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校对)第889部分在线阅读
在我们开门的时候,灰雾已经有一部分流淌到了房间中,而在那之前,哪怕门窗都有缝隙,这些灰雾却一直被隔绝在外。阮黎医生三人很快也注意到了,但也只是面面相觑,占卜师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上的担忧更加沉重了。健身教练率先往旁边的房间走去,用力敲了敲门,砰砰作响的声音,在这个格外寂静的夜中传出很远,响亮得让人有些不安。可是,即便这么清晰的动静,仍旧没有引起更多的反应,我知道,房间里其实是没有人的,但是,如果不让她们亲眼看到,大概是不会相信的吧。
不过,我仍旧说了:“没用的,这里除了我们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发生了怪异的事情。”
阮黎医生、占卜师和健身教练都扭头深深看了我一眼,我读出了她们目光中的半信半疑,果然,精神病人没有发言权。可是,我觉得,正是这样怪异的环境,我或许可以让她们相信,我的精神病,才是应付这种情况的最佳选择。
阮黎医生也已经陷入此时的异常中,如此直视“神秘”,仍旧无法改变她对“神秘”的态度,或者说,她仍旧可以对“神秘”视而不见的话,就足以证明她的特殊性。
“妈妈,不去敲敲那边的门吗?”我指着隔壁的房间对她说。
阮黎医生面无表情,她审视着我,就像是避开了当前的异常,而单独只对我有兴趣,想要通过观测我此时的反应,找出隐藏于我脑海中的一些想法。不过,在占卜师敲门之前,她按我的话走了。结果,自然是没有回应。
“看吧,大家都不见了。”我说。
健身教练和占卜师皱起眉头,看向阮黎医生,但是,阮黎医生就在这个时候开口了:“你真的看不见吗?阿川。”然后又对另外两位女性专家说:“情况就是这样,我想你们也了解了。”
“我还想实验一下。”健身教练用力踹开隔壁的房门,原本看似很坚固的房门,整个儿倒塌,又是一阵巨响,如果房间里有人的话,他们非跳起来不可。
“你能感觉到什么吗?高川。”占卜师问我。
她们的态度,让我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妥。她们似乎看到了什么,而我没有看到,她们的话中,隐藏着另一种意思。
“感觉到什么?”我凝神反问。
“有人死了。”健身教练的声音十分平静:“的确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但是,或许不是你觉得的那样。”
“血的味道很浓,你没有闻到吗?阿川。”阮黎医生说:“不是所有人都消失了,而是有人死了,在我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
她这么一说,我才开始嗅到血腥味,的确很浓,让我自己都怀疑,为什么之前没有闻到,而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是不是太巧合了一点?我不相信这是巧合,反而,我仍旧觉得,自己等人置身的环境,仍旧充斥着神秘,这种神秘,才造成了我们在感知上的不统一。在健身教练进入隔壁房间后,我也随着其他人接踵而入,灰雾从我们的脚后跟流淌进来,让房间中的温度又下降了,这可不是心理上的恶寒,而的确是肌肤可以感受到的寒冷。房间没有开灯,但是,我看到地面上的一些古怪的轮廓,以及床上隆起的人影,伴随着浓郁的血腥味,这一切都显得充满了谜团。
“我确认一下。”我说:“我们看到的东西,是一样的吧?”
“你看到了什么?”健身教练反问。
“一房间的灰雾,地上有一些古怪的轮廓,床上的人形。”我说。
“是的,一样。”健身教练说:“但是,我对你之前的反应,仍旧抱有疑问。也许,当前的场景会对你有一些强烈的冲击。阮女士,你确信要继续下去?”因为光线的缘故,我看不清健身教练的表情,只看到她微微转向阮黎医生的动作。
“继续吧,阿川的心理状态还不错。”阮黎医生的话刚落下,健身教练就摆动手臂,随之传来开关的声音。我想,她是打算开灯?不过,灯没有亮起。而这个情况,并没有超乎我的意料,从神秘事件的角度来说,这是极为正常的。不过,阮黎医生三人也十分镇定,她们大概不是从“神秘”的角度去看待现场的,我想,即便如此,从常识的角度来说,当前的情况也仍旧可以说通吗?
我不确定,建设教练和占卜师是否会是电子恶魔使者,不过,阮黎医生很明显不是。直到现在,她们仍旧没有表现出,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她们的情绪波动和选择,仔细想想,仍旧是在“普通人”范畴内的,或许,只是要多加上一点心理学专家的思维方式,以及医生看待病人的目光。
我已经展开连锁判定,不过,无法勾勒出房间的情况。也许是灰雾在作祟,在正常情况下,哪怕是人变成了尸体,也能够通过灰尘,重组静态的现场。之前留在自己房间,用连锁判定观测其他房间的时候,就用了这种模式,但是,在灰雾涌进这个房间后,连锁判定就完全失效了——连锁判定并不总是会在灰雾环境下失效的,应该说,同样在灰雾环境下,连锁判定的效用是由另一些因素决定的,而经验告诉我,“神秘”之间不会毫无关联,最近一次连锁判定失效的情况,是在噩梦拉斯维加斯的钟表店中,那是玛索的“固有结界”。
所以,这个房间,亦或者整个休息点,形成了一个固有结界吗?一个随着时间,正在逐步产生变化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我个人比较能够接受这个猜测。
尽管,阮黎医生三人的表现,让我觉察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不过,在这种时候,胡思乱想只会坏事。我紧闭嘴巴,不再对现场发言。
身边亮起光,光柱中的空气十分浑浊,大量的尘埃上下飞舞,甚至让人觉得,它就是灰雾的正体。是占卜师打开了手机的闪光灯,当作照明灯使用。光柱扫到地面,我立刻就看到了那被灰雾隐隐遮住的血色魔法阵,颜色大概是用鲜血涂抹上去的,而所用的字符,也散发着邪恶诡异的感觉。随后,光柱沿着血迹,落在床榻上,躺在那里的人形变得清晰了,正是和我们同行的一名心理学专家,男性,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但阮黎医生为我介绍过,此时他就这么沉沉躺在那里,姿势僵硬,肤色苍白,垂下床边的左手被隔开了动脉,在下边淤积了一大片血迹。
“割腕自杀?”健身教练有些诧异。
“真的是自杀吗?”阮黎医生反问。
手机灯光继续在尸体上晃动——这个男人的确已经没有半点生命迹象——让阮黎医生发出疑问的,是他那大睁的眼睛,就像是在死之前,还在注视什么让人惊惧的物事。情况很古怪,他就像是毫无反抗的余地,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放血。一般而言,按照他此时可以目视到的伤情,血液流逝太多,会让人疲倦,最后如睡眠一般死去,而不是这样大睁着眼睛,仿佛充满了怨恨,死不瞑目。
“没有挣扎的迹象,其他人也不见了。”健身教练环视房间,房间一共有四张床,但只有一张被尸体躺着,另外三张床的床上用品都堆叠得整整齐齐,就像是根本没用过。那么,其他人又去了哪里呢?
尽管,我在阮黎医生她们提醒前,的确没有嗅到血腥的味道,可是,哪怕是眼前的景象,仍旧无法证明,造成这一切的不是神秘。换句话来说,我的确认为,只有“神秘”,才能造成如此诡异的情况。
“如果有人逃了出去,应该会出现大动静,可是,我们一直都没有察觉到,这显然不可能。”占卜师说,“出了这种事情,哪怕有人已经睡着了,也要被叫起来,才是正常的。”
“希望不是除了我们之外,其他人都死了。”健身教练这么说着,也不由得露出一副不寒而栗的表情,“说起来,这是真的吗?外面发生了这么凄惨的事情,而我们却毫无感觉地,打了那么长时间的纸牌?我记得,这种安静的气氛,是突然间就出现的吧?”
“不管怎样,我们先要确定其他人的安危。”阮黎医生说:“也许真的有一个凶手,或者多个凶手,就藏身在这里。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但是,我们必须确认,我们的情况,到底是不是特殊的,而这种人特殊又意味着什么。这其中,必然隐藏着对方的心理线索。”
占卜师点点头,没有说话,却朝血色魔法阵走了几步,蹲下来仔细查看。
“你知道这玩意?”健身教练古怪地问道。
“了解过一些,我是占卜师嘛。”占卜师一边说着,一边还尝试用手指触摸魔法阵的路线,醮着红色凑在鼻端嗅了一下,才相信这就是血液。
“我们最好保持现场。”阮黎医生提醒道。
“我知道。”占卜师说:“我只是想,也许我们等不到警察到来。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不觉得,凶手会有放过我们的理由——他做这些事情,显然有精神方面的问题,但是,将安全赌在这方面,实在让人不安。”
其他人没有说话,但显然同意占卜师的说法。我们又巡视了一次现场,便去了另一侧的房间,结果,现场也是一样的,一个人被杀死了,被人用血液涂成魔法阵,充满了邪教特色的风格,而同房的其他人,就如同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正因为这种充斥着死亡味道的安静,让人无法真正安静下来。每一次气氛陷入沉默,就会有人岔开话题,健身教练抱怨着:“凶手是打算和我们来一场侦探扮演吗?”
大家楼上楼下跑了一通,才确认当前的情况:这个旅馆中,的确就只剩下我们四人了,其他人不是死亡,就是莫名其妙失踪。哪怕他们遭遇了恐怖的事件,逃向其他地方,但是,没有一个人知会自己这边,仍旧是十分反常的。阮黎医生三人也无法猜出凶手使用的手法,当然,对我来说,只要有“神秘”在起作用,这扑簌迷离的环境就不是“不可能”的。
我十分在意的司机和秃顶中年也不见了,目前来看,偏向于“神秘”,而不是“寻常杀人魔”,亦或者“职业杀手”。不过,阮黎医生显然没那么快就妥协,当前的情状充满了古怪,可是,她却一再坚持,这只是犯罪者的障眼法而已,目的就是为了,营造出一种“神秘”的气氛,而并非是真有某种神秘力量在起作用。当然,考虑到这个障眼法的难度,阮黎医生更相信,这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针对研讨会的行动。
“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想研讨会成功举行?”健身教练问道。鉴于情况的异常,大家都决定,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分开,更要选择一个视野靠阔,容易周旋的场所。于是,大家顺着铁梯爬上了房顶,房顶是人字形的,我们坐在最高处的横梁上,巡视着远方朦胧的轮廓。
“也许。”阮黎医生没有断定,又想了想,说道:“参与会议的,不止我们这一批人,也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遇到这种事情。”
“这仍旧无法解释,为什么只有我们在事件发生之后才后知后觉。”占卜师试图压抑声音中的情绪。
对于这个问题,我只需要用“神秘”就能解释一切。当然,用“神秘”来解释一切,反而不是正常人可以接受的。三人仍旧试图找出一个更有逻辑,更“靠谱”的可能性。
“还有一部分人不住在这里。”我提醒道:“难道凶手已经杀死了除了我们之外的所有人吗?我觉得不太可能,如此大规模的行动,绝对不可能不发出半点声息。”我并不相信,除了我们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经被杀死了,但是,悄无声息的行动方式,却并非是不可能。只是,就算我解释了,阮黎医生也不会认可吧。所以,我用了更委婉的方式。
“要下去找找吗?”健身教练看向我们,说:“其实,呆在这里更安全,只要到了白天,大雾散去,对方也不可能这么猖獗。我们可以驾车离开,然后通知警察和研讨会。”
她的建议从普通人的角度来说,十分值得采信,不过,我对这里情势的判断,仍旧是从“神秘”出发的,而想要在神秘事件中用这种被动的方式等待危险的过去,往往是自陷死地。换做是我,当然选择立刻出发,绕休息点走一圈,确认事态后,再选择是留下来,还是立刻驾车离开。如果是基于“并非所有人都死去和失踪”这一点,去判断下一步,当然是想方设法,让大家集中起来。
“我们可以释放信号。”阮黎医生冷静地说:“让其他人知道,我们还活着,就在这个地方。”
“如果引来的是凶手,怎么办?”占卜师反问。
“不,我们还活着,最后才发现不对劲,本就很奇怪。”健身教练说:“如果凶手可以杀死那么多人,让这么多人失踪,那么,对付我们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凶手没有这么做,那么,在我们释放信号之后,才对我们下手的几率,其实不高。再加上,这么大规模的凶杀案,凶手是单人作案的可能性同样不大,如果有同伴的话,行动的总体思维,应该比较正常,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规避精神病人的特殊性。我觉得,可以赌一下。”
占卜师想了想,没有反对。于是,我们开始收集布料和燃料,打算用烽火的方式,通知其他人。我没有拒绝,虽然以我的能力,可以扩大侦测范围,但是,如果目标仅仅放在阮黎医生身上的话,现在这种情况,继续留在阮黎医生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我有想过,将自身的能力,就这么暴露在阮黎医生面前,然后,就这样带着三个人,以速掠的方式离开。不过,仅仅是“朝一个方向跑”是否真的可以离开这个环境,却不是那么确定的事情。
第1235章
三井冢夫
速掠可以让我以常人所不及的速度脱离某一个范围,哪怕直接绕全世界一圈,只要有合适的速度参照对象,也同样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获得了时间上的自由,配合使魔夸克的力量,不会被任何正常的地域限制。然而,即便是速掠,也有无法自由同行的地方。正如同一般意义的行走,只能来往物质形态的世界,意识行走则只对意识形态的世界有效,理论上,基于末日幻境的本质,万事万物都具备一个统合的基础,而基于这个基础,任何力量在理论上,都能做到全能,从这个角度来说,最接近“全能”的神秘,毫无疑问是以意识形态呈现的神秘。可是,理论上可以做到的事情,可以抵达的程度,实际无法做到。
这种实际只能无限趋近理论,而无法达到理论值的情况,在我的理解中,却偏偏是末幻境的构成本质所决定的。
无论人们在末日幻境中,展现出多么大的神秘,亦或者,利用可怕的神秘,让自己变成了“非人”,可是,这些人和非人,一切神秘和正常,构成其存在基础的要素,仍旧归结为末日症候群,亦或者说,是“病毒”。任何存在,从生存机制来说,都不会刻意制造对自己的生存造成威胁的情况,除非,这种威胁从另一个层面上,可以促进自身生存机制的成长。简单来说,就是“病毒”不会制造一个对自己完全有害,而毫无益处的环境,以这个结论为基础,就能明白,末日症候群和末日幻境,以及从中诞生出的任何情况,都无法对“病毒”构成威胁,假设,在末日幻境中理论上可以抵达的高度,就是“病毒”所能做到的程度,那么,实际情况无法抵达这个理论值,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然而,我同样不觉得,基于“病毒”而衍伸出来的这一切,仅仅是对“病毒”有益,而被彻底先知的情况。从我所能理解的“生存机制”来说,完全有益而不存在变化的环境,并不符合生存机制的原理。对任何想要得到成长的存在来说,一些刺激性的变化也是必须的,哪怕这种变化,会对自身生存造成一定程度的威胁,然而,主观上不希望受到威胁的情况也是存在的,因此,才出现“不会主动制造”有害局面,而是生存机制从更深层的本能上,下意识创造出“刺激”。
我对“病毒”的认知,是从安德医生等人那里得到的,然而,从一开始,大家口中的“病毒”就并非是常规意义上的病毒,他们试图用一种广义上的病毒概念,去定义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甚至于无法观测的存在。所以,仅仅局限于“病毒”这个概念,去认知造成末日症候群和末日幻境的存在,是十分狭隘的。只是,若不这么做,对它的认知,就完全无法着手。正因为,它就是这样一个,勉强用“病毒”概念去定义了,却可能远超出这种概念的存在,所以,一开始,每一个试图研究它的人们,就像是蚂蚁一样,在一个平面上孜孜不倦地爬行,即便如此,仍旧试图超越视角和思维的维度限制,去触碰更高的可能性。
而这么做的基础,仍旧是自己所知道的理论。
使用所谓的自己可以理解的“生存机制”,去强行解释“病毒”引发的一切情况,是不得已的行为,也是最初尝试去认知“病毒”的开始。但同时,又必须清醒认识到,这个行为虽然必须,所得到的结果,却有可能是错误的。
从我所经历的事件来说,这个错误最严重的情况,就是导致了“血清”制造的失败,随后造成了咲夜、八景、玛索、系色和桃乐丝她们的崩溃。可是,反过来说,如果没有这些错误,无法认知到这些错误,真正可以理解自身所存在的环境,认知“病毒”,进而制造出“血清”的情况,就不可能的达到。
我在这里,并不是为了描述自身遭遇有多么悲惨,也不是为了证明“病毒”有多么强大,更不是为了洗白在这个尝试认知“病毒”的过程,人们所做出的错失。人类的人生观、道德观和世界观,是人类生存机制的一部分,是人类对自身社会性和个性所做出协调。所谓的错和对,从这个层面来说,就是是否违反共识和整体性的协调,正因为,那些行为,涉及到生存机制,所以,才会分出对错来。做错了事情,就会对自身生存造成威胁,无论这种威胁是来自于人类共性所产生的“道德法律”,亦或者,是个性所带来的“打击报复”,都是一样的。
我在这里所描述的,我对人类自身的认知,以及借助人类自身的认知为基础,去尝试对“病毒”进行认知的行为,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在这个过程中,我所亲身经历的一切,到底是“虚幻”还是“真实”。虽然很重要,但是,在我真正死亡之前,它又并非是最重要的。
因为“高川”没有死亡,所以,“高川”所做的一切,那些匪夷所思的想法、遭遇和决定,都没有违反“生存机制”——这也是可以肯定的。
即便如此,这些想法、遭遇、决定和行为,无论是神秘的,还是非神秘的,都不可能没有极限。
理论上,“病毒”的高度,就是这个极限,当真正可以认知“病毒”时,大概就是抵达这个极限的时候吧。但是,从我所能理解的层面来说,“病毒”是不可能让我抵达这个极限的。也意味着,末日症候群患者永远都不可能对“病毒”造成威胁,也无法依靠自身,制造出对“病毒”产生威胁的东西。那么,倘若“血清”是有可能存在的,却又不是由末日症候群患者自身制造出来,那么,它到底会如何诞生呢?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我正在尝试对这个问题做出自己所能理解的回答,这个回答本身,就是我正在做的事情——对许多事后有可能阅读我所记录下来的这些故事,这些日记的人来说,大概是很难理解,“高川”明明有许多机会,依靠自身的神秘,去突破种种困境,一鼓作气将情况变得更加有利吧。
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那是读者所认为的,对“高川”有利,“高川”可以做到的事情,却并非是“高川”所认为正确的,应该做,且可以做到的事情。
我,身为高川,这个故事的记录者,自然是很清楚这一点的。我的故事,会让许多人陷入无法理解的混乱中,但是,我一直认为,自身是非常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什么事情,是看似自己可以做到,但实际上无法做到。
我自认是一个精神病人,但这并非是因为我思维混乱,而是因为,我所面对的东西,已经超出了思维的极限,而我却尝试去触碰这个极限。我是人类,这一点毋庸置疑,我的极限,首先是人类的极限。从人类的角度,所产生的任何科学思想和哲学思想,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都局限在人类此时此刻的极限中。而身为人类的我,却试图超越这个极限,用新的视角,去观测一个无法观测的东西。这个矛盾,就是我的精神病的缘由。
身为一个人类,理性告诉我,我其实可以不这么做。但是,身为“高川”,感性告诉我,我有必须这么做的原因。这个原因,也同样证明了,我仍旧局限在人类的范畴内。如果,我不是人类,就不会因为感性而去做这些事情吧。
我是精神病人,但不是正常人所能理解的,那种狭义的精神病人。
我做出的选择,也许在他人看来,不是最好的,但是,从我这个精神病人的角度来说,却应该是正确的。而从局限于末日幻境的一名神秘专家来说,也应该符合生存机制。
我没有选择用速掠,立刻带走身边的人。
其原因,自然有很多,无论是从病院现实的角度,还是仅仅从这个中继器世界的角度,都有可以找到的原因。这是一个基于极为复杂的考量,所做出的判断。但是,它又同时是本能性的,仿佛是不假思索地。就如同,本能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所面临的情况有所帮助。
在如此做出选择之后,回过头来,一样可以找出种种证明,证明这么选择是正确的。但是,正因为太多了,所以,根本无法一一记录下来。
例如:无论这里是固有结界形成的异常空间也好,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类型也好,只要是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往往是宽入严出,在如何离开上设置了重重的限制。速掠最终体现出来的,仅仅是速度现象,但是,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对“离开”所设置的限制,却很可能不是“速度”这个概念所能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