此时此刻,他已经是汗透重衣,后背已经被濡湿一片了。
崇祯皇帝适才所说的当然是针对刘宗周等大臣所言,想来刘宗周要固执的话,一定会倒霉。这个老儿是自找的,倒不必管他。但话语之中,对太子近臣们也是多有敲打,也是在警告他们,君权在手,绝不可以太子为核心,就忽略了这位大明皇帝。
皇权,是一丝一毫也不能让渡的!
……
在陈名夏汗透重衣之时,淮安府沭阳县的一处河塘卡子上也是迎来了北下的商队,商队其中,也是夹杂了不少从北京逃出来的官员和家人,这些人多半不能骑马,不过千里长途下来,不会骑也能骑了,此时浩浩荡荡,不少衣着朱紫的大人物,朝夕赶路,加上衣食不周,这些大老爷们的脸色可就是难看的紧了。
只有少数女眷可以坐在车上,略歇一下脚,到了这处关卡,眼看离南都越来越近,而且守备的大明官兵也是衣甲鲜明,很多人脸上都放松下来,露出了一脸的疲惫之色。
“站住!”一个带队的小军官指着一辆大车,喝道:“什么要紧人物,多少大老爷都是验看了才过卡,这车上难道是公主不成?都给我下来!”
第106章
立基(8)
河塘卡子的地点是十分要紧,六塘河上到处都是船闸渡口,南上的漕船也是必须打这里经过,所以设卡盘查一下可疑人物,也是行之有年。
不过,过往客商和行人也要检查,而且还盘查的这么仔细,这倒是很少有的事了。
当下就有一个穿着道袍的老者看不过去,从车子里探出头来,道:“你是哪里的官兵,怎么这么个盘查法?”
“回这位老先生的话,”带队的只是一个把总,按着腰刀,脸上却是傲气十足的样子,话语虽客气,脸却昂的老高,只答道:“咱们是镇标兵马,奉的是太子爷的大令,自今往后,关防不可松懈,要严察南来北往的任何人等,当然,最紧要的是察北来南下的人!”
说着,他努了努嘴,道:“你老自己瞧!”
这个军官也是瞧出眼前这老者还算是一个有身份的人,自己坐的骡车,身后有几辆车跟随,还有二三十个家人伴当,所以不敢太过无礼。只是神色之间那种桀骜不驯的味道,还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那老者也是心中不愤,只是看对方戴着铜盔,穿着正经的铁甲,筋肉盘结,目露凶光,显然不是北京那种样子兵可比,他也算有见识的人,知道这种上过杀场的武官很难服人,有点傲气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忍下气,扭头看看关卡边上张贴的告示,倒是果然看到是太子的宣谕,要严察北来行人,以防有奸细混入。
“原来如此!”
老者点了点头,面色平静地道:“老夫是卸职的大学士魏沼乘,随行俱是家人亲眷,你要不要好好查查?”
“这,倒不必!”把总一转身,将手一挥,身边数十兵丁让开道路。
魏沼乘明知道这个军官不怀好意,想是看到那辆车上不是官眷,又不是大商人,想来是普通的小民百姓,且又有漂亮女眷,所以故意骚扰,但初来乍到,不摸实底,而且知道现在藩镇不服王命,再加上有太子大令在,所以只得叹一口气,吩咐家人,次第通行,到了卡子那边再略作休整。
“怎么样,还不赶紧下来?”
打发了多事的老头子,带兵的把总又是到了适才的那辆车跟前,嘻笑着道:“现在可看看还有谁来替你们说话?赶紧的都下来,大爷要押你们回去,仔细盘查看看是不是奸细。”
“哈哈,跟咱们把总大人走,那是吃香的喝辣的,干什么奸细!”
“赶紧下来,不要叫咱们动手。”
“咱们动什么手?当然是把总大人上前动手了,这种事,咱们做下属的是不好插手的。”
“瞧这几个小娘皮,细皮嫩肉,眉眼生的也这般齐整,真是端的好相貌。”
“真想摸一把。”
这一伙兵,一个个都是凶巴巴的样子,铁甲在身,长刀铁矛在手,把谁放在眼里?
这一处河塘要紧,所以派的是百战精兵,现在一个个围拢过来,眼神中都是凶光毕露,所以一边人虽然很多,甚至也有几个身份不低的官员,但刚刚连大学士都吃了闷亏,人家根本不放在眼里,现在自己思忖一下身份,还有谁敢上前管这种闲事?
光天化日,这些兵口出淫声秽语,只气的在场的人个个面色铁青,有一伙青年人实在听不过耳,很想上前说话,但也是被家人拼命给拉住了。
“瞧什么瞧?大爷们玩的女人多了,要不是现在有太子在府城,咱们……”
“休要多说!”底下的人胡说八道,到底把总武官城府深一些,板下脸来,向着车中喝道:“还不赶紧下来,真要叫我动手么?”
“下来便下来!”
车中果真是坐了几个漂亮女子,一声娇喝之后便是先下来一个妙龄少女,布衣长裙,头顶银钗,肩膀上挎着一个蓝布印花的小包,不看脸的话,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少女装扮。
但一看眼,不仅是这些官兵,便是四周的人也是瞧着不对。
虽则年纪小,十五六岁左右,模样似乎还没有长开,但五官精致如画,皮肤嫩若婴儿,再加上双手也是十分细嫩白皙,脸上神情也是娇憨有余而缺乏市井小民家女孩子的气质,一看就知道,这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一般。
“瞧着是不对!”
这一下,不仅是那伙官兵,便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出不对来。
而再下来的看着要大一些,一般的眉目如画,只是身量要高一些,肤色更白,脸上的神情,也是更冷漠的多。
在这两个女子身后,又是一个姑娘从车上蹦了下来,五官也是极漂亮,只是肤色偏黑,似乎是小麦色,看着眼前这队官兵,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来。
“我们身上带着要紧东西……”
面色冷漠的女子止住最后一个姑娘要暴发的异动,向着把总冷然道:“十分要紧,你这身份不能看,既然小爷在淮安,他身边总有一些大伴太监……李继周李公公,或是邱执中邱公公,不拘是谁,带我们去见就是。”
“什么要紧东西?”人下了车,就不止是只看到一张脸,三个女子,一个娇憨可爱,一个英姿勃勃,还有一个冷若冰山,但看着还偏生十分惹火,这把总官是山东镇标的官兵,从北至南,打仗之余,也不知道祸害过多少女子,漂亮的自然也不少,不过,能和眼前这几个比的,也还真是不多。
当下色心是怎么也按不住,也顾不得想这冷漠女子话语中透着对太子身边人的了解,而事实上,这个武官被派到这里来,也是不少天没回淮安,对太子身边多了东宫伺候的太监也是丝毫不知,至于姓名,那就更不晓得了。
当下只是色迷心窍,不停步的向前,伸手便想去摸那冷面女子,嘴里只道:“什么要紧东西?是不是藏在身上,给大爷我瞧瞧成不成?瞧你这样儿真是可人疼,什么事儿这么不高兴?跟着爷回去,爷那里有四房小老婆了,人多,热闹……”
嘴里不停的胡说八道,这手也就向前直伸,肤色偏黑,一脸英气的少女顿时大怒,伸手在那武官手腕间用力一砍,众人只是眼前一花,却见那武官便是杀猪般的叫嚷起来。
“疼……疼,疼,疼!”
一个好歹七尺高的大汉,铁甲铜盔,威风凛凛,却被一个小女子一击之下就抱着手腕喊疼,只差在地上打滚了,众人又是好气,也觉好笑,不过也是吃惊,果然这三个女子身份不凡,是大有来历。
“拿了他们,快点全拿下!”
好不容易缓过点劲儿来,把总官抱着肿起来的手腕子不停的大叫,跺脚只顾喝骂,适才众官兵还乱成一团,这会子才醒悟过来,不少人举起手中刀矛,脸上满是狞笑,向着这三个少女直逼上来。
“慧姐,你这样可惹大祸了。”
一脸娇憨的少女声音也十分娇嫩好听,虽然脸上满是着急之色,但四周的人听了,倒只觉得好玩好笑,不少人甚至脸上都露出笑容来。
“不怕!”动手的正是慧梅,以她的身手,眼前这些官兵太多,她自然也不是对手,看着对手逼近,她脸色也是有点发白,嘴上说着不怕,却只把手背在身手拼命乱摇,示意身边的两个同伴姐妹赶紧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