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校对)第51部分在线阅读
被弩箭射穿的人体跌倒在地,顺手拉下消毒柜中的碗碟。跌碎的声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是杀人鬼高川已经跳上桌子朝他们扑去。手臂和脚底的凶器如臂指使,轻巧在他们的身上割出伤口。
他们惊叫,恐惧,颤抖,逃亡,是戏剧中高潮的吟唱,宛若天堂。
战栗的美丽。
血从动脉喷出,垂死的名画,这是无上的艺术。
没有掩饰打斗的声音,外间有人高声询问,脚步声步步紧逼。
杀人鬼迈着轻快的步伐,匕首在指尖舞蹈,弥漫空气中死亡的味道,令人沉醉的无眠之夜。
发酵,发酵,灵魂的失重。
有人发笑,有人嘶喊,有人欢唱,迷幻地摇滚。
“怎么回事?”守卫用力扭动门锁,没有成功,被杀人鬼恶意地反锁了。
这是一个玩笑,杀人鬼沙哑地笑着回答外面的人。
“快开门!”
“要报告上面吗?”有人问。
“先不要!”那人果断地拒绝,“我们自己可以处理。”
一人用力踹门,大门鼓了一下,只是有些松动。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娘们了?”另一人骂道。
于是再次踹门,门口终于打开,一人打头钻进来,当他看到遍地的血和尸体时立刻僵住了。
错误的反应。
杀过人吗?做好了杀人的准备吗?做好了被杀的准备吗?
哎哎,做好杀戮的准备了吗?
躲在门边的杀人鬼扯住他的领带,他的身体被强大的力量带倒在地。身后的人连忙停下脚步,却差点被后面的人推倒。
“后退,后退!”跌倒在地上的守卫大声吼,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掏出手枪。
没等他看清偷袭者,弩箭已经如毒蝎的尾巴扎进他的喉咙。他捂住喉咙挣扎,努力想要抬起枪口,但仍旧无法做到,数息后再没动静。
目睹同伴轻易的死亡,门外传来惊恐又沉重的呼吸。一人举枪,手臂伸出门槛。
匕首落下,持枪的手腕落在地上,哀嚎伴随血液喷出,身体颓然跪倒在地。
“真是愚蠢。”另一个我——杀人鬼高川——如此评价着,没有任何遮掩地走出门边,站在跪倒在地的守卫面前。
最后一名毫发无伤的守卫脸色铁青,举枪射击。
在如此近的距离,子弹飞行的轨迹是一条直线,这是常识,杀人鬼感到无趣,他早已看出枪口对准的方向。举起手臂,子弹打在手甲上,嵌入其中,手臂有些发麻,似乎有点破皮,但仅此而已。
守卫惊恐地连连扣动扳机,全被护甲挡下。杀人鬼已经踢碎断手者的喉咙,向他一步步走去。
“我是什么?”杀人鬼并非寻求答案地问。
“怪物!怪物!”他盯着兜帽阴影下的脸谱鬼面,发出绝望的叫声。
“回答错误,我是人。”
杀人鬼高川如此说着,抬起手臂,扣下扳机,弩箭霎时间带走守卫说话的力量。他苦闷地捂着脖子,呻吟着不成语的声音,缓缓跪倒在地,抽搐着再没动弹。
夸克飞过来,在地上蹦来跳去,踩出一个个血色的爪印。
它用圆碌碌的眼睛盯着我,然后啄食死人的眼球。
戏剧般的死亡让我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力量。
膨胀,变形,无法阻挡。
我猛然回归自己的身体,杀人鬼高川似乎就这样消失了,不过我知道,他就在这里,一直在这里,如同初次登场的演员,兴奋地期待着下一次表演。
我环视满地的尸体,忽然想要发笑,满地的血和尸体没有丝毫真实感,就像个笑话。
这个晚上,似乎原本就是个笑话。
杀人鬼的我,也是个笑话。
观众的我,是否也是笑话?
拙劣的喜剧。
正如爱伦坡的飞虫之诗,征服者飞虫才是剧中的主演。
皆是戏言。
无需感怀和内疚。
腰间和死人的报话机陆续响起来:
“喂喂,报告情况。”
“你们在哪?”我对那声音问道。
换来一阵沉默。
没关系,藏好来,鬼来找你们玩了。
第55章
杀人戏言
3
我将死者身上的枪械和弩箭收集起来。
不断有守卫从前方的转角和楼梯口处冲来,他们明明拿着枪,却没有第一时间扣下扳机,只是晃动着进行威胁。我觉得可笑,明明尸体躺了一地,他们却似乎没有明白情况。
也许鬼的笑容吓着他们了。
有个年轻人用枪指着我,语气竟然颤抖。
于是我开枪,不停地开枪,每一颗子弹都会打穿一个人的脑袋。我聆听藏在转角后的脚步声和叫嚷声,连锁判定的才能让我即便无法目视,也能从细节感知他们的位置。我不停移动脚步,晃动身体,躲开枪口的方向就不用担心被子弹杀死。
只要感知到,身体就会自行调整。
我所需要做的,就是扣动扳机。
比起会隐身的死体,无法用普通子弹杀死的魔物,他们就像瓷器一样脆弱。
杀人是困难的事情,但是杀戮却十分简单。
片刻的激情和高潮,紧接着无聊而乏味。
有客人探出头来,但很快就惊叫着将门关上。
我走到楼梯口时,这儿已经堆满尸体。
尽管战斗激烈,但是因为枪声的缘故,客人们不敢冒头。
再没有出现守卫,身后一片死寂,只有吧池中传来的阵阵喧嚣。
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孤胆英豪。
我掏出香烟,点火,之后踏上楼梯。我故意踩重脚步,告诉他们自己的到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能安安静静地行走?明明讨厌节外生枝。
可是……
也许。
无论杀死和被杀死,现在做的事情不都是很有趣吗?
死去的会是自己吗?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这种想法让人打冷颤的有吸引力,无论如何,有机会的话都想要尝试一下。
这让我深切感受到自己的与众不同。
这让我坚信自己的与众不同。
可是这么觉得的时候,又掺杂着某种不赞同的意念。
真是奇怪,头开始痛起来。
从这里开始,在墙壁上发现了摄像头,我用子弹让它暂时休息。
二楼的守卫在下楼已经被杀死,此时的走廊空无一人。有衣装不整的男人推开包厢的门走出来,看到我时惊奇地向我问好。他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也许是包厢的隔音效果太好的缘故,也许他的脑袋本就不清不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