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校对)第1218部分在线阅读
人们用铁丝网圈起半岛上大量的土地,修建了一个占地广袤的精神病院。人们在病院里拼命地做实验,就像是在逃避什么,又像是在挣扎着想要找到什么,他们会疯狂,他们会沮丧,他们会在黑夜降临的时候,心中不由得生出莫大的恐惧,而惶惶不可终日。直到有一天,另一批仿佛游客般的人们,也抵达了这个半岛。
高川依稀看到了什么,他睁大了眼睛,但无论他多么用力,这一切都仅仅是在他的脑海中产生的幻觉,一个印象,一种即视感,甚至无法将之称为是“记忆”。
他最后看到的,是十六七岁相貌的高川,从甲板跳下,踩在半岛的沙滩上。尽管在这个高川的身边还有更多的人,尽管这个高川身穿的是再普通不过的衣服,但是,没有谁能够比他更深邃的眼睛,仿佛他注视的不是半岛的自然风光,而是深藏在不知名深处的黑暗。
那噩梦再向他招手。
更多的存在,包括末日真理教的标志,都相继在这个迷蒙的幻觉中浮现。
继而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向陷入幻觉中的义体高川袭来,告诉他:少年的高川,就是最后的猎人,而那在半岛的噩梦中响起的钟声,就是那个世界的终焉开端。
高川不想再看下去了,他隐隐知道了这个幻觉是什么,而这个幻觉的出现,也意味着继续深入的话,自己将遇到什么——自己会看到一个可怕的,深藏在高川的肉体和灵魂深处的那个怪物。哪怕是还没有看到,仅仅是感觉到这种趋势,那沉重的恐惧感,就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
高川用力挣扎,从幻觉中清醒过来,就好似溺水一样,气管仿佛还阻塞着,背后也湿漉漉的一片。视网膜屏幕中,义体状态监控的数据直线下降,正陷入一个衰弱的境地,就连理论上不会受到精神力量干涉的脑硬体,也无法在第一时间做好抵抗和调整。
高川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面朝火堆,半跪在地面上了。这时的火堆,在木材明明不足以支持如此猛烈地燃烧的情况下,已经真的喷射到了天花板,屋顶裸露出来的横梁已经被点燃了好处,似乎随时都能扩散到整个梁柱。让人觉得,下一秒,或许一阵大风,就会让整栋仿佛都陷入火海中。
不仅仅是高川暂居的这栋占领高地的房屋,村落废墟的其他房屋,也一个一个从内部亮起火光。可是,这些从内而外散发着的光亮,却没能照亮屋外的黑暗。反而是,屋里更为明亮的时候,屋外就会陷入更加深沉的黑暗中。让人觉得,如果此刻走出屋外,会不会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看到。
高川扶着窗台站起来,看向外边,只见到黑暗如同汪洋,占据了村落废墟的每一条街巷,而一栋栋亮起火光的房屋,则是有这片黑暗汪洋中的一个个孤岛。
高川下意识明白,眼前的景象,定然和自己的幻觉有关,亦或者说,那个至深之夜的噩梦并非是完全的幻觉,而是通过高川和高川之间那莫名的纽带,让自己看到了少年高川所经历过的一些事情。
拉斯维加斯中继器,至深之夜,猎人,少年高川、阮黎医生,半岛精神病院、末日真理教……以及新世纪福音,这些关键性的名词,一个接着一个被串联起来,构成一张巨大的网络,让人觉得所谓的真相就藏匿于这张巨网中。
眼下村庄中的怪异,和至深之夜有关吗?新世纪福音在这里,在至深之夜中,也扮演过某种角色吗?仔细想想,仔细想想,新世纪福音的外派神秘专家中,红衣女郎玛利亚也好,爱德华神父也一样,不正是去了拉斯维加斯中继器吗?
高川的原生大脑有些混乱,这并非是他的注意力不够集中,意志不够坚强,他可以感觉到,这个黑夜正散播一种奇异的力量。即便如此,脑硬体仍旧如常工作,调整义体,干涉神经,然后把最终处理结果及时显示在高川的视网膜屏幕中。
更长的钟声响起来了,不是在屋内,而是在村落废墟中的某个地方,高川生出警惕,可这不能改变这个地方充满了怪异东西的事实。这个时候,就连仅存在于视网膜屏幕投影中的时钟指针也开始加快旋转,几个眨眼后,它的数字就和屋内钟表上仿佛被无形的手指拨动,快速旋转的指针对应上了——凌晨十二点整。
从感觉来说,就像是从太阳落山到午夜,才经过了不到半个小时。
有一个个的人影从其他房屋的窗口站起,他们的背影烙印在窗格上,被屋内的火光衬得清晰无比。而高川在白天的时候已经调查过了,那些屋子里原本连一块骸骨都没不存在。又有来自屋顶的声音吸引了高川的注意力,就像是有什么人在上边徘徊,脚步迟钝,每走一步,都好似将脚底板拖在地上。
高川的右手袖口弹出利刃,就在他准备将屋顶开个大洞,看看那到底是什么玩意的时候,屋里的其他房间也出现了多个人影,在连锁判定的观测中,他们一出现,就十分默契而隐秘地朝高川所在的位置跑来。
高川除非跳窗而出,否则迟早要和这些人打个照面,不过,在那之前——
高川重新抬起头,左手甩出飞索,勾住早就不怎么稳当的屋顶,用力一扯,就将一大片木材和砖瓦给撕下来。那个步履缓慢的人形身影顿时掉入高川跟前的火堆中,这个时候,高川才看清楚了那并非是一个真正的人,尽管它的确有着类人的四肢和身躯,但是,它那佝偻的仿佛长出了瘤子的背脊,那干涸得连皱纹都已经坏死的脸蛋,那无神却又充满了恶意的双眼,让人一见到,就不免生出恐惧和排斥。
在高川背后,正在悄然向这个屋室的火堆集中的人们,一个又一个地集结起来。他们一打开房门,就看到高川和那个枯瘦如材的人形东西对峙,在他们之中有人发出惊叫的同时,那人形已经带着熊熊燃烧的满身火焰扑向高川。
人形的怪异虽然外表骇人,行动也比常人更加敏捷,但在高川面前完全就是个靶子。高川旋转脚步,躲开它的拥抱,顺势用右臂的刀刃切过它的身体。两者在火堆前交换了位置。这下子轮到火焰炙烤少高川的衣服了,却被他抖抖身体就扑灭,朝着远离火焰的方向走了几步,与此同时,那人形的怪异从腰部断成两截,紧接着身躯化为灰烬,被某种力量一吹,就全被卷入了火堆之中,而凶猛的火势则稍微缓和了一些,正在沿着房梁蔓延的火焰也悄然退下,似乎不用担心整栋屋子都被烧着的可能了。
集中在已经毁损成窟窿的门口处,仿佛是一家四口的普通人,盯着这一幕有些呆滞。高川扫视他们一眼,脑硬体已经记录下尽可能详尽的外貌信息,并由此推断出更多的潜在信息。
四个人:一个花鬓斑白的强壮老人,一对年轻夫妇和两人的孩子,是个大约十岁大的,对陌生人有些畏惧的女孩。
穿着虽然是现代人的款式,但并不如城市里时髦,更让人觉得,他们就是这个村落的居民。仔细观察一下,就能看到他们身上衣物的某一处,都有着奇妙的标记,不像是商标,倒是让高川觉得,是某种宗教意义和神秘意义浓厚的符号,有点儿像是末日真理教的信物,但在结构上还是有些许区别。
是新世纪福音的标志吗?高川不由得想到。
第1686章
至深之夜再现
熊熊燃烧的火焰让高川所在的房间成为此时村落废墟中唯一让人有些许安全感的房间。无怪乎来人刻意朝这边走,他们面带惊惧,行动上却习以为常,明显就是熟悉这里情况的人。高川斩杀怪异的样子袒露在他们的眼中,让高川得以知晓,这些人对这种怪异并不陌生,但却没有太多的还手之力。很正常,哪怕是时刻接触神秘事件的人,也很难单凭经验维护自己的安全,身处在危险的区域,却无法逃脱,更无法反抗,明明只有普通人的能力却不得不承受超出普通的压力,努力生存下来,这样的人在高川的经历中可谓是到处都是。
高川眼前的这些看起来像是一家四口的人们,在他所注视的人群中算不上独特,但并不意味着,高川觉得这是正常的生活,是他们应该承受的灾难。对这些人,对这些人不得不生活的这个世界,高川一直都有一种打心底的同情和感同身受。
说到底,哪怕在这个末日幻境中,双方在战斗能力上有所差距,但在生活环境和更基础的本质方面并没有什么不同——从病院现实的角度来看,大家都不过是末日症候群的病人而已。
类似于高川这样在他人眼中拥有大能量的英雄人物,实际面对的也都是些可怕又无可捉摸的事件,强大到难以置信的敌人,稍有松懈也会死掉,说不定死得比普通人还快。所谓的“高川”们,在末日幻境中一旦接触了神秘事件,都没有活过一年,无论有多大的能力,总会出现超出自己承受能力的危险,仿佛命运中注定般死掉。
对所有的高川而言,自身人格在末日幻境中的“寿命”,其实是十分短暂的。当接触到病院现实后,更会下意识将自己接触神秘之间的“人生”忽略。对末日幻境中的其他人而言,自己生存的岁月可以从“出生”到“死亡”来计算,可是,高川做不到这一点。哪怕高川在末日幻境中也拥有成长为青少年的记忆,但是,更沉重的压力,更完整的生活,更丰富的体验,更悲惨得令人深刻的认知,全都挤压在见识到神秘现象之后,那短暂的记忆中,其份量占据着自己全部人生的十分之九。
所以,单纯以“自认为自己实际生存了多长时间”来考虑,也许眼前的四人“活着”的时间,要比看起来更强的高川更久。
压抑,痛苦,死亡,不可知的恐惧,这些东西从来没有因为“谁比谁更强”这么单纯的比较而发生改变过。
高川对一切在末日幻境中承受着苦难的人们都感同身受。花鬓斑白的强壮老人,年轻夫妇和大约十岁大的,对陌生人有些畏惧的女孩,四人在那高川那平静又坦然的目光中,看到了让自己触动的东西。微妙的空气在炙热中流转,被开了一个大窟窿的天花板上方,铅色的云层如河流一样激涌,让月光没有半刻的喘息时间。深沉的夜幕披挂下来,愈加显得房间里的火焰是如此的珍稀。
没有人说要退出,哪怕就在几秒前,一个可怕的怪物被一个可怕的人斩杀了。
“我叫高川。”在相互打量了一番后,高川对四人点点头,他释放的善意让对面的人们松了一口气,即便如此,仍旧可以感受到,相对缓和的气氛中仍旧弥漫着警惕和紧张。
“你好,高川先生。”强壮老人率先回应了,但却没有自报家名,换做是正常生活的普通人大概会觉得他不怎么礼貌,但高川却完全可以理解。在他的注视下,年轻夫妻和小女孩得到强壮老人的目光示意,拘谨地选了距离高川较远的角落坐下来。女孩好奇又怯生生地缩在夫妇背后,静静地打量高川,当高川朝她转去目光,她便又如鸵鸟一样垂下头。
同样的,其他人也没有自报姓名,高川不以为意,眼前这四人明显知道他是外地人。这个村落废墟发生了这般咄咄怪事,能够留下来的人大概不多,不,即便是全部都活着,只是藏了起来,但一个小小的村子又能有多少人呢?
高川在这些人的生活中,就如同萤火虫一样醒目。
“你们是这个村子的人?”高川开门见山地询问道。这时,强壮老人也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但并不是和年轻夫妇与孩子一道,而是独自选了个靠近门口的角落,从他的位置,可以很好地观察这个房间四面八方的通风之处,相比起夫妇和孩子,无论是体格还是行为方式上,他都更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士。
“是的。你是从外面来的吧?高川先生。”仍旧是强壮老人代表众人回答高川的话,“看得出来,你的实力不错,却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
“正要请教。”高川没有丝毫掩饰地回答道。
强壮老人又观察了他半晌,他的目光充满了猎人审视猎物的感觉,但在深处又充满了一种无可言喻的疯狂感,让高川觉得,他就像是勉强抑制着自己,要是话不投机,说不定他就会第一时间打上来。这和他是否知晓实力差距无关,在高川的感觉中,这更像是他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养成,已经深入骨髓的本能。
“这里经常出现一些外乡人,但是,基本上都逃不过至深之夜的追捕。”强壮老人的话中,有着让高川印象深刻的名词。高川对“至深之夜”的认知很少,但是,他觉得大概是少年高川在抢夺拉斯维加斯中继器时经历过类似的情况,所以,才在那幻觉一样的过程中,产生了对这些自己从未听说过的名字的认知。
高川依稀有一个答案:所谓的“至深之夜”其实是和自己有关的事情,亦或者说,哪怕取代自己站在这里的是另一个高川,也仍旧会仿佛迎接命运一样,深入到这个至深之夜中。然而,哪怕有这么一个朦胧的印象,站在此时此刻此地的高川,也仍旧弄不清情况的来龙去脉。
“至深之夜?有听说过。”房间里唯独高川一人站着,极力挖掘着通过“高川”之间的连系而传达过来的情报,和至深之夜关系密切的人物,就有叫做“猎人”的存在——他们做的事情和神秘专家差不多,既躲避怪异,也杀戮怪异。
“你是猎人?”高川问道。
“哦?你知道猎人。”强壮老人摸了摸亮澄澄的光头。
“我从事着和猎人类似的工作。”高川如此回答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可以轻松地杀死那些东西。”强壮老人一边说着,视线朝火堆扫了一眼,不久前,这里就有一个突如其来的怪异,而它如今完全只是面前火堆的燃料而已。
“村子里一直都这样,有很长时间了。”这个时候,小女孩怯生生的说,“它们会在夜晚出没,但会避开有篝火的地方,所以,大家都不会让篝火熄灭。”
“你们一直住在这里?没想过去外面?”高川问,假设村子的异变是在纳粹降临前开始的话,有很多人离开也就不足为奇了,反过来说,不愿意离开的人才是有问题。
“我,我们也想离开,但是没办法。”年轻夫妇的男方说道,他的声音很粗糙,给人一种吐字僵硬的感觉。
“这里是我们的家。”年轻妻子也帮腔道,“而且就算离开了,也逃不掉。”
“什么意思?”高川皱了皱眉头。
“如果你白天离开的话,应该会没事。”强壮老人说:“但是,只要到了太阳落山后还不离开,诅咒就会爆发,之后无论你离开这里多远,都会梦游一样回到这里。你可以想象一下,当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光着脚出现在村门口的场景。”
“简单点说,就是精神上无法离开?”高川敏锐地总结道。
“……是的,精神上无法离开,很准确的描述。”强壮老人说:“所以,无论是什么原因,当人们停留在这个村子里,见识到了夜晚的可怕,他就不得不停留在这里。要不被杀死,要不就去杀了那些怪物,以保护自己。”
“有篝火就没问题。”小女孩插嘴道,然后被夫妻俩拍了拍脑袋,便又把头缩回他们身后。
“能够杀死怪物的人,就是猎人?为了获得安全的地方,就必须保持篝火一直燃着?”高川进一步问道:“白天篝火熄灭的话会怎样?”
“无论白天还是晚上,篝火一旦熄灭,想要重新燃起是很困难的事情。”强壮老人的表情又微微松了一些,他从衣兜里取出磨石,从腰后取出样式古朴狰狞的镰刀状武器,开始打磨起来,一边侧耳聆听着磨刀声,一边说:“有奇怪的力量抑制着篝火,让篝火无法壮大,但是,当人们发现篝火的作用处,总也能想方设法弄出一些来。你看外边,那些有火光的人家都是庇护所。”
高川已经看到了,不过,并不是每一处有火光的人家,都像这边一样安静,从窗上透出的古怪影子,做着古怪的动作,无法让人觉得那是正常的表现。但强壮老人也没有说,其他庇护所里的人们都是正常的。或者说,陪伴着高川的这四人,哪怕再古怪,也已经算是正常了。
“我白天过来的时候,这里是一片废墟,一个人影都没有,我一直呆在这儿,也没看到其他人。你们平日都在哪?”高川更深入地问道,他有考虑过,这些人或许会为了保密而不解释。
一如他所料,空气紧绷了一下,大家陷入好一阵的沉默,只有篝火熊熊燃烧的声音,和夜风呼应,又有从远方传来的非比寻常的动静,那朦胧的身影犹如怪物们在夜巡。从高川这几人所在的房屋到周边的区域,几乎每一条街巷,都充满了危险的感觉,这些危险感有时会悄悄撞击在围墙上,渗入到房间里,但是,正如这些人所言,它们一般会避开篝火照亮的地方,仿佛只有黑暗,才是它们的归宿。
“……这里太危险了,除了保证篝火继续燃烧,我们都搬到了更远的地方。”年轻的妻子轻声说:“但是,夜晚降临的时候,无论我们在什么地方,都一定会回到这里。可是,我们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回到这里的。”
“就像是时空穿梭一样,眨眼就出现在这栋房子里?”高川平静地猜测道。
“是的。”年轻的妻子说完,又沉默下来。
但如此一来,白天,村庄废墟里怪异的情况就能说通了。高川也开始设想一种可能,宿营地被袭击后转移,有可能是自己跑掉了,但更大可能是被挟持了,但是,全都没有留下痕迹,就如同凭空消失一样。那么,在“凶手就在这个村庄”的前提下,这种凭空消失的方式,会不会和年轻妻子所说的情况有关系——尽管眼前几人的意思,都是白天可以离开,晚上才会突然间回到村子里,而且还是固定在某个范围内,但这种看似无法控制的转移,是否对其他拥有神秘力量的人而言,其实是在控制中的?
例如:新世纪福音的人制造了这个怪异的村庄当做自己存身的基地,控制着离开和回归的方法,但却将这个方法保密了。
高川在这四人的衣物上,都看到了类似于末日真理教的标志,如果这就是新世纪福音教徒的证明,那这些对村庄情况一知半解的人在新世纪福音里又有着怎样的地位呢?亦或者说,他们根本还算不上教徒?
“村子还有多少人?都是本地人吗?”高川问。
“很少有外人来这里,这里在交通上不是完全封闭,但是,一般人都不会走这边。”年轻的丈夫说:“现在大概还有二十多人还活着吧,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因为大家白天不在一起,晚上也很少出去活动。”
“外来人会活得久一些。”强壮老人放下磨刀石,说:“外来人不久后就会被至深之夜驯化,变成了村里人,变成村里人以后,就会死得快一些。”
他的解释和年轻丈夫的解释不太一样。年轻丈夫也是一脸惊讶,似乎从未意识到这种情况。