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校对)第125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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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没有了,只能这么形容,就好似被橡皮檫抹掉,一干二净。随后才爆发出来的各种连锁反应,相比起这可怕的直击效果,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而已,当然,后继连锁反应波及的范围更广。以二维死光的线性轨迹为中心,那些如同浪潮般,可以即时观测到和难以察觉却实际存在的现象,一口气吞没了周边的其它灰雾漩涡,牵引平台被撕裂,素体生命被抛出,但是,仅从观测到的结果来说,不能期望素体生命会在这种连锁反应中遭受巨大损失。
  真正给予素体生命沉重一击的,仍旧是那准确命中了它们的二维死光本身。可以观测到的二十五个素体生命瞬息间就只剩下不到二十个。
  但与此同时,六舰联合保护下的舰队仍旧要承受二维死光引发的连锁反应。怪异现象的狂潮不仅仅出现在敌人那边,作为发射端的三艘船舰在第一时间就被这些现象席卷了。但显然在六舰联合的改造中,相关人马预料到这种情况,通过六舰联合的方式,对防御性进行了补强。究竟是如何做的,高川并不清楚,但是效果十分明显。
  在六舰构成的可见光膜中,二维死光引发的种种现象就如同惊涛拍岸,却没能摧毁矗立的礁石。以六舰联合为外围的舰队,在三仙岛的观测中处于一种奇怪的位移中。在高川意识到的时候,己方已经是在那些素体生命的背后了,虽然从个人感觉上舰队没有移动,但是,移动结果却可以实际观测到。这又和之前只能感受到敌人的移动却无法通过实际数据证明恰好相反。
第1750章
回旋回转
  真是厉害。所有的观测者只能发出如此叹息。虽然二维死光是由六舰联合激发的,但是,真正能够理解其运作原理的人在这个舰队中并不存在。武器就存在于攻击舰上,舰队中的研究者突发奇想,遵循某些连自己都无法完全理解的道理,利用现成的公式,依仗自身的感觉,在没有任何人发出疑问的怪异情况下,完成了六舰联合的构造。然后,二维死光被放大了,第一次实验成果完全超乎预想。在充满了疑问的结果中,只有一个不真的事实——自己等人在一瞬间就干掉了敌人,而随即引发的同样超乎自身理解能力的诸多现象,却没有波及自身。
  六舰联合的“光膜”将整个舰队包裹在一个看似平静的空间中,随之空间调转,再进行观测的时候,己方已经来到了敌人的身后。
  位置的调转,移动方向的不变,让灰雾漩涡牵引平台和宇宙联合舰队之间的距离重新拉大。在这支舰队里,只有三仙岛观测到了位移现象,然而,高川无法理解这些单纯的数据。在他的视网膜屏幕中,在黑暗的背景中,新的点线结构又开始展开。和之前一样复杂而凌乱,深深探究其中,只会让人感到晕眩、呕吐和莫名的恐惧,就好似在那无比繁杂和黑暗的最深处,存在某种自己一旦理解就会死亡的东西。
  黑暗的背景充满了暗示,点和线的构图也充满了暗示,如果用正常的视角去观察,会觉得这只是一种三维立体的构图,但是,倘若只凭借直觉去感受这张构图所阐述的“韵味”,就会觉得那“韵味”仿佛将时空变成了脆弱的幻象,将维度变成了可笑的妄想,匪夷所思正在展开,人的预言和想象无法阐述其最深沉的道理。那股绵长的“韵味”正在贯穿自己的灵魂,正在扭曲自我,正在让自己坠落。
  换做是其他人碰到这种感受会如何?高川无法确定,但是,对他来说,这些神乎其神,无法言喻,宛如深渊一样让人恐惧的东西,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他放任自身的坠落,而精神却高度集中,他感受到自己的念头在无穷尽地分裂,对他人而言,增进自身的,主动性的“扪心自问”这一行为,已经成了一种被动且不断膨胀的本能。
  他可以意识到自己在一瞬间产生了许多自己用语言来描述的问题,这些疑问和疑问深处的恐惧,就如同深渊四周那无法穿透的黑暗——似乎是有形的,似乎是无形的,似乎是精神上的,似乎又是可以化为实质——自己在快速坠落,但陡然又有另一根坚韧而冰冷的弦将自己悬挂在半空,然后,巨大的静止的力让这根弦几乎将无法遏制坠落之势的自己剖成两半。
  高川觉得自己是清醒的——不,或许应该形容为,他觉得自己裂成了两半,一半清醒的自己,正注视着另一半正变得疯狂的自己。
  然后,清醒的自己开始燃烧。
  “那么,开始第二回合吧。”高川的声音在通讯网络中传播。
  既然占据了先手,那么就这么逃窜就太掉分了。不,或许应该理解为,就算逃过了现在,也逃不过未来,这些素体生命既然出现在这里,就绝对不会让己方轻易离开。难道整支舰队还要如同丧家犬一样,一路被这些素体生命追到月球吗?到时被纳粹和素体生命腹背夹击,下场更加难堪。战争是很复杂的,也是很简单的,任何策略,都是为了让敌人变成“以己方的力量可以消灭”的程度,然后,消灭敌人。刚遭遇素体生命的时候,无法确定它们是不是己方的力量可以消灭的程度,所以,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但是,三发二维死光,让众人看到了可能性。
  这支舰队的其他人也没有任何异议,他们同样不觉得之后会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
  于是,六舰联合开始转动,在六舰联合保护圈中的其他船舰也开始转动。三仙岛开始接收六舰联合和六舰联合之外的其他船舰主动发来的授权。以三仙岛为核心,以六舰联合为主体,以其余船舰为枝干的结合方式,在宇宙空间中徐徐展开。
  除了二维死光和光膜之外,曾经使用过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和炽天覆七重圆环也一同接入十二都天神煞系统中。突然间,因为在行事判断上受人诟病而陷入沉默的企业号发来信息:我方的翡翠天盘拥有定位能力,请求并入三仙岛核心管理。
  “翡翠天盘?”高川有些疑惑,但是三仙岛已经在企业号的主动授权邀请下,深入到相关的资料库中。原来企业号在自体崩解后,残余的上半截圆盘状的船身,就是所谓的“翡翠天盘”。它不仅拥有一个独立而完整的宇宙飞船相关技术设备,而确切的说,尽管细长的下部分同样装载有大量的人员,但其实圆盘部分才是企业号真正的主体,除此之外,其本身也同样是一个超巨大的,至少三分之二的部分以“神秘”的方式构成的“信号仪”,其效果正如同企业号自称的那样,是一个无比强力的定位装置。
  失去了细长船体部分的企业号,完全丧失了攻击能力,这个名为“翡翠天盘”的定位装置也和其他船舰所搭载的看似科学其实并不科学的“黑科技”一样,只在某一个功能上极端强化。
  完全用于定位的“翡翠天盘”连搜索敌人都做不到。它的效果很简单,释放信号,回收释放信号,解析回收信号,让人不禁产生蝙蝠超声波定位原理的即视感。但是,既然它至少三分之二的部分属于“神秘”,那就不是蝙蝠超声波可以比拟的。释放、回收和分析的过程,完全不可描述,三仙岛最终得到的,也只是分析信号后得到的结果——这个结果可以用于定位,但又不局限于定位。
  制造翡翠天盘的成员国,不知道是否知晓每艘船舰的特殊性的联合国,到底对整支宇宙联合舰队中所搭载的黑科技有着何种深意,完全无法判断。企业号理所当然在“反击纳粹”这一主要任务外还肩负着其它任务,它不仅要对联合国负责,也要对制造企业号的成员国,乃至于对某些组织负责。一如企业号在自身崩解后,迫切回收和保密的动力机组,翡翠天盘毫无疑问,也是完成所有任务的必要装备。
  三仙岛掌握了翡翠天盘的权限,在不对其运作进行干涉的前提下,定向发布的任务会被优先处理,而处理结果在反馈回三仙岛后,也并不仅仅是用于“定位”。被三仙岛串联起来的黑科技,就像是激活了某种机制,描述其功效的数据开始大幅度上升。
  在高川的视网膜屏幕中,性能评估数据化的图表一直在抖动,但任何一次抖动都无法阻止这些数据的“上升趋势”。另一边,黑暗背景下的点线构图再度发生剧烈变动,一些纠结的线团在膨胀,另一些则在收缩,直线变成弧线,点和点的重合,让线段的走向发生改变。太过复杂的变动,在高川的眼中,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变化——因为,高川无法理解,乃至于连直觉也无法带来反馈了,他只觉得更加汹涌的浪潮正在酝酿,正在升起,正意图扑面而来。
  背对宇宙联合实验舰队的素体生命开始“调头”。灰雾漩涡牵引平台并不是正常可见的宇宙飞船,它的主体隐藏在灰雾漩涡的深处,在非常规宇宙环境的另一边,根本无法用眼前所观测到的轮廓去分辨其头尾,就连其移动方式也无法观测。但是,那种调头的感觉,确是无比强烈。
  “还打算接近战吗?”声音感到疑惑,明明二维死光直接击溃了三个灰雾漩涡,随之而来的如同雪崩一样的连锁反应,更是让灰雾漩涡牵引平台只剩下不到二十个。所有的观测都无法确认它们已经针对性增强了自身的防御,却能感受到,它们接近战的意志仍旧十分坚定。
  “它们开始旋转了!”另一个声音猛然提醒道:“十点钟方向,仰角二十三。”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灰雾漩涡牵引平台已经不知不觉位于宇宙联合舰队所定义的基准水平线的上方。
  “三仙岛,看清楚了吗?”声音问道。
  “不,完全没有。”高川紧盯着不知何时已经改变位置的灰雾漩涡牵引平台,说道:“但是翡翠天盘已经完成定位了,会直接引导我们的所有攻击。”
  “很好,那么发射……等等!它们又旋转了。”声音顿了顿。
  又是不知何时,灰雾漩涡牵引平台又改变了自身所在的位置和相对宇宙联合舰队的角度,但是,从感觉上来说,众人都不觉得这是“瞬间移动”。一定是有过程的,但是,过程被以某种无法观测到的方式隐藏起来了,此时的灰雾漩涡牵引平台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
  比末日真理教的巫师使用传送门时的表现要强太多了。是素体生命利用统治局技术优势重新调整过了吗?高川不由得如此想到。
  “它们更加接近了!”声音更加紧张了,这些素体生命显然是试图利用移动上的诡异去规避宇宙联合舰队的远程攻击。
  “不选择防御,而是选择移动性的提升?果然很坚持接近战啊,这些家伙。”来自企业号的声音沉吟着,“三仙岛,翡翠天盘应该还有效。”
  “是的,依旧有效。”高川的视网膜屏幕中打开了新的数据窗口,通过翡翠天盘那匪夷所思的定位能力,三仙岛正试图解析灰雾漩涡牵引平台的移动。或许是看穿了六舰联合的二维死光发射角度,而保持某些方位上的规避,素体生命的移动过程是诡异的,但是移动结果却在几个可以推定的坐标内。
  敌我双方直线距离的拉近并不快。这是三仙岛暂时还没有开火的原因之一。在高川的视网膜屏幕中,素体生命的移动位置,正迅速被锁定在十多个坐标上,它们一定会出现在这十多个坐标中的一个,但是,到底是哪一个,却仿佛是随机的。
  高川将这个分析结果发给其他船舰,顿时有声音惊呼起来:“有点儿像是电子云……”
  在常识的微观科学中,电子的运动没有确定的方向和轨迹,所谓的电子云,并不是实际物质,而是对“电子空间分布概率”的描述,是统计学的结果。灰雾漩涡牵引平台那诡异的移动,的确有点儿电子运动的样子,三仙岛对其出现坐标的解析,也同样带着点电子云的模样。
  “它们可不是电子。”另一个声音提醒道:“不过,既然坐标范围可以确认,那么就算捕捉概率,也能恰好碰到那么几次吧?”
  “赌运气吗?”又有声音问道:“目前可以确认对它们生效的攻击方式只有二维死光。按照它们目前移动方式的特性,不能不考虑了它们陡然移动一个较长距离的可能性。别看它们和我们之间距离的拉近并不快,但是,很有可能在抵达某个距离后,就会一口气出现在我们身边,而我们并不知道这个界限距离是多少。我对此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它们既然执着接近战,肯定在拉近距离上有一手。”
  这个分析很难反驳,也十分值得重视。宇宙联合舰队在素体生命转向之后,仍旧能够保持一定的距离,拥有磋商的时间,正是因为,舰队虽然面朝素体生命,却是倒退着接近月球。舰队和月球之间的距离,舰队和素体生命之间的距离,正通过细微调整舰队本身速度来维持一个巧妙的平衡。
  这个平衡能够为众人争取时间,去思考如何才能更好地打击敌人,保护自身。
  “我们不能赌它们距离我们多近才会发起冲锋。我们根本无法爆发出与之相当的移动速度。”有一个声音说:“在无法确认其他攻击是否有效的情况下,必须根据二维死光的冷却时间重新计算同步发射次数。我觉得在眼下情况,一次性超过两发二维死光,就会变得很危险。”
第1751章
于是三仙岛开始速掠
  宇宙联合舰队夹在素体生命和月球纳粹之间,通过调整自身的移动速度和角度来换取时间上的缓冲。无论太快接近月球,还是太快和素体生命接战都有可能导致崩盘。尽管目前可以观测到的敌人就只有不到二十名素体生命,但是,哪怕考虑到各方中继器的牵制,敌人的数量也有可能在某个时刻如洪潮般爆发。
  无论对眼下的敌人如此之少抱有怎样的疑惑,也无法判断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但无可否认,正是这种带有缓冲余地的局势,才让宇宙联合舰队得以幸存下来。无论是纳粹集中大军袭来,还是一决胜负的中继器战争,宇宙联合舰队都会如同风暴中的小船,随时都有可能被掀翻。
  眼前的局势还是很困难,即便抛开灰雾漩涡牵引平台背后的秘密,这不到二十个的素体生命依旧拥有歼灭除了三仙岛之外的所有船舰的可能性。这些来自于统治局遗址的非人生命所掌握的神秘,倘若用“历史”的视角来看待,几乎可以认为是末日幻境中各大神秘组织所掌握的“神秘”的源头。对灰雾的利用,对恶魔的了解,临界兵器和魔纹使者,乃至于连成体系的神秘力量,在最开始,都像是对统治局技术的仿造。
  乃至如今,末日真理教的巫师体系也仍旧没有完全脱离统治局安全系统中,关于“魔纹使者”这一部分的影子。
  常年生活在统治局遗址中,可以被视为统治局遗民异化后的产物的素体生命,理所当然拥有更加匪夷所思的统治局技术。它们对相关神秘力量的了解和运用,也有很大可能超乎所有人的理解。无论如何,在它们全都死亡之前,必须保持足够的谨慎。在如此激烈的战争中,在难以想象对方拥有怎样的底牌,拥有怎样不可思议的神秘的情况下,一旦失误,整支舰队就有万劫不复。
  如今灰雾漩涡牵引平台无法在短时间内拉近和宇宙联合实验舰队之间的距离,进而无法完成素体生命稍显执着的接近战,在表面上,可以看做是它们那种电子云一样的移动方式,以及飘忽的轨迹,决定了它们的直线速度必然放慢,但另一方面,倘若认为对方一直保持这种移动方式,接近舰队的速度就会一直如此缓慢,那就是太过轻忽了。
  在人类的经验主义中,所有执着于接近战的敌人,都在“如何快速接近敌人”的方法上很有一手。尤其在神秘盛行的战场上,难以估测有多少种神秘可以达成“快速接近敌人”这一目标。进而言之,也就绝对不能将希望寄托于对方没有这样的方法——必须考虑的是,它们有这样的方法,但可能有所限制,而己方无法确定这是怎样的一种限制,而只能从逻辑,从自己可以想象的范围内,从自己可以执行的角度上,去做出尽可能完善的准备。
  “我们不能赌它们距离我们多近才会发起冲锋。我们很可能无法爆发出与之相当的速度。”有一个声音说:“或许,考虑速度和距离概念也是没有意义的,而必须思考它们一旦瞬间来到我们身边时,我们应该怎么办。在无法确认其他攻击是否有效的情况下,必须根据二维死光的冷却时间重新计算同步发射次数。我觉得在眼下情况,一次性超过两发二维死光,就会变得很危险。”
  “附议。我们需要在最紧急的情况下,能够逼退或削弱对方的底牌。”又一个声音说:“二维死光是我们目前最快最强的攻击方式,只要完成冷却,发射的时间几乎为零,哪怕素体生命瞬间拉近距离,只要它们还没有登舰,就有命中的可能性。二维死光必须当作鬼牌一样使用。”
  “明白了,最多不会同时射出两发二维死光。”高川回答道:“不过,我个人认为,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虽然无法对它们产生足够的杀伤力,但同样对它们有牵制作用。”
  “问题在于,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是单体炮击的模式,而它的速度很可能并不足以命中敌人。”声音解释道。
  “但是,在如此巨大的动能下,就算是构造体也不可能毫发无损。”高川说:“除非素体生命拥有削减动能的方式。而如果它们拥有削减动能的力量,之前就不会直接被二维死光歼灭。”
  二维死光作为目前宇宙联合试验舰队最强的物理性攻击,其效果就在于维度概念和动能概念的强干涉效应上。如果素体生命能够干涉维度,或者干涉动能,都不会出现之前那毫无反抗余地的情况,乃至于从维度破坏和动能失衡后所造成的各种现象,以及素体生命的应对来判断,这些素体生命的神秘对这些连锁现象的压制都有一些问题。
  是的,在宇宙联合实验舰队里,没有人能够理解到底是什么促成了维度和动能上的破坏,以及后继一系列具有破坏力的现象,完全无法理解其中到底有怎样的原理和运作机制在发生作用,就如同古代人无法理解“太阳是什么”一样,但是,并不妨碍人们利用阳光,视太阳为一种精神载体。
  素体生命在面对二维死光的攻击时所做出的反应,在众人眼中,就如同“雪会在阳光照射下融化”这么一个现象般,但是,在如今紧迫的战争中,众人完全不需要考虑“为什么雪会在阳光照射下融化”的原理。
  即便如此,由此深入考虑到“哪怕阳光充沛,但太多太厚的雪仍旧会压垮房顶”的可能性,却是必须的。
  “它们加速了!预计十五秒后接触!”另一个声音插进讨论中,紧张地提醒道。
  高川在声音响起的同一时间,就观测到了灰雾漩涡牵引平台的移动结果——对移动过程的解析在视网膜屏幕中形成了一道瀑布般的乱码,然而,结果却是不容争辩的,素体生命和宇宙联合实验舰队之间的距离,在这一瞬间就只剩下原来的十分之一。即便这个时候,它们的移动轨迹在描绘成数据图形时,仍旧如同电子云一样。
  不,毋宁说,倘若它们就是“电子”,那么,电子云的范围在这一瞬间就扩大了十倍。从这个角度去思考,高川觉得,这就像是某种能量激发了电子,但又不足以让电子完全脱离核子的束缚一样。可是,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说,当电子运行轨道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时,包括电子和核子在内的原子形态,就已经发生了性质上的剧烈变化。
  尽管不知道这么比较是否正确,但从逻辑上,灰雾漩涡牵引平台和素体生命这一整体,尽管从外表看来还是和原来一样,但其内在必然发生了某种变化。
  “它们也开始变阵了。”一个声音如此扼要地描述道。没有人反对这样的描述,宇宙联合实验舰队可以变成如今的阵型,产生二维死光这样的攻击,那么,素体生命也做出相应的改变也是理所当然的。
  “该死的!我们讨论得太久了。”声音开始急切起来,“可能错过了一次机会。”
  “不,你应该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我们没有压制二维死光的攻击,它们很可能就不止是移动到这个距离了。二维死光没有发射,但对它们仍旧有威慑力。”另一个声音反驳道。
  “不能再退了。还有十秒!”原先报警的声音再次紧张地提醒道,“三仙岛才是核心,让三仙岛决定!”
  高川当然没有被眼前的紧张和混乱所迷惑,之前的讨论是有必要的,而敌人的进击无法阻止,这就是他的判断。时间是紧张的,这是客观事实,但是,正因为如此,所以才必须跳出“时间太紧”这一思维局限。不去考虑时间上的因素,不去考虑之前的讨论所花费的时间是功是过,不去考虑还剩下多长时间,素体生命就会和宇宙联合实验舰队接舷,而仅仅考虑“接舷前”这一范围,那么,可以做出的选择其实有很多。
  对某些神秘而言,哪怕只有一秒钟,都是充足的。正巧,高川的速掠就是这样一种神秘。单纯以速掠去保持距离,有可能不会成功,因为过去就有敌人直接忽略移动过程,完全无法作为速掠的参照系,而让高川完全无法摆脱对方的纠缠。但是,倘若是用速掠来争取防御和反击的余地,却一直都很有效。
  在高川的认知中,速掠这一神秘力量的价值一直在变,最初局限于速度,之后局限于距离,又局限于振动,但如今,“速掠能够在最不可能的情况下,仍旧让防御和反击成立”才是最有价值的地方。因为,无论速度、距离还是振动,在战斗中,都是为了达成“防御和反击”这一效果。忽略其形态,明白自己所需的结果,才是最关键的。
  是的,速掠的表象是“速度”,通过“速度”去争取“时间”和“空间”,又看似通过“振动”这一本质来体现“速度”这一表象,但是,在如今的高川眼中,这些都是最肤浅和表象的东西。
  无论是自己还是其他高川,总结所有人的记忆和经验,速掠都仅仅是“通过某种神秘,争取到了防御和反击的余地”。
  这种神秘可以是振动上的,可以是参照系上的,可以是速度和时间上的概念,乃至于可以深入精神层面的哲学,换言之,也可以不是这些东西,而是别的另一些东西。
  这种神秘从来不是固定人自身的认知和逻辑上的,也不是固定为某种客观规律,当人们解析了速度和时间的秘密,解释了哲学和科学的必然关系,当他们利用这种已经无比深入的认知去看待速掠的时候,有可能会察觉到,这种神秘的表现已经变成了其他自己所不了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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