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校对)第928部分在线阅读
认可、机会、钱财……与会者大致就是在这三者之中转悠。能够加入研讨会今后的课题,被相关研究组织选中,成为正儿八经的学者,踏上名誉的台阶,收获与身份相匹配的财富,能够全都实现的话,自然是最好,但就算没能被研讨会相关的机构看上,他们也坚信,只要自己的论文足够出彩,就能声名远扬,之后还有更多的机构供自己选择。
这样的想法,在我听起来,只觉得挺天真的。先不提他们的学识到底如何,他们之所以得不到重视,本来就是因为不善自我经营的结果吧。一个研究课题从选材、宣传和实施,都需要多方面的支持,如果不能以一己之力提供,那么,能说会道,至少,可以将自己的优势展现出来,让他人相信自己会成功,才能收获他人的支持。反过来说,明明是心理学专家,却因为“自己的研究不是用来让人长袖善舞的”这样的理由,而没办法揣摩对方的心理,也无法利用对方的心理,从而也得不到他人的认可,不是很可笑的情况吗?
一般来说,无法将自己的心理学知识在谈吐中应用出来,并昭显于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这样的“专家”大概都只会被视为骗子吧。
从我的角度来说,认知到参与这次研讨会的专家,大都是这样的人物,就觉得有些不靠谱。然而,在与健身教练、占卜师和三井冢夫的相处中,我也大致可以肯定,并不是每个人都虚有其表。哪怕是给人弱势印象的三井冢夫,也在偶尔的时候,会体现出一个心理学专家的素质——就像是被灰尘覆盖了,只在偶尔的时候,才散发出微弱的光,但却真的会发光。
因此,考虑到研讨会需要的不是“所有人”,而仅仅是在这一批“专家”中挑选出自己所需要的人,那么,被邀请过来的客人,是不是全都有两下子,就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真的有没被发现,或者蒙尘的明珠藏身其中。而且,从阮黎医生的角度来看,这批人最重要的素质就是:没有被白色克劳迪娅影响,可能没有被白色克劳迪娅影响,以及今后也能继续不受白色克劳迪娅的影响。不管对方有多少才能,一旦出现被白色克劳迪娅影响的状况,在决定取用之前,就必须思量再三。
可无论研讨会方面到底是怎样的意思,被邀请的专家们打算来个一鸣惊人的想法也是十分认真的。不管过去如何,重要的是现在,他们就像是将蓄积已久的力量在这一刻拿出来般,呆在自己的房间中,埋头为下午的活动做准备。
别墅内外都变得很安静,阳光下有虫鸣声传来。我躺在别墅前庭的大树下,没有用睡椅,就躺在草皮上,空气中的水分渐渐被阳光的热量蒸发的感觉,混入草木的气息,散发着一股清新香甜的味道。穿透林叶洒下的光线就像是被过滤掉了生涩的部分,变得温润柔和,让人不由自主就释放出睡意来。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一辆车停在别墅门前,三个人——两男一女,俱穿着黑西装——从车内走出,他们看起来很熟悉这个地方,我觉得十有八九是研讨会的人,但他们并没有进入别墅,仅仅是姿态闲散地站在门外。不一会,同样呆在自己的房间做研究的阮黎医生开门出来。双方彼此认识,沟通了大约十分钟之久,穿黑西装的女子接过阮黎医生递过去的手提箱。我没有刻意聆听他们在说什么,不过,没一会,黑西装就频频朝我这边看过来。
似乎在谈论我的事情。
我展开了连锁判定——如果是阮黎医生评价,大概会说,我要不是在脑补对话内容,就是恰好在此时的距离和环境中,可以听到谈话,但她也会更倾向于前一种说法吧——但就我个人来说,连锁判定所带来的信息,是如此的逼真。我的体验,就真的像是感知范围一下子扩大到了五十米,普通人在合适的情况下,得悉周边五十米的信息,也是可以做到的,但是,在细致程度和深度上,应该和连锁判定有极大的差距。
无论如何,我都很难接受“倘若末日幻境的事情为假,那么连锁判定也必然一点都不真实”的情况。
如今,连锁判定和速掠,魔纹和江,都已经成为构成我的生活的核心元素。
使用连锁判定监听也好,观测也好,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感到是什么特别的事情。甚至于,是如此理所当然,所以,在使用的时候,除了特殊情况和感性突发,基本上也不会特别考虑该不该使用,也不会去想这样的做法是否应该。
因为有需要,所以就自然而然地这么做了。
“……抱歉,样本这件事,我也无权进行干预,如果您真的需要,我们可以为您提出报告,但这样的话,您自己去做不是更合适吗?”对方这么说。
“这次样本的珍贵性,相信他们自己也清楚。我只希望你可以用私人的身份,在旁边推动一下。详细的情况,当然是需要我亲自去解释的,但是,我也相信,你提前做好报告的话,之后的处理可以更加温和一些。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阮黎医生似乎认识对方,而对方又像是可以影响某些重要决策的高层——这么形容不太恰当,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可以给丈夫吹枕边风的女人。
但是,这种身份仅仅就刚才见到她的时候,完全感觉不出来。因为她的体格、姿态和站位,相比两位同行的男性都充满了弱势的感觉,就如同参观教学的后辈一样。即便阮黎医生在这里和她单独谈话,也没能让她给人的感觉提升太多。大概就是“坚持不接受家人照顾的千金小姐”这样的感觉吧,可也完全看不出“千金小姐”、“情人”和“夫人”的样子,完全就像是一个刚出社会的普通年轻女性。
两人交涉了好一会,黑西装的年轻女性才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答应为阮黎医生跟她的上司说两句话——听起来,似乎是并非是她直属的上司,而是跨部门去做事,所以,我也很能理解她的为难。如果不是她真的和对方有那么一些交情的话,这种行径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遭人忌讳的。
阮黎医生虽然微笑着说了许多好话,但完全没有勉强赔笑的感觉,反而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就像是用气势彻底压倒了对方,所以,哪怕自己用温和的态度,也不会让对方觉得温和。
两人谈论的,似乎是关于“乐园”样本的事情。因为省却了许多彼此心知肚明的词语,所以,若不是有足够的情报进行联想的话,大致会为这样的谈话感到一头雾水吧。知道的人就会知道,不知道的人,当然也不会特地为他解释,这样的行为自然是充满秘密味道的,也完全符合我对末日真理教这个组织的认知。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从玛尔琼斯家开始,末日真理教已经发展出自己独特的语言和文化,并且,完全没有和现有文化并轨的想法。这种变化完全可以视为排斥现有人类社会的表现,也因而显得充满了秘密。在这个中继器世界中,末日真理教的表现也完全符合这种趋势的发展。
我是挺讨厌这种情况的。
三人很快就坐车离开了,阮黎医生走向我,说道:“阿川,给我一瓶乐园样本。”
在休息点的神秘事件中,阮黎医生偶然制造出的乐园样本,一共就只剩下两瓶,当时在场的众人都能意识到这个样本的珍贵性,但最终还是被我收存起来。我将其中一瓶交给阮黎医生的时候,她正蹙眉思考着什么,好一会才抬起头来,对我说:“……今晚我会送你到精神病院那边,但我不会住在那里。如果我离开之后碰到麻烦事,你可以尝试喝下一瓶。”
“喝下它?”我又不禁看了一眼手中这紫色而浑浊的液体,它的外表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末日幻境中那晶莹剔透的成品。我服用过末日幻境的“乐园”,却对手中的这瓶样本没什么想法。
“只有喝下它才是安全的。无论对于药物的安全性,还是对你自身的安全性,都是如此。”阮黎医生慎重地说:“它本来就是用你的专用药物进行再调配,虽然看起来外表变了个样,但实际上,药中的那些成份,你的身体早就已经习惯吸收了。所以,只要你喝下去,对方就没办法夺走——就算把你解剖了打成豆浆,也绝对没办法重新提炼出来。”
“听起来很险恶。”我虽然这么说,但心中却是十分平静的。
“抱歉,阿川,但这是必要的。”阮黎医生的说法没头没尾,但意思却不难理解。正如我内心的情感,如今的我已经可以完全无视这种任性和冒险了。阮黎医生应该也考虑过,不将我带来这个危险的地方,但是,既然她最终还是带我过来了,那就证明,对她而言,这里有着即便冒险也必须要过来的理由。我相信她,也愿意为她承担一切本该不需要承担的危险和恶意。
“不需要道歉,妈妈。”我平静的看着她,说:“你知道,我从来都不需要你道歉。”
“是的,我知道。”阮黎医生用力抱了抱我,说:“我一定可以成功的,这次运气已经站在我这边了,否则,样本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出自我的手中。我知道,阿川你想成为英雄,我会让你的梦想实现,这是约定。”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脊,之后,她决绝地推开我,转身走入别墅中。她手中的乐园样本,在阳光下闪烁,仿佛液体中的杂志,在这一刻,被璀璨的阳光洗涤了,溶解了,变成了我曾经看到过的那些,高浓度的迷幻药“乐园”。那晶亮的,仿佛要将人们的灵魂吸入的色泽,让我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了白井同学的脸——那苍老的,剥裂的,干瘪的,腐烂的脸,以及用这迅速透支衰败的生命换取的那超凡的运动能力。
我拿出自己的乐园样本,心中也不知道是如何滋味。
阮黎医生研究乐园,是带着美好的愿望,和崇高的理想。有多少人,会真正去尝试,用自己的方式拯救世界呢?仅仅在拯救什么的想法上,我和她是一样的,而我们所走得道路,所秉持的意志,也都是相似的。我只希望,她能够制造出她想要的乐园,而不是末日幻境中那可怕的迷幻药。
因为,我无法阻止她。
而且,我同时也希翼着她。
“我会喝下去的,妈妈。”我在吹来的风声中,这么告诉自己。
下午的时候,研讨会排出五辆电瓶游览车接载别墅区的专家们。上午的时候,专家们就被告知,要乘坐这种车辆去别的地方。不过,虽说是“别的地方”,但众人里也有已经去现场侦查过的人,得到的第一手资料也不知不觉间就变得众所周知了。会议室在距离别墅区有二十分钟车程的地方,三井冢夫向我形容的时候,说更像是一个藏匿于大自然中的科学考察站,一共有五个木质结构的建筑,但整体的格调相当厚重大气,一眼看去就知道并非是受制于资金,才使用这样的材料。
电瓶车在林间道路开到一半,就能看到灌木丛边的指示路牌,上面用赤红色写着“野生态自然保护区”等字样,然而,一旁的健身教练却用戏谑的口吻告诉我:这里的树林其实有一半是人工栽种的。不过,若是从人造环境的角度来说,和自然环境的相似程度,也让她感到吃惊。肯定有十分厉害的环境和生态学专家维护这片土地,只是,树立这样一个牌子,在知道内情的人眼中,总觉得有点怪怪的,而且,心理学研讨会的会议,竟然会在这样的地方开始,也有些让人意外。
在接受研讨会邀请的时候,主持方申明过,会在当地的,拥有历史底蕴的小城中举办,但实际情况,却是中途更改了几乎所有的行程,放在旅游业方面,肯定会被众口铄金吧。
按照当前的情况来看,其实是研讨会的人借用了当地生态保护协会于这个地方置办的工作场所,而这个生态保护协会似乎也有一些把柄被拿捏在研讨会手中。别墅的开发商或许就是用同样的把柄,获得了这个地方的开发权,避免了一些有心人的抗议。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在前往会议室的过程中,没有遭遇任何意外,不过,在抵达目的地之后,却发现正在这片共组区的人并非只有我们。有一些像是旅客的人,正三三两两聚成一个个小团体,虽然让人意外,但也没有规定说,这个地方不允许其他人来。而且,严格来说,虽然别墅区只有我们在住,但整个半岛的旅游资源并没有被我们包场,研讨会也好,开发商也好,似乎也在同时运作旅游事业。“这个地方只有我们”不过是前一晚的错觉而已。
这样想的话,那么多人突然就这样出现在眼前,也不觉得太过惊讶了。
对方似乎也已经习惯了有组织的人列队前来的情况,五辆电瓶车停在路边的时候,这些看似游客的人,仅仅是朝我们这边看了几眼。就在我同样打量他们的时候,心中想的却是,这些人有没有可能隐藏着末日幻境的入侵者,亦或者,这些人全都是。
“阮女士呢?”占卜师突然问我。
“她突然有一些私人研究。”我模糊地说:“而且,我不觉得她有来这里做论文报告的必要。”
占卜师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说:“是啊,她应该是审核论文的。”
“我突然有些急。”三井冢夫轻声说,看起来像是自言自语,但我们多少可以体会到他的意思——这个男人竟然紧张得快尿了。
这里当然有厕所。
不过,研讨会的秃顶中年——我们于研讨会旅程中的负责人——将所有人都组织在一起,走进侧边看起来最大的建筑中。一共就五个建筑,但占地面积最大的一个,在位置上却并非是核心。建筑之间完全不对称,就像是随意搭起来,想搭在哪就搭在哪的感觉。
我不是特别喜欢对称结构,但对这种不符合美感的不对称结构,也完全欣赏不起来。我觉得,它肯定会让人心生烦躁的。果然,看向其他人的时候,就有好几个露出不满意的表情。他们的表情是如此压抑,就像是拥有传染力一样,一下子就让队伍安静下来,可是,带队的负责人就像是完全感受不到气氛的变化般,将我们带入了那栋一眼看过去就不怎么舒服的建筑中。
“不舒服?我觉得挺好。”三井冢夫这么对我说,在他之前的嘴巴里,这里的建筑有“厚重大气”之美,现在我觉得,我们就像是从不同星球来的人。
好吧,很多人都和他来自不同的星球。
外表虽然让人不舒服,但进了建筑里面之后,却真的和三井冢夫说的一样,有了那么一点“厚重大气的原生态”的感觉。木制的纹理看似没有经过加工处理,露出原质原色,但用手摸上去就会察觉到,它的表面和大理石一样光滑,而且十分冰凉坚硬,并不存在木质的疏松感。总而言之,根本就不像是木头做的,但是,秃顶中年的负责人却介绍说:“仅仅是上了一层特殊涂料而已,这种涂料可以在保留材料原质感观的同时,自带另一种独特的触感,从而形成强烈的对比,更突出双方的特色。”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觉得他在强行解释。
第1283章
脑硬体先驱
1
建筑的结构让我感到杂乱,木质纹理也相当深沉,简直就像是要把阳光全都吞噬了一样。真正摸上去就会有一种有别于木质纹理的光滑、冰凉和坚硬,介绍建筑的人说,这是因为于建材表面上了一层特殊涂料,以便于维护建材,同时因为触感和观感上的差异,可以营造出强烈的对比,相互突出对方的特色——在我听来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就这样听着无聊的宣传,在大厅转了一圈,就当作是旅游观光。之后上了二楼。我走在队伍后列,可就在转回视线,看向通往三楼的阶梯时,一个女孩的身影从那边一晃而过。我就像是被震了一下,仅仅是一瞬间的情况,在我的脑海中清晰地回放:她从楼梯平台上,撑着扶手就这么跳了下来,如同是借助扶手向下滑翔,速度很快,就像是一个精灵,拂过脸庞的长发,让人看不清她隐约的相貌。但是,那身影却是熟悉的,以至于我可以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就叫出她的名字。
“玛索?”
我离开队伍,朝那处楼梯口速掠,明明连一秒都不到,可是当我抵达那处,本该在楼梯下方的身影却不见了,连锁判定更没有观测到类似的轮廓。换做是普通人,大概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不过,对于神秘专家来说,这种“仿佛看到了但却又没找到”的情况,并不算得太少见。矛盾的现象,不仅可能是自己的错觉,也有可能来自于神秘的存在。玛索是特异性的电子恶魔使者,在她身上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必须假设那是有可能的。
正如现在,我必须考虑,之前看到的她并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她真的以某种方式存在于这栋建筑中。
阮黎医生和我提起过,除了我之外的六名例诊病人都已经入住精神病院,考虑到他们的生活情况和病情程度,基本上是不允许离开病院的。假设玛索离开病院,到了这个地方,最大的可能性就只有两个:一是她使用电子恶魔脱出,而无人知晓;二是她的行为一直都被监控,她来到这里,自然也可以视为被默许。
第二种情况显得比较危险,先不理会玛索有什么目的,必然有什么人,对这一时刻在这一地点发生的情况有兴趣,所以才会这么做。
在这个时间地点将要发生的事情,除了我们将要参与的论文报告会之外,我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
尽管有不少游客还在参观这栋建筑,但是整整一层楼都已经被研讨会提前包下,游客们是禁止出入的。
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将玛索的身影出现在这里,视为一种偶然情况。
可是,另一方面,既然无法在第一时间捕捉玛索的动向,那么,即便立刻对建筑内部展开搜索,也大概不会有什么成效。在神秘事件中,不满足一定条件的话,行动本身很可能无法对事件的推进产生影响,就像是局外人一样,被动接受某一个结果。我觉得,玛索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在这里宛如幻觉般的惊鸿一瞥,仅仅是一种提示而已。
“怎么了?高川。”健身教练等人寻过来,一边抱怨着,“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没什么。”我深深看了一眼楼梯的上下方,再次确认,两处都是连个鬼影都没有,“我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例诊病人。”
健身教练、占卜师和三井冢夫三人面面相觑。
“妈妈给我看了病人的资料。”我解释道:“他们这个时候本应该呆在精神病院里,但我刚才好似看到了他们中的一个,叫做玛索的女孩。”
“是不是看错了?”三井冢夫说:“既然是阮女士说的,那应该没错,他们在这种时候,应该是不能随意离开精神病院的。”
“也许有监护人?”占卜师说:“高川也是例诊病人,不也得到阮女士的放任,才跟过来的吗?”
“有可能,但我没有看到。”我也赞同监护人的说法,但是,比起监护人这么正面的用语,我更倾向于,是存在阴谋家和监视者。
“既然找不到,就不要再找下去了。”健身教练说:“队伍都要走远了。”
我们看向仿佛没有意识到有人脱队的专家队伍,排头的人们已经转向尽头的一个拐角,我们相互点点头,连忙跟了过去。
除了偶然间瞥见玛索的身影,却最终没有找到具体的位置。之后再没有碰上奇怪的事情。队伍抵达了五楼尽头的大会议室,之后各人分次坐下。有交情的人算一堆,但也有人根本没有抱团,只是一个人在稍微偏僻的地方选了个位置。演讲台下方的座椅几乎有在座人数的一倍,因此,就算大家不是紧紧挨在一起坐着,也有足够的地方。在刚进入建筑的时候,队伍还是相当沉默安静,不过,如今落座之后,气氛逐渐高涨起来。研讨会终于开始了,这么想的人大概不少吧?虽然严格来说,研讨会在晨会时就已经算是正式开始,但是,对与会者来说,果然还是这样的一场正式活动,才能让人切身有一种开幕的感觉。
至于晨会,那只是开幕之前的花絮而已。
我选择了角落,在这栋建筑里,被人层层围绕的中心位置,很是给我一种裹挟的感觉。玛索的意外出现,也让我对这次论文报告会将会被某种神秘力量干涉的预感,我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预感,在判断有事发生的情况下,就算自身的能力,可以在第一时间从人群中脱离,也不愿意选择这样的一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