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归位(校对)第9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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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诸位大人们都是湿衣透体。他无疑中瞟过一眼尚云天
,虽则没有他来得昂扬伟岸,可也是根须俱全,不像残缺的模样啊!这本是女儿身便不必考虑。
  再则,尚云天也是被抱错的婴孩,同她们身世一样?
  那更是荒谬,就算是真的,哪里会让柳萍川眼含热泪,歇斯底里?
  几番猜想皆是不通后,琅王越发恼起琼娘的隐而不报。只觉得这小娘是个可同患难,不可共富贵的,这琅王府的险情过去后,除了天天应酬,不归府陪他外,还私藏了心眼,有事情秘而不宣。
  若是自己一时懈怠,不勤督范着她,便如花园子里散漫的树苗子,长得越没了形状。
  如此一来,琅王竟然不去问,只一意用自己的德行,教化这小妇人。
  相比较太子的焦头烂额,朝中的诸多琐事还是要有人去做。
  就在这时,屋外小厮叫丫鬟过话:“二殿下虽不在京城,可托人给王爷送了广济的烧酒,叫王爷尝尝鲜,还问明日二殿下府上家小殿下和小公主的满月宴,王爷可方便来。”
  琅王听了道:“虽然二殿下为国操劳不方便回来,但他府上满月宴,本王与王妃会明日准时赴会。”
  说起来,这二皇子也是个闷声不响做事之人,当初众皇子娶妻,只二皇子这边动静最快,成婚不到一年,竟然得了一对龙凤胎。这倒是让皇帝龙颜大悦。
  而顶替了太子空缺的,便是二皇子刘剡。
  圣上颁旨命他掌管户部工部,取代了太子的位置。每日里他的官邸传送公文和请示的官员络绎不绝。
  不论职位大小,哪怕前来请示的是个七品小官,二皇子也要亲自接见细细询问。而且不管多累多晚,二皇子都会将户部工部当日的公文一一翻阅批复。很快二皇子贤良有为的名声便在朝臣中传开了。
  二皇子掌管工部月余,发现同时有多了个土木修建,所耗钱银人力甚众,于是决定一一探查。
  第一个探查的便是广济渠。因为东沙湾决口,造成济河,汶河从黄河入海,黄河淤塞,沿途多处决口,是以修建广济渠。
  二皇子一路疾行,到了广济渠所在的台前府,仅在府台衙门住了一晚,第二日便亲赴广济渠。
  二皇子先是坐小船研究河源,先后到了济河,汶河,回返后在河岸边搭了帐篷作为驻地,召集修建广济渠的相关人等,有修渠的老把式、县令张纪常,和本地的士绅。
  听闻二皇子相招,十几个人既是兴奋又是担心,一干士绅紧张的手脚都不知放哪里。
  二皇子坐在书案后,让他们入座,温言道:“众位不必拘谨,本王此来一是看看广济渠修建情况,二来是问问诸位可还有什么困难之处,需要本王帮助解决。”
  一干人等满头大汗,磕磕巴巴地说了一通。
  二皇子笑着点了点头,又问了张县令修建广济渠的徭役如何分配。待他们说完后,勉励了一番,说道:“诸位功在当世,利在千秋,便是子孙后代都受益不尽。待广济渠修好,本王必然请史官将各位的丰功伟绩一一记述,传于后世。”
  卢广修和众士绅听完还不觉得如何,张县令激动得全身发抖。若真如王爷所说,他张纪常必然因广济渠而流芳百世。只要广济渠还在,他张纪常的名字就不会被遗忘。
  出了帐篷,张县令心想二皇子不愧贤良之名,其他皇子或者庸庸碌碌,或者骄横跋扈。可惜二皇子不能继承大统,否则必是黎民百姓之福。
  二皇子的营帐不复白日的喧嚣,影影绰绰的人影在周围不停走动,乃是保护皇子的侍卫。
  营帐很大,只有书桌上点着一盏烛灯,照亮了桌案前一小块地方,大帐其他地方都在黑暗之中。
  二皇子就着灯光还在看广济渠的河道图,帐外传来一长二短的蛐蛐鸣叫,帐帘轻轻摆动一下,又复平静。
  二皇子看了片刻,放下手中的书册,突然开口道:“路上可还顺利?”
  烛光一闪,一个人影在黑暗中凭空出现,仿佛原先融化在黑暗中一般。人影向二皇子行礼道:“暗卫一路护送,刚才又带着我躲过守卫的侍卫,未被人发现。”
第122章
  二皇子看向人影,
温和说道:“你现在离开太子似乎早了些,
太子虽然在圣上面前失分,但是还是……”
  那人道:“二殿下放心。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储君乃国之根本,圣上必然不会轻易废立。需要一次又一次的小心推动,让太子慢慢失宠。再则太子的性情,
二殿下也知道的,
狗急跳墙下,说不得又闹出了些什么没章法的……”
  二皇子没有说话,
只是伸手替来者倒了一杯茶水。
  那人连忙接过茶水又道:“太子身边并无称心的谋官,
下官索性不在太子身边,让他自乱阵脚错上几步,到时再回去更能得太子的信重。”
  二皇子微微一笑:“既然出来了,
那便不用回去了。另有差事给你来办……不过你得罪了琅王,
而且得罪的甚深,
他甚至不惜派出杀手追杀于你,
恐怕以后……你在人前露脸都不方便了……”
  那人向前走了一步,
将自己的脸暴露在闪烁的灯光下,赫然正是消失已久的尚云天,他望着二皇子,语气坚定道:“二殿下乃天降大沅之真龙明君,就算有贼子叫嚣,
又能猖狂几时,
臣已经在衙斋请了长假,
待得归假之时,也一定是二殿下您一得大统之时。”
  二皇子听了只是笑笑,温和道:“你所言这广济渠木构有亏欠,将来恐怕酿成大祸之事,本王已经着人调查。时间不早了,尚大人也尽快回去吧。”
  那尚云天连忙鞠躬,依言退下。
  二皇子望着那跳动的烛光,凝神一会,复又开始低头批阅手头的文书……
  皇后的族人被判刑,侍妾白氏的亲族被族诛……这一系列的意外叠加一处,太子直接从皇后那里得到支持再不可像以前一般明目张胆,而白氏的倾倒,直接让他手中银钱短少,办起事来开始捉衿见肘。
  虽然知道自己渐失龙宠,但是接连失了皇后和白氏一族的助力,太子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感觉自己就像粘在蛛网上的蜜蜂,愈煽动翅膀被粘得愈紧。这时他急需一个有远见前瞻之人给自己分析形势,确定如何行事。可是这关键时刻,那姓尚的却回了家乡探亲。
  太子急忙派人去尚云天故乡接他回来,但是派去的人回报说尚云天并没有回返乡里。太子狠狠地拍了下桌子,知道尚云天怕是找不到了。
  就是不知这尚云天是自知自己失责,怕他责备,还是……他压根是别人派来谋害自己的?
  现在细细想来,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直言有什么未卜先知的预知能力,这都他妈是怪力乱神。圣人早云:“子不语怪力乱神。”
  可他偏贪图一时的便利,就信了那尚云天。最后昏头做了许多本不该做之事,如今想来真是后悔连连。
  现在后悔也是无用,他一时有些茫然无措,正在这时他的外祖父,士族魏家的家长魏申派人带话,问太子可有空闲钓鱼。
  太子因为知道父皇忌讳魏家的势力,所以与母后成婚后,待得龙椅稳定时,便对她多有冷落,更是频频立其他豪绅出身的士族大家的女儿为妃。
  想起小时,二皇子的母亲——江陵郭家的三女儿郭灵秀便最是受宠。那时母后没少泪水涟涟,更是嘱咐太子万万不可跟外祖父太过亲近。
  他谨记着这些,所以打小便不跟郭家有甚频繁的互动。
  但如今外祖父找寻自己,却有股子雪中送炭之温暖。本想拒绝的话,便咽了回去,只命人准备了钓具蓑衣,去京郊的寒雨江边垂钓。
  此时还是隆冬,一早有人在江面上凿了窟窿,他与外祖父魏申并肩而坐,却不知钓的是水中的困鱼,还是未卜的前程。
  偌大的江水,四周空旷,倒是不担心别人偷听。
  屏退了左右后,倒是可以畅所欲言。
  魏申坐在江边等候很久,胡子上都挂着寒霜。藏在褶皱里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层膜般,浑浊的两汪死水而已。
  他抖着声音道:“太子可知,当初你母后为何不让你同魏家亲近?”
  太子没有料到,外祖父一上来便聊这些伤感情之言,顿时有些尴尬,不知如何接续。
  那魏申随着眼神不清明,心思也明净,只开口道:“不必觉得不好开口,这话,原也是老朽嘱咐给皇后的。”
  太子一愣,只讷讷道:“外祖父……”
  魏申调了调鱼线,接着道:“百年大家,越是到后来,这大家的架子越是不好撑,不求显达,能守住这百年基业便是对得住魏家先祖。我当初年轻,还悟不透这点,生平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将你那母后送入宫中。”
  他喘了喘气,叹息道:“然则木已成舟,她已然立在了那个位置上,而你又成了皇帝的长子,也不得不站在人前为靶,便只求无功无过,让你做个中庸的太子也好,可是现在……你不甘心平庸,处处要与人争锋,如今却还是落得难以收拾的下场……”
  太子连着几日的委屈,如在在外祖父苍老而悠长的声音里,尽是宣泄出来,竟然是呜咽一声,嚎啕大哭:“外祖父,我到底是不是父皇的亲儿,为何从小到大,父皇总是一味让着那琅王,却总是苛责与我!”
  魏申看着眼前哭得如三岁小儿的太子,心里便是入掉进了寒冰的窟窿一般,只在心里微微叹息着,男儿不可不弘毅,这到底是个立不起来的,只恨魏家的前程又尽系在他一人身上,放弃不得。
  他话锋一转,倒是说起另一桩京城轶事:“你那妾侍白家倒了台,漕运那龙头霸主便是空缺下来,太子猜猜,是谁成了漕运的新龙头?”
  太子这几天火烧屁股,哪里顾得上别人,自然无心打听这些个商贾下九流的事情,只恨恨道:“还能有谁?自然是琅王那个出身下贱的王妃了!”
  魏申睁开半合的眼道:“世人都是这般想,可是那白家的船行倒闭后,急着出手,前来盘店买船贪图便宜的商家里,却独独少了崔记。前些宴会,有人问起那琅王妃怎么放过这等扩充船队的机会。可是那琅王妃却笑言,一条运河当养万家漕运。万岁的龙泽均沾,才是黎民苍生之福。若是她将船尽买了,这顶垄断漕运的行为,又与白家何异?”
  太子一愣,没想到那崔琼娘竟然没有接盘白家的漕运生意。
  魏申摇了摇头:“多浅显的道理,可惜老朽年轻时不懂,你现在也是不懂。琅王有这等通透的贤妻,何愁不能圣心在握?而却那楚邪……不是一向甚得皇帝的喜爱?你何苦来作茧自缚,处处与他为敌?他就算再得圣宠,也不能名正言顺的登基,本与你何干?”
  太子如今有一车的后悔汤药要饮,听了祖父慢条斯理的分析后,心内更是如鼎下燃柴,沸腾着一片,只讷讷道:“事已至此,孤该何去何从?”
  魏申开口道:“太子若是相信老朽,那便要学会急流勇退,既然圣心昭然,何苦再与你父皇作对,惹得他的厌烦。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请太子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亲自请求退位让贤,并请圣上看在你为太子多年兢兢业业不敢懈怠的情分上,赏赐魏家的祖地湘仪为你成王的封地。湘仪是我魏家的发家之地,风水所在,你若主动请去,留下贤名,万岁自然也不会紧迫于你,留下害子毒父的恶名。”
  太子一听,手里的鱼竿都扔在了冰上:“外祖父,这是何话?我身为大沅皇帝的嫡子,凭什么要让位于人?”
  那魏申却依旧是老僧入定的光景,只开口道:“关于琅王妃的事儿,老朽还没有讲完……虽则她不争不抢,没有取代白家成为漕运的霸市之主,可是随后成立的漕运行会,却是尊崔记的东家为会长,以后漕运的行规,价钱的高低,皆由行会会长商定,不可有恶意压价,互相争抢生意的恶行——所以,有时不争,便是上策。太子……你可听懂了这琅王妃的故事?”
  那一天,太子垂钓了半日,最后拎着个空鱼篓回了太子府。
  许是在江边受冻,回去之后便大病了一场,这一场大病来势汹汹,竟然甚是绵长,以至于当太子再出现在朝堂上时,形容枯槁,活瘦了一大圈,在朝堂上,太子借口自己体弱不耐,呈上千言禅让储君的奏折。
  那奏折字字真切,句句直达胸臆,只听得满朝老臣纷纷垂泪,更有翰林耿直之臣要撞柱明志劝谏太子,高呼太子不可!
  一时间朝堂活似灵堂,只弄得皇帝也红了眼,看着太子消瘦的面容,想着他小时的光景,唤起了些许慈父之心。
  结果这一天的朝会,竟然是过了中午都没有散,诸位大臣轮番上阵,苦口婆心劝谏太子,可是太子去意已决,最后也不知是病的,还是饿的,竟然昏倒在了朝堂上。
  于是接下来便是将太子抬下,着太医诊治,这场兵荒马乱的朝会才算了结。
  出了宫门时,卢卷前心贴后心,觉得自己饿得能吞下门前的石龙,便问身边的琅王要不要去附近的酒家垫垫肠胃。
  琅王摇摇头,表示自己的王妃已经备好了酒菜,他不耐外面的饮食粗糙,要回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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