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校对)第1228部分在线阅读
如此一来,老老实实呆在教堂中,观测外界发生的变化,随机应变,水来土掩,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尽管被动,但是,高川却还有一张王牌还没有打出来——伪物高川的出现,可不仅仅是对哥特少女有利。
第1703章
稍露狰容
1
灰雾巨蛋悬浮在黑暗中,一个巨大的存在感从黑暗深处探了出来。没有人可以说清它究竟来自于哪个方向,也没有人可以说清它的移动轨迹,同样也没有人可以说清究竟是它的哪个部分“探”了出来。高川也只是觉得,如今可以感受到的那个巨大存在,只不过是更大的存在的一部分而已——至于比例到底是多少,也同样无法说清。
如此的庞然大物天然就拥有让人窒息的压力,高川觉得黑暗中仅存的,自己和耳语者成员所在的这座教堂也在瑟瑟发抖,仿佛只要那个庞然大物稍微有个大一点的动作,这座教堂就会如同之前的那座教堂般瞬间解体。这个时候,高川也稍微意识到了,这个黑暗中的庞然大物或许根本就不属于新世纪福音,而是从别的什么地方突然闯入的第三者。
问题在于,这片黑暗到底算是什么?如此的无边无际,要说是物质,简直让人难以置信,这里可不是宇宙。高川十分清楚,在末日幻境中,人所无法深刻去认知到,仅仅是常识认为存在的东西,的确存在,却又不是严谨的。例如“宇宙”,这是只有在仰望星空,参与科研观测的时候,才能看到自己所能理解的存在。这也意味着,在末日幻境中,不会有人飞出宇宙,也不会有人去测量自己无法认知的宇宙数值,乃至于所有涉及理论的东西,也只在人们“知道”的时候才会存在。
简而言之,理论上,在末日幻境中,末日症候群患者无法理解,没有相关常识,没有进一步认知的东西,是客观不存在的。
与之相对的矛盾就在于,这些本应该不存在的东西,又的确存在着,被人称之为神秘。
这样的矛盾也证明了,在以末日症候群患者的人格为基础构架的这个世界中,存在不属于人类的东西。
眼前的这片无限的黑暗,自然无法从客观物质的视角去认知,而黑暗中的庞然大物,更不是属于人类的东西——高川在神秘专家固有的逻辑中,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在一层层潜入这个至深之夜的嵌套层时,也是从物质层面向精神层面过渡的过程,自己所在的地方,自己对自身的观测,虽然习惯性以物质性的视角去认知,但自己所观测到的东西,其实早就不是物质了,而是偏向于精神层面的现象。
所以,我现在其实是在某种意识态世界中吗?高川如此想着,而那个庞然大物的狰狞一角,更是让他有了进一步的猜测:也许,自己是在人类集体潜意识之中。
如果将人类集体潜意识比喻成大海,那么,下潜得越深就越是危险,高川用感知描绘着这个无形无状的黑暗怪兽,它的存在感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它不可能出现在人类集体潜意识的表层,理由很简单,越是靠近表层,它对全人类的意识的影响就越大。倘若它就在表层,那么人类的集体行为应该更多更明显得呈现出它所具备的特质来。
“不,它就在表层。”一个声音陡然从高川身后响起。
高川猛然回头,只见到新世纪福音的首领,那位诡秘绝伦的哥特少女依旧那身哥特风的裙装打扮,提着猩红色的阳伞坐在最后一排长椅的靠背上。但与其说,那细细的靠背托着她,倒不如说是她漂浮在那里,轻轻挨着靠背,在她的身后,那些歌唱结束后,就仿佛失去了灵魂,变成人偶般的教徒们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全身花白——包括他们的头发、衣服、肌肤——整个轮廓就像是用白灰捏成的,这绝对不是正常的表现。
高川完全没有注意到哥特少女是何处出现的,也没有发现这些教徒是何时变成了这副白灰的模样,明明他时刻用连锁判定监控着周遭的动静。就像是代表了“过程”的那一帧完全消失了。
哥特少女的目光从门外的黑暗中收回来,再次落在高川的脸上。高川只觉得脑硬体的效率陡然下降了好几个百分点,那是因为他看到了哥特少女脸上的表情——他第一次看到这种表情,他从最初就不确定,这个诡异的不知道是否还是人类的存在,是否还拥有人类的表情。
哥特少女的嘴角微微弯起,放在其他人身上完全可以说是“笑容”吧,但是,高川却无法得出“她在笑”的结论。说到底,这副微笑的模样虽然不是作假,但放在她的身上,和她那怪异的存在感相比较,就显得无比矛盾。
仅仅从外表而言,这么一个美丽的少女在微笑,应该会让人感到轻松愉悦吧。但是,高川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感受,脑硬体的效率降低也绝非仅仅是一个形容,且效率降低的原因,也绝对不是“受到了情绪的影响”。脑硬体作为保护、观测和收容高川所接受到的资讯的一个重要部件,会影响到其工作效率的,除了寥寥几个人的命令外,就只有神秘力量而已,而且,还必须是神秘性极高的力量。
哥特少女仅仅是做出了“微笑”的表情,其自身神秘性的发散,就已经开始干涉了脑硬体的运转——这是高川理性得出的结论,而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高川并不觉得她的存在感和神秘性达到了这样的地步。
但是,这里是至深之夜,倘若是她的地盘上……有着地利之便,所以神秘性大幅度强化了吗?高川不得不这么想。
“你做了合作者不应该做的事情。”高川虽然知道无用,但还是这么说道。
“我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更好地合作。”哥特少女的目光从咲夜、八景、白井和森野的脸上一一越过,又对高川说:“我只是认为,你应该知道真正的她们是什么样子。但是,你似乎早就知道了,真正的她们就是这个样子。”
高川自然明白哥特少女说的是什么。正如他之前猜想的那样,咲夜和八景等四人此时的表现,并不是“被夺走了灵魂”,“被干涉了精神”之类的原因,而仅仅是,她们的人格正在表现出“病院现实里的精神病人”所特有的某些病态。
所有的末日症候群患者在人格分裂后,并不总是都在活跃的,其精神状态也并不会一直处于狂躁状态。
像是咲夜、八景和玛索三人,人格在实验中完全破碎,虽然没有变成LCL,但身体大脑已经无法重组人格,而已经碎裂的人格,其碎片却以难以想象的方式掉落在末日幻境中,并自行成长起来——这是形象一点的说法,实际理论上,即便是安德医生的团队也没能给出一个完整的解释。
像是白森和森野两人,假如他们已经变成了LCL,那眼前的他们大概表现的就是他们在LCL状态下所分裂出去的那些不活跃的人格。
而哥特少女的说法,在高川听来,就像是在说:只承认“病院现实”才是真正的现实,也只有处于那个真正现实中的状态,才是最真实的状态。所以,咲夜、八景、白井和森野四人此时的模样,才是他们最真实的模样,而一直以来在末日幻境中活跃的他们,其实都是虚假的表现。
高川不可能承认这一点,因为,那意味着,病院现实里的咲夜、八景和玛索永远都不会再有恢复正常的机会:如果她们在末日幻境中所表现出来的人格是虚假的,是不应该被病院现实中的她们所接受的,那么,病院现实里的她们就只能永远都处于那种人格破碎的状态了。
如此一来,自己和其他高川在末日幻境中努力找寻精神统合装置和人格保存装置,试图整合所有末日幻境中所出现过的咲夜、八景和玛索的人格精神资讯,并以“人类补完计划”的理论为构架,尝试反向灌输回病院现实的她们的身体中,又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病院现实里的咲夜、八景和玛索还能够自我诞生新的人格,那么,放弃末日幻境里的人格资讯也不是什么坏事,但问题就在于,为了让末日症候群晚期的她们可以活下来,为此高川主动配合病院里的研究人员,在技术完全不成熟的情况下,做了饮鸠止渴般的实验。最终,她们的身体确实活了下来,而人格上却相当于“死”了。病院现实里的她们,即不正常,更不完整,只是柴火烧尽后剩下的余灰。
那样的她们才是“真实”的,末日幻境中活泼乱跳,有着自己的思绪、情感和人格的她们,都是“虚假”的?开什么玩笑!高川越是愤怒,就越是悲伤,这些愤怒和悲伤,都并不仅仅针对眼前的哥特少女,而是针对包括自己,包括这个末日幻境中自己认识和不认识的所有人。
“你总是如此悲伤吗?你总是在愤怒之中,高川。”哥特少女说道,“我其实无法理解,为什么你看所有人的眼神都是这样,在你的眼中,我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差别吗?”
“是的,没有任何差别。你、我、其他人,包括现在的咲夜、八景、白井和森野,都是一样的。”高川的声音愈发地平静下来。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我也是虚假的,真正的我,真正的你,真正的其他人,也都跟这几位耳语者如今的情况一样吗?”哥特少女如此说道。
“我并不觉得,在人格、精神、意识这些层面上,有什么虚假和真实之分。”高川说:“只有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第无数个的区别。”
“……看来你所知道的东西果然很多。”哥特少女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像是自己说了这么多,做了那么多,仅仅是为了让高川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我上一次不择手段做事的时间已经过去很远了,但现在却不得不再次做这些让人反感的事情,真是失礼了。”
这么说着,她挥了挥猩红色的洋伞,高川身旁的咲夜、八景、白井和森野便身体一软,纷纷倒在地上。在高川的感知和视网膜屏幕呈现的数据中,四人的生命活动仍旧保持正常,他预感到,自己所熟悉的她们要回来了。显然,眼前的哥特少女对高川所说感到满足,所以用了某种方式对四人进行了干涉。
高川是无法做到这种事情的,他原本只打算将四人带回网络球,利用近江的技术,人格保存装置的可能性,亦或者本质为精神统合装置的中继器进行治疗,他有理由相信,在人格精神问题的处理上,没有精神统合装置和人格保存装置做不到的事情。毕竟,那是在末日幻境中才存在,并在一定程度上证明“病毒”也在关注的东西。
正是在近江的帮助下,高川已经利用两枚人格保存装置对咲夜和八景进行处理,无论她们如今的人格状态如何麻烦,要回溯到人格保存装置所保存的人格状态也是可以做到的事情。唯一棘手一点的,也就是白井和森野了,因为缺乏人格保存装置,而无法对两人进行先期处理,如果有什么万一,他们彻底无法恢复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不过,既然哥特少女没有把事做绝,而仅仅是将耳语者众人视为筹码,那么,在自己于她的心中完全失去价值之前,四人的安危自然有最低限度的保障。这是高川的想法,而事实也证明了这种想法的正确性。
在哥特少女眼中,高川是特殊而珍贵的,就如同他在病院现实中,身为“特殊实验体”的价值。哪怕现在就有一个伪物高川落入了她的手中,也无法掩盖原版高川的价值。
“你想知道的东西,只要我可以回答的,我都会回答,不需要做这种事情。”高川对哥特少女说。
“不,我不需要聆听你想说的话。我只会按照自己的方法让你说出一部分事情,再通过我的方式进行判断。”哥特少女也同样开门见山地说。
第1704章
稍露狰容
2
高川不打算欺骗任何人,只是在有的时候,为了避免麻烦而保持沉默。对相信这个世界的存在,又无法观测到病院现实的人述说病院现实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对渴望世界末日的人述说病院现实的事情,又对谁有益呢?少年高川将自己的冒险写进了故事里,而义体高川却将这些故事保存在自己的脑硬体中。
拒绝向哥特少女透露太多自己所知,是高川一个人的决定,他也同样明白明白,在某种程度上,这样的做法或许正是宿营地被新世纪福音袭击的原因之一。即便如此,哪怕看到了宿营地的人因此死去,看到了耳语者的众人因此变得浑浑噩噩,高川感到悲伤和痛苦,却没有觉得当初的自己应该做出不同的选择。
倘若这是自己的选择,让自己必须承载的结果,那么,就承受吧。
先不说这一切无法挽回的话,高川会是如何的痛苦,但是,在做出选择之前,清楚这一切都有机会挽回,也是他做出决定的原因之一。
末日幻境里没有几个人可以像“高川”这般历经多个轮回,同时从不同角度观测着世界,哪怕是哥特少女因为自身的特殊,而真如她所说的那般,同样已经经过了多个末日幻境,她也没能如同“高川”这般深刻地去感受病院现实的存在。
高川既不赞同她的思想,也不赞同她的行径,末日真理对他而言只是麻烦,是一种扭曲,是病态的表现,他之所以为末日真理的教徒们感到痛苦和悲伤,仅仅是因为他们和自己,和其他人一样,都是末日症候群患者,而他们的扭曲和病态,也并非是他们原本想要如此,“病毒”改变了一切。高川的想法,贯彻在他的每一个情绪和行为上的细节,在善于观察者如哥特少女面前,这是无法掩饰的。
哪怕经历上存在相似的地方,哪怕需要但是,高川十分清楚,自己和哥特少女之间存在太多差异,除非思想改变,否则两人并不是一路人,甚至可以说,无论之前之后相处的时候如何和谐,都无法改变两人彼此之间是敌人的事实。而想要改变思想,在这个末日幻境中存在尤其不对等的难度。要从正常的思想变成末日真理的思想,只需要稍微动摇一下就行了,而想要从末日真理变得正常,说实话,高川还从未看到有谁能做到。
这就像是绝症一样,要换上绝症,只需要感染相关病毒就好,但是,要根除绝症,如果真的那么容易,那便不叫做绝症了。
高川坦然注视着哥特少女,并不为眼下的困境而动摇:事先所做出的关于新世纪福音带来的影响的种种推断,此时此刻已经一一验证,他没能救下宿营地的人,也没有保护好耳语者的众人,更勿论如今陷入至深之夜的其他人了。他想做许许多多很好的事情,但是,结果在他的面前,总是十分残酷。
无论是接受这种残酷,还是对抗这种残酷,都是一件让人感到痛苦和绝望的事情。然而,高川已经在这样的悲伤、痛苦和绝望中,挣扎了不知道多少个人格。
当过去的“高川”们所留下的资讯,全都以记忆、印象、感觉亦或者其他种种意识层面的方式,归入到义体高川的脑子里时,他所体会到的那些悲伤、绝望和痛苦,也将是“高川”们的总和。即便如此,他也不是没有崩溃吗?
他没有崩溃,还在战斗,这是他一直坚持的事情。正因为还在坚持,还在思考,所以,这又是悲壮的,是骄傲的,是平静的。
超级桃乐丝说过,排除掉“江”的因素,他已经在“强度”上超过了少年高川。他从未想过这个结论是不是正确,是不是一种安慰或鼓励,但他十分清楚一点,自己很强,强到哪怕是“病毒”立刻就出现在眼前,哪怕下一瞬间,自己就会被那莫名的恐惧摧毁,自己也能够在人格崩溃之前,在那亿亿万分之一秒内,拔出自己心中的刀剑斩向对方。
所以,敌人哪怕强大如哥特少女,在他面前施展种种不可思议的手段,也无法让他的精神出现超过极限的波动。能够让他情绪沸腾的,就只有在向那让人绝望的一切亮出刀剑的一刻。义体高川是所有高川中最接近超级高川的存在,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另一方面,尽管高川觉得哥特少女对耳语者所做的事情是对他的下马威,但实际却并非如此。哥特少女比他所认为的,还要更加自我。一个真正强大的意识行走者在情报获取上能够做到怎样的程度?高川一直以来只能想象,按照自己的亲身体验去揣测,如今,哥特少女用自己的方式,向他稍稍揭示了底线。
“不,我不需要聆听你想说的话。我只会按照自己的方法让你说出一部分事情,再通过我的方式进行判断。”哥特少女也同样开门见山地说:“人类是很善于撒谎的生命,也会因为各种因素,将自己真正的所知遗忘或篡改。但没有关系,我很久以前就不去听其他什么人用嘴巴说的话了,我是意识行走者,我无数次在人类潜意识中观测人们的意识,他们自以为隐藏在心中,被自己遗忘的东西,就是彻底的失去了,但是,哪怕他们的大脑真的连这些记忆都没有保留,但在很早之前,当这些人第一次遇到某种事物,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事物的时候,这些意识资讯就已经经过他们的个体意识,备份在人类集体潜意识中。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坐标,以确定那个资讯对应人类集体潜意识的位置——所以,高川,我需要的,仅仅是从你对我的话产生意识活动的时候,去锁定这个坐标而已。你究竟说什么,亦或者什么都不说,对我而言都并不重要。”
顿了顿,她如此形容道:“我会让人说出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知道的事情。”
真是可怕呀,高川想着,但是,也仅仅是一个想法而已。
高川不认为,她出现在这里,是为了炫耀她的强大,想用话语让他屈服,亦或者想要继续拿已经宛如空壳版的耳语者众人,对他进行威胁。
既然情况的发展已经逐一验证了最初的推断,那么,耳语者的情况自然也有转机。如今耳语者众人的模样,并不符合哥特少女表露出来的合作想法。
哥特少女从椅背上跳出来,立于距离地面一尺的空气上,她的身形就像是影像画面受到了干扰般,十分地不稳定,仿佛是勉强才能维持这么一个轮廓,高川只听到她说道:“无论你是刻意掩饰,还是自然遗忘,亦或者连自己都不清楚,对我而言都没有意义,在一个强大的意识行走者面前,对意识上锁是毫无意义的。”
高川沉默着,他并不打算去反驳,因为,无论他说了多少,亦或者她说了多少,如果各自坚持自己的想法,那么,这些话语便是毫无意义的。
“你的时间要到了。”高川按照直觉说。尽管这个至深之夜明摆着是新世纪福音的实验,但哥特少女需要的似乎是“出乎意料的变化”,而不是“事事掌握在手心”。她需要一些特别的,不受她控制的变化,去证明一些可能性。
高川相信,可能是伪物江的小女孩,以及确实是伪物高川的存在,都是她想要,却又无法肯定这个至深之夜会出现的变化。如今,这个变化出现了。她的形象在这里变得不稳定,也就是可以理解的情况。
哥特少女也许并不像是她此时表现的那么轻松,高川不知道她需要付出多少,才能抓住这个变化,但很显然,她必然付出了什么。
“不,勉勉强强还能维持。”哥特少女如此回答道,目光再次落回门外的黑暗中,那个无形无状的庞然大物在两人说话的这段时间,才刚刚触碰到灰雾巨蛋,它似乎要将巨蛋抓起来,但是,它的行动之所以如此迟缓,抓起巨蛋的动作如此的艰涩,自然是因为有另一种力量在干涉它。
高川不仅仅是神秘专家,也有过意识行走的经验,在一个神秘事件中,在一个意识态的世界里,在自己面前所发生的不同寻常的状况,都能够用最少的线索去推断导致其发生的可能性。如果这个庞然大物的怪异并非新世纪福音的产物,那么,在这个至深之夜,它和哥特少女便是天然对立的立场。
它也同样是一个变化,但是,对哥特少女而言,似乎又不是那么突然的,意想不到的存在。
“所以,这个怪物到底是什么?你说过,它处于人类集体潜意识的表层。”高川稍稍疑惑地问道:“它对人类的影响一定很大。”
“几乎所有的人类都无法逃过它的影响,你在这里感受到的它也不是它真正的样子,同样也不是它真正的本质,而仅仅是你对它的一种感受性,让它的一部分呈现出这样的表现形式。”哥特少女平静又深意地说:“你下意识描绘了它,不过,其实每个人在遇到它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去描绘它,但是,它的真面目当然不是人们所描绘的那个样子。”
“它到底是什么?”高川以同样平静的声音追问道。
“是情绪。”哥特少女说:“它是一种情绪的表现,亦或者是很多种情绪的综合概念的表现。只要人类还拥有情绪,它就永远存在,永远会在人类集体潜意识的表层活动。所有进入人类集体潜意识的人都很容易遇到它,但是没有人知道,它的真面目到底是何种模样。因为,它表现为何种形象,是由观测者自身决定的。正如现在,其实我看到的它,和你看到的它,无论是感受到的样子,还是目视到的样子都不相同,同时,它自然也不是真的就是这副模样。你可以感觉到吧,高川先生,自己所感受或注视到的,仅仅是一部分,更庞大的更本质的更真实的部分就在那无止境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