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校对)第139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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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以这样的方式,将这些敌人消灭在这里,真的好吗?哪怕都是战斗,不管为了什么,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以怎样的形式,如此混乱的战斗都会对交战者各方带来巨大的压力。以这里所有人的性命做赌注,哪怕在这场战斗中全部死亡,也将会给予那些敌人在己方几倍几十倍之上的打击。即便如此,仅仅注重对眼前敌人的打击,而忽略了仪式本身的恶性,真的可以扭转最终的局面吗?
  我觉得不会,这里所进行的偏差仪式,从感觉上已经远超过去我所见过的末日真理教的献祭仪式所体现出来的邪恶,倘若疯狂和绝望存在等级,那么,这里所具有的疯狂和绝望远超我所见过的任何一个战场。这里的偏差一旦完成,干涉了整个世界,最终带来的绝对不是扭转末日的机会。也许末日真理教和纳粹的布置,将会因为这场战斗,和最终产生的偏差而彻底失效,但是,偏差所带来的结果,很可能将直接取代末日真理教和纳粹的布置,成为末日进程的第一推动力——我不觉得包括荣格在内的这些神秘专家没有设想过这种情况,他们之中肯定有比我更清醒也更智慧的人,但是,他们没有阻止这场仪式,原因是什么?或许正如荣格所说,所有人都已经走投无路了。
  然而,走投无路下的选择,并不一定是正确的选择。他们的歇斯底里,在我看来也绝对不是做正确的事情时,所应该有的态度。
  在我没有亲眼目睹这场仪式的恶性前,我根本无法想象仪式会是这个模样,还幻想着能够居中进行调节,但是,这一切正在我的面前发生。我不认为这是正确的,也不觉得,因为这场偏差仪式而发生的改变,是长远有利的改变。所以——
  “抱歉了。”
  我要在这里杀死你们,然后杀死所有的来犯者。
  无形的高速通道在瞬间展开,我跃入其中。就在我突然采取行动的时候,富江也以轻快的步伐向前疾跑几步,高高跃起。
  背对着我的荣格,举行仪式的人们,围观仪式的神秘专家,我的那些老朋友们,以及半空中的富江,就如同被定格在这一瞬间。
  世界宛如定格,我踏出三步,弹出藏在袖口中的剑刃,从背后贯穿了荣格的心脏。我知道荣格战斗时是什么样子,我承认他是强大的战士,但是,无论他是不是过去的那个魔纹使者,亦或者在这个末日幻境中又新获得了怎样的力量,只要他的战斗方式没有改变,哪怕有心戒备,也无法抵挡我的突袭。在这里的所有人中,我的速度是绝对的。从没有和我正面交锋过的他,远远不比席森神父更有经验。
  速掠开始,速掠结束,我紧贴在荣格身后,将贯穿他身体的利刃拔出来。荣格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受创,不可置信地低头摸向心脏部位的伤口,随即喷出一大口血。如果我想的话,速掠完全可以不停止,我能够在百分之一秒以下的时间里,对这里的所有人进行快速打击,能够反应过来的大概没几个吧。如果真的那么做了,这个地下大厅里的所有人会在一瞬间就会减员到无法继续仪式的程度吧。如果我是以理性来行动的,一定会那么做吧。但是,我始终是以感性行动的,而此时那矛盾又剧烈的感性,让我无法将这里所有人都视为草芥一样斩杀。
  所以,我只是贯穿了荣格的心脏就停止了速掠。我十分清楚,我那矛盾而复杂的感性在叫喊,想要让这里的所有人都明白,我来杀他们了。
  虽然并不理性,也没有效率,但是,我并不觉得是错误的决定。
  我对自己现在的选择,没有任何的犹豫。
  周围的人似乎在沉浸在那疯狂邪恶的仪式中,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荣格的受创。而富江已经越过我和荣格的头顶,一次跳跃就落在了几个围观仪式的神秘专家的中间。这些神秘专家似乎受到了惊吓,下意识就要散开,他们所拥有的神秘力量在跳跃,但在造成现象之前,就被富江掐住了其中一人的脖子,当成武器向周遭的人横扫而去。富江选择的战斗方式和我一样没有效率,却比我更加的残暴凶狠。她和我一样,不在意其他人在这次突袭中回过神来,重新组织防御和反击。
  “你……怎么会……”荣格回过头,瞪大了眼睛,用一种难以理解的奇异眼神和我对上了视线,“竟然超出了预言……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预言?我皱了皱眉头,没听懂他的呢喃,但是,从他的表现来看,似乎是从一开始就不觉得我会突然袭击过来,尽管之前一直恶言相向,但是,他对眼下的事态似乎有着不一样的理解。
  “你觉得我不会杀了你?”我问道。
  “预言说过,仪式会顺利开始。”荣格的脸色变得难看,但并非心情,而是因为受到重创的缘故。虽然他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我,但是,他眼神中所透露出来的情感,却绝对不是感到意外或认为不妥,反而有一种暧昧的欣慰色彩,就像是——
  “你期待我会出手?”我再次问道。
  “……也许。”荣格这么说着,又呕出一大滩血,其实以他的体质和能力,就算心脏被刺穿也绝对谈不上重创,身为老资格的神秘专家,他肯定有底牌改变此时的劣势。毕竟,我在刺穿他的心脏之后,没有再继续追击。我的情感,让我无法做那样的事情。也许在我的心中,是想要他在激烈的反抗中给我带来伤害吧。
  我绝非是以平静的心态刺穿他的心脏的。
  然而,荣格什么反抗都没做。他缓缓坐在地上,躺下来,任凭胸口的血越涌越多,在地面积成一滩血泊。他就这么大张着双手,躺在地上,定定地望着看不见天空的封闭天顶。他的呼吸越来越弱,就这么静静地死去了。
第2045章
有如疾风
  荣格死了,毫无抵抗地在我面前死去。他本不应该会这么轻易就死掉的,哪怕我刺穿了他的心脏,凭他的体质和本事也有许多种自行救治的方法。我看着这具渐渐冰冷的尸体,慢慢在地上扩大的血泊,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感性驱使我对他发起致命的突袭,也是感性让我没有将这次突袭贯彻下去。要说自己究竟怀抱着怎样的想法将荣格杀死,我只能说那绝非是单纯要阻止眼前这邪恶的仪式,即便火炬之光的偏差仪式充斥着远超我想象的邪恶,我也绝对不会只因为这样的原因,就以这样的方式杀死“老朋友”。
  荣格毫无抵抗的死法,让我的身体一时间难以动弹,我无法不去想,荣格到底是带着怎样的想法死去的呢?毫无疑问,这般死亡是他自己选择的。在这个选择中,他是否对这场偏差仪式同样带着矛盾的心理,而对我的所作所为的斥责,又是否完全站在一个自视为“正义”的角度上呢?他的前后表现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如果他有心,甚至应该对我从头到尾都抱有警惕的心理,我自认这次突袭,从他之前表现出来的愤怒来看,并不是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的。
  这意味着,他只是从一开始就将自己的性命放在了我的手中。
  荣格如此轻率的死亡,其背后充满了让我感到苦涩,又复杂地无法一一解明的意义。即便如此,我仍旧杀死了他,并且……还会这般杀死这里的所有人。这就是我的选择,火炬之光的偏差仪式让我有一种计划外的不祥预感,我宁愿让自己的这次行动,成为促进末日真理的契机,也不愿意这次偏差仪式按照这些人的既定计划完成,因为那似乎会招来其他可怕的东西,一些绝对不下于眼前所见末日预兆的另一种预兆。
  邪恶、疯狂又可怕的偏差仪式并不会因为一两个神秘专家的死亡就停止。尽管荣格为我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解说,但是,那并不是这场偏差仪式的全部秘密。以我过去面对献祭仪式的经验,这些仪式在某种程度上,是具备一定自主性的,它一旦开始,就能够连仪式主持者本身也当作祭品吞噬下去,哪怕杀死仪式进行中的所有在场人,也无法让仪式停止运转。恐怕就如同荣格所说的那样,在我和富江到来之后,陆续进场的敌人都会成为仪式的养分吧。但是,也正因为火炬之光的人和这些老朋友将所有人,包括末日真理教都设计到了,所以,我才选择了眼前这种直接的方式去阻止仪式。
  我杀死他们,并不能阻止仪式,乃至于,我哪怕接连杀死了之后将会入场的人和非人,也无法阻止仪式。真正会阻止仪式的,反而是被算计在其中的末日真理教——既然它们必然入场,那么,一旦它们入场,就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将一个未完成的偏差仪式转换为它们所希望看到的献祭仪式。
  我毫不怀疑,末日真理教有这样的本事,它们的末日真理在末日幻境中是实实在在的真理,比起我们这些神秘专家,纳粹和素体生命等等存在,它们才是具备天命,真正站在世界时代浪潮尖端的弄潮儿。我也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老朋友们的能力,火炬之光的偏差仪式所导致的结果,一定不是末日真理教想要看到的结果。
  我从未小看末日真理教,反而是这些火炬之光的人,可能小看了末日真理教的本事。这次的博弈,其核心不在于我和这些人的对抗,我只是一个关键推动力而已,真正的核心是眼前这些人和末日真理教的对抗,胜负只会存在于这两者中,哪怕我将这里的所有人都杀死,然后杀死接下来进场的所有人,我也不会是真正的胜利者。
  杀戮和死亡有时是最快最直接的解决问题的方式,但在末日幻境里,它并不是绝对的解决方式。在那无限抚远的未知中,就连死亡本身也能成为神秘,去推动真理的运转。我在自己所观测到的这片无比遥远而庞大的世界和未知中,就只是一个瑟瑟发抖的蝼蚁而已。
  我所做的,只是我能够做的事情。我蹲下身体,将荣格致死都圆睁着,仿佛在眺望某个遥远彼岸的眼睛盖上,这双已经变得死气沉沉的眼睛,并没有让我看到半点不甘。荣格选择死亡时,或许是坦然的,他也许仍旧矛盾,也真的为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感到愤怒和绝望,但是,他选择死亡的时候,绝对不是完全抱着绝望和疯狂的心态去做出选择的。
  ……这或许是我对荣格死亡的幻想,或许是真有其事,而我已经我无法再找到证据确认了。
  巨大的碰撞声从一侧传来,我知道那是富江在战斗,而且,不用去看也知道,如同下山猛虎一样闯入敌营中的富江,绝对不会在这些神秘专家面前落入下风。我所知道的老朋友们,和我所不知道的其他神秘专家,的确有着不能小窥的本事,但是,在富江那超然又诡异的真面目下,他们所具备的神秘仍旧是渺小的。我十分清楚,哪怕我就此站在这里,不再去掺和到这场战斗中,而这些人完全忽略我,去围攻富江,我和富江也仍旧会取得最终的胜利。然而,我的感性,让我无法坐视那些老朋友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死在富江手中,如果一定会死的话,我更希望,是如同荣格这样,由我亲自将他们送回那不知道是暂时还是永久的死亡中。
  巨大的火盆内,那预示着不详的灼热和跃动仍旧高昂,那些执行仪式的癫狂人们,仿佛身处在另一个世界,对身边的战斗视而不见,一如既往地沉醉在那尖锐、刺耳、不协调的奏乐中。而围观这场仪式,亦或者说,“拱卫”着这些仪式执行者的神秘专家们,已经从突如其来的战斗中回过神来了——他们似乎在这场邪恶的仪式太过投入,陷入太深,从而在精神状态上有些迟钝,如果是正常的水准,当我将利刃刺入荣格心脏的一刻,他们就能够察觉到危险,并立刻对我和富江进行围剿。
  然而,在我杀死了荣格好几秒后,在富江闯入他们之中,打飞了好几个人后,在我的环视中,仍旧存在木楞地注视着仪式的人。真正从突袭中回过神来,并做出反击应对的神秘专家,富江那边只有六七人,而朝我冲来的也不过三四人而已,我在其中看到了另一些老朋友,例如锉刀和比利,但是,他们两人都对抗富江,向我冲来的那些神秘专家,都是我不认识的家伙。
  说是六七人,三四人,这么模糊的数字,当然并非我的眼睛出了问题,看不清战场上的人数。我的连锁判定一直都在运作,倘若面对的是正常的情况,即便是微尘也能分辨得一清二楚,但是,这些神秘专家全都不是正常人。他们的移动、防御和攻击,从一开始就充斥着神秘的色彩,我所无法观测清楚,甚至于无法观测到的异常现象,早已经在他们开始行动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在此时此刻的战场上,在没有杀光最后一个人的情况下,我也不能肯定,在这个地下大厅里到底有多少人,自己所观测到的人数又到底是不是全部。
  冲向我的三四人,转眼间就变成了三人,若有若无的数量中,有“一个”已经小时,而“下一个”正在减少,无论是目击到的还是感觉到的,全都处于一种暧昧模糊的状态,并且,完全不是我能够理解的。这种情况本身就已经足以视为神秘力量导致的异常,同时是敌人的进攻和防御的一部分。超出连锁观测的部分,只能通过自身的直觉来感应,倘若连感应也被超出,那就意味着陷入被动。
  在那之前,我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杀死我能够观测到的那部分敌人,而且,只用“一瞬间”。
  我感到了,捉摸不定的危机陡然出现在我的身后。
  速掠展开,无形高速通道构成。我以连世界都仿佛停止运转的高速向前奔驰,连锁判定已经观测到了陡然出现在身后的危机,一些半透明的丝线,若有若无地停留在我原本所在的地方,如果我没有进入速掠,那么,即便感受到了,也必然难以逃脱。不过,既然我在第一时间逃脱了,那么,这样的攻击就意味着,攻击者已经暴露出来了。不用连锁判定,直觉就已经沿着这些肉眼难见的丝线指向使用这种力量的神秘专家本人。
  那是一个将身体藏匿在黑袍中的神秘人,姿态哪怕在这个几乎停顿下来的高速世界中,也在散发出一种仿佛快要挣脱束缚般的移动迹象,我知道,他正在加速,以自己的方法加速,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我从他的视野中消失,并非是瞬间移动,而是高速移动——我无法读取他的内心,但是,直觉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然而,太迟了,我的速度在这里是绝对的快!
  在他将自身的速度提升到足以应对的程度前,我已经来到他的身边,如同杀死荣格那样,将右手的臂刃插入他的心脏中,左手的臂刃则在之后将他的脑袋轻易割了下来。他的身体是如此的脆弱,也没有任何对自体防御的能力,也许他的强大来自于其他方面,但是,既然他的强大不是全方位的,也没有对我的速度做足针对性的防御,那就不可能在我的攻击中幸存下来。
  我,可是很强的。
  同样在一瞬间,我就再次将他已经断开的脑袋和身体,分割成了三百六十五份。除非他拥有“一瞬间就能恢复”的能力,否则,哪怕这样子还能活着,也应该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进行恢复。
  下一瞬间,我就已经来到了第二个神秘专家的身边,比起最先攻击我的那个黑袍人,这个神秘专家明显是一副雇佣兵的装扮,十有八九和锉刀同一个组织。他的神秘力量到底是什么,并没有在眼前展现出来,他也伴随着这个世界,在我的速掠面前,宛如凝固了一般,比起之前的黑袍人,他甚至没有挣脱这种速度差距的迹象。
  于是,我将利刃插入他的心脏,斩断他的首脑,在没有观测到更多异常的情况下,再将他的脑袋和身体肢解成三百多份。
  随后是第三个。第三个神秘专家同样是我不认识的人,比起前两个,倒是有一些神秘的光环围绕在身边,那是真正可以用肉眼看到的光环,却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作用。除了光环外,他的身边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现象,无形的高速通道从他的身边擦过,却没有被光环影响到,仿佛这些光环只是一种普通的光现象而已,连锁判定和直觉都没有给我带来足够的提示。
  我改变了无形高速通道的轨迹,在接近他的同时,将臂甲内藏匿的短弩箭射出,这些弩箭在碰到光环之前,我就已经从另一侧越过这个神秘专家,插入到富江的战场中。
  可能存在的前来狙击我的第四个神秘专家,在我抵达富江的战场时,仍旧没有出现——也许这个神秘专家本就不存在,也许他太慢了。
  但无论如何,我真正想要面对的,是过去的老朋友们:锉刀和比利。
  我停下脚步,世界再次恢复运转,身后传来穿刺声和叫骂声,而眼前,一个神秘专家正被富江击飞,落在我的脚边。在他从晕眩中恢复过来前,我就刺穿了他的脑袋。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立刻死去,那颗人形的脑袋猛然变成无数条毒蛇,攀上利刃向我扑来。
  可是,太慢了。我的念头闪过,身体已经再次进入无形的高速通道中,在他无法认知到的速度领域里,用双手的利刃将其从头到尾斩断。
第2046章
攻杀
  鲜血飞溅在半空宛如停顿下来,我在时间和速度的间隙中奔驰,从两名不认识的神秘专家之间穿过。我双手的臂刃切过他们的小腹,在其中一人的体内感受到了极大的阻力,无法将其拦腰斩断,而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被斩过的伤口正以极快的速度愈合,在我脱离速掠之前,就只剩下微微的创口了。这两个神秘专家明显拥有极强的体质,是在常规战斗中很难杀死的强者。我的速度虽然让他们无法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但我的正常攻击也无法给他们带来足够的伤害。
  无形的高速通道开始回旋,我放弃继续攻杀这两名神秘专家,转向火盆周遭的仪式执行者。与此同时,在我眼中几乎停滞的世界里,富江的动作突然达到了和我同步的速度,就如同从凝固的时间中挣脱出来一般。她的姿势就像是一个大蜘蛛,手足并用,动作诡异迅捷,一下子就转到了另一名神秘专家的身后,而就在她伸手抓住这名神秘专家的脑袋时,我一直保持关注的枪手比利已经完成了扣动扳机的动作,一颗银白色的子弹脱离速度差距的限制,眨眼就出现在枪口外,再一眨眼就来到了富江的身后——富江这个时候可不再枪口前,子弹以我也无法观测到的方式进行了连续的跳跃,完全不遵循正常的弹道。
  连锁判定所勾勒出的子弹轨迹并非一条直线,抵达富江背心的跳跃次数也远远超过我的眼睛所能观测到的次数,毋宁说,将这颗子弹连续跳跃时所谓在的位置勾勒出来,更像是电子云的运动。枪手比利在过去的末日幻境中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他如今所拥有的神秘,已经远远超过了另一个末日幻境中早早夭折的他。这颗银白色的子弹一定会击中富江,我的直觉在这么告诉我。
  然而,就在子弹似乎就要钻进富江体内的刹那间,富江微微侧身,只用食指和中指就夹住了它。枪手比利的子弹能够顺利出膛,但他实际无法从这极快的攻防中反应过来。我所观测到的一切,都是以速掠产生的速度为基准的,和事物正常的运转速度之间有着极大的差距,能够在这个速度差中,保持和正常情况下一样的速度的事物寥寥无几,枪手比利自身不在其中,然而,我的另一个老朋友“锉刀”却明显拥有这样的能力。
  被富江夹住的子弹被她弹向枪手比利的心口,却在贴近他的肌肤时,就这么停顿在半空,就如同让子弹飞行的力量完全消失了一般,在子弹呈现出跌落地面的趋势时,被富江捏爆了手中那位神秘专家的脑袋。破裂的脑壳宛如定格在半空,而富江已经转向锉刀的方向,她明显已经知道了,射向枪手比利的子弹之所以被挡住,正是锉刀的能力。同样是魔纹使者的锉刀,拥有着一种诡异的局限性的将某些运动停止下来的能力——她称呼这种魔纹超能为“静止”,但是,即便在我过去的日子里,见到她使用这种能力的次数都不多。
  很难解释锉刀的“静止”超能是根据何种原理行程的,又是通过怎样的原理运作,不过,正是这样的能力,让她无论在哪一个末日幻境中,都算得上是强者的行列。我设想过和锉刀战斗的情景,但却无法找到破解这种静止超能的方式。将目光转向锉刀的富江也似乎没有理解其因果规律的想法,以一种蛮横粗暴的方式向锉刀的头打去。
  如果被富江的拳头正中一次,哪怕脑壳没有碎裂,锉刀也绝对不可能活下来,然而,就算是富江那诡异的适应力,以及远远超过寻常水准的蛮力,也没能深入到锉刀的肌肤上——一种无形的力场为她挡住了致命的袭击。下一瞬间,看似已经深陷速度差异的锉刀,整个人都变得灵活起来,向后翻滚了好几次,躲开了富江的攻击。
  现在,在速掠产生的参照系中,又有一个人能够自由行动了。而我相信,只要给在给这些人更多的时间,这些人之中就会又越来越多能够适应当前速度的人。这种快速而具有针对性的强化,从一开始就是以我为目标吧。
  这般想着,我用臂刃刺穿了眼前同样宛如雕塑般的仪式执行者。而仅仅只是杀死其中一人是无法给这场偏差仪式带来麻烦的。哪怕杀死这里所有人,或许都只是为这场仪式添砖加瓦,不过,到底应该如何将仪式停止,已经不是我应该担心的问题,因为在我的连锁判定中,一些微妙的震动正快速穿行而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突入这个战场了。
  就在我斩杀了好几个仪式执行者的时间里,那些围观仪式的神秘专家们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已经发生。在他们做出各自的反应的同时,富江已经放弃攻击锉刀,整个人宛如在水面上滑动一样,转到了那些直到现在都无法做出反应的神秘专家身后。
  我知道,富江的速度又提升了。另一边,同样看似脱离了速度桎梏的锉刀再一次停顿下来,仿佛原先施加在她身上,让她得以和我们同步的神秘消失了。但是,她的静止超能并没有就此的延迟,甚至表现出了我未曾见过的水准。这股力量不是对她自身施展的,而是对富江攻击的对象施展的。就像是她提前预判了富江的攻击对象一样,然而,我更相信,这绝非是锉刀本人的能力,而是别的神秘专家在发挥作用。
  锉刀在短短时间内所采取的行动,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作为,而是包括她在内,多个神秘专家配合才产生的结果。
  与此同时,看似什么都无法做到,仍旧深陷迟缓动作中的枪手比利,却发生了肉眼和连锁判定都无法观测到的变化——又一颗银白色的子弹在尚未完成第二次扳机动作的情况下,从枪膛里射了出来。
  和第一颗子弹一样,速度差无法阻止它的运动,在顺利脱出枪口的刹那,就已经以无法观测到的方式,连续跳跃到了富江的跟前。这一次对准的,是富江的眼睛。
  我已经用臂刃将身边两名仪式执行者的脑袋砍下,这些正疯狂吹奏乐器的家伙对自己的死亡毫无反应,脸上的表情完全沉迷在一种狂热的情绪中。然而,在斩断这两个家伙的脑袋后,直觉却让我觉得这两人并没有因此死亡。被砍断的脑袋突然以和我的速掠同步的速度从脖子上掉下来,其人形的面孔五官和头型宛如胶泥一样,被无形的手蹂躏,眨眼间,其血肉骨头就变成了一条黑色的触手向我鞭挞而来,而在那具无头身躯的切口处,某些绝非是人类会有的东西在蠕动,我甚至觉得,那东西藏在那个躯壳内部,以一种恶意的目光,透过脖子上的切口紧盯着我。
  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这两个仪式执行者此时的模样,证明了还有更多的仪式执行者同样变成了这副模样。而这样的异变无论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都意味着,这些仪式执行者要不从一开始就不是人,要不从现在开始就不是人。
  那是十分危险的东西,火炬之光的偏差仪式最终导致的结果,也绝对和这些东西脱不开干系。仅仅是能够匹敌我此时速掠的速度,就已经必须重视起来了。
  在被黑色触手击中前,我已经向侧旁闪开,但是,黑色触手浑身长出尖刺,而这种成长的速度让人感到十分强烈的攻击性,几乎和我的移动同步。我用臂刃斩断了一部分尖刺,拉开更远的距离。我感受着切割尖刺时,从臂刃传达到手臂的阻力,那是几乎要我怀疑,臂刃是否也被崩掉几个口子的硬度。
  尽管在使用速掠的前提下,我不认为这些触手和尖刺可以带来什么危险,但是,这些东西的神秘性绝对可以杀死一名神秘专家。倘若每一个仪式执行者都会变成这样的怪物,那么,眼前这么多的仪式执行者,绝对会让神秘专家都感到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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