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太子(校对)第13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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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兵在外,再带一群太监宫人,那成何体统?
  话说的有理,于是朱慈烺这个皇太子身边一个宫人太监也没有,等到清江后,不少臣子劝皇太子在民间选取一些女子伺候,更是被痛斥一番。
  选秀一说,只要传扬开来,岂不就是正德年间故事的重演?
  当时在扬州一带,太监为了勒索地方钱财,托词选秀,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家,这国朝旧事,朱慈烺尽数深知,岂会犯这种二百五的错?
  经此几事,众人也是深深敬服,朱慈烺在这么短时间,能使上下归心,这种自身的克制功夫,也是实在起了不小的作用。
  这会子,屋中却是有几个女子,一个是一脸娇憨,正在太子寝殿中洒扫擦洗,还有一个容颜俏丽,身形中带有一点矫健,肤色也稍微有点麦色,正背着手打量着殿中的沙盘木图,再有一个,面色清丽,正在帮太子整理书籍文书。
  “哦,她们是……”朱慈烺也是有点儿为难,这三个小姑娘,立下大功,似乎不能当普通人来看,放在魏岳那边,时间久了也不大妥当,现在行营这里有五六个别院,索性就叫她们也搬进来了。
  原本相安无事,有事她们也只缠着魏岳去。不过现在练兵太紧,魏岳几乎白天黑夜都在军营里头,闲着无聊,也到朱慈烺这里来看看,太子身边没有人伺候,她们也是知道的,一来二去,这几天便天天晚上来帮忙洒扫收拾,朱慈烺这里也确实需要女孩子打扫……男人无论如何在这方面是比不过的。
  “奴婢等告退了。”
  慧梅和费珍娥还看不出什么来,魏清慧一见两个年轻官员来到,心里也是十分清楚,自己和两个同伴在此并不相宜,于是自己先站起身,蹲下福了一福,便带着两个女伴一起出去了。
  “殿下这里,也确实需要女子伺候。”郑元勋试探着道:“臣知道这三人都是立过功的,殿下不妨择其中一两位,先留下来?”
  “不必,大可不必。”
  朱慈烺摇头摆手,心知此事绝不能行,正是团体初成,恩结于下,刻薄自身的时候,郑元勋此说,当然不可以答应。
  当下收了脸上笑容,道:“说正事吧。”
  于是郑元勋先说,将盐商情形,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
  再下来,便是龚鼎孳,到了此时,也由不得他退缩,只得捡自己觉得能说的南京东林动向,大略说了一说。
  虽是如此,他所知道的和郑元勋两相印证,也是说明确实有一场大危机,已经迫在眉睫,刻日即发。
  “龚卿!”
  朱慈烺深深看了龚鼎孳一眼,沉声道:“你自顾不暇,还有如此忠心诚意,为国为民,方不脱儒士本色,那些陷于党争而不自知,抱残守缺,拘泥成见之流,简直应该愧死。”
  这样的话,直白有力,而且对龚鼎孳评价甚高,根本也不提他在北京投降的事,如此评语,又是在皇太子口中吐出,寥寥数语,就把龚鼎孳心里的委屈洗涮的干干净净,一时间,这个才学阅历都有过人之处,在真实历史上一直做到清朝尚书的饱学才子,听了朱慈烺的话后,也是忍不住流下泪来。
  “不必如此。”朱慈烺站直身子,看着眼前两人,感慨由之的道:“我愿息事宁人,耐何人不让我?既然如何,何妨用雷霆手段,好比用扫把,将一屋灰尘,打扫干净?”
  郑元勋知道,盐课一事,万分复杂,如果一味强压,将来还会出乱子。
  但他身份复杂,现在所为,已经是破门背家,再于太子跟前进谏,反而容易被疑。纵然,朱慈烺十分大度,并没有表露出与崇祯一样的多疑性格,可是多年以来对皇权的警惕与惶恐,使得他还是没有说出来什么。
  “龚卿,你似乎有未尽之言?”
  此时朱慈烺已经转身龚鼎孳,轻声道:“在这里,可以言无不尽。”
  “是!”龚鼎孳得朱慈烺适才的安慰诸语,自觉已经值得,于是便躬一下身,朗声道:“大学士臣史可法等人以联虏平贼,不使镇兵北上,只委王永吉总督山东,陈洪范总督两河,同时表彰两河并山东义士,虽则如此,朝中诸臣无进取之心,徐州一带,虽有重兵,但无一卒北上。如此,王永吉等人均不敢上任,置官又有何益?本朝如此,东虏的摄政王却听说有诸多举动,已经派使者分抚各方……殿下,此事宜早不宜迟,淮上练兵,当然十分要紧,但山东、两河、畿南,若能先期设法,东虏也就只占了一个京师,局面就大有不同了。”
  这件事,朱慈烺也是早有考虑。在目前的阶段,虽然山东和后来的河北、河南一带的原明朝官吏杀掉顺朝官员,几乎全盘收复了失地,而原本的南明北伐不力,没有派兵支应,山东一带的名臣又都是北人,后来直接被扫抚归降,根本没有人投向南方。两河与山东诸地,清军就是一支偏师就全得了,如果自己着力布子北上,最少会有一个幅员千里的战略缓冲地带。
  龚鼎孳的建言,可以说在眼光上,比起马士英和史可法之流,也是高明百倍。
  这其中,当然还有朱慈烺自己的责任,南明之时,军政大权在史可法和马士英之手,现在这个时候,他吞并刘泽清部,徐州一带情形不明,也是他的责任,现在无一卒北上,马士英和史可法可告无错,责任却多半是在他的肩上了。
  “卿所言极是。”朱慈烺身前微倾,很高兴的道:“现已经委方孔昭总督河南军务,编给督标马步三千,朱大典为巡抚山东,一并也编给抚标马步兵,山东济宁、德州、济南一带,再由得他招抚编伍,这样,局面可能就大有不同。”
  其实如果以徐州为后劲,事情可能更加好办,不过孙传庭那里迟迟没有动静,高杰又是十分桀骜,日前还有奏疏于上,言辞十分无礼抗上,但其实力雄强,一时也奈何不得他,朝中上下,都只能隐忍了事。
  再有,就是史可法和马士英在东虏一事上,意见相同,总觉得人家不曾南下,自己主动去招惹,更是十分不智。
  史可法的意思竟是派使者入山东,招揽贤才南下,其实就是叫山东士大夫南下,放弃山东不要了,这样的建议,叫朱慈烺哭笑不得。
  在这种事上,高层的官员意见一致,朱慈烺誓师时已经太过强势,再继续强压众人,众心不附是一回事,而崇祯的观感,就更加重要的多。
  这一层隐忧,哪怕是对眼前两人,也是无法和盘托出的!
  但有现在这样的安排,对龚鼎孳来说也是十分振奋的,他与郑元勋对视一眼,均是觉得有兴奋之意,当下都是拜伏于地,叩首道:“殿下英明天纵,大明中兴,指日可期。”
第185章
变乱(2)
  “不要拍马屁了。”朱慈烺长身而起,面上也是带有忧色。
  徐州高杰尚没有解决,朱大典和方孔昭算是明末官僚里能力强的,不过眼下这局面,他们两人能做多少的事,也很难说。
  左良玉还在为祸一方,财政上没有任何起色,江南士绅阶层势力之大,种种反击也是十分凌厉,特别是自己所用的人,都是与这个阶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摆脱不得。眼前这两人,算是阶层中的异类,打定了主意跟随到底,别的人,可就是难说的很了。
  “召魏岳,任尚,王源来。召集直卫,召集军中骑兵,预备松明火把,连夜赶路。”
  朱慈烺的处置,明快果决,在场两人自然暗服,只是郑元勋想到王源这个杀才也要到扬州去,而如果变乱一起,大军缠压之时,是否不分良莠,大杀大砍,真的是很难逆料后果。
  只是此时此刻,纵是心乱如麻也无法劝说,当下只得与龚鼎孳一起应了,先后出去按太子吩咐办事。
  等这两人先后离开,才有一个中年男子,悄没声息的从屋内转了出来,到得朱慈烺身前,也不打话,只是垂手侍立。
  此人面部一无特征,人堆里也是毫不起眼,唯有眼神转动,才偶有精芒闪烁,到了此时,才叫觉出不凡来。
  “吴云,你的差事办的不差。现在看来,扬州将有盐商聚众罢市,或是啸聚围攻国家大臣的事了。”
  朱慈烺此时,面色铁青,哪里还有适才的那种闻变不惊的闲适?
  内务局的特务,现在九成的力量都在徐淮山东一带,畿内如果有人闹事而朱慈烺丝毫不知,那么整个内务局的特务也就全都可以被吊死了。
  查察到扬州大局不稳,盐商们有聚集闹事的可能,内务局扬州站立刻就由侦辑千户吴云亲自赶来,然后面叩禀报,就在郑元勋和龚鼎孳二人赶来之前,朱慈烺已经大略知道,并且决定要亲自前往弹压了!
  晚明时节,市民啸聚闹事有多次记录,苏州,昆明,都是几万人的规模,当场打死皇帝所派的税监也非一次。
  不过,盐商们也敢闹这么一出,并且可能围攻朝廷大臣,这还是开天辟地的头一回。
  “非雷霆手段,不能压服么?”
  就在自己也起身披甲,朱慈烺的心念这中,也是如闪电一般,划过这么一个念头。
  盐商之事,劝捐之事,究竟该怎么办?
  大杀大伐,当然能将淮扬盐商势力,大半铲除。也能用此手段,震慑江南士绅。
  不过此事之后,自己的形象如何,淮扬一带的民心和军队士气,又能如何?商人固然无良的多,不过牵涉之广,是否能真的一杀了之?
  需得杀多少人,淮扬元气半在盐课,怎么恢复产业,获得利润?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练兵和北伐造势,影响东虏南下,如果搅的自己内部大乱,将来之事又当如何?
  自己驻屯淮上,难道除了练兵,别事竟无足可观么?而自己行事,以力破局,凡事以兵压服,这样的行事法,是不是能持之以恒?
  眼前这闷局,如何破之?
  “殿下,兵马已经准备好了。”
  沉思之际,浑身铁甲,杀气腾腾的王源排众而入,身边刘兆辉以下的所有直卫,亦是铁甲在身,身上杀气,直冲云霄。
  跟着朱慈烺的武将,都是忠心耿耿,当初从北京城中血海里厮杀而出,一听有盐狗子要闹事,还有什么可说?
  王源见朱慈烺不语,当下只是叫嚷道:“那些书生胡说八道也就算了,盐狗子也敢翘尾巴?向来谁把他们当人了?当年在京中,太监,勋戚,哪一个不骑在他们头上寻生发?一个个老老实实的把银子往京师送来着,现在还没叫他们怎么着,就敢作乱?小爷放心,俺王源第一个就不依,谁敢作乱,就问过俺手中斧头再说。”
  “王源,殿下面前,不要胡说八道!”
  魏岳也是赶了过来,他对盐政的事丝毫也不关心,最近也是一直泡在营里,人都瘦了几圈,见王源大喊大叫,下意识地就是喝斥。
  把王源喝止之后,魏岳也只是道:“殿下,若要平乱,眼下兵力也是尽够了。直卫一队的骑兵,军中有刘泽清原有的两千多匹战马,加上淮扬镇送过来的,咱们自己搜求的,战马有三千六百多匹,骡子和挽马不算,按殿下吩咐,咱们也造了不少车,淮安与扬州相隔很近,道路也好,现在出发,万多兵马明早可至……练了这么久,若是借此机会,叫新军见见血,也很不坏。”
  身为大将,这一层想的倒是没错。
  朱慈烺只觉心乱如麻,下意识的道:“不必带步军,这阵子练的马军挑骑术好的带一千人……就是这样,快些下去预备吧。”
  “是,臣同王源去预备。”
  几个大将转身离去,身上的铁甲离的老远还是锵锵作响,接着就是不远处的山脚下传来铜哨的响声,这阵子练兵几乎每晚都能听到,这不奇怪,不过接着就是大队的官兵跑步集合,直到官道路头,接着是分队去牵马,深夜之中,战马的嘶鸣声,喷鼻子的响声,再与兵仗局过来授给兵器的响动,隔的老远,都是能听的十分真切。
  此时连候方域等人都惊动了,所有值班的司官吏员都从房舍中出来,在高处惊疑不定的看着山脚下的动静,等看到有人给士兵授上骑甲,辅兵们手忙脚乱的帮着骑兵着甲时,已经有人不觉惊问:“是不是流贼突袭?”
  朱慈烺自己并没有着甲,只是换了行装袍服,在郑元勋等人的簇拥下,向着山脚下大步而行。
  这件事,也是打乱了他的计划,很多事都是千头万绪的在进行中,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使得他阵脚大乱。
  要做的事太多太多,也正卡着江南士绅的脖子,襄阳那里有李自成的兵,此路不通,除此之外,也就是沿京杭大运河北上,走扬州和清江的路最好贸易。
  国家再乱,南北货运交易是不会断的。
  结果如何?自己这边先乱起来了!
  “走吧!”夜色之中,数百支火把已经先后点燃,空气中到处都是呛鼻子的松明火把的味道,朱慈烺面色铁青,扫视众人一眼,就预备翻身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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