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校对)第613部分在线阅读
一群半专业的,在力量层面上,应该有着更苛刻制约的能力者,要对付一个专业的,对意识态世界和意识力量有着自己的理解,还小心谨慎,拥有主场优势的能力者。结果会是怎样,如果没有奇迹的话,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我一边思考着,网络球投入这些新兵的用意,一边继续尾随其后。又过了三分钟,魔眼在一处十字路口停了下来。黑色巨人已经将本地的城市环境破坏得千疮百孔,不过,街道上有一个巨大的黑色痕迹,就像是烧成灰的人形印子洒落在路面上。从身姿和规模来看,无论是谁都会直接将这个痕迹与黑色巨人联系起来,而这个时候,其他的黑色巨人距离此地有些遥远,就像是,负责本地的黑色巨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杀死了,从而让这个地方空旷下来。
魔法少女们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一边窃窃私语,虽然表情都相当警惕,却完全无法让人感受到执行任务时的严肃性。这些人看起来也同样不清楚魔眼的工作性能,在魔眼停止移动后,经过简单的磋商,就随随便便地决定了分队行动,搜索这里的每一处废墟。当他们分别进入各自负责的区域后,停在原地的魔眼突然闪动起来,一扇落着红黑色帷幕的拱门隐约浮现在十字路口的正中心。
我和富江冷眼旁观,更远出传来魔法少女们的呼喝声,有一部分带着烦躁的情绪,他们完全是白忙一场,因为目标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们离开的位置。不过,从这扇拱门的呈现现象来看,它是被魔眼逼出来的。也许负责清理这一带的黑色巨人也察觉到了它的存在,却因为实力上的差距,被烧成了一片灰烬。
“该死!”红黑相间的帷幕被拉开,一名年轻男性狼狈地从拱门后滚了出来。他已经受伤了,嘴鼻之间挂着血迹。“竟然这么快就被找到了,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明明意识世界里都没有……”他正不甘心地念叨着,视线抬起来时,却不由得停在魔眼身上。他那原本就因为受伤显得虚弱的神情,一下子就被冻僵了。显然,他明白,这只魔眼意味着什么。不过,听他之前的自言自语,似乎是在正常世界的实体被网络球找到后,才被魔眼锁定了意识态世界的位置。
网络球或许用了什么方法,提前在正常世界锁定了他的身份。虽然意识行走者都是善于隐藏自己的好手,不过,在网络球的地盘上和网络球交战,会被揪住一些小失误,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个年轻人对网路球的能量,似乎并不怎么清楚,虽然是意识行走者,但应该不是什么经验丰富的老手。
“怎,怎么可能……”年轻人惊讶于自己所看到的东西,当他理解到自己正身处的环境时,不由得发出压抑的呼声,“为什么会在这里,门应该……”他回头望去的时候,魔眼猛然窜出,直接撞上拱门,并镶嵌其中,宛如一道天然存在的石质眼形花纹。年轻人这时才回过神来,用力朝拱门后扑去,结果身体仿佛撞在实质的墙壁上,啪的一下就摔了回来。
情况很明显,构成门内部的一层深色的膜,拒绝了他这个主人的穿行。魔眼之前的变化,很可能意味着,这个年轻意识行走者的能力,暂时被封印,甚至被魔眼的操纵者给剥夺了——我甚至于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性,如果是能够剥夺对方意识能力的意识能力,自然比普通意识能力更有被网络球看重的资格。
全局负责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意识态防线,先行调用瓦尔普吉斯之夜的一部分力量,封印了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核心认知,能够做到这种事情,拥有做这些事情的资格的家伙,拥有这种程度的意识能力,才是比较符合情理的事情。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年轻人似乎也意识到了那可怕的可能性,却完全经受不住打击,抱着哀嚎起来。他的声音吸引了正在废墟中搜索的魔法少女,当十三名魔法少女升至半空时,立刻就能看到他再次猛力扑向自己的意识之门,用自己的身体冲撞捶打的可怜样。
“原来小老鼠在这儿。”几个男性的魔法少女看到这一幕,先是惊讶了一下,立刻发出幸灾乐祸的嘲笑。
“怎么不躲回自己的老鼠洞里呢?真可怜呀,是回不去了吧。啧啧。”
年轻人有些呆滞地转头看向这些魔法少女,再次发出恐惧的哀嚎声,继续激烈地撞击捶打意识之门。他似乎被吓破了胆子,完全没有抵抗的意思,只是一个劲地想要逃走,恐怕,他的意识能力并不是倾向于战斗的,甚至于,根本就没有开发出战斗状态。不过,即便如此,身为一个直面神秘性恐怖的能力者,他所表现出的意志,低得有些不可思议,是因为之前就已经遭到重创,连战斗意志都被削弱到了极点吗?网络球于正常世界的战斗人员,有这么大的威慑力?
我仔细观察着这个年轻人,不过,他一直都把头埋得很低,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除了那恐惧的味道之外,看不清更多的东西。不过,就算他另有图谋,仅仅是伪装恐惧,也没有关系。
我抬起手,天空中,开始散落黑色的羽毛。
一声沙哑的乌鸦叫声惊动了魔法少女,他们抬起头,一副惊愕的表情,伸手接住如同飞散的鸦羽。年轻人似乎脱力了,蜷曲着身体趴在意识之门的脚边,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对突然产生的变化没有半点反应。
就在魔法少女们被鸦羽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富江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右手扼住其中一名男性魔法少女的脖子,按倒在地上推出十米远,一路上,那个倒霉家伙的五官都被磨烂了,血痕触目惊心地洒了一路。没有人可以防御富江的突袭,因为,是我用速掠将她带到了他们的身旁。下一个眨眼,我已经站在那名年轻意识行走者的身旁,俯瞰着他。
“你——”年轻人似乎吓了一跳,他的眼睛猛然变得明亮,但是,在他说完话之前,我的刀刃已经贯穿了他的胸口,将他钉在地上。他再一次受创,血还没有咳出来,我已经和富江完成了换位,而魔法少女们才刚刚从自己的一名同伴死亡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作出攻击的姿态。
剩下十二名魔法少女中,有七名的目标是意识之门边的富江,三名的目标是被钉死在意识之门前的年轻意识行走者,只有两名的目标锁定在我的身上。不过,在漫天的鸦羽中,我已经再一次进入速掠状态,目标为——
十二人!
第808章
压倒性
利用超出所有人的速度,我和富江完成了换位。当然,这种换位其实没有必要,从插入战局的开始,由我抵挡十三名魔法少女,而由“江”去处理年轻的意识行走者是完全可行的。只是富江对魔法少女充满了攻击性,所以,在最初选择各自对手的时候,才产生了错位。我并不觉得这些魔法少女对富江有什么重要意义,令得她产生这种针对性,而仅仅是认为,这种选择不过是富江人性化和情绪化的一面——她不喜欢这些由人近中年的男女装扮而成的魔法少女,或许,这些人的表现,破坏了她心中“魔法少女”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正常印象,所以,她要去教训教训对方。
我也希望,自己的这种判断就是真相,而并非存在什么内在的更深层的理由。我对这些魔法少女的第一印象也不怎么好,说实在话,他们的样子完全不符合我的美学观念,如今直面这十二人,我对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留情的想法。即便如此,我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对他们下死手的,因为,我们彼此之间就是陌生人,对陌生人产生杀意,并不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仅仅出于第一印象不好,就杀死对方,也不是正常人会做的事情。我虽然是精神病患者,自身的遭遇、处境和存在形态相当离奇,但这并不代表,我的三观就完全和正常观念向左。
这些魔法少女是弱者,是网络球的士兵,是未来与末日真理教作对的先锋,是丘比制造出来,和瓦尔普吉斯之夜有所关联的神秘性存在。他们自身存在所代表的意义,并他们自己理解的还要更加深层。如果在过去,说不定我们还是站在同一条战壕里的伙伴。虽然他们此时所处的立场,和我要做的事情有所冲突,但是,我并没有从一开始就将他们视为敌人,换另一个角度说,他们的能力和经验,也不足以成为我的敌人。
我很强,虽然不是意识行走者,但是,我很强,这一点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即便认知到,自己在“现实”层面上,是一个何等病弱的少年,但是,我对自己内心中的那份强大,从来都没有遗失过。回顾自己的人生,我完全找不到“自己是怯懦者”的半点证明。
我不会单纯因为魔法少女的立场问题而非得杀死他们不可,不会单纯因为他们拥有力量就非的杀死他们不可,不会单纯因为他们的形象不符合我的美学就非得杀死他们不可,不会单纯因为他们在试图阻止“江”就非的杀死他们不可。
杀死他们,是如此简单的事情,不必杀一只鸡更加麻烦,他们连绊脚石都称不上。
但是,我仍旧出手了,在其中一个魔法少女被富江杀死之后,我决定要杀死这里剩下的十二个人。
仅仅是因为,富江杀死了他们的其中一名同伴。
我看得出来,这些魔法少女之间并没有多么深厚的交情,他们甚至在行动之前,很少有所配合,就如同一群新兵刚刚响应征召,还没有进行训练就被投入战场。他们彼此之间有许多小心思,不会因为同伴的死亡,就非得为这名同伴报仇,在面对死亡的威胁时,他们甚至可能会将自己的同伴当成诱饵。
即便如此,既然富江杀死了他们的其中一人,我就必须将剩下的人全都解决。这并不是害怕他们复仇,那么,到底是什么理由呢?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或许,是一种和“江”在生理和灵魂上的联系,是一种“病毒”对“感染者”的影响,我的理智不觉得杀死这些家伙有什么意义,从感性上也无法对自己的这种决意进行解释。我出手的时候,对自己在做什么,是十分清楚的,所以,更深切地体会到,自己行动的理由,并不在于自己是怎么想。
那个深藏于体内深处,亦或着灵魂深处的,似乎比任何以人形表现出来的“江”,比以“病毒”形态表现出来的“江”更本质的某种存在,宛如心脏一般鼓动着,释放出一种凌驾于感性、理性、本能和人格意识的波动,对我造成了影响。这种影响在过去也存在,我回顾自己生前的一切行动,或多或少都能察觉到这种波动的影子,更有一些深刻的宛如梦境般的体验,让我感受到自己对这种波动的恐惧。
那是,无论多么隐晦,多么模糊,但只要察觉到了,感受到了,都会生出一种无比强烈的,洞穿了一切主观和被动的意志,极为纯粹的恐惧感。就像是,它天生就是让我,让人类,让世界上一切生命感到恐惧的存在。
我知道,我知道,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它会让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其他生命都产生这种恐惧。因为,我能感觉到,它就藏在我这里,藏在“高川”的深处,宛如一个产生病变的器官。它是独一无二的。
当我面对这些魔法少女,做出杀死他们的决定,却又无法从自身上找到任何理由来说明这种冲动时,我是如此清晰地,感受了它的存在和对我的影响。
仿佛,它将我改造成了一个天生的杀人鬼,让我不得不认知到,自己就是一个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说服自己,就能随意杀死某些人的怪物。而这种认知,在一瞬间充满了熟悉的味道,就像是,在遥远的过去,自己带着这份感觉而行动一样——
仔细想一想,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从厕所怪谈回归正常世界之后?咲夜因为森野的缘故,被卷入末日真理教和山羊公会的阴谋时?那是一个无比怪诞的体验,也在这之前,从未意识到,当时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何等怪异。在没有接触到“现实”层面所带来的黑暗,在认知上,仅仅还是一个高中生的时候,没有遭遇过任何可以导致自己三观改变的重大变故的时候,竟然可以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天生的杀人鬼,而且,并不为这种想法和由这种想法所引出的行动产生半点困惑。就这么理所当然地,去将自己当作是一个冷酷的家伙,并真的做了许多冷酷的事情,把之后所有的行动,都以这种理所当然的想法和感觉作为核心进行解释。
为了做到什么,成为什么,就必须杀死什么人——即便,事实是成立的,但是,仔细想想,自己的认知和人生经历,根本就不足以构成这种行为的基础。一个冷酷的战士,一个个性怪诞的杀人鬼的诞生,必然有着诞生他们的种种因素。一个人并非生下来,就会理所当然的成为这样的人,在和平的环境下,再奇思妙想的人,也不会突然改变了十六年的习惯后,没有丝毫的转折感,而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除非,从诞生开始,就从最基础的生理结构和意识形态中,拥有这种和“正常”悖逆的因子。例如,外表是人类,但内在基因结构,却有着“吃人以保证生存需要”的部分,也许大部分的基因都是和人类仿佛,只有那么一点点,无法观察到的部分,是不同的。然后,杀人也好,吃人也好,都会得到本能的满足。
我,是这样的怪物吗?亦或着,是因为,因为体内和意识中存在着那怪物的它,而被它改造成了一个怪物?
我的思维在与战斗无关的领域运转着,动作却完全没有任何停顿和偏差。我一边想着,一边理所当然地执行了下列行动。
无形的高速通道在建筑残骸和破裂的街道路面上蜿蜒,将十二名魔法少女缠绕起来,就如同一条巨大的蟒蛇,将猎物扼杀在自己卷曲的身体里。所有来自魔法少女的攻击,其缝隙被这条行动轨迹毫不留情地贯穿了,在我奔驰起来的时候,这些充满了华丽视觉效果的攻击,就像是凝固的烟花。
刀刃,赶紧利索地割破他们的喉咙,鲜血一点一点地从伤口挤出来,但是,直到我回到年轻的意识行走者身边,这些鲜血才猛然喷溅到空气中。魔法少女们没有立即死亡,已经成形的和半成形的魔法,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宣泄出来,宛如一道道流光溢彩的洪流,转眼就来到我们跟前。
年轻的意识行走者刚刚才将目光挪到我的身上,这道目光的神采并不是那么清晰,他的思维,似乎还没有转过弯来。我太快了,太快的话,就会看到这种突然冻结又突然解冻的场面。不过,我早已经习惯了,对手连念头都还没来得及转完,就已经被宣告了命运的景象。
当被我钉在地上的意识行走者回过神来的时候,立刻被那洪流一般席卷而来的魔法攻击吓得脸色苍白,但又并不完全是对这股力量的恐惧。他的心态,必然十分复杂,充满了震惊和疑惑,才让他的表情,充满了浑浊的味道。
而这个时候,富江也已经不再是富江,在连锁判定也没能观测到,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回了真江的形态。那充满神经质,诡异又优雅的气质,好似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吸入黑暗的深渊中,连空气都无法逃过一劫。如此让人窒息的她,面对洪流般的魔法攻击,连头都没抬起来。
她看着自己的脚尖,又像是凝视着年轻的意识行走者,朝魔法洪流涌来的方向抬起左手。明明是看得清晰的动作,却比魔法洪流的速度更快,就像是两者位于不同的时空中。而在两者接触之前,真江的手臂,猛然炸开了。
腥红又浓稠的血色液体,因为手臂的爆炸而于断口膨胀,就像是高压水枪,地泉喷涌,火山爆发,江河决堤,构成比魔法洪流还要巨大的洪流,一口气就吞掉了位于前方的一切。只是眨眼的时间,魔法少女们连同他们所在位置周边二十米方圆的一切,都被血色的液体覆盖了。
看似规模宏大,冲击感十足的魔法,连一个泡沫都没能制造出来。
那里,什么都没剩下,除了一片红色的沼泽。
是的,正如我之前所说,“江”拥有这个世界里,足以压倒一切神秘的力量。
无论我是否出手,都不是必要的,不是具有决定性的,只是,也许我的行动意志,会在某些时候,引发“江”的行动。我存在于这里的理由,是因为它需要我存在于这里,也正因为如此,才让我觉得,自己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它。或者说,我必须要影响它,而影响它的基础,就是我必须在它的身边。
我的胜利,从一开始,就不取决于我的战斗力,而取决于,我的影响力——这个认知,在我的心中拥有革命性的意义,我认为,这是自己第一次真正看清,自己走向胜利的道路。
所以——
无论你是什么,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无论会有怎样的结局,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无论有着怎样的期盼和愿望,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你能听到我的声音,请实现我的愿望。
然而,这并非是交换的代价,也不是谁对谁的报答,仅仅是因为,这就是高川。
腥红又浓稠的液体,宛如影像倒放一般,缩回真江的手臂里,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她的左手已经恢复如初。而之前被血之沼泽弥漫的地方,似乎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所有的物体,还留在原来的位置上,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只能说,所有的生命气息都消失了。这片被黑色巨人摧毁的钟林区,虽然很多地方都是空旷的,让人感到沉寂阴暗,但是,被血色沼泽覆盖的地方,却让人感到仍旧有什么东西被“吃”掉了一般,留下一大片充满了更死寂的“伤疤”。
年轻的意识行走者明显也产生了这种感觉,他的额头大汗淋漓,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仿佛连呼吸都要停止了。他很恐惧,这种恐惧,在真江的身旁仿佛化为实质,那是一种因为浑浊而出现的灰色,就算是第一次看到他的人,也能强烈感受到他此时的情绪波动。
太剧烈了,年轻人的胸口起伏不定,心脏在远方传来的建筑倾毁声中,也似乎清晰可闻。他张开嘴巴,就如同浮出水面而窒息的鱼,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无论他在这之前,有着怎样的打算和谋划,亦或着真的只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失败者,此时此刻的处境和体验,都不会有任何差别。
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他人面对真江的力量时,这副仿佛要被吞没了的恐惧表情。
我想,当自己对“江”感到恐惧时,也一定不会更加好看。即便有所觉悟,但是,以前就已经存在的恐惧,到现在,仍旧没有半点变化。我决定和“江”在一起,并不是草率的决定,而是直面这样的恐惧,依然不改初衷的觉悟。
我,不会因为恐惧就逃跑,因为恐惧就不顾一切地宣泄,因为恐惧就不去爱。我相信,接受并跨越这种恐惧的自己,是和“江”在一起所必要的条件。
真江和年轻的意识行走者对视了大约三秒,然后,缓缓将手掌放在他的额头上,有那么一瞬间,年轻人仿佛要挣扎般蠕动了一下身体,却如同面对天敌般,扭曲的动作好似关节都僵化了。
下一刻,年轻人的身体从下半身开始虚化。就像是分解成泡沫和灰烬一般,一层层地向上瓦解,飞散的星星点点转瞬间就消失在空气中。与此同时,他的额头有一道道的血丝在蔓延,如同构成了诡异的纹身,自上而下进行侵蚀。在虚化抵达他的胸口时,仿佛被这些血丝纹路所构成的某种神秘力量给阻止了。年轻人的上半身断口处霎时间喷出大量的鲜血,将真江的身姿染成一片血红。
他不可能再活下去,但是,“江”通过他所释放的力量,必须回到正常世界。年轻的意识行走者,是横跨意识态世界和正常世界的一道桥梁,而这道桥梁,正在崩塌。那种虚化现象,我感到并不是“江”的力量在起作用,而是这个年轻人在正常世界的正体,再一次被网络球的处理部队找到了,并执行了最彻底的清除。
这个年轻意识行走者出现的时候,就一副受伤逃亡的样子,他本来的目的,也不是进入瓦尔普吉斯之夜,而像是进入另外的意识态世界去做点什么事情——例如,通过意识力量,去抹消自己的逃亡路线,重新将自己隐藏起来。只是,魔眼的力量,让他的打算成为泡影,最终沦为网络球和我们的猎物。
反过来说,如果不是“江”的力量,这位年轻的意识行走者早就应该被分解为虚无。此时,他的最终命运并没有改变,却更显得更加凄惨。
大约是制造者还没有彻底死亡的缘故,烙印上魔眼印记的意识之门也没有崩塌,一道道血色纹路浮现其表面,正不断向其它空余部位蔓延,包括魔眼印记,似乎也成为了侵蚀的对象。
通过侵蚀魔眼反向追踪网络球的那名意识行走者,也许并不是没有可能,只是,风险会更大。他可不像这个年轻人这般好欺负。在确定收割年轻意识行走者后,“江”或许正打算进一步尝试一下。
第809章
近江和玛索
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粗暴地扯下连接自己太阳穴的贴片,贴片上的数据线绽放出强烈的蓝色光线,宛如电流般窜到另一端的立方体悬浮设备上,眨眼之间,这台样式奇异的设备立刻冒起黑烟,散发出一股焦味。“该死的,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他暴躁的骂了一句,察觉到房间中异常动静,有人推开门闯进来,那是一个体格强壮,给人一种沉稳感觉的男性,他并没有大呼小叫去询问“怎么回事”这类的话,仅仅是用目光扫视了一番,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同伴适才吃了一个大亏。
中年男人操控轮椅来到立方体设备前,用手在立方体表面一抹,那光华的银白色金属立刻变得透明,透过这层透明外壳,可以看到设备内部更加复杂的结构。这个立方体设备不仅仅外表充满了未来科技的感觉,其内部构造同样让人头晕目眩,给人一种连接到比外壳体积更深远的某个异常所在的感觉。
虽然设备散发出烧毁般的焦味,但用肉眼却无法观测到内部结构的任何不妥,中年男人从口袋中掏出一副环状的一体式眼镜戴上,用力凝视着这片复杂的内部结构,他的额头上很快就浮现出汗水。闯入房间的稳重男性并没有打扰他的工作,无声朝门外探头的守卫打了个收拾,让他们尽皆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