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女(校对)第95部分在线阅读
不过姜秀润也没有争闹。毕竟那凤舞熟谙她的底细,若是此时再以姜秀润的身份出现在人前,还真怕那凤舞做手脚来拿她。
可是这府里的日常,就是众位女子闲坐一处吃茶,也是无聊透顶。
姜秀润悲观地觉得自己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困于府中,又不得不修复下和姬妾们疏远的关系。
是以强迫着自己坐在花亭里听她们在那暗藏话锋,你来我往。
曹溪觉得自己提前替太子预警,避免了一场废后危机,居功甚伟,所以一扫先前的颓唐。
她高深莫测地看着满府的侍妾,觉得这些个庸碌女子,只知道在府里谈论胭脂水粉,不堪为太子解忧。
经此一事,太子也必定对她另眼相待。
想到自己与太子拥有共同秘密这一点,曹溪整个人都变得容光焕发。
不过田姬却懒得去琢磨曹溪莫名其妙的振奋。她一直有些闹不懂,为何太子出游了那么久,瑶姬一直躲在院子里不肯露头呢?
当她含蓄地问瑶姬时,一旁的曹溪倒是冷笑道:“太子不在府里,就一直病沉不能见人。这太子回府了,病也立刻好了。敢问瑶姬,你得的这病叫什么名堂?”
曹溪一旁的贴身侍女不失时机地小声笑道:“可是想男人的怪病?”
姜秀润长叹一声,觉得自己真的不是跟女子们虚以委蛇,争抢一个男人的材料。
只强迫了自己坐上这半日就如同酷刑,再要跟这些大大小小的主子婢女争嘴儿,倒不如去太子那苦求出路来得舒坦。
当下她便决定不装了,爱哪哪去吧!于是伸手拿了茶杯就砸向了曹姬身旁的那个侍女。
茶杯里的水还烫着,那位砸中的侍女疼得哇哇叫,就连挨得近的曹溪都被飞溅到了,站起来大声责问姜秀润:“你这是犯什么泼,怎么敢用茶水泼人?”
姜秀润只摆出瑶姬傲横惯了的脸道:“诸位姐姐们不是问我得了什么病吗?便是这心烦焦虑之症。平时还好,可若有人在我面前没有上下尊卑之分,出言不逊的话,我便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扇她耳光子。”
说完竟是恶狠狠地瞪着那被烫的侍女,似乎还想要去扇耳光。
一时间劝解两边的乱成一团。
姜秀润一看成功搅合了茶会,便一扬下巴,趾高气扬地回了院落。
那曹溪气不过,只气冲冲地带着脸儿被烫伤的侍女去找太子评理告状。
再怎么得宠,也要有个礼数周全。
可是那瑶姬哪里还有王女侧妃的礼仪?就是乡间村妇都比她知道进退。
可巧宫里的皇后派人来传话,说是皇后甚有不适,要太子的侧妃前去宫里尽孝侍疾。
是以当曹溪一脸委屈,哭诉瑶姬的蛮不讲理时,太子冲着宫里的女官淡淡说道:“你却听见了,那瑶姬似乎得了躁症,举止失仪,没有治愈前,恐怕冲撞了母后。既然要侍疾,便让曹姬与田姬尽一尽孝道吧。”
曹溪听后,有些发傻,总是觉得自己姨母的这个小月子,恐怕是不好伺候呢。
第102章
尉皇后要太子的侧妃们进宫的原因也很简单,凤离梧不是爱宠着那个田姬和瑶姬吗?她就要他的两个侧妃来贴身侍疾,好好地出一出心中的怨气。至于曹溪,便是顺带叫上的。她满心的苦楚,总要找个亲近的人宣泄一下。
凤离梧也知道母后此时正憋闷着邪气无处发泄,借了曹溪的嘴,四两拨千斤地借口瑶姬的躁症,免了姜秀润去伺候小月子的苦差事。
而曹溪与田莹则是当天便收拾了东西去。
两位侧妃心内各是一份凄楚怨恨:好不容易盼回了太子殿下,却被皇后召入了宫中,这么空旷下去,可要什么时候才能怀上龙种,扶为正妃啊!
是以二人坐在马车里时,田莹也不忘抱怨那曹溪:“曹姬,您又不是不知道那瑶姬性情跋扈,怎么就眼巴巴地去告状,倒叫她免了差事,可是我不知你们暗自交好?你一意为她争取专宠啊!”
曹溪心里的郁闷之情更盛,见田莹冷嘲热讽,便忍不住道:“我哪里知道那时宫中来人?再说田姬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不愿在皇后面前尽孝?”
田姬急急地住口,不再多言,可是曹溪心里却憋闷,心道一会入了宫非在皇后面前狠狠告上一桩不可。
那二姬一同入宫去了。
太子的后宅骤然清静了不少,那三位侍妾虽然也日日扮得花容月色,可奈何太子压根不召见她们,她们也不好贸贸然往太子的跟前凑。
是夜,凤离梧便歇宿在了躁症缠身的瑶姬院内。
姜秀润倒是真没有独争专宠的意思。
宫里头闹了一场,让姜秀润很是感悟。古往今来,阴沉沉的宫闱中哪有真情实爱可言?
凤离梧现在的确爱重自己,她又不是木头人,怎么能感觉不到?自己对凤离梧其实也有股子莫名的情谊。
可是这份小儿女的情爱,在皇权面前不堪一击。若是一心如寻常女子一般,追求夫妻琴瑟和鸣,那是缘木求鱼的无谓举动。
姜秀润想得透彻,实际心内有些茫然,她也不知当有一天,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洛安,离开凤离梧,会不会走得毫无眷恋,潇潇洒洒。
姜秀润在妆镜前发呆的样子被凤离梧看在眼里,他放下手里的竹简,来到了姜秀润的身后揽住她的背问:“在想些什么?”
姜秀润连忙回过神儿来,这几日凤离梧的心情都不舒畅。
她其实做好了凤离梧会发邪火的准备的,自然对加了十二分的小心。
可是凤离梧虽然初时听闻母亲丑闻时,失态砸摔了一场后,倒是恢复了清冷姿态,就连今日白天,他去宗庙,见证了那个包藏祸心的凤舞重新回到王室,也是神色如常,未有半点失态。
说句心里话,虽然凤离梧看上去木讷,姜秀润却觉得他好相处多了。
前世里,她被秦诏视如自己的所有物。虽然也准许她出去,但跟贵夫人们怎么相熟都可以,若胆敢跟男子多言笑一句,被秦诏看见,都要回来被他百般审问。有时,他酒饮得多了,还要大声地斥骂。
便是每时每刻,都让姜秀润有着寄人篱下之感,那样的日子回想一下,都觉得糟心。
可凤离梧不宣泄心里的郁闷,姜秀润反而更心疼他了,转身回抱住了他的腰杆,脸颊在他宽松长袍半露的胸肌上磨蹭,小声道:“我在想殿下……”
凤离梧觉得怀里这女子温柔小意起来,当真可人,只笑着抱住了她道:“就在你的身边还要想?当真磨人。”
说着便低头吻住她,长指直深入浓密的长发内,感受如丝绸般的顺滑……
虽然凤舞回归王庭,的确让凤离梧心内添堵,但是他心内却另外有大事要做,倒不如顺了父王之意,成全了他们父子团圆的戏码。
不过凤离却是检讨了自己先前对父王的不孝,竟是让父王的枕边空旷甚久。他一早便示意宫里的女官着意安排,拣选了两名模样肖似凤舞母妃的貌美宫女,为父王端茶,递送夜壶。
既然已经多了个弟弟,便也不怕多来一个,也要为父王分一分心思,叫他暂时无暇专注找自己的麻烦。
他也要抽出空子做自己的事情。
至于这色迷帝王心的法子,向来屡试不爽。端庆帝自宠幸了那两个妃子后,果真是面色舒畅,倒是很少叫凤离梧入宫临训了。
恰逢中秋佳节,洛安城里的公侯女眷,皆要入宫一起陪着帝后赏月。
太子府里的三位侧妃,也要随着太子一同前往。
曹姬和田姬是头两天才得以回到太子府的。
曹溪还好,只是在宫里耽搁了这么久,不见太子空泛相思而已。
可那田姬却是憔悴得很,原本水葱一般的女子现在两颊都塌陷下去了。
那尉皇后不能保全情郎的骨肉,更听闻茅郎惨死被一卷席子扔在乱坟岗上,是满腹的怨气尽数发泄在了田莹的身上。
听一同入宫的侍女回来讲,田姬三餐罚跪,不定时地被皇后命女官抽脸,更有一次嫌弃着她喂来的汤水太烫,劈头盖脸地全一碗汤药全浇在了田莹的身上。
田莹在韩国一直娇养,哪里受过这等子的闲气?加上她也看出了皇后乃是小产,那褥子上总是沾红,加之先前关于皇后偷人怀了野种的传闻,更是心生鄙薄。
再看那曹溪总是在一旁添油加醋地挤兑着她,心里是恨极了这一老一少两个贱人。
是夜时,便是使了重金请侍女给自己的舅舅敬侯传信,命他送来了赤麻油儿,抹得满脸都是,起了一身的疹子,借口着出疹,怕感染了皇后,才得以出宫。
那皇后见田姬走了,自然也打发着曹溪回来。
这个又正赶上中秋佳节,田莹想到又要看皇后那个老虔婆,便满心的惊惧。只借口着自己的疹子未好,推脱了宫里的差使。
于是姜秀润和曹溪便结伴同去。
曹溪这些日子见姑母整治着田姬,心里解气极了。只是后悔自己当时告状的不是时候,竟然叫瑶姬这个贱人有了借口没能入宫里去。
等会来见到这瑶姬时,莫名觉得她似乎又娇艳了许多,听闻她和田姬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太子夜夜歇宿在瑶姬的房里,当真是专宠了,怎么不叫至今还没有跟太子圆房的曹姬心生恼意。
她原本就脑子不灵光,这几日在宫里受了尉皇后的影响,性情也越发乖戾,坐在马车里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弄花了瑶姬那一张狐狸精样的脸。
可是下了马车,与瑶姬走到一处时,心里再怎么恨恨,也不敢主动去招惹这女子。
瑶姬可是个蛮货,一言不合是会上手的!太子怎么会喜欢这种发燥的女子?难道她服侍太子时,也是这般骄横?
待得二人随着太子殿下入了宫殿之中时,这大殿内已经是华衣锦衫,觥筹交错了。
姜秀润眼尖,发现这满堂官吏中,多了些新面孔,其中赫然有与她一同在天干书院就读的同窗。
他们虽然官职不高,却个个都是历练人的位置。
当然除了这些她认识的昔日同窗外,还有一些新贵们。听说都是几大世家里的佼佼者,他们得到提拔,是吏部新任主司凤舞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