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地主(校对)第11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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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附和之声,被扔的几人却抱怨起来,叫嚷道:“你们几个,太不够交情了吧,兄弟们受屈了,居然撒手不管……”
  一通话,让其他人有些讪然,半响,才有人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们这是在帮你打听对方的底细,好找上门去,替你出气。”
  “对,就是这个理。”旁人纷纷赞同。
  是,才怪,了解众人的脾性,几人暗暗腹诽,却也无可奈何,表面上还要装出感激涕零的模样,道谢连连。
  在一片追问声中,桃红微微蹙眉,冥思苦想半天,小声说道:“听那个锦衣公子的仆从称呼,那位公子好像是……姓韩。”
  韩,众人面面相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难道是他……
  “哦,我当是谁呢。”人群之中,有个青年站了起来,神态自若,轻轻拍着被扔几人的肩膀,沉默片刻,平静说道:“什么时候去找他的麻烦,记得提前知会,那天我或许碰巧有事有身,不能奉陪了,真是不好意思。”
  “是呀。”
  又是成片的附和声,几个倒霉小子欲哭无泪,沮丧之极,终于有人看不过去了,站出来大声喝道:“都是些没有义气的家伙,是他又怎么样,无非是个乡野小子罢了,难道能与我们兄弟相提并论。”
  绝对是真兄弟,几人感动流泪,却听那人豪迈拍胸,义薄云天的模样,安慰了几句,话锋突然一转,叹气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没事与个乡野小子计较,那也太屈尊降贵了,不值得……”
  “是也,是也。”听得众人的齐声附和,那几人直接无语,恨不能仰天长啸,就是有事才计较,平白无故,谁会得罪他呀。
  又有人站出来说话了,站在中立的角度分析道:“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可见他今日的心情不怎么好,准备举杯消愁之时,正好你们遇上你们前来打扰,一时气急攻心,才会出言无状,也是可以体谅的。”
  “有理,有理……”
  角落,有个青年冷眼旁观良久,微微皱起眉头,心中迷惑不解,终于忍耐不住,随意拉了个人,直接问道:“你们口中的他,是否就是那个韩瑞,不过是一介平民罢了,大家为何如此顾忌。”
  那人微愣,看清楚问者是谁,立即轻笑道:“崔公子才到京城,自然有所不知,那个韩瑞,如今可是身负盛名,朝中众臣,例如虞秘监、魏侍中、欧阳学士等人,对他青眼有加,就是长孙国舅,也时常亲口称誉,颇是重视。”
  崔焙轻轻摇头,怀疑说道:“就是如此,但是以他们几人的身份,真要是追究起来,恐怕朝廷众臣不会为了一个乡村竖子与之为难吧。”
  听到这话,那人的表情立即变了,甚至乎有些冷淡,道:“崔公子,恶语伤人,非是君子所为,韩瑞固然出身贫寒,却是凭着自己的才华,得到大家的佩服,别看他们几人现在叫苦连天,喊着要去报复,其实多半是众目睽睽,舍不下面子而已,事后定然不会追究。”
  “况且,命令扔人的,不是韩瑞,而是旁边之人,也不能全部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
  继续有人为韩瑞辩解,崔焙若有所思,暗道,却是有几分声望。
  此时,韩瑞牵着青骢马,与李承乾在热闹繁华的街道中并肩而行,聊了几句,一阵华盖香车悄无声息驶来,车帘掀开,却是如意探首而出,轻轻跃下,恭请李承乾上车。
  依依作别,来约来日再会,目送香车渐远,韩瑞翻身上马,才发现不知何时,如意取了匹马,站在自己旁边,不由有几分惊讶,好奇问道:“如意,你怎么不跟随李兄回去呀。”
  “奉令送韩公子回家。”如意微笑道,皮肤白皙,迎着阳光,犹如粉雕玉琢,妖娆之色尽显,让人不禁产生自惭形秽之心。
  男的女的,韩瑞再次怀疑,也不好多问,抬头观望天色,考虑了下,点头答应,拍马出城,疾行而归,不久之后,到了家门口,韩瑞勒马停行,侧身笑道:“这里就是我的新宅第,回去告诉李兄,随时欢迎他的光临。”
  如意应声,秀气笑了,柔若女子,微微拱手,告辞而去。
  “等等……”这个时候,韩瑞有些憋不住肚中的疑惑,伸手叫住,见到如意迷惑回身,又觉得贸然失礼,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呵呵笑语:“常言道,吉祥如意,你是不是有个兄弟叫吉祥呀。”
  以为韩瑞在打趣,如意轻笑了声,纵马而去,声音随风飘来:“叫吉祥的兄弟没有,就认识一个叫做称心的家伙。”
第193章
无形的沟壑
  “原来不是吉祥如意,而是称心如意呀。”韩瑞微笑,脸色突变,失声道:“称心,靠,该不是那个称心吧。”
  也难怪韩瑞这么失态,主要是由称心这个名字,可以联想到很多,唐代,又与称心有关的人物事件,只有当今太子李承乾了,乾坤,乾坤,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
  拍着额头,韩瑞连忙从怀里掏出那块通体莹白的玉佩,仔细观察,入手细致温润,的确是玉中的极品,不过这不是重点,打量再三,没在玉上发现丝毫端倪,只是在阳光下,散发出柔和内敛的光泽。
  灵机触动,韩瑞连忙举起玉佩,对着阳光观望,却见一条栩栩如生,张牙舞爪的龙形图案在玉中浮现,细微的须鳞角爪纤毫毕现,却不见刀斧雕琢的痕迹,犹如天然形成,绝对是稀世无双的宝贝。
  钱绪走了出来,只是望了眼,也没细看,凭着经商多年的经验,就估量说道:“二十一郎,哪里得来的宝玉,模样细腻精润,价钱怕是不菲。”
  “何止不菲而已,简直就是价值连城。”韩瑞心里嘀咕,眉头紧锁,愁肠百结:“不过十年之后,就是一道催命符。”
  没留意韩瑞的表情,钱绪随口问道:“哪里买的,有空我也弄个给三郎。”
  “一个朋友……”几乎是本能,韩瑞脱口而出,回过神来,却愣住了,扪心自问,真是把李承乾当成朋友么?
  百思,没有答案,韩瑞心中茫然,精神恍惚,待到钱绪肥掌拍来,才清醒过来,慌乱把玉佩藏在怀中,羞赧说道:“叔父,你刚才说什么呀,我在想些事情,一时失神,没有听到,真是失礼了。”
  钱绪自然不会在意,继续笑着说道:“在外奔忙了一日,也累了吧,回房休息,晚些再出来用膳。”
  “好。”韩瑞答应,心事重重,走进院门时,给门槛绊了下,差点摔着了。
  “这孩子,也有疏忽的时候。”钱绪微笑摇头,把青骢马拉回厩中安顿,取出鞍上两旁的包囊,准备拿回屋里安放,却发现包囊入手沉重,不由有几分奇怪,随手解释翻看,脸色突变,匆匆抱起包囊,直接奔向韩瑞的房间。
  “二十一郎,是我,快些开门。”就着房门急切敲打,钱绪轻呼起来,声音压抑,好像害怕旁人听见似的。
  半响,韩瑞恍惚开门,钱绪连忙闪身进去,又顺手合上房门,侧耳聆听,却是害怕隔墙有耳,听不到其他动静,钱绪松了口气,回身盯住韩瑞,目光如炬。
  “叔父,怎么了?”韩瑞问道,心神迷迷糊糊的,仍然没有恢复。
  小心翼翼,把包囊放在案上,只听咚的声,包囊发出沉重的响声,钱绪表情严肃认真,带着几分罕见的严厉,轻声质问道:“二十一郎,这些金银珠宝,是从何处得来的?”
  “什么金银珠宝啊?”韩瑞莫明其妙道。
  钱绪一语不发,直接摊开包囊,却见一片金光闪烁,灿烂夺目,尽是零零碎碎黄金白银,珍珠翠玉,两分两边,各占一个袋囊。
  “怎么回事?”财帛动人心,韩瑞的瞳孔立时大了几分,不由惊呼说道:“叔父,何来许多财宝?”
  “正是我想问你的,这些物事是从你的马鞍上发现的。”钱绪仔细打量,发现韩瑞不像是在撒谎,似乎也不了解情况,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一向器重,视若子侄的孩子,并没有为非作歹,忧的是,莫明其妙,横财天降,福祸难料啊。
  马鞍,韩瑞侧头,若有所思,走近桌案,半眯眼睛,伸手小心翼翼拿了颗拇指大小,晶莹剔透,雪白圆润的珍珠,通体的光泽并不明亮,不知为何,却晃花了韩瑞的眼,可见珠光宝气的威力,的确不是那么容易抵御的。
  任由晶莹圆润的珍珠在掌心打转片刻,韩瑞小心放下珍珠,在包裹中稍微翻找了下,就发现了半张笺纸,白纸黑字写明,乔迁之喜,未曾前往以贺,礼物补上,敬请原谅等字。
  反复阅读,良久,韩瑞才轻声道:“叔父,这是……朋友送我迁居的礼物。”
  钱绪也看到了,苦笑摇头道:“你的朋友,出手还真是大方,这里至少有千万之数。”
  “不在乎礼物贵重,这份心意却是……”韩瑞沉默,不过是随口打趣之言,李承乾居然放在心上,这份情意,怎能轻易忽略。
  考虑了下,钱绪点头赞同,忽然笑道:“二十一郎,这几日你肯定是财运加身,先是李大将军送来十斤黄金,才奉还回去,又有朋友赠送这些金银珠宝,如果明日再退还给他,却不知道会有什么惊喜。”
  说笑而已,自然不能当真,明白钱绪是提醒自己,礼物太过丰厚,不能接受,韩瑞认真考虑了许久,充满了犹豫纠结,财物可以忽视,关键在于对待李承乾的态度。
  在房中来回走动,韩瑞伸手取出玉佩,呆呆看了一会,微不可闻地叹气,轻轻笑道:“叔父,过些时候,他要成亲,倒时礼尚往来,再添置份厚礼,送还给他就行了。”
  “如此甚好。”钱绪欣然笑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他不认为,才到长安几天,有谁就能与韩瑞建立那么深厚的交情。
  将那些金银珠宝藏在房中箱柜的深处,以衣物掩蔽,密封加锁,虽然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不过确实也是比较稳妥的方法之一。
  叫住准备离开的钱绪,犹豫了下,韩瑞说道:“叔父,有件事情,我想向你请教。”
  “有事就说,没必要吞吞吐吐的,只要不是诗赋文章之类的就行。”钱绪自嘲笑道:“毕竟这么多年没用,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说明叔父已经到了,人情达练即文章的境界。”恭维了句,不等钱绪谦虚,韩瑞直接说道:“今日我听到传言,像崔卢李郑王这样的高门大族,嫁女他姓,必要广索聘财,数额十分庞巨,却不知道叔父是否听闻过这样的事情。”
  “没有啊,你婶婶就是郑氏女,不过我们……嗯,不能以此为例。”钱绪说着,认真思考片刻,脸色慢慢地变了。
  韩瑞察觉,心中微沉,慢声道:“叔父,如何?”
  “二十一郎,好像真有此事。”钱绪脸色很差,不知是气愤,还是忧虑,轻声说道:“当日在老丈人家,聊着郑家娘子事情的时候,他曾经突然问我,钱家财资如何,我也没多想,就直言相告,他也没有其他反应,就是说了句,勉强够了。”
  垂手落案,韩瑞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觉得明朗的天空上,突然飘来朵乌云,随时准备刮风下雨,摸不准什么时候就雷鸣闪电了。
  “或许,是我们多虑了。”钱绪说道:“毕竟,婚仪已经筹备差不多了,却不见郑家有这方面的暗示。”
  “对呀,好像也是。”韩瑞宽慰自己,勉强恢复了几分精神。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仆役的叫唤:“郎君,郑家来人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不是那么巧吧,韩瑞与钱绪对视,有些愣眼,半响,才反应过来,让仆役请来人到客厅等候。
  “二十一郎,你怎么看?”钱绪皱眉,心里好像多了块石头,心情与韩瑞一样复杂沉重。
  “还能怎样,总不能让人等着吧。”事到临头,韩瑞反而稳定下来,神态自若,悠悠走了出去,片刻来到客厅,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见过韩公子。”来人却是阿梁,恭敬行礼之后,连忙捧着信匣,呈给韩瑞,朗声说道:“这是我家阿郎的书信,请韩公子过目。”
  韩瑞微微点头,打开信匣,拿出书信,抽取信里的笺纸,从容不迫,心情忐忑的细阅,一遍而下,心中的那块石头,起码轻了大半,笑容多了几分真诚,和声道:“请回去转告郑舍人,此事我清楚了,自会小心应对。”
  阿梁应声,告退而去,钱绪才从侧门走了出来,好奇问道:“二十一郎,信上怎么说?”
  “崔夫人回来了,三日之后,要与我相见,嗯,顺便考验下,我是否有资格成为淖约的夫婿。”韩瑞说道,尽管有些不爽,却是可以接受,毕竟人家生儿养女的不容易,只要她不是存心刁难,考验就考验吧。
  “呵呵,这种事情,肯定还有十回八回的。”钱绪笑道:“丈母娘之后,什么三姑六婆,七姨八婶之类的,在没成亲之事,有得你应付。”
  两人十分默契,没有再提聘礼之事,聊了片刻,钱绪出去忙其他事情,韩瑞继续在房里发呆,什么巨额聘礼之类,是有点难度,不过只要努力,迟早会解决这个问题的,让韩瑞迟疑的是,高门大阀与贫寒百姓之间,天生就存在一条无形的沟壑,自己与郑淖约,是否也有这条看不见的线?
  想不透的问题,一般情况下,韩瑞会选择暂时搁置,现在也不例外,摇头晃脑,把这事置之脑后,躺在榻上,心中微动,又拿出玉佩,对着残阳,欣赏其中形像逼真的腾龙,喃喃自语,你是谁不好,偏偏却是李承乾,真是让人犯难,若是你不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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