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校对)第91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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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这就是任性,那么也没有关系。
  这样的想法,我没有跟阮黎医生说,因为,哪怕这么说了,阮黎医生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让我产生新想法的情报,基本上都是从阮黎医生这里得到的,她完整看过我的日记,我过去的想法和行为,乃至于“病院现实”和“末日幻境”的情况,都不陌生,我所想到的,她也不可能想不到。所以,大概是因为,她不接受这种假设吧。
  而她以自己所观测到的这个世界为中心,又有什么错误呢?毕竟,虽然我的世界观更加宏大,却也无法证明,自己是正确的。仅仅是,我希望它是正确的。而自己,也能在这种正确的引导下,去拯救自己所爱的人。
  既然可以将所有的世界都当作真实的,那么,一如阮黎医生所说,将这个中继器世界当作真实,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明白了吗?阿川,如果你期待我有什么计划,那就很抱歉了。”阮黎医生带着歉意对我说:“虽然我对你说,成为英雄去拯救世界,但其实,这是做不到的。让你去做一件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怨恨我。”
  我摇摇头,微笑着安慰她:“没关系,无论做不做得到,我都会去做,因为,这是妈妈的愿望,不是吗?而且,我不觉得,这真的是已经没办法了。”
  “每一个世界,都是真实的一个侧面,所以,想要拯救世界,就要拯救所有的侧面。想要让拯救自己所爱的人,就必须拯救每一个被观测到的,存在于那个侧面的她们。”——以这样的判断为基础,去进行计划,很难说,不比之前的任何一个计划来得更容易,因为,首先要面对的一个问题就是:如何对所有的真实侧面进行观测?
  如果,无法进行全方面的观测,那么,拯救每一个侧面,这样的行为就无法谈起。必须要认知到,才能集中力量对其施加影响,这是人类必须遵循的规则。所以,观测,认知,之后才是更具体的行动。而要观测真实的每一个侧面,只以现在的我,是无法做到的。
  思考,回想。
  结合现有的资源,新的计划,已经逐渐在我的脑海中成形。不得不说,在这个计划中,“病院现实”的系色和桃乐丝她们的计划,误打误撞地,符合了新计划的要求。甚至应该说,如果没有她们的计划,新计划就会出现更多的波折,浪费更多的时间。
  超级高川计划,不,应形象一点,应该是最终高川计划吧。要将所有存在过的“高川”资讯统合起来,结合安德医生的人类补完计划,构成一个精神人格上统一而强大,连带着身体也无比强大的“高川”,以利用“高川”的特殊性,去克制“病毒”,制造“血清”,然后对病院进行攻略——从日记中的部分内容来看,计划的大致过程就是如此,至于为什么在这个计划,有可能击败“病毒”或“江”,为什么可以让已经LCL化的“高川”回归病院现实,其逻辑理论是完全不清楚的,但是,我并不在意这样,我在意的,只是前面关于“高川”统合的内容。
  这个超级高川计划,是以“病院现实为真正的现实”这一点构建出来的,但是,只要可以完成对“高川”的统合,就是现下的计划所需要的。倘若,每一个真实侧面的“高川”,都被统合起来,那么,这个最终而唯一的“高川”,就能观测到每一个真实侧面吧?
  如此一来,就能以一种全面的视角,去认知世界末日,并对其进行影响。
  无论促成世界末日的存在是“病毒”、“江”亦或者“白色克劳迪娅”,它当然也是一个存在于,并影响到每一个真实侧面的存在,倘若自己连观测真实的每一个侧面都无法做到,在它面前显得无能为力,不也是必然的吗?
  很可能,病院现实的超级系色和超级桃乐丝也察觉到这一点,或许认知角度不同,但选择的道路是相似的。她们的计划,并非完全错误。而且,从日记来看,她们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前期准备,在义体高川身上启动计划了。无论义体高川如何想,但是,我现在是十分希望,可以立刻见到他的。我知道,他为什么犹豫,在他看来,不愿意立刻记性人格格式化,是一种独立人格的自私表现,无论找什么理由,都无法掩饰这一点,但在我看来,却更应该说,这是一种本能的反抗——义体高川是基于超级高川计划而特制的,他对计划的每一个步骤,都拥有极高的,心理上的接受能力。因此,导致他迟疑的,是因为,他本能感受到了“现在就开始格式化,无法达成计划的预期”之类强烈的预兆吧。
  因为,当时的我应该是不可能以这种方式进行融合的。正如义体高川的背后有超级系色和超级桃乐丝的支持,我这里也有“江”那不讲理的力量呀。无论是我不清醒的时候,亦或者,清醒却不愿意的时候,就算超级系色和超级桃乐丝的技术再出色,也不可能抵挡“江”。在日记中,就已经记载过了一次,超级系色、超级桃乐丝、近似于超级高川的高川,和“江”之间发生的战斗。那个时候的失败,证明了,她们的能力在面对“江”的时候,还是太稚嫩了。
  不过,现在的我,就有可能……不,应该说,必须找到义体高川,然后执行超级高川计划。
  当然,为了尽可能提高成功率,确保“超级高川”真的达到预期程度,那么,或许还需要“卡门”的力量,毕竟,日记中已经说明了,“卡门”其实也是“高川”的一部分呢。
  我的思维电转,过去如堕入迷雾般,被动地接受各种情况的迷惘,一点点被撕开,露出一条清晰的道路。
  虽然一时间就想了这么多,但和阮黎医生的对话还在进行。她的脸上还挂着惊异,因为我很认真地向她表示“并非没有办法”。不过,在惊异的背后,会相信多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觉得,正因为在她看来,我是应她的要求,承载了这件事,所以,一定不会立刻就否决我的计划。
  虽然这么说有些过份,但阮黎医生大概除了信任我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怎么做?”她问道,“我们这里,可是连罪魁祸首的真面目都无法确定,虽然可以观测到,但也不是它完整的样子,更别提对它造成伤害了。无法和它沟通,也无法触碰,一旦有针对性的行动,就会被察觉,进而陷入厄运,轻易就会死亡。假设白色克劳迪娅并没有一个确切的意识,而是其存在产生了雪崩反应,才导致世界末日的来临,我们也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出这种雪崩连锁的核心,也就更谈不上阻止这种反应了。”
  “罪魁祸首到底是什么,白色克劳迪娅到底是什么,其存在是如何引导现有观测到的世界末日,这些问题的确很重要。”我认真地回答道:“但是,正如妈妈你说的,想要寻根究理,存在太多的限制。但作为末日现象的一种,现有的情况,就是我们可以涉入的。”
  “你的意思是……”阮黎医生陷入沉思。
  “妈妈其实也已经在做了。”我说。
  “乐园?”阮黎医生抬起目光,又确认了一次:“你真的也这么想吗?”
  “精神层面上的事情,就从精神层面解决。”真实侧面的影响,就要从真实侧面解决。
  “的确,我们有想过,以白色克劳迪娅为主原料,制造名为‘乐园’的药物。利用它的特性,让认知到‘世界末日’的人,可以涉入感染者的精神网络,而路线大概是以一些特殊的精神病人为出入口。”阮黎医生点点头:“这才是你的日记中,末日真理教的迷幻药‘乐园’的真面目,它可以制造幻觉,但更重要的是,可以让人主动接触其他人的幻觉。末日真理教中的研究者,并不只有我们这些心理学和医学方面的专家,所以,这项药物的制造计划,仅仅是基于我们自身的观点,并独立进行的。其他的物理学家、数学家和社会学家等等,也都有自己的想法、任何和计划。虽然看起来太过松散,但实际上,近来因为厄运而死掉的人正在减少。总之,无论要做什么计划,人力资源也是必须的,也是我们当前最缺的。”
  在这个中继器世界里,末日真理教的形象和末日幻境中的它们有不少区别,或许带有主观成份在内,但是,阮黎医生讲述的这个末日真理教,却并不会给我带来太多的恶感。我相信阮黎医生,所以,也愿意相信,至少有一批末日真理教的成员,尤其是阮黎医生经常参与活动的这一批,是可以相信的人。
  “不,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信任。为了不被厄运追上,人性也会导致一些激烈的反应。”阮黎医生摇摇头,说:“不过,阿川你不需要理会这些肮脏的事情。我需要你完全信任我。”
  “当然,妈妈,我相信你。”我正对着她的眼睛,坚定地回答道。
  “乐园不是那么容易制造出来的,之前制造出的那些……虽然有些偶然,在构成和功效上也需要进一步的验证,但应该可以当作样本进行再开发。”阮黎医生说:“资金和设备都已经准备好,这次研讨会就是为了确定更多的同伴。要进行的研究,是一个大工程,但是,我们的时间却不多。我们不确定,1999年是否可以过完,或许,在1999年终之前的某一天,世界就会被毁灭。”她在天文台的望远镜前停下脚步,又来回踱着,虽说时间很紧迫,但是,她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焦躁的表情,“为了加快进度,我们需要大量的实验者。”
  “所以,我才在这里,不是吗?”我十分理解,阮黎医生想要说什么,“我就是那个最理想的实验对象,之前的乐园样本,就是用我的特效药制造的,不是吗?哪怕是凑巧,也的确证明了,我的身上,我的药物之中,存在重要而关键的地方。”
  “抱歉,阿川,其实,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阮黎医生的眼中露出一丝哀伤,她似乎觉得,让我牵扯进这样的情况中,于情于理都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然而,机运巧合,事情仍旧变成了这样。不过,我想,在她的心中,也是很想弄明白,我的病情和变化,以及导致的乐园样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这是研究者最寻常的好奇心,其中也带有善意——最开始,阮黎医生参与这次研讨会的初衷,除了现在所说的,对“乐园”展开研究之外,不乏是为了找到更好的设备和方案,去治疗我的病。
  虽然促成行动的想法十分复杂,但也有两全其美的念头在其中。
  哪怕没有白色克劳迪娅的影响,我在她眼中,也一直是一名十分特殊的精神病人。在白色克劳迪娅的影响出现后,这种特殊只是变得更加特殊而已。但是,我是精神病人,是她的养子,这样的身份,仍旧没有变化。
  “我会喝下去的。”我对她说:“只要是妈妈递来的药,我都会喝下去。无论是为了治疗我,还是为了研究,亦或者为了拯救世界,都没有关系。我相信妈妈,而且,这也是我们目前唯一可以尽一份力量的方式,不是吗?妈妈和我一样,对高等数学和物理都不怎么了解呢。”
  “阿川……”阮黎医生猛然蹲下身子,紧紧将我抱在怀里,声音有些模糊,“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道歉呀,妈妈。”我平静地拍打她的背脊,说:“妈妈什么都没有做错。”
  “我们,真的可以成功吗?喝下乐园,就能涉入人们的精神世界,然后对他们的精神进行调整吗?”阮黎医生喃喃自语,显然,她其实对这个计划也是没多少信心的。在她的言语中,我们这些实验品,就是要成为“意识行走者”那样的存在。可是,哪怕成功了,区区的意识行走者,又如何可以对巨量人数所构成的精神网络造成影响呢?问题有很多,可是,目前就只能关注第一步。
  研究出来的迷幻药“乐园”,必须要有他们所设想得功效。
  而那怕一步步顺利地,让受到白色克劳迪娅的影响,而在精神上出现问题的人们,被重新调整,又是否可以阻止“世界末日”呢?已经有结论证明,白色克劳迪娅引导的世界末日,是雪崩式的连锁反应,理论上,只要在中途打断连锁就能阻止,然而,谁又能确定,精神方面的问题,就已经是这个关键的节点呢?
  阮黎医生他们,只是心理学家,也只能从自己擅长的角度,去思考和执行计划。
  “就算无法解决每个人精神方面的问题,但应该可以解决我的问题吧?”我安慰着很少见到这么脆弱的阮黎医生,说:“妈妈,倘若我喝下‘乐园’,就能进入自己的精神世界,一定可以看清楚,自己的病情到底是怎样的吧。”
  况且,想要战胜吸收了“卡门”的夜鸦夸克,夺回并吸收“卡门”的存在资讯,必须同时考虑夜鸦夸克和异化右江的情况。以现在的力量而言,同时对上两者还有些勉强,除了需要一些帮手外,进一步提升能力,也是必须的。不管在阮黎医生的眼中,白色克劳迪娅和迷幻药“乐园”,到底是怎样的意义,它都拥有强化自身精神方面力量的可能性。我当然不可能放弃,只要有阮黎医生在,无论做什么实验,其目标都是为了“强化”,而并非是“解体”,这个机会,不是很好吗?
  反而言之,如果不这么做,又能做什么呢?虽说要找到义体高川,但是,想要离开这个中继器世界,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呢。
  在我的心中,依托于阮黎医生他们制造“乐园”的事实,可以省下许多工夫去布局。毕竟,无论阮黎医生如何看待自己,从末日幻境的角度来看,她的特殊性是毋庸置疑的。鉴于之前休息点所发生的事情,我觉得,这种特殊性的暴露也就是在这几天了。我不否认这个中继器世界的真实性,但也不会因此,就去否决来自末日幻境的入侵者们的真实性。基于两个不同的角度,可以看到的“世界末日”是不一样的,但一定是殊归同途的。
第1268章
观星
  出发点并非一开始就是引导末日,而是和网络球类似的阻止末日吗?没想到在这个中继器世界里,末日真理教和“乐园”的内幕会有这样的展开。不够,后继发展上,倒是渐渐带上了末日幻境中末日真理教的影子。从阮黎医生的立场来看,我日记中描述的网络球等等神秘组织,全都是从她所在的这个末日真理教进行取材的吧。不过,正因为在末日幻境中,末日真理教变成了那副模样,所以,回过头来看看这个中继器世界中,阮黎医生所在的末日真理教,也的确越来越扭曲,迟早会变成我所熟悉的那个邪教吧。
  阮黎医生对我讲述末日真理教的情况时,已经给出不少暗示,在她眼中,这个组织的确不是什么好的归属,而仅仅是为了研究才进行合作。她已经预想到了,在这个合作过程中,会出现各式各样的麻烦,乃至于对我造成生命威胁。她似乎有些后悔,之前出现的种种事故对她来说,似乎同样也是一种不怎么好的预兆。
  即便如此,除了继续进行这次实验,我们已经没有其它的选择了。无论是从阮黎医生的角度,还是从末日幻境的角度,都已经可以确认,这个世界已经处于末日进程之中,而只要我们还在追寻一个挽救的方法,就无法和末日真理教撇开干系。我们当然可以立刻食言,离开这个地方,然而,这么做,对于自己想要达到的目标又有什么好处呢?更何况,阮黎医生对我的病情十分上心,就这么离开,一定会十分不甘心吧。
  哪怕明知是冒险,也必须去尝试。这样的觉悟,在阮黎医生对我说“对不起”的时候,我就已经从她身上感受到了。
  然而,我的心中没有任何怨恨的情绪。
  促使阮黎医生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初衷,是对我充满善意的,这种善意的温暖,已经传达到了我的内心深处。
  哪怕,她已经觉得,自己可能好心办了错事,但又纠结着,是不是真的是错事,是否应该继续下去。我也觉得,既然还有这样不确定的心情,那么,继续下去也没关系。
  “我的计划,需要末日真理教的力量。”我说:“对我来说,‘乐园’也是必须的。”
  此时此刻,这个世界中的“乐园”还没有正式成形,之前的神秘事件中,看似偶然产生的类似“乐园”的药剂样本,就在我的口袋中。研讨会要继续“乐园”的研究,这个样本就是最有价值的东西。最终成形的“乐园”,到底是一如阮黎医生所期望的那样,是开启精神世界大门,拯救人类的钥匙,亦或者会变成末日幻境中那种会让人体和精神产生异变的毒品,仍旧是未知之谜。可是,这个“乐园”样本的出现,所涉及到的情况,让人有些担忧。
  回想约翰牛的话,那次神秘事件,起因是末日真理教使用中继器的力量进行了“许愿”,那么,有没有可能,许愿的内容,就和“乐园”有关呢?据说,至今为止,从末日幻境的角度来看,侵入这个中继器世界的末日真理教没能利用这个世界里的白色克劳迪娅制成“乐园”,证据就是,末日真理教在这个世界的表面活跃性呈现明显的降低。
  尽管末日真理教的高端武力是巫师,然而,真正让末日真理教变得庞大,拥有强大执行力和凝聚力的,仍旧是迷幻药“乐园”。
  “乐园”没能扩散,对末日真理教的打击应该是很打的。但是,这个情况,却又和从阮黎医生的角度,去看待的末日真理教情况相辅相成。大概,当研讨会把“乐园”制造出来的时候,就意味着,末日幻境的末日真理教,同样在这个中继器世界中,重新掌握了自己的又一张王牌吧。在这样的背景下,研讨会最终会制造出来的“乐园”,和末日幻境中末日真理教的“乐园”,很有可能是一样的,而并非阮黎医生最初预想的那般,是一种带有善意的药物。
  我觉得,倘若无法站在阮黎医生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大概是很难意识到研讨会的这层内幕。所以,网络球虽然在研讨会中占据一个赞助方的座位,但他们到底是对研讨会的底细有多了解,就值得深思了。另外,从阮黎医生的角度去看待的末日真理教,和从末日幻境中入侵到这个中继器世界的末日真理教,两者的概念似乎也已经混淆起来了。
  在阮黎医生来看,末日幻境的末日真理教,和她所在的末日真理教并非一回事,前者是基于后者的情况进行的故事性再设定。但我却无法仅仅站在“只有这个中继器世界才是真实”的角度上看待问题,因此,因为各个世界的基本情况存在差异,同样名字所代表的含义,特质和主从顺序,也会有所矛盾,对我来说,有的时候,实在是觉得无法理解——但倘若假设它们都是已经存在的事实,也全都是真实的情况,也会觉得,在矛盾之余,也有繁杂到难以理清的联系。
  因此,我对自己混淆了不同世界的“末日真理教”,并不觉得惊讶。或者说,如果一定要泾渭分明地将阮黎医生口中的末日真理教,和末日幻境中的末日真理教分开来看待,反而会出现更多难以自圆其说的地方。
  所以,我最终采用了“阮黎医生的末日真理教正在被末日幻境的末日真理教腐蚀”这个说法。而且,鉴于“真实的每一个侧面都在相互影响,从而在某一个侧面看来,许多看似可以有别的发展方向的情况,正在被一种强大的命运力量修正到末日轨迹上”这样的说法,阮黎医生所看到的,和我日记中的末日真理教不同的“末日真理教”正在被修正,也是十分合适的。
  在“乐园”正式放出之前,末日真理教的活动都相当隐晦,可是,这仅仅是从末日幻境的入侵者们的角度看到的情况,倘若NOG可以早一点接触阮黎医生,并尝试代入她的视角,想必早就捉住末日真理教的尾巴了吧。
  末日真理教离我们一点都不远,反而,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就在我们的身边,就这个看似由赞助方NOG把握全局的研讨会里。我觉得,倘若网络球发现了这个事实,并意识到,倘若研讨会在他们的支持下才获得了成果,一定极为尴尬吧。
  换做以前,我当然要提前向约翰牛提出警告,这个研讨会的内幕,可比他们自以为的还要夸张,大概也会全力阻止“乐园”的研发吧。不过,现在我的确需要“乐园”——不是末日真理教的“乐园”,而是阮黎医生自主研发的,针对我的情况而特制的“乐园”。
  不管末日真理教的其他人到底是怎样的想法,只有阮黎医生的心意是可以确认的。所以,在阮黎医生完成她的“乐园”之前,我不打算让NOG破坏这一切。
  我们站在天文台的正门前,充满心绪的谈话,让我们不自觉在何时停住了脚步。阮黎医生放开怀抱,让我得以从她丰满的胸口喘过气来。她脸上的悲伤、痛苦和纠结,就像是被之前的哽咽尽数冲刷了,平静的脸色,再次让她的身姿充满了非同一般的坚定。
  “决定了吗?阿川。”她再次问了一遍。
  “当然,妈妈。这种事情,早就已经决定了。”我说:“这是妈妈的愿望,也是我想要做的事情。我要成为英雄,拯救世界。无论是这个世界,亦或者我日记中的那些世界。”
  “你的日记中,那些绝望而悲惨的内容,是因为受到了我对你述说的正在发生的真实情况的影响。你遗忘了一部分,篡改了一部分,但是,总体而言,仍旧是我的绝望和负面的态度,对你造成了影响。”阮黎医生微笑起来,“但是,只要这个世界再次拥有未来,故事里的那些绝望的内容,就可以消失了吧。”虽然是疑问的句式,却用上了肯定的语气,就像是她坚信会是这样的变化。不过,她的说法,对我而言也不算是错的。
  因为,倘若可以拯救这个世界,一定是因为,所有的世界都已经得救。所以,当这个中继器世界摆脱了末日进程的时候,其实所有人也都得到了一个无限宽阔的未来吧。我希望,自己所爱的人,可以平静而快乐地活在那样的世界。我希望,无论咲夜她们所受到的伤害,是由白色克劳迪娅、“病毒”、“江”或是别的什么带来的,在末日被解除的一刻,也能意味着,她们全都被治愈。
  那个时候,我的日记到底是什么内容,也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那就仅仅是一个发生在过去的,由精神病人叙写的故事而已。
  让属于上帝的归还上帝,让属于精神病人的归还精神病人,让日常的归还日常,让幻想的归还幻想之中。
  那么,就让真实的每一个侧面的高川合为一体吧。
  “乐园的研制计划,其实在我们意识到白色克劳迪娅的影响时,就已经提出了。不过,这是一项大工程,虽然由我们主持,但是,其他学科的专家的援助也是必须的。想要邀约到足够实力的专家,让他们专注这个方向的研究,必须花费巨大的心力。你必须知道,其他专家也大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而我们从心理和精神方面出发,去探讨白色克劳迪娅的行为,在其他专家来看,也有不少是嗤之以鼻的。”阮黎医生说:“我们已经尽力去准备,但是,现在就开启计划,仍旧显得仓促。”
  “可是,我们得到了样本,证明了运气也站在我们这一边,不是吗?”我如此说道。站在末日真理教的角度来看待,休息点的神秘事件中,乐园样本于“偶然”中出现,的确很有恰逢其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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