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太子(校对)第171部分在线阅读
对方额头汗水淋漓而下,没过一会儿,就汗透重衣。
孙传庭哈哈大笑,笑的一众官员心惊胆战,然后才又转身向身边的一个绯袍中年官员笑道:“巡抚大人,老夫所料如何?”
“果不出司马所料。”
被称作巡抚,那人也只是矜持一笑,在马上欠了欠身,笑道:“我料许定国那里,也是焦头烂额了!”
孙传庭面色冷峻,手中长刀一挥,喝道:“随我进城!”
“这,这,司马大人……”到达城门附近,城门半掩,只是隐约有不少甲士藏伏于城门附近,孙传庭一马当先,毫不犹豫,手中长刀一指,喝道:“让开城门,许定国谋逆,朝廷已经知道就里,只罪首恶,余者不问,一律赦免!”
若是别人的身份,许定国的部下跟随多年,很难说站在朝廷一边还是主子一头。
但孙传庭还是许定国的上司的上司,眼前这些兵马,有不少是秦军出身,眼前这位大人虽然已经五十多了,不比十年前壮年风采,但老而弥辣,谁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况且朝廷明诏,余者不问,许定国还在指挥亲军围攻藏身袁府中的高杰等人,孙传庭带领的大股骑兵却已经近在眼前!
就算挡得一时,难道还挡的了一世?
当下就这么一点迟疑难决的功夫,孙传庭与他的亲兵们已经排众而入,大股大股的铁甲骑兵如水涌出,有个小军突然站起,大约也是吓的傻了,却是被孙传庭的亲军一刀斩过,登时身首异处!
“小人们愿降,许定国叛乱,非与小人等相关。”
所有人趴伏在地上,刀戟剑戟,扔了一地。
“无胆匪类,统统下去,连造反也不会,真是丢脸。”孙传庭面色如铁,他带兵向来以酷厉闻名,非是如此,岂能几次挫跌都又带出大军来?
若是以前脾气,就算说了降者无罪,这城门处几百人也能全下令斩了不可。
只是此时念头一转,长叹口气,挥手道:“全部押下去吧,留人看守,其余人等,随我一起去救高杰。”
……
高杰在当时,也确实是狼狈不堪,命在须臾。
这睢州城不过方十余里,其中最大的建筑就是袁尚书邸,高杰心绪不佳,在徐州渐渐被孙传庭压下一头,太子那边越来越强势,淮扬一体,他根本折腾不动,整个人如被陷在泥潭之中,最近一段时间,感觉气也喘不过来。
违法犯禁的事,是再也不大敢放部下任意施为,不过亡羊补牢,却很难弥补前过,徐州地方,百姓恨他入骨,士绅们不依附,除了几万大军,近万骡马可为根本,别的就无可依靠了。
他心中烦闷,偏孙传庭不停的在他耳边说许定国不可靠,最近河南风声很是不对,朱大典那厮偏又率一营兵直上山东,借着谢升那厮是东宫旧人的关系,大半个山东落入手中,就算有一些土贼难平,朱大曲也是率领步骑,不停剿杀,眼看山东就要平靖下来,河南巡抚方孔昭却借口许定国不稳,所以不肯过河。
种种相加,高杰一赌气,索性带着亲兵大将,还有巡抚越其杰等人,直入睢州,倒要瞧瞧,许定国究竟敢怎么着他?
历史上的高杰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而许定国也没教他失望,埋伏甲兵,在袁尚书府邸最深的一进堂院内,将高杰刺杀。
这个历史上四镇中最强,也最肯打的一镇总兵,就这么完了。
他的部下李成栋后来投降,一路打到广州,战斗力之强,令人咋舌。
现在的高杰,也是被许定国率领最精强的部下围在大宅之中,四周到处火起,到处是火铳击出来的枪眼和箭矢掠空飞过,时不时的就是一声惨叫,血腥气和烟火气熏的人头脑昏沉,许定国骑马督战,拼命督促将士急速攻入宅中。
第223章
转折(3)
看到许定国如此,高杰虽是愤恨,亦无办法。
眼看宅门被火烧破,贴身卫士们纷纷战死,高杰心如刀绞,悔不听孙传庭的警告,而且昨夜许定国设宴,若不是他多了几个心眼,把卫士带足了,昨夜许定国的人暴起发难,他当时就已经完了。
正心急如焚之时,一直守在宅门附近的李成栋大步而来,身上甲叶半数染血,而手中沉重的斩马刀也是砍出了不少缺口来,他是高杰心腹,无需隐晦,一见面便道:“大帅,不必惊慌,前门虽破,这宅院是一重一重的,修的十分宏大,总还得再拖一阵子!”
李成栋是高杰麾下大将,这一次也是突发奇想,把他带了过来。不过也幸亏如此,不是多了李成栋的百多亲兵,这府邸早被许定国的人攻破了。
现在局面如此,高杰这样“趟”了十几年的人也知道是凶多吉少,当下点了点头,道:“把所有人集结在一起,冲他娘的吧。唉,老子好悔,没有听孙督师的,要是听他的话,何至如此现在死了也是糊涂鬼,将来史书上,老子肯定没有好名声!”
“大帅,这些话以后再说吧。”
“鬼知道有没有以后。”
“末将来之前,督师大人就交代过,固守待援就是。”
听到这话,高杰也是眼中一亮,大步起身,盯着李成栋不语。
李成栋被他看的心中一寒,忙道:“末将可不敢私下交结督师大人,实在是他叫了末将去吩咐,事涉大帅安危,末将不敢不听。”
“嗯,也罢了。”
高杰驭下,十分严酷,他自己就是叛了李自成逃出来的叛将,所以在这方面十分多疑和用心。
见李成栋解释的对,高杰深吸口气,刚要再说什么,耳边便传来厮杀叫喊的声响。
再往外看,却见大量骑兵在四周蜂拥而至,将围攻这个府邸的许定国的部下又反卷回来,这些骑士显然都是精锐,长枪大戟,杀的许定国部不能抵敌。
“是督师的亲军标营来了!”
一看之下,高杰和李成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便一起挥手大叫道:“杀出去,与孙督师会合。”
许定国哪知道孙传庭赶来?城门布置,原本只是防御,根本没有大将主持,不然的话,也不会被孙传庭一冲就入,现在大量督标亲军骑兵杀过来,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从关中随孙传庭打流贼,转战千里,论起精锐来,许定国部下哪里是对手。
当下大杀大砍,再与杀出来的高杰等人会合,风卷残云一般,立刻将许定国所部击溃。
“督师大人!”
等肃清残敌,俘虏们也跪在地下不敢动弹,高杰这才赶到孙传庭马前,自己解下身上衣袍,光着上身,跪伏在孙传庭马前,叩首道:“高杰知罪矣,请督师大人重罚!”
以他身份,两年前在孙传庭部下效力时就不至如此,孙传庭治军再严,也不能以如此的手段责罚总兵官。
当下便也跳下马来,扶住高杰,笑道:“何必如此?请穿上衣服再说。”
说毕,亲自替高杰穿上衣袍。
孙传庭如此大度,高杰不觉泪下,因道:“高杰桀骜不驯,野性难驯,怎么督师大人就有如此耐性,等高杰悔过?”
这一次许定国的事,高杰在生死关头也是有所明悟。许定国的反叛似乎也是和一些纵容有关,最少,和这位正与自己语笑欢然的督师脱不得干系,包括总兵任职,驻地,还有与自己的关系,一步一步,渐渐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只是许定国是自己部下,偏自己瞎了眼,这一层没话可说。
再者人家飞骑来救,救了自己一命。若是不救,虽然并自己兵马有点困难,但也就多费一些功夫罢了。
一念至此,只觉这位督师有神鬼莫测之威,高杰心中,可再也不敢有半点违拗的胆子。
他倒不知道,许定国首鼠两端,纵之必叛的定论,也是朱慈烺暗中告诉给孙传庭,在这件事上,倒是与孙传庭个人的能力没有太多关联。
“将军不必多说。”孙传庭神色也是感慨万端的样子,环视四周,沉声道:“今日死者都是我大明将士,百姓辛苦种出粮食来养活尔等,织的布来给尔等穿,交的赋税给尔等使费,不能保家卫国,岂不惭愧?今日我前来,实是奉皇太子诏命,自此,睢州、徐州、泗州一线,由本官统一布防,诸位将军,据守各地,练兵一如太子殿下驻防军镇规矩,发饷发饷,军营纪律,亦是一致,高将军,你可愿意?”
此时此地,还有“不愿”这个选择给高杰选?
当下高杰也不说话,手持长刀,到得垂头丧气的许定国面前,拎着对方头发,一刀断颈。
染了自己浑身的鲜血,这才回来跪下,提着人头道:“末将若不听司马大人号令,今日许定国,便是将来高杰!”
主帅如此,李成栋等人亦是跪下,都道:“愿听大人调遣!”
“不是听本官的。”孙传庭脸上神色十分和悦,向着众人大笑道:“诸位将军效忠的是大明和皇上,军务上是听皇太子殿下的大元帅府调遣,明白没有?”
“是,末将等明白!”
……
今晨发生在睢州的事,相隔近四百里,傍晚时分,已经由内务局的急报送到大元帅府行营,也递到了朱慈烺手中。
此时此刻,在张家玉浓郁的广东口音中娓娓道来,等众人听完,房中烛火已经燃烧了一半,显是说了很久。
“妙极,妙极!”
诸臣之中,陈名夏反应算第二,也无人可当第一。
当众人还沉浸在喜悦和惊奇的各种情绪之中时,陈名夏已经鼓掌大笑:“这样,徐淮扬一体,而且徐州与山东联成一线,总督臣朱大典可以背倚徐镇,不必有后顾之忧。而徐镇改编训练,实力真强,进可窥视河南,退可保睢、泗一线,沿黄河、淮河,重兵布防,北来之敌,必不可轻至。”
配合墙上的舆图,再有陈名夏的解说,就是龚鼎孳这样不大懂军事的文官都看的出来,徐镇真正平服,加上山东黄河以南一线全部收回,淮扬北方的战略形势已经十分轻松,放眼北方,黄河和淮河两条大河蜿蜒流过,在这些紧要地方,梯次配置驻防镇军,太子在清江练成的新军可以为战略机动,现在的形势,已经是进可攻,退可守的万全之势了。
由河南入淮扬,非经归德、泗州渡淮不可,由山东南下,也非经徐州不可,而以睢州渡河北上,最为便利。
这样的战略地域,当然是比之前要理想十倍百倍。
想到逃亡之时,那种朝不保夕之感,亲历之人,都不免是感慨万千。
现在是崇祯十七年七月,距离三月逃亡时不过四个月时间,现在南京一带稳定,上游虽然襄阳、荆州、归德等四府在李闯手中,不过好歹有左良玉在顶着,下游太平府到庐州一线有黄得功和刘良佐在寿县一带驻守,还有总兵张天福、张天禄等部兵马,沿着长江一线驻防,总体战略局势看来,反倒是比在北京时要稳固和有力的多了。
“陈百史说的不错。”
战略大局改善,练兵有成,淮扬徐三府在实际掌控,各地改革军制也在进行之中,今次夏收,两府各地交上税粮已经超过一百万石,加上原本的储备,这么多的粮食足够支持大军长时间的训练和做战了。
粮食充足,地方军镇梳理清楚,也该是时候一显獠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