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校对)第804部分在线阅读
我可以理解桃乐丝,但是,既然我相信着自己的判断,那么,就不可能让桃乐丝获得成功。对系色和桃乐丝来说,对于一直走在过去道路上的“高川”来说。我的行为,就是背叛,是被“江”腐化的异常,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束手就擒,就算是挣扎着,只要没有死掉,就会想着,带上自己的眼睛和推断,去追寻自己所能看到的,最好的结局。
所以,如果桃乐丝此时的行为,是“病毒”的“剧本”,那么,我就必须阻止她,无论,她是否可以理解。
为了“江”,也为了我们。
因为,“江”并不比“病毒”更弱。
如果如今这个局面是“病毒”刻意制造的,那么,桃乐丝的不利就会比她以为的还要明显。之前的分析,大部分是以“病毒很强大”为前提展开的,因为焦点放在“病毒”身上,所以,就显得“江”处于劣势之中。但是,反过来想想,如果“江”真的很弱,那么,它也不会直到现在还存在着。换句话来说,必然有着某种优势,让“江”在这一系列的对抗中,让“病毒”无所作为,才渐渐导致如今的局面。“江”就在我的身体里,我可以比其他人都要更明确地感受到它那种稳定性的壮大。桃乐丝想要在“病毒”的设局中,如“病毒”所愿地完成“她所期待的试探”,就几率而言,其实是很低的,正因为几率很低,所以很危险。
对于“病毒”来说,桃乐丝失败了到底会变得如何,恐怕并不是特别重要,但是,对我来说,“江”是极为重要的,但是,桃乐丝的重要性也不在它之下。因为,她是我的亲人!正如我不会放任她杀死“江”一样,我也不可能放任她在“江”的反击下遭到毁灭性的创伤。
如今,桃乐丝看似处于最有利的位置,只剩下挥动刀状临界兵器这个步奏,大概就可以完成对“江”的试探,然而,站在我的角度,却觉得,她已经处于生死关头了!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变化,也许是在她挥刀的一瞬间,也许是在她挥刀之后,“江”的异变就会扭转局势——对于这一点,我深信不疑——也许,桃乐丝自己也做好了准备,我也不清楚,她到底做了什么准备,这些准备到底有多大效用,但同样也有一点,是我深信不疑的,那就是:“江”是和“病毒”一个等级的,桃乐丝连“病毒”的威胁都没能挣脱,反而不自觉地落入网中,那么,对付“江”的信心,又何尝不是一种错觉呢?
桃乐丝很强大,在注射了血清研究所产生的副产品之后,异化成可以涉及末日幻境宏观层面的“骇客桃乐丝”,从这一点来说,就算是特殊实验体“高川”也没有达到这种特异性。但是,从本质上来说,无论她如何特殊,仍旧是一个末日症候群患者,是“病毒”的感染受体,无论在病院现实还是在末日幻境中,她仍旧没有“跳出剧本”的征兆,也许,在她看来,自己已经蓄谋已久,时机已经成熟,但在我看来,这不过是她的错觉而已。
依循错觉而做的事情,也许可以在一时得到满足自己期待的结果,但一定不可能抵达最终正确的结果。
我感受着体内“江”的动静,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特殊的地方,这种一如既往的“稳定”,或许正是从侧面验证了我的想法。
桃乐丝危险了!
我一点都不怪她对我做的一切,乃至于将我视为叛徒,布置了种种陷阱。
现在,我想的事情只有一个:我要救下她!
我的处境有些矛盾,我所爱的人彼此成为了敌人,我讨厌这样的“剧本”,但是,当它发生的时候,我也只能竭尽全力去阻止我所能想象的最坏的结果!而且——
“她们是敌人”和“我要同时保护她们”,其实一点都不矛盾,不是吗?
我竭尽全力扭动身体,我仿佛可以听到骨骼和内脏不堪负荷的呻吟,我用意志对抗着所有的痛苦和虚弱。如果……如果!这个世界,是一个精神第一性,物质第二性的世界,那么,这个普通的身躯再怎样糟糕都没关系,精神意志,可以成为驱动行为的最初也最终的燃料。
“再燃烧得猛烈一些!”我用力地想着,想象着自己的脑浆迸裂,身体粉碎,如果这样可以压榨出超越这个残躯的力量。
我靠在墙壁上的身体,似乎动了一下,上半身的力量,就像是虚幻般,有了那么一点点,然后,我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可是,我能伸出手了。
我伸出手去,在她高举起刀状临界兵器的时候,抓住了桃乐丝的脚踝。她只是停顿了那么一瞬间,可是,就是这么一瞬间,也是我所期望的。
“江!”我高呼其名。
仿佛要将生命的最有一点能量都榨取出来般,用力拉了一下桃乐丝的脚踝。
“快逃……”这是对桃乐丝说的。
然后,巨大的阴影漫过了我的视野,从天空沉甸甸地坠下。我挣扎着,在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视野中,桃乐丝的熊布偶已经跳上半空,身体陡然解体。这是桃乐丝在控制吗?我不清楚,但是,桃乐丝的身体失去平衡的时候,她并非朝血色的人形挥刀,而是朝天空挥动了刀状临界兵器。
空气产生涟漪,波动让空间扭曲,强烈的震动一下子就从可以感受到的范围,跳进了无法感受的范围,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切都在崩解的景象。上空紊乱成一团,而从天而降的布偶熊顿时解体,可这并非结束。一如桃乐丝的力量特征,那粘稠而黑色的物质,宛如布偶熊的体液般洒落,看似布偶熊受到了重创,但我十分清楚,那才是布偶熊的“正体”。
然而,这些粘稠而黑色的物质,还没有落到地上,就已经变成了浓稠的深红色。
桃乐丝的力量,被“江”感染了。
是的,我一点都不惊讶,因为,在我的理解中,“江”就是拥有“病毒”特性的存在。桃乐丝是末日症候群患者,无法摆脱“病毒”的感染,如果她没有对“病毒”的足够准备,那么,面对“江”的感染,她同样不堪一击。
桃乐丝露出惊讶的表情,她的动作定格了,就像是身体还在这里,可是灵魂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被我抓住的,不过只是一个空壳。我猜想,她说不定是“离线”了,她真正要应付的战场,根本就不在这里,而在于另一个层面。这一次战斗的关键,不是在末日幻境中以“战斗场景”的方式体现出来的,而是从更宏观的角度,才能观测到的战争。
我可以想象,但却无法观测到,因为,我此时的视角,完全被局限在一个表面化的末日幻境中。
浓稠的深红色液体,好似雨水沿着玻璃向下滑一般,时快时慢地向我和桃乐丝淌来,似乎被巨大的摩擦力拖着,但是向下的势头,却让人感受不到中止的可能。最终,第一滴落在我们的脚边,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更快了,落在我的身上,我只有被液体打湿的感觉,但是,不到一个眨眼的时间,深红色的液滴落在桃乐丝的肩膀上,一下子,就将那一块的肌肤深深浸染了下去。
那并非是衣料或肌肤表面被深红色覆盖那么简单,浓稠液体的蠕动和扩散,让人深深感到其侵略性,就像是要一鼓作气钻进桃乐丝的肌肉、骨骼、神经乃至于她的灵魂之中。那一块被染成红色的部位,只让人觉得,恐怕连“细胞核”都被侵蚀了。
淅淅沥沥的深红色液体低落,就如同雨天过后,沿着房檐滴滴答答的雨水。桃乐丝的头发,脖子,半边的身体,都变成了红色,失去了纹理和关节上的细节,好似变成了一团红泥捏成的粗陋形体,就如同一直站在她对面的,那个没有丝毫动作的红色人形。而这个时候,原本只有轮廓的红色人形,则在相对的部位,呈现出细节。就好似桃乐丝每失去一部分身体细节,应该是代表“江”的红色人形,就会得到一部分身体细节。
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但是,一看到现在的桃乐丝,身体上和精神上的痛苦虽然依旧强烈,却仿佛算不得什么了。我攀住她的脚,支起还稍微有点知觉的上半身,用力拽她抓着刀状临界兵器的手。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是否可以拽出来,但就事实来说,正因为我的拖拽,桃乐丝被浸染成红色,失去了细节,变得如软泥一样脆弱的右半身,立刻被扯裂了,就像是一个泥人被我撕断一般。
桃乐丝没有任何反应,她此时的五官,只剩下依稀的轮廓,无法让人判断到底有没有表情。我将刀状临界兵器扯下来,刀柄上,还粘着右手的形状,但也只剩下一个大概的形状而已,皮肤的纹理,指甲和关节的细节,都完全消失了,稍一震动,就如软泥一样塌落下去。我所看到的桃乐丝,这个被撕裂的桃乐丝,其身体内部,一点内脏都没有,就是一团红色的软泥。
即便如此,我仍旧觉得,桃乐丝还没有完全失败,因为,她的左半身,还有三分之一的部分,还在苦苦坚持,没有立刻被侵蚀转化。就算这个时候夺回了刀状临界兵器,我又能做什么?我没有答案,但是,也没有仔细思考过,只是依循着感觉,抓住那团掉落在地上的,原本是桃乐丝右手的红色泥块,然后用刀状临界兵器支撑起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
然后,我感受到了有手腕,传来一阵焦灼的痛楚。即便不去看,这熟悉的感觉,也让我明白,是“魔纹”出现了。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自己之前的“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在过去的末日幻境里,要成为魔纹使者,有好几种途径,从末日代理人卡门那里获得,杀死恶魔后获得,经过统治局验证获得,以及——从另一个魔纹使者身上夺取!
原本所需要的步骤是杀死魔纹使者,但是,桃乐丝此时的状态,当然也并非正常状态,所以,才让我产生了,可以夺取桃乐丝的魔纹的感觉吧——桃乐丝在这里,是以“三级魔纹使者”的形态出现的,毫无疑问,当我从她身上夺取了魔纹后,这就绝对不仅仅是巧合。
魔纹就好似要在灵魂上打下烙印,传来的不仅仅是痛苦,还有极为熟悉的神秘力量,好似岩浆一样,从手腕处的血管流进来,伴随着血液循环,在短短的呼吸间就贯穿了全身。神经好似有电流窜动,深深扎入大脑中,然后,视野中的一切,顿时变得不一样起来。
即便不借助刀状临界兵器的支撑,我也能“站”起来了,即便,下半身仍旧没有什么感觉。
视野中的事物失去了表壳,仅以“线”的方式交织成轮廓,它是透明的,无限延伸的,彻底变成线构人形的桃乐丝,好似木偶一般,被许多线吊在半空之中。整个人形轮廓看似静止的,但是,构成她的线却在剧烈变化。我感到鼻端一热,有什么液体流了出来,大脑也好似即将烧毁般,难以进行思考。
真是熟悉的感觉。我想着,过载了吗?但是,这是必要的。
不这么做的话,根本就连“目标”都找不到。过载之后,才能看到,构成桃乐丝的“线”是如此混乱,那种剧烈而增殖的运动,复杂到根本就无法理清,也无法理解。但是,需要“斩断”的东西,却也因此可以看清了。
那就是“全部”!
把一团乱麻的地方,全都一刀两断!
这是直觉告诉我的,我并不知道理由,也不需要思考是否正确。因为,这是一名神秘专家的直觉,而信任自己的直觉,正是一名神秘专家该有的素质。
“进行统治局安全网络认证。”
——连接失败,无法获取安全名单。
——临时安全等级检测,LOV.3。
——临界兵器型号确认,放射性灰粒子共鸣装置三型。
——登录使用者。
“高川。”
——安全码验证,验证完毕。
“放射性灰粒子共鸣装置启动!”
——临界兵器相应使用权限解放。
——极限功率70%。
——启动完成。
熟悉的震动感,从刀状临界装置的手臂处传来。我的眼前,无法被直接观测到的战斗,正从连锁判定超负荷运作所形成的线构世界中,依稀露出端倪。如果我的使命,我的情感,我的期望,只有借由这样的方式才能传达的话也无所谓。
我毫不犹豫,将刀状临界兵器挥下。
一瞬间,前方的“线”剧烈了地震动起来。然后,我失去了视野。
眼前的黑暗和光亮,交替闪现,下一刻,视野恢复正常,而我的大脑就好似被重重捶了一拳,这个时候,我才察觉到,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反作用力推飞了。我还没有摔在地上,就看到桃乐丝的身体开始瓦解,已经变成红色泥块状的身体,再度变成一滩浓稠的液体,只剩下小小的肉质部分,“啪”地一下,分解成粉末,继而迅速消失在空气中。
我重重摔在地上,没有半点缓冲,也没有力气再调整平衡,就这么,硬邦邦地摔在地上。我只觉得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了,全身的肌肉和神经好似全都断裂了一般,脑袋也无法转动,只能茫茫然停在某一刻。我看着头顶上方,那一片遥远的穹顶,显得幽深而黑暗,灯光就如同星光一样,只是,每一粒光都在快速地移动着,交织着复杂的路线。
我感觉不到自己是不是在呼吸,但是,没有窒息感,只是觉得一切都结束般,全身心都松脱下来。
似乎过了很久,我的脑海才重新开始转动,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强烈的痛楚,只是,虽然身体很痛苦,但是,心灵上却很平静。我没有想太多,直觉告诉我,我做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虽然无法观测到,但是,桃乐丝和“江”的战斗,没有出现最糟糕的结果。桃乐丝失败了,理所当然地失败了,但是,没关系,她还活着,这已经是足够庆幸的结果。
我很疲累,接下来会变得怎样,我不想思考,只想着,就这么看着宛如星空般的穹顶,感受这片被灰雾弥漫的,死寂般的世界。
这么想着,我闭上了眼睛。
第1101章
恶性反馈
1
警报声响起的时候,秘密实验室中的作人员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阮黎医生放在键盘上的手停下,和周遭的同事面面相觑。她为了完成自己的研究,终于还是接受了“病院”中一个潜伏组织的邀请,这种行为已经违背病院契约,对病院幕后多少有些了解的她就算可以用专业的心理学知识开解自己,但仍旧难免有些心中忐忑。最开始的时候,仿佛有一种随时会被以安德医生为首的研究团队发现的错觉,然而,这个组织所持有的设备和资料,让她很快就忘却了这些担忧,陷入繁忙、纠结却比平时更加充实的研究工作中。这个潜伏组织,也就是间谍组织,其目标和病院研究团队一样,试图制造出抑制“病毒”的血清——这是一个极为庞大的工作,因为,即便是可以拥有最好的实验条件,拥有第一手情报的安德医生等人,依旧被困在“观测病毒”这一步上。
“病毒”无法被观测,即便可以从各方面的线索、数据和理论去描述和推断它的存在方式,但这种不直观导致了进一步的研究工作无法完成。
阮黎医生是在近期才被安德医生的研究团队看中,却也没能直接进入团队之中,表面上的原因是阮黎医生的水平没有得到认可,但其真正的原因,在阮黎医生看来,应该是自己的研究方向和病院团队的研究方向不够合契——因为无法对“病毒”进行直观地了解,即便拥有系色中枢,可以对末日症候群患者的状态进行数据上的解析,但那样的数据仍旧难以推动整个“血清研究”的进度,对一个研究团队来说,没有目标和目标难以在期限内达成,都是极为致命的,尤其是这种多方面跨越了伦理道德极限的禁忌研究,就更是如此。因此,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延长研究的生命力,病院研究团队其实已经将目标从“血清研究”方面转向了安德医生提出的“人类补完计划”。
虽然阮黎医生不清楚资金提供方对“改变研究目标”的态度如何——她清楚,这种目标改变绝对无法掩饰,这种庞大又危险的禁忌研究,一定有来自各行业的精英知情者进行审核——安德医生的地位被拔高,以及《人类补完计划》那充满诱惑力和可行性的提纲,乃至于到目前为止所得到的反馈,导致研究者心情的变化,这些细节都是可以观察到的,也足以从侧面证明,资金提供方显然更加看重《人类补完计划》而并非是“制造血清”。
“制造血清”是为了抑制“病毒”,以常规的病毒研究来说,找到可以治愈感染的方法,是最为关键的突破,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视为对某种病毒的研究终点。有了血清,之后再进行其它方面的研究,研究者就会获得生命上的保障,再无后顾之忧。只是,正因为“制造出血清”相当于一个终点,所以,无法制造出有效血清的可能性反而更大,在病院研究期间,针对“病毒”的特效药已经尝试制作了不少,并一一在特殊实验体“高川”身上进行试药,但是,无一例外都拥有可怕的副作用,几乎无法用在一般人身上,对其他的末日症候群患者的效果也十分低劣,甚至会让病情加重恶化。
花了那么长的时间、精力和资源,原本对这项研究提供支持的一方,也会感到厌烦和疲倦吧。因为看不到产出的希望,所以,如果有人提出转移研究方向,将“血清研究”暂且列入第二目标,支持方会从谏如流也是理所当然的。然而,对于一个观念虽然激进,但却并不完全偏激的研究者来说,阮黎医生并不反感禁忌研究,即便研究过程中,会导致一些违背伦理,乃至于牺牲多人的事情,也可以接受,但是,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撇开“研究血清”,而转向《人类补完计划》,才是对之前那些已经付出和牺牲的人事的不敬和侮辱。
病毒研究中所消耗,所牺牲的东西,如果是为了消灭或抑制病毒,然其在未来漫长的时光中,变成不会让更多人牺牲的存在,那么,一定是值得的。正如同历史上的“天花”,如果说,只要牺牲几百万人,就能够满足实验需求,在其杀死几千万人前,完成药物的研究并进行推广的话,阮黎医生就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
但是,以安德医生为首的研究团队将目标转向《人类补完计划》之后,原本就困难重重的血清研究,变得更加举步维艰。阮黎医生了解过《人类补完计划》的部分资料,但是,她完全看不出,这项计划即便成功了,对于抵抗“病毒”的威胁,到底有什么用,甚至于,也不觉得这个“看起来更容易”的目标,会比血清研究更容易完成。
病院如今的研究已经走入歧路,安德医生避开了病毒研究中,最本质也最有价值的环节,在专业道德和心理素质上,已经不再适合主导病院研究了——在深沉的夜晚,阮黎医生偶尔会在脑海中闪过这样的想法。
她想要让所有的牺牲更有价值,而这个“价值”,则完全出自她自身的价值观。她清楚这一点,但也不觉得,自己的价值观是错误的。所以,在一个被病院研究团队视为威胁的潜伏者组织找上门之后,她并没有犹豫太久。自己的研究方向,和病院团队的研究方向不同,价值观和路线也不一样,所以,即便现在看起来,有可能加入病院的研究团队,但实际上,根本就不可能被接纳,即便被接纳了,也无法在那样的团队中实现自己的价值。所以,既然有人肯看重我的研究,支持我的想法、价值观、方向和路线,那么,冒着更大的生命危险去加入他们也没关系。
“病毒”研究本身就是极为危险的,谁也不清楚,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被感染,一旦被感染,目前来说,根本就无药可救。和“高川”在一起的时间,注视着他的挣扎,阮黎医生开始觉得,这种挣扎并非是毫无意义的,是可笑的,反而,身为研究者的自己应该更加珍惜一些,要做出真正匹配得上这种挣扎的,有价值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