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画江山(校对)第16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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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忙止住意欲向对方发箭的士兵,他自己也带着百余亲卫,骑马越阵而出。待近得对方身前,却见打头的将军身着的是紫红色的战袍,他心中一凛,知道这必定是对方的高级将领。
  再仔细看去,只觉对方当着自己强兵连营,还有身边百多兵张弓露刃的亲卫,却是丝毫怯色不显,脸上只挂着轻轻的笑意,其神色这轻松,绝无半天勉强之处。
  他心中惊异,只控马稍稍向前几步,便向那将军扬声问道:“这位将军,清早过来,莫不是要投降么?”
  “不然。在下飞龙军第三军兵马副使韩逸乔,敢问将军名讳。”
  李擅虽然心高气傲,却也只得先答话道:“某乃是山东大都督李擅。”
  韩逸乔微微一笑,又行了一礼,道:“敬问李将军安好。”
  李擅习惯性的挥手答道:“好好,多谢将军。”
  然后方才醒悟,向韩逸乔问道:“将军既然云不是来投降,却为何来吾阵前?”
  韩逸乔欠身答道:“既然不降,自然是要战了。”
  见李擅面露惊疑之色,韩逸乔又道:“我军上下,深受魏王深恩大德,今战事不利,却是决计不会投降。今请李将军将大阵稍移,我军出营与贵军决战,不论胜败,总之上对的起魏王,下对的起士卒,便是我等为将者的福份了。”
  李擅是何等人,自然已经听出,对方被围后苦无办法,要投降却是抹不下脸,也可能说服不了军中的主战派。今与自己的大军决战,打上一打,败了之后全军投降,也可以对张守仁有所交待,底下的主战军人,也自然无可说话。
  他只略一沉吟,便已相信此事多半是实。况且,就算是对方虚言欺诈,自己手下的八万大军,却也不是做耍的。对方先是攻城不利,然后被围多日,就是铁人又能如何。
  想到这里,确实是机会难得,若是这样长期的围困下去,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非来。当断不断,自然反受其乱。
  “好,很好!”他咬着牙向韩逸乔道:“回去通传给你家李将军,我等着他出营决战。”
  韩逸乔又是一笑,其轻松写意,到好象这里不是要进行生死决战的战场,反而是春游踏青,与知交好友会文赋诗一般。
  向李擅拱手一礼,便道:“如此,便在今日决战。”
  李擅见他拨马返回,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惶恐。急忙回到自己的主营,下发令符,调集诸将齐集准备。
  待看到对方军队开始沿着几个营门鱼贯而出,排成形态怪异的大阵时,李擅亦急忙下令,将原本是围营用的一字长蛇阵,改成八卦圆阵,两翼的军队,与中央急速靠陇。
  第八卷抚境安民(十四)
  虽然清晨之时,毕竟是盛夏时节,不一会红通通的太阳已经变成酷烈的白日,热烈而不依不饶地洒在双方临敌的十一万军人的身上。
  李天翔的阵势图还是张守仁亲授,中央的两万多主力重装步兵,形成突破的主力,每一步重步兵的距离,正好是三米的陌刀和铁矛的距离。如此一来,阵势便显的空旷分散,在人数上并不显的吃亏。两翼拉开,均是骑兵。阵形在宽度上比步兵密集,纵深却是长了许多。以两翼包击,中央突破之法,务求全歼敌人。
  而李擅的所谓阵势,还是承袭着五代和北宋的遗风,摆的玲珑有致,井然有序。只是调动和应敌时,僵化呆板了许多。
  李天翔眼见对方阵势,心中已经笃定许多。因害怕自己阵中的新兵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场面,他便身着全套的兵马指挥使战甲,身着跟着全副的仪仗卫队,纵骑在自己军中巡行一圈。
  他也并不需要特意的宣讲鼓励,下属的士兵只需一看见他的甲胄与仪仗,便开始以脚跺地,口中发出欢呼请战之声。
  待见下属战士都是士气高涨,要借着今日一战泄多时被困之恨,他心中很觉满意。回到阵前时,又召集起校尉以上的军官,向他们令道:“攻其一点,不及其余。我军人少,再是精锐也经不过久战苦战。是以前部攻击要坚决敢死,后续各队要勇猛插入,绝不可给敌人喘息收拢的机会。快猛狠,便是我李天翔部下儿郎的战术,尔等都记得了么?”
  众将今日均是身披重甲,指挥使以上,都是持刃拿盾,位列与行伍之间。此时听得主帅训示,各人均暴诺道:“今日一战,务使第三军之名,威震天下!”
  “说的好!赐酒!”
  与普通军队在战后赏酒的做风不同,李天翔的第三军,却都是在临阵做战前,赏给各部军官英雄酒,每饮之后,方才始进逼敌军。
  血气上涌,酒气上头,在这个时候,自然是战士用命,势若疯虎。
  对面的山东镇兵,却也闻得这一股浓郁的酒香,一个个却是面色古怪。原来这饮酒助威之法,他们与第三军交战时也是知道,后来倒也加以学习。只是自己的军人不争气,每次饮酒后,仗打的到不怎么英勇,酒疯却是加倍儿的撒将起来。无奈之下,这个法子却也只得放弃。
  他们到也很有经验,闻到酒香之后,知道敌人就要进逼。当即刀出鞘,盾上持,阵后的弓箭手亦开始准备迎击。
  “大帅,可以退后了。”
  李擅满头大汗,不知道怎地,对这看似肯定会大胜的决战,心中却殊无把握,适才对方开始进逼时,他不知怎地却想起当年颖州城下与张守仁战时,自己被打的灰头土脸,连头上金盔亦是丢失的往事。待看到眼前的这三万铁甲战士,装束打扮却比当年的颖州城下更加精锐强劲,而那股说不出来的精气神,那种活力与霸气,却还胜过当日颖州军人。因为想的发呆,居然还骑马身处阵前,忘记退后。被亲兵一提,他立刻想起,对方的弩射漫射的恐怖,自己身处的这个位置并不保险,若是被人一箭穿心,那可真是冤枉。
  被这股绝大的气势压迫着的,自然不止是他一个人。看着呈三列阵形,虽然人数还不到已方一方,气势上却直如排山倒海一般压迫过来,首当其冲的,自然还是那些站在第一列的山东各镇的士兵。
  看着对方陌刀尖上泛起的寒光,行走时铁甲叶片的哗哗声响,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喘息与扳动弩弓上箭的声响,当真是令人胆寒之极。
  与信心满满的各级统帅将军们不同,凡是吃过飞龙军亏的士兵,却是对这支军队的可怕有着切身之痛。哪怕是将军们说的再多,对方显的再软弱,当着这支军队兵刃和箭矢的,却是这些曾经被打的吓破了胆的士兵。
  “射!”
  双方均是以步卒缓步向前,不论是激昂或是胆怯,紧张或是从容,壮怀激烈或是畏敌如虎,总归都有接近的时候。
  待双方兵锋只距离两百步时,飞龙军的阵中,开始以弩弓激射!
  在那时,以重装步兵在前掩护,大量的弓弩手在后漫射,是对付草原骑兵与其余步兵的最好战法。自宋以来,失去了建制骑兵的汉族军队,莫不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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