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校对)第145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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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桃乐丝甚至一度觉得,这就是自己和近江对立的结果,首先是因为自己和近江的对立,才导致了构成中继器基础的三柱也产生了对立,之后这种对立的影响越来越大,将更多的因素卷入进来,从而放大成了波及整个中继器构造的可怕影响。
  然而,事实是否如此,桃乐丝已经无法更进一步去判断了。就在刚才,她和伦敦中继器的全部连接都已经中断,所有曾经拥有过的权限,都已经被封闭。哪怕超级系一直在支撑,但是,“桃乐丝”这个名字,已经从安全名单上被划除了。反而是站在身边,无法进行正常交流的席森神父,还在一定程度上,保留有“黑巢”所占据的权限。
  毕竟,这个伦敦中继器同时属于网络球和NOG,而“黑巢”也是NOG常任理事组织的一员。
  曾经构成NOG的那些神秘组织,如今已经所剩无几,剩余的神秘组织中,依旧幸存的神秘专家也同样少得可怜。就如同“黑巢”,在人员备案中,席森神父已经是这个神秘组织的最后幸存者了。甚至于,在他失踪的那段时间里,他的名字也几乎要被划入死亡名单中,彻底从权限人员里去除。
  “黑巢”的地位和权限,正是席森神父能够顺利侵入伦敦中继器的重要助力。
  桃乐丝不知道,如今重新占据了伦敦中继器大部分权限的近江为什么还保留着“黑巢”和席森神父的权限,但也不打算深入去猜测。除非能够离开伦敦中继器,否则,近江无论做什么,都将是她占据主导权,而自己这边只能听之任之。
  所以,必须以脱离伦敦中继器为首要目标。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双方的对峙仍旧是以交流为基础,在桃乐丝看来,也绝对不代表轻松和缓和。
  因为,从一开始,这种交流就不可能得到结果。在眼下的局面中,语言是最脆弱的力量,因为,无论自己还是对方,都不可能放弃自己的想法,跟着对方的步调和计划去进行,乃至于,双方为之付出努力的目标,很可能一直都是不同的。之所以在某个过程中合作,仅仅是因为,达到不同的目标,却要经历相似的过程,仅此而已。
  在目标不同、手段不同、认知角度和思考角度不同、重点也不同,却同样坚持己见的人之间,想要对方理解自己的语言其实是毫无意义的——就算真的让对方理解了自己,也毫无意义,除非对方能够承认自己这边的想法更好更正确,并愿意遵循这个更好的想法去做事。很多时候,就算对方承认自己这边的想法更好更正确,但却仍旧更愿意走自己的路。
  如此,矛盾始终存在,对立无法避免,理解毫无意义,比任何时候都要软弱的语言,反而不如直接用暴力的方式去改造对方的思想来得更有效率。
  在交流毫无意义,也绝对不可能取得成果的前提下,仍旧以交流的形式展开的对抗,其背后隐藏的东西,绝对不是交流本身。
  桃乐丝不知道近江在这种交流中都做了些什么,但是,她自己确实尝试过对近江实施思想改造的手段——意识行走者最擅长做这种事,她虽然不算是意识行走者,却不缺乏这样的手段——反过来说,虽然没有感觉到,但是,她完全不觉得近江没有对自己这边的“思想”做小动作。
  或许是过去建立的防线,阻止了对方一举建功,或许是因为对方的手段过于巧妙,而让自己无法在第一时间察觉。
  意识、思想、认知——所有从自身主观去认知客观的方式、过程和现象,都是可以攻击的对象。对于所有能够认知到“自我”,所有能够思考,并依靠思考指导行为的事物,这种攻击所会带来的影响,也是最为彻底的一种。
  很难分辨,当自己开始思考的时候,自己的思考是否已经受到影响。
  桃乐丝不相信自己这个由近江完成的身躯所具备的本能,却又无法完全不使用这种本能。本能之所以是本能,就在于,它看似可以抗拒,但确实每时每刻都在影响一个人对自我的认知。反过来说,正因为自己用的是这样一个身躯,所以,近江对自己这边的影响在理论上会是更直接更隐秘。
  她在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甚至于无法感受到的对抗中,是以“超级系”对自己的观测数据为参照的。当和“超级系”连接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对当时的自我认知和思维模式进行备份和剖析。以当时的状态为标准,自己在之后的时间里,思想意识和行为活动究竟发生了何种变化,也能够一清二楚。
  她甚至对最初的样本进行过可疑点的剔除,完成了一个最小的备份。一旦自己的思想意识真的出了问题,她就会用这个备份对自身的自我认知进行覆盖。也许从这个最小备份中回复的“自我”,同样因为缺失了太多东西,而无法真正视为原来的“自我”,但却可以最大程度避免敌人的渗透和影响。
  思想上的战斗,在交流的时候也从未停止,它只是看不见而已。这种战斗甚至比直来直往的物质毁灭更来得隐秘而焦灼。
第2196章
隐藏的手段
  一分钟可以分成多少个刻度?一秒钟又可以分成多少个刻度?时间在每一个细微的刻度上跳跃,桃乐丝感到自己正在适应那些原本感觉十分难受的状况。自己周遭的环境不断在变化,自己的内在也不断在变化,造成变化的因素是如此的复杂多变,然而,无论如何变化,在她的感受中却越来越趋向某种恒定——那些看似有无数种组合的变化,正被一个无形的范围圈定,无论如何变化,能够跳脱这个范围的却越来越少。
  仿佛无限的东西,正在一个难以描述的巨大范围内变成有限。桃乐丝觉得,自己正在适应这种有限,哪怕她也无法观测和描述这个范围具体是什么样子。
  那些一直在压迫自己的不确定因素,也由此变得确定,从毫无征兆的变量,变成了可以预测的变量,乃至于变量的值也终于有了边际,感觉到了其限定的范围。
  无限的变得有限,有限的变得可以确定,已经确定的已经适应,已经适应的就再也无法让桃乐丝感到为难——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的,或许有超级桃乐丝的身份在背后支撑这种适应能力,但是,当她感觉自己可以做到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做到。
  超级系对桃乐丝的实时检测数据正在变得稳定,在桃乐丝的视野中,这个原本看起来是孤立于中继器内部空间里的“走廊”,正在变成另一种奇妙的形状。所谓的“走廊”是一个符合常识认知的轮廓,而其变形后,这个轮廓就如同面团一样在拉伸,宛如发酵一般在膨胀,它不再以实体的方式呈现,并且,桃乐丝也不渐渐不再觉得,自己是站在一个实体的走廊上。
  桃乐丝开始感到,自己在漂浮,自己脚下踩着的地面是不存在的,自己借力的墙壁也是不存在的,所有那些正在对自己产生应力作用的物质,也全都不存在,乃至于,连之前感觉到的受力情况也是虚假的。
  自己和走廊,自己和其他人,走廊和中继器,其他人和中继器到底是怎样的一种位置?也截然与用肉眼看到的那种“实际情况”完全不同。要将彼此之间的位置区分出“上下左右前后”的想法,从这个时候起似乎就是错误的。
  近江也好、玛索也好、席森神父也好,还有整个走廊中的事物,其“质量”的概念似乎已经消失了。
  桃乐丝只觉得,自己站在一个由无数的“线”交错而成的世界里,但是,这些“线”却也绝非是肉眼所见到的事物轮廓的线。事物原本的轮廓线只不过是这些“线”的一部分,有点“线”甚至同时穿过两三个事物的轮廓,但在完全勾勒出其形体之前,就已经拐向其他的事物了。
  这些复杂的“线”所构成的世界充满了空隙,让桃乐丝觉得,或许可以直接从这些空隙中穿过,然而,这些空隙因为“线”的复杂,其构造也变得十分复杂,根本就无法形成一条笔直的通路。而且,那些看似可以穿过的空隙处,再仔细看看,其实里边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线”,正在将既有的空隙填满。
  不知道有多少根“线”,不知道每一根“线”的尽头连接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些“线”具体代表了何种意义。
  桃乐丝原本只是通过感觉去观测,但在一个十分突然的瞬间,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在用“眼睛”看——她看到了这些“线”的动态,无数的“线”构成了用语言也无法描述的复杂的动态。每当仔细去观察这些“线”的移动,就会有一种“脑子被填满”的胀滞感。
  和之前思维不断膨胀的感觉不一样,当桃乐丝越是去观测这些“线”,就觉得自己的注意力越发难以从这些“线”上挪开,自己的思维反而像是在收缩,紧紧扎根在这些“线”上,毫无余力再去思考别的事情。
  自己的念头就像是被这些“线”给牢牢绑住了。继而,一种比之前还要强烈的被束缚的感觉传来,让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这些满是“线”的世界里难以动弹。
  桃乐丝看了一眼自己的形象——也同样不存在那个“女孩”样子的轮廓,仅仅存在大量的“线”。
  她可以清晰感受到,究竟有哪些“线”是属于自身轮廓的一部分,而这些“线”无一例外都被周遭的那繁复的“线”勾连纠缠。
  桃乐丝有了更进一步的感觉:她必须斩断属于自己的“线”和其他“线”之间的联系,才能够脱离伦敦中继器。并且,不仅仅是她自己,就连才刚刚侵入伦敦中继器内部的,号称无形无状的席森神父,也被这些“线”勾勒出一部分,穿插在其他的“线”之间,并同时被其他的“线”缠绕着。
  这是否意味着,如果不斩断这些“线”的连接,就连席森神父此时这种莫名其妙的状态,也无法真正脱离伦敦中继器呢?
  桃乐丝不觉得,这些“线”是在席森神父进入伦敦中继器之后才缠绕上去的,反而是一早就缠绕在席森神父身上,而无论他的形态和性质如何变化,都未曾真正脱离过。
  桃乐丝没有在这种观测状态下感受到时间的流逝,也没有感觉到空间的变化,同时也没有任何消耗感,仿佛看到这样的景象是自己本来就可以做到的,之所以在过去没能看到,只是因为这个能力并没有被“使用”。
  这个身为最终兵器仿制品的身躯究竟具备怎样的能力,桃乐丝自己也不清楚,但从那超乎寻常的适应感,以及眼前所观测到的“线”的世界而言,这个被打上了“最终兵器”印记的形象,拥有与之称呼相对应的神秘。
  超级桃乐丝和最终兵器桃乐丝在本质上是同一个,然而,最终兵器桃乐丝却不是超级桃乐丝制造的,并且,最终兵器桃乐丝的诞生也从来都不在超级桃乐丝和系色中枢的剧本控制之中。简单形容的话:“最终兵器桃乐丝”是本就已经存在的角色,而超级桃乐丝从病院现实“下降”到末日幻境后,就自动获得了这个角色。
  当然,这绝非是偶然,只是,造成这个必然的因素是如此的复杂,即便是超级桃乐丝自己也无法找出所有的因素。
  桃乐丝能够做到的事情,当真的做到的时候,就会变得自然而然起来。这些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力量,不是技能,不是消耗品,不是那些需要代价才能发挥的能力,更不存在施展能力的时间,甚至于,连念头转动都不需要。
  就如同举手抬足一样,桃乐丝的视野已经恢复到原本走廊上的景象,而在超级系的计时里,连一秒钟都没有过去。
  比眨眼更快,比想念更快,比任何意识上的认知行为都更快。就在这一瞬间,桃乐丝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超级系的观测数据正在飞速刷新,而新生成的数据,已经有三分之二是不知其意的乱码了。
  “……怎么回事?”同样在即时观测桃乐丝的近江也不由得皱起眉头,在她获得的数据中同样出现了大量的乱码。正在产生的新数据,对比起于过去保存的所有数据,几乎找不到相似的地方。仿佛站在自己面前,形态上没有任何变化的桃乐丝,在这一瞬间,就变成了截然不同的另一种存在。
  近江已经无法确定,自己作为最终兵器桃乐丝的制造者之一,过去对她的了解,以及在她体内留下的后门,是否在这个仿佛从头到脚都变得崭新的桃乐丝身上还能起效。如今桃乐丝的变化,已经超出她最初的估计,完全不符合她的理论。
  尽管情况变得和她预计的有些不同,但是,在争夺伦敦中继器主导权的斗争中,近江已经获得了巨大的优势。超级系的许多权限都已经被攻破,只是其具有的三柱之一的身份,让近江无法彻底取缔它原本就应该拥有的权限。
  再过几分钟,近江就能够完全控制伦敦中继器的所有权限,而超级系却只能堪堪维持它本来就具有的那些权限。超级系对伦敦中继器的调整是不可能被取消的,但是,双方的权限差距之大,足以让近江在第一时间就将那些被调整过的部分复原。
  她已经开始着手对伦敦中继器的当前状态进行拷贝了。在桃乐丝看不到的地方,她亲手制造的,至今为止最强力的杰作“时间机器”,也已经和魔法少女小圆所在的祈祷室对接。陷入假死状态的走火则被运送到三柱中最后一柱所在的地方,他的意识将会在那里被修复。
  伦敦中继器三柱的最后一柱,在其还是人类的时候,他的老师曾经是被视为“最强的意识行走者”的“轮椅人”,是曾经只用自己的力量就有意识地深入到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怪物。而在这位可靠的老者因为过于接近“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怪物”而死亡后,这位“三柱”之一就接过了“最强意识行走者”的衣钵。
  正因为他原本就几乎是“最强的意识行走者”,所以,当他成为了“三柱”后,就已经超越了他的老师,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最强意识行走者”。就如同他的老师“轮椅人”一样,他做到了许多在他人眼中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所具备的神秘,是早已经从他身上转开视线的桃乐丝无从知晓的。
  近江之所以能够避开桃乐丝的耳目,在堪称“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布置了种种后手,关键之一,就是因为她有这位的帮助。
  近江从来都不怀疑,走火将会在其手中得到复苏,乃至于升华。
  桃乐丝应该到了现在,都仍旧没能想起那位三柱之一的存在吧?她其实是知道的,只是,这种认知被对方强行消除了。如果桃乐丝仍旧是原来数据显示的那个桃乐丝,那么,只要那位不主动撤销能力,那么,即便有人再次告诉桃乐丝,三柱之一是这么个人物,她自己也会在之后遗忘,基本上,没有自动找回这份认知的可能性。
  不过,在这突然的一瞬间,桃乐丝身上发生的某种变化,让如今的她和过去的她判若两人。近江不得不考虑,现在的她有重新认知到三柱之一“哲学幽灵”的存在。一旦被她想起,那么,过去的许多布置都很可能宣告失败。
  “哲学幽灵”最有威胁的时候,能够在最终的敌人面前发挥作用的前提,就是在“无人知晓其存在性”的时候。它就像是一个刺客,只在最关键的时候发动一击,或许这一击无法致命,但却应该可以成为扭转局面的转折。
  正是因为过去的桃乐丝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主动接受了认知消除,并被近江趁机动了手脚。
  可是,现在的桃乐丝不知道这一点,反而会不断追寻这条线索,以弄清真相。当她没有任何可能弄清这件事的时候,可以完全不在意,但是,当这种可能性再次从她身上出现的时候。近江觉得,有必要从其他方向降低这种可能性。
  而且,阻止她认知“哲学幽灵”的存在性,甚至比将她留在伦敦中继器内部更加重要。
  最终兵器桃乐丝对伦敦中继器的增益是可见的,在近江的计划中,她作为伦敦中继器的一部分,也将会发挥出巨大的作用。桃乐丝认为敌人是谁,她并不关心,但是,从桃乐丝的思路出发,分析其行为,却会得出一个不太好的结论。所以,在事情变成那样之前,近江才主动打断了她的计划,将自己计划嫁接在她的计划上。
  近江十分清楚最终兵器桃乐丝的潜力,分析过其行为机制。她知道,一旦放任桃乐丝离开伦敦中继器,那么,再想要她回来就不太可能了。对近江的计划而言,失去桃乐丝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损失。
  可是,现在的情况,似乎也只能舍弃一部分,保存一部分。
第2197章
脱离中继器
  伦敦中继器的内部空间结构开始新一轮的改变,近江和桃乐丝所在的走廊传来明显的移动感,就像是绕着一个圆心飞速转动,巨大的离心力正在让走廊上没有固定的事物向墙壁翻滚,紧接着,走廊的两端都发生断裂。
  断裂的部分坠入下方,倒塌的墙壁也分解坠落,变得开敞的视野却看不到更多的东西——上下左右,走廊之外的部分,全都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虚无。只不过是几秒的时间,就只剩下近江、玛索、桃乐丝和席森神父这四者脚下的碎片,还悬浮在半空中。
  构成席森神父眼前这个身形轮廓的巨大流动还在不断从虚无中渗透进来,整个虚空似乎都被这股巨大的流动感带动,自身也呈现出相应的流动的势态。然而,没有人理会这种变化,因为,哪怕席森神父那无形无状的整体全部流入中继器内部,也无法将影响力扩大到影响整个中继器的程度。它的形态性质确实充满了神秘,然而,这种程度的神秘哪怕比作“水银”,那么,整个中继器所具备的神秘就如同“大海”一般。
  构成席森神父整体的“量”太少了,哪怕爱德华神父在九九九变相中加入了四天院伽椰子的黑水,远超目前所知的任何一个神秘专家个体,也仍旧无法在同等质量上和中继器相比。
  水银流入大海之中,哪怕可以存在片刻,也迟早会在海流的自然运动中被搅碎。哪怕近江什么都不做,当前形态下的席森神父也无法在伦敦中继器内部停留太久。在近江渐渐覆盖了中继器权限的同时,席森神父原有的权限也正在攻陷。近江正在尝试找出席森神父和中继器进行交互的渠道,这个时间不会太久,一旦完成,她随时都可以将中继器再次封闭起来。
  席森神父也已经意识到了,就在双方对峙的这短暂的几秒钟时间里,他已经和近江留在中继器内部的探针交锋了几十万次。从最初的几个瞬间占据上风,到现在的稳居下风,形势变化来得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起初成功渗透到伦敦中继器内部时,他还觉得,自己可以坚持更长的时间,然而,近江对中继器权限的覆盖和整合速度,比他所料想的还要快——对方的这种处理速度,根本就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然而,在他的观测中,近江的个体存在因素却仍旧停留在常识中的“人类”范围内。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席森神父感到了巨大的矛盾,以及在矛盾背后所隐藏的某种可怕的东西。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想要趁这个机会入住伦敦中继器,然而,现在的情况必须当机立断,暂时撤离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通过流动的微小物质塑造出来的席森神父的人形,在双方的眼中冒出了大量的烟雾。烟雾颗粒开始剧烈震动,一开始发出低沉的声音,然后,越来越尖锐,下一刻,却又变成了可以听清楚的语言发音。这不是人声,更贴近于机械的声音。
  “桃……桃乐丝……必须离开了……”这话到了后面,震动越发激烈,形成的声音就像是要击穿耳膜一样。
  在桃乐丝的充满了“线”的奇妙视野中,这种震动更加清晰。构成“席森神父”这个存在的“线”全都在震动,并在过于激烈的震动中绷断。“席森神父”在这个视野中的轮廓正在瓦解,描绘他的形象的“线”断裂后,就如同鱼群一样穿过周边线和线之间的缝隙,向着四面八方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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