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校对)第72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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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义体高川知道,爱做梦的自己,豁出一切去追求理想之梦的自己,必然是强大的,因为,他能理解这种强大,也假设过有这样的一个自己。不仅仅是自己,哪怕是任何一个凡俗的人类,如果可以做到,用自己的生命,去追逐一个理想之梦,无论碰到了什么挫折也不肯放弃,拥有甘愿为此承受苦痛,不被其他人的目光和说话所动摇,那么,他都会变得十分可怕。那是除非摧毁自己,否则就无法停下脚步的狂热,拥有理性,但却放弃用理性约束自己的疯子。除了梦,他已经再没有可以失去的了,因为,除了梦,他已经放弃了一切。这样的极端意志,几乎已经抵达了人类的极限。
  当肉体已经不是束缚他的枷锁时,这种极端的精神意志,将会成千百倍放大。在这个由精神和认知构筑的世界中,到底会展现出怎样的奇迹?义体高川根本就不愿意去猜测,因为,没有意义。那种程度的精神力量,根本就不可能进行量化,也不可能固化,更没有一个准确的公式,用以进行逻辑的推测。
  再加上,对方也是“高川”,想要找到自己所具备而对方没有的东西,是十分困难的。
  即便超级系色和超级桃乐丝联手,设下了重重陷阱,去限制少年高川的辅助力量,最终剩下的,最好的结果,少年高川也仍旧拥有属于他自己的力量。而这种力量,对于每个高川来说都是公平的,强弱只在于高川自身的精神意志强度。
  所以,想要战胜对方,关键其实并不在于将对方打倒杀死,因为,在所有的外力都对消之后,义体高川不觉得,自身的战斗力可以超过对方。即便如此,体高川觉得自己还是有胜算,只要胜负的关键,不在于纯粹的战斗力,不在于彻底消灭对方,那么,自己大概有五成的把握,可以完成自己的任务。
  义体高川的脑海中,已经完成了大体的规划,但是,时机和地点这两个十分关键,也十分严格的因素,暂且无法确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可以说,需要运气的地方,都集中在这两个关键上,而运气,却是无法掌控的。
  义体高川不觉得,机会可以立刻就出现,但是,却有一种冥冥中的感觉,无论多复杂的状况,自己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因为,对少年高川来说,也需要同样的机会。甚至可以说,那个机会的到来,是对彼此双方来说,相等的,必然的,就像是命运一样。
  尽管局面已经快要完全脱轨了,想来,即便是超级系色和超级桃乐丝,对“剧本”的掌控力也会越来越弱。这同样意味着,她们可以做到的事情越来越少。不过,从桃乐丝的态度来看,她们对自己所掌控的一些“命运节点”仍旧拥有很强的自信。换句话来说,也许命运的总体过程与最终结果会歪曲,但是,在某些时候会发生的特殊事件,仍旧必然会发生。
  “近江陷阱?”义体高川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近江的背景是极为特殊的,他曾经猜测,那是“江”的一个投影,但是,虽然可以解释她的神秘,却又难以解释她的行为。无论如何,他都从未想过,近江本身就是超级系色和超级桃乐丝针对“江”,或者说,针对少年高川身上的“病毒”体现所刻意制造出来的陷阱。
  “嗯,近江并不是江。它所体现出来的相似,是伪造的结果,多亏了在虚数空间中的屡次交锋,才能做到这种地步,虽然,那些交锋的结果是一败再败,除了拖延失败的时间之外,根本不可能扭转局势,但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以假乱真的气息,可以吸引江,当然,有可能会被识破,但是,只要江与其进行直接接触,那么,就有很大几率将它关进陷阱中。”桃乐丝沉静地说:“能够支撑多长时间还不确定,不过,应该可以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义体高川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近江是我的未婚妻。”他无法描述自己此时的心情,近江表现出强硬的占有欲,义体高川相信,她当初说要结婚的想法是认真的,不管那是出乎怎样的想法和情绪。无论是上一个高川,还是现在的自己,都无法将近江当作一个纯粹的工具。桃乐丝口中的近江陷阱,很难在感性上,与他所知道的近江对等起来。
  自己喜欢近江吗?义体高川不清楚,但是,他知道,上一个高川是喜欢近江的,两人的结合之初,也许拥有种种功利性,但是,也并非单纯只有功利性。在义体高川刚诞生的时候,就已经继承了上一个高川的记忆,即便只是纯粹的记忆,没有任何情感的成份,也足以让刚诞生的他获得了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东西,让他并非孤身一人,去面对接踵而来的重重困难。即便,这份记忆和人际的传承,也让他充满了矛盾,难以找到自我存在感的定位,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如今的他,无论从理性还是感性上,都无法将这些已经拥有的东西,当作随意可以丢弃的货物般,从自己的生命中分割出去了。
  近江是重要的,没有理由,这种重要性,并不在于她能够带给自己,带给耳语者多少利益,寻找近江的时候,义体高川的心中,充满了找回自己亲人的情感,即便,这个“亲人”已经和她当初有了相当大的区别,更没有了两人之间的记忆和过往。若要忽略这份情感,义体高川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尤其在拿回了自己的感性之后。
  近江竟然是桃乐丝刻意制造的陷阱,这意味着,她本身,连末日症候群患者都不是,连病毒都不是,完完全全只是一个为了特定目的而特制出来的,冰冷的人工造物吗?那么,义体高川从她身上感受到的人格、情感、执着和冲动,也只是程序化的伪物吗?义体高川难以接受这样的想法。
  这一次,轮到桃乐丝沉默了,义体高川期望她能给予和充满恶意的猜测截然相反的答案。
  “近江是计划中的陷阱,但是,近江本人是什么,这不是我能解答,也不是我应该解答的问题。”桃乐丝盯着义体高川说道:“在阿川你的心中,她到底是怎样的存在?答案在你的心中,而不在我这里。你对她的认知,决定了她的存在性和重要性。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什么,阿川你已经十分清楚了。”
  “我会和她结婚。”义体高川没有任何犹豫地说,“只要她需要我,我就不会拒绝。对我来说,她的本质是什么,我只相信我感受到的一切。”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桃乐丝平静地,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那么,我不会提出任何建议。这个世界本就是荒谬的,复杂的,难以捉摸的,而我只是一个骇客而已,不是神,无法决定任何事物的真实。我只能说,对我来说,近江就是一个陷阱,仅此而已。”
  “真是冰冷的回答呀。”义体高川苦笑起来。
  “啊,我的心,早就没有了人性的温暖。”桃乐丝没有逃避这个话题,反而十分认真地回答道:“系色也好,我也好,在形态上已经十分接近病毒。我们对自己的分析,决定了我们对病毒的认知。所以,我们十分确信,江不过是病毒有目的伪装,正如你现在所看到的我,不过是超级桃乐丝的伪装而已。你的观测,和我的目的,共同营造了现在这个形象。但是,真实的我,却并非如今这个样子。系色也是如此。”
  义体高川听着这些话,心中的悲伤和痛苦就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如果没有脑硬体和义体化,他甚至不觉得自己还有行走的力量。可是,即便如此,他也必须压抑这种悲伤和痛苦,因为,他清晰地感受到,无论自己表现出这样的感性,对桃乐丝来说,已经是没有意义的事情。而对自己来说,将这份悲伤和痛苦表现在脸上,也只不过是显露了自己的脆弱。但是,“高川”是不能脆弱的。
  义体高川只能选择沉默,或者是微笑,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伪装出笑容,只能在沉默中,忍受着心中那痛苦的折磨。
  或许,对桃乐丝自己来说,从人转变为非人时所产生的任何负面情感,也已经没有意义了吧。所以,这份悲伤和痛苦,只有知道桃乐丝的过去和现在的高川来承受。虽然这种承受是无比的折磨,但是,义体高川却只是在第一时间觉得,他宁愿承受这种折磨的千百倍,也不想遗忘桃乐丝的过去。
  桃乐丝已经变成了这样,系色也一定不会更好。对此,义体高川已经有了觉悟。
  如果,一个被自己遗忘的过去,连其他人都没有记忆,那么,那必然是一种形式上的永别。对义体高川来说,这是难以忍受的,他所继承的,过去那些“高川”的记忆中,桃乐丝和系色的过去,同样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宝。
  也许,对如今的系色和桃乐丝来说,那些记忆已经无所谓了,但是,义体高川无法忍受,彻底抹去那一段过去的自己。如果过去让现在变得痛苦,然么,无法走出过去的人,也许是难以前进的,但是,对“高川”来说,如果前进就必须遗忘这份让自己感到痛苦的过去,那么,这样的前进不要也罢。沉浸在这份痛苦中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义体高川咀嚼着这份悲伤和痛苦,对自己说:我宁愿做这样的小丑。
  “不要哭,阿川。”桃乐丝用一种仿佛可以看穿义体高川内心想法的目光,平静地对他,轻轻地说:“不要哭了。我就在你的身边。”
  义体高川猜想着,这个女孩在说这种话的时候,定然是无法体会这份感情的吧,而仅仅是计算出他心中的所想,从理论上,对这份情感做出判断和理解吧。
  “嗯,无论如何,你就在我的身边。”义体高川想说出这句话,可是,话到喉头,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出声,仿佛有一根烧红的碳梗在了咽喉中。
  他不由得更用力地抱住女孩。
  一路上没有任何人,不过,当他经过的地方,都会从视网膜屏幕中出现路径的指示。近江安装的义眼中,有一些和近江进行对接的功能,这一带的地图资料,早在他可以活动的时候,就已经即时存储进来。在脑硬体对义眼的解析数据中,直接关联卫星也是快捷功能,不过,在尝试后才发现,卫星信号已经中断了。外面定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义体高川不得不将注意力转向这些异常,以缓解心中的悲伤和痛苦。
  脑硬体早就已经主动对这些细节上的异常,结合已经获知的情报进行分析,给出了一连串报告。诸如月面核打击计划的失败,纳粹的降临,即便没有亲眼看到,但也已经拥有极高的可信度,甚至于,连联合国和NOG的处境,以及他们有可能采取的行动,也已经有了多种可能性评估。由此延伸出去,伦敦当前的形势,也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不过,对拥有中继器的网络球来说,要保持伦敦当前的秩序,应该还不是问题。
  经过狭窄的甬道,于尽头的小门之后,是一个相对宽敞的厅室,室内的装潢充满了未来色彩的金属感,但又同时具备着休闲的气息。义体高川熟悉的好几个神秘组织成员,包括锉刀小队和火炬之光的成员,都聚集在这里,除此之外,也有一些不熟悉的神秘组织的成员,倒是网络球的人,一个都没有。脑硬体的推断是,担当NOG常任理事的组织,除了网络球之外,都有成员聚集在这里——一直都有打交道的火炬之光、雇佣兵协会和黑巢,闻名却尚未实际有过接触的逐日者,以及耳语者的自己,再加上博奕中立的魔法少女十字军。
  在义体高川的视网膜屏幕中,厅内的每一个人都成立了数据化模型,义眼中的功能模块,正在估测这些人的综合战斗力——没有一个接近桃乐丝的数值,也没有类似“至少多少”、“多少以上”之类的模糊形容。最高的一个人,身穿一袭黑色风衣,头戴绅士帽,靠在墙角处,仿佛要将自己彻底隐藏在黑暗中,但是,手臂上却带着十分显眼的袖标。脑硬体中有记录,袖标上的图案,是逐日者的标志。这个人的综合战斗力评估是3500,距离桃乐丝的底线“5000”还差了1500。
  锉刀背对义体高川,坐在沙发上和旁边的人聊天,她的战斗力评估值是2500。有了这份标准,义眼的评估数值才具备直观的感受性。
  近江不在这里。义体高川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和桃乐丝的对话,有可能会被一路上的监控设备记录下来。即便没有监控设备,义眼大概也拥有类似的记录功能吧,结合近江的态度和性格,义体高川觉得,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他也这才惊讶地想到,为什么自己当时会没有想到这一点呢?此时想来,就像是有什么力量,阻断了他的保密。
  如果近江知道了那些谈话的内容,那么,又会生出怎样的想法呢?义体高川假设了一下,却发觉根本就无从判断,因为,近江给他的印象,是如此的独特和疯狂。最有可能的情况,是近江推断出,只有立足“现实”才能观测到的东西,而所谓的“近江陷阱”,对她的意义,很可能还不如提供这份资料的桃乐丝本人。
  相对于近江和近江陷阱的关系,桃乐丝的情况也拥有极高的相似性——即便桃乐丝在高于这个世界的角度,有着另一个身份,但对这个世界来说,桃乐丝就仅仅是桃乐丝计划的成品而已,和桃乐丝自己口中的近江陷阱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就像是一个奇妙的回环,让义体高川得以暂时脱离悲伤和痛苦,沉浸在这种哲学般的思维转换中。
  参照末日真理教的最终兵器制造出来的人造兵器桃乐丝,其看待这个世界的角度,以及各个关键性人物的认知,加上在义体高川身上表现出来的突兀的人际关系,对近江来说,大概是十分“有趣”的吧。
  义体高川从第三者角度去猜测着近江的态度。就在这时,认识他的人终于察觉到他的存在。黑巢的K在另一边大声说:“高川先生,你总算从那该死的实验室里出来了!”
  顿时,几乎是整个厅室的目光,都集中在义体高川和桃乐丝身上。和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打了声招呼后,义体高川在紧贴着锉刀的沙发扶手上得了个位置,他将桃乐丝放在膝盖上,两人之间的亲密,倒是让不少目光流露出探究和惊讶的意味,似乎桃乐丝计划已经按照网络球的计划那般公开了。作为针对最终兵器而设计出来的战斗兵器,大概每个人都对桃乐丝的存在,有着种种猜想吧,在这其中,桃乐丝和义体高川所表现出来的亲密,在无法从“现实”角度进行观测和认知的时候,的确是让人玩味的。
  不过,义体高川不觉得有解释的必要。即便锉刀本人也饶有兴味地看了过来,他仍旧主动打断了她的说话,直接问道:“情况如何?”
  这样的行为,已经足以让锉刀解读出义体高川的态度,面对一直以来都是亲密合作对象的伙伴,锉刀也只能耸耸肩,不再寻根究底,接过话题回答道:“虽然谈不上最糟糕的情况,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说着,她调出壁挂显示器的画面,画面的一半是各种数据资料,另一半则是伦敦城此时此刻的实景。
  此时此刻的伦敦城,已经没有了五光十色的繁华,沉默而冰冷,就如同一片水泥制造的高大坟墓群。
第991章
胜算
  多达一千艘飞艇和十座浮空城的纳粹大军正跨越重洋而来。他们自月球下降,基点就定在拉斯维加斯,穿过大气层之后才四散开来,除了一股停留在美利坚,还分出五股分别开往不列颠,德意志,北非和澳大利亚,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观察后,导致已经确定,这些纳粹并没有将亚洲列入第一波进攻路线中,不过也不排除前往澳大利亚的编队临时转向东南亚的可能性。澳大利亚已经致电联合国统合作战总部,要求亚洲方面的支援,中央公国的回复是在十二小时之内,将会有第一批援兵抵达澳大利亚防线。
  纳粹大军之中没有普通人,全体为神秘,个体也为神秘,不过,经过二次世界大战一役的国家政府,自然不会认为由普通人组成的军队,无法战胜这支残暴又充满神秘性的军队。二战时期,各国战损极多,在总体攻势中,神秘组织的支持虽然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总体而言,也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并没有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这也是二战之后,神秘组织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势力扩大,却也没有被针对性围剿的原因。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之后,预测了纳粹的反攻,并针对性做出了一系列布置的联合国,也没有将神秘组织的力量,划入正面作战的核心。尽管NOG已经建立,联合国也试图增强对这个组织的控制力度,但这并不代表,联合国对NOG的重视,超过了正规部队的组建。在所有的防线中,由普通人和正常科技构成的军队,仍旧是第一选择。
  即便,纳粹这次卷入重来,势必意味着他们已经变得比过去更加强大。联合国统合作战指挥部的高层官员在初步估计了纳粹的实力后,都以一种极为谨慎的态度,去看待这支一万多艘非飞艇和浮空城构成的侵略军,单纯以飞艇和浮空城的容纳体积去计算纳粹所动用的兵力,大致在千万人左右,加上中继器的存在,已经不再是秘密,因此,无论从人数还是技术上,无论是软实力还是硬实力上,这一次纳粹的反扑必然比二战时期最惨烈的时候还要凶猛。考虑到纳粹军队的规模,几乎可以认定,纳粹的月球基地上拥有支撑这支军队正常运作的后勤。而他们降临地面之后,也必然会通过闪电战优势,夺取一部分后勤基地。即便纳粹全体都为一线作战的兵员,彻底抛弃后勤工种,也仍旧可以通过非常规方式,获得源源不断的补给——科技也好,神秘也好,都已经可以实现无人化的高效率自动化生产和运输。
  因此,这次纳粹其实并不需要担心后勤问题,在先期更无需担心兵员问题,因此,在先期的战争中,联合国落于下风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不过,在联合国的战略推断中,纳粹的兵员因为其神秘性的存在,想要补充,乃至于增兵,都是相对麻烦的事情。只要不断推动大会战,依靠糜烂而焦灼的战事去消耗纳粹的兵力,其兵员的缺损速度,将会一点点超过增加速度,从而于全体上,逐渐削弱纳粹的总体战斗力。
  纳粹拥有两台中继器,一台在月球,一台在拉斯维加斯,而联合国方面也同样拥有两台中继器,一台在五十一区,另一台在伦敦,至少在神秘性的高端力量上,即便有所差距,也不会太远。再加上亚洲方面的神秘造物“三仙岛”,或许视为更强一些。月球上的中继器因为距离的缘故,想要摧毁有些棘手,但是,在拉斯维加斯的中继器,直接受到五十一区的危险,即便当前的局势是五十一区只能被动防御,不过,NOG所派遣的突击队,也已经箭在弦上。这次反击的力度和决心,无论在联合国还是在NOG中,都似乎十分强烈的。
  NOG作为首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得到联合国认可的正式神秘组织联合,在成员总量上,比起纳粹的千万大军,无疑处于绝对的劣势,不过,在联合国和NOG自身的评估中,在有计划性的区域战斗中,却更占据优势。因为,NOG的作战成员,在神秘性、经验和战斗力上,要高于大部分的纳粹兵员,用来进行斩首和突击任务再合适不过。
  基于如上的考量,联合国再第一次时间就通过了NOG的自主反击权,在联合国的正常部队坚守防线,将注意力集中于防御的状况下,所有与反击相关的相应支持,都优先侧重于NOG。伦敦作为NOG的总部所在,驻扎了大量在开会后暂时无法离开的各个神秘组织的成员,可以说,纠集了这个世界上最庞大的神秘侧势力。因此,伦敦的一举一动,都会在整个世界局势上溅起巨大的涟漪。即便纳粹的侵攻编队之一正在开向不列颠,但是,联合国和NOG自身,都觉得这些家伙是在自寻死路——不过,这并非是嘲笑,其描述的事实,也不值得欣喜,作为神秘性的军队,这些纳粹具备浓重的末日真理教的影子,自寻死路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失败,更有可能是某种神秘祭祀的开端。
  对上这种不怕死,反而以死亡为价值的怪物,多少还是有些压力的。
  身为伦敦城的半个主人,NOG最大牌的常任理事,网络球拥有不可推卸的战斗职责,而且,在不列颠这块土地上,网络球的兵力,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上,也的确超过各个神秘组织驻扎于此处的队伍联合。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网络球必须承担主力,而这也是在风雨欲来的现下,各个神秘组织仍有闲情逸致,聚集在这里等待命令的缘故。
  包括义体高川、锉刀小队、火炬之光、黑巢等等常任理事代表,以及不在此处的其它被代表的神秘组织成员在内,并没有接到一线备战的命令。网络球的确已经高速运转起来,但是,非网络球的战斗力何时会被派遣到不列颠的战场上,还有待观察。
  “我觉得NOG会在初步试探了纳粹这支军队的实力后,开放通往伦敦的线路,引导或逼迫那些怪物在这里进行大会战。”锉刀在解说了当前的形势后,认真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关于NOG的作战方式的话题,也已经在这里持续一阵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猜测和解读,不过,虽然是以NOG的名义展开战斗,但是,主力仍旧是网络球,所以,在网络球暂时封锁了一部分外界情报的情况下,答案就变得难以预测了。虽然有一些人对网络球的态度表示抗议,希望可以用NOG成员乃至于常任理事的身份,加入战略规划,以获得第一手情报,但是,却被毫不客气地拒绝了,问其原因,却不在于网络球自身的态度,而是“不列颠政府的排斥”这个让人感到无奈地理由。
  在不列颠的领土上,即便是网络球,也必须照顾不列颠政府的态度,而网络球在NOG中拥有巨大的影响力,网络球的妥协,也意味着NOG不得不妥协。当然,也有不少人认为,这仅仅是网络球的借口。但是,伦敦乃至于不列颠,本来就是网络球的大本营,即便已经加入了NOG,选择依靠自身力量迎战,而拒绝其它神秘组织的干涉,也是一种相当正当,可以理解的选择。无论有什么人认为,这种做法阻挠了NOG的内部融合,会让NOG名存实亡,一盘散沙,但是,如果网络球和不列颠政府真的完全开放战场,想必会有更多神秘组织怀着更加警惕的恶意去猜测其中的缘由,从而产生内部的动摇吧。
  虽然NOG拥有七大常任理事,但是,网络球仍旧具备着强大的领袖光环,它的态度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加入NOG的各方势力所默认的准则。这一次,网络球的坚持,也并非全然是坏事,其中的关要,早就被各方势力计算得清清楚楚了。不过,无论网络球的态度如何,事关NOG本身的存在感和威慑力,有一点是十分确定的,在接触战正式打响之后,无论网路球的处境是胜是败,损失是微小还是严重,最晚在战略中期,NOG的其它势力也必须加入到会战中。
  毕竟,NOG始终都是一个联合性的组织,无论是甜蜜还是苦涩,付出和收获,都不可能完全交由一个神秘组织决定。此时认可网络球的态度,暂且退避三舍,总的来说,也不过是成全当地主人一点面子罢了。
  “在伦敦打吗?听说网络球的中继器已经可以投入使用了。”旁边的人说道。
  “可以使用了?不是还没有建成吗?”有人诧异的问道。
  “在NOG第一次全体会议之前,网络球那明显的退让,大概就是为了争取到时间和精力吧,他们可以在这个时间段上,将未完成的中继器投入使用,必然采取了一些特别的手段。我觉得,以走火的性格和网络球的底蕴来说,是有可能做到的。”另一个人分析道:“伦敦是不列颠最重要的城市,将这里布置成战场,政府方面也有过考量,否则,单单是网络球的面子,即便算上整个NOG的面子,也不可能那么大。和纳粹的作战方式,大概是更早以前就已经确定了。说得太麻烦了,你们也不太明白,总之,如今的伦敦无论从国家战略层面上,还是国际战略层面上,直接作为第一战场,比作为最后的放手关卡更能避免损失。”
  “别开玩笑了,伦敦是不列颠的政治经济中心,这里一旦沦为战场,对不列颠的打击有多大?即便政府向后方转移,一旦丢失伦敦,也会大大损伤不列颠的士气。”有人用力地反对,“失去伦敦,就等同于丢失整个不列颠,想要反攻回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想,不列颠可不愿意主动重演二战那一幕。”
  “背水一战。”另一人只是这么形容道。
  “主动背水一战?太可笑了,绝对不会有任何政府会做这样的蠢事。”立刻有人反驳。
  “如果是联合国的政治交易呢?”有人提出道:“只要给予足够不列颠满意的补偿,在判断出纳粹一定会进攻伦敦的情况下,刻意设置这么一个战场,也并非是不可能的吧。”
  “那么,如何对自己的国民解释?”很快就有人说:“在背水一战中,一旦丢失伦敦,纳粹在这块土地上就不会再有任何阻力,避难所里的人就算可以转移,也不可能快过纳粹的屠刀。纳粹会把躲藏在地下的人全都翻出来,全部杀光,就算土地之后还能收回来,但是没有国民的国家根本就没有意义。将国家和人民的命运赌在背水一战上,绝对不是正常人会做的事情。我可不觉得女王陛下已经发疯了,如果他们真的打算将伦敦变成战场,也一定有其他原因。”
  “没错,应该是有其他原因,例如,五十一区的表现,让他们对中继器有信心?觉得只要拥有中继器,伦敦就是不落的雄城?”有人这么说道:“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此时比伦敦更前方的人们该如何自处?一开始就打算将战场设在伦敦的话,在抵达伦敦之前,前线地带的抵抗是绝对不可能抵挡纳粹的。在试探了纳粹之后,那些部队绝对不可能存活下来,而伦敦这里为了迎接决战,也绝对不会再分出人手去支援。这意味着,此时此刻派往前方阻挡纳粹的部队都成为了弃子,而且,不仅仅是部队,一旦前线军队灭亡,那里的避难所也会毫无意外地被彻底摧毁。他们,没有任何援助,他们知道吗?”
  “在伦敦之前的地方,将会彻底灭亡。”这个时候,有人用沉重的语气说:“就我所知,将伦敦设置为战场,是在中继器可以投入使用之后才决定的。在那之前,不列颠的确打算构筑层层防线,拖延纳粹的脚步,争取让前方避难所进行转移的时间。没有人可以在战争打响之前,完全确定纳粹的路线,所以,也没有人确定,什么地方才是前线,为了保证可以在第一时间对前线的支援,不列颠做了很多规划,但是,网络球的中继器,让那些计划搁置了。不列颠是不是疯了,我不清楚,但是,我想他们的确是要将此刻前线上的一切,都当作诱饵,为了确保纳粹的进军路线,保持在长驱直入伦敦的路线上。也就是说,必须保证,除了这条路线之外的地区,不会沦为战场,而在纳粹进入伦敦之后,将他们所有的军队,都囚禁在这个城市中。”
  “怎么可能做到!他们可不是木偶,任由不列颠摆弄!”回应者的语气激动起来,“你说的太天方夜谭了。”
  “中继器。”另一人沉重地说:“他们把一切都赌在中继器上。拉斯维加斯战场的胶着,就是五十一区中继器力量的体现。理论上,网络球制造的中继器,要比五十一区的中继器更强大。中继器可以做到什么?谁也不清楚,不过,网络球应该是明白的。否则,不能说服不列颠政府做出这样的举动,也不可能赞同不列颠政府做出这样的举动。我们谁都不清楚中继器到底拥有怎样的神秘,所以,才觉得这些推测是异想天开,是疯狂的行为。然而,神秘之所以是神秘,正因为它总能做到理论上无法做到的事情,不是吗?”
  这人的说法让整个厅室中的气氛沉默下来,以正常的观点去看待,这无异于痴人梦话,但是,对神秘有着深入认知的人,很难反驳这种以“神秘”为基础展开的疯狂。如果可以做到限制纳粹的进军路线,只牺牲这条路线上的国民,以及些微的军队弃子,就能将纳粹禁锢在名为伦敦的牢笼中,然后将其彻底歼灭的话,这样的诱惑,大概是所有经历了二战的国家,都无法拒绝的诱惑吧。相比起在宽阔的战场上,打一场没有下限的消耗战,当然是把敌人集中在陷阱中,一口气歼灭更加划算。
  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任何持久战的想法,都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一千艘飞艇和浮空城的部队,全都进入伦敦的话,实在太拥挤了。”好一会,才有人轻声说道。
  “有中继器在。”另一人冷声笑了笑,“在不可知的神秘面前,任何困难都有可能不再是困难。月球核打击的结果,每个人都看到了,至少,就空间大小、坚固程度以及主场优势来说,纳粹的中继器所表现出来的力量,的确骇人听闻。”
  “这场战斗麻烦了。”锉刀想了很久,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满了出来,当她出声的时候,所有想讨论的人都安静下来,因为,锉刀是雇佣兵协会的人,而雇佣兵协会,是所有神秘组织中,最靠近战场的势力,几乎可以说,这个世界上的神秘组织,单以百人以上的战争经验来说,没有一个会比雇佣兵协会更加丰富,有传闻,雇佣兵协会的组建,正是为了收容二战时期那些上了战场,没有死亡,却受了重伤的神秘持有者,亦或者,因为战争而失去了容身之地的老兵。如果这个传闻有一定的真实性,那么,雇佣兵协会的实力就十分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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